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仁心,周怡再讨厌这女的,也可怜她。
小心抹完药,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奚栀醒了。
周怡才看清她的脸,虽然瘦,但是格外清秀漂亮,眉眼,跟宋锦确实很像。
不知道是谁的孽,谁的福。
奚栀四处看了看,问道,医生,送我来的那个人,已经走了吗?周怡道,估计是吧,你给他打个电话。
奚栀却没有动,笑道,没事,他比较忙,我还是在这里等他吧。
周怡故意问道,他是你男朋友吗,看起来真帅啊。
奚栀苦笑道,不是,他已经结婚了。
周怡心想,嚯,还挺清醒啊,知道人家已经结婚了。
那你是他的妹妹?周怡又问。
奚栀摇摇头,不是的,我跟他算是朋友吧,我才从国外回来,无依无靠,只能先麻烦他。
周怡打趣,这也不好吧,毕竟人家已经结婚了,难道你没有女性朋友吗?没有。
奚栀低下头,笑不出来了。
周怡听封邵音说过,奚栀被人抓走,折磨了好几年。
说这几年,一直都是又打又恐吓的,精神有点问题,得了抑郁症。
周怡以前没见过奚栀,还以为她是个贼有心机的女人。
现在看来,她好像有点错了。
都是厉墨琛那个狗东西的错!勾搭完这个勾搭那个,欠一屁股的情债。
周怡心情复杂地回到自己办公室,看见宋锦还在等自己。
厉墨琛也还在。
周怡阴阳怪气,你不去看看你的朋友啊,人家可一直等你呢。
厉墨琛走了。
周怡瞪大眼睛,对宋锦道,他还真走啊。
宋锦表情平淡,我们也该走了。
你不生气啊小锦子?宋锦叹口气,他刚才来,把事情都给我说了。
周怡,……既然都说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周怡正好要说,我去给栀子花上药了,那伤口你没看见,妈的太狠了那群人,厉墨琛这是招惹谁了啊,让她伤成那样。
宋锦不表态。
她回忆起厉墨琛说的那些话,仔细琢磨着奚栀这个人。
周怡好奇道,厉墨琛都跟你说了什么啊?宋锦就顺着她刚才的话题说,他也说了奚栀,奚,厉两家是故交,关系无人能比,奚家落败,就只有奚栀一个人了,奚栀是奚老爷子临死前交给厉墨琛的,所以于他而言,奚栀不是前任,而是一个任务。
周怡叹口气,你心胸可真宽大。
宋锦道,我小气也不算回事,奚栀不是时语沫,她也是受害者,厉墨琛说,她这几年每天都在被打,旧伤叠新伤,再被关一年,她不一定能活着。
周怡道,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啊?嗯。
厉墨琛那张嘴可真能吹啊,咱们当医生的,你觉得栀子花被打好几年,还能活着回来吗?我刚才去给栀子花上药的时候,我可看得仔仔细细的,她那伤全是一次性造成的,压根没有旧伤。
宋锦一顿,什么?全是新伤啊,就是没有一块好地方,确实下手狠是真的。
宋锦眉头紧皱。
周怡问,你想什么呢?宋锦压低声音,你不觉得奇怪吗?怎么了?奚栀身上全是新伤,那为什么要跟厉墨琛说,她这两年一直被关在密室里?为了博取同情吗?啊……那可能是吧?周怡也懵了。
是吗?宋锦回到公司,花高价买了两个信用最高的侦探,查了查奚栀当年在北城的痕迹。
很快就有结果了。
看着那几张照片,宋锦心情凝重。
她把照片锁进了保险柜。
……公司在厉墨琛的帮助下,很快就进入正轨。
宋锦学一点,应用一点,偶尔做做样子,但是大客户大项目,全都是厉墨琛在拉。
她主内,厉墨琛主外,两头的胆子都挑在他肩膀上。
六个多月的肚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宋锦坐久了就容易腰酸,得时常起来走一走。
她为了不拖后腿,经常一忙就是半夜,大厦里的灯都关完了,顶楼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
厉墨琛的车停在大厦门口,司机问道,厉总,你醉成这样,我要不扶着你上去吧?厉墨琛开门下车,回去吧,不用等我。
他刚应酬完,酒都灌了两斤,从电梯出来,他手撑着墙壁,快要睡着。
电梯直达宋锦的办公室,门一开,他睁开眼道,你这楼可真高。
宋锦这会正站在落地窗前,抚摸肚子。
回头看去,就见厉墨琛朝着自己走来。
这都几点了,你还过来?厉墨琛从后抱着她,肩膀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出一口浊气。
宋锦想推开,但是闻到他一身酒气,都是替她的客户喝的,又停下了动作。
我抽屉里有醒酒药,我去拿。
宋锦闻着那味道,就知道他喝了不少。
厉墨琛在酒桌上的外号是千杯不醉,但是一般人不敢敬,他这是干什么了,喝这么多。
宋锦转过身来,厉墨琛双手扣着她的脸颊,鼻尖对鼻尖。
宋锦没有挣扎。
不去拿了,就这么醉着。
厉墨琛道,你猜,我今天在酒桌上碰见谁了。
宋锦,嗯?厉墨琛没忍住,吻了她。
吻落在下巴,脖颈,厉墨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叫得像只小猫。
宋锦被他的呼吸抓得身上发痒,缩着脖子道,你说正经的,你碰到谁了?厉墨琛睁开眼,看着她漆黑的瞳孔,时盛。
宋锦颤了下眼睫。
睫毛刮在厉墨琛的眼皮上,他碰了碰她的嘴唇,缠绵悱恻,想到什么了?没想什么。
宋锦道,难怪你喝那么多。
厉墨琛笑了一声,充满磁性,说说,我为什么喝那么多?宋锦嘴硬道,你跟时盛是仇敌,所以你不想输了他。
不是。
厉墨琛似笑非笑,就是酸得慌。
酸什么?宋锦没有得到厉墨琛的回答。
她被压在高大的玻璃窗前,承受着厉墨琛的轻轻浅浅,发出猫儿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