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谢屿,你成熟一点!人家比你小了六七岁,也就是个陌生人而已,你在做什么,吃醋么?谢屿哼笑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温诗槐今晚失落的心情,却因为谢屿的这通电话而慢慢变好。
女人嘛,遇到这种事,被在意的情绪和虚荣心都被满足了,自然甜滋滋的。
因为,对面也是她在意的人啊!景晟包扎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正打电话的温诗槐。
她侧站着,一边手肘撑在栏杆上,手边举着电话,身体自然舒展,曲线纤秾有致,十分动人。
更重要的是,她一边说这话,唇边的弧度就没放下来过,来来往往的人目光都忍不住投过去,像一个天生的发光体,惊艳无比。
景晟站在远处看了好一会儿,看她都不像是要挂电话的样子。
这幅模样,正在跟谁打电话也很明显了。
景晟走过去,脚一拐一拐的,动静有点大,温诗槐闻声看了过来。
咦,景晟你好了?她先打了个招呼就对电话那头的谢屿道,先这样吧,你该睡了,待会儿天都要亮了。
两人东扯西扯的,反正也没什么有营养的话题。
谢屿站在落地窗前,点了根烟咬在嘴里,声音含糊却不失威慑,从医院出去就回家。
知道了知道了。
景晟在她身边有点摇摇欲坠的样子,温诗槐不好再拖延了,就急匆匆地跟谢屿收了线。
你脚怎么了?温诗槐记得来的时候,他走路好像挺平稳的。
景晟面色轻松,没事儿,大概是软组织有点挫伤,医生给开了药了,每天喷一喷就好。
行。
温诗槐接过他手里的单子,我去结账取药。
我付过钱了。
景晟笑眯眯的。
温诗槐抬眼,说好了医药费我来出的。
你是因为我受的伤,又还是学生。
景晟爽朗一笑,医生让我扫码付款,我就扫了。
姐姐你真的要替我付医药费,转给我就好了。
温诗槐喜欢跟直爽的人打交道,让他打开收款码,她就要转给他。
等她扫完码,跳出一个添加好友的页面。
温诗槐手指一顿,这不是收款码。
景晟挠了挠头,啊我不是很懂,以为就是这个二维码。
温诗槐很有美人的自觉,主要就是遇到各种搭讪、讨要她联系方式的人太多,花样百出。
所以面前这位虽然看起来是个散发着阳光青草香味的纯情男大学生,她还是警惕了起来。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来给你调。
景晟脸上的笑容干净又单纯,下一秒却褪去了那几分单纯,填上了几分调侃倜傥。
姐姐,加个好友也不行?温诗槐端出点架子,加好友没问题,但是耍花招的不加。
景晟十分知进退,并未痴缠讨人嫌,长指在页面上点了几下,就调出了收款码。
温诗槐哼笑一声。
她就知道。
当代大学生,而且看起来也不是木讷不交友的类型——他应该是相反的——怎么可能连收款码和二维码都分不清。
她比照着医药费,凑了个整给他转过去。
景晟忙道:姐,你不用多给我钱。
我懒得按数字。
温诗槐挥挥手,走,拿药去。
两人拿了药,温诗槐就开车带景晟往回走。
景晟坐在副驾驶,还在拿她多给的几十块钱说事,姐,今天的是我自己路见不平,你不用给我钱。
……那不是给你的赔礼或者补偿。
温诗槐失笑,她看起来这么抠么?就是我自己个人的一个习惯,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她顿了顿,今天是你做好事,但也实实在在救了我。
我不喜欢欠人情,你喜欢什么礼物,我送你。
不用了,大家都是邻居。
说是邻居,在今天之前各自关着门,连面都没见过。
完全是陌生人,人家能这么仗义地出手帮她,温诗槐不能掉链子。
你如果不说,我就自己看着买了。
景晟问她,什么礼物都可以提吗?可以。
温诗槐不想让气氛太沉重,开了个玩笑,不过也要适可而止。
比如你就算很喜欢我这辆车,我也是送不起的。
景晟笑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这样吧,姐姐你往我们学院送一面锦旗好了。
锦旗?这出人意料的要求,确实是温诗槐没想到的。
一面锦旗,撑死了什么都往上加,也就是个三四百的东西。
温诗槐大方惯了,觉得有点拿不出手。
我就想要这个。
景晟撑着窗侧头看着她道,这些年我大大小小的奖项都拿遍了,唯独这个锦旗从来没收过。
你知道的,我学医的嘛,我们医学生天生对锦旗没有抵抗力的。
真的是这样么……温诗槐怎么想怎么觉得他在玩梗。
要说医院里的医生喜欢收锦旗评先进,她是信的。
一个医学生,这么老气横秋的么?不过她也没拒绝,在礼物之外再送一面锦旗好了。
行,你想要什么字?路见不平大猛男,妙手回春小华佗。
温诗槐嘴角扯了扯,我是真的会这样写的。
那我就等着了!车子开到一半,景晟提出要请温诗槐吃个饭。
这个点都过了平时吃晚餐的时间,两个人都饿了。
本来温诗槐请他在外面吃一顿也没什么,但谢屿在电话里一直强调要等他回来,再正式请他吃饭。
温诗槐虽然在电话里嘲笑他小心眼,但背着他晟,温诗槐还是自觉地对景晟说道:待会儿我还要回家跟我老公视频,今天来不及了。
过两天我请你吃饭。
姐姐有老公了?景晟面露诧异,不过控制得很好,没有到惹人嫌的地步。
温诗槐点点头。
她本来就是说给景晟听的。
说她自恋也好,但她确实很怕因为自己这幅皮囊,让好好的睦邻友好关系牵扯到别的方面去。
景晟转开脸,微微感慨道:你这么年轻,真的看不出来……我原来以为你也是才毕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