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胤看着若初这副模样,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玉碗,又给她倒了一杯。
若初也好似想要将自己给灌醉一般,端起酒一口就下肚了。
大家都知道,这烈酒下肚,刚开始是没有什么反应的,定夺就是喉咙烧疼,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那酒才上头。
瞿胤见着若初那面色舵红,伸手夺取她手里的酒碗,然后将人给抱入怀中有的人喝醉了,不会撒酒疯而是哭,抑制不住的哭。
并且他们的理智十分的清晰,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什么,情绪已是不受控制。
就如现在的若初。
瞿胤不抱她还好一些,当他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的时候。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眼泪就是夏天涨洪的水,狂涌奔腾。
不哭了。
瞿胤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一双咯人满是老茧的大手笨拙的拍着若初的背脊:难受就哭出来。
相公,我想回家了,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若初趴在瞿胤的肩头之上,双手揪着他的衣衫,嚎啕大哭。
她觉得好难受,好难受。
她想要回去了,回到那个只有他们的上河村。
自打来了这京城以后,这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是表现出善意的。
她自认什么也没做,可是为何人人都针对她。
难倒出身卑微就注定被人瞧不起吗?若初。
瞿胤抱着她的头,一颗心也随之而变得忧伤起来。
若初扬起脸蛋儿,一双眼圈儿哭得通红的眼睛,期盼的看着瞿胤:相公,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我们回去继续过着清贫的日子,若初不要荣华富贵,不求相公有何功名利禄,哪怕一辈子种田也好。
相公,你带若初回去好不好,好不好.....心中的抑郁着的情绪,一旦缺了个口,就像缺缝的堤坝,那湍急的河流,阻挡不住的涌出,最终将堤坝冲垮。
看着若初如此,瞿胤心中亦是难受不已。
平日里她总是那般乖巧懂事,从不在自己面前埋怨什么,怎知她心中是如此压抑难受。
瞿胤知道若初的爱很简单,就是平平淡淡,犹如山间换换流淌的娟娟小溪澄澈,干净。
然而,面对现在的他却无法给予她普通的生活,平淡的爱。
莫名的心中有种无力感,京城,也许他真的回来错了。
若初见瞿胤不说话,失望的松开揪着他衣服的手。
相公,若初可以什么都不要,可以一直等相公。
只希望相公莫弃离若初,若初能有的,只有相公。
若初吸了吸鼻子,灼热的眼泪一粒粒的从眼眶内流出,打湿了她的脸颊,滚烫了瞿胤的心。
以前时常听若初说:相公怎么说,若初便怎么做。
相公不赶若初走,若初绝不走。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在若初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却不知竟会是如此之重。
她说她有的只有自己,此话竟让他觉得难受不已。
若初,我们年前回去可好?瞿胤一手半抱着若初,一手提着酒坛子猛地灌了一口:咱们不要这将军府,不要这荣华富贵,咱们回上河村打猎去,你说咋样?相公可舍得?瞿胤的话似是安抚了若初有些激动的心情,然而也只是瞬间:相公莫不是欺若初喝醉,欺骗于我。
若初抹着眼泪,这京城虽是浑浊不已。
可是在这里有着瞿胤所熟悉的人,那些陪着他征战沙场的将军,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树下,还有曾经视如己出的拜把子兄弟以及曾经挚爱。
这些他都能够放下吗,能够为了自己而抛弃这一切吗?若初想,自己真的很贪心。
她想要独占瞿胤,想要他的洗桑拿很难过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好难。
若初,这京中确实有许多我在意的东西。
瞿胤仰头喝了一口气,砸吧了下嘴,看着那宁静的水面悠悠说道:可是那些我所在意的都已经消失了,你说你只有我,我现在何尝不是只有你。
他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埋葬于那幽深,静冷的酒窖之中。
现在的他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最初那会儿,他将她买下不过是一时兴起。
谁知久而久之,若初在他心中占据了不可或缺的地位。
然而长久的陪伴也让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让他忘记了,他们之间只有一只契书。
自己虽是一直将若初视为妻子,村里其他人也知晓,可这其中到底是少了个仪式。
若初,咱们回村里就办喜宴如何。
咱们请全村的人喝咱们的喜酒,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瞿胤的拜堂妻子,怎样?瞿胤想象着若初穿上红嫁衣坐在床头等着自己的模样,那美景一时间竟让他呆住了。
相公,咱们不是要成亲了吗?若初晃了晃脑袋,身子无力的靠在瞿胤身上。
烈酒后劲儿大,若初先前猛喝两三碗,这会儿正是上头之际。
瞿胤只当她是最糊涂了,没有往深里去想。
咱们回上河村便成亲,让大家伙儿都知道你是我瞿胤的妻子。
若初趴在他胸口上,半眯眼浓重的鼻音道:相公,不是说在这京城设宴,拜堂成亲吗?怎么是回村了?若初有些想不明白,不是说要在京城办喜宴吗?怎么不办了?瞿胤听着有些不对劲儿了,低头看着一颗脑袋在自己身上蹭个不停的若初:若初,是谁告诉你在京城设宴席的?要知道以前两人可是从来没有提过这成亲的事情,毕竟他看来他们在一起似乎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若初难受得呼气,脑子已经成一团浆糊了:不是相公你说的吗?瞿胤闻言那是气得无奈摇头,看样子这会儿是真的醉得不行了。
将手里的酒坛子放到一边,揽手抱着烂醉如泥的若初站起身向着屋子里走去。
他得让下人弄点儿解酒茶,不然看若初这个样子,今晚是甭想睡个好觉了。
只是他刚将人放到床上,准备起身去吩咐下人,旧件若初伸手死拽着自己衣服不放。
若初,我去让下人给你煮解酒茶,马上回来。
瞿胤伸手将若初的手扳开,岂知,若初竟然突然伸手抱住自己腰身。
嘴里叫喊着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这个时候瞿胤明白了,不要试图和一个醉鬼商量,因为你说不清楚。
可是你也不能对其用强,因为她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瞿胤只得端起桌上的茶,让若初喝两口,润润嗓子,免得明日起来,这嗓子会哑得说不出话来。
若初眯皱着眉趴在瞿胤的腹上,双手紧紧的箍着他的腰,嘴里不住的念着好难受,相公.......瞿胤叹了口气,一手抱着若初若初,一手摸着她绯红,滚烫的脸颊。
他先前就不应让她喝那么多,如今醉成这般模样,唉!相公,好难受.....若初。
瞿胤急忙按捺住若初。
她自己是无法看见自己现在是多么诱人,绯红似云霞的脸蛋。
相公,难受。
醉酒的若初是无法无天的,先是大哭一场,如今又是玩性大发。
而若初这一手可是苦了瞿胤,此时此刻他让若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他想要之中若初,却又不舍。
小妖精,既然醉成这样,那我帮你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