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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025-04-01 15:58:55

1秦菲从一米高的看台上翻栏跳下,凌空耍了个帅,落地时却崴到了右脚,后跟处硬生生撕拉扯痛。

靠!她暗声咒骂,心里头一股火气,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谁。

她倒吸:嘶——扶着栏杆站起,秦菲觉得自己脚瘸了。

军帽也掉地上,没了遮掩的头顶一片杂乱,发丝乱飘。

她记得教官说过:帽子没了,小兵的头也没了。

她忽然脖颈一凉,同时又感应到身后有人在看她,断然回头去瞧,一片军绿色人影,几百双眼睛,来回穿梭,哪找得到来源。

但她心中却有了定数。

镇定地回过头,缓缓弯下腰,将帽子捡起来,放头上戴正。

帽子显大,她头又小,戴着相当宽松,总会时不时因为身体的跳动而掉落。

上午她便因丢帽子的事被教官挨了一顿训,在太阳曝晒下面壁思过站了整整半个小时。

那半小时内,她差点湿了裤子。

由此,她趁后来休息给某人发短信哭诉——【我们教官不是人,我的新陈代谢无法正常运转,都是他害的。

】对方只回过来三个字。

【学会忍。

】秦菲当时看了只想爆粗口,最后终究也还是忍住了。

此时她一瘸一拐走出操场,只为去上个厕所,刚到看台后面,撞见买水回来的室友。

陆依看见秦菲的走样,忙过来搀扶: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我买个水回来,你脚都瘸了?翻栏杆翻的。

好好的路不走,你翻什么栏杆?秦菲连连摆手:别提了,看见了个辣眼睛的,挡着正路,心情不好脚也瞎了。

陆依好奇:什么辣眼睛的,男女生当众打啵了?秦菲摇头,她嘴唇已经气鼓成一条线,憋闷地不想讲话。

上完厕所出来,腿脚还没好,得扶着墙走。

才走了两步路,操场中心传来破天的一声长长的军哨。

集合啦!所有正在到处游晃的小兵们像上前线一样,拔脚往操场飞奔。

陆依扶着秦菲,有些焦急:哎呀,你这情况还怎么军训,要不跟教官请假吧。

集合哨子已经落幕,场地上排列着一堆堆方阵,整齐有序,寂静无声。

秦菲让陆依先归队,自己就跟瘸脚落后的小鸭子般,一步步慢慢往队伍中心挪动,在整个连队内的所有排前,几百双有心人的眼前,出尽了洋相。

待终于到了自己排,秦菲准备默默回到自己地盘上,教官却吼叫住了她:站住,又是你!迟到为什么不打报告,整个操场就你拖油瓶,脚上绑了汽油罐是不是?秦菲顿时站住脚,面向朝她走来的教官,严正地敬了个礼,用同样的声音高喊:报告教官!拖油瓶已经送到你们炊事班了,汽油罐也送到军车仓库了。

替我向营长说不客气!全班小声哄笑。

教官指着她走近:你嘴还挺会放炮……秦菲:噗——放炮完毕!教官:……全班高度哄笑。

教官转身指着全班:我看谁的脸皮再动一下?秦菲对着教练的背后做了鬼脸。

人群中有不少人忍不住破功。

教官没意识到,眼神揪住里面,手点了两三下:你!你!还有你!出来站队!出来的几个全是男生。

伏地做俯卧撑一百个,开始——1,2,3……男生们撑着草地哼哧哼哧做起来。

教官严肃着一张脸,走回秦菲身边,睨向她的脚:你怎么回事!报告教官,我脚崴了,我想请假。

教官懒懒地给了下马威:想请假,在我这儿说不通,自己找营长去!秦菲即刻敬礼:谢教官,我找营长去了。

打完招呼她便跑得没影了。

教官:……这目中无人什么玩意。

秦菲溜出操场,直接往营地的临时驻扎处走,到了张贴营房字样的门前,她停住脚平复呼吸,用手轻扣了三下门。

两秒后,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进来!秦菲右手扶住右腿,单手撑着门,先是猫着腰往里探视一眼,发现除了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穿常服的男人外,再无他人。

秦菲走进去,悄无声息地关上门,做出痛苦的样子,跛脚往办公桌前挪。

桌前的男人头也未抬,提笔在一本子上面写着什么,思路未受打扰,状似全然不清楚屋内已闯进外人。

秦菲等了十秒钟,忍不住先开口:营长,我想请假,我脚受伤了。

哦?怎么受伤的。

男人声线寻常,仍然奋笔疾书。

秦菲吞了口水:我跳下去的时候,崴脚了。

为什么跳?男人终于肯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冷冷淡淡。

秦菲看得心底更加窝火,上前一步戳穿指责:因为你跟别人聊骚。

男人将笔放下,眉锋挑起:谁跟谁聊骚?我都已经看见,你跟我们班花勾肩搭背。

他双臂抱胸,身子靠向椅背:你们班花是谁?她咬牙切齿:杨真真。

他点头回味:那就是你们班花啊。

她心烦意乱:别扯开。

下一句听他道:我以为你才是你们班花。

秦菲:……男人已站起身,推开椅子走两步,在桌边倚身定住,直直看她:那你呢?你让一男生帮你戴帽子,别以为我没看到。

秦菲张了张嘴,变小声:那是因为我帽子掉了,人家帮我捡来的。

男人冷嗤:帮你戴好还拍了下你的肩。

秦菲昂首:我当时就已经甩开了。

男人逼视:你转身后,他还捋了下你的头发。

秦菲低头:……我没看到。

男人扬声:别让我看到有下次。

秦菲气势完全低下去:知道了。

回去。

她猛然抬头:我是来请假的。

男人抬脚朝她走来,在她面前顿住,突然蹲下,大掌放在她脚踝处捏了捏,倏然使劲。

秦菲痛叫一声。

男人抬头:没什么事,别装得那么像。

秦菲心底数声咒骂,嘴上道:能不能宽容下,好歹我们……他接话:好歹什么?好歹我们已经……他突然起身,迎面站在眼前,高大的身子俯视着压迫她,深黑的眼眸,古铜的肤色,坚毅的脸庞,触目感极强,秦菲一时间哑了声般说不下去。

她扯了个远古的理由:好歹你曾经是我叔叔。

他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说现在是你男人。

秦菲极小声:我们还没领证。

他瞪视她:上个月的婚宴是白办的?她反驳:那不作数。

他冷笑:怎么作数?她哀求:今天放我一马。

男人不看她,往外走开一步,说:军婚守则第一条,背一遍。

秦菲眼波四转,绞尽脑汁才想起来:全力支持配合军人的一切任务行动,不抵抗不反驳不扰乱,唯有服从服从服从。

男人转回身看她,才满意点头:既然记住了,我现在是你的营长,小兵是不是无条件听从领导的命令?秦菲没话说,唯有点头。

军训对你们来说是很苦,但这苦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即使你半个月下来,也只是尝到了对我们来说微不足道的艰辛。

接下去把你的任性收起来好好磨练,这段时间少往我这儿跑,我目前的身份对你永远只有三个字。

秦菲抬起头看他。

学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