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这就去。
叶青梧没有丝毫犹豫,将身上的被子扯到一边,抬脚下床。
娘娘,万万不可……他不会放过您的。
绿柳拉着叶青梧的手臂劝阻,急的眼泪花都出来了。
叶青梧的手臂被绿柳抓得生疼,她知道绿柳是为了她好,可那是她弟弟,找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她绝不能让弟弟落到那个畜生手里。
而且,这玉环是弟弟贴身之物,小时候就戴在身上的,从未摘下过,后来长大了,就取不下来了,于是一直戴着,定然是她弟弟出了什么事,她必须要去。
叶青梧身上掰开绿柳的手指,看着绿柳那双泪盈盈的脸,绿柳,你知道该如何做。
绿柳愣了一下,无助的松开手,点了点头。
看来,娘娘是铁了心要去的,她既然劝不住,总要想法子帮娘娘,可千万不能让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
宫女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叶青梧,冷冷开口道:奴婢这就回宫禀告皇上,皇后娘娘还是快些来的好。
宫女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转身离开摘星楼。
留在沈行舟身边的人,又有几个人敢有灵魂,做的都是些朝不保夕的事,命在他们眼里,自然没有那么重要了。
叶青梧起身,由着绿柳帮她穿上一件鹅黄色的大氅,外面又套上了一件白色狐皮披风,这才抬步出门。
娘娘……绿柳声音哽咽,看着叶青梧离开的背影,泪水就流了下来。
好不容易,沈行舟就快要死了,可却忽然遇上这档子事,到底是谁死在谁前面,一切都说不准。
绿柳,不会有事的。
叶青梧内心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遇上这种事倒是令她出奇平静。
沈行舟想要的,一就是她的命,二就是她的身。
她做了这么多不孝之事,给家族蒙羞,与仇人同床共枕,恐怕也是没什么脸面活着。
她这副身子,现在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无比肮脏恶心,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安安心心当她的皇后,何必招惹怀思礼,也不必此时心中忍受这种巨大的谴责。
外面寒风凌冽,宫里的小道上没有什么人,整个皇宫依然是死气沉沉,一种巨大的阴霾笼罩着整个皇宫。
叶青梧已经很久没有走上这条通往轩辕殿的路了。
越是靠近轩辕殿,她的心跳就越快,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
狐裘披风下的两只交错的手,已经变得汗津津。
本是三九天,却让她感觉到了大暑。
弟弟的性命还在沈行舟手上,她必须得忍着这一切,让弟弟不能有任何生命危险。
叶归雀是叶家最后一个男丁了,若是脸归雀都保护不好,她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言再见爹娘。
她今日,必须保住叶归雀的性命。
叶青梧走到轩辕殿门外,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了一股气一般,紧接着,抬手推门。
木质的门略显粗糙,与手接触时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手指用劲,指腹发白,推开了那扇门。
入眼的还是那扇屏风。
她记得,第一次来轩辕殿时,就是在折扇屏风后面,亲眼目睹了沈行舟与一个宫女欢爱。
她抬脚踏入殿内,朝着屏风后面走过去。
轩辕殿内要热上许多,炭火烧得很旺,门窗皆没有开,里面有一种烟熏的味道,淡淡的,说不上呛人,只是闻着令人不舒服。
咳咳咳……走过屏风,就看到沈行舟脸色苍白,一脸病态倚靠在椅子上,身子斜斜躺着,椅子边上是一个大暖炉,整个身子都靠了过去。
手里好似拿着细细的丝线,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相比上一次见他,沈行舟瘦弱很多,眼下看来,就犹如是一个将死之人。
见叶青梧来了,沈行舟才抬了一下眼,恢复了七分精神,微微坐端身子,扯出一个笑,一种不怀好意的嘲讽。
皇后你来了。
叶青梧停下脚步,停在与他相距七步之远的地方,不再往前走。
她看到沈行舟这张脸,心里面又慌乱起来,但表面上依旧强装镇定,目视前方,用一种平静的目光与他对视。
这殿内热得很,皇后把披风和大氅脱了。
……叶青梧张嘴欲拒绝,可殿内的宫女已经走过来,伸手褪下她的披风,解开了她身上大氅的带子。
此时再说,有些来不及,况且这殿内本就热,脱了便脱了。
宫女拿过她的衣服,挂在沈行舟身侧的衣架上。
沈行舟很顺手地扯过她的衣服,在上面嗅了嗅,不错,很香。
叶青梧看到沈行舟的动作,心中觉得恶心,她很想从这个地方逃走。
皇上,您手上的那块玉佩是臣妾弟弟的,若是您寻到了臣妾弟弟,可否把他交于臣妾。
叶青梧开门见山,不想与沈行舟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错,但人朕暂时不能给你。
叶青梧抬眸,对上沈行舟那双玩世不恭的脸,心中一阵无力。
无人可以护她,怀思礼也不在宫中,虽然怀思礼是她的仇人,可怀思礼好像并不知道此事……若是怀思礼在,她今日便不会被沈行舟拿捏。
来人,赐座,皇后坐近些,朕一个将死之人,隔得太远,说气话来费劲,多多体谅一下。
宫女搬来椅子,放到了沈行舟的暖炉旁边,两个椅子斜斜对着,只有不到三步之远的距离。
叶青梧不愿,可她弟弟现在在沈行舟手里,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希望绿柳能够为她找来怀思礼。
她还真是可笑,一边恨着怀思礼,可一边又需要怀思礼的帮助,不,准确来说,她恨得应该是她自己。
叶青梧咬牙,小步走到椅子前面,压着裙摆坐了下去。
暖炉边上这烟味稍微浓了些,叶青梧稍微蹙眉,可见这烧的煤炭不是什么好的煤炭。
皇后金枝玉叶,是嫌这煤炭呛鼻?沈行舟说气话来忽然间心平气和很多。
叶青梧摇了摇头。
三年干旱,寸草不生,饿死了一大批人,哪里来的上好的煤炭,就算是有,也轮不到朕这里来,比起皇后用的煤炭,自然是差了许多。
宫里面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是怀思礼安排的。
怀思礼与叶青梧的关系,沈行舟自然是心知肚明,就算是水枯米尽,怀思礼也不会亏待了皇后。
第68章 把奸情和怀思礼的秘密,公之于众叶青梧听完,没有接话。
她知道三年干旱,却不曾想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连皇帝都没有好的煤炭可以烧了。
朕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断手,割耳,断子孙,囚禁,细细数来,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应该好好感谢皇后。
沈行舟的目光一只落在叶青梧身上,说到感谢时,他刻意咬重字眼,目光阴鸷。
若不是叶青梧,他沈行舟何苦落到这般田地!他的好皇后,和怀思礼偷情,串通一气,他只是稍微轻薄了她,就被怀思礼害到这般田地,他心里怎能不怨。
叶青梧感受到他阴鸷的目光,立刻垂下头去,不再看他。
朕等了这么多日,总算是等到了这样一个好机会,怀思礼不在宫中,皇后终于落单了呢,可让朕等好苦。
沈行舟伸手,抓住了叶青梧的手腕。
叶青梧想要挣脱,却没想到已经瘦骨嶙峋的沈行舟,力气还是很大,她只觉得手腕快要被他捏断,手不受控制的被他拽了过去。
沈行舟将他的手往自己腿上扯过去,因为叶青梧的挣扎,他也是废了不少力气,说话时都气息不定,皇后,割耳,囚禁朕也便不说了,只是让朕变成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没了传宗接代的东西,朕心里恨!朕咽不下这口气!叶青梧触碰到了沈行舟空荡荡的部位,吓得立刻缩回了手。
原来太监竟是这般。
你……你想干什么?朕当然不会让你好过,朕想要看着你生不如死,朕要看着你痛苦,要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要让你面对你不愿意面对之事哈哈哈哈。
沈行舟发出一阵丧心病狂的疯癫笑声。
叶青梧吓得往回缩了缩,缩在椅子最里面,努力与沈行舟拉开距离。
有件事皇后不知道吧,朕这些日子躺在床上,回顾过往,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不知道皇后想不想知道。
叶青梧只觉得沈行舟说话,让她毛骨悚然。
也未等她同意不同意,沈行舟就继续说了起来,你之所以那么恨朕,是不是因为你叶家满门抄斩的事,哈哈哈哈你不会以为是朕抄了你叶家全家吧,朕不过就是一个傀儡,可不会因为朕的一句不满,怀思礼就会想一只狗一样抄了朕不喜欢的人。
哈哈哈抄了你全家的是怀思礼啊,你们叶家,就是他找的替死鬼呀。
朕的好皇后,你居然和仇人行男女之事,还把仇人当成是救命稻草,把你真正的夫君,害成这种不男不女半死不活的模样,你这样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要是到了九泉之下,你想过怎么面对你家人吗?皇后啊皇后,你是不是恨错人了?和杀父弑母的仇人同床共枕的滋味如何,很刺激吧?你们叶家祖坟现在怎么样了?里面的尸体可跑出来了?他们可给你托梦了?哈哈哈哈……叶青梧袖子吓得那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这种痛感也无法消弭她心中的疼痛。
沈行舟的话就像是一把刀一样,一刀一刀插在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可偏偏她对沈行舟的话,却没有一句能够反驳。
瞧着叶青梧惨白的脸,她痛苦的表情,沈行舟越发来劲,笑的更加放肆。
他好久都没有这么开怀过了,这种看到别人难受的感觉,还真是舒适。
皇后居然一点都不震惊,看来皇后已经都知道了?沈行舟脸上开怀笑着,病态减少许多。
忽然间他脸上的笑容收敛,若是这样的话,便显得无聊多了。
叶青梧抬眼去看他,他似乎又变得阴鸷起来了,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拽着细细的丝线,开始用力。
你要做什么?叶青梧心中闪过一阵惶恐。
沈行舟手上的力气收敛住,发白虚弱的脸看着叶青梧,嘴角勾起一个得意而又上扬的笑,皇后现在就把你和怀思礼的奸情昭告天下,还有他不是太监的事情,也昭告天下,如何?把她和怀思礼的事情昭告天下?还要把怀思礼的秘密说出去?她不敢想象,这两件事但凡是任何一件,要是被人知道了,都是要株连九族的,更别说是两件事都说出去。
她根本不敢想象后果。
紧紧咬着牙冠,心里面慌慌的,令她非常痛苦。
这件事……不可以。
她抬眸,放下尊严,对上了沈行舟那个讥讽的大笑,皇上……此事可还有……回旋余地?不等叶青梧将话说完,沈行舟直接打断,你要是不这么做,你弟弟也不必活着了。
说罢,沈行舟手中的细线狠狠一拉。
啊——一声惨叫从他身后的床帏传出,紧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从明黄色的床帏而出。
叶青梧看到那个瘦瘦小小的人,心头猛地一怔。
是她弟弟,真的是他。
只是如今,他为何成了这副模样。
身上穿着乞丐一般的破破烂烂衣服,衣不蔽体,露出来的地方还能看到红痕,像是被人打过。
他头发乱糟糟的,黏成一团,不知道沾上了什么东西,看起来黑乎乎的。
叶归雀垂着头,叶青梧坐的低,还是能够窥见他那张黑的不成体统,很脏很瘦的脸。
她弟弟,怎么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鼻子涌上一股酸意,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都是她不好,没有让弟弟过上好的生活,还把他牵扯到这深宫之中,成为别人威胁自己的把柄。
她不是一个好姐姐,更不是叶家的好女儿。
叶归雀的脖子上,缠绕着细细的一根丝线一般的绳子,这绳子尖锐无比,刚刚沈行舟手上一用劲,已经将他的脖子勒出一道血痕,若是稍微再用大一点劲,就能轻易地取下他的头颅。
叶归雀此时,命悬一线。
皇后,这可是你弟弟?沈行舟故意这样问道。
……叶青梧咬唇。
你放过他,你说的条件,我都答应。
此时,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被后人耻笑,就算是要去浸猪笼,她也不能让归雀有事。
第69章 召集群臣看看,怀思礼是如何与皇后私通的万一她要是被定个株连九族的罪过,归雀也是难逃一死,但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可此时要是不答应沈行舟,归雀真的就要眼睁睁死在她面前了。
沈行舟还真是擅于玩弄人心,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心里难受痛苦,知道该如何威胁她,才能让她乖乖顺从,以前当真是小看了他。
放了他,就要看皇后的诚意了。
你说,朕如今已经是将死之人,黄泉路上总不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去,若是有你和怀思礼陪着,也是一件乐事。
叶归雀站在边上,低着头,眼睛狠狠瞪了一眼沈行舟,阿姐,你不要答应他!刚刚他在床帏后面,所有的事都听得清清楚楚,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希望姐姐对这种人屈服。
我们叶家儿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姐姐不可被这种下流畜生拿捏,失了志气!啊——下一瞬,沈行舟眉头微拧,手中细丝拉紧,疼的叶归雀说不出话,发出痛苦的叫声。
叶青梧急了眼,伸手就去扒拉沈行舟握着绳子的手,你放手!别难为他!沈行舟手往后一躲,手中的绳子松了,叶青梧却是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沈行舟怀中一阵香软,不由得扯起一个笑,皇后身上还真是香甜,发丝触摸在他脸上的感觉还不错,虽然他现在不是男人了,却还是很想得到她,该怎么办呢?听说皇宫的太监,倒是有很多办法。
叶青梧惊慌失措从他身上起来,连忙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裙摆。
皇上莫要跟一个小儿计较,答应你的事情,臣妾都会做的,只求你不要伤害他,他说的那些气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她乖顺道歉。
叶青梧心里痛啊。
听着归雀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一根又一根的银针,扎在她的心口上。
她叶家儿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能失了志气。
可她现在和有何颜面称作叶家儿郎,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至于她的志气,早就丢了。
她现在只想着用自己的命,保住叶家最后的血脉,不要给爹娘丢人,她的尊严,她的志气,全都不重要了。
叶归雀听着叶青梧这番话,别过脸,悄悄擦了擦眼泪。
沈行舟换了一个悠闲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微微咳嗽了两声,来人,拿纸笔来,还有皇后的凤印,也一并拿来。
皇后凤印在摘星楼内,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会耗费一些时间。
这段时间内,轩辕殿静悄悄的,除了沈行舟手指惬意敲打椅背的声音之外,再无旁的声音。
沈行舟忽然间打破沉寂,问道:皇后,和怀思礼行事时,感觉如何?……叶青梧不语。
那你说说,怀思礼他多长多大呢?……沈行舟皱眉,表现得不耐烦,既然皇后不想说,那就一会儿全都写进去。
……?这也要写?他莫不是欺人太甚。
叶青梧狐疑朝着沈行舟看过去,眼中多多少少藏了些哀怨在里面。
皇后要是不想写,你弟弟……沈行舟手又开始用力。
我写。
叶青梧立刻接话,瞧着归雀脖子上的血痕,她就觉得心疼,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沈行舟手上松了劲,那好,你说说,应该写些什么?……叶青梧沉默一阵,才开口,写我与怀思礼的奸情,写是何时撞破他不是太监的,还有我是如何……勾引他的。
叶青梧闭上眼,睫毛颤抖。
归雀就在旁边,她不想让归雀听到这些,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的姐姐是一个肮脏不堪的人,可是,她没有办法。
还有呢?还有我故意放火烧凤仪宫,搬去摘星楼,实则与怀思礼苟且一事。
哗啦一声,轩辕殿的门开了,一阵寒风吹进来,宫女托着笔墨纸砚还有叶青梧的凤印进来。
咳咳……沈行舟身子不好,被这冷风一吹,又咳嗽了起来。
叶青梧坐在一边的书桌上,提起笔写了起来。
沈行舟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皇后生的当真是好看,那娇嫩的皮肤,摸起来一定是软软的,还有那胸脯的丰满,让人遐想翩翩。
他这个傀儡皇帝,在怀思礼手底下苟且偷生,承受了太多。
不是他不懂朝政,只是他只能沉迷酒池肉林,否则的话,怀思礼是不会让他做这个皇帝的。
宫里很多事情他都懂,但却无能为力。
现在好了,他要死了,他心里痛恨怀思礼,也对皇后充满恨意,他要用这最后一击,要这两个人给他陪葬!还要让皇后,心甘情愿献上自己。
想到怀思礼惨死的场面,沈行舟脸上的笑意更浓。
用了三刻钟的时间,叶青梧才写好,提上了亲笔签字,又亲自按上了凤印。
按上凤印的那一刻,她觉得,就像是她十几年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句号,到这里,一切都结束了。
她终于不用饱受内心折磨,可以痛快死去了。
上面的内容,一旦公之于众,她便可以去浸猪笼,受万人唾骂了。
宫女将叶青梧写的东西,呈上给沈行舟看。
沈行舟观赏着手中的信纸,嘴角笑意浓厚,不错,皇后还真把多长多大都写了进去。
来人,召集朝臣到紫宸宫,让他们亲眼看看。
叶青梧愣在原地,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大秀下面紧紧握拳的手,也显得愈发无力。
——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这是等不急了吗?为何这么快,为何现在就要让朝臣去看?皇上……叶青梧欲要劝阻,却被沈行舟打断了话,朕说不定一个时辰后就会死去,所以,自然是越快越好,朕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怀思礼的死期了。
……叶青梧无话可说。
她觉得现在,自己喘息都困难。
遮遮掩掩躲躲藏藏那么久,生怕被人发现,可到最后,却是她自己亲手写下罪过,将这些公之于众。
她把自己的退路一点点封死,现在,她算是彻彻底底没有理由活在世间,想想,还真是一种解脱呢。
皇后。
沈行舟唤醒走神的叶青梧。
第70章 能将怀思礼服侍的好,定也能将朕服侍好叶青梧看着沈行舟,目光又顺着沈行舟的手,落在叶归雀身上。
他一声不吭,站在那里,从始至终都未曾动过。
皇上,现在,可否放了臣妾弟弟?跪下。
沈行舟吐出两个字。
叶青梧不明他这是何意,但弟弟的性命还在他手中,她只能是跪了下去。
阿姐,你不要跪他!叶归雀也是发急,他已经是十二岁的少年,实在是看不得阿姐受这种委屈。
过来。
沈行舟勾了勾手指。
叶青梧目光微微一抬,睫毛颤抖,她能够感受到,归雀正在盯着她看,可是她不敢看归雀,只能是略过他的目光,假装看不到,不与他发生目光触碰。
叶青梧跪在地上,膝盖一点点向前挪,慢慢地挪到沈行舟面前,与他只有一步之隔。
膝盖上传来阵阵疼痛,对于叶青梧来说,已经是无关轻重。
看沈行舟的意思,只要他不喊停,她就只能是继续跪着往前走。
好了。
叶青梧的膝盖触碰到了沈行舟的鞋,他才叫停。
他目光一只落在叶青梧脸上,皇后这微微仰起的脸,还真是好看,睫毛扑闪,眼中带着嘤嘤泪花,心里有怨气,却只能强忍下来的模样,还真是惹人怜爱。
沈行舟伸手,大掌落在她的脸颊,能够感受到手中的女子惊得颤抖了一下,他嘴角扬起一个笑,还真是极品。
皇后自己脱,脱完服侍朕,你能将怀思礼服侍的很好,定也能将朕服侍的很好。
沈行舟收起手,身子后仰,与叶青梧扯开一段距离。
叶青梧怔怔看着他,紧咬下唇,没有动作。
……沈行舟当真是禽兽恶心。
若是皇后不愿,你这弟弟可就……沈行舟又要去拽那丝线。
叶青梧看到,叶归雀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成小股流下来,她慌忙开口:我没有不愿!沈行舟满意的笑着,那就好。
叶归雀的目光与叶青梧碰撞到一起,这次叶青梧就算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好好活着。
叶青梧给归雀比了个口型。
……叶归雀不为所动,他的表情带着几分不愿。
活着。
叶青梧表情严肃,像是命令一般,像极了幼时教育叶归雀的模样。
叶归雀不是小孩子,他懂阿姐的心思,只能是点了点头。
将头深深埋进胸膛,眼泪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叶青梧已经开始动手解扣子,殿内传来金属碰撞的叮铃声。
叶归雀却是无论如何也受不起自己的泪水,他知道阿姐现在定是难为情,所以转过身去,不去看阿姐解衣,给她留下一点体面。
他真恨不得一死了之,不让自己成为别人拿捏阿姐的把柄。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他直到阿姐这两年来一直都在寻他,他已经成为了阿姐在世上最后的念想,若是他现在不负责任的一死了之,阿姐恐怕再也没有活着的勇气了。
今日过后,他与阿姐都会好好活着,让那些害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叶青梧动作缓慢,沈行舟也不催促,只是看着她宽衣解带。
她身上是淡淡的香味,很是诱人。
沈行舟恨自己为何不是个男人。
叶青梧动作缓慢,她在拖,多么希望能有个人来救救她,也不知道绿柳找到怀思礼了没有,什么时候才能有人来救她。
沈行舟将她的心思一览无余,却还是任她拖延着,她已经是到手的山羊,跑不掉的,不会有任何人来救她,怀思礼是来不了的,沈行舟全都已经算好了。
看着皇后这样故意拖延时间,倒是挺有趣。
身上的衣物一件又一件的变少,顿时让他起了兴致。
脸上挂着笑,就这么看着她。
——宫外——怀思礼刚从雍王府出来,踏上马车,秋年就来急匆匆禀报。
掌印!出大事了!不好了!秋年急的都快要哭出来,恨不得一个字就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那些朝臣现在要来治你的罪,说你祸乱宫闱,欺君罔上,手里还拿着皇后娘娘亲笔写的证据!秋年也没想到,只是出宫几个时辰,就出了这档子大事。
怀思礼眸光一冷,直接提起手中的剑,将那连着马车的绳子斩断,一个跃身,就到了马上,二话不说快马加鞭直接朝着皇宫赶去。
如果不出所料,他的小姑娘出事了,此时正在沈行舟那个不知死活的废物那里。
——轩辕殿——叶青梧身上只剩了一件小衣和里裤,她睫毛颤抖,缓缓抬眼,看着沈行舟,对上了他那双如虎狼一帮,像是要把她看透的目光。
脱……完了。
沈行舟目光落在她的小衣上,嘴角一歪,这不是还有一件吗?朕亲自代劳。
说罢,沈行舟将手边丝线瞥在一边,伸手就去拽叶青梧身上的小衣。
啊——叶青梧只觉得身上凉飕飕,下意识就护着自己的小衣,将自己这块遮羞布保护起来。
哗啦一声巨响,轩辕殿的大门直接被人踹开,拦门的宫人跪在地上,不敢声张。
与此同时,叶青梧为了躲避沈行舟,身上的小衣已经完完全全被扯掉,护着她身子的,只有及腰的乌黑发丝。
周遭传来冷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羞耻,她将自己尽全力地蜷缩起来,尽可能多护住一些。
厉云沉动作飞速,手中的长剑直接朝着沈行舟重重击过来,直接砍断了两条凳子腿,沈行舟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
他迅速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脱下,大步朝着那衣不蔽体,肌肤光嫩如雪的娇人走去。
用黑色大氅裹在她的身上,将她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其间,她微微抬眸,满眼皆是羞愧。
皇后娘娘受惊了,怪臣来迟。
他声音雄厚,透露着浓浓的安全感。
纵然看到了她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也没有对她有别的心思,说话时依然保持着君臣之间的本分。
然而轩辕殿外,马背上一袭白衣的怀思礼,将这一幕收拢在眼中,眼眸中更是寒彻骨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