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听着这话,怎么觉得……莫名觉得有点怪异?余湾湾马上道:严总客气了,都是点小事,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呵呵。
严厉宬听到她的拒绝,脸上闪过一点不悦,但很快恢复到高冷冰山的姿态。
三人同在一间病房,彼此都有些异样和尴尬,尤其是宋枳。
余湾湾大气不敢喘,也不敢睡,吧唧着嘴,让宋枳给她水喝。
只是没等宋枳起身,男人头也不抬地端起一旁的温水递过去,手下还翻动着文件。
余湾湾的眼角抽了抽,谢谢严总。
严厉宬嗯了一声,但他心细敏锐,备注完一份文件后抬起头,宋小姐还有事要忙的话可以去忙,这里有我照顾湾湾。
宋枳惊讶于他的细心,她确实很担心门店,想起来就觉得心潮汹涌,可湾湾这样,她也不敢走。
男人安抚:她精神还不错,你不必过于担心。
宋枳看了余湾湾一眼,对方也知道她在担心那边的事,点头道:你去吧,我没事的。
……宋枳有些纠结。
哎呀,有严总陪我,我不会孤单的,放心去吧。
宋枳确实放心不下门店的情况,起了身,好。
她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一句小心你的脸,门隔绝了病房的声音。
宋枳一走,余湾湾就泄了气。
留她一个人跟这座冰山在一起,她真是勇气可嘉。
严厉宬感觉到了她情绪的跌落,掀动浓密的眼睫,折腾了一天,累了就睡吧。
……睡着了就不疼了。
余湾湾眼睛一瞪,这种类似安慰的温柔话语,怎么会从这男人嘴里说出来?她不可置信地看过来,严厉宬神色自若,签着手里的文件,仿佛刚才的话只是平常的一句天气很好罢了。
余湾湾撅了噘嘴,甩出一句知道了,背过身去闭上眼睛。
严厉宬手下的笔停顿,抬眸瞧着她负气的后背,眼里溢出一丝罕见的笑意。
-晚上十点,宋枳回了门店。
一个阿姨见着她就走了过来,宋枳啊,我刚才帮你们清理了一下门外路上的碎渣子,里面的东西……我怕你有用,就没给你碰。
谢谢刘姨。
女人是开饭馆的,就在她隔壁,今天出事的时候也是她给宋枳打的电话。
宋枳啊,你和湾湾没事吧,你的脸……哎。
刘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宋枳摇头,我没事,今天麻烦您了,谢谢,时间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
女人叹了口气,点头离开。
宋枳盯着那残垣断壁,上方被打碎的灯往外冒着火光,一片狼藉。
她站了一会儿,转身走进最近的一个便利店,指着柜台上的东西,老板,给我一包烟。
老板目睹了今晚的事,对她是避之不及。
宋枳想结账,发现手机早就不见了,折回店里,在全是灰尘的前台抽屉里拿出了二十块钱。
买到烟后,她站在路灯底下,蹬掉了鞋子。
天下起了绵绵小雨,很快就沾湿了她的发丝和衣衫。
面对着这残破不堪的场面,宋枳抽出一支烟点燃。
幽蓝火焰升起,熟悉又陌生的烟味窜进口腔,在肺部转了一圈又吐出。
她的心,和她在烟雾中的眼神一般,荒凉孤寂。
她蹲下身,像在路灯下躲雨,又像是放纵悲凉。
……傅清川匆忙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女人湿着过肩的发,路灯时隐时暗,将她眼里的仓惶与疏冷照得透彻,沾灰的裙摆拖地,她就那么光着脚,蹲在地上,指尖的光与雾明灭。
傅清川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刺中,呼吸一重,好艰难地喊出她的名字:宋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