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骨的冷。
就算拢紧了身上的斗篷,也还是能感觉到寒风刮过身体,刺骨的寒。
若不是她体内血液的特殊,想必,已经被冻成冰雕了。
稀薄的光线透过云层,照射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
这是哪儿...?她艰难的徒步在雪地里。
一步一个雪坑。
谁?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
他的肤色雪白,身形修长,剑眉星目都不足以刻画他的盛世容颜。
全身散发着跟这寒霜雪原一样的冰冷气质,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一个勾人的弧度。
深邃的黑眸猜不透里面的情绪,在他的眼尾下,还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将他原本冰冷不近人情的脸,映衬得多了几分惑人的妖气。
银白色的长发散落在玄色的衣袍上,额间搭配上黑宝石配饰,在一片雪地里格外的耀眼。
好久不见。
他眉眼一弯,带动着眼尾的朱砂痣,妖异又勾人。
阮青禾警惕的捏紧了小手,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这人。
你是谁?她从来没见过这人。
若是长相普通些的,或许是她忘了,但是这人的长相很明显跟普通丝毫不沾边。
他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幽香,是雪妖身上的。
但是在这里,她并没有察觉到雪妖的气息。
那人走了过来,阮青禾心下警铃大作,立马想后退与他拉开距离,但是,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样。
除了眼珠子能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她双眼瞪大,瞳孔猛地一缩。
我叫司九。
那人走到她的面前,寒风吹动他银白的发丝,增添了几分凄美妖异的画卷感。
他伸出白皙的手掌捻起她的手腕,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掠过她的全身。
手背上被吻过的地方正在慢慢的,从皮肤里散发出黑色的光芒...我们还会再见的,我的新娘。
略微沙哑的嗓音,很是撩人。
他将她纤细的手腕放下,又抬手摸了摸她被冻的有些苍白的脸颊。
男人的手很冰凉,触摸在她的脸颊上,像是贴在冰块上一般,冰冷得生疼。
下一秒,他收回自己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他的话音落下。
周围的雪景突然扭曲了起来,狂风大作。
她只觉脑中一片眩晕,一下便晕了过去。
而另外一边。
黑羽正准备将安天翎扛起来仍在马上。
地上的安天翎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眸一片清明,根本没有什么晕倒的迷糊模样。
你装的?!黑羽一下脱口而出。
安天翎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自己站了起来。
黑羽还正准备咕哝两句,下一秒,一声轻微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安天翎转身看了过去,待看清人时,心中一紧,像是被人拧住了心脏一般。
禾禾!禾...黑羽脚步往前挪了一点,身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安天翎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的喊着她。
阮青禾悠悠转醒。
她本就没什么事,只是被那人施了法,晕了过去而已。
你怎么样?安天翎神色担忧的看着她问道。
没事...嗓音有些虚弱,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看起来有些散乱,像是丢失了灵魂一般。
她现在脑子很乱。
很多事情,乱成一团的在她的脑海里乱窜着。
没事就好...安天翎松了一口气。
黑羽孤零零的站在一旁,黑的发亮的短发上落了浅浅的一层积雪。
深灰色的眼眸竟有些落寞的神色,桃红色的嘴唇紧紧抿着,左耳上戴着钻石耳钉闪着的光也黯淡了一些。
他的眼神直愣愣的落在她的身上,有些光怪陆离,也有些恍惚...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远离他了...他是妖,素来高傲。
得不到的,放手便是,从不会像人类一般,去乞求...安天翎将她扶了起来。
身体上的虚弱感还未完全消失,只能暂时靠在他身上稳住身子。
手心里的东西依旧散发着森冷的寒气,淡蓝色的雾气从她的指缝中飘散出来。
你手上是什么?他问。
阮青禾这才摊开手掌。
一颗浑圆的淡蓝色的妖丹,赫然出现在她的掌心。
妖丹?!阮青禾指尖微颤。
这是...雪妖的。
回想起那人临走时,对她说过的话。
他杀了雪妖,取了她的妖丹,当做见面礼送给了自己...可是,为什么呢?这是...他看着阮青禾手中的妖丹,有些发愣...那只妖祟的妖丹。
她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安天翎浅浅的弯了弯唇,又将她搂在怀里。
别一个人去冒险了。
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似乎不开心。
嗯。
她软着嗓音回应着她。
没有告诉他自己所遇到的那个奇怪的人。
因为她没有把握与那个人再碰面时,自己能护得住身边的人。
他能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将自己完全碾压住。
很强!起码,她现在遇上,毫无反抗之力。
比之被镇压在青冥玄钟里的妖皇还要强上许多。
若是与自己无关那便算了,做完任务她便回家了。
但是现在看来,那人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雪停了。
黑羽仰着头,看向天空。
阮青禾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细碎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雪地上、枝干上还有屋檐上,勾勒出一道道淡金色的轮廓。
我们回去吧。
她轻轻扯了扯安天翎的衣角。
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接下来,便是白止那边了。
好。
...从鄂东郡回来后,她便生病了。
这场病来势凶猛,起初本以为只是小小的风寒,烧退了,本以为就好转了。
可是后来却越来越严重了,浑身开始冒冷汗,渐渐的手脚冰凉,体温很低...吃进去的药全部吐了出来。
一天比一天严重,没有好转的迹象。
阮青禾虚弱的躺在床上,三天了,她一度以为自己快要嘎啦。
身旁是安天翎去宫中请的御医,个个都是摇着头,面露难色,神情焦虑。
滚!安天翎板着脸怒吼道。
那些大夫见安天翎下了命令,一个个的都像逃命似的背着药箱溜得飞快。
青禾姑娘这个症状,倒不像是病...什么意思?安天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钳住宴风归的手臂,双目布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