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南宫昊百无聊赖的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笔,无比郁闷的看着陆怀瑾:你把公主府都翻遍了?确定都没找到?陆怀瑾摇了摇头:没有,我怀疑,他们打了地道。
地道?南宫昊满脸问号。
陆怀瑾点了点头:今日去公主府,南宫梦看着像是不知情的样子,我猜,是南宫煜一个人在动作。
既然人进了南宫梦府里,却又莫名其妙不见了,只能说明,这兄妹俩的府邸之间是通的。
南宫昊听得一愣一愣,此刻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面上寒霜一片:好大的狗胆!语毕,他又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自嘲道:有时候,我真不知父皇到底在想什么,若是不满意我,直接将皇位传给他便是。
陆怀瑾替他放好凌乱的纸笔,语气终是软了些:如今你自己也在这个位置上了,难道还想不明白先帝当时的想法?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大概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南宫昊抬起头,明明已经是一国之君,还像个孩子一样红了眼眶:父皇临终前,我早应该自请废掉太子之位。
看看如今,母后身子常常不好,听说那个女人还总是去烦她,我这皇上当的也是窝囊。
陆怀瑾没有说话,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太后如今身子不好,朝廷现在又是内忧外患,皇上身边可信的人不多,也难怪他会这样想。
振作点,无论是太后还是天璃国,都很需要你。
陆怀瑾平日里话不多,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南宫昊低垂着头,半晌没说话。
启禀皇上,王爷,白寒侍卫求见。
门外忽然响起侍卫的通报声。
南宫昊抬头:让他进来。
而后又回头对陆怀瑾笑了笑:好了,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好的很!白寒都找到这里来了,定然是火烧屁股的事儿了。
听着他这不正经的话,陆怀瑾确定,他现在不需要人哄了。
白寒一进来,先是行了一礼,而后直接说道:主子,罗刹回来了,有要事禀报。
南宫昊挥了挥手:阿瑾你先回去处理吧,有什么需要跟朕说。
京郊的一处别院中,罗刹笔直地跪在那,心中的挫败感超过了害怕。
怎么,又将人跟丢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罗刹看着主位上坐着的人,两片唇瓣嗫嚅了半晌,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她如果告诉主子,不仅将人跟丢了,还差点被人干掉,主子会不会一怒之下撤了她这个堂主之位?陆怀瑾右手撑着脑袋,翘着二郎腿,不耐烦地看着地上的人:什么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了?罗刹一个激灵,再不敢墨迹,只得涩涩地开口:回主子,秋属下被江小姐发现了。
还……被她迷晕了,醒来的时候只见怀里的这封信。
说罢,她战战兢兢的将江如婳留下来的那块布递了过去。
陆怀瑾的眸子风起云涌,他盯着罗刹手中的东西,一时无言。
一边的白寒脸色都变了。
难怪方才他追问了半天她都不开口,棒槌都撬不开,原来是碰上这么丢脸的事!冥罗殿的四大堂主之一的罗刹大人,竟然在一个丫头那连栽了两个跟头,这次还险些丧命!大消息,天大的消息,回头他要讲给墨尧他们听!就在罗刹以为主子要当场劈了自己时,陆怀瑾伸手将她手上的布接了过来,慢慢打开。
殿主,在下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指出,派人暗处跟踪实属小人行径。
飘逸灵动的几个字,显得大气又不失温婉。
你可知她今日是去哪?何等装扮?陆怀瑾指腹摩挲着鲜红的字迹,心下了然。
这丫头还是个狠心的,细嫩嫩的手指头被咬破,也不怕疼!罗刹仔细回忆了一番:江小姐今日是独自出门,平日里跟着她的两个婢女和一个暗卫都不在。
穿着一身素衣罗裙,戴了个面纱,和平日里的打扮完全不一样。
属下只记得,她去的那个方向,似乎是温宪公主的府邸。
至于后面的事……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说着说着,罗刹的声音就小了起来,自己都觉得没脸。
本来还在想不过一个闺阁小姐,主子似乎太过谨慎了。
可是接连两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压根也没想到,江小姐看着柔柔弱弱的,轻功和毒药一样都不差……陆怀瑾看着布上字迹微微发愣,而后又突然吩咐白寒:把上次有人给你送的信拿出来。
白寒很快就将东西拿了过来。
楠木雕花的桌子上,两封不一样的信,不一样的字迹,陆怀瑾的眸子紧紧锁着桌上的东西,刹那间,好像什么都串联在了一起。
给白寒送信的人是江如婳,今日去公主府的也是她。
迄今为止她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谢家。
谢家来京城才一年,和各大世家都无交情,更别说和江家。
更何况,上次他试探过江沐枫,压根就不像江如婳所说,对大理寺的案件感兴趣。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江如婳自己的意思?江家的大小姐,卯足了劲要救谢家。
这是为什么?明明查了好几遍,江如婳和谢沅芷半点瓜葛都没有。
这真的是一件,怪异的事……从今日起,你不必再跟着她了。
陆怀瑾微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亲自去。
罗刹本来还等着要处罚她的后文,没想到主子半天不说话,正侥幸逃过一劫之时,对方却冷不丁来了一句:回去让墨尧再好好教教你,下次不可再犯。
没有别的惩罚,这已经是主子开恩了,她赶紧领命退了下去。
眼见罗刹离开了。
白寒赶紧凑了上来:主子,是不是要好好查查江小姐?查了那么多遍,你还能查出一朵花来?陆怀瑾瞥了他一眼,眸中尽是嫌弃。
白寒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暗自安慰自己,主子也会开玩笑了,不错,是个进步。
去将先前调查到的江如婳的资料再拿来给我看看。
揉了半天的太阳穴,只觉得现在的情况越来越诡异。
明明就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江如婳……你和谢家到底有什么渊源?头疼归头疼,陆怀瑾也松了口气。
只为一个谢家倒还好,如今看着平静的湖面,若真是来了颗石子儿,大家就别想安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