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自和疑惑道:温姑娘,你这是为何?我要亲自见到县太爷才肯交出绣图。
要是绣品被他贪了,她上哪说理去。
小姑娘警惕性还挺高!杜自和很想把绣品据为己有,但此时还不宜撕破脸,他讪讪笑道:这是自然,这样,就依你。
我找个机会把县太爷约出来,咱们当面谈!和杜公子谈完后,回家,温玉舒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可是目前她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只希望杜公子能靠谱些。
可当天她家就遭了贼!本来秋收,但家里横遭祸事,棒子就收的迟了些。
顶着夕阳回家的赵母和温玉舒把玉米棒子收到粮仓里,天已经黑透了!可温玉舒却发现自己屋里有一道微弱烛光。
疑惑间脚步已经向自己房间迈进了,没几步,眼睁睁看着那道橘黄色烛光变成黑色,她心里登时警觉起来!有贼!但她面上却好像没发现一样,手中悄悄拿起墙边的锤子,甚至和赵母招呼着:婆母,今晚我想吃煮玉米!多煮几穗子啊!然后猛地推开房门,里面翻箱倒柜一片狼藉先不说。
但屋里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门板后面!温玉舒举着锤子就向门后面砸去,只见里面跳出来一个黑衣蒙面人,被她一锤子砸中左臂,闷哼一声,跳出门外。
婆母,抓贼啊!温玉舒喊着,就追了上去。
但那贼人跑得挺快,翻墙过院,很快门外传来马的嘶鸣,追出去,人已经骑在马背上跑远了!赵母提着擀面杖追出来,拉着温玉舒上下查看:哎呀,你有没有受伤啊!贼人伤到你没有?没有,没有!婆母,我好着呢。
温玉舒确定自己没事,和婆母紧锁院门,回屋查看失窃损失。
奇怪的是,屋里钱袋里还有些碎银子一点儿也没少,只是床铺衣箱让人翻得到处都是,她绣花的谱子也丢了。
不好!这个杜公子有问题!温玉舒只对杜公子一人看过耄耋图,当天晚上就失窃,她觉得这不是偶然。
即使是错怪杜公子,也请恕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看来,营救丈夫,得另辟蹊径了!温玉舒这一晚没有睡觉,房间的油灯亮了一整晚。
戏院雅间。
温玉舒扮做卖瓜子的直接找到了县太爷的小妾,雪里红。
夫人,刚炒好的瓜子,香着呢,要不要来点?温玉舒隔着门喊道。
雪里红侍女不耐烦的说:不要不要,别处去吧。
却不料温玉舒直接推门进来了。
雪夫人,我是孤本案的苦主。
今日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买卖!她挎着篮子站在那里,眼神不卑不亢,让雪里红瞬间愣了一下。
这大堂上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可做不得主。
姑娘,还是回去吧。
她涂了红蔻丹的玉指,漫不经心的抚了一下鬓角。
听到她话,她身边的两个侍女就来赶人。
温玉舒扒着门框赶紧说:我这里可是有能让县太爷立功的东西,你确定不看一眼吗?你们正室夫人,眼红你很久了吧!听到她的话,雪里红脸色变了,挥手让侍女停止赶人,让他们关上门出去。
你有什么东西,敢夸这么大的海口?她作为枕边人,可知道她家老爷为了孤本上供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了,眼看太后寿辰就要到了!搞不好乌纱不保!自然是解你之忧的良药!温玉舒说着,展开了耄耋图。
欣赏着雪里红惊艳的神情,她继续说道:干巴巴的孤本,怎么抵得上货真价实的双面刺绣!不知夫人,能否去说说情,把孤本案的苦主都放了,毕竟,黄夫子并不知情。
严格来说,县太爷这是冤假错案,一纸诉状告上去,县太爷也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她把耄耋图塞到了雪里红的手里。
雪里红笑得合不拢嘴,小心把绣图装到怀里,这可关系着她的身家性命和受宠的资本。
放心,只要此图在手,我定然和老爷说情。
果然,送出去耄耋图三天不到,差役就通知他们去拿银子赎人。
温玉舒十分气愤,这明明给了县太爷绣图,怎么还让拿银子!真是贪得无厌!可赵母却欢天喜地的掏家底,甚至连刚收上来的粮食都卖了。
只要人平安,钱咱们再想办法,官字两张口,胳膊拧不过大腿。
赵母显然比温玉舒看得通透。
最终,两人拿着全部家当把赵知墨赎了出来。
去的时候,大牢旁全部是三三两两来赎人的苦主。
温玉舒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和官府赎人也是可以讲价的。
除了黄夫子比较惨,已经抄家,知道刮不出油水,第一个被放出来以外,剩下的学子,都以几吊钱到几十两银子不等的价格被买了回来。
温玉舒亲眼看到一个厉害的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硬是从50两银子砍到了1吊钱,大写的服气!搞得赵母也想去哭一哭。
但温玉舒想到了更好的方法,她现在一分钱都不想给这个破官府。
她来到县衙后门,直言要找雪里红。
和侍女说了,她也没有过分要求,就想把赵知墨一分不花的捞出来!想来雪里红现在正得宠,这个侍女甚至都没有回禀,直接带她到大牢,麻溜就把赵知墨领出来了。
差役还点头哈腰的!服了!天下乌鸦一般黑。
娘,玉舒!赵知墨这倒霉孩子重出天日,眼泪汪汪的。
赵母也是抹着泪,把提前给他准备好的衣服披在了他身上,他在牢里呆了这些天,整个人萎靡不振的。
好,好,出来就好,咱们回家。
母子两人抱头痛哭,温玉舒总算把人救了出来,也是忍不住感慨。
赵知墨却停住脚步,说:娘,我想去看看黄夫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看他干什么,你就是被他给连累的。
赵母现在还对黄夫子有怨气。
但毕竟是赵知墨的授业恩师,最后拗不过他的想法,一行人还是来到了破庙。
结果就看见破庙里房梁上正吊着三个人,六只脚还在不断扑腾,显然刚刚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