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耳朵暂且给你留着

2025-04-01 08:18:47

突然的反转,让躺在地上的舒蕊一时回不过神。

而玉秀则吓得身子后挪,求饶道:少爷,玉秀服侍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依旧只字不提下毒一事。

封天靳不为所动,一双眸子在阴影里泛着幽光。

这么多年,你都不清楚我府上的规矩,看来脑袋也无用了。

封天靳嗓音平静,不像动怒的样子,可玉秀知道那悬在头顶上的长剑,落下时不会有丝毫迟疑。

但她真的难以忍受自己居然比不过一个贱人。

就算是她下毒了又如何,那贱人不也好端端的,今日更是打扮得狐媚下贱至极,在宴厅公然爬主子腿。

该死!该死……玉秀仰起头,第一次毫不掩饰情意的盯向封天靳,少爷,您不能这样对我,当年还是夫人亲自挑我入的王府,玉秀小时候可是受过夫人调教——知道世子唯一心软什么,玉秀说得愈发笃定,然而她没机会继续说下去。

剑尖已经搅烂她的舌头,鲜血呛入喉咙,铁锈味瞬间充斥整个鼻腔。

她没教你用毒。

封天靳嗓音依旧,往后,你就守着她的墓陵好好解释。

玉秀已经痛到极致,可听封天靳要打发她走,心痛瞬间盖过身体的疼痛。

她扑到封天靳脚边,试图去够封天靳的衣摆。

封天靳避开的同时,把长剑扔给身后侍卫,把她拖走。

顿了一下又道:排查其余参与过下毒的,确认后扔狼林。

还有这个。

他用脚尖踢了踢倒在舒蕊身侧的妇人。

舒蕊已经被一连串突发事件吓得丢了魂,可当黑衣侍卫要拖那干瘦妇人时,她突然回神过来,抓住妇人衣袖。

她是迎香的娘亲。

说话间已是泪流满面。

所以?封天靳蹲下身,手掌覆上舒蕊颤抖的小手,你是不满我对她们的处置?舒蕊的手被封天靳攥着,没法再去抓妇人的衣袖,她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这样。

封天靳一把拉起舒蕊,凑近她的脸庞,嗤笑出声: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她们一个屡次对我撒谎,一个混进我府邸行凶,与你何干?盯着舒蕊已经哭花的脸,封天靳余光又瞥向侍卫。

侍卫心领神会,继续去拖那妇人。

舒蕊见状哭得嘴唇都在颤,说不出整话,只不停念:都…是,都是因为我,是…我——封天靳拧起眉,脸上浮起一丝不耐,随即改口命令:把那两人一块送去守陵。

侍卫有些吃惊,但也立即应是。

侍卫一手拖一个人离开后,小跨院又恢复了安静。

封天靳看着肩膀一抖一抖、还在不停抽噎的舒蕊,抬手捏起她的下颌,嗓音低沉:现在,该你了。

封天靳的脸凑得很近,阴影下一双眸子摄人心魄。

舒蕊睁大湿漉漉的眼睛,吓得止住了哭声,但眼角还挂着一大滴泪珠。

我不太理解…封天靳拇指摩挲着舒蕊脣面的嫣红口脂,什么叫私会。

舒蕊以为封天靳会直接对自己发落,可她不认同私会这个罪名。

她正想开口反驳,封天靳却再次开口: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别让我去问暗卫。

我没有私会。

封天靳话音一落,舒蕊便湿糯着嗓音接道:我只是有话要同徐公子讲。

为了让封天靳听明白,她强忍害怕又补了一句:和徐公子见面不叫私会。

字字清白,句句有理。

嗯…封天靳拢了拢披在舒蕊身上的罩衫,像是根本没在听舒蕊说话,他目光在划缝上不满地扫视,可我记得,我让你在宴厅唱曲。

擅离职守总该是一个罪名了。

舒蕊不禁抖了一下,先前玉管事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果然,下一瞬耳边就响起封天靳薄怒的嗓音,耳朵这么无用?舒蕊吓得不知说什么,脱口便是一声:对不起。

同时抬手想捂住耳朵,生怕封天靳会割了它们。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舒蕊感觉耳廓一凉,接着就是一疼。

可很快,她的耳朵又烧了起来,从耳尖烧红到耳根,最后又蔓延至脸颊。

等封天靳啃够时,她整个人都快熟了。

这耳朵我暂且给你留着。

封天靳嗓音暗哑,看着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舒蕊,心情终于舒畅了些许,没有下次。

舒蕊捂着耳朵,也不想再被啃一次。

她使劲偏着脑袋,封天靳呼出的气息微凉,不断扫在她颈侧,颈上脉搏跳得厉害。

封天靳盯着那细颈上已经模糊了画迹的木槿花,抬手碾了碾,对舒蕊道:画得很好,下次不要画了。

木槿这种朝开暮落的花,过于命薄。

……是夜,世子府的灯火暗了下去。

只剩西边的狼林不时传出几声渗人惨叫。

舒蕊洗漱沐浴后,还是换上了最初来世子府时,玉管事给她的棉质布衣。

她又恢复到平常清汤素面的样子,只是脸颊抹了药膏后还有些红肿。

她坐在千工拔步床的步台上,一边哼唱一边缝补封天靳的罩衫。

一直忙到四更天才缝好,眼睛都花了。

回头看了里面一眼,封天靳睡得很熟。

她又把罩衫叠好,把红梅做的香囊放上面,这才捶捶有些麻的腿,木然起身回了侧室。

翌日天气不是很好,压着一层层乌云。

舒蕊醒来时,都有些分不清时辰,外面的天色看着像是傍晚。

封天靳已经不在室内,听红梅说是和一群侍卫去了练武场。

此刻,红梅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她今日的穿着打扮比往日素净,可笑起来时,狭长的眼尾还是凭添了几分魅。

舒姑娘见谅,红梅急着去给少爷备伞,这天儿啊随时会落雨呢。

舒蕊也不知道现在确切是什么时辰,有时她也佩服自己,天大的事只要睡着了,到了第二天仿佛都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对着红梅点点头,没关系,我自己去小厨房做点吃的。

红梅随即转身要走,舒蕊又想起一事,出声询问:呃…请问驱蚊虫的香囊里都放了些什么呀?只要多想想徐公子,心就不会堵得难受,再难过的事,在徐公子的温柔面前都不值一提。

红梅闻言目光微转,她看向舒蕊,反问:是少爷觉得我做的香囊不好么?舒蕊赶紧摇头,不是,世子大人什么都没说,是我觉得香囊挺好的,也想做一个。

红梅见舒蕊脸颊微红,顿时想到了什么,笑问:送少爷?舒蕊愣了一下,立即摇头。

红梅看舒蕊脸更红,又不接话,不禁笑容更多,我呀,也不识几个字,这放香囊里的驱蚊方子,还是别人在一本药书上指给我的呢。

说完,她顿了顿,热情地说道:舒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取药书。

舒蕊感激地笑笑,那就麻烦红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