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刺骨。
徐长乐夜夜咳血,处处都是满目猩红。
小若实在是心疼,便偷偷去请了陈景山过来。
怕将军误会,陈景山只能从后门进入,然却不想被徐流莺的丫环看到。
……灵犀阁。
陈景山看到卧榻之上越发消瘦的徐长乐,眸色一怔。
他正要给徐长乐把脉,徐长乐就将手移开了:师兄,白费你跑一趟,我的身子无碍。
陈景山皱眉:无碍?你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还要骗我?徐长乐听罢,目色灰沉,不再回答。
陈景山复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之处,听起脉搏微弱之声,心缓缓沉了下去。
他正要说什么,身后嘭!的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谢潇南怒气冲冲带着一行人进来,就见陈景山的手落在徐长乐的手上。
他眸色顿凉,抬起一脚将踹向陈景山。
陈景山一个大夫,怎么受得住他一僵,当即直吐鲜血!徐长乐回过神,忙起身,着急道:谢潇南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师兄!他只是给我看病!谢潇南却冷冷地看着她:看病?你所患何病?竟连本将军都不能知晓?徐长乐张嘴想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见徐长乐迟迟不说,谢潇南没了耐心:你现在是连谎话也不会编了。
语罢,他大手一挥,来人,将这奸夫压入大牢!……夜深。
徐长乐靠在窗边,忧心忡忡。
谢潇南在战场上杀伐就重,对敌人更不会心慈手软,师兄落入其手中,怕是……小若,给我拿披风来,我要去看师兄。
小若跪在她面前:小姐,还是奴婢去吧,如今将军怀疑您和陈神医,奴婢去才最合适。
也好,你去牢中给狱卒一些钱财,叮嘱他们手下留情。
另外,你告诉我师兄,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他出来。
徐长乐说完,颤抖地将自己的令牌和身上钱财交给小若。
在黑夜中目送那抹身影离开。
阴暗湿冷的地牢里,小若就看陈景山浑身被铁索捆住,跪在角落,浑身血肉模糊。
只剩下半条命在硬抗着。
小若擦了擦眼角的泪,跪下:陈神医,都是小若害了你和小姐,对不起。
小姐说,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出去。
陈景山气息微弱地摇头:我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只等她来见我。
说着,他颤巍巍从袖中拿出一颗黑色药丸,血色的手将此物递给小若。
小若不明。
他流血的嘴沙哑道:这是毒药,但我不能自裁,否则就是畏罪自杀,会坏了阿芙的名声……他顿了顿抬头看着小若:你若真心待你家小姐,就以她的名义赐死我,方能保全她。
小若拿着那颗药,止不住的落泪。
她重重得朝着陈景山磕了几个头,而后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
随后拿着将军夫人的令牌,对看守的侍卫道:夫人有令,赐死陈景山。
……灵犀阁。
窗外寒风呜呼,徐长乐久等小若不来,心中焦急。
而这时门被用力推开,寒风袭来,吹散了屋中的暖气。
谢潇南一身寒意,满心怒火:你竟还敢让丫环去牢房?!徐长乐还没回话,匆匆回来的小若听到谢潇南暴怒之声,忙跪在门口,大声道。
夫人,奴婢已按您的吩咐赐死了陈景山!徐长乐听到此话,只觉全身血液凝固,不敢置信。
她何时赐死了师兄?!谢潇南也愣了片刻,随即嘲讽道:你倒是聪明,将自己摘得这么干净。
徐长乐一句话也说不出,全身都在颤抖,只觉得漫无边际的冷仿佛透入了骨里。
早这么做,本将军也不会和你置气。
谢潇南看着她苍白的脸,走上前,搂住她的腰。
大掌落下,才发现徐长乐的身子骨一点肉都没有,谢潇南眸色微颤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瘦。
他低头看去却看到她的小腹微鼓,不觉诧异:你这肚子……徐长乐注意到他的目光,眼神空洞:若我说,我也怀了孕,你信吗?那知谢潇南听后,却立马松开了她,剑眉微促。
别再玩这些花招了,你的身子如何难道我不知晓?沉疴旧疾,极难有孕!徐长乐只觉心如死灰,不再言语。
谢潇南见她这幅被拆穿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莫名烦躁,转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徐长乐和跪在门口的小若。
寒冷的空气中泛着浓重的死寂。
徐长乐看着小若,一字一句问:我师兄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