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碗后,汤素就开始忙活起来,祁袁欣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看她熟练地把东西都一样一样的整理好。
又拿起了换下的衣裳:姐姐,粥已经好了,我先去河边洗衣裳。
好。
祁袁欣点点头,进去厨房端来了粥,到了屋里,王安许已经醒来,靠在床边不知在思考什么。
看着她推门进来,伸手帮接过她手中的碗,祁袁欣腾出手,摸摸他的额,确实已经不烫了。
他扯着唇笑道:我没事了。
祁袁欣瞪着他:日后别那么傻了。
那天不是他义无反顾地挡过来,他也不会有事。
那怎么算是傻呢。
王安许没有再多说,若是还有下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去做,若是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她,他怕是更难受。
祁袁欣拿起他手中的碗,一口一口地喂着他:那位大夫看着很年轻,但是没想到本事还不错。
一晚上的时间,她能明显感受到王安许好了起来。
恩。
王安许点点头:这里应该是在历城。
祁袁欣对于地形是什么也不知道,从那日来了之后,她就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他们应该会很快找到我们,先在这里住下吧。
王安许想了一会决定道。
他的伤势还没有好,而派来刺杀阿蛮的人也不知道是只有这些人还是分了批,若是分了批,那么这时候他们无疑还是很危险。
祁袁欣点点头,这里虽然是山林间,可是地势非常隐蔽,而且瞧着周围汤有弄的那些东西,这里也很安全。
碗里的粥已经见了底,她把碗放到一旁,端来了药给王安许喝下。
对于那些人,有没有猜测?王安许边喝边问道。
听到这里,祁袁欣脸色冷了下来,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出个帝都,这么多人要她死。
不知道,心里有些猜测,但是我瞧着,那些刺客不止两批人马。
祁袁欣回想了一下。
王安许认同点头:确实不像是两批人。
两人沉默了下来,思考着什么,太阳升起来了,屋内透过一丝光,许多光纤都超亮了进来。
祁袁欣想起今早的事:汤素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把一个家操持得这样好,我连洗碗都不知从何下手。
噗嗤王安许笑了出来,他把药放一旁,摸摸她的头:怎么?咱们的伊春郡主这一会就开始否定自己了?我才没有。
祁袁欣娇嗔道:她有她的本事,我也有我的本事。
王安许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门外响起了问候地声音:不知公子和夫人可曾起来?是汤有的声音。
祁袁欣急忙应道:进来吧。
外面汤有和季伯走了进来,看着床上恢复迅速的男子,都闪过一丝惊讶,季伯上前把脉。
他收了手:公子的身子异于常人,明日再休息一日,怕是就能够下地行走了。
祁袁欣一听,喜出望外:多谢你。
汤有瞧着也高兴,他把房门打开,在外面支起了一个药炉,既能不熏着他们,又能很好的看顾。
祁袁欣看着季伯拿着许多的药包出来,知道这应该是给毅然准备的,可是这些药包与他身着的衣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穿着即便没有汤氏兄妹那般破旧,但是也能看出家境并不好,祁袁欣心里知道,药是最耗银子的,这些药怕是对于他来说很贵。
祁袁欣转头看向了王安许,发现他也在瞧见了,他低头在身上寻些什么东西,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寻东西给这家人拿去典当,换些银子,她们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还要别人出药钱。
祁袁欣和王安许都是早起,没准备去哪,身上自然是一个配饰都没有带,她不免有些懊恼。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趁着几人闲谈时,走到了屋后,用一根树枝代替了发簪,挽起了发丝。
她的这根发簪定很值钱,是当初在云中时,她八岁那年母妃送她的生辰,此时,希望母妃不要怪罪。
祁袁欣拿着发簪过来,放到了季伯桌前:我们也不知道这簪子够不够药费,但是之后定会报恩。
收回去!季伯语气平淡,看都没看桌上的发簪。
收着吧,这是我们的心意,怕是还要在这里多呆一些日子,我们也不能白吃白住。
王安许捂着伤口,笑道。
季伯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搭理,端着药炉出去了。
祁袁欣和王安许有些意外,看着汤有。
他摸摸头:你们别介意,季伯就是这个性子,夫人的簪子贵重,怕是能抵好多人几十年的劳作,我们定是不能收,至于药钱,那日射杀的狼我拉到了镇上去卖,得了百两银子,季伯呢,当年父亲曾救过季伯一次,季伯便一直记在心上。
妹妹能得两位搭救,别说只是一段日子,就是一直住着,汤有也会尽最大的本事招待两位,而季伯也是在替妹妹报恩。
这些话说完,祁袁欣脸有些微红,她拿起簪子,塞到了王安许口袋里:真丢人。
哈哈哈哈王安许当然知道她羞什么,不由大笑起来。
咳咳咳.....笑得有些得意忘形,伤口扯着有些疼。
祁袁欣瞪了他一眼:人家高风亮节的,我们倒成了小人。
王安许知道她并没有因为这个生气,薄唇弯起:我倒是挺欣赏这两位公子的。
说到这里,她也不由点点头,确实,深山林里,只有一对兄妹在这里住,没有大人,却把自己给照顾得很好,证明他们是真正在过日子的人。
家里条件不好,却不因为救人而要挟,更赤诚相待,难得可贵。
汤有端着火炉过来,看着好友在厨房里蹲着煮药,叹口气:怎么了?觉得别人侮辱你的医术了?季伯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家这两位客人怕是来头不小,我见过最富贵的人也没有这两人的气势。
这话汤有倒是认同,从第一眼见他就知道,看着那伤口,只有妹妹会相信什么进山狩猎一事,他们都知道不是。
汤有自小没有父母,还要照顾妹妹,早就已经老气横生,他知道让这两人在这里养病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可是他却不能置妹妹于不仁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