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天天被大舅哥盯着，他还活不活了？祁山怨念很重。
林清的呼吸一滞，结巴的说：你，忍，忍什么了？祁山失笑，你的关注点，偏了啊。
我——林清咬住嘴唇，垂着眼眸，忽然上挑。
她坚定的点头，说：好，我嫁给你。
祁山的手扶着林清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远处天边渐渐明亮，日光透过云层一束束的打了下来。
林清觉得自己真是大胆，居然敢站在农场的大道上接吻。
她缩在祁山的怀中蹭了蹭，赶紧推了一把祁山，算是回过了神来。
还好现在没人，要是让人看见了怎么办？林清对着祁山挥手：我走啦！她蹦蹦跳跳的往前走，想，祁山刚才说什么来着？领证？林清心里居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特别的踏实。
之前她虽然定亲过八次，但是每次都会心慌害怕，对未来的不确定，让她焦虑。
但是现在林清完全不会，祁山给足了她安全感。
林清到了食堂后给每人都发了一把瓜子和糖块，昨天她定亲，算是喜事，她想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恭喜！恭喜！郑娇花接过林清的喜糖，小声道：你知道么？李招娣要离婚了！啥？林清手一顿，你咋知道的？我和她一个村的。
郑娇花一阵唏嘘，她爷们对她多好啊，她婆婆之前对她也不错。
当天在医院林清亲眼所见，招娣的男人当时那个担心的样子不像是演出来的。
还有她婆婆，一听花钱，也是二话不说，最后怎么就要离婚了？郑娇花攥着林清手里的喜糖都吃不下去了，她道：招娣不是有心脏病么？她婆婆听医生说，有这个病不能生孩子。
魏家又是三代单纯，不能断了后，她婆婆就想让魏军找个能生养的，替魏家开枝散叶。
林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女人不能生，即使再相爱也会离婚，也会被婆婆嫌弃。
难道女人就只能是生育工具吗？林清一早上的好心情，顿时消失。
到了中午，林清在打饭的窗口遇见了招娣。
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刚从医院回家没几天，今天就来上班了。
她病恹恹的喘气都比别人弱，见了林清就笑笑说：那天谢谢你啊，我一直都没来得及和你道谢。
林清往她饭盆里打了些饭菜，对着她说：不客气。
她又对着林清笑笑，端着饭菜转身慢慢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周围闹哄哄的，只有招娣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呆呆的坐着，时不时的拿着筷子在饭碗里拨几下，也不见她往嘴里放。
招娣！魏军的声音在食堂里响起后，招娣的眼珠才动了动，像是有的精气神一样，她扭头看向魏军。
只是看了一眼，她就不敢再看，端起饭碗匆匆忙忙的站了起来。
林清看的真切，那个男人是多么的着急，他从人群中跑过去，死死攥住招娣的手。
招娣，你和我回家！魏军一把拉住招娣的手，死死拽住，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上班呢！你赶紧和我回去！李招娣也不挣扎，只是淡淡的笑，哥，我不能耽误你。
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让人看着心酸，魏军急了，什么叫做耽误我？你说什么胡话呢！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不能称之为完整的女人，会被人议论，会被人瞧不起，李招娣没什么文化，知道自己这样只会拖累魏军，自愿离婚。
我们选个日子，离婚吧。
李招娣低着头说。
魏军的声音发颤，你胡说什么呢！这些年虽然他们没孩子，但是魏军觉得自己和招娣过的很幸福，为什么就偏偏要离婚呢。
我不会答应的。
魏军别过了头去，不想看招娣。
周围围着看的人不少，李招娣将头垂的更低。
我已经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我在农场申请了宿舍，今后我就住宿舍，你也不用担心我。
魏军憋着火说：你想都别想。
李招娣没再吭声，魏军咬了咬牙。
俩人都一言不发，面对面坐在食堂。
李招娣低头开始默默吃饭。
直到李招娣婆婆出现，她悄悄走进食堂，颤颤巍巍的直接跪在了李招娣面前。
直接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妈，你这是干啥！李招娣急了，赶紧伸手去扶老人。
老人哭着说：是我对不起你们，招娣啊，军子啊，你们就离婚吧！妈！你说啥呢！魏军气的猛用力拉老太太，我是不可能和招娣离婚的！军子啊，咱家三代单传，你这是想让老魏家绝后啊！老太太转头哭着又去看招娣。
招娣，妈这么多年对你咋样你心里清楚！一直当你是亲闺女，今后你就是妈的亲闺女，军子就是你亲哥！我们养着你行不？但是军子不能没孩子，妈知道让你们离婚，是对不起你们，可是我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逼着你们走这条路啊！她跪在地上，死死抓着招娣的和魏军的手，哽咽出声。
妈，对不起你们！招娣一滴眼泪都没流，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她道：妈，我同意离婚，你回家好好劝劝魏军，他啥时候同意，我们就去办离婚。
……说实话，谁家结婚不是为了生孩子，为了有个后啊，不能生，肯定是要离婚的。
招娣她婆婆算是好的了，没直接把她扫地出门，还下跪，算是给足她面子了。
哎，就是可怜了魏军，这么多年他也不容易。
耳边的议论声让林清觉得难受，她不愿再看转身离开。
林清开始思考一些问题，女人的存在在社会上的意义，难道就是生孩子？不能生孩子，婆家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嫌弃？就算之前的感情再好，也会离婚吗？那我们女人，嫁不出去就是奇耻大辱，离了婚就要被人唾弃？林清之前一直被退婚，那些闲言碎语林清一直都记得，因为自己曾经经历过痛苦，所以看见招娣，她格外的能感同身受。
招娣婆婆之前或许对她很好，那是因为她是魏军的媳妇，这层关系最经不起推敲。
为了让俩人离婚，她婆婆甚至做出当众下跪的事情来，就是为了不落人话柄，也为了逼招娣和魏军。
也是个有手段的人。
林清一个人在食堂外面透气，心里压抑的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她不知道今后，这个社会会不会对女人友善些。
林清这种低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下班才好一些，之前俩人商量好，方夏会在当初他们撞见的那个路口等她。
林清做好的东西放在了空间里，到了黑市后，趁着人不注意，这才将东西拿出来。
不远处方夏对着林清打招呼，林清对着她挥了挥手，端上一盆子猪头肉走了过去。
——那是林清？她们在干什么？陈亚萍好奇的看着林清的和方夏的背影，心道：难道是想倒卖？陈亚萍立马得意的一笑，能替慧智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