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水墨阁中,蓝烟有些古怪的看着正在封窗的江如婳,一肚子疑惑:小姐,今日外院热热按闹闹的,阳光正好,您将窗户封上做什么?防止老鼠爬窗。
江如婳觉得头疼。
闻言,蓝烟当下便惊呼道:老鼠?不可能啊,小姐的规格奴婢每日里里外外都要检查好几遍才放心,怎么能有老鼠进来呢?边说边盯着窗户缝那儿看,百思不得其解。
站在一边的青枝心思到底细腻些,想说窗户堵住了王爷也能从正门走进来,硬是被江如婳七窍生烟的面色给制止住了。
蓝烟还想说些什么,被青枝一把拉住衣袖,往外拖。
这丫头傻愣愣的,再说下去,小姐可能会将她扔出去。
正月的天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尽管将窗户封住了,江如婳依旧觉得有风灌入。
在最后一针快要收住的时候,陆怀瑾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走了进来。
青枝,蓝烟?江如婳摇了摇有些酸疼的手腕,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外面走去。
陆怀瑾心下一紧,拉住她的手就开始求饶:阿昭,我错了,你好好做你的事,我再不打扰你了。
他眨巴着双眼,言辞恳切得江如婳不得不放下心防:当真?千真万确!陆怀瑾抿着唇,背着手跟在她身后,一副再不说话的样子。
江如婳也懒得理他。
她也不知道这位爷怎么空得出这么多天来跟自己周旋的,待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的,说是怕姬芜月再来找她,他必须得亲自看着。
笑话,她是那种害怕的人吗?而且......想到这,江如婳微微侧过身,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眼身后长身玉立的男子,她不由得好笑。
以为自己不知道白寒干什么去了?想到红鸾那丫头冷心冷情的,现在提到白寒就红彤彤的脸,她心中就来气。
这么好一颗白菜,她还舍不得嫁出去呢!阿昭,你可是做出来解药了?陆怀瑾闲不了多久,看着她手里的瓷瓶,眼里都是亮晶晶的。
江如婳瞥了他一眼:还没有,不过……就差最后一步了。
还要做什么?还需要你的血。
江如婳勾了勾红唇,瞳色妖冶,嘴角的笑容如同火莲般微微绽开。
陆怀瑾二话不说将胳膊伸了过去:就是要我的肉,也可以。
……你看看这个吧,必要的时候,让人吞进去就好。
江如婳抽了抽嘴角,将桌上的绿色小瓶扔进他怀里,本来我是不打算做出解药的,不过……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陆怀瑾揭开盖子,凑近闻了闻,随即面不改色地准备盖上盖子,忽地将毫无准备的江如婳扯入怀中,将瓷瓶放在她的鼻端,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昭,味道如何?江如婳猝不及防,本想着整治他一番,没想到这厮竟然反将了自己一军?胃里传来强烈的翻江倒海的感觉,她强忍住想吐的冲动,一巴掌将他的手给扒开:陆怀瑾!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了!她现在发现,可能自己对陆怀瑾存在很深的误解,她以前到底是哪只眼瞎了觉得这人最是讲究规矩体统的?简直是不成体统嘛!陆怀瑾也随她任性,她若不在他怀里打滚他反倒是不习惯了。
阿昭,算算日子,咱们可是快成亲了,你上次答应我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呢?他轻声呢喃着,像个要糖果的孩子。
江如婳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想了半天,这才拍了拍脑袋,恍然道:哦,那个呀,我都忘记做了……想必,陆公子是不会计较的?她耍赖意味十足,总归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陆怀瑾无奈,能怎么办,只能惯着。
这个你先拿两瓶,对方若是好好的不生是非,倒也用不上,若是……江如婳面上的笑意不见,眸中寒芒迸射,非要徒生是非,那就只好让他,假戏真做了。
陆怀瑾抿嘴笑了笑,他就喜欢阿昭这股狠劲儿,无所畏惧,明明是个柔弱的美娇娘,却处处透着杀伐果决的狠辣。
就你会钻缝子,放心,闹不出什么大事。
这些人总是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旁的人都是蝼蚁。
我总会叫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安分守己。
他也并非只是安慰她,这些人蠢蠢欲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半刻放松过。
只不过……还是想不到竟有人能够隐忍至此。
想到这些,他突然看了看江如婳那张明媚的面庞,有些话就要脱口而出,却在张嘴的刹那,被门外突然出声的青枝给阻隔了。
小姐,夫人叫您过去帮忙清点一下要带去谢府的东西,说是要让您在边上好好学学。
江如婳这才想起,今日是二哥去谢府提亲的好日子。
她转过头,对着陆怀瑾眨了眨眼:陆公子,我就不陪你玩了。
毕竟,提亲要趁早!陆怀瑾失笑,这丫头一天到晚脑子里就装着这些好玩的事了!看着她那急不可耐的眼神,他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想着再等等,等合适的时机再开口。
快去吧,整日里都在炼毒制药的,仔细别伤着自己了。
还有,去可以,等会得换身衣裳出门。
陆怀瑾瞥了她身上眼敛光四射的鹅黄色襦裙,眸色暗了暗。
???江如婳不理解的看着他,这身挺好啊!太引人注目了,被别人瞧见了你这娇媚的模样怎么了得?说话间,陆怀瑾已经往里边走去,开始选衣服。
江如婳:……其实她想说,她也没准备去啊!二哥上门提亲,去的当是爹娘,她去做什么?她朝着正在认真选衣服的男子勾了勾手指:陆公子,过来。
她的声音软糯清明,媚眼如丝,对陆怀瑾来说一点抗拒力都没有,魂都被勾没了。
阿昭?陆怀瑾有些紧张,生怕她随时一巴掌呼过来。
江如婳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有些别扭的看着他:诺,系在腰间,若是弄丢了 ,唯你是问!说完,将东西塞到他手上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她恶狠狠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陆怀瑾却紧紧攥着手里的荷包,盯着上面的两只鸳鸯发呆。
半晌后,他轻笑一声,护宝似的将他系在腰间,嘴角翘得比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