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听话,请下床 > 第二十章情定在今夜

第二十章情定在今夜

2025-04-01 15:58:47

生平第一次,左柚觉得无所不能的二哥掉链子了。

第N次拨通他的电话,依旧是千篇一律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不带感情的女声气得左柚直想把手机摔掉。

走廊里一个穿浅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端着针剂盘子经过时,回头瞧了左柚几眼,左小姐顿时尴尬,举在半空的手也瑟瑟收回。

厉铭辰,你就越活越往回活吧,关键时刻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左柚跺跺脚,转头往病房走。

温岭这次的伤不重,但也不轻。

父女连心,左柚的电话打过后,他左右寻思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好的电话干嘛问了句暖暖。

越想越不放心的温岭找了邻居帮忙看店,自己就滑着轮椅往小区门口去迎他们,可还没走出100米远,就被一个突然从岔路骑出来的电动车连人带车整个撞翻了。

电动车的杀伤力不大,但坏就坏在温岭腿上的旧伤被碰到了,听医生的意思,原来的断骨开裂,需要手术……打了那个惹祸电话的左柚进门前深呼吸一次,推门进去。

她本来是打算温岭被安顿好后自己好好和人家道个歉的,可刚进门,左柚就看到正起身去拉轮椅打算下场的温岭。

温岭你干嘛呢,人都受伤了,怎么还来回乱动,躺好躺好,你要做什么,我替你!二十四岁的左柚遇事时表现难得的有担当,她快走几步直接把温岭又按回了床上,你要喝水?还是饿了?你说,我替你去办!左柚认真又焦急的脸让不常有表情的温岭不自主的展然一笑,我想去方便一下,你怎么替?方便?花费半秒钟理解了方便的含义后,左柚脸上不见羞涩,却右手突然打了个响指,那也不用下地啊!边说着,她一弯腰把头探到床下,不是有这个吗!举着尿壶的左柚在温岭面前活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

温岭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只是从失去双腿开始,他就排斥这个在床上就能解决问题的东西了。

左柚眼里满是期待,温岭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好……吧。

他接过东西,看左柚,可你是打算在这里……欣赏吗?从温岭带着温度笑意的眼睛里,左柚读出了他没出口的这三个字。

脸腾一下红了。

哦哦哦,你,慢慢来,我出去给你把风!落跑的左小姐比什么都快。

温昕交好住院费,又去医生办公室问了下哥哥的大致情况,等再回病房时,把风的左柚已经把到脸红了。

柚子,杵那儿干嘛?不舒服吗?怎么脸那么红?温昕把哥哥的X光片和几项检查的报告统统放在一只手里,另一只试了试左柚的脸温,好热,别是发烧了吧。

温昕头大,哥哥伤了,怎么住她家的左柚也病了。

没事嫂子,我中午吃了两斤荔枝,有点上火,在这凉快会儿就好。

左柚在脸旁扇呼了两下,顺手把温昕推进屋里。

打死她也不能承认自己刚刚支着耳朵正踅摸听屋里的水声呢。

站着把热彻底散干净了,左柚又去楼下小超市买了点用品,这才上楼。

可她出来的时机尴尬,上去的时间似乎也不大对。

门开开一道缝隙,温岭和温昕清晰的钻进她耳朵。

温岭的情绪和平时不大一样,手搭在门把手上,左柚站住了脚。

暖暖今天是被谁带走的?没谁啊哥,哥,大夫说……心心,说实话。

温岭的声音不怒而威,左柚手一颤,险些把门直接推开,幸好她即时刹住。

左柚拍拍普通乱跳的小心肝,既紧张又好奇的把耳朵再往前凑了凑。

温大哥的问题嫂子似乎不大想回答,因为隔了好久她都没听到里面的动静。

是你嫂子吧……温岭的声音平静的像一汪湖水,却一瞬滴乱了人心。

来医院前,温暖被温昕拜托给刘冬,要他带暖暖去季梅家住几天。

自从季梅出院后,刘冬就不要她去上班了,正在家里闲的长毛的季梅接到温昕的电话,欣然答应。

暖暖不在,温昕的情绪再不用像刚才在DQ时说话的隐晦。

一阵沉默过后,左柚听着温昕慢却重的说出了下面这段话:从她离开温家那天起,周佳怡就不再是我嫂子,就像当年爸爸不堪佟俪的医疗问责,心脏病突发去世后,我和魏跃间就彻底不可能了一样。

左柚不知道佟俪是谁,但两件事情她听明白了:带走暖暖的是她妈——温岭的前妻;而嫂子和魏跃之前是一对情侣。

她都不要你们了,你怎么还惦记着她啊?温岭对周佳怡这句你嫂子的口下留情让水果小姐愤愤不平。

刚刚去各病房打针的小护士端着空盘子再次经过左柚,左小姐这次不是摔手机,而正改成摔白眼了。

她要不要通知主任注意下这个病人家属的精神状况啊?飞速离开的小护士脑袋里转悠着这个念头。

*********温昕最近这星期的负担很重,万博和恒宇合作的初步意向达成很容易,因为左种马那里容易了,一切都容易了。

左骏打的什么主意,温昕猜的一知半解,但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C市名少左骏驻足停留。

浪子回头这种童话故事,不适合讲给温昕这个年纪这个阅历的人听。

所以当据说从没从头至尾跟过一件案子的左骏连续第四天出现在万博公司时,急着下班去医院的温昕还是忍不住止步,她站在楼梯上俯视下方的左骏。

左骏不愧是C市排名第一的种马少爷,不得不说,他的确有吸引女人的资本,即便相隔五级台阶远,温昕都可以清晰的嗅到从他领口里散发出的浓郁男性荷尔蒙。

会计部一个实习生抱着摞书从楼上匆匆而下,经过左骏时,小丫头放慢的脚步让温昕有足够的时间把书本大标题下那行蚂蚁大小的着作人名字看的一清二楚。

她手放在单肩包上,轻咳一声,实习生入梦初醒,回身朝温昕点头道别,离开时,眼睛还不忘回头在左骏身上流连。

骏少再这么频繁的来万博,恐怕万博的女职员都无心工作了。

温昕看着左骏,下楼。

你不是万博的女职员?我看你不是挺有心的?温昕经过他时,左骏竟出手把她拦住了。

短暂的安静后,温昕的手慢慢搭上了左骏的手腕,左总错了,在公司,我从来不把自己当女人……温昕的身影已经早不见了,左骏右手这才搭在左手腕上使劲揉了两下,手劲这么大,的确不像女人。

可就是这个对他动了粗的不像女人的女人,刚刚看他的眼神却不意外的再次触动左骏心里的一根神经,和她真像……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种马真要在万博开后宫了,温昕盯着发红的手心,心想几年前的底子总算没全丢。

她揉揉熬红的眼睛,拦下辆计程车,往医院赶去。

这样公司、医院陪床两点一线的生活,温昕已经维持差不多六天了,哥哥的情况随着时间的发展开始往不乐观那边发展了,旧伤口创新伤,手术势在必行。

可温岭竟然说不。

体力透支的温昕坐在渐行渐停的车里,竟然睡着了,不是司机师傅叫,温昕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觉会不会一直睡下去。

小姑娘,年纪轻轻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别把自己搞那么累吗。

中年的司机师傅语重心长的同时,钱是照收不误。

温昕笑着接过找零,没回答。

往医院里走时,她突然想起一句话:人与生活的关系只有两种,要么你足够强大的能强/奸掉生活,要么就只能乖乖躺好等着生活来上你。

这两种关系里,左骏那类的公子哥明显属于前者,而温昕则是急于摆脱后者却始终是后者的那类人。

被上人类甩甩头,进了医院。

让温昕感到意外的是,温岭的病房里,她看到了四天前被公司派去到日本公出的左柚。

见到温昕,左柚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把她往门外推,小张电话里说你这几天脸色不好,就知道肯定又是公司又是医院的两边跑,我和大哥已经说了,今晚我在这里陪床,你!左柚眼睛瞪得老大:乖乖回家睡个好觉!这怎么行……要左柚一个未婚小姑娘在这里陪哥哥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说不过去,不要温昕多想她就不能答应。

姑娘,看你这脸色的确不好,就和你妹换一天,你回去好好休息下吧,我在这呆了一天了,从下午这姑娘来一直看到现在,照顾你们哥真细啊。

不是人家说话,温昕还没注意房间里一直空置的另一个床位上住了新人,是个几岁的小豆丁娃娃,说话的看起来是他妈妈之类的。

她不是……左柚不是他们的妹妹,温昕刚想做解释,头顶一阵眩晕传来,她整人当时就是一晃。

得,就这么招,我先把你送家,再回来陪床。

温昕还想说什么,水果眼睛一横,我说话不好使啊!一直觉得左柚陪床不好的温岭看到妹妹累成这样,叹口气,心心,今天回去歇歇吧,左柚在这呆会儿我也打发她回去的。

已经没精力支配这些的温昕只好任由水果将军把她一路送回家。

到家时,温昕浑身的骨头几乎都在叫嚣着想睡觉,可忙了一天,身上汗津津的。

把左柚打发走,她去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热水,随后躺进去,享受着久别的放松。

人一旦从一个紧绷的状态下来,松懈就不是一星半点儿,很快温昕就睡着了。

梦中,暖暖五岁时养的一只荷兰鼠不停在咬她家的门,没一会儿,那么大一扇木头门竟被磕断了,砰的一声响。

温昕惊醒。

厉铭辰,是你吗?一个人的家里,这突然的一声门响,如果不是厉铭辰,就坏了。

紧张到极致,温昕已经想不起谁有家里的钥匙,家里一共几把钥匙。

短暂的寂静后,浴室门上的小玻璃上,温昕只能僵直着身体看着隐约的黑影越来越近……☆、情定在今夜(2)进我地盘,经谁允许了,有组织批准吗?隔着小小的玻璃块,温昕看不到外面具体发生着什么,但半带痞气的说话声音却让温昕莫名心安,他来了。

只是安心之余,她也意识到,外面不止有厉铭辰,还有其他人,而且还不是好人。

这是陈六从事盗窃行业的第五个年头了,生平还是第一次撞到坎儿上,黑暗中,他隐约辨认出对方是个块头不小的男人。

按理说,被人逮个正着他本该害怕的,可厉铭辰一句地盘,要这个长得瘦小干枯的惯偷放了心。

对着黑,陈六一抱拳,兄弟哪条道上的,是不懂规矩还是怎么的,这片一直是我们金爷管的,你师父没叫过你爪子不能随便往别人碗里伸吗?哪条道儿?95838那条道上的!厉铭辰被这小偷的天真气得都想笑,直接把部队番号甩给对方就再不废话直接擒拿手伺候。

经过大紧张的人在紧张消除后,总有些虚脱症状,外加连续的高疲劳作业,温昕的虚脱就更彻底了,等厉铭辰把小偷绑好了,打电话报了警,她还软在浴缸里起不来。

温昕,你在里面吗?温昕!厉少校中气十足,温小姐却气不够用。

等她好容易喘匀了气,嗯了一声作答后,接到报警的派出所民警也赶到了。

本来值白班的刘冬因为替同事,刚好赶上温家遭贼。

等他急急忙忙和同事进屋时,厉铭辰已经把房间的灯都打开了,灯火通明下,陈六鼻青脸肿的被团成团儿塞在屋子角落里。

而抓了贼报了警的厉铭辰则没理会刘冬他们,兀自站在浴室门口敲门,语气则是前所未有温吞柔和,警察来了,没事了。

温昕刚刚的声音总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同事给陈六上了铐子,走到厉铭辰身边拍了拍,哥,今天太晚了,明天白天方便的时候到所里录下口供。

法之外无非也有人情在,派出所有熟人的好处就是不用擦黑的往外跑。

厉铭辰朝他点点头,看着他们出去,关门,这才想起什么的继续敲浴室的门,温昕,人都走了,你是不是摔了,再不说话我进去了啊。

厉铭辰的声音已经有点急了,心想这丫头别是被吓坏了吧。

就在连长打算着怎么破门而入时,里面总算有了第二声回应,缓过点神的温昕声音有些小的说:厉铭辰,我衣服没拿进来……好像是第三次进温昕的卧室,小小一间,中间双人床上摆着四四方方一摞换洗衣服。

厉铭辰的手是摸惯了枪杆子的,即便是衣服也是那种厚实抗磨的军装布,冷不丁一下让他摸柔软舒适的纯棉布料,少校难免有点心律失常。

加上从衣服上传来属于温昕的淡淡味道,厉铭辰的心电图曲线已经开始有从丘陵一路朝珠穆朗玛走高的趋势。

温昕,衣服拿来了。

站在门口,厉铭辰说话总有点做贼心虚的底气不足,生怕自己心里那些小想法被她发现一样。

厉铭辰的话说完过了几秒钟,浴室的门慢慢开了个小缝,温昕一截白白的小臂伸出来接衣服。

厉铭辰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看还是想躲,眼睛就在门缝和旁边白墙间晃悠,你换,我在外面等你!歘的收回手,少校一个标准一百八十度向后转身,啪的立正站好。

门缝里温昕看着厉铭辰纹丝不动的站姿,弯唇笑了,这时候傻乎乎的厉铭辰,真很有安全感。

温昕笑着转身,轻松之余却忘了世界上还有乐极生悲这句话。

摔倒那瞬,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家瓷砖这么滑呢。

温昕这跤摔的还好不算结实,倒下去时她脑子白了下,手本能的拉了下门把手。

咚一声响。

正面壁罚站的少校听到响动,迅速转身,看到的就是斜斜半坐在地上的温昕。

裹胸的浴巾被这一跤轻松的摔开了花,正队形懒散的在她腰旁瓷砖地上集结,白色浴巾中间是如瓷般的人。

厉连长的胸肌在轰鸣。

摔倒后,温昕才知道不是地滑,而是自己低血糖了,眼前整个都是黑的。

嗯。

摔的不重,但也很疼,温昕闷闷的哼了一声。

身上就在这时覆上个东西,厚厚硬硬的质地,逐渐恢复视力的温昕入眼看到的是厉铭辰的橄榄绿军装。

坏家伙。

被男人打横抱起的温昕听厉铭辰这么说了句,她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可这句话也是她想对厉铭辰说的:衣服只盖得住上面,下面他们可是肌肤相亲的在正面交锋啊!羞赧到不行的温昕只能把脸埋在厉铭辰胸前,掩耳盗铃。

紧绷的肌肉被温昕这突然的动作融化柔软,贴在男人胸口的温昕隔着他的衬衫布料听着男人隆隆的声音说:这下完了,想不嫁我也不行了。

难得厉少校总能把耍流氓用在正途上。

温昕脸的足像熟透的番茄。

趁着厉铭辰把她放在床上再去给她找干净衣服的空档,温昕甩开军装,直接钻进被子里。

等少校从立柜里找出件衣服转身回来时,床上少了个人,多了个被子包,而他的军装正可怜兮兮的扒着床沿,努力不掉到地上去。

衣服放这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就刚刚灯光微妙的情形下,厉铭辰也看出温昕脸色不好。

好家伙,他在师部闭关一星期赶任务,一开机短信箱差点没被左柚的消息撑爆了。

内容大同小异——温岭情况不好,温昕情况不好。

所以这才有了庆功宴都没参加直接连夜跑到温家的厉铭辰,庆幸他来了,也幸好他来了,不然刚刚那个偷儿不知道发现有人在家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厉铭辰边想边舀着锅里的粥,心猿意马间,粥的颜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温昕看着勺子里黄里透黑的粥,刚刚赤诚相见的尴尬顿时消减了大半。

这是粥?她揣度的问。

嗯,快尝尝。

想着去年南部军区精兵特训时,我们那组十几个人就是靠着我煮的野菜粥才熬过十天生存训练的。

厉铭辰眼睛很亮,样子看上去非常自豪,看温昕的眼神就像在说快来尝尝人间美味吧的样子。

温昕将信将疑,吃了一口。

那味道,真是……她现在才知道,所谓部队的精兵们身上并不是没有缺陷的,感情都集中短路在味觉上了。

人间美味=半个味觉残废。

那时候没条件,我们就拿钢盔做锅……温昕发现,一说到军队和他那群战友的时候,厉铭辰整个人似乎都是发光的。

说的兴起,手里的碗不知什么时候从自己手里转到了温昕手里。

厉铭辰回忆着往事,看着爱人小口喝着自己做的粥,那感觉,就像心里的十几挺机关枪齐发,突突突的热闹。

做粥的人幸福,喝粥的人何尝不是。

温昕从不贪心什么宅子、屋子美男子,此刻的小幸福对她来说,足矣。

入夏后第二场大暴雨在温昕手里的粥就快见底时骤然而至,一道闪电过后,轰轰的雷声剧烈的震动着人的耳膜。

心很粗的厉铭辰难得细心的注意到温昕脸上开始不自然,怕雷声?他扬了下眉毛。

谁怕了!温昕边把碗放在一旁桌上,边仰起脸想彰显自己并不怕雷,可紧接着第二道更大的雷声下来,温昕的手早就本能快于思维的把枕头抱进了怀里。

暖暖在时,她需要扮演强者,即使怕雷也要忍着;现在暖暖不在,而她紧绷了几天的神经也承受不起坚强两字,温昕难得的脆弱了一把。

不怕就睡觉!虚弱到发抖的身体被融进一个热的像火炉似的身体里,厉铭辰竟直接搂着温昕倒在床上。

厉、厉铭辰,你起来,这么流氓像当兵的吗?温昕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法律也不能剥夺当兵的对媳妇儿耍流氓的权力!厉铭辰说的义正词严、冠冕堂皇的。

瞎说什……呜呜……温昕被少校嫌弃话多了,直接剥夺了话语权。

吻了足有五分钟,就在温昕觉得自己快窒息的时候,厉铭辰总算松了口,再不睡,我不介意把其他的权力在领证前提前执行。

不说还好,少校一说,温昕当即发现了身下的敌情,立马不敢动了。

外面雷电交加,但小屋里相拥的两人耳边却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良久,温昕小声说:你……认真的?连长没马上回答,只是再把她拥紧了些,真,比9527还真!9527是什么?唐伯虎在华府里的服役代码,《唐伯虎点秋香》没看过?周星驰演的。

即使看不见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温昕总觉的鄙视的翻白眼表情很适合现在的他。

温昕自己都觉的她是个很没趣的女人,不要说电影了,玩乐的事远离她已经好多年了,那部电影她有印象,但就像挂了几十年的日历,电影里面的内容早就发黄的记不清了。

9527还是我战车的编号,我对它忠诚。

对你也是。

把男人对女人的喜欢等价与对坐骑的钟爱在多数情况下无法给女人安全感,特别是在男人是左种马这类的情况下。

可换做厉铭辰,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温昕伸出手,把脸深深埋进厉铭辰带点汗味的衬衫怀抱里,哪天你要是说话不算,我就把你太监掉。

暴雨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九月末十月初的时间,C市的桂花早早凋谢,寂静的街道上少了点花开的热闹。

但温家小院里种的葱兰却在雨后开的正盛,欢快的如同屋里紧紧相拥的两人一样。

贴近的不止身体,还有孤单太久的心。

第一次试着在一个男人怀里醒来,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生物钟向来准时的厉铭辰早醒了,正看着她,不是含情脉脉,而是嬉皮笑脸的看她。

我就说你出口不对吧……顺着厉铭辰的目光,温昕循序寻到了一条白色河流留过的痕迹,而河床就是厉少校的衬衫。

砰!少校有了第一次被驱逐出床的经历。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吃早饭,去派出所录笔录,然后就是去医院看哥哥。

厉铭辰陪着温昕刚走到温岭那层楼梯口,迎面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正被家人扶着往这边溜达,经过他们时,顺耳听到了他们一句闲聊的话。

哎,那个小姑娘太不懂事了,你说你和一个两条腿都没的病人吵个什么劲啊,你没见那男的脸都白了。

两条腿都没的人,这层楼就哥哥一人。

可左柚怎么会和哥哥吵起来的呢?温昕边想边加快脚步朝病房赶。

☆、铁血配柔情温昕身旁的厉铭辰眉头一皱:一个月没收拾她,这丫头又皮痒了,耍脾气也不分个时间场合。

对这个小他五岁,从出生下地走路开始就一直跟着他混吃捣蛋的妹妹,厉铭辰是再了解不过的,拿外公的话讲,左柚犯起混,破坏力比起厉铭辰——不相上下。

少校边想边大踏步的先跨进了病房。

临床的病人估计是去外出避难了,双人病房只一张床上躺着温岭,另一张空着。

温昕追着厉铭辰进到屋里时,左柚正梗着脖子叉腰站在温岭床前,样子就像是家长在训斥考试不及格的孩子。

你可以不治病,可以选择早死,但前提是你没有女儿没有妹妹。

温岭你这么自暴自弃的样子真很幼稚。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逃避治疗,但今天我左柚站在这里告诉你,你这种行为,一点都不像一个成年人的行为,幼、稚、死、了……想到早上医生来做劝道时温岭说的那句话,左柚心里的火就止不住的往外股,什么叫活着对家人是负担,难道他不懂就算他是负担,也是幸福的负担吗!无论是对嫂子、暖暖,还是把他当朋友的自己。

柚子!就算只是从中间听了这么几句,厉铭辰也觉得妹妹说的并没错,可话是那番话,不该由她说而已,所以在左小姐火力全开前,少校直接一枪子把火源打灭了。

出去冷静五板凳的!被哥哥喝住的左柚表情僵了僵,哼了一声扭头出门,离开前,她把手里一张医检单塞进温昕手里:右腿骨风湿性感染,一星期内不手术,结果……单子上写的很清楚。

出门前,左柚回头看了眼温岭,气哼哼的离开。

温昕不知道五板凳是什么意思,就像她不知该怎么劝哥哥一样。

哥哥排斥医院的态度多年不变,这次不是情况所迫,他也是执意不肯来医院的。

爸爸当年一瞬间的秉承医德,代价是哥哥的一生。

手里的化验单沉重的要温昕很无力。

肩膀一下子重了下,厉铭辰拍拍她,我和他谈谈。

温昕站在病房的走廊里,看着窗外。

九月近末,夏日光景最盛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底蓝道病号服的小男孩正被妈妈推着在院子里晒太阳。

绿草、日光,几朵小野花荡漾其间,简笔画一样的画面却让温昕无比羡慕。

要是哥哥和那小男孩儿一样听话就好了。

心里正一片沉重的温昕冷不防突然被人一把拽着走了,厉铭辰没看她,只是顾自拉着她手往前走。

厉铭辰你干嘛?带我去哪?……一直被连长强势的拉到了一楼,温昕由开始的莫名其妙到最后的终于火了,手一怔,站在原地死活不动了,厉铭辰你够了,我哥的手术还没定,我心很烦,你别……温昕的性格向来波动小,更不要说发火了,今天的她不知是怎么了,对昨晚还温柔体恤的厉铭辰竟是压抑不住的大声。

就因为你哥不做手术,你就心烦了一星期?少校痞痞的看她,拉着她的手也不松,现在不用烦了,世界上不想活的人不少,不缺你哥一个去打补丁。

什么?温昕听出了什么,又好像没听懂,呆呆的看着厉铭辰。

傻子,下礼拜五温岭手术。

温昕一直想不懂,骨肉同胞的她废了几天时间都没劝动温岭,厉铭辰是怎么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把让她头疼了几天的事情搞定了。

喂,少校,你到底和哥说了什么?想知道?把温昕推上越野车,厉铭辰身子靠在没关的车门上,岔腿看温昕,完成今天的作业项目再说。

所谓的作业项目,是温岭交给厉铭辰的——带温昕出去玩一天,妹妹的辛苦和压力他不是看不到,能找到厉铭辰这个归宿,温岭这个残废哥哥也很欣慰。

靠着枕头看窗外一片狭小天空的温岭,脑子里还不断反复着厉铭辰刚刚和他说的那段话:想死太容易了,随便把手插了电门,跳楼或者直接抹脖子,方法多的事。

几年前你没死,就他妈的该好好活着。

是男人,就算腿全没了,精气神也是该站着的!除非你忘了你是男人,是哥哥,是父亲。

无病呻吟,最他妈孙子。

——这是厉铭辰出门前头也不回丢下的一句话。

是啊,自己这几年活的太放任,太孙子了。

温岭看着别扭进屋的左柚,突然说了句:对不起。

谢谢。

厉铭辰说了奉温岭命带她出来溜溜弯,她以为最多就是开车在市区里转转,兜兜风也就算了,可她压根没想到厉铭辰那家伙竟把她带那儿去了。

温昕站在登记处前,眼睛不安的扫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站的笔挺、目不斜视的哨兵;稍远处正列队齐步走的小兵,以及更远处隐约嘹亮的口号声。

军区部队,兵疙瘩扎堆的地方,以前只耳闻过、最多也就在电视里见过,今天温昕算是见了个透彻。

三连长,身份怎么登记?列兵朝厉铭辰敬个礼后请示。

今天出门虽然急,但注重仪表的温昕还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纯白裸小衬衫下面是条水蓝色半裙,白白的胳膊和小腿露在外面,让厉铭辰很懊恼。

他咳嗽一声,把步子往温昕的方向挪了挪,挡住小兵的视线,登嫂子!厄……列兵连忙收回目光,再不收回,自己还不知厉铭辰的眼刀活剐几次呢,三连长,是登家属吧……嘎嘎嘎……几只乌鸦很应景的从天上飞过,无视掉身后温昕的轻声忍笑,厉连长极其认真的点点头,嗯!褥混球总算可教,厉少校哼哼着想。

说实话,回来前厉铭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带温昕来军区散心,可当同温昕并肩走在部队的水泥马路上时,鼻间呼吸着熟悉的略带男人汗味的空气,厉铭辰知道了,这里有他的生活,他希望温昕见到他生活的地方。

摆脱了门卫那里的窘境后,温昕脸上的拘谨渐渐被这个全新的环境感染到动容,随着厉铭辰的介绍,她的眼睛也开始不够用的四处看着。

那是二食堂,我们三连人一般不来这儿,都在连队的小厨房吃,等晚上咱们回去前,我要司务长亲自指挥几个菜出来,叫你提前感受下军属的伙食待遇。

看着厉铭辰扬眉邀功的表情,温昕真的不想揭穿,类似于他做的那道人间美味的军中极品,对她来说不是感受,更不是享受,而是忍受。

正说着话,两个大头兵蹭楞的窜着猛子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

厉铭辰不爱做表面文章,平时对手底下的兵只在战斗力上要求严格些,至于什么日常的军姿作态他并不做过多标准,可今天不一样,自己媳妇儿在身边,这场面比不上首长检阅可也差不离了。

厉铭辰当场发作,那个、那个兵,过来过来。

厉铭辰出声时,温昕就不自主的往后退了小半步,和他并肩站一起,总给她一种自己是他欺压小兵的帮凶似的。

一旦站在连长这个高度的厉铭辰除了痞气外,更有点土匪头子的霸气,他手掐在腰上,两腿跨立,站在俩小兵前面盯着他们的肩章一顿猛瞧,不错啊,俩上士,几年兵总算没白当哈,部队内行走的注意事项都就饭吃了!这俩兵是生面孔,不是三连的人,可整个前锋营,甚至更往上几级,谁不知道,但凡厉铭辰看不惯的,管你是上士还是上校,厉连长都有那个胆子去说去管。

破马张飞——这是高汉高营长经常拿来骂他的词。

报告,我们连正和三连打篮球赛,我们赶得急,就、就把军纪给忘了……不撞则已,一撞直接撞到枪口的小兵心里一阵叫苦,但也只得实话实说。

哪个三连,你们连又是哪个?今天是夏季篮球友谊赛决赛,我们汽车连对、对你们侦查三连……一晃神功夫,小兵眼前哪还有厉铭辰的影子,连同刚刚水色一样的女人一起都不见了。

呼,俩小兵对望,长出口气。

温昕被厉铭辰半拉着快走,有点岔气。

厉铭辰,你刚刚和人家强调军纪,你这又是小跑,又是扯手的,就不犯纪律?事从权宜,再说这不是急着让你看看我带的连队那彪悍的战斗力吗……厉铭辰又开始得瑟。

现场比赛的分数却出奇的没给厉少校得瑟的资本。

35:42,上半场离结束还有五分钟,侦查三连落后汽车连七分整。

皱着眉站在场外看赛况的占东风冷不防肩上一沉,抬头见时心中一喜,辰子,啥时候回来的,这么突然!没理会占东风的久别重逢,厉铭辰边脱衬衫,嘴里边骂:这群兔崽子饭没吃饱是怎的,这是打球呢还是给我丢人呢?占东风,我不在你就是让他们这么天天向上的啊!告诉他们,换人!手拿着脱下的衣服,厉铭辰转身递给温昕,拿着衣服,顺道让你欣赏下自己男人的‘风姿’!别是化身疯子就好,温昕微笑。

厉铭辰的牛皮经事实证明还是靠点谱的,随着三连长的意外现身,三连整个五人队里的其他四人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跟着厉铭辰那句是三连人就给我往死里打,活力彻底全开。

温昕的兴趣不在球类运动上,没记错,这是她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几场现场篮球赛之一,却无疑是最精彩的,没有之一。

军人打起球来,丝毫不输给职业的,甚至在策略上更比职业球手还要注意,就像现在,温昕刚看到厉铭辰比了个手势,那头他的队友以及连续三次传球后命中篮心,得分了。

一件跨栏背心,身上开始冒汗的厉铭辰让温昕不自觉眯起了眼。

他挺男人,也挺……魅力的。

辰子上场,对结果已经完全放心的占东风占副连长的注意力算是彻底从球场上转到了这个和他一起站在角落里,看着低调,身上却好像在发光的女人了。

早听师部那边有口风,厉老三有对象了,看起来是这位差不离了。

该叫嫂子吧。

话唠占东风主动搭讪,刚好这时厉铭辰脚尖一点,一记三分命中,上半场的哨声也响起了。

沸腾的人声盖住了占东风的声音,而他也再没机会和嫂子套话了,因为厉铭辰正边走过来边朝他发出少八卦的眼神。

小气巴拉的厉铭辰让占东风牙痒痒。

得了,小爷今天心情好,满足下你的八卦,你嫂子,温昕,公司白领。

占东风,我的副连。

直接扯起身上背心擦擦脸上汗的厉铭辰给俩人做着非正规介绍。

越是男人多的军队,就越是急缺八卦的资源,所以厉老三这个源头一来,是他手下的兵不是他手下的兵都围过来看嫂子,一时间嫂子声此起彼伏,温昕的脸表温度都能有四十度了,这叫一个烫。

中场休息时间,厉铭辰压根丁点没休息,就为温昕挡他们连那群混小子的玩笑了。

连长有了嫂子可不得了啊,就五分钟,唰唰唰就把比分追平了,啧啧,嫂子给的动力吧……厉铭辰拎不清那段时间,总被少校抓包罚这罚那的猴子凑上前拍马屁,结果反被属马的连长直接屁股上伺候了一脚。

下半场马上就要开始,厉铭辰正和温昕说着话,营部的通讯员突然穿过人群,来到厉铭辰面前,三连长,请到营部去一下。

高汉鼻子属狗的吧,我这才回来几分钟啊,告诉他,打完下半场就去。

厉铭辰开起营长的玩笑荤素不忌。

厉连长,我想你还是现在就去吧。

和他相熟的通讯员突然凑头到厉铭辰耳边,老将军来了,而且点名说要你们两个人过去。

通讯员的眼睛在厉铭辰和温昕直接来回发探照灯。

厉铭辰眉头不自主的抖了两下,看眼温昕,心想,神出鬼没就算了,咋还点名非军人员呢?不是好事?☆、铁血与柔情(2)她秉着呼吸,低头悄悄变换下脚下的节奏。

砰一声,温昕眼睛被撞花了,她揉着额头边小声抱怨回头查看她伤的厉铭辰:好好走路干嘛突然停下来。

男人的笑被压抑在嗓子眼里,咕咕的像冒泡的温泉,厉铭辰伸手轻轻揉着她被撞的地方:不停,不停某人一会儿没等进营部,就得给我齐步走变顺拐,我可不想自己的一世英名毁在自己媳妇儿身上。

以后遇到战友人还不得先问我句:老三你个瓜批,婆娘走路都莫教好,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平了我们营,白日做梦……厉铭辰放粗嗓子,学着兄弟营胡万缘胡营长那九曲十八弯的四川口音训话。

厉铭辰从小长在北方,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惯了字正腔圆,冷不丁要他把舌头搬家到四川去,总是各种不适应,特别是那句白日做梦,简直像被上了弹簧,随着少校抖动的眉毛,发音也一上一下的蹦,逗得温昕想绷着脸也绷不住,撅着嘴,瞎说,谁是你婆娘。

下午两点,部队上空的太阳都是懒懒的,厉铭辰摸着温昕的额头,突然停下了一切动作。

带路的通信员站在几米外的地方,背对着他们站着等,周围十余米内也没人,温昕被厉铭辰瞧的发慌,干脆后退一步,一把把少校推到了安全距离以外。

还是当连长的呢,也不注意点作风形象。

腿脚利索不少的温昕先厉铭辰一步往前走了。

厉少校这次再不用忍了,咧着嘴巴几步追到温昕身旁并肩走着,边走还边说:啧啧,当了连长夫人,则思想觉悟提高的就是快啊!温昕脸的,再不理他。

厉铭辰走着路,把牙花子收起来,心里暂时松口气,小媳妇总算不紧张了。

但就算少校能力再强,费尽心机制造出再多的轻松气氛给温昕,终究还是没能敌的过那八个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严光裕的拐棍儿朝厉铭辰挥下来时,进门后温昕有些收敛的笑意算是彻底不见了。

部、部队怎么到现在还有体罚,就算是首长这么做也不合规!!跟着厉铭辰一起进了营部办公室的温昕在拐棍落下前歘的一步上前,挡在厉铭辰面前,伸手拦着不要严光裕的拐棍落脚。

驴蛋,这就是你给我带回来的人?头发基本全白了的严光裕手停在半空,虎着脸,看上去凶凶的,温昕觉得自己现在光是站着,腿都是颤的。

好了老头儿,要我陪你练哪天回家的,这可是我好容易追来的媳妇儿,可别你一开口就给吓阵亡了。

紧张的气氛被少校一句很不着调的话弄的情况有些微妙,属下和首长应该是怎么个相处模式她不懂,但至少不应该是厉铭辰这样不着调的。

听了厉铭辰的话,老爷子嘴上哼哼两声,要是一根拐棍就能把人给吓没了,那就彻底没戏做我的外孙媳妇儿了。

厉铭辰真觉得外公是越活越回去了,这要是在他嘴巴子上面贴上两撇胡,指不定能给你吹出怎么个曲线进攻路径呢。

他也学着样子,哼了一声,拉起温昕的手一指介绍:我外公,严老头,史上最不着调的上将军,没有之一……厉铭辰的话还没说完,腿上真就结实的挨了严光裕一拐杖。

厉连长消停了。

随着厉老三的消停,场面也彻底的冷静下来了。

坐。

严光裕拿着拐棍的手顺势一指旁边的两把木头椅子,朝他们示意。

温昕脑子还是木得,顺着厉铭辰的手被按到了座位上,他就是表面凶的纸老虎,别怕。

趁着坐下的时机,厉铭辰贴着温昕的耳朵小声安慰着。

咚咚。

严光裕的拐棍又起了回廷杖的作用,肃清现场杂音,厉铭辰闭嘴。

长的瘦瘦小小的,胆子倒是挺大,就不怕刚刚我真打下去?严老头板着脸问。

不管你是出于部队首长还是他外公的哪一种身份,我想一个有素质的军人都不会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温昕微微扬着头,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严光裕,回答的不卑不亢,末了她突然微笑一下,何况,你是厉铭辰的外公,就不该只是有素质那么简单。

呵呵,没看出来,小丫头人不大,嘴倒是挺甜。

板了半天脸的严上将总算露出了进门后第一个笑,温昕没想到,老军人笑起来满脸笑纹的样子也很和蔼。

但是,丫头,把我和这个败家孙子放一起比,我这个老人家可是吃亏了呦……温昕再忍不住,笑了,厉铭辰的外公,人很可爱。

这场类似于初见家长的场面,由于开场时温昕的意外勇敢,让她最初由于家世问题在严老爷子那里低分猛地往上窜了几窜。

又简单聊了大约有十分钟时间,严光裕低着头敲敲拐棍,竟意外的把温昕先行打发出了营部办公室。

门外原地待命!门关上前,被严光裕拎着脖领子回屋前对温昕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看着紧闭的门板,听着里面紧随其后的乒乒乓乓打斗声,温昕的心情有点复杂:厉铭辰的外公竟是个上将,而他和左柚、左骏间有些复杂的兄妹关系似乎也预示着厉铭辰家庭的显赫,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吗?厉铭辰不知道此时正胡思乱想的温昕的那些小想法,因为他正忙着和外公打的不亦乐乎。

没记错的话,严光裕今年少说也是73岁的老人了。

自从八年前从B军区司令员的职位上退下来后,老爷子也没闲着,说是在国防科大做个荣誉校长,却忙的比正式校长还全乎,今天组织场学生训练,明天来次突袭检查啥的,更不要说偶尔下到军区里去参合两脚。

也正因为此,老爷子的身手比起当年竟是没减多少,这不,腿脚不利索的他直接拿拐杖代替,啪啪分别照着少校的小腿和胳膊就是两下。

得得,您老老当益壮,我服了服了还不成。

严光裕毕竟上了年纪,厉铭辰多少不敢使真功夫,皮糙肉厚的搓搓胳膊,认输。

严光裕有点喘,就着厉铭辰的手又坐回沙发,人不服老是真不行了。

老爷子感叹一声,随口问起了厉铭辰去云南特训的过程。

就该趁着年轻多锻炼下自己,也别枉费了你爸的名声。

想起那个英年早逝的女婿,严光裕一阵唏嘘。

总习惯把父亲的事放在心里的厉铭辰打个哈哈,拦着外公的肩四仰八叉靠在了沙发上,把我单独留下,说吧,有啥精神要传达……对这个其他都随爹,就这个行姿做派总有点发痞的外孙,严光裕又是哐哐两拐杖,可打小开始罚打小就不听厉小子,要带了大半辈子兵的严光裕很无力,索性不管了。

你和温昕,我是不想管了,那孩子虽然家世差点,但孩子是好的。

但严美那里,你自己看着办,我这个闺女认准的底线可是随便不会变的……当年丈夫阵亡,严美不顾他的命令依然丢下三岁多的厉铭辰远嫁南方商人,从那刻起,严光裕算彻底明白了,他闺女主意不是一般的正。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的了主。

外公这关通过了,妈那里的厉铭辰根本就彻底剥夺了参考意见,外公,没事我就先走了,还有顺便帮我和高汉请一个星期的假,三连长我要专心陪媳妇儿去……幸好厉铭辰跑的快,不然砸在门板上的榆木拐杖就不一定着陆在哪了。

混小子!老爷子被外孙气的哭笑不得。

虽然厉铭辰不想承认,可他的死鸭子嘴再硬也架不住事实就是这样——见了外公后,温昕刚刚良好点的情绪又差了。

摸不着头绪的厉少校又开始研究板儿寸的铲除工作。

厉铭辰?有!呼吸着部队的气息,少校血管里属于军人的血也开始作怪,听到温昕叫,厉铭辰脚跟一并,竟和回答首长问题一个军姿。

在门口站了半天心里越想越沉重的温昕被痞子连长难得的正经弄的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

一对起步走过的列兵经过,看到站在路旁对一姑娘练立正的三连长,其中几人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本带队的头头一声喝住,看啥看啥,专心走路,以后少不得你们有看自己媳妇儿那一天。

厉铭辰远远朝五班班长挥挥拳头,示意现在打趣他,小心过后自己打击报复。

不过厉铭辰转回身,还是打算问下温昕:媳妇儿,不会真被老头吓着了吧?他把温昕拉到偏僻点的树棵拉后面,摸着她头说。

温昕低着头,半天才抬起头,看着厉铭辰说:厉铭辰,你想过没有,我们之间家境差这么多,到最后究竟能不能在一起?人的感情是有限的,我已经没那么多感情可以浪费了,如果我们不可能,还是尽早分开吧……说出这番话后,温昕才体会到,对眼前这个男人,她是多舍不得。

说什么混话呢!温昕的话让厉铭辰当时就竖了眉毛,他一急,手一伸把温昕搂进怀里,举起巴掌往她屁股上就是一下。

心难过半天外加屁股疼的温昕忍不住低低哭了起来,可我怕……怕他个球,不管是谁,都别想碍着我三连长娶媳妇儿。

看着温昕哭,厉铭辰有点后悔刚刚出手重了,于是抱着她揉了揉,你要不放心,我现在就去打报告,然后咱就领证,这咋样?厉铭辰很认真,温昕梨花带雨的脸却了:厉铭辰你揉哪呢!本打算带她去试试三连的小厨房,再去他们的训练场看看,可情势所逼,今天营队的行程提早结束了。

开着车往大门走时,眼尖的厉铭辰一眼看到往营部赶的高汉和教导员赵宏申,他头伸到窗外喊了嗓子:营长,我请假了,‘假条’就在你办公室呢……生平,他第一次用了身为上将外孙的特权。

回到C市市区,厉铭辰先陪温昕去医院看了温岭。

温岭的状况比前几天都好,他们在的时候刚好医生进来和家属谈了下手术的时间问题。

过程中,温岭一直安静听着,显然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了手术的事实。

打好水打好饭回来的左小姐朝哥哥眨眨眼,显然是问他白天的约会情况如何,被厉铭辰一巴掌拍了头:小孩子家家管的还真宽。

陪着温岭一直坐到晚上六点,温岭竟要把左柚和温昕他们都打发走。

我没那么脆弱,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况且今晚我想自己呆着。

温岭的转变要温昕惊喜之余也将信将疑,就是犹疑之间,她直接被接受温岭指挥的厉少校带出了医院。

让他偶尔撇掉你们这些拐杖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知为什么,和温昕说这话的厉铭辰觉得妹妹的眼神有点奇怪。

厉铭辰不放心温家的安全,执意跟着温昕回了家,而刻意想参合一脚的左柚也尾巴似的跟去了。

好在家里不常这么热闹,温昕对这种状态感到很幸福。

两天充足的睡眠要第二天早起的温昕气色很好,绕过还在睡的左柚,温昕下床打算去把暖暖从季梅家接回来。

走到客厅时,厉铭辰也起了,自然而然,两人结伴而行。

季梅家离温家不算远,中间途径一棵老榆树下时,温昕突然停住了脚。

厉铭辰顺着她的眼看过去,树下集结着的一群孩子里,领头的那个不是温暖是谁。

因为季梅怀孕被寄养在张奶奶家的小钱竟也在,可要温昕哭笑不得的是,小钱头顶竟被套了类似小内裤的东西。

远远的,她听到暖暖对一旁站着的,带了个警察大盖帽的黄小羊掐腰说:警察同志,小偷已经被我顺利制服了,请接收吧!我姑嘟还在浴室里晕着呢,就不先陪你了!错了错了,温暖,温昕是你姑姑,可是你现在演的是你姑父,你该叫老婆的!前不久还仇人相见分外眼的黄小羊掩着嘴提醒温暖。

哦哦,重来。

我老婆还在……暖暖!脸早的和什么似的的温昕直接上前把温暖提溜过来,对着屁股就要动手,在这胡演什么呢!早被温暖折磨的精疲力竭的小钱趁机从她书里挣出来,跳到三米远外观望,爪子还不停的巴拉着脸上的内裤。

眼见要挨打的温暖吓死了,她犯错误时姑姑打她从来都不手软的。

小孩子吗,随便玩玩。

她正害怕时,小姑父出手把她救进怀里,但是暖暖啊,你小姑父可比你演的英明神武哦。

少校先生的眉毛又开始得瑟。

温昕就算不高兴,索性就是丢了点她的人,而且罪魁祸首还是泄露了秘密的刘冬,所以温暖的罪过她就暂且先放下了。

吃了早饭,温昕、厉铭辰、左柚外加一个暖暖一行四人坐着厉铭辰的车去医院看温岭。

知道是去看爸爸,温暖高兴的不得了,进了住院处,刚出电梯,就先一路小跑的往爸爸的病房跑去,可温昕看着侄女刚跑进病房,紧接着人又跑了出来。

姑嘟、姑嘟,那个阿姨来了!新牙只长了一半的温暖边跑边说。

☆、无意外勾引就算温昕没说话,她身旁的少校也感觉到了某人正处于炸毛边缘,厉铭辰拍拍她的肩,提醒道:医院。

在医院就该冷静,身为军人的厉连长自动自觉的把他第一次和温昕见面时发生的事情自动忽略了。

比起上次的慌张,这次的周佳怡显得冷静了许多,她款款走到温昕他们面前,淡淡说了句:我就是来看看温岭的,没别的意思,你放心。

隔着层镜片,温昕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的周佳怡除了看了眼她身后的温暖外,似乎把他们这一帮人都看了一圈,末了,什么都没说,走了。

没一句道歉,也没要求和暖暖说说话,就这么走了。

也许是错觉,周佳怡给温昕的感觉,有点怪。

嫂子,你怎么不骂她一顿,那种人也配来医院看温大哥,不是她,温岭怎么会受伤……左柚之后的抱怨,全被厉铭辰一巴掌拍回后脑勺里了: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左柚嘟囔个嘴,半天只吭出了一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暖暖从左柚手里挣出来,走到温昕腿边拉拉她的裙角:姑嘟,那个阿姨真是坏人吗?暖暖真不能见她吗?对侄女儿的问话,温昕能怎么回答,母女天性,就算她想阻止,看起来也不那么简单,但对周佳怡,温昕真不抱太大希望。

暖暖,我们先去看爸爸好不好?对付小孩子,转移注意力是个非常行之有效的做法。

温昕想把暖暖抱起来,却无奈这丫头就像上了化肥一样,在季梅家几天没见人又球了,温昕刚把她举离地面就觉得力气不够,胳膊罢工前,温暖被厉少校一下接过去,举在头顶。

忽然的高度要小暖暖把刚刚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兴奋的咯咯直笑,骑在厉铭辰脖子上开始赶大马。

左柚跟在他们三人身后,感叹哥哥也会有被人骑的一天时,突然有了点形单影只的伤感。

温昕万万没想到,周佳怡的到来给哥哥带来这么大的转变,简直是九十度大转弯,因为几人进门坐定后,温岭对温昕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以后暖暖放假的时候,让她见见孩子吧……她是谁,不言而喻。

自从失去双腿后,开朗多话的温岭就变的沉默寡言。

不说,不代表一母同胞的温昕不知道哥哥的想法。

就像她知道哥哥对爸爸的是怨,对周佳怡是埋藏在沉寂下更多的恨。

温岭和周佳怡是彼此的初恋,从高中起快十年的感情一旦背叛,温岭不恨是不可能的。

可今天……不可以。

温昕摸摸暖暖小馒头似的小手,态度坚决,不管她和你说了什么,都不可以。

有的错误一旦犯了,就注定不能被原谅,温岭对魏跃是,温昕对周佳怡也是。

所以温昕态度坚决。

温暖骑在厉铭辰脖子上,一只手扒着小姑父的板儿寸,一只手被姑嘟拉着,小眼睛眨了眨。

温昕对哥哥态度转变的不满造成了周末家庭聚最后的不欢而散。

想安慰温昕的厉铭辰突然发现自己竟无从下手——军人能想到的带媳妇儿散心的地方无非就一个地儿,军区,可不能昨天去了今天再去,再者去了的效果也未见多好。

就在少校放下温暖并接替她的工作继续挠头发时,刚让他消停了一天的李伯言又来了电话。

我说李伯言你有完没完,模拟不是都做好了吗,你就不能要我消停两天陪陪媳妇儿啊……少校的抱怨声很大。

三连长,半小时内回师部,有问题吗?俗话说,小狐狸狐一个,大狐狸狐一窝,厉铭辰没想到,拿着李伯言的号码打给自己的竟会是参谋长本人。

不耐烦的语气尽消,大马路上,行人就见一个手持移动电话,两脚并立,身姿挺拔的绿装军人声音异常雄厚的大声讲了句:是!报告参谋长!没问题!厉铭辰身边,一个拄着拐棍驼背大娘本来正打算过马路,听到厉铭辰的声音,眯缝着眼睛抿着漏风的牙说,啧啧啧,看来着首长的耳朵也不大好使,不然哪用这么大声,我都听见了。

厉铭辰不知道,原定的明天回营部的命令因为被外孙当了请假条的某老头一个不高兴,崩了。

严老爷子一句话,厉少校不仅假期没了,还得再在师部多服役一段时间。

不明所以的厉少校很迷茫,知道真相的李伯言笑的后槽牙到看到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厉小子。

还是老爷子的手段高,既免了假期,又不耽误他就近搞对象。

师部办公室里的李伯言边从参谋长手里接过电话,边表达着对严老将军的五体投地之情。

所以说啊,你们这群臭小子还是嫩啊……话很少的纪参谋长燃起根烟说。

于是嫩小子厉铭辰被一个电话提溜回师部继续贡献脑细胞,而温昕则和左柚留下来照顾情绪有些不对的温岭。

手术日确定了在下周五,厉铭辰临走前拉着温昕去医生那里确认过后,扔下一句我那天一定回来就走了。

同样是分别,对比过去,厉铭辰现在留下的味道,是甜蜜。

温岭情绪不对,但在治疗方面却比之前配合许多了,外加多了左柚这个帮手,新星期在医院、家、公司三点间跑的温昕没有上星期那么累了。

星期三晚,按照原来的约定应该是左柚去医院陪护,温昕接暖暖回家。

可下午一个订单出了错,要改好再发不一定到几点,左柚看看表,直接提议说她把暖暖接了去医院,温昕这边忙好了再去医院把胖妞带回家。

正被工作弄的头大的温昕想想也只好这样了。

左柚走了,温昕又继续和几个同事奋战核算起来。

等一切弄好,外面的街道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和同事道过别,温昕就快步的往医院方向赶。

时间晚上八点,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从万博到医院途经惯常的那条路上被七七八八的小吃摊子几个水泄不通,左面桂林米粉的大锅摆在左前方雾气腾腾,右手边一个考海鲜的摊子前四五八七的摆了好几张桌子,更不要说再往前看不到边的人头攒动了。

温昕正犹豫着在哪下脚时,身后一个拿着棉花糖的小孩子直接把插糖的那根竹签子扎到了温昕腰上。

嘶……温昕感到疼的时候,竹签已经穿过薄质地的衣料扎到了她皮肤上。

哎呀哎呀对不起,没伤到你吧,小孩子跑急了。

吓傻了的小毛头身后紧紧的跑来一个年轻女人,应该是孩子他妈见伤了人,忙不迭道歉。

没事……温昕皱着眉,手按在腰上,也没理会女人后面又说了什么,干脆换了个方向,朝去医院的另一条捷径走去。

再不抓紧去医院,时间就太晚了,温昕边走边想。

她现在走的这条路其实是去医院最近的捷径,之所以她不爱走,是因为中间要经过一条长度不断的僻静小巷,灯光暗的几乎没有,大晚上走在其中,心境就像此时的温昕一样,心里毛毛的。

走了一段距离后,街道的喧闹声早听不见了,耳边唯一的声音就是脚踩沙石的声音。

温昕眼见着出口远远的在前面时,突然从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进巷子去看看!温昕本能的站住不动了,就在她犹豫着是继续往前走还是怎么办的时候,身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拉进了黑暗……靠,再抓不住他,大小姐不得把我们宰了啊!少他妈废话,快找,下次记得带手电,这什么鬼地方,这么黑……两个声音在巷子里走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等一切都安静了,她手臂一用力,直接给了身后人一肘子。

吭……趁着那人吃痛,温昕直接扒开了头顶的箩筐站起身,左骏,为什么你总阴魂不散的……被认出的男人听到温昕的话也忘了胸口的闷疼,轻笑一声,说:我是不是该庆幸你不是他们的人呢。

缓口气,左骏问,怎么认出我的?几近漆黑中,温昕却可以想像左骏此时的表情,凤眼梢高高挑着,一副勾引的样子,再有可能的话,甚至会在他胸前的领口撩开一些——总之是她讨厌的样子。

温昕站在巷子中,正尽可能多的把沾在自己身上的烂菜叶扒拉掉,刚刚那个罩在身上的框里面的菜叶不知道烂了几天了,胳膊伸到鼻间,一股是烂菜叶又不是的味道,温昕哼了一下:你身上那味儿……骚包的闻过一次就难再忘。

哦?什么味道?这个?随时发骚对种马来说,似乎就像呼吸一样,是本能,就像突然把温昕搂圈到墙角的左骏一样。

左少,看来我上次给你的记忆还不够深刻啊……说话的同时,温昕直接一个反剪手把左骏倒剪着顶在了墙上,左少,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和你做游戏的……少招我!温昕性子温和,轻易不发火,但就是这种人一旦发起火来……还是去找爱你的姑娘玩去吧!温姑娘火气大,学过的防身擒拿手用起来是丝毫不客气。

教训的够了,温昕这才甩手,走人!可走了没几步,温昕就觉得不对劲,手上湿湿的,放在鼻间一闻,她心里咯噔一下:是血腥味。

你……你受伤了?想了半天,温昕还是折回去,站在刚刚离开的地方,问。

呼……听得出,左骏的呼吸已经比刚刚还不平稳了,其实刚刚就不大稳,只是温昕懒得理他没注意而已,不然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反剪手……虎落平阳的败犬依旧自恋的高傲。

温昕真是不想搭理他了,可想着这人毕竟和左柚厉铭辰是那种关系,帮忙也是不情不愿的。

伤的是胳膊,腿残废没?她没好气。

托你的福,没断。

左大少声音轻松的不像伤员,还会开玩笑,更让温昕心里发堵的是,种马直接拉过她的手,把那只伤手交给她,拜托了。

站在时代广场停车场正中,温昕盯着面前那辆**拉利,眼皮跳的节奏高的吓人。

开着它你都没躲过那群人,可真是……咚!脑门被忘恩负义的种马不客气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当然是不在车里的时候被人追了,就车子的速度,一会儿你开了就知道了。

什么,要她开!你自己怎么……?左骏把伤手搭在她肩上,耸耸眉,意思明确——他是伤员,没法开。

遇到脸皮这么厚的种马,温昕只能送佛送到西了。

那就快上车!温昕脸彻底冷了,肩一抖把左骏的胳膊抖下去说。

可就算上了车,问题还是没结束,先是温昕囧囧的发现这车是手动挡,而她只开过自动挡,结果被左骏嘲笑一顿自是情理之中的。

在左骏简单说了几点自动和手动的区别后,温昕终于在十分钟之后把法拉利跑车龟速上路了。

左柚看着路两旁慢慢的风景,叹口气,凑到温昕耳边吹着气说:把法拉利开出电动车效果的,你是史上第一人。

紧张的开始出汗的温昕抿嘴不说话。

你家在哪?车子滑出一百米后,温昕问。

是我该问你,你家在哪?你不会打算我带着伤回家丢人吧!左骏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脸比刚才白了些。

慢慢转个车头,如果不是不能和伤员计较,她还真不想让种马如愿。

也就是刚开门进屋的功夫,左柚的电话就打来了。

姐,已经九点半了,还没忙完就别过来了,今天暖暖在医院睡,明天早上我送她上学……左柚很热心,可她不知道电话这头,她的大哥左骏的身体正慢慢向温昕靠拢。

☆、无意外勾引(2)试问有哪个正常女性打电话时,身后一匹荷尔蒙分泌超盛的种马不断朝她靠来,她人还能淡定的了。

柚子,暖暖和哥就拜托你了。

匆匆说完话,温昕刷的就按掉手机、随手扔到一旁桌上,再一转身直接把当啷在她身上的左骏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几个动作连在一起完成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温昕手握的紧紧的,眼睛冒着火的看倒扣趴在地上的左骏,带你回来是给你治伤的,不是要你耍流氓的!左骏趴在那半天没吭声,温昕也没多想,只当这一跤是对他耍流氓的惩罚。

过了十几秒后,正打算转身进屋的温昕才听到种马气息奄奄的幽幽来了一句:不知道失血的人会体力不支,不知道低血糖的人爱晕吗……两分钟以后,温昕拿着家里的急救箱进到客厅坐在沙发前,看着发型有点乱、脸上有点脏,神情却一派悠然自得、正把手伸向下一块士力架的左骏,脸色不大好。

有力气了吧。

有力气就伸胳膊,早点把你包好了早走人。

和种马呆在同一屋檐下,温昕觉得连呼吸都不通畅了。

拿张纸巾轻轻揩去沾在嘴角的巧克力糖浆,左骏挑起弯弯的眉梢,朝着温昕飘来一句:把我当快递了,包好走人,嗯?难为大少爷你还知道快递这种贫民的东西,我当你脑子里除了女人就没别的‘高级趣味’了呢!温昕拿棉花球沾了点酒精,也不顾忌左骏早就没有形象可言的表情,报复性的挨圈儿的把他右小臂的伤口仔细消了遍毒。

是刀伤,还好伤口不算深,是刚刚那两人做的?借着说话的空档,温昕悄悄的把棉签往伤口深处按了按。

嘶……疼痛面前,种马终于呲牙咧嘴的形象全无,你这女人下手太狠了点吧!不狠点儿,治得了你的病吗?消好毒的温昕把棉签一丢,伸手拿过一旁的纱布,站在面前弹了弹,样子落在左骏眼里像是下秒就会把自己绑了的女土匪。

治病——色病、伤病。

凶巴巴的温昕没让左骏反感,神情中反而多了层别有意味的深思。

沉默的时候,伤口被包好了。

左骏举起扎的严丝合缝的白纱布,嘴角露出笑,功夫不错……就是少点什么。

温昕就想着弄好伤早点打发他走,听了他的话,正准备拿药箱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最后收口的结打的不够漂亮……卖了半天关子的左骏把身子往后些,靠在沙发上瞧温昕。

有病!背上有点疼的温昕再不理种马,直接进了屋,离开客厅前,她丢下一句:好了就快走。

如果不是个人素质问题,温昕肯定要直接请滚了。

坐在卧室床沿上,温昕边扭头照着镜子,刚刚被小朋友那一竹签子插的有点狠,小点点四周已经有点肿迹象了。

感叹人生何处不遭灾之余,温昕把本来打算收起来的药箱又拿了出来。

左骏受伤就又她处理,她自己受伤却只能自力更生,温昕有点郁闷。

手绕在背后够了半天,也没擦出个所以然。

懊恼时,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传来了,需要帮忙?温昕迅速把掀起的衣服重新盖好,起身瞪左骏,你怎么还没走?种马挑挑凤眼,走前总要和主人打声招呼的吧。

也没等温昕回答,左骏不请自入,坐在床边,自己够不着就别逞强。

又是那股香水味,温昕厌恶的想起身,身体刚站起一半,就被一股力量给拽趴下在床上了。

脸下是柔软的纯棉床单,上面是睡惯了的味道,但温昕整个身体却是冷的,左骏,你!温小姐,记住两条,第一、反剪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第二,不要给一个低血糖的男人递巧克力,后果很危险的……温昕被扣着手,只能听凭那讨人厌的消毒棉球在腰上一下一下撩着。

女人啊,就是乖点才招人爱……棉花离开时,温昕感觉背上被一个湿湿热热的东西贴了一下——是左骏在亲她!混蛋!左骏松开她时,温昕再不想客气了。

关上大门前,温昕盯着被自己推出家门的熊猫眼种马,还嫌不解气。

可她知道,左骏如果和自己来真的,她铁定跑不掉。

心情糟糕透了的温昕连澡都没洗和衣就躺在了床上,睡前,她拿手机给厉铭辰发了个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厉铭辰。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回应,她知道厉铭辰的习惯是晚上关机,索性也不等了,也关机睡觉。

一夜的梦混混沌沌的,只有在想到再一天就能见到他,睡着的温昕才会浅浅的笑下。

清早起来,温昕揉揉睡肿的脸开了机,正打算去洗漱,恢复信号的手机就开始唱军号。

厉铭辰说过,前锋营那些军嫂给自己老公设的专属铃声基本上不是军号就是国歌军歌。

所以当少校死乞白赖给她手机换的时候,温昕只好勉为其难的选了个还算好听的军号铃声。

都说一如侯门深似海,在温昕看,她是一入军营难出来。

喂……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温昕才知道,这个又傻又直又偶尔发二的男人多么的要她安心。

温昕,那么晚来信息,是不是谁出事了!你?温岭?还是小丫头?本来在忍着委屈的温昕听了厉铭辰的话,哪还悲伤的起来,你怎么就猜是柚子呢?水果?厉铭辰眉一皱,朝一旁等他去晨跑的战友摆摆手示意他先走,继续对温昕说:以那丫头的破坏力,在伤人和被伤之间我更倾向于前者。

到底怎么了,还是需要我现在赶过去?温昕闭上眼几乎就能完全想象少校那两簇浓眉皱紧的纠结表情,没谁有事,就是……就是怎么了!暴脾气的厉铭辰努力控制着音量。

就是……有点想你……什么?!少校第一次觉得部队里的口号声不是嘹亮,而是刺耳噪音,害他没听清温昕的话。

我说……我!想!你!了!电话已经一片忙音,可厉铭辰却怎么也放不下电话,师部操场边缘,一个军人长久的充当着人形雕塑。

幸福是件小事,她从不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做多不意味着得多,但不做就一定得不到。

厉少校做到了,也得到了。

温昕把擦嘴的纸巾丢到门旁的垃圾桶里开门往外走,一出门就看到昨晚那辆招风的法拉利还原模原样的停在门口,而左种马也依旧以一副骚包的姿势站在车前,翘脚的样子显然是在等她。

只是左少爷孔雀的同时似乎忘了一件事,这世界上从没有一只长了熊猫眼的孔雀。

见温昕不理他,左种马也不气,直接横跨一步拦在温昕面前。

你要是想右手开不了车的我一直站你家门口给你打活招牌,我也不介意。

天已经大亮,小区里早起买菜的大叔大妈们陆续回来,对这难得一见的法拉利想不侧目都难。

就住温家隔壁的王老爷子退休前是C市五中的校长,工作时就特别注意学生们的早恋问题,退休在家后闲的没事他就又开始注意邻里青年搞对象的问题。

在他眼里,早先年离开最近又回来的温家孩子的家风是没的说的,可就是乖巧懂事的温昕今天这是怎么了,温丫头,这人谁啊?王校长把菜篮子往手里又托了托,看左骏的眼神不善。

那副黑眼圈,再加上这辆不拉几、装不了几个人的小扁车,怎么看王校长都觉得左骏不是好人。

温昕看着邻居看他们的眼神,头有点大,王伯伯,这是我们公司的司机,来给我送车来了。

和校长打个哈哈,温昕一把把左骏拖进车里。

我就说吗,那种流里流气的小子那可能是温丫头的男朋友……老爷子毕竟是年纪大了,他就没想过温昕好端端的公司会有那么惹眼的车,他也没想过,受伤的司机能把车开来,反倒让温昕开着离开了。

去哪?看起来今天不先把种马打发掉自己是没办法脱身的温昕干脆放弃了按时上班的念头,打开天窗说亮话。

豫园小区63号。

坐在副驾驶上的左骏伸着左手摆弄着右手臂上的小结一会儿,就开始闭目养神,怎么的他也是一晚上没沾床铺的人了。

左骏安静,温昕倒是乐得清静,而法拉利的车速也从昨天的一台电动车速升级成双发动机电动车速。

左骏根本就不需要报上他家具体是什么区、什么路,因为整个C市几乎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豫园小区的。

那里集中住在C市最上流的一群人。

法拉利爬过一个坡道,再穿过一片山木林,远远跳进眼里的就是一栋栋田园别墅式建筑。

还没等温昕问,闭着眼的种马就先自行开口,往前五百米右手第一栋就是。

他绝对是故意的。

温昕一发狠,踩了脚油门。

左家比从远处瞧看上去还要大些,开到门口,温昕把车交给门房自己就打算走。

懒洋洋下车的左骏瞧瞧她,你打算怎么回去?他轻笑两声,别忘了这里是市郊,走回去是不可能的;打车就更不要想了,这里可是家家都有车,哪个昏了头的司机能把车往这开。

刚只一心想摆脱这个魔星的温昕脸彻底苦了,种马是一开始就打算好耍她了。

在温昕脸色彻底变掉之前,左骏安慰性的耸耸肩,放心,一会儿我派车送你回去。

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温昕彻底的体会了那句话:没抓到狐狸惹了一身骚。

换好衣服的左骏站在二楼走廊上往下瞧客厅里的温昕,感觉说不出的复杂。

当初,那人也和她一样,和他说话时总是带着刺,不同的是,刺头之后她总会给自己一个甜蜜到不行的吻。

脑中的记忆上面早盖了层厚厚的尘土,由于这个人的出现,左骏的某些知觉又回归了身体,他往大门方向望了眼。

时间刚好。

门开了,离家月余的严美回来了。

温昕第一次出现在厉铭辰母亲面前,身边站着的是他,这是不是很有趣呢……凤眼含笑。

☆、瘾(军旅)男女爱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