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心意一动,很快下了决定。
我这就给许书白打电话。
对付柳素兰这样的狠角色,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许书白接到电话,表示对林安雅所说的蛊术更感兴趣,很快就赶了过来。
医生给柳素兰打了清醒针,然后把她和许书白单独放在一个房间里。
大概一小时后,许书白神态轻松地走出来,闲闲打了个响指。
搞定。
时夏赶紧迎上去,她怎么说的?真的只有林安雅的血才能救大哥吗?许书白摸了摸下巴,似是在思考措辞,是,也不是。
关于蛊术这方面,柳素兰只知道个大概情况。
她说平时林安雅都是跟成非尧单独说话的,具体怎么操作,只有他们俩知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林安雅说了,必须要先向外界公开承认她的身份,她才愿意救人啊。
纪承麟一直在旁边听着,突然来了一句,成非尧为什么要这样帮林安雅?他难道不怕给成家招来报复吗?之前看他每天来给纪承川针灸治病的模样,他应该是个好医生才对,怎么能跟安雅联手搞出这种恶毒的蛊术来?这个我也想到了。
据柳素兰说,成非尧应该是喜欢林安雅,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纵容她。
许书白补充道。
纪承麟更惊讶了,成非尧喜欢她,那还帮她想法子嫁给我大哥?这算哪门子的喜欢啊……他忍不住脑补出一部什么痴情男配默默守候的狗血大戏。
哎呀先别管这些了,许队,你就说你有没有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吧。
时夏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警局之光身上。
懂了,所以你们现在就是既想要救醒纪承川,又不想让林安雅阴谋得逞对吧?许书白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这算不算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啊?当然不算。
时夏理直气壮地反驳,林家如果规规矩矩请来医生救醒我大哥,我们家自然有答谢。
可林安雅为了一己私欲,在大哥身上做手脚,逼我们全家人向她低头,还逼我嫂子下跪求她,这根本就是卑鄙无耻!她气呼呼地瞪着许书白,怎么,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消消气。
许书白哭笑不得,连忙高举双手投降,我当然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了。
那就让我再跟林安雅单独谈谈,套一套话?时夏哼了一声,点头,我看她也不像是个心思深沉的性子,这种易怒易冲动的人,最容易上你这个老狐狸的当了。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怼了许书白一句。
反正现在她是大肚婆,没人敢惹她。
忙活了半天,时夏也真的有点撑不住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纪承麟赶紧把她送回房间休息,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他和许书白去解决。
林安雅醒来,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椅子后面,动弹不得。
房间也从地下室换到了楼上,看样子像是某间客房。
她隐约还有一点昏迷之前的记忆,也能感觉到自己是被下了药。
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她一低头,就看到上面有一个刚愈合不久的针眼,周围涂了黄色的碘酒。
林安雅又稍微挪了挪身体,发现自己的肚皮上好像也贴了绷带。
纪家人趁她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不会是抽她的血去化验了吧?林安雅脑子一转,立马就意识到,自己刚才跟柳素兰的对话被人听到了。
她的神色越发警惕起来,直到许书白推门进来,她抬头望去,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苍白英俊的男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温和无害。
许书白穿着刚从隔壁医生那里借来的白大褂,脖子上还挂着个听诊器,朝林安雅微微一笑: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安雅打量着他,稍微放松了几分,你也是纪家请来的医生?她刚回国不久,许书白这阵子又缩在分局里深居简出,所以她并不认识他的真实身份。
许书白自然地点了点头,是啊,纪先生的病情很棘手,我们都一筹莫展呢。
我听说只有你有办法救醒他,你是哪个医学院毕业的?被这样一个贵气优雅的帅哥医生夸奖,林安雅也有些虚荣心飘飘然,得意的一扬头,我不是学医的,我只是刚好能救他而已。
那这就很神奇了啊。
许书白像模像样地拿出一叠报告翻动着,念叨着一些刚从隔壁现学现卖的医学术语,血小板、胆红素、肌酐、转氨酶各项指标都正常,肝脏和肾脏的切片在做病理分析……林小姐,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的血就能救纪先生?要知道,你们血型不同,随便把你的血输给他,可是会发生排异反应的。
哪怕是医学院的新生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许书白突然凑近,表情无比诚恳,林小姐,你告诉我好不好?离得近了,林安雅才发现,这个男人仿佛是个混血儿,他的瞳孔不是亚洲人常见的棕色或黑色,而是带了一点点的淡紫色,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就好像流动的紫水晶,旋转成不见底的深渊,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想要试图望到底,却再也拔不出来。
她的手脚仿佛不受控制地开始发软,阳光照得她软绵绵的,空气里有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甜香,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平和,仿佛春日里一场微醺的小憩,让人沉醉不已。
这个其实很简单……林安雅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在无意中放空了,她看着眼前俊美神秘,又带着温和笑意的男人,不知怎地,就忍不住把藏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那条蛇如今是靠纪承川的血肉滋养,一定程度上能影响他的神智。
只要它吸收了我的血,就会像xidu一样成瘾,虽然把蛇从他体内引出来,可造成的影响还在,纪承川依旧要定期喝我的血才行……许书白听得认真极了,脸上的表情分毫微动,这么说,不光是你,换了其他人的血也一样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让给——林安雅说到一半,猛地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他,你、你在催眠我?!糟糕,她怎么才发现,已经把最重要的方法都说出去了!许书白慢慢直起身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淡漠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过来。
林安雅,多谢你的配合,现在,你已经没用了。
不管林安雅在身后多么声嘶力竭的大喊咒骂,许书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