这话,听得杨珺瑶眉心跳得厉害。
她看也不看地上的春儿,径直吩咐暗卫:将她架起来,去书房。
话落,她赶紧扯了扯南宫奕的袖子:咱们先将这些东西都给清除了,其他的事后面再说。
她与南宫奕相识十余载,实在是不相信,也不能相信,他有不臣之心。
微微颤抖的声音听得南宫奕心神一震。
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听到她对自己的关心之语了。
每日里听着她冷言冷语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直到此刻,他才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她心中还是在乎自己的。
瑶瑶,别担心。
不过一个婢女,我定有办法让她不敢有所隐瞒。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想要让她安心。
春儿是个贪生怕死的,到了书房,便将自己当初动过的所有地方都指了一遍,末了,不停求饶。
南宫奕冷嗤一声,上前一步狠狠撅住她的下巴,笑得阴森可怖:要本王放过你,那也得看你自己到底想不想活啊。
怎么,还有话,忘记说了?阴冷的气息不断席卷全身,春儿这下是真的吓得失了魂,哆哆嗦嗦地求饶:回,回王爷,都是那人,那人逼我的,逼我将您书房暗室和暗格位置的图纸画出来给他。
杨珺瑶彻底死了心。
这个春儿,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陪着自己夜聊到天亮的姐妹了。
她已经,完全被那个不知名的药控制了全部,蚕食了所有的人性。
她没再多想,只淡淡开口:你最好是将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自己身边的人惹出的祸端,此刻她已是羞愧难当,只恨自己蠢笨无知,被一个丫头骗得团团转。
南宫奕摩挲着指腹,似笑非笑地看着春儿:东西既然都被你们送过来了,本王不如了你们的意,只怕你背后的主子都要骂本王一句懦夫了。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又状若无意地瞥了眼四周,翻转着手掌,继续道:这还真是给本王出了个难题,看来这下本王的心思还真是想藏都藏不住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眸中划过的嗜血光芒更是让屋内的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明明是除夕夜,京城的角落,偏安一隅的想要院落中,气氛却是死气沉沉,比之寒冬的白雪还要生冷。
……后半夜,江如婳瞧着丞相府的人都睡熟了,这才敢动身前往谢府。
哪知刚翻出墙,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陆怀瑾,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这站着干嘛?装神弄鬼地,吓死我了!江如婳一下子跳出好远,揉了揉额角,颇为埋怨地看着面前的人。
陆怀瑾摸了摸鼻子,一双无辜的双眼睁得老大:阿昭,今日是除夕夜,都没人陪我。
隐在暗处的白寒半点声音都不敢出。
所以主子的意思,自己是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最近两天怎么没见着红鸾那丫头了?江如婳刚想开口问他府中难道没人,猛然又想到先前听自家哥哥说起的,王府内只剩下一个侧妃和庶子。
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定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不然这么久了,她都未从听陆怀瑾提过这两人。
想到这些,她拉过陆怀瑾的手,笑靥如花:这还不简单,走,跟我回家。
她紧紧拉着他的手,走在烟花灿烂的夜空之下,月光倾泻,两人的背影相依相偎,暖色融融。
原以为这个时刻,恐怕只有爹爹还未睡觉了,不想一进谢府,里边灯火通明,几人围坐在一起,似乎在打叶子牌。
江如婳看着满脸贴着纸条的谢霁,暗自咋舌。
师父喜欢胡闹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爹爹自从西北回来,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像个孩子的做派了,从前的刻板严苛少了些。
这是好事。
师父,怎么这么多年了,您这臭毛病还是改不了?江如婳走上前将谢霁脸上的东西扯掉,有些哭笑不得看向乔幽。
乔幽正在兴头上,听她这样说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看看这丫头,如今对我是越发不客气了。
活脱脱的小孩模样。
末了,瞥了眼陆怀瑾,眼睛都亮了起来:呀,王爷也过来了,快快,进来坐。
……江如婳抽了抽嘴角,假装没看见她过分的盛情,只将目光移至正在一边认认真真绣着花样的落云清,实实在在的惊了一跳。
她没有看错吧,一向只会拿刀的师姐在捣鼓绣花针?她往前凑了凑,看着虽然针法蹩脚,但还算是有模有样的锦帕,咽了咽口水:师姐,你那对鸭子,是准备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