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见不到因水患而到这儿的难民,怕不是都被抓去挖矿了。
丰都前面的城就是江南了,江南水患严峻,流民定是不少,可一路他们见都没见过,肯定有猫腻!定是都让那丰都的土皇帝抓走了!陈宝珠一拍桌子,水杯都瞬间起空一下,吓得乔道云一抖,刚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
嫂夫人冷静,冷静。
双手做安抚状。
像是要捋顺炸毛小猫咪的毛。
陈宝珠抱着肩膀扭着身坐着。
如意赶紧给她家小姐拍背顺气,不气不气,气坏身体可怎生是好。
不然,我们下去打听打听消息?帮帮相公。
说做就做,陈宝珠站起来要出去。
许是会有些不得了的发现呢?使不得啊嫂夫人。
乔道云跑到门口张开双臂堵着门,万一,你也被抓走怎么办,淮瑾兄会杀了我的。
您小人家行行好,放我一马。
嫂夫人可是淮瑾兄的心肝,伤到一根汗毛,淮瑾兄还不找他算账,本来将他留下的用意就是用来保护嫂夫人的。
看那乔道云哇哇大叫作揖的蠢样子,陈宝珠完全不好意思再走了。
这样确实有些任性,她这身体估计不够给人折磨的。
好嘛,不走就是了,你快起来。
看着闹心。
陈宝珠又坐回凳子上,那我们就在这干等着?不然嘞,我现在可是个又聋又瞎的残废。
乔道云指指自己的耳朵。
我们没有援兵了吗?太守的兵还在青阳处理我们留下的事情呢,估计还要半月才能到。
那去江南借兵?一丘之貉啊嫂夫人,不然你以为我们是去查什么的?也对哦,那就没有好官了吗?陈宝珠又无奈又有些沮丧。
这是什么样的地方啊,没好人了吗。
乔道云却打了个响指,不对哦,有一个的,嫂夫人你提醒我了。
有一位大人应该可以相信的。
有些激动的看向陈宝珠。
是谁啊?王麟大人呐,就是那个台州刺史王大人呢。
陈宝珠即使养在深闺也知道这位大人,听说是铁面无私的代表呢,只是......台州要走水路吧?离这里有多远啊?乔道云顿了一下,啊,这,哈哈。
来回也就五天吧。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陈宝珠。
陈宝珠忍着想给他一拳的冲动,开了口:好,那我们去找这刺史大人帮忙。
可是......就算借了人过来,这里这个情况来看,台州的援兵不大够用啊,台州只有这里一半大啊。
可是什么可是,你再说不行我就揍你哦。
陈宝珠拳头一握,小眉头皱成井字。
乔道云摆摆手,不敢说不行,嫂夫人惹不得。
于是几人今日一大早就站在港口了。
港口官船早就停了,只几艘小渔船停着没走,大约想赚些过路钱。
或者是专门做这行以渔民身份掩人耳目的。
要不要走?五两银子就行。
一个四十来岁的渔民拉着缰绳冲他们开口。
加上这几人就人齐了,够赚一笔的。
乔道云问:去不去台州。
上船。
一招手。
陈宝珠提着裙角凳上船,船舱有六个,陈宝珠见门牌有两个写着空房,直接拉开门进了靠左边的一个,顺手将牌子翻成有人那一面。
舱室内只一个双人床铺,一个小几上面有茶壶和几个杯子,窗户打开能看见波浪滚滚的湖水。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铺散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闪着微光。
如意从包袱里拿出陈宝珠常喝的花茶,替换掉茶壶里的普通绿茶。
给,小姐喝些水吧。
拿着茶杯撇去浮沫,小口小口的嘬着。
怕赶不上船,天还没亮就赶来这,真是有些困倦。
船缓缓的动了起来,这还是陈宝珠第一次坐船,身子晃了一下,茶水溢出来些。
嘶。
如意连忙拿帕子擦干了陈宝珠手上的水,小姐,怎么样。
举起手一看红了一小块,没事啦,这跟陆地好不一样。
晃来晃去,比马车晃得还厉害,让人不习惯。
如意还是拿着金疮药,将那手上红红的一小片轻柔地涂满药膏。
怪不得这桌子上都有小勾子,原来是固定这些杯盏的。
陈宝珠另一只手将杯子勾在桌子上的小圈上。
还真是有趣啊。
再过了两个时辰的陈宝珠就不这么说了。
呕~如意拍着陈宝珠的背。
小姐,要不你躺着试试?陈宝珠拿着帕子摆摆手,啊呕~不行。
完全离不开这个恭桶。
没人告诉她坐船还会晕成这样,眼前天旋地转,别说东南西北了,现在她前后左右都转不明白了。
好不容易吐不出来东西,一个浪打来又吐出一口酸水。
如意,扶你家小姐我起来。
腰都弯麻了。
整整从天亮吐到入夜,可不麻了。
喝些水漱漱嘴。
陈宝珠接过水杯含了一口,再吐掉。
本来今日就没吃什么,又吐成这样,好难受啊我。
病歪歪的在床上躺下。
灵魂好像都晕乎乎的飘在上空。
眼前都是小星星。
陈宝珠抓着如意的手捏了一下。
如意啊,我想吃山楂糕。
好想要吃些酸酸甜甜的东西,有冰糖葫芦该多好啊。
没有的小姐,这船上可不管饭,咱们包裹里只有些干粮。
如意在包裹里翻来翻去,有了,这个给你吃吧。
直接放在陈宝珠嘴里,原来是颗栗子糖。
甜甜的滋味在口腔里散开。
也行吧,你什么时候装的糖果?是小桃装的。
啊,那我不是吃了小姑娘的东西。
即使那个小朋友已经在床里边睡着了,也让她有罪恶感的好不好。
你也是个小姑娘啊。
如意有些慈爱的摸了摸陈宝珠的发顶,将被子给她掖好。
你也上来睡啊,如意。
好久没和你一起睡了。
三个体型不大的女孩正好可以睡在这双人床榻上。
静谧的夜里,只小船摇摇晃晃的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