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在屋里待着?陆怀瑾看着倚门而站的女子,手里的饼子干脆递给了身旁的白寒,走上前一把将江如婳抱了起来,满脸心疼的看着她。
见到他,再多的担忧都没了。
江如婳心里有太多的不笃定,此刻看到自己担心了一上午的人真真实实的出现在眼前,急得连害羞都顾不上了,直问道:皇上怎么说?他没有为难你吧?见她如此担忧的模样,陆怀瑾瞬间涌上愧疚之色:是我不好,让你忧心了。
放心,皇上那儿不是问题。
闻言,江如婳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他的真实身份,之前可是瞒得死死的,就连皇上也被蒙在鼓里。
就算是关系再好的人,这位九五至尊多多少少会有些疑心吧?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陆怀瑾弹了弹她的脑门:你怎么不想一想,皇上若真要计较这些事,为何还要针对蒋侧妃母子?他是个难得的明君,比起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如婳半信半疑地拢了拢衣襟,心中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年轻君主又重新定义了一番。
算了,多想无益。
既然你说没问题,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
过了半晌,江如婳叹了口气,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去看看那个嘴硬的女人吧。
蒋丹凤和外贼勾结, 今日发落了她,全是自己的主意,也不知道能不能从这女人嘴里套出点话来。
见她动作极快地将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提前打点好了,陆怀瑾也不顾还有丫鬟在场,当即就低下头撅住了她的红唇:夫人如此厉害,为夫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身后的丫鬟们皆是眼观鼻鼻观心,想偷偷笑又硬生生忍住了。
江如婳决定直接闭嘴。
……对于陆怀瑾的话,江如婳一直深信不疑,所以刚从地牢出来,还没从蒋丹凤的话中换过来的她出来就接到皇上软禁玄王府的圣旨时,彻底傻了眼。
别说王府上上下下的奴仆们都被这阵仗吓得个个噤若寒蝉,就连江如婳,也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等到传旨公公刚刚踏出府门,江如婳差点站不稳。
她强行打起精神,小脸苍白地看向陆怀瑾:皇上昨日,还是没有相信你的说辞?陆怀瑾一手扶住她,也是满脸的凝重:不可能,皇上明明没有半分怀疑我,难道是有人说了什么……看着外面站着一动不动的禁卫军,江如婳凉了一截的心开始慢慢回温,她快速着思绪,将陆怀瑾拉进卧室,低声道:要不,咱们想办法让人出去打探打探情况?她从未面临过如此突然又被动的局面,此刻定下心来,也没刚刚那么慌乱了。
陆怀瑾倒是不急不忙的:先等等,皇上这才下了旨,这会,指不定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这呢!话落,江如婳的心又揪了起来:说的是,这会儿咱们最好是安……话还没说完,外头就是一阵吵闹声。
还不等两人问出声,青枝就急匆匆地进来禀报:王爷,王妃,二公子不听劝,一直嚷嚷着要出去,被禁卫军给拦了回来……二公子,说的自然是王府庶子陆振宇。
陆怀瑾脸色突地就变了:他这是在作死?阿昭你等等,我去看看。
江如婳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又瞥了眼烟青的天色,一颗心七上八下,怎么也静不下来。
与此同时,宫里也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皇后小产,太后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昏了过去,皇上也为了赤炎国的事情忙得无暇顾及后宫。
寝宫中,关丽难得有心情抚琴一曲。
珠儿,去把刚进的葡萄拿过来,本宫要尝尝鲜。
她心情极好的朝着侍女勾了勾唇,眉宇间尽是雀跃。
按照吩咐将葡萄拿过来后,珠儿担忧的看着喜笑颜开的主子,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问不出口。
过了一会,她暗暗叹了口气,罢了,入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娘娘这么开心。
皇上如今专宠皇后一人,娘娘也确实需要早早为自己打算……朝堂不稳,皇后小产,玄王府被禁足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们都在暗地里议论纷纷。
以往皇上那是最宠信玄王的,如今这天,怕是要变了!丞相府。
爹,您说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派去王府的人全都无功而返,江沐枫怎么也坐不住了。
原本还坐着稳如泰山的老夫人手里的佛珠都快捏破了:我的婳儿才刚嫁过去,这可如何是好啊……娘!江天鸿立马打断了她,婳儿才刚成亲,王爷也答应过我,定会照顾好婳儿的,我信他。
老夫人也知道刚刚是自己着急了,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身边暗自落泪的林汐:你也别多想了,依我看,现在也没有到不可……话还没说完,就有暗卫直奔江天鸿,甚至都来不及通报,低低在他耳边言语着。
半刻后,江天鸿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去,沉声道:都冷静冷静,尘儿枫儿,随为父进宫一趟。
他说得郑重其事,其他人不敢含糊,赶紧起身随他走了出去。
一直哭哭啼啼的林汐也终于停止了抽噎声,痴痴的望着父子三人离去的背影,忧从心来。
早知道朝廷动荡,所以他们是一再的小心行事,没成想还是卷进了漩涡中……而此时,江天鸿父子三人在金銮殿门前长跪不起。
谢大人,怎么您也来了?从前畅通无阻的殿门此刻却紧闭着,江天鸿一边叹着气,一边瞥了眼身旁的谢霁,有些诧异。
看着同样满脸沧桑的丞相大人,谢霁一直耷拉着的眼皮终于精神了些:玄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我也是看不过眼罢了。
江天鸿抿了抿嘴,并未回话。
谢霁说这样的话并不奇怪,这若是放在谢家出事之前,他只会说出更生硬的话来。
这门,关一天了?江天鸿眯着眼看向紧闭的大门,像是在思索什么。
平日里热火朝天探讨朝廷大事的地方,此刻只剩下庄严肃穆,以及,汗水滴下的声音。
谢霁心里记挂着江如婳,只点了点头,又踌躇着问道:不知王爷王妃现在如何了?江天鸿还没说话,江沐枫就凑了过去小声道:江叔,我知道您心怀仁德,只不过您这样长时间跪着只怕身体吃不消,要不然先回去,这里有任何进展了我们自然会跟您说。
一番话,熨帖至极。
听得一边的江天鸿妒火直冒,这小兔崽子,倒是心疼老丈人,也不见得这么关心自己呢!谢霁哪里肯走,只露出个艰难的笑容:如今这事,我们几个大臣哪能置身事外?丞相大人,依您看,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是恼怒至极,也没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可若说他是相信玄王的,现在这么个态度又算是怎么回事?闻言,江天鸿也摇了摇头,二话不说,随着谢霁和另几位大臣一起跪了下来。
皇上,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