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蕊担心阿婆真跟人吵起来,于是也上前劝说。
她把弓还给小孩儿,对小孩儿母亲道:我也有宝宝,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事是你家孩子先拿弓射人的,我只是让他不要这样做。
年轻女子正要组织语言怎么回怼老太婆,却见刚刚欺负自己孩儿的人走过来,刚刚没看清,这会儿看清人容貌,顿时嗤笑出声。
哟,这不是镇西头整日躲在院子里的憨丫头嘛,听人说你追着知府大人的二公子去了上京啊,怎么?知府一家发配沧州,没带上你呀。
梁老太听得来气,抬起胳膊指着女子鼻尖骂:你是眼瞎了才只会道听途说,看清楚了,这是我孙媳妇。
女子丈夫看老太婆指尖几乎要点到自己女人鼻子上了,于是站了出来,只是不等他要干什么,一道人高马大的肉墙堵住了他的视线。
女子的丈夫瞬间老实了下来。
只剩那边女人间还在持续骂战。
嚯哟,这就变成你孙媳妇啦,我见过喜当爹的,没见过一把岁数了还这么上赶着认别人子孙当种的,老太婆你不仅眼瞎脑子也坏了,没了香火你是有多想不通啊,就算她是你孙媳,那她生的孩子也是知府家的种,与你何干。
梁老太眉毛一挑:嘿!你上辈子是夜壶吧,一身尿性,是上辈子没喝够呢,这辈子夜壶嘴还这么臭,那么关注徐家,你怎地不去沧州当夜壶啊,喝的时候你慢点,让徐家人顺便给你洗洗脑子。
舒蕊睁圆了眼睛,发现阿婆好厉害。
于是,她也帮阿婆助战。
我的宝宝才不是徐公子的,你、你休得胡说!说完她就沉默了,连她自己都感觉毫无气势,只得承认自己不会骂人。
我胡说?!那你离开广陵总是真的吧,后来你姐收不到信也跑去找你了,这事西头一带都知道,你说你孩子不是徐二公子的,那更不可能是大公子的,你莫非要说是知府大人的,哼!我看你是路上被乞丐破了身子,徐家人不要你,才又灰溜溜回来的。
舒蕊气得只会你你你。
一旁梁老太接过战旗,叉起腰道:离开广陵那是找我大外孙,你这夜壶成日待在茅坑边,你知道什么?你就只知道屎尿屁!年轻女子气得脸和衣裳一样绿,她把孩子推到一边,撩起袖子也叉起腰,然后深吸一口气快速翻动嘴皮子。
死老太婆!你活这么久又有什么用,当年你一个寡妇来我们镇上,现在镇上还有不少老头子惦记着你家门槛呐,你克夫就罢了,你还克子女,你大女儿被拐到远孜当奴,你小女儿在上京给人当外室,挺风光啊还给你找俩家丁,我看你这老太婆平日吃穿全靠女儿卖吧,我若是你,我都一头撞死了,活着也是丢脸。
梁老太气得险些站不稳,没想到这年轻女子如此嘴厉。
但更没想到的是平时柔柔弱弱一句重话都不会说的乖孙媳,居然上前一步一个巴掌打在女子脸上。
不许你这样说!梁老太瞬间明白骂战该转肉搏战了。
她抡起拐杖先发制人,把想要反手打她乖孙媳的女子撂倒,然后扑过去摁手脚。
同一时间,封天靳摁住身前菜鸡的胳膊,稍稍使力便能让那胳膊脱臼。
菜鸡疼得龇牙咧嘴,又老实了下来。
他看向另一边,只见老太婆骑在年轻女子身上,女子反抗要薅头发,他的兔子急得团团转,最终也扑了下去,帮忙摁手腕。
见到这一幕,封天靳忍不住的嘴角上翘,他一手钳制菜鸡男子一边欣赏兔子打人。
年轻女子被摁在地上起不来,嘴里还是很不服气。
看来我哪样都没说错啊,急眼要打人了不是,你们一个没爹没娘在外鬼混,一个死了丈夫在镇上勾三搭四,还有死老太婆你那大外孙,一看就是远孜蛮子的种,以为戴面具就没人说了是吧,背后嚼你们家舌根的多的是,我看你们也别待广陵了,直接滚出大庸——唔唔唔……梁老太好不容易腾出手,立即把拐杖横进女子嘴里。
上了年纪,果然没年轻时的身手了啊。
丫头,给我狠狠打!梁老太气喘吁吁的说,她死死摁住年轻女子手脚,舒蕊也抓着一只手腕。
阿婆一发话,舒蕊立即腾出一只手,朝着地上女子的脸扇了下去,叫你嘴坏!叫你嘴坏,叫你嘴坏!连打三巴掌,打得她手心都红了。
这时方才被推到一边的小孩儿哭着跑了过来,舒蕊还扬着巴掌,转头就对小孩道:小孩儿,你在外面撒野,我们不打你,打你娘亲,因为她没教好你,我们就帮忙教她,等教好了她,她才能教好你,知道吗?小孩儿哭得撕心裂肺。
舒蕊顿时心软了,就问小孩儿:以后在外面你还顽劣不?小孩儿立即甩着鼻涕摇头。
这时周遭围观人群也纷纷劝架。
哎呀梁老太,董家娃子也知错了,你就别打了。
是呀,你这么大年纪,闪着腰可怎生好。
大过节的,快叫你孙媳妇住手吧,把孩子都吓傻了。
梁老太许久没打过人了,正是兴起,她还想亲手扇一巴掌呢。
但是乖孙媳却是不肯再动手了。
她被乖孙媳扶起来时,心中那口气还没喘顺,于是强行转移注意力,她拍拍起皱的衣裳。
没事人般笑着对周遭人道:我乖孙媳身子骨弱,月子坐得久了些,等她身子恢复好了啊,再补办一场满月宴和婚宴,还记我老婆子情的就来凑个热闹,不记的就算了。
呸!带着小孩儿走出一段距离的年轻女子忿忿出声。
梁老太朝她扬了扬拐杖,那一家三口便走得更快了。
舒蕊神情怔愣,还没适应突然转换的场景。
只见,周遭人也略过方才厮打的一幕,直接投入到新话题中。
啥时补办啊?我好提前准备贺礼。
呵呵呵呵…那得看我乖孙媳的意思。
确定了日子定要早点通知呀。
呵呵呵呵…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