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薇多少听了一些她与云烨之间的闲言碎语,本就不喜欢桑榆,这些天积累的怨气,一下就发作了。
你真当本宫是软柿子?给你留颜面,你就该躲得远远的,竟还凑到跟前来?你拿什么同本宫比?本宫母家的功勋荣誉,岂是你一个卑贱的婢女可比的?王晴薇擒住桑榆的下巴,发了狠似的捏紧,说完话又把她狠狠的甩出去 。
青黛粉黛。
云千落一句话,她们就知道该怎么做。
她们把桑榆拖了下去,带到内务厅领罚,臀杖六十后,赶出宫去。
皇嫂早些休息,明日便启程,一切有我,你不必忧思操劳。
她起身要往外走,王晴薇叫住她。
落落,多谢。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多谢,云千落没应答,回了她一个甜甜的微笑。
身在南诏君鹤鸣不敢放肆,只能安分的和她分房睡,没有软玉温香在怀,彻夜难眠。
第二日,日上三竿。
公主,去西陵的马车备好了。
青黛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置于桌上,转头来帮粉黛的忙。
云千落看着琳琅满目的金钗,觉得眼花缭乱。
别一支一支的试了,随便戴吧,不戴也行。
她坐在这几刻钟了,粉黛还没试好。
粉黛对美很有要求,眼光也确实独到,只是在云千落看来没什么效率。
怎么能随便,您可是嫡公主,皇上心尖尖的宝贝!最后在云千落的一番威胁下,粉黛才屈服。
宫门口,云千落亲自送她。
见她还是一袭素衣,不由皱眉。
王晴薇生的好看,粗布麻衣难掩天姿国色。
正好她嫌粉黛给她戴的金钗太多,云千落随手取了两支,给王晴薇戴上。
顺眼多了,祝嫂嫂此去一帆风顺。
云千落担心她一路上的安危,派了六个风云卫,贴身保护她的安危。
王晴薇辞别云千落,依依不舍的目光落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
很复杂的情感,有不舍,有喜悦,有憧憬。
——乖,岁岁在南诏多待几日。
南诏皇帝哄着她,想留他们住下,主要是云千落一出门就是按月算的,他实在有些难熬。
青云院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处理,待皇叔皇婶能重返青云院主事之时,我会回来的!不知道那些堂生如何了,她还是挺惦记他们的。
南诏皇帝也知道,留不住人。
罢了,我早该习惯的,去吧。
他亲自送二人出城。
他们俩真的算得上是日夜兼程,只住了一晚上,但南诏皇帝还是倍感欣慰的,女儿赶了小半月的路,只为了能让他安心。
云千落再次回到青云院,整个氛围都不一样了。
主儿,这么安静,会不会有诈?无踪戒备的环顾四周。
云睿是个能开玩笑的,她也不太管,院里平日里闹哄哄的。
今日却格外沉闷安静,想来是新来的代掌院管理有序,转头正好遇上高峰。
高掌教别来无恙,严师出高徒,此话诚不欺我。
云主何必如此自谦。
都是毒医殿的人,到不必客套。
既然青云院他打理得井井有条,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赶路她都累死了,现在只想回屋躺着。
熟悉的屋子,一尘不染。
想来她不在时,也有人打理。
她刚坐下,想看琳琅阁的账本,就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云千落皱眉,无踪开门见来人是虞妃的贴身宫女,不能叫虞妃了,现在是明远皇后。
姑娘,圣人请你入宫一趟。
宫女十分恭敬,上来就行大礼,额头紧贴在地面,隐约能看出她在发抖。
君云二人的婚讯,已然昭告天下。
宫女知道今日要请的,是南诏的嫡公主,未来的晋王妃,难免惶恐。
无踪勾唇浅笑,起来吧,她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虞妃是想请平安脉,云千落看过,她才算真正安心。
其实也有私心,北明帝设了宴席,这是她登上后位的第一场宴会。
虞妃希望风光大办,北明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会来,但如果请到云千落这尊大佛,更能引人注目。
无踪让宫女在亭子里坐会儿,云千落换身衣裳就进宫。
再次摸到林桉送来衣裙,她不得不感叹,北明和南诏的布料就是好。
这一次,明远皇后简直把所有能叫来的人,都叫来了。
乌泱泱一片,都在等她。
云千落有些语塞,很快调整状态。
明远皇后迎了上来,落落,可算等到你了!虞芷惜亲昵的拍着她的手背。
她有些难受,不着痕迹的抽回手。
云主,皇后娘娘十分记挂您,每日都念叨呢。
说话的是梁浅,一身女官服饰。
北明一年只招三个女官,虞芷惜能把她扶上位,应该花了不少心思。
云千落浅笑,宫中生活,可还习惯?梁浅似乎没想到云千落会关心她,一时有些感动,习惯,皇后娘娘待我很好。
她现在有官威,有人脉,是虞芷惜跟前的红人,那些贵女都捧着她。
还是得抓紧干正事,说实话有梁浅在,虞芷惜和腹中胎儿都不会有大碍,但还是要做做样子。
诊脉过后,你与腹中麟儿都很健康,只是,不可大补。
水满则溢,物极必反,过渡的食补会导致胎儿过大,到时吃苦的只会是你。
第一次生育,凡事都过于紧张,总觉得补的多才好。
司膳司每日给虞芷惜准备的,都是大补的膳食。
日后会注意的。
听到云千落说,她与胎儿一切安好,她才真正放心。
虞芷惜抚摸着肚子,看向人群,各位不必拘束,都是自己人。
云千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钟灵,有些讶异。
吴皇后倒台,殃及池鱼,连同背后的六皇子——君临渊,也没什么好下场。
原本他不日就能开府,却被吴皇后多累,圈禁于宫中。
钟灵已与他成婚,墙倒众人推,成亲前,她是人人追捧的贵女,眼下却是无人庇佑的六皇妃。
钟灵憔悴了许多,对上云千落的视线,她不再活泼灵动,整个人毫无生机,像个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