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着快到巳时了,江如婳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今日她是以鬼手医仙的身份来的,一到公主府,守门的人看了看了看她手中的信物,直接将她放了进去。
踏进府门的那一刻,江如婳整个人都在控制自己所有的情绪。
要说真是处处可见端王一派的实力有多雄厚。
南宫凝的府邸她曾经去过,记忆中,远远没有这样骄奢,一眼望过去,全是琳琅满目的贵重物品,让人应接不暇。
医仙,公主在里面等着。
丫鬟倒是毕恭毕敬,许是因为她此刻的身份。
江如婳点了点头嗯,你带路便是。
温宪公主的府邸,她整整呆了半个月,却是都在地牢中,从未见过外面的光景。
这里的布置,和她见到的任何院落都不一样,堪比皇宫御花园的装饰,各处都是不知名的珍贵花卉,一路走过来,都能听到泉水叮咚的声音,硬生生将这恢宏大气的府邸添上了几分青山绿水绕的意境。
医仙,公主的寝房到了。
丫鬟撩了撩帘子,示意她进去。
江如婳面纱下的嘴勾了勾:公主刚刚醒?小丫鬟明显一愣,随即忙回道:是的,昨日又没有睡好,今日便醒的也晚。
江如婳没再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刚踏进内室,一股子轻微的霉味就扑面而来。
她皱了皱,按捺住想一鞭子挥过去的冲动,微微行了一礼:民女参见公主。
床上的南宫梦眸中黯淡无神,脑中更是嗡嗡地叫着,半点精神都没有。
听到江如婳的声音,她这才悠悠转过头:你终于来了,为何遮着面?快,本公主已经好些时日不曾睡过好觉了,你快给本公主瞧瞧!江如婳眸光微闪,语气淡淡:回公主,民女今日脸上有些过敏生了些疹子,怕惊扰了公主故特意蒙上面纱,还请公主恕罪。
过敏?什么病?不会传染给本公主吧?本来病怏怏的南宫梦瞬间坐起身,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江如婳对她这个反应半点都不奇怪,只回道:过敏而已,没有传染性,公主勿忧。
室内太闷,不利于公主病情好转,先把窗户打开吧。
江如婳常年给人看病,在看诊时,自有一副稳坐泰山的悠然之态,让人看着心安。
南宫梦听到她这话赶紧命丫鬟照做。
她也丝毫不怀疑眼前人的身份。
一是对方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那股子世外高人的气质,让她放下了一半的心。
二是因为这是自己亲自派人去回春堂请的人,没道理会请个骗子回来。
公主,请把手伸出来,民女要为您诊脉了。
江如婳声色如常,没有半分情绪。
许是此刻真的难受得紧,南宫梦平日里的高傲全无,听到江如婳的话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那眸光,活像垂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因为同是女子,江如婳便没有拿出丝线。
窗子打开,屋里的气味瞬时清爽了不少,只是随之而来的寒风却也灌进了不少。
江如婳看着南宫梦瑟瑟缩缩,冷得将被子直往身上套的样子,只恨不得那风里夹着刀子,将对方活剐了才好。
好了,公主,您脉象平稳,身子并无任何大碍。
半晌之后,江如婳的声音响了起来。
闻言,南宫梦本来还算温和的脸猛然一变,随即指着她一脸怒容地骂道:本宫还以为你鬼手医仙多厉害,不过也和那些半斤八两的废物一个样!你们人人都说本公主身子无碍,那你说说,为什么本公主头脑昏沉,夜夜不得入眠?南宫梦显然被折磨疯了,此刻当着外人的面,也丝毫不顾及颜面。
江如婳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公主稍安勿躁,您这身子的确无碍。
至于为何睡不着,敢问公主,您可是有何心事?或者说是心结?闻言,南宫梦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说,本公主每晚失眠,是本公主自己内心造成的?江如婳点了点头:正是。
你不会是医不好本公主,在这胡说八道吧?这会南宫梦却开始怀疑了。
江如婳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绿的小瓷瓶,解释道:公主,我鬼手医仙从不轻易出手,但是既然我今天来了,那就断没有胡编乱造的道理。
这瓶药丸吃了过后,不管您心中有何怨结,都可保您夜夜睡得香甜,心想万事成。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极重。
南宫梦紧紧盯着她手中的药瓶,一时无话。
其实在方才她就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了。
对方说的不错,就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
这几日,自己时常梦到谢沅芷,尤其是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她不爽的是,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竟然差点被人窥探出来!小双,接下医仙手中的药。
半晌之后,她还是妥协了。
不管怎么着,先治病才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