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家别墅录完口供,张黎打算去聂真的学校转转,顺便问清楚,她那天晚上到底在哪个同学家做功课。
时夏,你今天也辛苦了,就先回家吧。
张黎想把她先送回家,时夏却摇头:我回家也没什么事,还是去实验室,等那块油漆的化验结果好了。
张黎拗不过她,将她放在了分局楼下。
走的时候还跟车里其他人感慨:看看人家,明明不是刑警,操的心比谁都多,好好学学!时夏上了楼,路过一组的办公室,就看到邓清芙和徐子寒正头挨着头看监控,两个人都是眼睛通红,哈欠连天的模样。
罗天看到她过来还有点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让张黎送你回家吗?时夏弯起眼睛,您都没回家呢,我哪敢走啊。
罗天摆了摆手,别闹,你跟小邓都赶紧下班回家去。
邓清芙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头也不回,我可不回家,回了家我妈还要逼我相亲,罗队你行行好,收留我吧!前几天工作不忙,邓清芙都是准点下班,结果邓妈天天揪着她去相亲,偏偏相亲对象一个比一个不靠谱,邓清芙都快要被逼得离家出走了。
她宁可蹲在这儿看录像看成红眼兔子,也不想回家相亲了!时夏也笑: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回家也没什么事,不如抓紧把报告写完。
她把在聂家查到的东西简单跟罗天汇报了下,包括她拉着保姆私下里问出的那些聂家八卦。
罗叔,我建议查一下蔡蓉蓉最近几个月的就医记录。
时夏回想着自己在聂家厨房看到的那些补汤和食材,大胆推测,我觉得聂蓉蓉可能怀孕了,而她和聂长峰最近又一直是分房睡,前一阵还大吵了一架……罗天反应很快,聂蓉蓉这个孩子来得有问题?我就是觉得有点可疑,您不是教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时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唇边若隐若现一个小小的梨涡。
如果聂蓉蓉有意隐瞒,那这条的确可疑,值得研究。
罗天拍了拍时夏的肩膀,小夏你很有天赋,继续努力啊。
时夏回到隔壁实验室分析油漆的成分,又上网查了不少相关资料。
经检验,沾在聂长峰皮肤上的是汽车油漆的一种,属于珠光漆,是进口的,价格不菲,只有几个特定的牌子会用到这种漆。
她马上报告给罗天。
汽车油漆……去查一下,聂长峰最近有没有到过4S店修车,或者接触过这方面的人和事。
油漆沾在聂长峰皮肤上,有可能是抛尸过程中沾上的,凶手很可能是汽修店的维修工。
小夏你好厉害,又从尸体上找到了新线索!邓清芙化身小迷妹,不遗余力地夸奖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细心一点,你也可以的。
时夏推她去隔壁休息室,瞧你都熬成兔子了,就算不回家,也得休息一下吧。
徐子寒也跟着点头:今天多谢邓女侠帮忙了,放假请你吃饭!还不知道下次放假是什么时候呢,就会开空头支票。
邓清芙不满地白他一眼,打着哈欠往外走,险些和来人撞上。
咦,纪二少你又来了!她瞬间眼神发亮,也不困了,看看他手里的东西,了然道:你是来给我们送锦旗的吧?啧啧,为了找机会接近小夏,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纪承麟今天穿得很正经,一身偏休闲风格的西装,越发显得他身高腿长,身材完美。
他忍着不去看时夏,先走到罗天面前,罗队长,我是代表纪氏来给您和各位警官送锦旗的。
谢谢你们这么快就破了案,没有影响到纪氏的声誉。
像纪承麟这样的当事人家属来送锦旗的情况,罗天也不陌生,笑呵呵地接过来,让徐子寒找个地方挂上。
结果他就看到,纪承麟手上还有一面锦旗。
时医生,这面锦旗是送给你们法医中心的。
纪承麟走到她面前,薄唇噙着笑,认认真真双手递过去。
时夏还没反应过来,微瞪圆的眼睛抬起来,竟然还有点呆萌。
可是……我们好像也没做什么……她本能地推辞。
纪家保姆的案子很简单,她也只不过是完成了本职工作而已。
哎呀,我们每天也很辛苦的,收一面锦旗怎么啦?邓清芙见她愣着不接,干脆从纪承麟手里抽出来,一把塞进时夏怀里。
时夏只好接着,对纪承麟道谢。
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语气公事公办的可以。
罗天作为老刑警,看人的眼睛最毒了,一看就知道纪承麟根本不是来送锦旗的。
他清清嗓子,那个,时夏啊,你们去隔壁把锦旗挂起来吧。
我来帮你。
纪承麟不用提醒就自动自觉地跟了过去。
办公室里有折叠梯,时夏找出工具箱,纪承麟三两步就跨到梯子上,一手钉子一手锤子,动作十分麻利,一点也没有纪二少的架子。
他调整着锦旗的角度,时医生,你看一下有没有歪。
左边再高一点,嗯,好了。
时夏往后退了几步,观察了一会儿后点头。
他今天一直叫她时医生,态度也很正经,让她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保持这个距离,他们也不是不能做朋友。
纪承麟利落地跳下梯子,折起来立到墙角,又到门口洗手。
他甩甩手上的水珠,时夏已经递上了一包抽纸。
谢谢。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跟着弯起来,看起来相当人畜无害。
你晚上吃了吗?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就当是为上次的事道歉。
时夏摇头拒绝:你已经送过好几次吃的过来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不用麻烦了。
纪承麟有些挫败地皱眉,那……你要回家吗,我跟你一起下楼行吧?时夏觉得自己再不回家的话,真的要被他堵住所有去路了。
她随便收拾了下东西,脱下工作服,去隔壁打了个招呼后,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分局大楼。
时夏按了下车钥匙,车子却没有解锁。
怎么回事?她又按了几下,车子没有任何反应。
是哪里坏了吗?纪承麟觉得真是老天都在帮他,强忍住唇边的笑意,清清嗓子道:时医生,你的车出问题了,还是赶紧送去修一下吧。
我给4S店打电话,让他们来拖车。
那我送你回家吧。
纪承麟一指身后不远处,一辆银灰色的低调超跑就这么嚣张地停在分局大楼前,引得路人都忍不住频频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