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在小时候就见过封天靳。
想到少年当时的模样,舒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封天靳站在两丈开外,脚像钉在了地面,记忆中那只发着白光的小鹿找到了。
居然是他的兔子!封天靳也微微勾起嘴角,可眸底却是染了一些深意。
看来,同那巫医的对话,兔子听到了。
兔子明明已经找回了记忆,却说没有。
舒蕊直起身,打算等救出阿姐后,再来这个树桩下刨东西。
看来封天靳当年没挖走她埋的东西,那土包上摆放的石头笑脸虽然‘嘴’歪了,但还是能看出没人动过这里。
这时封天靳走了过来。
说是看到什么东西,东西呢?舒蕊摇摇头答:眼花看错啦。
看你跑那么快,还以为看到宝贝了。
舒蕊讪讪笑了两声,万一就是只会跑的千年人参呢。
封天靳揉了揉她的头,等空了,我去给你捉来炖汤。
说话间,灵狼从前面蹿了回来,不知道和封天靳又说了什么。
舒蕊顿时又紧张起来,封天靳这么小心谨慎,她总不能嚷着要莽撞行事,毕竟他们人少,可是已经追到这里了,再往里就能看到阿姐,她恨不得最先冲进去。
很快,封天靳说了里面情况。
那群人并未和守大墓的人起冲突,因为有人在井水放蒙汗药,把守大墓的人全药翻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阻止他们呀。
乖,别急。
他们似乎已经知道我们在外面,这会儿等正着我们进去。
舒蕊想也不想便说:走密道。
说完就愣住了,赶紧补救:一般都会有密道的吧。
封天靳也不戳破,确实是有,但后来几乎都被找到了,也就不算是什么密道。
舒蕊却还记得母亲和阿姐的对话,真正的密道不是那么容易能发现的,后来阿姐带着她也定是从那条密道离开的。
那是条从大陵里面通往迷阵外的地道,若是从那条地道下去,他们可以直接进入大陵表层,然后出其不意控制住那些人。
但要怎么说给封天靳听,又不让他怀疑呢。
舒蕊正苦恼时,另一边舒蕾也捏紧了手心。
她抱着仍旧昏睡的孩子,但心思已经不在孩子安危上,因为大巫祝已经弄到了解毒剂,孩子早就没事了。
她还听到人群中有人被称作太子,想必族传的信物也在那人手中。
大巫祝在那人开口说要下墓时,及时卜了一卦。
很快,那人派人去探,果然探到有人鬼鬼祟祟跟在外面。
说极有可能是被鹿灵镇的猎户跟踪了。
舒蕾垂眸冷笑,抱着孩子轻轻摇晃。
巫祝讨赏似的对着封煜恒道:我没说错吧,巫术可通鬼神,你们要下大墓就得先祭鬼神,反正两拨人只能有一方可以下去。
封煜恒盯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臭老头,嫌弃的后退了两步。
你离我远点。
那……黄金、嘿嘿,老头要的也不多,就——千两,可以闭嘴了?巫祝笑着后退,够了,够了。
高墙外。
封天靳命令十九匹巨狼围住大墓区域,自己则准备带人进去给废太子收尸。
他留了两个身手好的精兵和一匹灵狼守护兔子。
临走时,他说:把人给我护好了。
然而,封天靳前脚带人冲进去,舒蕊后脚就对看护她的人说:两位大哥,我一紧张就想上茅厕,我……我快憋不住了。
士兵有些为难。
那姑娘在附近将就一下吧,千万别走远了。
舒蕊连连点头,随后捂着肚子往草深的地方跑。
灵狼要跟着,舒蕊摇头道:你是公的,咱们公母有别你不能偷看。
灵狼似听懂了,蹲坐在草丛外脸别到一边。
舒蕊跑到草丛深处,半蹲了下来,她看了眼太阳方位,随后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地形。
找不到多少参照物,舒蕊只能凭借那些烂树桩推断出大致位置。
她在找记忆中的密道。
大陵深九层,族人栖息地以大陵墓顶为中心,组成一个完整的八卦阵形,密道在‘金木水火土’的‘水’位,水在八卦中代表北方。
只需找到正北角,应该能有所发现。
好在舒蕊本就在八卦阵边缘且处东北偏北的方向,她一路找过去竟没费多少时间。
灵狼听着动静,一直悄悄跟着,但也保持适当距离。
六尺高的荒草地里,散落着好几个形状大小不一的水潭,但其中一个正好落在八卦阵的坎位。
舒蕊蹲在潭边仔细看,发现有水草遮挡的一角不时有细小气泡浮出。
她屏住呼吸,紧紧凝视深不见底的水潭,克服心中恐惧。
随即深吸一口气扎入水面。
记忆中她是懂水性的,可潜下去时由于光线越来越暗,她也不由得害怕。
但当发现自己完全憋得住呼吸时,又稍稍淡定下来,暗幸平时没少被封天靳狂吻。
她借着水下最后一点光线,追着那些小气泡钻入一条地下河道。
也不知游了多久,就在她脑袋隐隐开始胀痛时,终于游到了河道尽头,实际不算是尽头,只是有东西挡住了。
舒蕊睁眼也没用,这里没有一丝光亮,她用手去推,推不动。
但她下意识认为是这里没错,于是忍住憋气带来的头晕,摸索着石块,旋即惊喜发现有石块可以平移。
她随意移动了几块,脑中渐渐有了画面,这不是她小时候爱玩的一种游戏吗?就连石块上的图案也是一致的。
只需把代表胜利的图案走到规定位置,就能通过。
过程很顺利,结果也在预料之中。
堵路的巨石在面上石块按规则移位后,自动挪到了一边,光线也随之溢出来。
舒蕊快速游了进去,并成功呼吸到空气。
她趴在石阶上大口喘气,大半身子还在水里,累得抬不动脚。
喘着喘着突然发现还有其他喘气的声音,她蓦地往后看,就见灵狼坐在她身后,一边舔爪子一边呼气。
看着突然出现的灵狼,怎么说呢,有些惊讶却又不意外。
既然来都来了,肯定得一起走了。
她拧干裙摆水分,灵狼也在一边抖水,像下雨似的。
舒蕊又拧了一遍裙摆,随即抬起腿朝甬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