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斌有些头疼,没说不付钱啊,契书上写了押后付。
放屁!你去镖行打听打听,有哪家镖行不是先收定金,你这是连定金都不给,想白镖?沈少斌最拿手的便是空手套白狼,既然对方不给他面子,他只好把他爹抬出来。
你怕我赖账?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哼!别说是太尉,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先给钱。
嘿!你这莽夫——沈少斌来劲了,他白嫖惯了,少有见到这种认死理不上道的。
他还想说什么,观景室突然传来封天靳不悦的嗓音。
让他滚。
沈少斌本来还想再游说几句,这会儿只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本公子找别家镖局去。
曹镖头阴着脸看向左侧屏风,猜测里间男子的身份。
片刻后,他狞笑开口:慢着!想要我接镖也不是不行,叫里间公子哥出来,掰手腕掰赢了我就成。
沈少斌咂咂嘴,继续挥手: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走罢。
曹镖头用鼻孔瞪着沈少斌,然后一把撕碎自己上衣,露出暴突的肌肉。
手肘重重往放桌面一放,脸上横肉颤动:你去镖行打听打听,我曹爷说不接的镖,哪家镖局敢接?!见沈少斌一脸为难,曹镖头越发蹬鼻子上脸。
里面的娘们儿别唱了,出来看看江北的汉子,你就知这上京的公子哥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嘭!劲风袭来,曹镖头眼疾手快地打碎横飞而来的木凳。
沈少斌似早有预料,已经躲得远远的。
一袭暗纹紫袍刮翻屏风,封天靳单手抱着舒蕊踏屏走出。
沈少斌见封天靳抱着女人,看样子不像是要打架。
难道还是想要这家镖局?果不其然,只见封天靳在曹镖头对面坐下,手肘也放了上去。
曹镖头在看到封天靳的眸子时,直觉告诉他此人很危险。
但他依旧自负开口:你赢了,镖单我接,定金分文不取。
可你若输了,今夜老子就不找别的女人了,就玩你怀里那个。
舒蕊被罩衫裹得严实,闻言更加贴紧了封天靳的胸膛。
色厉内荏道:你、你休想!语气很凶,可嗓音软糯,捂在罩衫里瓮声瓮气的。
话落,舒蕊便听到了骨头摩擦的咔咔声响,封天靳微微前倾了上身。
肌肉慢慢收紧,心跳沉稳有力。
嘭!又是一声重响。
曹镖头咬着后槽牙发力,却只僵持了几息,手臂便被摁倒在桌面。
手臂砸下去后,整个小臂都是麻的,然而那男子的手腕还压在他手腕上。
曹镖头使劲往上抬,手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
封天靳压着那截手臂,纹丝不动,嘴角带着不屑的嘲讽。
若不是留着此人还有用,这截手臂早给他折了。
沈少斌见状,赶紧凑过来把契书摆在桌面上,曹镖头,我看你一时半刻也起不来,干脆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把镖单签了吧。
曹镖头的眼睛被汗迷得睁不开,他突然伸手去抬被压制的那只手臂。
欸?你这莽夫怎么耍赖,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还用上两只手了。
沈少斌见曹镖头不接笔,开始烦躁起来,今夜几时才能收工啊?曹镖头两只手合力抬了几次,也抵不过眼前男子一只手。
看样子那人并未使出全力,竟还有多余心思撩拨女人身子。
曹镖头好胜之心被碾压,心下不服也不行,他松开手拿了沈少斌手中的笔,签名落镖局印章。
封天靳冷眼看着镖头做完这些,才把手臂抬起。
曹镖头甩了甩手腕,血液才回到手掌,他看向眼前男子出声道:传闻安亲王有个儿子是狼养大的,从鹿灵山脉禁区出来时已是少年,言行举止都非我族类,敢问那人可是你?怎么?封天靳半掀眼皮,嗓音淡淡:没拧断你脖子,你很失望?没有利爪尖牙,封天靳最拿手的便是一招弄断猎物脖子。
论迅猛和爆发力,无人能及。
再加上狼性格中的凶残、坚毅和超常的洞察能力,封天靳成为了安亲王最满意的样子。
封天靳初回人族时,看谁都像看待宰的活物,却又在极短时间内就熟悉了人类之间的规则。
他不再恣意杀人,慢慢耐下性子,以人类的方式证明自己‘头狼’的地位。
曹镖头虽还有些不服气,但证实猜测后也老实下来。
他拿上镖书对封天靳道:这趟既然是走暗镖,你放心,我绝不对外人透露半点,不管你运的什么,我都全须全尾给你送到。
说完就震着地板走了。
沈少斌赶紧把四本契书收好,伸了个懒腰道:终于齐活了。
随即看向封天靳,天靳,这两天贺晏去哪了?老邢也忙得不见人影。
封天靳抱着舒蕊起身,瞥了一眼沈少斌,在给我拉纤运粮,你也想去?不去不去!沈少斌把契书揣进怀里,赶紧溜了,临近门口又道:老规则,这买卖你九我一,账目过几日送你府上。
出了门还听得到他的声音:最近手头紧,今夜开销就先挂你账上啊。
封天靳没有应声,抱着舒蕊转身往观景室走。
重新坐回软塌,他剥开罩衫去看脸蛋捂得红扑扑的舒蕊。
舒蕊一张小脸面若桃花,可神情却是有些凝重,她抬头看向封天靳,小声问:那个、曹镖头说的传闻…是真的吗?封天靳懒懒睨着她,从喉间溢出一声:嗯。
他观察着舒蕊的表情,淡淡问:怕了?舒蕊没有回答,小心地盯着封天靳,半晌才继续道:那他说的言行举止非我族类,是什么意思。
怪物的意思,不过敢当面这么说我的人,此时坟头草都已三尺高。
封天靳微微拧起眉,不太想把那些事细说给舒蕊听。
见小丫头眉头越皱越深,他的眸色也深了起来。
更加害怕他了吧,兔子怎么会主动靠近猛兽呢,逃才是本能。
既然如此,还忍耐什么?封天靳蓦地捉住舒蕊手腕,想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