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童楚楚把自己关在家里整理新专辑的歌单。
要从三十几首歌里选择,很难取舍。
每一首都是她的心头好。
有些歌她做了修改。
清唱录下来,反反复复的听。
一天就在忙忙碌碌中过去。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一看时间。
已经凌晨一点了。
童楚楚打开书房的门。
准备回卧室。
突然看到客厅中间似乎站着一个人。
以为是自己眼花。
揉揉眼。
仔细再看。
确实站着一个人。
家里近贼了?童楚楚心跳加速。
蹑手蹑脚的退回书房。
摸黑拿起书桌上的镇纸,镇纸是檀香木制成,沉甸甸的,防身刚好。
不是说高档小区的物业很负责吗?怎么家里会进小偷?童楚楚蹑手蹑脚走到书房门口,想看看小偷走了没有。
刚一探出头,就看到一个黑影笼罩而来。
童楚楚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条件反射的把手中的镇纸狠狠的砸了出去。
镇纸不偏不倚,砸在那那个黑影的头上。
咚!下一秒。
男人捂着头,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疯了?谋杀亲夫啊?夜北寒?童楚楚连忙打开灯,面前的男人不是夜北寒又是谁?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不过来住吗?童楚楚又着急又害怕:你伤到哪儿了?夜北寒捂着被砸得生疼的头,沉沉的说:在附近应酬,不想住酒店,就过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小偷。
童楚楚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眼眶越来越红。
被镇纸砸中的地方已经泛红了。
还有一点凹陷。
夜北寒捂着头到客厅坐下。
闭上眼,不想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今晚喝了酒,反应迟钝,镇纸砸过来的时候连躲都没躲一下。
他也没想到童楚楚会砸他。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童楚楚站在旁边。
两人的距离太近。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儿,混合着酒气。
让人的头晕晕乎乎。
借着月光,童楚楚盯着夜北寒高挺的鼻梁,和寡淡的薄唇,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
夜北寒大手挥了挥:不用了,你去睡觉吧,不用管我。
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对不起,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医生说没事我才能安心。
童楚楚怕自己这一砸给砸出问题。
上一世,夜北寒已经因为她英年早逝了。
这一世,她希望他活得长长久久,儿孙满堂。
夜北寒默了默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躯有些不稳,左右晃了晃。
童楚楚连忙上前扶住他。
你晚上喝了很多酒吗?夜北寒的脑子也很乱。
童楚楚的身体紧紧贴着他。
软软的,绵绵的,热热的。
仿佛有一只困兽,在一瞬间,将理智的闸门冲破。
夜北寒的呼吸变得沉重,搭在童楚楚肩膀上的手臂蓦地收紧。
两人的身体挨得更紧了。
夜北寒的喉咙一阵发干发涩。
他粗重的呼吸吹拂过童楚楚的脸。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两人都想起了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只是上周的事。
回想起来。
更像是上辈子的事。
童楚楚身上还穿着睡衣,她也没顾得上换。
扶着夜北寒进了电梯。
她才发现睡衣太薄太贴身了。
电梯已经下行。
现在回去换衣服是不是太矫情了?童楚楚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回去的时候,夜北寒脱下了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身上。
一瞬间。
她被夜北寒的气息包裹。
满鼻子都是他的味道。
童楚楚的耳根子有些发红:谢谢。
不用谢。
夜北寒淡漠的回应。
他的老婆,别人不能看。
谁看挖谁的眼睛。
你可以自己走吗?童楚楚见夜北寒的神志似乎清醒了一些。
可以。
头晕,但是走路不影响。
那就好。
童楚楚缩回自己的手,往旁边站了站。
拉开两人的距离。
夜北寒的眸色暗了暗,薄唇清抿。
出了小区,童楚楚招了辆出租车去附近的医院。
到医院挂急诊,医生安排检查。
夜北寒的额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童楚楚跑前跑后,给他办理住院。
所有手续都办好了,夜北寒站在单人病房门口,看着香汗淋漓的童楚楚说:你回去吧,我一个可以。
童楚楚的脸红红的,胎记颜色更深了。
虽然这张脸看起来并不好看。
但是她的的眼睛很水很亮,仿佛镶嵌了无数的碎钻,灯一照,闪闪发光。
当她专注的看着夜北寒的时候。
夜北寒的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万一你需要我跑跑腿呢?快,进去躺下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医生再给你检查,没有不良反应就可以出院了。
嗯。
夜北寒知道童楚楚执拗的性格。
没再说什么。
进病房躺在病床上。
头还是晕晕乎乎。
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
今天鼻子特别灵敏。
童楚楚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挑动着他脆弱的神经。
单人病房有陪护床。
童楚楚看了一眼硬邦邦的陪护床,打消了将就一晚的念头。
还是坐椅子上吧!童楚楚调暗了病房内的灯,看到夜北寒双眸紧闭,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也困得厉害。
呵欠连连。
头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着了。
听到童楚楚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又绵长。
夜北寒睁开了眼。
看着童楚楚的睡颜。
唇畔不知不觉噙上笑意。
他翻身下床。
俯身,轻轻的把童楚楚抱了起来。
童楚楚睡得香。
在夜北寒的怀中砸了咂嘴。
低低的喊了一声:夜北寒……声音那么柔,那么软,在这无边的夜色中,把夜北寒的心也喊软了。
他更加温柔的回应:我在。
可是童楚楚在梦中说出的下一句话。
让他唇畔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要,你走……走啊……不要……童楚楚又梦到了夜北寒救她的那一天。
她让他走,不要救她。
不救她。
他也不会死。
夜北寒把童楚楚放在了病床上,双眸幽暗不见光。
他走到阳台外面,点燃了一支烟。
有那么一瞬间。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彻头彻尾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