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溯:许箻,你喝多了。
许箻反应慢了好几拍,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回说:失恋的人……就、就要喝酒,借酒消愁……谁说失恋的人就要喝酒?失恋跟喝酒是两码子的事——唐溯顿了顿,板着脸,很认真地说:还有,许箻你这不算‘失恋’,顶多算‘失脸’吧。
居然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喜欢上了,如此视觉性草率的行为,这就是感性因素过剩理性不足的结果。
唐溯不觉撇了撇嘴,脑子也跟着迅速地运转了起来——那子谦有什么好的?就因为长得好吗?要论长相的话他也不差吧,不,不是不差,他对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而且他绝对比那个叫子谦的聪明,从智商上就足以秒杀他……如此这般那般地在心里一番对比,最后得出了结论:没错,他是最好的,脸好智商高。
嗯?等等……自信而倨傲的神色才刚爬上他俊朗的脸颊,就凝滞了,转而换成两条漂亮的眉毛微蹙,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又开始分析——这是在干嘛?他为什么要拿自己跟苏子谦比?这行为简直像动物界里雄性生物在展示自己的优势借以吸引雌性,好比一只公孔雀努力展示自己漂亮的尾羽来吸引雌孔雀。
如果雄孔雀=自己,那么雌孔雀=……许箻?脑袋里冒出这样的等式,让唐溯两条眉毛纠得更紧了一些,目光也跟着转移到眼前的这只雌孔雀身上,开始打量:嗯,眼睛鼻子嘴巴齐全,严格上来讲她的五官并不完美,离最完美的比例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但……嗯!这是正常现象。
就像动物界里,雄性生物在长相,毛色跟形态上都会优于雌性生物——他比她形态上好些,这属正常现象。
……得短短时间里,唐溯脑海里已经想了一大堆的事情,而那边,许箻还在消化他之前说的那话。
失……失脸……许箻琢磨了半天,才琢磨出这意思:脸、脸怎么了……我、我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我就是颜控主义者……一般的脸我还看不上呢,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许箻说着,两个眼睛就盯着唐溯开始看:像你这……这张脸就不错,我喜欢看,就、就是太没人情味了一点……说着说着,就伸手,去扯唐溯的脸:喏,这样子……笑一下,笑一下。
扯完后还顺手摸了两下,唐溯啊张白皙的俊脸上登时就多了一片油腻的光迹。
欸,看不出来这小脸还挺滑的,手感不错。
他当然知道自己很不错,非常不错,不用她来评定,这就是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唐溯:……这个醉鬼。
居然用那油腻的手来摸他!唐溯从兜里掏出手帕,用力地脸上擦了擦。
唐溯……我、我问你啊,许箻已经喝完第三罐酒,拿来第四罐,打开,继续喝:你……你是不是也觉得周茜长得好看?她都觉得人小姑娘长得挺不错,长发及腰够气质,不像她啊,小时候像个假小子,长大后成天跟尸体打交道。
……我不知道。
对于完全不相干的人,他不会费神去记,浪费大脑的存储空间。
对于唐溯来讲,人的大脑就像电脑一样,都有一个存储空间,存储太多没用的东西,只会占用内存,使得反应速度变慢。
不知道。
许箻想,点点头:也是……你、你说过,你不会去记不相干的人。
唐溯的那套人脑智能化理论,许箻听他说过,当时只觉得这人太神了,简直是最强大脑有没有,可现在她却想……如果自己也能像他那样,整理归类自己的大脑里的东西,像电脑那样不想要的直接一个DELETE那有多好,现在也不会这么烦恼。
唐唐溯,你……你大脑借我一下。
许箻巴巴地瞅着他的脑袋。
唐溯:你用不了。
怎、我怎么就用不了了。
许箻指指自己的脑袋:我也是很聪明的好吗。
唐溯拒绝跟一个小醉鬼讨论谁比较聪明的问题,许箻不满他的沉默,非要他给出个解释。
唐溯,你、你今天非要说个理由来。
许箻晃了晃,口齿不清:凭、凭什么我就不能用了,啊……凭什么你能用我就不能用了,笑话,你……你以为你长得帅就能用吗?别说换脑袋这个可能性能不能实施,就算可以实施,唐溯:就你这种95系统的,就算给你换了个壳子,你也带不动,可能还会因为硬件不匹配,最后弄得系统崩盘。
什、什么?许箻皱着眉头,弄不清楚怎么就说到电脑系统了:唐……唐溯,你别动,晃得我脑仁疼。
他根本就没动,动的是她。
唐溯看她摇摇晃晃,身形不稳地站起来:许箻,你……小心这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见她整个人往旁边倒去,他连忙跨过去,一把将她扶住: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
许箻在他怀里找到了支撑点后就再也站不稳了,整个人的重心都往他身上移去:不……多,才三、三……四……许箻伸出手颠三倒四地数了好几次后,才确定地伸出三根手指:我只喝了四罐。
说完还重重点了点头:没错,是四罐。
说完,迈开腿往前走,结果双腿一软,差点往前趴去。
唐溯条件反射地伸手,往她腰上一捞——这一捞,许箻整个人就软绵绵地撞上了他的怀抱。
女孩的身子,绵软得像海绵,瞬间充满了他整个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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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定的相关活动呢,我晚些时候去琢磨下QAQ年末,事情实在太多了,分身乏术。
总之呢,抢首定是肯定木有错就是。
谢谢一路跟着一起走来的姑娘们一些煽情的话嘛,我就不多说了——哼,晚点再弄个新章节来煽情死你们。
啦啦啦,今天的更新送上,老猫要先去忙活了!希望你们看得愉快。
小妖精的评论,我晚些时候过来回复☆、V01:温香暖玉许箻迷迷糊糊地靠着他,两只手顺势绕过他的身子,抱住:欸……这样好,不晃了。
边说还边用脸蹭了蹭。
许箻……唐溯脸色微僵,刚刚她装撞进怀里的时候,他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两团绵软的东西撞在胸前,现在她又这么蹭着,嘴巴贴着他的衣服嘟嚷,他都能感觉到那股热气,透过衬衫贴上了胸口。
别动。
察觉到自己抱着的这根柱子在摇晃,许箻伸手啪地打了一下:晕……浑不知道这一下打的位置正好,不偏不倚地拍中了唐二爷那结实有力的屁屁。
许箻——唐溯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样,僵了。
这……这没品的醉鬼。
但是跟个喝醉的人讲品这一字,无异于对牛弹琴,而且还是一头醉牛。
许箻整个人挂在了唐溯身上,感觉轻飘飘的,抬头盯着天空看了会,露出了憨憨的笑:看,星……星星,好多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唐溯伸手扶着她的身子,看着她水晶般的眼睛和红扑扑的小脸,还有因她仰头而露出的洁白如玉的颈项,让他有一瞬间的出神,神没出远,就听见她的星星之歌,听得他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麻了他都不知道,旋律这么简单的一首歌,居然有人能唱得没一个在调子上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让唐二爷考虑调子不调子的这事了,她贴靠在他胸前,仰着头,嘴巴张合带出来的气息全部都扑到了他的下颌,热热的,挠得他一阵心浮气躁。
好痒。
嘭——江畔广场,烟花升空,绽放于天,绚烂多彩,如无数颗小星星,齐齐闪耀,又瞬间熄灭。
烟花……我们去看烟花。
许箻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从唐溯怀里退出去,追着那一朵朵在空中绽放的烟花而去。
欸,你……唐溯连忙欺上身去将她带回来。
许箻口齿不清地嚷嚷:我要看烟花……烟花。
她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歪歪扭扭的,挣扎着又要从他怀里起来,唐溯怕她摔着,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扶着她,这来回磨蹭了几次,他整个耳根子已经红得不行。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是个比正常男人还拥有更敏锐知觉的男人。
被她这样子来回蹭着,他真的……要起反应了好吗。
他知道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这种现象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许箻,别再动了。
唐溯两手一收,用力地将她梏在怀里,咬牙切齿地低喊了句。
许箻迷糊中听到了他清冽的声音,怔住了,定定地看着唐溯严肃的俊脸,好一会,嘻嘻哈哈地笑着:唐……唐溯,你是唐溯,我认得你……唐溯抿着唇,拒绝再跟这个小醉鬼对话。
唐溯,你怎么不说话……唐溯,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你说话给我听嘛……许箻垫着脚尖,看他薄唇紧抿不肯发声,索性伸手要去撬开他的嘴巴。
唐溯侧头躲开了她的攻击,许箻锲而不舍,唐溯左躲右闪也激起了她的斗志,踮起脚尖,整个人巴在了他身上,两手啪地一合,左右开弓地固定住了他躲闪的脑袋。
嘿嘿,再跑,让你再跑。
她得意地咧嘴笑着。
唐溯瞪大眼睛,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脑袋,向来伶俐的嘴皮子这会儿居然哆嗦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许箻……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乱你来,后果自负……她这是整个身体都贴上来了,还一直动个不停。
说了……许箻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是这声音,真的是好听,跟他这个人不一样,沉沉的醇醇的,像最纯净的清酒,看着清初入口有点微凉,等酒过喉入肠肚,才生出一股暖意,嘴里还会留着一丝淡淡的清甜,不浓不腻,就是那么恰到好处,让人意犹未尽。
许箻本来就有些醉了,再这么一听,更觉醉醉的,还没听过瘾,他又闭嘴不吭声了。
再说说,我还想听。
许箻瘪了瘪嘴,像个讨要糖果吃的小孩。
唐溯拒绝向邪恶势力屈服,脸被她固定住没法动,只能睁大两个眼睛,狠狠地看着她,希望用眼神能逼退他。
一向逻辑紧密,条理分明大脑超强的唐二爷似乎忘记了,现在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醉鬼,眼神攻击是没有任何威慑作用。
醉眼迷蒙的许箻哪看得清那双冷眸里的威慑,满心满脑地只想着要听到那好听的声音,满眼睛看到的也只是他抿着的双唇……撬开它,撬开它,撬开它……撬开它就能听见了……耳边似乎有道声音不断地催促着她,鼓动着她,许箻想自己该用手去撬,但是她的手呢?瞧着近在眼前的嘴唇,许箻有些急眼了,这手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怎么办才好……许箻脑袋糊成了一团,一团糊涂中突然灵光一闪,撅起嘴巴凑了过去——许……唐溯看着那个撅得老高的嘴巴,脸都变色了,瞬间涨红,也忘了自己不回应她的决定,刚一张嘴,她的嘴巴已经贴了过来,那一瞬间,唐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动弹不得,身上的血液凝固了,呼吸停止了……许箻本来是瞄准着他的嘴巴过去,哪想醉眼迷离,焦距对不上,近在咫尺都能偏之千里,最后,嘴唇堪堪划过了他的嘴角,脸颊,最后一歪,整个脑袋靠在了他的肩窝,热乎乎的鼻子和嘴巴就贴在他的颈项上。
唐溯僵直了三秒后,被那灼热的气息给烫了下,如触电一般,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有些狼狈地猛退了一步,许箻软绵绵地粘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也跟着往前倒了一步。
唐溯火速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保持距离,而许箻酒劲儿正上头,哪晓得自己做了什么,嘴里嘟嚷着好晕,整个人左歪右倒。
许箻!唐溯向来平稳的语气里,多了罕见的气急败坏:你是软骨症还是多动症……许箻乌溜溜的眼珠子里一片迷离,歪着脑袋,打了个酒嗝,压根不去听唐溯说了什么,就只听声音,不辨其意:嗯……多说点,再多说点,再……唐溯:……最佳处理办法,就是把这个醉鬼扔到地上,当机立断,立刻马上。
唐溯脑袋里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他的脑袋跟肢体有些不协调,脑袋想说放开,手还扶着人家;等手要松开的时候,脑袋里又想着如果松开的话,这只小脑不发达,平衡系统又糟糕的小白鼠摔倒了,磕伤了怎么办……等着他决定好后,许箻的脑袋已经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一样地,站着打起了瞌睡,也终于安分下来了。
唐溯综合考量了下,首先排除了背她的方式——她胸口那两团绵软的东西,虽然不算大,但带给他的感觉跟冲击有够大。
第二种方式扛着,只是她刚喝了那么多酒,用扛的方式,顶住她的腹腔,会引起呕吐现象。
思来想去,唐溯最后还是决定抱着,打横把人抱起来,走到不远处的计程车站点,等了近十五分钟的时间才拦到一辆车,结果上去没多久,许箻就嚷着难受,晕车,要吐了,吓得司机连车钱都不要了,只求他们赶紧下车,今晚可是圣诞节,生意正当好,他可不想载了个醉鬼,然后把车子弄得臭烘烘的,一晚上的生意全泡汤了。
所以,眼下,车来车往的大马路边,唐溯半搂半扶着喝醉的许箻同志,俊脸全灰。
拜这个醉鬼所赐,他人生中有了第一次被赶下计程车的经历,太棒了。
简直太美妙的夜晚了,美妙到让他现在又一次升起了把这醉鬼扔下的冲动了。
唔……醉的昏昏沉沉的嘤咛了一声,嘟嚷着:冷……伸手往边上摸了摸,想拽被子来盖,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个像被子又不像被子的东西,也管不上那么多,伸手拽了下,拽半天没拽动,她就自己挪过来……好暖。
许箻满足地想着。
街边路灯的光照在她脸上,酒气晕红了她白皙的脸颊,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投下了阴影。
唐溯本来想推开的手停了下来了,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指头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她脸上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嗬!唐溯倏地把手指抽回来,还左右看了看,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刚刚非礼的行为。
雌性荷尔蒙,雌性荷尔蒙,雌性荷尔蒙……如此念了几遍后,唐溯弯下身子刚要把人抱起来,目光触到她粉嫩粉嫩的脸颊,迟疑了下,决定改抱为背——这样就看不见那张雌性荷尔蒙辐射能力强大的醉脸了。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脱下身上的风衣,给她披上,然后才将她背起来。
背上柔软的身体接触,是他以前没体验过的,陌生又刺激,透过衬衫,穿透背部,随着他走路的节奏,一下一下,像电流一样,蹭蹭地传遍了全身。
这感觉简直是不糟糕又很糟糕,矛盾得很。
这路怎么这么远。
如果走快一点的话,震动的幅度太大,带来的连锁反应又……自作自受。
活该!算了,背都背上了,半途而废的行为他这么有原则的人是做不来的,就当背着个沙包好了。
不对,沙包不会这么硬,这个……更像是水袋子。
就像中国有句话说,女人都是水做的,果然没错。
唐溯绷着张脸,可心理活动异常活跃,烂七八糟的东西想了一堆——嗯……许箻靠在他肩窝上的转了下脑袋,本来是面向外边,这一转就变成面向里边,面向了他的脖子,鼻息呼呼地喷在了他的脖子上,……唐溯觉得被热气呼着的脖子处,又痒又热。
过敏了。
这是过敏了吧。
一定是过敏了!……入冬的夜,风已经很凉了,滨城又是临海城市,风已经不是凉,而是冷冽,唐溯只穿了件薄衬衫,却一点都不觉得冷,相反热得很,由内而外的发热,热到耳根子都红了。
夜渐浓,街灯照出绿化树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将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从前面渐变到后面,拉长,变短,再拉长,如此反复。
他就这样沉默地背着她,一路静静地走着……一路背着人回到了屋里,唐溯已经适应了背上多了个人。
开门,上楼,回房间。
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把许箻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此刻,他站在床边,盯着床上醉成一滩烂泥的人,默了默,算了,把床分一半给她睡得了。
如此善心大发地有了决定后,他就进了浴室冲去自己那一身在烧烤摊子染上的杂味以及被她蹭上的酒味。
热水上身,淋了个通透。
今天她身上的雌性荷尔蒙跟他身上的雄性荷尔蒙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脑海里不自觉想到先前她扑在身上时候的感觉,软软的,暖暖的,她呼到脖子上的气,痒痒的,热热的……像是要回应他脑海里所想,唐小二爷反应更热烈了。
唐溯:……这种事他不是没做过,明白适度的行为对人体并无害处,能够有助于调节身心健康,改善新城代谢。
比起去跟其他人发生关系解决生理需求,他更愿意自己来。
甚至还为此特别做了研究,要用什么样的速度,什么样的力度,什么样的角度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这些他都知道。
他不是贪欲的人,对于这种事也不热衷,说实话他宁愿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其他地方,甚至被旁人私下说成是性冷淡or性能力不行他也不多作解释——连他自己也认为性冷淡这词基本没用错;至于性能力不行这种白痴说法,他直接忽略,他做过测试,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有信心但是现在……他瞄了瞄,抿抿嘴——现在除了自己动手,似乎没更好的选择。
……二十分钟后。
手势正确,力度最佳,角度最好,速度也没错……他闭着眼睛,白皙清隽的脸上染了红潮,身上的残留的水珠慢慢滚落……一切程序都很正常也符合标准,可似乎缺了点什么……让他无法达成终极目标。
他缓缓闭上眼睛,想到那股温香暖玉在怀的感觉……想到之前那只小手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个感觉。
身子猛然一震……呼——他贴靠在墙上,舒了口气,半响,他从那股劲儿中缓过来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他竟然拿许箻……*半个多小时后,他洗漱完毕,出来,一番自动收后让他整个人有些疲懒,懒得去从衣柜里找睡衣穿上,直接疲懒地掀开被子躺下床,关灯,睡觉。
躺了几秒——啪!床头灯再被拧开。
唐溯倏地睁开眼睛,半撑着身子,被子随着他的动作下滑,露出了他光裸的肌肤以及……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许箻安然的睡颜近在咫尺,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上,衬得脸颊愈发显小——刚刚,他居然用这个小醉鬼来动手?简直不可思议。
唐溯拧了拧眉,他对睡眠质量的要求颇高也很挑剔,身边突然多出个人让他极为不适应,而且这人身上还带了酒味。
唐溯缓缓坐起身子,抿抿嘴,眸光沉沉:不行,她那身酒味已经严重干扰到他的睡眠。
换别的床睡?唐溯丝毫不会考虑这个方法,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床,他有完全的使用权。
默默地看了几秒后,唐溯有了决定……五分钟后,唐溯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脸上带了几分狼狈的红晕,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又回浴室去,如此折腾了几趟后,终于把人洗好,包好,塞入被窝。
这下,可以好好睡了。
唐溯安心地躺回床上,关灯,睡觉。
嗯……许箻翻了个身,身体本能地寻着热源去。
唐溯眼睛没睁开,但身体以已经又一次被勾起反应。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这是他从书里看见的话,觉得用来形容此刻的她,再合适不过了。
他顺了顺气,对自己说了句,睡吧。
至于……其他的一些身体反应。
这都是纯属正常现象。
身为一个自制力超强的男人,完全没问题——况且,今天已经动手过了,不宜再来。
*许箻睡了个安稳的觉,一夜无梦,被窝暖烘烘的,让她都舍不得睁开眼睛。
好暖和她从小体质就偏寒,一到冬天电热毯是必备物品,要不然经常捂不热被窝。
可今天这被窝暖得很。
唔…好舒服!许箻慢慢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片光裸的胸膛。
她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裸胸还是没消失。
就算不用人体的专业知识来判断,许箻也能知道这是个男的胸膛。
她看过不少男人的胸膛,各式各样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黑肤的白肤的,不管是什么样的,那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死的。
但眼前这个——许箻脑海一片空白,是活的!活的,活的,活的……嗯……那具活着的胸膛突然动了,许箻吓得把眼睛都闭上。
唐溯蒙蒙地睁开眼,坐了起来,耙了耙头发,边打着呵欠边掀被下床,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缠在腰上的围巾松开,随之掉到了地上。
许箻正悄悄把眼睛睁开了一道细缝儿,正正跟那两片光裸的屁股打了个照面。
啧,瞧瞧这背,这臀,这腿……好流畅的线条!呸!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许箻放在被子里的手,悄悄地摸了自己一下,虽然已经有感受到自己的肌肤跟被子亲密接触的触感,但她还是想亲手确认下……真!的!是!没!穿!衣!服!许箻脑仁开始抽痛,太阳穴也突突地抽着,昨晚他们几人去了游乐场,然后她跟唐溯先走,接着路过烧烤摊,她吃了烧烤喝了酒,然后……然后她好像说了很多话……再后面她就想不起来了,脑袋糊成了一团。
根据仅有的那些印象来判断,刚刚躺在她身边的那个活人也许大概可能就是……唐溯:唔……差点忘了。
唐溯想起自己的床上还有个外来客,俯身将地上的浴巾捡起来,重新系回腰上,回头看下那位床客的情况。
唐、唐……唐溯,真的是他虽然她心里已经有所推测,但是当他回头,两人正面对上的一瞬间,许箻还是忍不住麻了,从头到脚地麻了,整个脑袋都麻了,话都不会说了。
唔。
早安。
刚睡醒的他,声音还带着一些慵懒。
许箻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也同时找回了自己的冷静,身体的反应告诉她昨晚两人并没有发生关系。
呃……我……怎么会在这里?唐溯简单地对昨晚的事情做了陈述了:顺手就背进来了,末了,又添了一句:顺便把床分一半给你许箻无语,真相总是如此这般的万万没想到。
简直太挑战人思考水平的极限了,所以,她要谢谢他把床分给自己睡吗?伸手揉揉自己抽疼的太阳穴,这一抬手首先就看见自己光裸的手臂:……衣服怎么回事。
只是把床分一半给她睡,不用连衣服都帮忙脱了吧?来吧,她已经做好准备听更奇葩的真相了。
唐溯顿了顿,看了眼自己*的上身:你那衣服,都是酒味行!都是酒味的错。
再来呢?医学上研究表明,裸睡是有助于睡眠品质。
这个回答,成功地从科学及医学的角度解释了两人为何*,看,他还十分体贴地关照了她的睡眠质量。
许箻掀开被子,瞧了眼因为辗转而松散开的浴巾,身上干爽的感觉告诉她,不仅仅只是脱衣服那么简单而已:唐溯,你是不是还帮我洗澡了。
她抹了把脸,一大早起来就面对这么一出好戏,还是只亲自上演的,震得许箻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都麻痹了,居然连尖叫的*都不想了。
心好累,真的。
唐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是的。
不然你那身酒味会让我失眠。
许箻瞧他那样,真的,瞧着他那副磊落坦荡的样子,没有丝毫邪念在其中——只看脸,忽略掉他下半身那正常的生理现象,让人连气都发不出来了。
要是跟他论到底,得不定还得变成感谢他昨晚好心收留自己过夜,而且这种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怎么办?只能怪自己昨晚干嘛喝那么多,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可这一口老气憋在心口,让许箻觉着不说点什么的话,她一定会憋出病。
,面对唐溯这么个不按理出牌的强大对手,她这一张牌必须要打得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以解心头之气。
许箻深呼吸了下,扯着被单,从床上缓缓地坐了起来,拿出法医所需的全部冷静和智慧,用专业的目光,扫过他只裹了条浴巾的身体,装模作样地扯起一抹自认专业而高冷十足的浅笑,道:遮什么呢,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
见得多了去了好吗,末了,还带了鼻音地轻哼了一声。
然后,现实用更残酷的举动,告诉许箻一个道理: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她刚哼完,裹在唐溯腰上的围巾,应声松开。
彼时,唐溯正面对着她;彼时许箻那故作冷静而专业的目光正好落在了……于是,在这么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许法医冷静的目光与唐二爷那精气神十足的小二爷打了一次照面。
许箻:……唐溯:……许法医很冷静地收回了目光,唐二爷很淡定地转身,走进了浴室,用实际行动回击了她刚才的话:那就不遮了吧。
唐溯刚进浴室,许箻就破功了,狂乱地抓过枕头对着一阵猛打,心里头好比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雾草,贱人啊不要脸!暴露狂!死变态!臭不要脸的东西!居然真不挡了,变态!一通发泄后,她意识到自己现在还身在敌营,不可太过大意,火速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找了会,没找到自己的衣服,估摸着是被他放在浴室了。
妈蛋。
许箻拽着围身上的浴巾,匆匆往门口走去,经过浴室门的时候,还有些不解气,对着那扇磨砂的门一阵比划,心里又是一阵狂躁的咆哮。
咔嚓浴室门突然被打开,许箻懵了一下。
唐溯从里边探出湿漉漉的半身,看了眼她定格在半空的手脚,挑了下眉:怎么?许箻故作镇定地把手脚收回,木着一张脸,回说:抽筋,抖一抖。
No—zuo—no—die,why—you—try。
许箻真心觉得网友的智慧无穷大,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说的太妙了,完全表达出了她此刻的心情,点赞。
唐溯点点头:早晨起床抽筋的现象,从西医学来讲这是缺钙和维生素,最中医学考虑,这是肾比较虚,要补一补。
许箻:……嗯,我会注意的。
还有什么事?不是进去洗澡了吗,那就好好洗,别洗澡还带中场休息的!被她一提起,唐溯想起自己开门的初衷:哦,我是想来告诉你一下。
许箻:什么?唐溯:不用太尴尬。
……不,她已经开始尴尬了。
许箻心里又隐隐开始沸腾了,这种时候你来对我说要我不尴尬,可能吗?你不说还好,你说了我怎么能不尴尬。
我也看过不少异性的身体。
在国外时候做研究或者追案子,也接触过不少尸体这类的。
许箻:……谢谢你的贴心提醒,我知道了,我不会尴尬的,你继续洗澡吧。
嗯。
唐溯把脑袋退回去,啪嗒关门,继续冲澡。
许箻也离开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就冲向床去,抓过床上那只绿色的毛毛虫公仔,一阵狂甩——见过不少异性的身体,了不起啊!很得意是吗。
死变态,暴露狂!让你得瑟,我甩死你甩死你。
尴尬,我才不尴尬,我看过的异性身体比你多。
……足足抓着那条绿色的毛毛虫甩了十几分钟,才将一身的狂暴气给发泄得差不多了。
叩叩叩——门上传来了敲门声,许箻耙了下头发,把毛毛虫往床上一扔,走过去,脸上带着自认的优雅克己的笑,开门:有什么事吗?你的……唐溯顿了下,眼里注入几分奇异的光芒,默了默,将手里装有她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的袋子递过去,声音有几分不自在:许箻,现在已经入冬了,早晚会比较冷。
嗯?许箻接过袋子,没明白他这通发言是有何意义。
她当然知道现在已经入冬了,也明白低温容易引起抽筋的道理,所以,他是想说什么?唐溯耳根子有些不自主地泛红:我的意思是,气温低的话更容易引起抽筋现象的,你应该注意保暖。
说完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楼梯口走去。
蛇精病啊。
许箻心想着,啪地把门关上,拎着袋子走去洗手间,把那袋皱巴巴的衣服扔进洗衣篮里,耙了耙头发,一手拿过牙刷准备洗漱……嗯?耙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盯着镜子里*裸的人。
浴巾呢?裹在她身上的浴巾呢?许箻僵硬地扭过脖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条孤孤单单落在床边的浴巾——就在刚刚她狂甩毛毛虫的时候,浴巾被遗落了。
五秒后,浴室里终于爆发出了一记最惨烈的嘶吼:啊啊啊啊——死变态!偷窥狂!色狼!与此同时,楼下。
唐溯边磨着咖啡,边琢磨:她这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所以用实际行动来检验真实性——关于他见过不少异性身体的那句话。
想到那那白净光裸的身子,唐溯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四个字:活色生香。
活的跟死的身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咖啡屋里,顾笙在听完许箻的话后,毫无形象,花枝乱颤地笑瘫在了座椅上。
许箻用力地戳着眼前的冰激凌,语带警告:顾小笙,你够了哦!还是不是朋友了,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她都这么惨了她还笑得出来。
顾笙决定用行动证明自己绝对是个好朋友,于是,她笑得更不克制了,整个人趴在咖啡馆的大沙发座椅上,边笑边垂着沙发:哎呦我的妈啊,许大妞你……你这是神经多粗啊……哈哈哈……不过你也看过他的了,这不……礼尚往来,没亏没亏……说着,又忍不住一阵狂颠乱笑,幸好这个时间点,咖啡屋里人不多。
卧槽,她怎么会有这种朋友!许箻眼神如刀,咻咻咻地直射过去。
看我干嘛?我说的又没错。
顾笙丝毫不惧,笑够了才从沙发上起来:唐先生不止是A货而已,那可是国际限量版的货,看到了绝对是赚到了好吗。
可惜,自己没那眼福啊,可惜可惜。
许箻什么都不想说了,用力地挖了一大口冰激凌往嘴里塞去,她需要降降火不然真会忍不住伸手去掐人了。
顾笙喝了口茶饮,摸摸下巴:喂,正经点,问你个事。
啊?许箻喊着小勺子,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就是……顾笙凑过来,挤眉弄眼:大不大。
什么大不大?下一秒,许箻就反应过来:顾!小!笙!这个色女。
欸,在呢。
顾笙皮皮地应着:别跟我说你已经忘记了,不信!作为多年的死党,还能不了解彼此吗。
阿笙,我真为有你这么个朋友而感到高兴。
咬牙切齿。
顾笙嘿嘿笑着:别转移话题,快老实交代。
姑娘,你的节操呢?许箻有些后悔约她出来了,不过也仅维持了一秒,一秒后,她义无反顾地决定加入顾笙的队伍,开始愉快地一起丢节操。
咳!那个……实话啊,很精神,够大,一大早就昂首挺胸。
她当法医这么些年,人的身体看得多了,从她眼里看去,更多的是专业的角度。
男人的那地方,最开始的时候看着还会有些小羞窘,到现在已经很寻常了,打个比方来说,对着一具被火烧死的男尸的那地方,她边看边吃香肠都是无压力的。
除了因为专业使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大多都是死物,跟今早看到的活蹦乱跳的那小老二是截然不同的。
嗷!想到那画面,许箻赶紧又刨了口冰激凌,降降温。
有外国血统的果然就是不同。
许箻摸摸下巴:比国内平均水准要高。
还不只是高了一点两点的。
啧啧啧——听听,这话说的。
顾笙憾叹一气:欸,可惜我没那眼福。
颜色呢?听说国外的都是又大又黑。
许箻差点被冰激凌一口给噎住:阿笙,你含蓄点。
含蓄有个蛋用。
当律师的如果语言含蓄,那在法庭上等着被攻击了:说说说。
许箻清了下嗓子:不黑……颜色挺正的,一看就知道是挺健康的那种。
嗷嗷嗷——顾笙嚎了几声后,做出了最后总结:总体来说,不亏,赚了赚了。
人唐先生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洋妞的作风火辣外放得很,就像他说的那样,见得多了去,你这种的对他来说口味太淡了。
她扫了扫许箻的胸:看了也等于没看。
许箻幽怨地白了他一眼:阿笙,我觉得是时候说再见了。
有这样子当朋友的吗?边想边瞅了瞅自己的胸,虽没多大,但够挺好么,小而精懂不懂。
欸……别酱紫嘛,顾笙连忙改口,义气十足地说着:亏亏亏,这绝对是亏大发了。
你说,要我怎么做?只要你一句话,我必定两肋插刀跟他死磕到底,看是要告他性骚扰还是要告他什么。
这还差不多,原谅你了。
许箻哼了哼,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原谅了她。
两人又嘻嘻哈哈闹了一阵,顾笙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问了她句:那……你对苏子谦是怎么个想法?真能放手?谈及苏子谦,方才嬉闹的情绪淡去。
说实话,一大早被一连串的意外给震得她都没时间去想苏子谦的事。
这么多年了,顾笙对于许箻感情的事儿自然也清楚,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跟鼓励: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决定,姐们我都支持你。
许箻心里一暖,满脸感动:阿笙,你说为什么你不是男的呢,要你是男的,我一定会死缠烂打地爱上你。
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就算有也别早上那一连串意外给冲得七零八落了,又或许……她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在意。
顾笙风情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挑剔地看了她一眼:要我是男的,那我一定不会看上你。
为什么。
收起感动,换上一脸的凶悍质问。
顾笙摸摸下巴,猥琐一笑:好不容易当男了,那我一定会找个像卷福那种极品货,然后……掰弯了。
啪,许箻手里的饼干棒应声而断。
果然……好见地。
她也觉得这想法是极好的:阿笙你果然是集猥琐与没节操的大成者,佩服佩服。
顾笙把这话当作赞美:承让承让,正所谓男女只为传宗接代……。
许箻自然地接过了话男男才是人间真爱,哎,真是一入腐门深似海。
顾笙咬过她过来的那半根饼干棒,把话续了下去:从此节操是路人!要论猥琐没节操,阁下也不遑多让。
许箻嘿嘿一笑,不予否认。
顾小姐,没想到能遇到你。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我们真是有缘。
顾笙嘴角抽搐了下,脚在桌子下踢了许箻一下,面上挂着标准而制式的笑:林先生,真巧。
许箻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个回事,随即亲密地揽住顾笙的小蛮腰,小鸟依人,娇滴滴地来了句:阿笙,这人是谁啊,你是不是又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乱来。
顾笙安抚地拍拍她的脸颊:别乱想,我跟林先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
真的吗?许箻眨了眨眼睛。
当然是真的啊,宝贝,别乱吃醋。
被晾在一旁的男人惊愕地看着眼前痴缠的女女,如遭雷劈,回过神后,说了句抱歉后就匆匆离去。
哈哈哈哈……现世报总是来的这么快,不久前还她还敢笑话自己,现在轮到只笑她了。
许箻想到那位林先生离去时的脸色,笑得不能自已。
顾笙懒懒地靠在沙发椅上,任她笑个够:小没良心的,我妈真是要够了,你知道吗,一晚上给我安排了四场相亲,刚那个就昨天的一位。
简直惨无人道,灭绝人性。
一晚上四个,许箻咋舌,略带同情,外加幸灾乐祸:车轮战啊。
别提了,心好累。
昨天我加班到八点多,回家后脑袋都要空了,饭都不想吃就直接爬床了,结果太后娘娘直接砸门,把我揪起来扔进卫生间里,并放话说如果我不过去她就过去直接抓一个回来当我男朋友,她宁愿去法庭上跟人唇枪舌战个三天三夜也不想去相亲:你知道刚才那个你知道是干嘛的吗?啥?看起来好像挺文艺的。
据说是个作家,昨天见面后,他自个在那边高谈阔论,从尼采说到韩寒,最后还问我对当代文学的见解。
噗——我猜猜,你是不是回答,韩寒跟郭小四什么时候宣布出柜。
中!不愧是好姐妹,懂我。
难怪他刚刚那种表情……哈哈哈……可怜的男人啊,一定被吓得不轻。
------题外话------_(:з」∠)_求首定有木有。
求嫖求消费审核的编辑大人求放过☆、v02:半变态与全变态?元旦,寒流袭击了全国大部分地区,江城也骤然降温,气温骤降到十度左右,虽然是假期,但因为天冷的原因,街上反而显得冷清了。
所以,当那声尖叫声响起的时候,也显得忧外的清楚与慎人。
啊——滨城新的一年,由这个尖叫声开始。
*冬日的阳光,稀薄地照在别墅的小院。
在经过那个无需太尴尬的早晨之后,两人居然默契地都没再去提及那些事。
屋子里的壁炉已经启用,壁炉前除了唐溯的专属座椅又添加了一个懒人沙发,是许箻的专属,两人各据一边,中间摆放了个小桌子,上面有个小火炉,火炉上正煮着热水。
不远处的小电视里,正在播报着晨间新闻直播:今天早上,在文秀区天福街道21号发现了一起命案,夫妻两遭歹徒杀害,环卫工人清晨路过的时候,发现受害者住处的小院未关,看了一眼,就看见受害者头部被用垃圾袋套着,扔在了院子里。
在我身后就是案发现场,从镜头里能看到,现在警方已经将现场封锁,据周围邻居所说,这对夫妇还有一名10岁的女儿……正说着,镜头后面,一个人从房子里走出来,正在直播的记者看见了,立马追了过去:莫警官——莫警官请等一下,请问你对于这起案子有什么看法。
现场是否有留下什么线索。
犯罪动机是什么?江城开年就发生了这样的案子,市民还能信任警察的安全保障能力吗?请问孩子还活着吗?……镜头里一片混乱,几家媒体同时簇拥了过去,争先恐后地将话筒递过去,希望能第一时间从警察手里挖掘到第一手消息。
最后,镜头里出现的是绝尘而去的车屁股,伴随着的警笛,消失在了尽头。
关于案子的最新进展,我台会及时跟进报道,记者陈文在现场为您报道。
许箻喝了口茶,刚电视里那个被记者追着的是……莫叔。
欸——一开年就碰上这案子,莫叔肯定不太好过。
*莫聪匆匆驾车离开现场,在心里一阵接一阵地将那犯罪分子祖宗八代都给问候过去了。
这年头当个警察容易吗?平时加班加点就算了,周末被叫回来加班也认了,但这好不容易来了个法定假日还他娘地被犯罪分子给搅黄了。
他娘的,什么日子不好挑,挑个开年的第一天,元旦!狗日的,全年无休,不管晴天雨天法定假日,随时随地犯罪。
操蛋,敬业也不是这么个敬业法。
……莫聪一路骂一路直奔小别墅,带了一身黑压压的怒气来到别墅,用力地按着门铃,一进门就看见壁炉前那位爷正喝着咖啡,十分悠闲,看了他一眼:莫聪,你最近压力很大啊。
你说现在杀人犯怎么那么多。
莫聪沮丧着脸:好好的个假日想休息下都不成,再这样下去,老子真要崩溃了。
局长一大早就给了我三通电话,说市长亲自来关照了,元旦出现这样的案子,影响极坏,非常破坏社会的稳定性,影响社会秩序,造成了民众的恐慌……莫聪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后:所以,你一定要帮帮忙。
唐溯挑了下眉:我为什么要帮?因为你有这个能力。
莫聪相信,只要他肯出马那破案指日可待。
问题是……怎么才能让他出马,这家伙做事情全凭心情,心情好的话无条件帮忙都可以,心情不好的话,就算你死在他面前,他眼睛也不带眨一下。
简直是任性到让人……又爱又恨。
像上次那个的案子,他肯出面帮忙,可以说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善心大发。
那拜你们这些警察所赐,我早因为我的‘能力过人’而过劳死了。
唐溯喝了口咖啡。
许箻:咳。
这家伙夸自己的同时不忘了贬一下人民警察,瞧着莫聪要抓狂的可怜样,她帮着劝了下:唐溯,就过去看一看吧。
唐溯撇了她一眼:理由。
为人民服务这种伟大无私的理由,或者是将犯罪分子绳之于法的正义理论对他肯定是不适用的。
许箻:那个……你这么聪明,不加以利用,太浪费了,是吧。
唐溯想了想,觉得她这话听起来还不错:似乎……没错。
回头,对莫聪说:那就过去看两眼吧。
喂?莫聪就不明白,自己说的那句你有这个能力跟许箻说的这句不都是一样吗?为什么效果差这么多?然后他也问了出来:为什么差别待遇?唐溯:因为我觉得她说的比你好听。
许箻收到莫聪看过来的视线,囧了囧。
莫聪觉得特伤,唐溯又轻描淡写地给补了一刀:哦——还有,我觉得她也比你好看。
真他娘对这个看脸的社会感到绝望了,莫聪恨恨地想。
&案发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还守着一堆媒体在那边虎视眈眈,四周有警务人员在进行搜查工作。
唐溯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走进房子里,下车后,先绕着小屋的周围走了一圈,看了下附近的地形环境。
有什么看法?嗯?许箻:问我?唐溯:不,我在问空气。
许箻:……你说是会死么!?会死么!这片区的房子,都属于独栋的建筑,距离主干道公路有三百米左右,周围没有商家,都是民宅,街边的路灯遭到破坏未修,入夜的话,这一片地区会很黑暗。
观察力不错。
唐溯说:走吧,我们到屋里看看。
进入现场,尸体还放在院子里,这是莫聪之前离去的时候交代的。
许箻接过警员递来的手套,将垃圾袋拿掉,男死者的后脑遭受到重创,身上被捅了数十刀,刀刀深入;女死者身后被捅了一刀,整块头皮被扯了下来,五官有些变形,脸上带着湿气,许箻摸了一下,死者脸上的水渍跟乳胶手套摩擦出了白色的泡沫,闻了下,是洗衣粉的味道……是被凶手刺伤还将脑袋置于洗衣机里绞。
她指了指死者伤口:从伤口的角度跟深度来看,死者当时应正在洗衣机边打算洗衣服,背对着凶手,所以凶手才有机会从背后下手,然后将死者的脑袋按进洗衣机,再打开……周围的警员听着她的话,想到那个画面,都不忍地皱了皱眉——身为警察,他们清楚,一刀子下去人不可能马上死,所以……女死者是在还活着的情况下,生生被洗衣机给绞到死。
妻子遭袭,丈夫没有出现,一种可能是丈夫在比她更遭遇了袭击,唐溯接过话,继续往屋里走。
很显然屋里才是第一现场。
刚进去,就闻到了血腥味,地板上有很多血,洗衣机还在转,洗衣缸里有不少死者的头发和红色的血水。
很普通的居家环境,家具有些老旧,冰箱里的东西全被搬出来,放在电视机前的桌上,生的熟的都堆一起,每种东西都有被咬过的痕迹。
桌上放着一罐打开的啤酒,被喝了一些。
是男主人喝的还是凶手喝的,需要等待鉴证科的结果。
许箻:不像是抢劫,除了冰箱里的食物外,家里的并没有遭到翻找的痕迹。
有组织兼无组织的混合型犯罪行为。
唐溯微微顿了一下:知道采用一定的方法,获得入门的机会;在杀人之后,对现场不予处理,反而很平心静气地吃了东西之后带着孩子离开。
为什么要带走孩子,是儿童拐卖?唐溯摇摇头:不能肯定,不过根据数据分析统计,一般儿童拐卖案发展成入屋凶杀案的概率并不高,而且儿童拐卖案的犯罪分子组织性会更强有些,在杀了人之后,绝对没有那种心情继续吃东西。
许箻:心理变态?唐溯想了想,纠正了他这个说法:顶多……算半变态,要发展成全变态的过程,大概还要再受到有些外界的刺激。
众人:……别闹了,帅哥,不管是半变态还是全变态,现在这案子弄得他们也快变态了好吗!恋童癖?莫聪走过来,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
哦——莫警官,你最好祈祷不是恋童癖。
唐溯幸灾乐祸地扯了下嘴角:根据分析,被恋童癖带走的孩子,存活率比你老年秃顶的可能性只高了那么一点点。
边上一干人视线忍不住全都往莫聪的头顶上秒过去。
看什么看,干活去!有什么好看的。
莫聪冲着他们吼了声,然后递过来两团纸:喏,这是从男死者嘴里掉出来的。
唐溯摊开那团纸球,看了一眼,挑眉:看来我们的半变态先生,还颇有童心。
许箻走过去,看了下,囧,纸上画的是一坨屎的形状。
现场勘察完毕后,死者也跟着被抬走。
&一通忙活,从现场离开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莫聪为感谢唐溯的大力相助,提出了请客。
我听说附近有家饭馆不错,走,带你们去吃吃。
唐溯看了他一眼:莫聪,你有新对象了?许箻傻眼,条件反射地看向莫聪,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唐溯,这是从何说起?莫聪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尴尬:没、没有啊。
哦。
唐溯停了下,在莫聪提着的心刚要放下的时候,又蹦出了句: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还没开始行动?……没!莫聪不承认,可那张渐红的老脸泄了他的底。
许箻乐了:莫叔,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莫聪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要是能再开始一段新的恋情,那绝对是个值得让人高兴的事。
是警局新来的同事吧。
唐溯在边上继续说。
莫聪:……许箻:然后呢?嗯,身高不会太低,估计有168左右,三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应该约过一次会了,就是在几天前的圣诞节吧,她还送了你一条领带当圣诞礼物……唐溯!闭嘴!莫聪一张脸都要熟了,恨不得能立刻把这家伙扔下车去。
许箻瞠目结舌,莫聪的这反应无疑是证明了,唐溯说中了!最后说一句唐溯又开口:她估计对你的品味会有些意见,如果想追上他,仅靠破案展示自己的能力还是不够的,而且还是依靠我来展现你的破案能力。
莫聪&许箻:……莫聪张了张嘴,想问,又没好意思,许箻见状,十分贴心地替他开了口,顺便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怎么说?莫聪不像是个会打领带的人,今天出现场还把领带挂脖子上,他瞄了眼莫聪脖子上那条暗金色的领带:领带的色泽跟今年流行的金色沾边,但是又不是属于亮金,而是暗金,成熟的色调选择,再瞄了眼莫聪的鞋:鞋子内还用了内增高鞋垫,比平时要高了三公分,可以看出对方的身高不会太低,根据最让男人感到舒适而自信的男女身高比例来分析,从他的身高就能大概判断出了女方的身高。
被他这么一说,许箻的眼睛不自觉地跟着往莫聪的鞋子上看去。
莫聪气得跺了个脚,恼羞成怒地说:老子没用内增高。
唐溯挑了下眉:脱下来看看。
莫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昂首挺胸地大步向前,不想理会他,刚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的他说: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说,她对你的品味有些意见吗?莫聪硬生生地收住迈出去的脚,木着张脸转过来,心里万匹神兽奔腾而过。
算了,你在心里骂我,我还是不说了。
莫聪:……妈蛋,心里骂还不行。
许箻在一旁憋得好辛苦,瞧着莫聪脸色变了变,最后咬牙切齿地恳求道:请!告!诉!我!唐溯微微一笑: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那条领带挂在你脖子上,简直像是一条屎。
……莫聪如遭雷劈。
许箻掩面忍笑得痛苦,在心里为莫聪抹泪:碰上这么个家伙,认了吧。
*喏,就是这家。
莫聪领着他们俩来到街上一家叫古月的小馆:据说这家馆子的菜做得不错。
三人推门而入。
许箻瞧着这冷冷清清的情形,有些怀疑莫聪所谓的不错是有多不错。
呃……莫聪也觉得有些异常:看来……好像不怎么样,要不我们换别的地方吧。
就这里吧。
唐溯挑了个椅子坐下,从后厨房里匆匆跑出了个男人:呃……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店……嗯?唐溯看了一眼:不营业吗?……不,不是,是营业得比较晚,让你们久等了。
男人扯了个笑,拿着菜单走过来:请问你们要吃点什么?唐溯:随便。
许箻被他那随便两字吓了一跳,唐溯是这么随便的人吗?绝对不是?那他现在怎么突然这么随便了?莫聪接过菜单,看了看:你们这有什么招牌的,好吃的,都拿上来就行。
男人抹了下额头:行,那你们稍等下。
这家店叫古月,因为你姓胡吗?唐溯突然对店名来了兴趣。
是的。
你们先坐,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吃的。
许箻看了唐溯一眼,无声地询问——怎么回事?唐溯回给她一记挑眉的动作——自己想。
看来……真是有问题。
许箻瞧了下这家小店里的装潢,看得出来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实木装潢,点缀不少的小饰品,看起来……嗯,怎么说呢。
这店……看起来挺柔美的。
许箻说出自己的感觉。
店主给他们送来茶的时候,许箻不自觉地打量了下他。
跟唐溯呆久了,也被他给传染到了,这不……也养成随时看人的习惯。
店主长得挺粗狂的,给她的感觉跟这家店的柔美感有些……相违。
这么个三大五粗的男人,弄了这么个柔美萌萌哒的店,纯属个人喜好吧。
许箻囧了囧,难怪说这年头的男人越来越不男人了,逼得女人越来越女汉子。
老板弄这家店费了不少心思吧。
许箻顺口问了句。
是、是费了不少心思。
店主正在倒茶的手抖了一下。
唐溯的嘴角,不动声色地轻轻勾了下。
半响,老板就先送了一盘菜来,莫聪架起筷子先尝了口那盘黑椒牛小排:这牛小排不错,不愧是招牌菜,不过似乎烧得老了点,可惜了,你们两也试试?唐溯扯了下嘴角:最近我吃素。
许箻本来要动筷的动作因为唐溯的这句话,停了下来。
吃素?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干掉了两条鱼。
但他现在说吃素,为何?吃什么素。
莫聪啃着牛小排:不错,虽然说老了点,但是越嚼越香,够劲。
许箻眼睛瞥了下那盘牛小排:菜有问题吗?唐溯依旧是那个回答——自己猜。
许箻夹了块肉凑近鼻子闻了闻,确实是牛肉没错,并没什么问题。
这家伙神神怪怪的是在玩哪出?但是她又相信,他绝对不是那种会心血来潮捉弄人的人。
不是肉有问题那就是人有问题了。
人——店主?店主能有什么问题?许箻放下筷子,又把店里看了一遍,目光被放在柜台上的一条围巾吸引了,那是条女式围巾。
老板,柜台上那条围巾是你的吗?在店主第二次送菜来的时候,许箻又不经意地问了句:看起来挺好看的。
围巾,什么围巾……哦——你说这围巾啊,店主讪讪地笑了笑:这……是我的,我……咳,你们别见笑就,我就是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
莫聪正吃着,听他这么说,一口差点没噎着,回头瞧了他那魁梧的身材,再看看柜台上粉嫩娘气十足的围巾,冷不丁就没了胃口。
你们慢用,我先进去忙。
店主笑笑地说完后,反身往后厨那边走去。
不吃了?唐溯看了莫聪一眼。
莫聪觉得这店长有些神神叨叨的:不吃了。
还不如回局子吃碗面什么的。
唐溯:那抓人吧。
莫聪愣了下:抓人?抓什么人?难道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唐溯:胡先生。
……胡店长——啊?叫、叫我有什么事?店主匆匆转过身。
莫聪,你面前就站了个杀人凶手,你不抓还要等他跑吗?唐溯扬了扬眉,挑个馆子吃饭,都能挑中个杀人现场,莫聪这运气,该说是好呢还是衰?什么?莫聪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是杀人凶手?话音刚落,那个男的就要往门口冲去,莫聪动作更快,抓住,直接一个过肩摔。
不多会,正在附近的警察被叫过来了,从后厨房的冰箱里搜出了一具女尸,正是这家小店的店长。
莫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唐溯示意许箻:你说说看你的发现。
首先,就是这店给我的第一感觉,柔美,而店主看起来是个很魁梧的男人,不像是会喜欢这种布置的,再来就是柜台上的围巾,我说到围巾的时候,似乎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有围巾……还有就是,你叫他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反应。
叫胡先生,他似乎没意识到是在叫他。
但是,她没想到会是杀人现场。
许箻: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一进来看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了。
唐溯说出个让莫聪吐血不已的答案。
那你怎么不早说。
莫聪气急。
唐溯:你又没问我。
意思就是:我发现的,我爱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
莫聪又生生地被噎住了。
你怎么知道店主杀人了?许箻好奇。
她顶多觉得店主有些奇怪,但没想过是杀人这么严重。
那本月历,他指着墙上另一处地方;本来应是挂在那边的。
长时间将月历挂在同一个地方,会留下痕迹:为什么要挪个地方,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这里需要有东西遮挡。
他把月历取下,墙壁上出现了被擦洗过的血迹,钉子上也有血污,跟女死者后脑勺的伤口吻合。
他擦洗了血迹,发现没法清理,匆忙之间就拿了月历过来挡住,不小心在月历上面留下了个痕迹。
唐溯指了指月历角落的一处红。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这是什么眼力?莫聪跟许箻算是服了。
莫聪:男人跟店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她。
唐溯撇了他一眼,什么都不说,直接出门了——这种审问的事是警察的活了,与他何干。
等下……刚小箻你说,死者额头也遭受了过重击,是用什么打的?许箻默默的跟随唐溯的脚步,出了饭馆:莫叔,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用冻僵的牛排骨。
咳!不巧,刚刚莫聪吃了不少,所以……呕——莫聪俯身,猛抠喉咙。
许箻: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莫叔,还让他吃了……唐溯:他自己笨。
许箻:……------题外话------_(:з」∠)_妈了个蛋。
我觉得我的V路真是……太坎坷了。
昨天是连连被审核不通过,今天是一大早停电,线路整改。
好忧伤,嗷嗷嗷——还有,告诉你们个消息昨天你们好给力,出乎我的意料啊——首定有313个!比我预期的多好多!我去发奖励去!☆、V03:分析画像和小相处离开古月后,三人又找了处地方随便解决了午饭,莫聪却毫无胃口,想到自己不久之前把杀人凶器吃进肚子里,能有胃口才怪。
用过饭后一齐回到了警局,莫聪将跟案子有关的资料做了汇总,针对受害者的社会关系,经济情况与一些基本的信息都做了交代。
社会关系简单,经济条件很一般,我们在那灌啤酒上采集到了两种唾液DNA,其中一种为男死者,另一种还在作DNA比对,如果是DNA库中有罪犯的记录——即罪犯曾经入狱过。
因为国内的DNA数据库起步晚,还不够完善,这个比对需要的时间也要数天。
……总结汇报完,莫聪看了眼唐溯,把剩下的时间交给了他。
警局里的同志们在上一次的案子里已经见识过了这位看起来挺冷的唐教授的本事,这会儿都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等着他的发言。
许箻静站在一旁,目光跟着众人一起投注在了他身上,他依旧是一副面色清冷的模样。
就是在这样众人瞩目之下,唐溯神色淡淡地转身,退场。
众人:……莫聪见唐溯当真就要往外走去,急急忙忙地拦住人:你……你不说点什么?唐溯微拧了下眉:说什么?说……说说你对犯罪分子的想法。
莫聪打了个比方:就像上次那样,比如罪犯几岁,是男是女,什么职业,多少身高这些的……唐溯垂下眼眸:没想法。
为什么?是不是资料不够……不是资料不够。
唐溯眸色发沉郁了几分:是人死得不够。
众人齐齐一愣!什么叫人死得不够,有些个警员对他这种没有人情味的说法皱了眉。
怎么说话的这是。
就是说,已经死两个人了还嫌不够吗?难道还希望多死几个才满意吗?有没有同情心了。
……对于众人不满声,唐溯绕过莫聪往外边走去。
莫聪没辙,回头交代了几句,让片区巡警加强了对那一区的巡查,并且借由媒体平台将失踪孩子的照片公布出去,希望借住市民的力量,有看见孩子的话立刻通知警察。
许箻随后追了上来,在门口处看见他就站在那里,阳光笼罩着他,但暖不了那一身清冷的气息。
她走过去,想开口问他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唐溯垂下眸子,看见她咬唇的动作:想知道为什么我刚刚不对凶犯做侧写之类的?许箻闻言,抬头,正好撞进他的浅茶色的眼睛里,阳光下那双眼瞳如无尽的黑洞,让她整个心头颤了下,登时忘了怎么回答。
唐溯瞧她那发愣的模样,微微抿唇,嘴角不自觉地勾了个小弧度,一记低沉的轻笑从喉咙里发了出来,温暖了他本是清冷的声线:很好看?许箻脸一热:咳……那个……刚刚她想说什么来着,妈蛋,美色误认果然没错。
唐溯的心情不错,跟着她一起离开了警局,放慢步伐,配合着她的脚步频率,温吞吞地走着,边走边说:犯罪心理跟分析画像多用于连环杀人、连环强奸等重案里,因为这种连环暴力案里,罪犯所留下的‘签名’会带来更多的信息,犯罪的花样越多看出来的信息也就越多;侧写这种东西,看起来很神奇,其实风险不小,说简单点,侧写这种东西其实一点都不神奇,其实不过是一种大概率的统计结果,而是世界上是没有百分百的统计概率。
仅凭借这么一个案子的作案手法,可以看出十几种可能性,仇杀,入室抢劫演变成杀人,恋童癖或是迷恋you女的变态凶手,也可能是失去孩子的精神病母亲、孩子是被带走还是被吓得跑出去躲起来了……凶手留下的签名并不多,不能只靠着这些就来做出侧写,成功的侧写可以帮助缩小搜索范围,制止犯罪行动的延续,但失败的侧写会导致搜索方向错误,导致一切行动变成徒劳或是抓错人,这也是FBI分析组在分析罪犯行为,给罪犯做画像的时候,始终坚持团队合作的原因。
一个人再厉害他终究只是一个人,很多方面跟细节上的东西会顾虑不全,集思广益,综合考量后才能更接近犯罪分子。
许箻静静地听着,她一直认为他是个有才能,且为自己才能而骄傲的男人,却不曾想过在他这份骄傲背后的谨慎与认真。
不浮夸,不张扬,认真尽力地去做到最好,最大程度地减少错误,力求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刚刚他的那句人死得不够,并不是因为对死亡的冷漠,相反的是因为对死亡的重视,所以他才会那样说。
骄傲而严谨,自信而认真的唐溯,看起来……感觉魅力值又上升了有没有。
许箻心底不自觉地冒出了几个愉悦的小泡泡,好像……更了解了他一些。
犯罪心理只是破案的辅助工具,侧写师只是比寻常人花更多的观察力,破案子不能过分地依赖犯罪心理和行为画像,说到底你们做法证和刑侦的手里掌握的才破案的关键钥匙。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对自身以外的人做出了好的评价,许箻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我只是说法证这个职业。
唐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话音一转,又带上了惯有的几分倨傲:不包括从事这些职业的人,关键的钥匙被握到笨蛋手里,没找到正确的门锁打开,也没用,资源浪费。
好吧……这才算正常版的唐溯,许箻忍不住笑了出来。
唐溯侧眸,看着她弯弯的眉眼:你笑什么?许箻抬头:嗯,就是突然觉得……你——她故意拖长了音,一步绕前,双手背在身后打了个转,脚步都带了几分欢愉的节奏:你也就只是个普通人嘛。
普通人?这个评价,让唐溯挑了下眉梢。
但凡跟他相处过或对他有点认知的人,对他的评价不是天才就是怪物,走的是两个极端,相比起来她这个评价简直太平凡了。
不管从哪方面讲,他认为自己都是不普通的。
她又是怎么得到这样的结果?许箻看他那样子,就晓得他又在分析她这个评价的原因了,呵,分析狂人。
怎么样,分析出来了吗?唐溯眸光一闪。
阳光淡淡,她就走在前面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眉眼,白皙的肌肤透出了淡淡的红粉,睫毛因为眼睛眨动的原因,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刷子,有些淘气的灵动。
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哼。
他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了一声,道:我不分析笨蛋,那会把我的智商水平拉低。
许箻:……你说谁笨蛋了。
嗯?我有说谁吗?妈蛋,她干嘛自己撞枪口上去啊,混蛋。
许箻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唐溯瞧着她那模样,心情莫名地好了几分,清冷的棕眸多了三分暖色,几个跨步,轻易地追上了她的步伐。
许箻加快了脚步,拉开距离,又把他甩在后面,几秒后又被他轻松追上来,许箻较真地又拉开距离,如此来回几次,没把他甩开,反而是让自己累得不行——乱节奏地走路,太费劲了。
斜眼,看他那悠闲自在的模样,恨恨地嘀咕了句:腿长了不起啊。
唐溯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没错,腿短也是种本事。
离地面比较近,空气密度大,更容易呼吸到氧气;心脏输送血月的高度低,负荷小,不用承受那么大的压力,有利于身心健康,寿命也相对比较长;还能让个子高的人点头哈腰,衣服尺码还可以买小点的,节省布料,绝对算得上是环保人士;从经济角度考虑,买床不用加长,买车不用挑空间……看,不论从健康角度还是环保或者是经济角度来看,短腿真的是很了不起的本事。
许箻:……我代表全世界广大短腿人士感谢你。
我接受你的感谢。
他习惯地拉起她的手,以最适合两人共行的速度,慢慢地走在冬日的街道上。
最初的握手,只是想学那对母子那样,让她好好走路;现在却已经习惯这种动作,在一起行走的时候,用最适宜的步调,拉着她的手一起走。
很微妙的心理,但并不排斥。
当然,他相信这种心理绝对跟那对母子是不一样的——他可是一点都不希望许箻跟自己的身份是父女。
她的手很柔软,绵绵的,有些凉,像……鱼一样滑溜溜的。
噢!他最喜欢鱼了,难怪他喜欢握她的手。
许箻动了动,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别动。
他嗓音低沉地命令,语气有些霸道:乖乖让我握着。
许箻的心因他突如其来的霸道跳了下,然后更想挣开了:你谁啊你,干嘛要让你握着。
唐溯:我是唐溯,我喜欢握着你的手。
你才几岁,年纪轻轻的居然就有了阿尔茨海默病,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阿尔茨海默病,是一种起病隐匿的进行性发展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临床表现为:记忆障碍、失语、失用、失认、执行功能障碍以及人格和行为改变等。
俗称:痴呆。
65岁以前发病者,称早老性痴呆,65岁以后发病者,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老年痴呆。
……她那句你谁啊你是要说他太自大了,凭什么他想握手就得让他握着。
结果硬生生被他理解成了神经系统衰退。
以后你还是多跟着我,多动动脑。
唐溯很认真地替她设想——眼底带了浅淡的笑意。
我才没有患痴呆。
是吗?那我是谁。
唐溯。
唐溯是谁。
是你。
你是谁?我是许箻。
许箻是谁。
是我。
哦,我是谁?……混蛋,你耍我啊。
我在帮你锻炼,避免你患上阿尔茨海默病。
你才会患上阿尔茨海默病。
我智商这么高,不会的。
用脑过度,物极必反的道理懂不懂。
以人类至今为止对大脑的开发度来讲,90%的脑潜能还在沉睡,不用担心用脑过度。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许箻已经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是要他放开手。
经过一所小学的时候,正好是下课时间,操场上有不少的学生,她想到那个被带走的孩子。
唐溯,一定会抓住犯人的,是吧。
她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他敛了敛眸光:我保证。
许箻明眸弯弯:嗯,我相信你。
唐溯心头像有什么,轻轻地别挠了一下,又像有一股温水流过,心跳的频率毫无预警地乱了一下。
这感觉……陌生又奇妙,无法分析。
然后,清隽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不自在,别扭地转过脸,直视前方。
……耳根子好像……有点热。
不过,她刚刚那种信任的模样,真可爱。
许箻没觉察到他的异样,感叹了句:为什么这些凶手要杀人呢。
我十二岁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
许箻瞪大眼睛:十二岁?还真是早熟得不行啊。
怎么,有问题?呵呵——没问题没问题,你继续。
为了了解犯人的心理,了解他们的脑里想什么,我去过很多个国家的监狱,为杀人犯做心理检查,不管是有组织的犯罪或是无组织的,除非极少数天生型的罪犯外,其实大部分的犯罪分子不过都是一些心理脆弱的家伙,越变态的越脆弱,所以才会杀人,试图从杀人中得到那种力量来武装自己的脆弱,一群可怜的笨蛋。
许箻想到先前的木偶案里的林永,如果不是童年母亲的抛弃还有父亲的虐待,也许他会有个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在所有人看来,林永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但在他眼里,那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笨蛋。
唐溯他……许箻偷偷侧目,看了他一眼。
黑色风衣,工整的衣领,把他清隽白皙的脸衬得更冷淡。
他真的很厉害。
无关乎他的聪明智慧,只在于他这个人,他看待人事的角度,他处理事情的态度。
心如明镜,不惹尘埃,身居红尘,淡然心性,清醒从容,自在安宁。
这话用在他身上,真合适。
他不用侧头看,都能知道她又在看自己。
我长得很好看。
嘴角一勾。
对啊,很好看。
嘴角一抽。
许箻。
嗯?我刚说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刚也不是在回答你,是帮你强调了下。
哼!臭屁的家伙,小骗子。
不许叫我骗子。
好吧,小短腿……你个加自恋狂还带暴露癖的毒舌男。
&彩色画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画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姐姐,还有一个自己,手拉着手站一起。
上面一撇一捺两大笔,左右两竖站整齐。
这就是一个家。
画个大西瓜,画个大苹果,画个大梨子,画上很多好吃的,就不怕饿了。
……*三天后,又一起命案发生,同样的父母被杀,女儿失踪。
这次不用莫聪上门,唐溯跟许箻在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案发现场的警戒线外,不意外地又被媒体及围观的人群占据,各家媒体尽其所能地挖掘最新的消息。
自从上一起案子发生后,网络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帖子,都是关于案子的讨论,更有人将这案子当做恐怖小说胡写一通,而新闻报道里,也针对这起案子作了各种所谓的专题报道节目,还请了专家现场答疑,专家在台上说了很多大道理和学术理论,但关键是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警官,短短三天四条人命,是不是真如网上所说的那样,在滨城出现了个连环杀人恶魔,现在滨城户户自为危。
一个女记者看见唐溯跟许箻他们正往现场里走去,急忙忙地跑过去,瞧见唐溯的模样后,一怔,一改先前急匆匆的口气:你们警方对此有什么看法。
唐溯看着堵在面前的话筒,回头看着许箻:看,这就是现在的媒体人。
四条人命在他们眼里就是价值与收视率,包括背后所带来的奖金,他们自愚同时不忘愚人,难怪愚人节这么受欢迎,愚人越来越多。
呃?什么?在场的多家媒体进行的是现场直播,将唐溯这一番嘲讽的论调,及时传送给了广大群众。
大家本来以为能挖到点消息,没想到反被挖了苦,所有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趁着一堆人呆愣的时候,唐溯拉着许箻的手,走进了现场。
莫聪一见他来,立即上前: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派人过去接你了。
两名死者都被绑在椅子上,男死者身中数十刀,嘴里还是被塞了画了屎的纸团,女死者的致命伤在腹部,失血过多而亡。
冰箱里的食物都被搬出来,一样每种都被咬过,生的熟的都一样。
莫聪。
唐溯在屋子里查看了一番后:把人集合过来。
莫聪一听,半秒都不耽搁,迅速地把所有人集合到了大厅。
这大厅本来就不大,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个人,显得十分的拥挤,但是并没有人发出声音,所有人都等待着唐溯开口。
首先,我要申明,侧写只是辅助,帮你们缩小范围,并不能直接替你们锁定嫌疑犯。
嫌疑犯为男性,25—30岁之间,父亲在他幼年时候死亡,现独居,有一定的经济能力。
从小成长的环境并不愉快,父亲有暴力倾向,母亲性格软弱,小时候被父亲虐待过,他认为自己带走那些孩子是在拯救他们,他把对父亲的怒意发泄到了男受害者身上。
他有个姐姐或妹妹,他与这个姐姐(妹妹)的感情很好,但是她在十岁左右的时候意外死亡,死亡的原因或许跟父亲有关,不过未必会留下案底,可能在当时被当做是意外处理。
他选择下手的家庭,都是有女儿的,为的是弥补自己当年阻止不了的遗憾根据凶手犯案的地域来看,凶手在红圈区域内居住或工作的可能性高。
许箻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地图递给莫聪。
凶手能了解到被害者的家庭情况,可能是学校或类似儿童救助中心这类的地方工作,不过也不仅限于这些职业,也可能是一些IT类的精英,他们可以黑进他人的电脑窃取自己所要的信息。
排查范围可以先从红圈区域内在三个月内发生的虐童事件入手,以女童为重来进行调查。
为什么?我先前说过,一个人要成为连环杀人案,必须有一段很长的潜伏期,并且需要一个刺激源。
对于这名凶手来讲,刺激源就是虐童。
姐姐(妹妹)的死亡与父亲相关,在当时年幼的他心里埋下了复仇的种子,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实施报仇计划的时候,父亲就先死了。
……那……有个警员指着桌上那一堆被啃咬的食物:那些怎么回事?唐溯:因为他很饿而这些都不符合他的胃口。
众人看着那都只被咬了一口的食物——真的很饿吗?那为什么不吃掉,都只吃一口,还连生的都不放过。
唐溯语气很快,用了短短的几分钟,交代了犯罪分子的分析画像:我希望你们动作快点,不然很快就会有命案。
行动行动,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莫聪让所有的人开始行动起来。
许箻走过去,看见他手里拿了一个纸团:那是什么?唐溯:他的食物。
他将手里的纸团摊开,上面用彩色画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红苹果。
唐溯:画笔能画出小孩心中最单纯的期盼,知道什么小孩最喜欢画一家和睦快乐的图吗?许箻看着他的侧脸,静默。
她知道——最幸福与最不幸福的小孩,笔下的家庭最和睦一个是写实,一个是期盼。
唐溯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为她与自己在这一刻的心有灵犀感到愉快。
看,你跟我呆久了,不那么笨了。
许箻:……------题外话------_(:з」∠)_欸——我打算把更新时间都定在晚上6点左右,可行不!最近太忙了,年末了,忙得不着边了!晚点回来回复你们的评论,么么哒!☆、V04:唐溯一笑百媚生接下去两天,滨城被阴雨天气笼罩,低温加寒雨,让整个城市都显得阴郁了起来。
许箻最蛋疼这种潮湿阴冷的天了,好不容易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是天光放晴,大好的阳光勾得许箻赶紧地就把自己床上的一堆被子什么的都拿出来洗洗晒晒。
潮湿了两天让她觉得被子都跟着阴冷得不行。
那几只喵星人前两天因为天气的关系都呆屋里没出来,这会儿瞧着外边阳光大好,接二连三地跑到小院子里跟阔别两日的太阳打招呼了。
连阿加莎都舍下唐溯,到外头来晒一晒洗一洗自己那一身漂亮飘逸的毛发。
真是个阳光美好的天气,唐溯也没闲着。
依据当时两人的约定,午饭跟晚饭由许箻负责,公共区域的卫生情况由他包办。
起先许箻对于唐溯这个分配方式还有些疑虑,逼近唐溯那样的一个男人,实在让人没法将他与家务活联系在一起。
后来,经过她亲眼所见证实,唐先生真是家务一把手,做起卫生来简直是专业的水准,让身为女人的她都自叹不如。
谁说男人不会做家务的,看看唐先生,啧!不仅做得好,还能做得这么的……优雅。
衣袖半挽,露出了一小断手臂,均匀的身段,双腿修长,他正半俯身子推着吸尘器,这个动作更凸显出出那漂亮的臀型。
嗷嗷嗷,真赞。
此时,许箻已经忙玩自己的事,闲适地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优质男做家务的画面,不时地在心里歪歪一把。
真心的,唐溯做家务的画面,简直是太美好了。
*下午时候,莫聪突然造访,同时带来了一个消息:凶手抓到了。
许箻不解地瞧他夹着一身怒火的模样,这凶手抓到了是好事,不应该高兴吗?瞧莫叔那模样,怎么好像吞了几吨的火药一样。
看电视。
莫聪一屁股往沙发上坐下,拿过遥控器打开那台小电视,调到滨城的新闻台。
正在做一档最新的直播,正是与案子有关的。
……滨城连续的两起灭门案经过警方的数日努力,今日终于告破,失踪的两个孩子至今还没有消息,警察正在对嫌疑人进行审问。
根据我们最新得到的资料,嫌疑人黄某,今年24岁,无业,平日里喜欢动漫,尤其对一些造型可爱的动漫萝莉十分偏爱,警察从他的电脑里找到了许多以萝莉为主题的色情漫画及其他动漫产品,在他家里发现,他用家里的电脑当主机,做了一款se情的收费网页游戏……屏幕里出现了一名手被铐住的年轻人。
头发凌乱,带着个眼睛,下巴长了不少胡渣,嘴角还带着歪曲的笑,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颓废且猥琐。
这……这家伙是凶手?跟她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许箻回头,唐溯也正在看着新闻,漂亮的眉毛纠在一起。
镜头从现场回到了直播间里,主持人对坐在身边的一位专家说:好的,李教授您看现在,犯人已经自己投案自首,您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犯人来自首的。
那个叫李教授的是一名发福的中年男人,听完主持人的问话后,笑了笑,说:首先我认为市里头那些领导们对这案子的重视,督促警方,并且强力谴责了犯人的行为,给犯人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其次就是我们媒体朋友们,在这次发挥了不小的功劳,刚也看到了,犯人所从事的行业也是与网络媒体有关联的,自从这案子发生后,网友们对案子的关注度很高,犯人一定也从网上看到了这些,使得他良心上受到了不小的谴责……那个教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后,突然话题一转,突然提到了分析画像。
李教授:我从警局的一个朋友那里听说了,对于这次的案子,有人对凶手做了分析画像,那画像里认为凶手是一个独居的人,有一定经济能力,还有个姐姐还是妹妹,小时候还受过虐什么的;但是据我所知,现在警方抓到的这个凶手,并不是独居,父母健在,他与父母住一起,经济能力很一般,是家里的独子,父母从小对他很疼爱,跟那个所谓的分析画像是完全不一样。
主持人:看起来李教授对于分析画像这种破案方法并不很认同。
那李教授喝了口水,继续说:我认为破案讲究的是实打实的证据,而不是靠着想象,犯罪心理分析画像这种东西,花哨不实用,就拿这次的案子来说,看看那个所谓的画像浪费了多少警力资源。
他笑了笑:所以我经常劝我的学生,不要把眼光尽盯着国外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什么犯罪心理学,什么画像分析这些的,都是电视剧里做出来的效果,真有那么厉害,那还需要法证人员和刑警人员吗?还有,我要对警局里的一些同志说破案不要老想着取巧,这次是运气好,犯人主动自首了;要不然靠着那个所谓的画像不知道还要浪费多少时间,这是对群众生命一种极不负责的行为。
……狗日的。
莫聪怒意十足,指着屏幕上那个教授,回头看着唐溯:这混蛋乱说,你别介意。
然后,又补充了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次……可能是个意外。
唐溯没说什么,微垂着眸子,眉头还是微拧在了一起,手指轻轻地扣着躺椅的把手——这是他惯有的思考动作。
许箻也有些担心,之前他也说过,分析画像是有一定的风险,世界上没有百分百的概率,但这个凶手的情况显然跟他的画像差的有点大。
她开口轻轻唤了他一声:唐溯……嗯?唐溯没抬头,虚应了她一声。
你还好吗?许箻有些不确定地问着。
唐溯这下抬头了,有些不解她这话问的意思:我为什么会不好?……看起来真是没事。
那头,电视屏幕又切了镜头,凶手抓到的消息传得很快,这不,市政厅里已经做出表态了,市长正对着镜头说话,一派官腔的作风,听来听去都差不多的内容。
莫聪把电视关掉,往沙发行一靠,两眼盯着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叔,凶手自己自首的?莫聪嗯了一声:我跟我手下的成员这些天依着唐溯的画像在红圈的区域展开排查搜索,中途接到了同事王振的电话,说他已经把凶手抓回来了,据说这小子自己打电话到警局,说人是他杀的。
然后呢?还没调查清楚就定案,这太草率了。
许箻愕然:他交代了犯罪过程了?还有,失踪的那些孩子呢?还在审着呢。
莫聪耙了耙头发:这小子神神叨叨的,我看他那精神情况不太正常,被抓到警局后一个劲儿在那里傻笑,问他什么,他也只是在那里呵呵。
说是从大学毕业后就没去找工作,一直宅在家里头,电脑里都是那些se情图片跟网站;他是家里的那父母是老来子,父母对他宠得不行,从小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大学毕业后不出去工作,俩老人家也依他,结果你看看,这他娘的宠出个神经病来了。
其实在莫聪心里,也存了疑,他对唐溯的能力很有信心,但是……这案子发生在元旦这么个特别的日子,上头一直给局子里施压,局长更是一日三餐加点心宵夜地来电话给催着。
这么些天过去,他们的搜索排查还没得到结果,现在一个人出来把这罪给认了,市政厅那边的跟警局高层一致认为这是再好不过了。
这不也快过年了,案子能少一件是一件,大家都想好好过个年。
DNA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没?许箻问。
莫聪:老管他们在弄,还没出结果……莫聪心情复杂,很矛盾,对于DNA的鉴定结果,他既希望是一样又不太希望是一样;一样的话,这个家伙是凶手的可能性就又增加了,也就是说唐溯画像出错的可能性更大了。
正想着,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喂……什么?你说他想见……他转头看过去,躺椅上已经没人了:唐溯?人呢?许箻指了指楼梯处,唐溯已经换好外出服,走下楼走吧。
许箻:去哪里?唐溯:他想见我。
莫聪看了下手机,又看看他:你怎么知道?唐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却说了个让莫聪更蛋疼的话:你最好继续安排人员进行搜索排查,因为DNA的鉴定结果会证实,这个家伙不是凶手。
……&唐溯侧目,看了眼从刚刚上车后就一直偷瞄自己的许箻。
有问题想问我?许箻点点头:嗯。
问吧。
他难得地这么配合。
许箻也不客气,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全部问出来了:那个李教授那样批评你的分析画像,你真不生气吗?还有……那个人不是凶手对吧?他是谁?你认识他吗?为什么他想见你?唐溯挑了下眉梢:问完了?嗯。
许箻又点点头,眼睛巴巴地看着他,看起来像极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白鼠,等待他的投食。
好。
他继续把目光投向前方。
……过了半响,食物还没投下来,许某人眨了眨眼睛,突然领悟过来,他根本就没打算给她解疑。
这!混!蛋!许箻暗暗咬牙,气呼呼地把脸别过一边。
唐溯垂下眸子——她刚刚的问题顺序,先问的是他有没有生气,然后问及其他人,他排在其他人的前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分析的结果让他莫名地愉快。
许箻。
干嘛!气着呢。
别生气。
她侧着脸看外边,看都没看他。
唔,她头发长长了不少,有2。
8厘米左右吧。
唐溯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那头柔软的发丝。
虽然他知道,一个人的头皮每平方厘米就有100万个微生物,最多的是毛囊脂螨,头发上也会有各种灰尘细菌。
但如果是许箻的话,他好像并不介意这些。
许箻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近似于在安抚她的话来,怔了一下,才硬着声回了句:……谁、谁生气了。
混蛋啊,被他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那生气显得太小气了。
那人无关紧要。
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他又何必去理会,她也不用去多费心神。
警局到了,唐溯率先下了车。
许箻还在回想唐溯刚刚的举动,有点类似……在解释他刚刚不予回答的行为。
这么解释也说得过去,他就是那样的,那李教授对他而言无关紧要,所以他压根不会去在意,更别说是生气了。
但是……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解释这些?难道是……许箻灵光一闪,忽然明白过来,急忙忙地追上了唐溯,十分高兴地凑到他身边:唐溯,你终于有点当朋友的样子了嘛,不错不错,有进步。
唐溯微挑眉梢,看着她喜滋滋的模样,显然自己刚刚的举动被她分析出来的结果是:两人的友情更进一步。
对于她得到的这个结果,唐溯不予置评地轻哼了声。
&警局里许箻终于见到了那个自首犯人的真面目了。
看起来神智不太清楚,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毛衣,头发很长很乱,手被靠住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傻笑,笑声有些诡异,让人听着不由起了鸡皮疙瘩。
这人……怎么会要求见唐溯呢?唐溯走至他面前,坐下。
他抬起眼睛,许箻注意到他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睛下有很浓的黑眼圈,这小子是熬夜了多长时间了!许箻在心里暗忖,但这不并是让她惊讶的,让她惊讶的是,他那双眼睛完全无神。
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离不开精气神,而眼睛最是能反映出一个人的神韵。
眼前的这小子,两个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唐溯,但,眼中全无焦距,一眨不眨,眼珠子也是一动不动,瞳孔比平常人来的大,黑黝黝的眼瞳就那样直溜溜地盯唐溯看。
嘻嘻嘻嘻——他突然笑起来,声音很尖,让人头皮发麻,刚要站起来,站在边上的警员一把将他用力地按在桌子上。
臭小子,给我老实点。
他脑袋跟桌面用力撞了一下,但他似乎浑然不觉得痛,眼睛不带眨,还在盯着唐溯看:你来了。
唐溯没应声。
那人突然哼起了奇怪的调调,许箻听着觉得有些耳熟。
很简单的双音符曲调:哆哆哆瑞瑞瑞哆哆哆哆瑞瑞瑞瑞哆哆哆哆瑞瑞瑞哆哆哆哆哆哆哆哆瑞瑞哆哆哆哆哆哆哆哆瑞瑞瑞哆哆哆瑞哆哆哆哆瑞哆哆哆哆哆哆哆哆瑞瑞瑞哆哆哆瑞哆哆哆哆哆哆瑞瑞瑞瑞哆哆哆哆哆哆瑞瑞瑞瑞哆哆哆哆哆哆哆瑞瑞……这不是……许箻想起来了,这是上次林志强跳楼时候,那个学校广播里播放的旋律。
当时,她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林志强跳楼上,只是隐隐觉得那旋律有些奇怪。
没想到现在会从这个人嘴里再听见。
而他,是在哼唱给唐溯听的。
许箻眸光微敛,看向了椅子上那道英挺的身影。
唐溯的声音清冷:I—MISS—U,SUGAR。
嘻嘻嘻——我就知道,这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那个人的哼唱停了下来,笑嘻嘻地对着唐溯,甚至还作了个撅嘴的动作,手指绕着圈圈,指着周边的那些警察:你看这些笨蛋,让他们站在你身边,简直就是对你的亵渎,你别跟他们玩,跟我玩吧。
边上的人早就被这种奇怪的状况弄得一头雾水,呆呆地盯着他看。
许箻,唐溯忽然开口叫了她一声。
许箻整个人震了一下:嗯?怎么了?唐溯:别盯着他看。
许箻听他的话,把目光从那人身上一开,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有些失常,呼吸重了几分。
许箻……那人听见唐溯的话,好像不太能理解这两个字是什么,重复念了好几遍:许箻许箻许箻……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箻低低地重喘了几口气,他叫她名字的声音,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走吧。
唐溯起身,直接拉住许箻的手,将她带出了警局。
身后那个人的声音传来:唐,这游戏才刚开始哦——我们来比赛,嘻嘻嘻嘻——许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无魂人偶。
*走出警局大门,风一吹,许箻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刚刚她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唐溯察觉到她冰冷的小手,本能反应地拉着她的手放进了风衣的口袋。
许箻吓了一跳,这种动作会不会太过亲昵了一点。
唐溯,我没事了,可以放开我了。
唐溯没理会她:捂着,别动。
许箻:……就知道抗议是无效的,这家伙骨子里其实挺霸道的吧。
刚刚那个人是怎么回事,看起来……许箻斟酌了下用词:不太正常。
但这种不正常又不像是神经病那种的。
被催眠了。
唐溯淡淡地说了句,浅棕色的眸里染了几许阴霾。
催眠?!这答案让许箻惊了下。
她知道催眠是什么,但并不知道,催眠可以将一个人弄成那样!?他跑来自首承认自己是凶手,也是被催眠造成的是吗?嗯。
许箻咬了咬唇:那个催眠他的人……认识你?嗯。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唐溯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做了自己在从刚才就一直想做的事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担心,许箻。
果然,好柔软,他不禁勾起了一个笑弧,不是往日里那种倨傲自负得欠扁的笑,也不是那种带了三分嘲讽七分不屑的冷笑,而是……真的就只是笑了。
很纯粹的笑了。
眉眼弯弯,嘴角弯弯。
许箻被他突然绽放的笑给晃了眼,简直……太特么过份了!太!特!么!闪!了!颜控的人你伤不起,面对颜值这么高的一个人对着你露出这么一记笑容,当场就兽血沸腾,血脉喷张,脑子也跟着就当机了。
妈蛋啊,什么回眸一笑百媚生都弱爆了。
这家伙一笑,生生就直接将寒冬笑成了沐春,超级暖!唐溯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人面不知何处去,唐溯依旧笑春风;春风又绿江南岸,唐溯笑着照我还;野火烧不尽,唐溯笑又生;春色满园关不住,唐溯笑着出墙来,等闲识得东风面,唐溯笑了总是春;草树知春不久归,唐溯一笑斗芳菲;唐溯一笑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许箻。
嗯?你……唐溯顿了顿:笑得好痴傻。
许箻:……雾草,贱人!笑得好看了不起啊!------题外话------_(:з」∠)_昂,貌似字数有些不足!以后补上!老猫尽量做到每章多出一些字数~偶尔少有些,QAQ求见谅!晚点回来调戏你们!大家么么哒!小蘑菇!你别养文啊喂——☆、V05:唐先生教你吃豆腐和凶手现身离两人百米开外,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里,后座上的男人,一身工整的手工立领中山装,两条修长的腿优雅地交叠,墨色玛瑙打造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手肘曲起指着下巴,露出了腕上那一串黑棕色的念珠,如细看会发现,每一个念珠上都刻着图文,眸光透过玻璃看着远处那两人。
大李啊。
他开口,声音带了几分不经意,可这不经意间就带出了一股睥睨天下的味道。
爷。
被唤作大李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听见后面人的叫唤,立即恭敬地回应。
你说,是不是男大不中留了。
大李默了默,不敢多作评论,只敢在心里说着:爷,人都是说女大不中留。
呵,瞧瞧咱小二爷,居然也有了那么点人情味儿了。
可真是让我这个当大哥的心里百味杂陈,啧,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滋味呢。
唐脩看着携手渐行而去的两人,嘴角噙着一丝浅笑。
咳!爷,二爷是您的亲弟弟,不是您的亲儿子,这形容不妥当。
大李只能一默再默,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捉摸,可跟自家这位爷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爷的心思就是那海底沙,还是最细的那种,抓不住,摸不透,看不清。
大李瞧着已经行远没入长街镜头的那两道身影,透过后视镜偷瞄了眼车后的主子,见他依旧看着车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敢轻举妄动。
不多会,又有几辆车从警局里驶出来,从黑色轿车边行驶过,唐脩眸光微沉,扫过其中一辆的车窗。
半响。
唐脩方才开口:走吧。
黑色的轿车,迅速地离开了街边。
&果不其然,如唐溯所说,DNA鉴定的结果出来后,证实了那个投案自首的凶手并不是两起灭门凶案的真凶。
这下子可真是闹大发了。
市政厅早早的都已经就抓到凶手做出了表态,现在闹了这么个大乌龙,真要传出去的话,不是当着广大群众的面,狠狠给市政厅那边的高层们甩一脸大巴掌么。
能传?当然不能!那要不掩着不传?可这世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更别说那天杀的凶手现在还不知在外头哪里飘着,要是心血来潮再犯下案子,届时不用警方出来来做声明,大家就都知道了这此抓错了。
市政厅那边是发话了,大体意思就是:这脸丢不起,至于要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总之一句话:市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愁煞了警局这边的高层们,一个个面如苦瓜。
当然,这些事轮不到莫聪来头疼心烦,他现在要做的就继续依着唐溯的画像排查。
要真说起来,莫聪那心里可是丁点不带同情警局的那些大佬或是市政厅的那些高层,一个个急着结案邀功做面子工程,自作自受,怪谁?现在他一心只想着赶紧地把凶手抓住,不能让他继续在外边祸害了。
&从警局离开后,唐许两人并没有回到医大的别墅,而是一起又去了案发的两个现场走了一遍,两人在屋子里又搜寻了一番。
尤其是第二户被害者,居住环境跟第一户不一样,周边的环境不之前那户那么偏僻,而是是在一个小区里。
小区是有些年头的来的,里头的监控设备都已经老化,只是摆设作用,警察们采不到可用的证据。
许箻:即使是这样,要从小区里带走孩子而又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难度也不小。
此时,两人身处第二个现场,屋子外还拉着警戒线,屋子里的血污已经干涸。
那天晚上,丈夫在沙发上看电视——唐溯走到沙发处,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本来空寂的屋子里添了电视的声音:他买了彩票,到开奖时间了,号码公布,又没有中。
许箻没出声,甚至把呼吸都放慢了。
他嗓音低沉:他生气地把手里那一叠彩票扔到一旁,妻子看他那样,也许劝了他一句话,但气上头的丈夫根本听不进去,转而把这些怒火发泄到了妻子身上,争吵,打骂,本来在一旁写作业的孩子吓到了,面对父母的争吵,小孩哭了,丈夫更生气,可能还出手打了孩子……随着他的话,许箻仿佛看见了当晚,在这屋里发生的一切:争吵的父母,哭泣的小孩。
他来了,杀死了父母,带走了孩子。
唐溯两掌合贴,轻轻的抵在下巴。
许箻眉头微皱,觉得他刚刚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缺少了个过程。
唐溯替她解了疑:父母争吵,孩子在哭——这是开始,杀死父母,带走孩子——这是结果;中间的过程:他是怎么来的,又或者该说,是谁让他来的。
许箻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她一怔,抬头看向他,脱口而出:难道是小孩……他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喜欢这种两人在思考中碰撞的感觉。
唐溯:这就能解释得通,他怎么带着小孩离开而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许箻恍然:因为孩子是自愿跟他离开的,可是……她想不通的是:孩子看见他杀了自己的父母……怎么还可能会自愿跟他一起走。
唐溯一愣。
他忽略掉亲情这个感性方面的因素了,唐溯两眼闪亮地看着她:许箻,你真聪明,能想到这方面——对,感情这个因素,我没考虑到。
许箻囧了囧,她这样想才是正常的人类思考模式。
之前我们都认为,他是先杀了父母再带走孩子,唐溯显得很兴奋,两手一合掌,语速十分快地自言自语了起来:现在你的这个亲情因素考虑进去的话,那就又有一种可能性,也许根本不知道父母已经死亡。
他先把孩子带走,然后再回来将父母杀掉,对……那天晚上,父母争吵,孩子哭着跑出去找到了他,他把孩子带回去,然后回头杀掉了父母。
许箻看着他眼里绽放出了璀璨的华光,是他智慧迸发的光芒,让他那张清俊的俊脸更耀眼了几分。
会是哪里呢?孩子的避风港,他皱眉:图书馆?随后又否认了:滨城的图书馆距离两个案发地点都太远。
……许箻出声:我觉得公园或者是游乐场这类的地方,可能性更大一些。
她暗叹:没童年的唐先生,不是每个孩子都跟你一样生而就是学霸!公园?许箻点点头:我小的时候犯了错,就会跑到家附近的一个街心公园躲起来……她记得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是她把老爸最喜欢的一个茶壶给打破了,害怕被骂就跑去小公园躲了起来,后来还是苏子谦找到了她。
公园这种开放性的公共场,人杂且多,潜在的危险性高,怎么会是避风港。
唐先生表示不能理解这种凡人的智慧。
许箻无言地看了他一会,语重心长地道: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是天才,真的!相信我,这世界上还是平凡的人比较多的。
一个普通的十岁左右的孩子哪里会去思考公园跟图书馆哪个危险性高,他们只会在意,哪个可玩性比较强。
毫无疑问,前者在凡人小孩眼中吸引力是比较大的。
如果是公园的话,这个公园必须是有一定的年份,并且对他来说是有特殊的感情,也许,他跟姐姐(妹妹)就一起在那里面玩过,唐溯脑海里迅速将滨城的地图翻出来,不多会就有了搜索结果:犯罪区域内的公园一共与三个,其中有一个还在建,一个是十三年前建成的,只有一个超过二十年!这家伙的大脑……真的是电脑啊,包罗万象,还自带搜索神器的,要什么资料,往那脑里一搜,SO—EASY!两人随即前往了那个公园。
公园是个老公园,不大,里面的设备都很老旧了,跟两个案发现场的距离不会太远,一个小孩如果走这一段路过来的话,并不困难。
许箻跟公园里散步的人打听了下,据说这个公园不久后就要被拆除了。
天冷了,公园里的人不多,只有零星的几个老人家在散步,愈显萧条景,两人绕着小公园走了一圈,幸运女神没与他们同行,一圈走下来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天色已经向晚,经过一个沙坑的时候,许箻突然停下来:等我一下。
她跑进沙坑,俯身钻进了滑梯下的洞里,不一会,她钻出来冲着唐溯招招手:过来看。
唐溯跟着俯身探了进来。
许箻手里抓着几个纸条,这是她从沙子里刨出来的,纸条上面是稚嫩的笔迹:——我是不是不要活着比较好。
——爸爸总是打我,我很疼,不可以哭,哭了他又会打我——超人哥哥,我不想在家里。
——超人哥哥,你能带我飞走吗,我住在…………从字迹上判断,纸条是好几个孩子留下的,有些孩子还在纸上留下了自己的家庭住址,不会写的还用拼音标注了。
看样子凶手对孩子们来说,是个正义使者般的存在。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讽刺,家本是最好的避风港湾,却成为了这些孩子们避而远之的地方。
看着那些稚嫩的笔迹,许箻心里百般滋味,她把那些有标注地址的纸条都带走,回头发给莫聪,让他派人去查看看。
超人?唐溯皱了下眉:那个窜着内裤满世界到处飞的男人?许箻:……囧。
唐先生,你知不知道超人同志是多少孩子小时候心中的英雄人物,你这样说真的好吗?许箻想转身退出去——这个洞口的空间并不大,横向窄而纵向长,要同时容纳两个成年人的话,就必须是叠加的方式。
他从她上方探了进来,微微侧了下角度,因为光线不明朗,为了看清纸条上的字,两人的脑袋都不自觉地往前凑近了一些。
而她这一转身,没想他的脸就近在咫尺,电光火石之间,嘴唇竟往他的下巴滑了过去。
他的皮肤跟想象中一样的清爽,即使已经在外面奔波了一下午。
许箻这下真是尴尬大发了,愣了有三秒,随后一急,就要把身子站直了起来。
小心。
唐溯动作比她更快,一把压住她的发顶,阻止了她站起的动过。
许箻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是一个儿童滑梯的洞里,站直的话,只会让脑袋跟洞顶来一记亲密接触。
幸好他提醒得及时,不然非撞了个包出来。
不过这一小插曲也正好将刚刚因她投怀送抱的那丝尴尬给冲散了。
她连忙说了声谢谢后,赶紧地从一旁钻了出去,然后故作镇定地走出了沙坑。
唐溯这次没有如往常那样,对她冒失的举动提出了批评,脑袋一反常态地没去围绕着案子绕转,而是想着……她刚刚嘴唇滑过下巴的时候,他十分清楚地感受到,那个绵软的触感,那种绵软细腻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就钻进了心口,在那里绵绵缠绕,挥之不去。
好不容易才将那股有些紊乱的感觉压下心头,却又有另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爬了上来,如果当时她那嘴唇的角度再高一些的话,那……他兀自抚了抚唇,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滑过薄唇。
唔!为什么她要那么矮。
难道下次要他再低一些?嗯……她先天不足的话,只能让他后天来弥补了。
依着她的身高来算,还有她俯下的角度,那他刚刚确实是应该再低一些。
幸好许箻不知道此时唐先生心里那般乐善好施的想法,不然,非一口老血喷个三尺高,大骂一声:唐溯你丫个臭不要脸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考虑这些!?唐先生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脑袋里考虑的东西有些异常,不过……毕竟是唐溯。
对于自己异常的举动,他总是能找到最合理的解释,就好比上次礼尚往来事件,这次他为自己寻到的解释是:她的唇有些凉,他既然都已经替她把手暖了,那……就帮忙把唇一起暖一暖,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唐溯突然想起自己的责任与义务,连忙伸手,将她微凉的小手包入了掌中,一起揣入了风衣的兜里。
许箻囧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握手的这个行为。
她可没忘记当时苏子谦要跟他握手的时候,他摆出的那一堆科学研究理论。
不过,确实是有些冷了,让他这么握着,暖暖的!就像顾笙说的,他是唐溯,那她就不亏,对吧。
也不用担心被吃豆腐什么的,就唐溯那奇怪神逻辑,是绝对不会去想到这些的。
许箻想不到的是,唐先生他不仅想了,还想得十分的光明正大,十分的正义凌然。
夜幕降临,星辰漫天,两人踩着月光,踏上归程。
&许箻将小公园里发现的信息跟莫聪说了,莫聪立即派了人二十四小时去那公园里盯着,同时也让几个警员分别去许箻说的那几户人家查看了下,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这样,又平静地过了几日。
真凶一日未抓捕归案,莫聪的神经是一刻都不会松懈,连带地也督促着手下的人不许放松,一个个的都要提高警惕了。
虽然警方方面在DNA结果出来的第二天就凶手之事做了发表声明,在声明里告诉了广大市民,投案自首的这名凶手并非是主嫌疑犯,主犯现在还未抓获,希望广大市民能够提高警惕云云的话。
但是,当事不关己的时候,人们总是忘得特别容易。
这连着几日安宁的日子让滨城的市民们都已经开始要将这起案子忘记。
终于,经过了数日的排查,他们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叫罗锦荣的男人身上,他是某中学负责电脑维修的员工,但是在半个月前以身体不适为原因,申请离职。
莫聪立即带着人赶往罗锦荣的住处,结果,扑了个空,在他的屋里发现了大量的关于虐童案的新闻报道,还有一大堆用彩色画笔画出的图案,其中包括了跟前两名受害者嘴里搜出来的屎样图画。
而罗锦荣却不知所踪。
直到,一记骤然而起的枪声,终于揭开了这个连环灭门命案凶手的真面目。
&这天,向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笼罩了这条老街。
不知名的鸦鸟停在电线上,呱地叫了一声,扑腾了几下翅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片区的巡警如往常一样从下方走过,这巡警是个老警了,在这片区做了有二十多年,对这片区住户的基本情况都很了解,晓得这户人家里头,那个当父亲的脾气不好,平时没少打老婆跟孩子,有次打狠了还把人给打得进了医院。
老巡警平日里能帮上的尽量帮衬着,但是清官都难断的家务事,他又能帮得了多少?所以,当他发现发现这户人家门外的铁门打开着的时候,他以为是这户人家里头又出了什么情况,便走进去,敲了门,来应门的是家里的小孩。
老巡警和蔼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小媛,爸爸妈妈在家吗?叫小媛的小女孩直溜溜地盯着他看了会,摇摇头。
爸爸妈妈不在家,你要把门关好,知道吗?嗯。
老巡警要离去的时候,隐约好像听见了那屋里传来了伊伊呜呜的声音,他想到了莫聪再三交代的事,不由往屋里头多看了一眼,这一看让他立马心生了警觉,那屋里的玄关处有几个肮脏的脚印,看起来就是新的痕迹。
老巡警冲着小媛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才拔出了配枪,侧身闪进了屋内,无声地走向屋里。
超人哥哥,警察来了!快跑!身后,小媛突然嚷了起来,老巡警吓了跳,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向小女孩,下一秒,他就觉得一道黑影扑了过来,他只来得及在最后一秒,按下了报警器!&莫聪领着人赶过来的时候,罗锦荣就躲在你户人家中,控制了那个男人为人质。
警方调来了狙击手,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就位于人质挟持现场——连续灭门案的凶手现在就在那间屋里。
警察能不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呢…………各家媒体如同闻见鲜血味的蚊子,蜂拥而至,各凭本事地进行起了现场报道。
莫队,没办法,打不到人。
狙击队的队长过来,带来的并不是个好消息。
罗锦荣躲在了屋子里的狙击盲点。
电话打通了没有?打了,他不接!继续打!莫聪两条眉毛都要拧成结了。
另一处,一警员正拿着扩音喇叭对着屋里的人喊话,喊来喊去,无非都是说一些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之类的话。
听得莫聪一阵蛋疼。
大步走了过去,抢过了扩音喇叭,冲着里面大喊:罗锦荣,我是莫聪!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拯救那些孩子……莫队,你这么说不好。
一旁的警员提醒他,那外边还有一大堆的媒体呢。
莫聪这样子的说词让那些媒体人听见了,不知道又会写出什么样的东西来,居然说这个杀人犯杀人是为了拯救孩子。
莫聪没理会,继续说着:你明白这些父母都不是好父母,他们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所以你才会做这样的事……莫聪正说着,另一个警员跑了过来:头儿,他接电话了。
莫聪把扩音喇叭往边上人怀里一塞,跑了过去:喂。
莫警官……罗锦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呵呵,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次希望你们能出现,但是……呵呵……你们警察都是废物,孩子被打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他们在哭,你们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罗锦荣显得很激动,情绪不稳定。
莫聪沉声道:罗锦荣,这是我们的失职,我向你道歉。
道歉?哈哈哈哈,道歉——你说你向我道歉,罗锦荣在电话那头大笑了出来:有用吗?我姐姐能活过来吗……我姐姐死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查,她是被那个男人弄死的!你们为什么不查清楚,他是杀人凶手。
罗锦荣的咆哮声透过电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附近每个人的耳中。
警察……哈哈哈,警察有什么用……我还不如靠我自己。
这些人渣都该死——------题外话------_(:з」∠)_嗷嗷啊,妈了个蛋,总算写好了先吃饭去啦!回头再来回复你们的评论,么么哒!☆、V06:结案与唐先生的喂饭局面陷入了僵持。
那名老巡警身重一枪,也成为了罗锦荣的人质,他手中握有老巡警的配枪,警方不敢轻举妄动,莫聪在电话里跟他周旋着,几次劝导着罗锦荣先让把老巡警放出来,但是罗锦荣对警察的抵触情绪很重,对他而言,杀一个跟杀两个没什么区别了,就算身上再多挂一条警察的命也无所谓了。
罗锦荣的情绪愈发趋于不稳,随时可能爆发,行动小组已经部署完毕,就等莫聪的最后的命令,破门进入救人。
而,这也最后的没办法的办法了。
……如果不好好养育,那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罗锦荣对于这些虐待自己亲身儿的父母无法释怀。
莫聪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还有你们这些没用的警察,根本没用脑子在查案……那个人说是凶手你们就信,就是有你们这样的人,我姐姐才会死得那么冤。
这次警方高层急于破案所闹出的乌龙也是罗锦荣突然狂躁起来的刺激源之一。
你杀了他们,那孩子呢?这次开口的不是莫聪,而是许箻,她是在罗锦荣与莫聪通电话的时候赶到了现场:罗锦荣,你想要救这些孩子的心没有错,但是杀了他们的父母这样真的是最好的做法吗?电话彼端突然陷入了沉默。
你是孩子们心中的超级英雄,许箻说:孩子们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他们的超人,变成一个杀人凶手。
罗锦荣:你是谁?许箻。
许箻、许箻……罗锦荣把许箻的名字在嘴里繁复读了几遍后,突然说:你进来。
莫聪将许箻往边上拖开:罗锦荣,现在就还能回头,别一错再错了……滚开!让她进来,马上……不然——。
罗锦荣愤怒地打断了莫聪,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从那屋里传出来的枪响声:进来,不然我马上杀了这个警察。
局面急转直下,没人想到罗锦荣会突然将矛头指向了许箻。
莫聪怎么可能让许箻进去:小箻,这是你不用管!行动小组已经就位……莫聪已经打算下令,强行破门救人。
莫叔,许箻拉住莫聪:让我去。
胡闹。
莫聪寒着脸,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她的提议: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许乱来。
电话那端罗锦荣的声音又传来:不让她进来的话,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反正你们警察都是一样,标榜自己是人民保姆,一碰上事先想到的都是自己……他桀桀地笑了两声:你们也别想找到那两个孩子。
众人被他一番玉石俱焚的话弄得心头一沉,失踪的那两个小孩至今毫无音讯。
我进去。
许箻说:但是我也有条件,你先把巡警跟小孩放出来,我去作交换为你的人质。
你们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说完,他就直接将电话挂上,不再给这边任何周旋的机会。
小箻!莫聪急眼了,一把将她扯到一边:我不许进去,你要有个什么意外,我怎么向你爸交代!我立即找个女警来,让她代替你进去……莫叔,你忘了我本身也是一名警察吗。
许箻说:而且我想我爸如果在场的话,也一定会支持我这样做的。
莫聪哑然,竟一时无法反驳。
当年他随过许队,对自己那位前领队的为人是再清楚不过的。
可是……莫叔,从小我爸就对我说,许箻边穿上防弹衣边说:我们当警察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群众。
我们无法做到让人人满意,但至少要做到无愧于心。
唐溯立于几步之外,手置于风衣口袋之中,听见了她的声音,神色漠漠地看那道小身影。
她乌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散,白净的小脸上带着坚韧,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亦是坚韧,无声而倔强地向所有人说着她的决定不变。
即使不用多余语言,他也看得出来她的决定。
许箻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她冲他微微一笑,转身的一瞬间,听见了他的声音:许箻?嗯?唐溯几步走上前,低头,棕色的眼瞳映着她:他的姐姐是他心里最脆弱的防线,从这边下手。
嗯。
许箻点点头。
他伸手,动作不太纯熟地往她脑袋上摸了摸:小心点。
许箻有些意外他会说出这样三个字,毕竟依唐溯那种性子不似会说出这么句关心味浓浓的话,不过……听着让人停高兴的就是。
嗯。
放心吧,我会的。
&许箻戴着手铐走近屋子,敲了敲门:是我,许箻。
等了片刻,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道缝。
开门的不并不是罗锦荣,而是小媛,她还十分警觉地看了看许箻身后,确定没有其他的警察跟随后,才让许箻进来。
受伤的巡警就坐在地上,已经流了不少的血,那对夫妻被捆着倒在地上,嘴巴上贴着胶带,一看见许箻出现,两人激动得伊伊呜呜地挣扎了起来。
罗锦荣一脚踩在了男人的背上:闭嘴,再吵我就杀了你。
许箻走过去,看了下巡警的情况,并不是太乐观,她看着罗锦荣:得先让他出去接受治疗。
罗锦荣什么都没说,瞪大着眼睛盯着她看,任她将巡警扶了起来。
许箻没去看他,转而看向小女孩:能帮我一下好吗?这个伯伯受伤了,你帮我扶他出去,然后送他医院好不好。
小媛看了看罗锦荣,又看了看许箻,最后点点头,上前帮许箻一起将老巡警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砰——罗锦荣冲着空气打了一枪:不许走,谁都不许走。
他冲过去,一脸凶相地扯住许箻的衣领:不,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他将许箻用力地推向一旁。
许箻措不及防脑袋往墙上撞了一下,一阵晕眩。
罗锦荣,住手。
许箻撑着墙,从地上爬了起来:你很想救你姐姐吧,你憎恨你爸爸的暴力,憎恨妈妈不救你们,从小到大只有姐姐保护你……罗锦荣握着抢的手不断颤抖着,耳边传来了混杂的声音,他看见了年幼的自己,被父亲用不断地踹着,姐姐抱着父亲的腿试图阻止……闭嘴!你闭嘴!闭嘴——罗锦荣粗暴地将小媛抓了过来,将手里的枪塞到女孩手中,他回头看了眼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的许箻:你说孩子们不希望看见我是杀人凶手……呵呵呵,我会让你知道你错了……他们比我更恨不得杀了这些人渣。
他跪在小媛身后,手把手让她握住手枪,枪口对准了地上的男人:开始吧,只要杀了他们,就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
呜呜呜呜——男人惊恐地挣扎着,乞求着。
这样子握住枪,很简单的。
他声音很轻:杀了他,就没人能打我们了,没事,不要怕。
小媛看着眼前神色惊恐的父亲,耳边充满了罗锦荣的声音:没什么可怕的,我们杀了他……开枪吧,没人能救我们,只有我们自己能救自己。
小媛突然哭了出来:我……我不要——开枪!罗锦荣大吼了一声。
小媛被吓到了,不断地摇头:不……要。
开枪啊——姐姐,我们必须这样做!罗锦荣用力地抓着小媛的手:不然他会杀死你的,姐姐!许箻看着狂怒的罗锦荣,显然他已经将现实跟回忆弄混了,将小媛当做了自己的姐姐。
不要,我不要……超人哥哥……小媛不断地哭,然后开始挣扎,罗锦荣突然的变化让她害怕。
不,你不是姐姐。
小媛的哭闹让罗锦荣愈发愤怒,抢回了她手里的枪,将她推倒在了地上:说,你们把姐姐藏在哪里了,把姐姐还给我……弟弟——&许箻刚进去不久,就来了一记枪声,让莫聪脸色刷地就白了,幸好行动小组那边迅速传来了消息,那枪并不是朝人开的。
莫聪这心才稍稍归了位,随后瞧见站在一旁的唐溯。
依旧不变的是那身暗色的风衣,只是此刻,那道笔挺的身影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来得更肃冷,更拒人千里。
在枪响的那一秒,唐溯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他的心口一下。
紧紧的。
喉咙像被什么给堵得紧紧的,有那么一秒,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心堵到嗓子眼了——这种毫无逻辑的怀疑,居然会出现在他身上,简直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有史以来最不好的了。
明明他现在并没有在水里,但他却感觉好像自己整个人都被沉浸在水中,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他不耐地紧蹙着眉头,一语不发。
&弟弟——许箻突然张口,喊了罗锦荣。
罗锦荣寻着声音看过去,神色不定:姐姐……不,不是姐姐,姐姐死了……姐姐死了……罗锦荣捂着耳朵,甚至用枪舵不断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要把脑袋里的那些杂音全不赶跑:——弟弟,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别哭,姐姐不疼。
你是男子汉,以后长大了就能保护姐姐了。
——我去看看他有没有在外面。
——这是我从冰箱里偷来的,你快吃。
——饿了吧,姐姐画个苹果,我们一人一半,很好吃的,吃了就不饿了。
……啊——罗锦荣突然发狂地大喊了一声,从小媛的书包里翻找出了一本本子,撕下纸张,揉成团,拼命地往嘴里塞去,边吃边口齿不清地叫着:姐姐……呜呜呜……姐姐,我没保护好你……呜呜呜……吃了,又吐了。
吐了,又吃了。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到大她的成长环境充满了父母的关爱,她无法想象罗锦荣的童年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才造成了他今天这样扭曲的心性。
他同情那些被虐待的孩子又憎恨所有不负责任的父母。
他一直带着对父母的憎恨和对姐姐死亡的自责活了十几年。
够了,别吃了!许箻忍着眩晕试着朝他走了几步:别吃了……别再责备自己了。
姐姐,罗锦荣抓着枪,指向地板上的男人,冲许箻说着: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不然他会害死你的,姐姐……他突然笑了,朝着许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如孩子一般,天真无邪。
我长大了,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了。
手指,扣动扳机。
不要——许箻扑身过去。
砰!砰!两道枪声,同时响起。
黑暗,吞没了最后一丝的霞光。
温热的液体扑在了她的脸上,稠稠的,腥甜的味道是她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味道。
罗锦荣盯着盯着自己胸口突然多出来的窟窿,抬头,看了许箻一眼,然后嘭!地一声,轰然倒地。
罗锦荣,许箻爬过去,将他抱在怀里:罗锦荣……来人啊——快来人——呵……罗锦荣躺在她怀里,嘴里不断呕出猩血,声音断断续续:你……不是姐姐……姐姐早就死了……罗锦荣。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被生下来……咳咳……如果没有我……姐姐是不是就不会死……罗锦荣……许箻哽着声音。
许箻……罗锦荣用着最后的一丝力气,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谢、谢谢你……谢谢你,制止了我的一错再错。
谢谢你,让我隔了近二十年,又听见了姐姐叫我的声音。
谢谢你……现在,我终于能去找姐姐了。
孩……孩子们在、在……罗锦荣——&当狙击成功!的声音传来,莫聪立即下令,第一时间,有一个人比整装以待的警察们,更快,更急地冲向了屋子。
屋里一片黑暗。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地上那个瘦小的影子,那样静静地坐在黑暗中。
他走了过去。
她抬头,看着他清隽的俊脸,眼睛在黑暗中异常的光亮——那是被泪水洗刷过后的亮光。
警察随后而至,安静的屋内变得嘈杂了起来,人质安全被带走,受伤的巡警被抬上了担架,罗锦荣的尸体也被带走了。
小箻——莫聪跑了过来,看见她身上的血渍,一惊:你……救护员——莫叔,许箻连忙制止他:不是我的血,是……罗锦荣的,我没事。
莫聪听她这么说,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还想说点什么的,却被唐溯打断了走吧。
他一把拉起了许箻的手:我饿了,回去做饭。
许箻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莫聪:欸——你们就这样走了?唐溯:不然?莫聪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甩甩手:走吧走吧,后面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快带小箻回去休息。
&这晚上,许箻的这顿饭终究还是没做成,还在车上的时候,她就撑不住昏睡过去了。
隔天,她是在唐溯的床上醒来的。
一身肮脏的衣服已经被换下,身体也被清洗过了——不错,又是裸睡么么哒。
囧啊。
这唐溯还真是……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连她都已经成为淡定帝了。
从容地翻身下床,回自己的房间里换上衣服,做了一番洗漱后才下楼。
在楼梯口的时候,碰见了阿瑟,它正如往常一样把楼梯扶手当滑滑梯玩着,一瞧见她出现,立即从扶手上跳下来,在她脚边一阵绕:喵——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通常来讲,只有一种情况下会让这个活力胖小子出现这样的声音——饿了。
昨晚唐溯没喂你们吗?喵~阿瑟仰头,巴巴地瞅着她。
一人一猫一起下了楼。
楼下厅里的老位置没有看见唐溯,不过,粥的香味以及阿加莎的位置,轻易地告诉了他的位置——厨房。
他在煮粥?这让许箻有些意外。
走到厨房门口,他背对着他,身上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加卡其色的裤子,脚上仍旧是那双加菲猫的拖鞋,就那样站在流理台前忙碌着。
流理台上,不意外地摆了一大堆唐溯厨房专用工具。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好像在他身周笼罩出了一圈淡淡的光晕。
嗷——看起来居家好男人,美啊。
美色当前,现在要问许箻一句:这早饭还需要吃吗?她丝毫不用思考就能回答:不用,直接用看的就看到饱好咩。
唐溯将炉火关掉,回头:过来吃饭吧。
嗷——许箻走过去,在椅子上做好,眼巴巴等着他把皱端上桌。
砂锅熬煮出来的米粥冒着热气,香味十足,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开始苏醒。
一夜未进食,现在一闻到这粥香,才发觉自己真的饿了。
唐溯又将几个早菜端上桌,然后拿来个碗,舀了一碗粥,那粥熬煮得相当的浓稠,米跟水都已经结合在了一起。
这粥熬了很久吧。
唐溯:嗯。
先用冷水浸泡使米膨胀,用大火煮开后,再小火慢慢熬煮30分钟,改小火熬煮十分钟后,加入2毫升的色拉油,有助于使粥的色泽发亮,入口鲜滑,最后十分钟的时候,要不停地搅动,直到粥跟水完全结合成粘稠状再出锅。
许箻听完他那一篇煮粥论,除了佩服外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要是她来煮的话,图的就是方便快捷,上压力锅直接压一压就完事。
你很早就起来煮了?她起来的时候有看了下时间,都还不到七点。
那他不就六点多就起来煮了?唐溯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算了下时间,你在这个点差不多醒了。
许箻咧咧嘴,瞧着他那碗里白玉般的颜色的米粥,晶莹剔透,单单看着就让人炒有胃口了。
她嗷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接过他手里的碗:我一定会多吃几碗。
绝对不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坐好。
唐溯看了眼她伸得老长的手:手收回去。
咦——许箻炸了眨眼。
下一秒,就见他从碗里舀出了一口米粥,呼呼吹散了热气,然然然然后送到了她面前,附带一声:张嘴。
嗬!许箻被吓得不轻,噌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太快,突然又一阵晕眩地坐回了椅子上。
唐溯皱眉:不许动。
末了,又补了句:嘴巴动就行了,张嘴。
许箻大窘,她已经距离被人喂饭的年纪很久远了,而且,她现在手又没受伤:唐溯,我自己吃就行了。
不行。
唐溯断然拒绝了她的这个提议:你昨天撞到头,轻微脑震荡,让你自己吃的话,低头的动作会让你发晕。
可是……那米粥的香味不断地飘来,勾得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真的好想吃,但是被他喂总觉得好没面子啊啊啊啊!肚子跟面子,哪个比较重要,许箻好纠结!不喜欢吃吗?那我去煮别的。
唐溯说着,真就要把那勺子米粥收回去,许箻脑子里还没决定好是要肚子还是要面子的时候,身体本能倒是先做出了反应,直接张嘴,欺身,一口含住了那勺米粥,不让他收回去,动作太快,还让牙齿跟勺子碰撞出了个小声音——唐溯:……许箻:……两人四目相对了几秒。
许箻故作镇定地坐直了身子,把嘴里的那口米粥吞了进去。
米粥入口,果然如想象中的粘稠绵密,还带了一点点的咸味,非常的鲜滑。
妈蛋!为什么这么好吃!如果不好吃的话,那她还能拒绝他的喂食,可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好吃。
反正吃都吃了,刚面子也没了,那就把肚子顾饱了,不然岂不是亏大发了。
唐溯——嗯?唐溯这才从她刚刚那扑食的动作中回过神来——她刚刚那动作……好、好可爱,他已经录入脑海了,刚回放了几遍,还来了慢动作版的。
啊——许箻张开嘴巴,等待喂食。
唐溯握着勺子的手轻轻地顿了一下——唔,这个也可以录下来。
他又舀了一勺子送到她嘴边,许箻瞧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米粥,鼓着脸颊呼呼吹了两口,然后才吃进去。
唔,这个也能录起来。
好好吃,再来一碗。
一碗吃完,许箻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这不自觉的动作被唐先生看见了,不小心又存进了电脑里。
现在最好不要一下子吃太多……不然怕会呕吐出来。
可是这话在看见她期待的小脸后,出口就变成了:最多只能再吃半碗。
嗷——半碗也行,谁让你煮的这么好吃。
唐溯觉得心好像被软绵绵的棉花糖给兜住了,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道清浅的笑弧。
——不过,心被棉花糖给兜组?这是什么*喻?唐先生突然觉得自己的文学造诣水平简直惨不忍睹!------题外话------_(:з」∠)_嗷嗷嗷,唐先生,请给我也煮一锅粥好么!我也在这里嗷嗷待哺啊喂——仁家也还没吃饭啊啊啊!嘤嘤嘤嘤,老猫吃饭去,回来再回复你们的评论,小妖精们先看文。
都不许养文哦~☆、V07:关于唐先生的能力问题吃过饭后,许箻就被驱离出了厨房。
她提了猫粮,先去把四只小家伙的碗给填了些食物,再加了点水。
等唐溯一人将厨房收拾干净出来后,她已经坐在懒人沙发里,手拿着报纸在看。
报纸上最大的版块登了这个案件的全部过程,从开始到结束,又重新被媒体们拿来作成了重大头条。
罗锦荣的照片也在上面,无所不能的媒体人尽其所能地挖出了他的生平事迹——除了在学校的那份工作外,每逢周休或者假日,他都会到儿童福利院当义工,帮忙照顾福利院的那些孩子们,福利院的员工对他的评价里,都说他是个很好的年轻人,孩子们都很喜欢他,而他的同事们也说这是个很低调俭朴的人,对于他犯下这样的案子,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被带走的两个孩子之后也顺利找到了,两个孩子安好地被安置在一家宾馆的房间里,罗锦荣还给她们买了很多孩子喜欢的零食,警察找到她们的时候,她们正在吃着炸鸡翅看着动画片。
只是……她们也将被送进儿童福利院里,等待好心人的收养。
许箻心里百般滋味,尤其想到罗锦荣不断吃着纸张的场景,她似乎能看到,年幼的他跟姐姐一起被父亲关起来,没有食物,饿着肚子,他们就在画纸上画下食物,然后一人一半地吃掉。
父亲的虐待,母亲的软弱,只有姐姐像女英雄一样地保护他。
虽然很难吃,但……那却是他记忆中最温暖的味道,也许只有那样吃着,他才能活下去,凭着那仅有的温暖活下去,不管再好吃的食物入了他的嘴里,都只是如同嚼蜡一般,只有那画着美食的纸张,他才能吃出味道。
唐溯给她端来一杯热茶,许箻接过,喝了一口:有查出来当年他姐姐的死因了吗?就知道她醒来会问这个。
唐溯将放在一旁的一张纸递给她,那是莫聪昨天晚上时候传过来的。
在昨天新闻报导出来之后,罗锦荣的母亲有来过一趟,算是送了他最后的一程,在莫聪追问之下,她才说出了当年的事情。
罗锦荣之所以这么自责,是因为当年他半夜肚子饿得睡不着,姐姐去给他拿吃的,结果被酒醉的父亲发现失手打死,事后却对外声称孩子是急病死亡。
只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而罗父也早魂归天命了,罗锦荣也已经死去,还有其他两户人家四条人命,统共七条人命的代价,是否能够让那些虐童的父母们醒悟?孩子们的心是这世界上最纯净的白纸,父母是这张纸上最初的图画人,如果可以请尽量给予他们最鲜活的色彩,而不要让白纸染上了不可磨灭的黑色。
……许箻把那张纸搁到了一边,抱着自己的腿,下巴抵在膝盖上,默默无言,心里百感交集。
唐溯看着她那样子,有些不太自然,但又觉得说出来并不困难地说了句:许箻,别难过。
许箻抬头,直直地盯着他看了老半天,感受到他那份不自然却很真切的关心,咧了咧嘴:嗯。
谢谢你,唐溯。
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家伙,这么一句话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难得到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唐溯也坐回了自己的躺椅里。
冬天的造晨,屋里很安静,壁炉偶尔发出了一两声噼啪声。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有一些米粥的香气,唔……唐先生煮的米粥。
许箻回想了下他大早上起来为自己熬煮米粥的情景,然后又想到,自己好像还没对他说一声谢谢——谢谢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场,他所做的一切。
微微侧头想道谢,看着躺椅上安静的他,突然有点舍不得打破这么安宁的气氛……她一直知道唐溯很厉害,但厉害到什么程度呢,她也没有个概念。
直到自己亲身经历过昨天的事后她才明白,犯罪心理学家这种工作,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做的。
不是单单有足够的高的智商就行了,还需要有一颗足够坚强的心,去感受那些罪犯们扭曲的心性及在犯罪背后的故事。
唐溯他是感受过了多少呢?嗯?感受什么?唐溯看着她,许箻才发现自己刚刚竟无意识地把所想的东西说了出来:咳……感受那些罪犯。
唐溯皱皱眉:我为什么要感受他们?感受,这是个情绪感很强的词语,他一点都不想把情绪去用在那些可怜的笨蛋身上。
不然你怎么去给他们做画像?我只是分析他们,不用感受。
唐溯淡淡地说。
许箻默了默,好吧,她果然还是想多了。
对于唐溯来讲,那些罪犯不过是一些笨蛋,一点都不值得他浪费感情,只需要冷静理智而客官地去分析就行了。
唐溯瞧着她蔫了的神色,一瞬间明白过来:你在‘感受’罗锦荣?这个想法让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他认为她不应该把这么有感情的词语用在那个可怜的笨蛋身上。
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
许箻叹了口气,瞥了被搁置在一边的报纸:如果在那个时候有人能拉他一把,如果当时姐姐没死的话,也许就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了。
唐溯觉得她这个假设太过理想化了:没什么如果,只有现实。
现实就是这个笨蛋心理扭曲了,杀人了。
许箻抿抿嘴:我只是发表下感慨。
你这是在浪费感情。
还浪费在那么个笨蛋身上。
我……许箻听着他那冷冰冰的说法不太舒服,这家伙简直就是冷血动物啊:我乐意,我感情多行不!再说了,她觉得自己这种同情心理才应该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节奏吧。
不行。
唐溯没来得及细想,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不行,惹得许箻一阵瞪眼。
不行?凭嘛不行啊他。
唐溯也觉得自己这句不行说得有些没依据,默了三秒:太感性容易情绪不稳定,对身体跟心理都不好。
许箻看着他:有劳您的关心,放心吧!本人的身体跟心理都很健康。
倒是你……她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然后瞄了瞄他:可别把自己憋坏了才是。
依他的这种自负又克己性格,让他去谈个恋爱都不太可能了,更别说去胡搞瞎搞。
说她情绪不稳定,那他他自己呢?情绪倒是稳定得像老僧入定,也不怕压抑过头了吗?唐溯愣了下,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她这是在担心他的性能力问题?这放心,我的能力很好。
他很认真地给予了回答能力?什么能力?许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所谓的能力是指哪方面的: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谁关心他能力好不好的问题了。
不是你先问吗?许箻:谁……谁问你这个了。
混蛋啊,这算不算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你能力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唐溯这下是被她反问住了。
严格说起来,自己性能力的好坏确实是跟她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个认知让并没有让他多高兴,相反的好像有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吐不出来吞不下去,就那么卡着不上不下的位置。
而这一切原因,就是因为她说:他的性能力跟她没关系。
唐溯有些气恼地躺在椅子上,躺了一会,觉着这姿势不太舒服,又翻了个身,改平躺为侧躺,面对着许箻那边的方向,身下的躺椅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了嘎嘎的声响,控诉着他粗鲁的行为。
他眼睛凝视,用评判一个犯罪现场的方式看着她,迅速地收集各方面细节,进行数据分析。
怎么?他的目光太直接,许箻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强撑着顶过了几秒后见他还没把视线移开的打算,索性直接问了。
唐溯坐正了身子:能谈谈吗?呃——当然。
看起来好像有什么紧要事,许箻被他那一脸严肃的模样也影响得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要说什么。
许箻。
唐溯开口,用着一种做学术研究的专业口吻,告诉她:根据我刚刚的收集分析,我觉得你片面地否认我性能力跟你的关系是十分不合理的。
这……就是他要谈的事?许箻傻眼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当然,唐溯也不需要她来回答,只需要她先听着就行了。
他还在继续,他拿出了各种数据,包括现代男女发生一夜晴的概率,同屋下的异性男女发生性关系的几率数据都做了出来,还例举出了各种会造成两人法神关系的可能性,其中包括酒后乱性,或是情绪的失控,压力的爆发,更甚有性压抑的爆发——哦,对了,需要指出的是在这里他甚至还点出了许女士洁身自好二十多年的事实来作为辅证,二十多年的没发泄对身体跟心理都会有压力的。
他先各自做了分析,再做了交叉对比,最后出来的结果是:如此可见,我的性能力并非跟你无关。
我们还是有可能发生某种行为关系的。
说完,他很顺畅地吐了一口气,觉得憋在自己心上的那口气也跟着被吐出来了,舒服!回头,见她那目瞪口呆的模样,他很能理解她反应速度比较慢,也很贴心地给了她一些时间去消化一下,然后认可他的这些分析。
许箻觉得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滑稽,因为他这片无厘头……不,不能说无厘头,他这是有理有据,应该说是奇葩的分析。
不,不对,她要问的是:你怎么看出来的??!如此无头无尾的问话是让旁人听了,估计是摸不着头绪,但,毕竟是唐溯,不用一秒钟的时间就切中要害,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他挑了下眉梢,随后又皱起了眉。
虽然对于自己的分析十分有信心,但是也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分析只是一种大概率的事情,没有完全百分百的概率——可是在现在的这个问题上,即使有那么个千分一万分一的可能是自己分析错误,都足够让他皱皱眉了。
许箻动了动嘴巴,想说点什么反驳他那该死的自大,但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否认吗?——但他说的就是事实!默认吗?——干嘛要成全他那该死的自大。
纠结到最后,她还没说什么,他就自顾地开口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一切了,BINGO,我分析对了!看吧!果然如此。
唐溯突然地觉得心情又明媚了起来,微蹙的眉眼也跟着松开,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拂面,也叫许箻看得那叫一个心神荡漾,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男色中清醒过来,末了,恨恨地咬牙,忿忿地骂了一句:混蛋,你才性压抑,要比处的生涯,他觉得他唐先生也不遑多让才是。
拜托,他是唐溯耶,许箻真是无法想象他跟一个女人XXOO的画面,一个赤身果体的美女躺在床上勾引他,都未必能让他有冲动。
丫就是注孤生的万年处——许箻如是在心里恶毒地想着。
不过,显然她是多虑了。
在这方面上,唐先生那完全是个有经验的人士——就在不久前的某个晚上,他就释放过一次了不是吗。
他呵的一声,又是一记让人心生乱漾的笑:come-on,girl,你难道不知道,在这种事情上,男人比女人拥有更大的便利性。
手是拿来干嘛的,单纯的女孩。
他甚至还带了点炫耀的味道,冲着她扬了扬自己的那漂亮的手掌!许箻早就脱离了无知少女的年纪,几乎在唐溯话刚说完的一瞬间她就明白过来那是什么意思了。
雾草,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吗?许箻两眼一睁开,眼珠子都要暴凸出来,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倒是直接冲上脸,红了。
试问这有什么好炫耀的!!但唐溯现在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他甚至把自己漂亮的手在她面前来回展示着:这简直是上帝赋予的艺术,它除了满足了我们大部分的日常生后所需,还能满足我们的生理需求,从某方面来说,它简直是人类最忠实可靠的伙伴了。
……唐溯。
许箻揉揉突突抽出的鬓角:请把你的手收回去,谢谢。
这实在是太冲击了!虽然说是人之常情,但是,许箻想到他用那只漂亮的手做出那样的行为,简直……咔——不能想了!太绝艳了!唐溯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自己漂亮的手,然后对着它说:我的伙伴,看来她并不太欣赏你的能力。
今天的他是跟能力一词杠上了吗?许箻闭了闭眼。
你说她忘恩负义?唐溯继续对着自己的手说。
许箻继续把眼睛闭着,不予理会。
哦,你真善良,愿意原谅她的无情,并且还愿意继续温暖她的手,甚至可以帮忙解决她的性压抑问题。
……唐溯,我没有那方面问题。
许箻听不下去了,这家伙简直……幼稚!无耻!研究表明,东方女性在性方面的压抑问题要比西方女性来得严重。
在传统的东方文化里有个很有趣的夫妻文化,也就是所谓的‘三从四德’,这其实是对女性主权的一种压制,东方女孩骨子里有种自我压制的天性,尤其是对于性方面更是让她们羞于启齿,她们只处于被动的接受,而极少去主动的所求;即使是在现代,你们的教育里有关于性启蒙的只是也是非常不完善……天,我看过你们那所谓的健康教育的材料,请问那是给三岁孩子看的吗?许箻看着那个滔滔不绝,还引经据典,到最后甚至抨击了中国式健康教育的家伙——虽然她长大后也觉得那些所谓的健康课很滑稽。
但现在的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他说这么一大堆的目的是——所以,其实你不必害羞,如果你有需要,我很愿意帮忙。
唐溯说得十分的真诚。
我!一!点!也!不!需!要!许箻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表达了,自己真的没有某方面的需求!如果有必要,她还可以写下来,看是要用中文还是用英文。
真的??唐溯不太相信,根据人体学来讲,他觉得她这通话是不合理的。
许箻咬牙:真——的——天!为什么她要在这里跟他讨论这方面的问题?唐溯默了默,然后点点头:也对!从女性生理角度来讲,女性在这方面的需求往往要在被开发之后才能发展起来,所以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其实并不全面,也许……S-T-O-P!唐溯!许箻阻断他的话:停止这个该死话题,OK?看,害羞了,这就是我说的骨子里天生的自我压制。
害羞你妹!许箻有些狂躁,她想拿针把这家伙的嘴巴缝起来,立刻,马上。
哦,看,你这种表情,可以解读成恼羞成怒了。
很好,他还在继续不知死活地作死。
许箻决定要对他采取最凶狠的报复手段。
唐溯,今天你的午饭晚饭自己解决去吧——该死的家伙。
唐溯:……这是两码子事,许箻,你不能这样混为一谈。
哈!许箻耸耸肩:在我看来,就是一回事。
老娘不爽了,不给你做饭了,就是这么简单。
唐溯抿抿嘴:……看吧,你这可能就是压抑太久了才导致了这么‘扭曲’的心理。
对于她居然用饭来威胁自己的行为,他必须提出批判,并且让她明白,这种心理是不可取的!许箻凶狠地瞪着他:唐溯,再让我听见‘性压抑’这三个字,你之后所有的饭就都自己做吧。
……其实它有另一种说法,也叫性饥渴。
……天啊,谁来把这个蛇精病带走。
&滨城一隅,一个房间。
电脑正播放着一个视频,正是许箻与罗锦荣对峙的录影。
一个身影坐在电脑前看完所有的经过,画面最后定格在了唐溯拉过许箻手的一瞬间。
许箻……有点意思。
他摸摸下巴,像发现了个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笑得很开心。
&已是一月中旬,学校的课程也大部分都进入了尾声,尤其是像许箻跟唐溯这种的公开选修课,要比必修的更早结束结束,在温书假到来之前就要把课程都结束,并且一并把考试给解决了。
选修课嘛,除非表现得真的太超过了,不然一般来讲老师也不会太为难的。
许箻自己也是从学生过来的,在这方面她也是颇能理解,加上学生们上课的表现也确实都挺不错,所以在考评方面她基本上都给放过了。
而……唐溯那边……许老师——许老师救命!!许老师!!!这日,许箻刚下课,就被一群学生给围了起来,瞧着那一个个面如苦瓜的模样,许箻愣了下:怎么了?许老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们,不然我们挂定了。
对啊,许老师你去跟唐教授说说吧,求他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拜托拜托,许老师!!……一群人围着许箻一阵七嘴八舌地说!许箻大喊了一声停!!所有声音停下来。
许箻:一个人来说就行。
被派做代表的学生站了出来,长话短说十分精简地上禀了冤情,一句话来说,就是:唐溯把整班人都挂科了。
这可真是大开杀戒屠戮四方。
学生们先前见识过许箻跟唐溯关系匪浅,所以纷纷到此上禀冤情,希望能案情重审,也让大家能好好过个年。
许箻看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的模样,哭笑不得:行了,回头我去帮你们说说,至于能不能成,就看造化了。
谢谢许老师——你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如小的以身相许以抱救命之恩。
许箻摆摆手:行了,都别耍嘴皮子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也不保证这事能成。
……打发走那群学生后,许箻边走边想,她几乎已经能想象得到回去跟唐溯谈起这事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了!他一定会是用着惯有的倨傲的神情,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那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还浪费了我那么多节课的口水。
*------题外话------_(:з」∠)_啊啊啊啊——审核的编辑大大啊,这样对话的内容就是符合男主的性格设定,没有带任何颜色性质的啊,他就是很纯粹以学术角度来看的啊!没有带什么色彩的啊QAQ我要哭晕在厕所了!☆、v08:唐溯的手艺【订阅活动】许箻回来之前,先去了趟市场买了今天需要的食材——她还比平常特地多买了一条鱼,为了拯救那群全被挂掉的可怜虫,希望这些鱼能让某位任性的学霸心情愉悦,然后让他们的谈话能更愉快地进行。
回到别墅的时候,她发现唐溯罕见的没有坐在他的躺椅上,而是蜷在客厅那个跟他身长比例不等的沙发里,不远处的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许箻匆匆瞄了一眼,只觉得他居然难得地在看什么视频,也没多想。
回头出来,经过沙发的时候,才看清他在看的是什么东西:唐溯,你——许箻看着屏幕上赤身肉搏的男女——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动作片。
她嘴角抽了抽,上帝,这位爷又是在做什么?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客厅这种公共场所看男女动作片?唐溯行意阑珊地打了个哈欠,脸上清清楚楚地表明了:这片子看得他都犯困了。
麻烦,一杯咖啡。
他把空了的杯子递给她,需要来杯咖啡提提神,然后才能继续看。
许箻接过杯子到厨房给他煮了杯咖啡后,走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又不是他的仆人啊靠。
不过,都已经煮好了,总不能再放回去。
把咖啡给他放在桌上时候,眼睛不能避免地又看见了屏幕上的画面——安静无声的镜头里,男女尽情肉搏,没有声音还有那狰狞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而搞笑。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片子也能看出喜剧的效果来。
许箻:咳——唐溯,你看这些做什么?她不耻下问地请教了下。
正常来讲一个成年男性看爱情动作片的理由:想看,需要看(生理or心理)但是这些正常的理由在唐溯身上是不可能存在的。
要是别的男人在看这种片子许箻绝对是不好意思过问——别的男人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客厅看,但如果是唐溯的话这就太勾起她的好奇心了。
唐溯从沙发上坐起来,灌了口咖啡,淡淡地说:研究他们的动作与技巧,说完后,他又抱怨了句:不过他们太吵了,吵得我烦躁,就把声音关掉了。
那女人的声音难听得足以让全世界男人都举不起来,而那男的居然还能做下去,哈——这简直是欺骗观众。
说完后,带了几分愤怒地又倒回沙发中。
自从许箻说了他的性能力与她没有关系——尽管他后面例举出来了种种数据做了分析来证明她这样的认知是错误的,但显然她并不接受!是的,他看得出来她还是坚持认定:没!有!关!系!这让他极为的不舒坦,他想自己必须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只的分析没错,经一番思索后,一个问题被提上了他的研究日程,名为:将唐溯的性能力与许箻建立起某种关系。
如名所示,研究参与者有两人:唐溯&许箻研究所需要的方法:两人亲身参与某种行为。
研究所需要的技巧:他正在学习。
不过这些学习的教材片子实在是太让人倒尽胃口了,粗陋的背景环境,夸张的演技,难听的声音,这绝对是他看过的所有教材片里最失败的了。
许箻看他那模样,觉得有些好笑,简直像个闹情绪的小孩。
不好看就别看了。
她好心地给了建议。
唐溯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了许箻那张小脸上,定格了三秒后,又收了回来,嘴里念念有词:一切为了研究。
许箻瞧他那倔强的样子,耸耸肩,尊重他做研究的执着精神,转身走回厨房清洗今天中午要用的食材。
客厅沙发的位置正好对着厨房的门,唐溯把脑袋往沙发扶手上挪了挪,看着她走进了厨房,然后取下围裙穿上——那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围裙,甚至连花边都没有,不过此时在唐溯看来,觉得这样的她比视屏里那光溜溜的女主要来得更好看,唔!虽然只是个背影!她站在流理台前,把买回来的东西都取出来,一些晚上要煮的先放在冰箱,只留中午要用的,有时候她会走得更里面一点,他这个角度就看不见了,不过阳光将她的影子投照在了地板上,透过影子他也能知道她正在做什么……唐溯将手枕在脑后,被那动作片弄得烦躁的心情在慢慢变得平静下来——真神奇,只是这样看着居然就有让人变得平静的魔力。
阳光都因她而变得柔美安宁了。
以门做框,阳光是最好的灯光,她就是这画面里的女主角。
他真是喜欢极了这个画面了,唐溯如此想着,过了会,他从沙发上起身,端起剩下的半杯咖啡,走向了厨房——他也想加入她的这个画面里。
你今天多买了一条鱼。
这让他不错的心情更不错了。
许箻:嗯,咖啡?她以为他是进来装咖啡的:等会就吃午饭了,不要喝太多咖啡。
唐溯靠在流理台的另一端,看她洗菜的样子,很仔细,每一片叶子都清洗得很干净,洗鱼的时候会把鱼肚子里那层黑膜也都清洗得干干净净。
没得到他的回应,许箻疑惑地侧头:怎么?有事?唐溯抿抿嘴,心说: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许箻摇摇头:我自己来就行了。
唐溯哦……了一声后,继续杵在那里不动。
许箻真觉得他有些反常了:那个……你不继续去看视频吗?他这样呆在厨房里,让她觉得压力不小——班门弄斧的感觉。
不好看。
唐溯说。
呃……那你先去做点别的,等会就能吃饭了。
唐溯:我想帮你。
说着,他已经捋起袖子:说吧,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忙的,不用客气,请尽管吩咐。
许箻看着他身材熠熠的模样,一副打定主意要给她打下手的样子。
不久后,厨房里传来了如下的对话:菜梗跟菜叶的长度要不一样,梗的最佳长度是……唐溯,闭嘴。
许箻!我研究过的,猪这部分的肉最适合的厚度应该是一厘米,你这……闭嘴。
等下,这鱼身的切法应该是……唐溯,厨房现在是我的地盘你的禁地,没我的允许,你不许再进来!不然你中午就别想吃鱼了。
许箻火大地将他推出了厨房。
唐溯杵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用力地一刀剁下鱼头,那模样浑似那鱼跟她有多大的仇一样。
他觉得有些委屈,他真是想帮忙的。
看了眼手里还拿着的胡萝卜——他讨厌的胡萝卜,再看看厨房忙碌的小身影,几秒钟后,浅棕色的眸子里注入了神采,一扫之前失落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遇见了最棘手最难缠的案子一样的兴奋。
少了唐溯的念叨,许箻的午饭进展明显顺利了不少,去他的最佳长度,去他的最佳厚度,去他的最佳切法……又不是专业五星级的厨子,哪来那么多龟毛的要求,真以为每个人都像他一样,煮个饭还弄得像做实验。
等许箻将饭菜做好,出来叫唤他吃饭的时候,唐溯就躺在老地方,手里拿着一个胡萝卜雕刻的小人像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不时地还用手中的刻刀再加以修琢一番。
许箻只看见那个人体雕像的后背,从后背来看纤腰翘屯的应该是个女人,唔……还是个裸的……西方人体雕塑嘛都喜欢这种风格——赤果果的,瞧那小屁股还挺翘的,看不出来他还有这么一手功夫。
啧!这家伙究竟还有什么不会的?许箻边想着边走过去,瞧了眼人体雕塑的正面——这发型,这脸型,这五官的神韵,还有那锁骨,肩膀,胸部……怎么样,像不?唐溯邀功一样地把胡萝卜人偶放在她面前做展示:完全按照你一比一的比例雕出来的。
怎样?还要她夸奖他心灵手巧吗?许箻看他那模样,好气又好笑,一把夺过了那个雕像:没收。
看,跟他呆久了,她已经练就了宠辱不惊的最高境界,瞧见裸替的自己出现在他手里,都十分淡定了。
许箻,我还没完成。
他抗议自己的艺术创作被打断:那是我的作品。
许箻阴森森地冲他笑了一下:未经本人允许,私自雕刻本人,你已经侵犯了我的肖像权——正说着,在边上虎视眈眈多时的阿瑟,突然跳了起来,一口咬住了小人偶的脑袋。
咔嚓脆响,胡萝卜人偶应声断头。
……许箻看着自己手里的断头人偶,看见自己的脑袋被阿瑟咬得支离破碎。
这只愚蠢的胖子。
唐溯面无表情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鹰隼般犀利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阿瑟。
喵——察觉到危险靠近,阿瑟刚想逃,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你该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唐溯眯了下眼睛,嘴角泛起了一丝阴鸷的冷笑。
小别墅今天的午餐,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唐溯展现了精妙的手艺,不仅仅只在于雕塑还包括造型设计,而有幸成为唐大造型设计是手下第一位体验者的阿瑟,此刻悲伤地躲在角落里,看着自己一身漂亮的毛发几乎被剃得精光。
为什么说几乎?因为还留了一些,在它的背上,组合成了几个英文字母:I’m—a—pig。
别说,那光溜溜的胖身子,看起来真跟猪有几分的相似。
------题外话------_(:з」∠)_大家情人节快乐啊!嗷嗷哦啊!☆、v09:唐铁树开花,百年一遇?饭桌上,许箻还是提起了全班挂科一事。
听说你把你那班的全挂科了?唐溯嗯了一声,专注在自己眼前的鱼,虽然说刀工并不是最好,但……是许箻做的嘛,她又不像他是个天才,他大方地表示能理解,并且这鱼的味道确实很不错。
他们只是普通学生,而且只是一门选修课,不用太严苛。
她强调了普通两个字,希望唐学霸能够明白,并非人人如他一样都是天才。
啧!一门选修课,全班都挂科,这绝对是医大的教学史上的第一例。
唐溯终于舍得把目光从鱼身上移开,终于做出了许箻早就有所预料的姿态,没错,就是那副倨傲自负的模样,轻轻地哼了一声,矛头却没对准那一群笨蛋,而是指向了无辜的许女士。
许箻,你这是在给他们说情?同情可怜他们?为什么她总把感情浪费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先是那个叫……算了,叫什么他也忘记了,然后又是这群笨蛋甲乙丙丁的。
许箻看他那样,知道丫从人情世故这个角度来说服他是没指望的——唐先生根本就不想懂所谓的人情世故。
那就只能……从他自身的利益角度来考虑了。
许箻脑子转得也是飞快,迅速地换了一套说辞:这不都是为你考虑吗?你想啊……你要是全挂了他们,那他们不就得再补修,你难道还想继续教他们?这话说得就很切中要害了吧,她可是没忘记他说过的来这里教学只是为了向唐脩证明。
唐溯从她的话里想到了另一个信息。
你呢?许箻:嗯?你还会留下来教书吗?许箻摇摇头:这学期结束我就要回江城去了。
真要说起来,现在她学科的考试也已经结束了,要走的话也能走了。
想到这里,许箻心里突然有那么点离别的愁绪就上来了,她瞅了眼唐溯漂亮的脸蛋,想到以后可能再没机会看见这张脸,不免有几分惋惜。
这年头要找到这么个纯天然不带后天人工修饰的帅哥,难啊!且看且珍惜吧。
看一眼,吃几口,就着男色来下饭。
这天的午饭,许箻发现唐溯今天居然没把鱼吃完,而且还剩了不少。
胃口不好吗?是的,胃口不好。
在听她说她要回到江城后,唐溯就觉得没胃口了,面对自己最喜欢的鱼,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他想……一定是她今天中午的烹饪方式出问题了,他就说不应该那样子切的。
躺在躺椅上,他拿了报纸,挡住自己的脸。
他发誓自己在看的是报纸,想的也是跟报纸内容有关的事,而不是去想着她即将离开这里,回去江城哦——江城,那里还有那个叫什么的,谦子还是子谦的家伙。
真是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她居然要去那么一个让他不舒服的地方。
唐溯还在忿忿地想着。
&在一月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医大假期到来的气氛越来越浓了。
许箻归乡的心思也被感染了,她打算找个时间跟唐溯说下自己要回去的事。
但,前提是——她得先找到他。
最近她跟他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明明两人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往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一天居然碰不着一次面。
今天,她特地起了个大早,给自己打了一杯香浓的豆浆,吃了一顿营养早餐,喂完四只猫,然后一直等到了中午还没见他从楼上下来,这不科学!依照他平时的习惯,他应该早起来了才对——他是个不会让自己睡眠时间超过八小时的家伙。
许箻察觉到不对劲跑上楼,打开他的房门,房间里哪还有唐溯的身影,开着的窗户,窗帘被窗外风吹得飘了飘,掀开窗帘,窗外拎着窗户的那棵树很好地解释了卧室主人如何消失的谜题。
唐——溯——许箻忍不住冲着窗外吼了一声,那个幼稚的家伙居然爬树跑出去!就为了躲避她?但是……为什么?&而同一时间。
在滨城某个街道,街边的公共长椅上,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然后做着分析,分析他们的职业,他们的生活,他们全部的人生经历。
无聊!这些人都无聊透了。
在他眼里,分析别人的人生经历不过是保证自己头脑不生锈的一种手段,与在乎不在乎没什么关系——他该死的一点都没有在在乎许箻是不是要离开滨城了,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她最近想走了,而且还想找他当面道别。
道别个鬼!那样的行为简直太蠢了,他不想看到,会拉低他的智商。
李琛拎着一袋食物过来,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把食物放在一旁。
别问他为什么要在街边用午餐,在二十分钟前,他们刚从一家餐厅被请出来,原因无他,全拜他身边的这位爷那张嘴所赐,把餐厅经理跟领班之间的奸情给说出来,说得那个有理有据,好像当时他就在边上看了现场,偏巧当时经理的老婆也在,结果正室碰上小三,当场上演了精彩的撕逼大战,他没敢再让他多呆下去,赶紧带着走人。
连着几天都被召见,让李琛的小心肝都要承受不住了。
唐溯拿过他买来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就嫌恶地搁到了一边:这是哪里买来的馊水。
李琛刚入口的咖啡差点吐了出来,强忍着把咖啡吐出来的冲动把嘴里的咖啡吞了进去。
这已经是附近能买到的最好的咖啡了。
想喝好的咖啡那就回去自己磨。
外头买的肯定是比不过医院小别墅里那些上好的咖啡豆。
唐溯难得地居然没就李琛那语气跟态度做出反唇相讥,继续无精打采地看着街上无聊的人们。
李琛瞧他那样——说真的,他觉得现在的唐溯看起来真像一只被主人抛弃而茫然站在街边不知去处的猫,但是他绝对不会愚蠢地把这种话说出来,而是会让它烂在肚子里就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咳,是不是……跟许箻发生什么事了。
他猜测了这么一句。
几乎是条件反射了一样,唐溯迅速地就转过头,目光触及李琛那张娃娃脸后微微一变:come—on,转过去,别让我看见你这张脸,它影响到我的思考。
李琛特么觉得自己这枪躺得很无辜。
他这脸怎么了,虽然是不及你唐二爷那么俊朗,但也很受欢迎的好吗。
不过有一点李琛是弄明白了,唐二也的反常多半是跟许箻有关系了。
李琛正了正身子,别的方面他不敢说,但是就跟女人相处的经验来说,毫无疑问,他是肯定是比唐二来得丰富的。
李琛在心里暗自琢磨着他唐二爷跟许箻之间能发生的种种可能性,想来想去终归一种可能性:唐二爷把人给得罪了——要知道他二爷得罪女人的手段多了去,有时候只要一句话就足以,偏偏他自己都还不知道!李琛清了清嗓子,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跟唐二爷传授经验:这女人嘛都要用哄的。
惹她们生气了呢,买点花啊买点礼物啊什么的送一送,再说些好听的话哄一哄的,就没事了。
我瞧着人家许箻也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好好说开就行了,毕竟都住一起这么久了是吧……啧!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头。
唐溯倨傲地,用一种看待低智商生物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对他这种将许箻归入女人这个大命题里的思路很是鄙视:别把许箻当成跟你周围那些愚蠢的雌性一样。
李琛噎了噎,在心里暗骂了句自己丫就嘴贱,特么就不该帮他出主意。
两人就这么在街边又干坐了一会儿,惹来不少过路群众的侧目,毕竟就拿外表来说话,唐李两人也都算得是仪表堂堂。
李琛略觉不自在,主要是俩个大老爷们光天化日下一起坐在路边晒太阳,要放在十几二十年以前,这也是挺正常的事儿,但现在这个年代,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误解成两人有非正常的男男关系,感觉就像在笼子里的动物一样被游客观赏;当然,对唐溯来说,这感觉是反过来的,他觉得自己是在观赏一大票的动物。
注:还是非常无聊的动物。
这这么一个当动物被看,一个看动物地又过了好半会,看动物的终于看烦了,两条长腿一撩,起身。
李琛就差没感激涕零地做出小琛子恭送老佛爷的姿态来了:我去把车开过来。
唐溯不领他这份情:不用,你可以走了。
不不不,让我送你一程。
李琛一脸狗腿相,心里打着却是另一幅算盘,没错,就是去看唐二爷怎么哄女人。
打从上次见过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后,李琛心里就对许箻另眼相看,原因无它,就因为她是个能让唐二另眼相待的女人,凭这一点就够特别的了;而且她居然还能让唐二为她费脑伤神,这么一出好戏,他要是不知道那没话说,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要不去看看的话……呵呵呵,怎么可以不去看——他那副碗筷还放在车上呢,随时都能拿出来再用。
一路上,唐溯想着等会回去,要怎么哄退许箻要回江城的想法,比如现在交通事故发生率这么高,还是别往江城跑;又或者她反应速度那么慢,出去了给交通造成负担;再不然的话……还能用那四只猫。
啧!那四只东西居然也有用得上场的一天。
想了不少的哄退方法,再回到小别墅时,迎接他的是……一室的安静与清冷,连阿瑟都不出来接客了,它因为自己的新造型还不无法释怀,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冒出来,化忧郁为食欲。
许箻——李琛喊了一声。
唐溯在入门前一刻还存在脑中的N种想法已经荡然无存:已经走了。
走了?李琛愣了下:你们闹得这么严重,都离家出走了?离家出走这个词用得颇有深意。
她本来就打算要走了。
唐溯语气不太好,他没想到她居然不告而别,太失礼了,即使告别这种行为很愚蠢兼无聊,她也不该把这个步骤都省了——得,他才不会考虑自己避而不见的因素。
李琛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几天来唐二爷一反常态天天在外边召见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许箻要走了。
你可以去找她啊。
李琛提出了建议。
唐溯不耐地皱了下眉:我干嘛要去找她。
然后,倒进了自己的躺椅里,瞧着另一边那空荡荡的懒人沙发。
李琛瞧他那样,依他判断,唐二爷这症状可命名为:铁树开花!太难的了有没有,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而他本尊显然并没意识到这个事。
三思之后,李琛也有了决定,这决定就是:铁树开花,百年一遇,且看且珍惜,当然还得适时地给予一些助燃剂和催化剂。
琢磨定后,李琛打算坐下来好好跟唐二爷聊上一聊,屁股还没跟椅子沾上,唐溯的声音就先传来了谁让你坐那里的。
李琛正要一屁股坐下,听唐溯这么说,硬生生地收住了坠势,改而拉过一旁的小凳子,坐下:你不是说她很特别吗,你不是还在研究她吗。
说到这个,唐溯就想到自己那个还没能完成研究,心情更阴郁了几分。
跟她成为室友的初衷只是想找个帮忙做饭并且能帮忙喂猫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室友跟以往在他身边的人有些不一样,不会因为那些奇怪的器官而觉得他是怪胎(哦,虽然这跟她的职业有关系。
),不讨厌他过人的分析洞察力,在他面前从不遮掩隐瞒,透明到大部分时候,他根本不需要用太多的分析就能看清楚她……李琛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后,发现人家唐二爷根本没听自己在讲什么,顿时觉得心好累,这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唐铁树你再这样下去,就孤芳自赏着从花开再花败吧。
忿忿地扔下一句颇有隐意的话后,李琛甩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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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0:碎尸还啃肉许箻这一出不告而别,一开始也确实是因为被唐溯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气的。
她觉得嘛,有什么事或者是她做得不对的地方,他大可以大大方方提出来说,大家敞开来说个明白,犯的着这么躲着她吗?得,不想见就别见。
姐也是有脾气的。
所以,她很有脾气地拎上自己的行李,去行政处办理完相关手续,然后打道回江城——甚至都忘了跟顾笙打声招呼,也导致后来被好友的一阵臭骂,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过,上车后不久,那股脾气也渐消。
她开始想着,也许他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并不是故意在躲着她,作为朋友自己这样不告而别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他最近难得才有了那么点入戏(友情之戏)的感觉,开始学会了关心朋友来,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把他好不容易冒出的那么点苗头又给浇灭了……如此一番想过后,她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却发现一个事……她该死的根本就不知道唐溯的电话。
真棒!许箻愣愣地盯着手机好半天,无奈中夹杂着一些莫名的情绪。
喏,不是我不联系你的。
对着手机,嘟哝了一声,然后用力地将手机重新塞回了包里,心里头那股刚平息下去的火苗又蹭蹭地就冒了出来,也不知是对自己发的火还是对唐溯——都呆这么久了,自己居然都没他的电话号码,他居然没把他的电话号码留给她,想当然了,他肯定也不会有她的号码。
好吧,就这样一拍两散吧。
莫名其妙的,就是觉得生气,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气生得有些不可理喻。
但,就是生气了。
妈蛋。
&带着这么一股莫名的火气,回到了一别数月的江城,先回自己的公寓那边把行李放下,然后给家里的父母打去了个电话,交代了下自己的行程,之后再给苏子谦打了个电话,跟他报备了下自己的情况,于公于私来讲,她都应该跟他说说——公方面,苏子谦算是她的上司;私方面,两人多年的交情了。
苏子谦得知她已经回到江城后在电话里轻训了她一顿,说她居然没有事先通知,他也能去接她,然后提出了晚上一起出来吃饭,给她接风。
要放以前,许箻定是不迟疑地就答应了下来,但今天她却没那心思,想了想就推了:今天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忙,房间什么的都得整理下,弄完也不知道几点了,下次吧,到时候把大家一起叫过来聚聚。
苏子谦听她这么说,也没再坚持。
结束完跟通话后,许箻发现自己很平静,在刚打电话之前,她还犹豫了下,现在看来真的是放下了啊,也许自己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吧。
许箻试着分析了下自己的这种心情——难道自己当年就是冲着苏子谦的那张脸蛋儿长得俊,给迷了眼,后来又出现了唐溯这个极品货,让她的注意力从苏子谦那边转移了不少啧!许箻啊许箻,你还真是个见异思迁的颜控主义者。
她鄙视了自己一番瞅着手机呆呆看了会。
妈了个蛋,唐溯那家伙真没打电话来,信息也没来一条。
就算他不知道她的号码,也可以问莫叔的啊——她事先已经问莫聪过了,莫聪并不知道唐溯的电话号码。
把手机扔在一边,想了想又揣回了口袋,然后才开始打扫房间。
这一天,许箻终究还是没等到唐溯的信息或电话。
隔天一大早起床,整理一番后,她就拎着文件,回到了江城警局报到顺便复职。
至于唐溯——她已经决定将那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抛之脑后了。
&开车车,沿途经过了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同样的路线已经走了好几年,沿途的建筑她早就烂熟于心,只不过在滨城呆了几个月再回来,竟让她生出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果然,在滨城几个月闲散的生活,让她整个人都跟着闲散了。
——假期这种东西不能长,一长就容易让人长草了。
她得赶紧地把心性收整收整,把那些个长出来的草都给拔了。
车子进入警局的地下停车场,她将车子停在自己的老位置上。
从停车场电梯出来,走向警局大楼后的那座灰色建筑物——江城法医部所在。
在中途遇见了两个工作人员,正从一辆救护车上拉出放着黑色装尸袋的担架。
两个工作人员看见许箻出现,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只要在江城里,出现任何死于非命,或者是死因存在可疑,无法确定的的情况,尸体都会被送到这里来,工作量可想而知。
许箻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她的归来对大家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许法医——您回来了!嗯,回来了。
许箻冲着打招呼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许箻先去办了相关手续,回来时候,沈梦已经来了,正在验尸台上对一具女尸进行检查。
许箻没出声。
死者头部皮下有血肿,颈部有扼压伤痕,颈内的肌肉有出血情况,四肢处也多有划伤,从尸斑看,尸斑的颜色属于樱桃红,尸斑的颜色取决于血液和皮肤的颜色。
不同的死因尸斑的颜色会有所不同,如果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尸体,因为血液中含有大量鲜红色的一氧化碳血红蛋白,所以通过皮肤透出的尸斑呈樱桃红色。
冻死或是氰化物中毒的,则尸斑会呈现鲜红色;在水中或者出于冷冻条件下的尸体,尸斑呈红色或淡红……心血化验显示碳氧血红蛋白含量达85%……根据尸检的结果,我们可以认定,女死者是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致死。
沈梦说完,回头才发现许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了,愣了下,随后笑着迎了过去:许法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
许箻看了眼台子上的女死者:什么情况?死者的丈夫今天早上报案,根据丈夫的说法,昨天晚上,夫妻两人发生了争执,到后来甚至大打出手,他生气地摔门而出,去了酒吧喝酒,直到今天早上回到家里,发现屋里的瓦斯气味很重,进厨房的时候,妻子就躺在地上。
正常来讲,心血中的碳氧血红蛋白含量达到60%就足以致人死亡了。
许箻提出了疑惑:你刚也注意到了,死者的头部皮下有血肿。
许箻戴上乳胶手套,取过刀子将死者受伤处的头皮头发刮去,然后剐开头皮:从血肿的情况来判断,达到这种力度的撞击,足以让一个正常人陷入昏迷,有两种可能性,一:死者用一氧化碳中毒后昏迷倒地时候撞到的;二:在中毒之前就先被撞到而陷入昏迷了,而刚刚我也说了,碳氧血红蛋达到60%就足以致死了,这85%也太高了点吧,让小江他们立案侦查吧,不是自杀那么简单。
许箻说完,才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跟进的案子,自己怎么就做起主来了。
她取下手套,交代了句你好好跟进后,就走了出去。
&中午时候,大家伙一起聚了一餐,一来是给许箻接风洗尘,二来庆祝她的重新归队。
聚餐的地方是以前大家经常去的一家火锅店。
一群人嘻嘻哈哈,热热闹闹。
苏子谦:本来以为你起码要到2月份才回来。
课程结束了,考试也考好了,就早点回来……说到考试,她想到了那些被全挂科的学生,囧,本来说好要帮忙说一下的,结果她倒是跑人了。
回来也好,有你这个*医坐镇,大家干起活来也更有底气。
苏子谦这话说着,隐隐带了几分自豪的味道。
不夸张地讲,小丫头是他一路看着长大的,从当年那个绑着两条小麻花辫,一声声喊他子谦哥哥的丫头,到现在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医。
他家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
有你苏队在,还怕没底气么。
许箻笑了笑,顺手夹了块鱼片丢进锅里:这鱼片怎么切这么厚,应该再薄……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许法医当老师好玩不。
小江边吃边问:都说现在的大学生溜得很,看见你这么个漂亮的女老师,都没点想法吗?许箻:我说想追我,先从专业上赢过我再说。
哈哈哈——那可难了。
这要是许法医的择偶标准,那谁能达到?其他人笑了出来。
许箻也跟着笑了笑,然后眼睛刚不自觉地又要去看了放在包里的手机——叮铃铃——手机响了。
不是许箻的,而是苏子谦的。
接完电话后,苏子谦脸色严肃地拍了手掌:同志们,聚餐结束,有工作了。
&发现尸体的地点,是在老城区叫南坑村里的一个水塘。
水塘的养殖户前些天刚把塘里的鱼抓了,打算将水塘里的水抽干清塘的时候发现水塘里多了个大袋子,过去一提,谁想那袋子早被塘里鱼给啃得严重受损,这么一提,整个袋子就散开了,一个脑袋跟一堆肢体漏了出来,吓得他连忙报了警。
碎尸,抛尸,这已经属于重大命案了,一行人当即赶往了现场,马不停蹄地展开了工作。
许箻的工作自然是跟那袋碎尸去打交道,从头颅看,已经高度*,看不清本来的样子,而袋子里装的肢干大部分也已经被泡得露出了白骨,带回去吧。
在这里是没法做进一步的检查。
抛尸的地点在水塘里,现场的排查用不上她了,其他的排查情况交给苏子谦他们,许箻当下最紧要的工作是先把尸体的情况弄出来。
一回到警局的法医部,许箻就一头扎进了工作室里。
她先将被碎尸的尸体拼凑起来。
尸体主要被肢解成了几部分:头颅,四肢,躯干。
综合死者的牙齿及耻骨特征判断,死者的年龄在22——25岁之间,身材高挑,一米六八以上,考虑到尸体被装在袋子抛入水中,延长了*速度,死者应该在水下被浸泡了有一个月左右。
从切创伤口来看,肢解的工具应该是电锯类的东西,属于死后分尸。
尸表并未发现有致命伤,通过对死者肝脏及肾脏的药理检测,发现了LSD残留反应。
在随后对尸体的脸部的检查时,许箻又有了其他发现……傍晚时候,苏子谦一行人回来,许箻将自己的尸检报告跟他们做了说明。
……在对死者的体表检查时候,死者的脸部遭啃过。
本来她以为是在水里被鱼啃咬,但是进一步的检查后她找到了类似人类牙齿所留下的痕迹。
不仅在脸上,在死者的ru房跟臀部上,也找到了类似压印的痕迹。
两边的ru房都缺了一大口,臀部的两边也同样都缺了一口。
经过谨慎的检测结果后,最终确认了,确实是人类咬痕。
也就是说,凶手不止杀害了人,还啃咬了受害者。
……小江听完后忍不住骂了句:变态啊,杀人还吃人。
许箻接着又道:受害者的手腕上未见捆绑的痕迹,也没有反抗伤,如不意外,凶手用给受害者服入LSD,在死者进入迷幻状态后啃咬死者……换句话说,凶手是在死者还活着的时候吃肉的,而以死者当时的情况来看,并不晓得自己在被啃咬。
众人:……许法医,你在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平静,我们听着都觉得疼啊。
还有——小江怪叫了声:还有?受害者下体有一定受损,经过检测,是死后遭到性侵犯。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这变态还女干尸了。
众人:……对了,尸源方面……许箻问了下:你们可有什么线索?苏子谦:我们从当地派出所查了相关的人口失踪报案记录,没有跟你所说的年龄相符合的。
这样啊——许箻顿了顿:我这里倒是有一条线索。
什么?在对死者下体的检测过程中,我发现死者的下体损耗比较严重。
也就是说……有比较频繁的性生活,如果不是死者性关系混乱的话,也可以从一些‘小姐’入手。
我记得我们去的路上,有不少的红灯区。
------题外话------_(:з」∠)_大姨妈来了。
这是……要跨年姨妈的节奏!痛死我了!☆、V11:精分的唐二爷前情修改提要:上章里有写到许箻给莫聪打电话问唐溯号码,莫聪不知道的情节,删掉!*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许箻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把自己扔进沙发中,呆呆地出神好一会,才进厨房从柜子里随便翻找出了一碗泡面,打算用它解决了自己的晚餐。
说起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吃泡面了,几个月以前这种速食品可是她的好搭档。
——哪个蠢货发明了这种东西。
——里面的BHT(防止食物酸化的安定剂)能够引起肝肿大,染色体异常以及降低生殖能力。
——哦,还会造成水分滞留,引起高血压,加重心脏与肾脏的负担。
STOP!许箻叫停脑海里那个喋喋不休的声音。
简直阴魂不散了这是。
她瞧着眼前的泡面,肠胃有些饥饿,可……算了,她还想多活几年。
把泡面倒掉,转而随便给自己煮了一份清汤面线。
为了防止脑子里再响起一些无聊的声音,她让自己把注意力转到了今天的案子上面:碎尸,啃咬,食人肉,奸尸……毫无疑问,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在医大授课的那段时间,她也看看不少关于犯罪心理方面的书。
关于食人这方面,犯罪史上有不少典型的前辈,有人认为食人肉是为了治病或滋补;有人是从虐待心理角度出发,觉得比起借用其他的工具,如刀子这些的来折磨受害者,远不如用自己牙齿咬下来得有感觉……这次的这个是属于哪方面的呢?他对死者使用了迷huan药,又在死者死后进行性侵?为什么要在死后,而不在死者生前进行性侵?一大堆问题盘旋在脑海,像一团毛线纠在了一起,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还弄得她觉得脑仁有些犯疼。
果然,犯罪心理这种东西不是说看了几本书就能自学出来的……嗤——炉子上传来的声音将她的思绪从那团毛线里抽出来,才发现小锅里的汤都溢出来了,赶紧将炉火关了,清理了下,盯着锅里已经糊了的面线,随便吃了几口,洗了个澡出来,打开电视,让屏幕里的声音赶走小公寓的静寂。
怎么以前都没觉得小公寓原来是这么的安静。
要说起来医大那边的别墅比她这公寓要大多了,也不见得会吵闹,怎么当时就没觉得这么的静寂。
……没错,一定是因为那屋里头还养了那四只喵星人!许箻决定,明天下班后就去买条狗回来。
比起猫什么的,有情有义汪星人才是人类最好的小伙伴。
&与此同时,滨城,警局。
莫聪开门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差点被迎面而来第一个纸团打中,幸好他反应够快闪过了。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纸团扔进纸篓里,再看看霸占了自己办公椅的那位面无表情的纸团制造者。
不过,那位对旁人的目光早就免疫。
屁股下的椅子绕了一圈,百般无聊地看了莫聪一眼:莫警官,滨城的罪犯都死光了吗?……莫聪倒是希望能借他唐二爷的良言吉语,这样就能天下太平了,多好啊!大家也能过个好年。
死人呢?案子呢?唐溯继续转着屁股下的椅子,两手嘴里嚷着:有这么多笨蛋警察,滨城的治安怎么可能这么好?一定有哪里正在发生犯罪而你们不知道,莫警官,快点让你手下的人去巡查。
莫聪:……唐溯,你停一停,转得我头晕。
你头晕关我什么事。
他丝毫不给予同情,继续转着,嘴里也继续不停地蹦跶出话:年末不应该是犯罪高峰吗期吗?怎么滨城的犯罪分子现在就开始年假了吗?怎么会这么的平静,连个像样的案都没有吗?莫聪揉了揉抽疼的脑门。
今天白天时候唐溯突然自己找上门来,说了句:给我找点好玩的案子。
莫聪知道一般的普通案子是入不了他的眼的,这位爷就好一些重口味变态案或是连环杀手案,但这种案子又不是说有就有的——咱滨城又不是专产变态杀人狂的地方,哪能天天都有连环杀人案。
拿不出合他胃口的案子,他居然没甩头走人,而是选择留下来,一个字:等。
不过,在等待的过程里,他还不忘用他的智商,开启群嘲技能,把将警局上下鄙视了一番:这么明显的凶手你们居然看不出来。
你们要找的是个45岁左右的男人,大概一米七三左右,在木工厂工作,还养了一条狗,左手小拇指断了一半……你们的脑袋都只是装饰用的吧?很明显是熟人犯下的凶杀案,门上那一小点的血污你们居然都没注意到,照片是拍好玩的吗?而且那男人的跟那个女的说谎了……拜托,原来你们眼睛也是装饰,你们没注意到他们的搓腿的动作吗?行了,别问我搓腿是什么意思?我不想跟一群笨蛋解释这么多,你们就当连蚊子都看不下去跳出来盯了他们一下。
潜台词:看,你们的小脑袋连蚊子都不如。
不用浪费时间去找了,那两个小孩根本就没被别人绑架,而是被他们的父母‘绑架’了——他们利用传媒的力量得到了社会大众的同情与捐赠……这都是一个多月前的案子了,我以为你们早就该解决了!看来我还是太高估了你们的办事能力,我以为你们只是笨了点,……诸如此类群嘲攻击技能在警局里扫荡了一天,中弹躺枪者无数,亏得他的话不能变成实体的子弹,不然滨城警局上下早就尸横遍野。
不过拜他所赐,今天一天下来,滨城警局的破获得的案子多得让人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被鄙夷得无怨无悔,也心服口服,甚至巴不得他能保持下去,天天都来警局里继续鄙视他们——这样子的话,他们警局的破案率一定稳居全国之首,而且还很轻松!不过开了一天群嘲技能的唐二爷现在换技能了,现在要直接单点莫聪。
莫聪很头疼,很无奈。
唐溯,已经十点多了。
come—on,放心吧莫警官,你又不是那种十一点就要准时上床睡美容觉的小娘们。
他还很精神呢:等你死后就会长眠,现在不用这么急着睡——相信我,拜你的职业还有那一群笨蛋手下所赐,你丧命的几率不会太小的。
……能说点好话吗?莫聪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心塞有没有?咬咬牙,换个理由,再战:让小箻一人在屋里呆着不好吧。
虽然他知道这理由已经是强弩末矢了,这种怜香惜玉的想法对唐溯来讲根本就没个屁用。
对于许箻跟唐溯这男女同处一个屋檐下这个事,莫聪还真是压根就从来就没往别的方向去想过。
要男的换成别人的话,或许他还会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问题,但男的是唐溯的话,他反而是对许箻更担心了,当然,他担心的不是许箻会不会吃亏这种男女事上的问题,而是担心许箻会被唐溯给气得吐血三尺。
唐溯语速很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放心,我已经把许箻带在身上呢。
呃?带身上?怎么带?莫聪不能明白这话。
许箻那么个大活人,怎么被他带身上了?看出了他的困惑,唐溯探手,从风衣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拉线骷髅小人偶。
这是他花了一天的时间,用鱼骨头纯手工打造出来了,跟人体构造完全一样。
喏,许箻在这。
他还抬起小人偶的手臂,朝莫聪挥了挥,打招呼,嘴里还给配了音:I’m—here,hello,I’m—here。
莫聪好崩溃,谁来给他解释下,这是什么情况?唐溯你知道的,我说的小箻是人。
而不是那个奇怪又可笑的小东西。
鱼骷髅小人偶下巴一张一阖:stupid—human—being(愚蠢的人类)。
我可是比‘那个许箻’聪明多了。
末了,还发出了一声怪哼。
莫聪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看了下来电,有些意外,蹙了下两道刚毅的浓眉,走出去在长廊接了电话。
喂,小脩。
唐脩低沉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嗯,是我!唐二在你那边吧。
嗯,怎么了?莫聪回头,透过窗户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情况,唐溯把那个小人偶拎到面前,看那样子应该是在跟人偶进行对话。
让他滚蛋。
莫聪心想,你大爷说的倒是轻松啊,问题是那小爷现在不想滚。
你跟他说,江城现在有变态杀手,许箻跟苏子谦正在调查。
咦?这样说能行吗?这样跟他说就行了。
莫聪:……靠!隔着电话你都能被读出我心里想什么?不会这么邪吧!小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唐脩开口,再一次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莫聪心里的想法。
呃……小脩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哈哈哈,这么聪明。
小聪也还是跟以前一样。
唐脩淡淡地说。
莫聪:不一样了不一样了,我都老了,你们正当时。
我说的是,一样笨。
莫聪:……操蛋,能不能挂电话了?小聪,中途挂人电话是很没礼貌的,小聪是‘长辈’,不能在我这个‘小辈’面前失礼吧。
莫聪现在满心的只有一个字:操。
小聪别在心里骂脏话。
你他妈……嗯?声音微沉,带了几分不言而喻的威胁味。
莫聪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咳,我先进去跟唐溯说下。
拜拜!说完活,赶紧按了挂机键,然后才壮大了狗胆,对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骂了句:你小子他妈也管太宽了吧。
回头才想起唐脩那小子又叫自己小聪!下次得提醒下,让他加个哥字的,也能提醒他注意下辈分问题。
&莫聪在长廊讲电话的期间,办公室的唐某人跟手里拎着的鱼骷小人偶的对话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唐溯:你的反射弧一定比那个许箻短。
小人偶:当然,我比那个许箻聪明多了。
我能陪你一起看书,一起吃饭,一起办案,还能跟你一起睡觉,比那个许箻有用多了吧。
听起来是这样的没错。
唐溯挑挑眉,又问:为什么你也要叫许箻,你又跟她没关系。
小人偶点点头:没错。
不然我改个姓,叫唐箻好了,不然叫许溯也可以。
唐箻。
唐溯皱皱眉:算了吧,你还是叫许箻好了。
well,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莫聪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唐某人自说自话的这幅画面,有些诡异,又有些好笑。
注意,笨蛋出没!注意,笨蛋出没!小人偶下颌骨动了动,发出了警报。
莫聪对于唐某人幼稚的行为感到很无力,赶紧地把自己刚得到的最新情况跟他说了:唐溯,你不是要案子吗?嗯,是抢劫还是盗窃?唐溯对滨城犯罪分子的智商已经不报指望了。
鱼骷髅小人偶传承了唐二爷的群嘲技能,开轰:哈,笨蛋罪犯做笨蛋事,笨蛋警察破不了笨蛋案。
莫聪瞬间很想对那个小东西进行人道毁灭,挫骨扬灰,让它尸骨无存——尽管知道罪魁祸首不在它,它也只是个无辜的傀儡。
江城那边,有变态杀人案。
他转告了唐脩的话:小箻跟苏子谦正在跟进。
浅棕色的眸子微微一沉。
小傀儡说出了主人的心情:江城,讨厌的地方。
莫聪心说江城哪里得罪你了?唐溯没看莫聪,对着小人偶说:你想去看看吗?小人偶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反正无聊着,那就去看看吧。
难得有个变态,怎么能让江城的那些笨蛋警察给糟蹋了。
这是全世界警察都得罪您唐二爷了吗,莫聪在心里为江城的同僚们默哀了三秒。
唐溯终于舍得把屁股从转椅上抬起来:那就走吧!看是我们先抓住笨蛋,还是他们先抓住笨蛋。
小骷髅:哈!当然是我们了,你跟我‘这个许箻’的配合绝对比‘那个许箻’还有那个笨蛋苏什么谦的强。
莫聪:欸——唐溯,你现在就要去江城?已经十点多了啊。
回答他的,是办公室嘭地被关上的声音。
------题外话------_(:з」∠)_早上更新,有木有很厉害!今天是除夕了,旧历的最后一天,大家么么哒!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老猫摸摸下巴,为什么我写到小脩这两个字的时候,小心肝乱颤了下!啊啊啊啊——唐脩,我要撕了你的中山装!嗷嗷!唐二精分了有没有!的鱼骷髅人偶有没有萌萌的!……还有哇,之前订阅活动有中奖的小伙伴们,你们粗来冒个泡什么的。
前五名的只有澜子跟小墨出没,其他人都要替老猫省钱了么这是……☆、v12:扮演我的女朋友第二天,许箻将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了死者相貌的恢复上,用法医专业的软件,这是江城法医部特地花重金从国外申购的,能通过死者的年龄和面部软组织的信息,算出相应的数据资料,再根据颅骨的特征,最后构建面部的五官。
通过对死者已经腐烂的五官做了复原,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虽不能达到百分百的相似,但也能有七八成左右。
有了相貌图,对尸源寻找能起到很大的助力。
受害者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切成了几大块,身上没有任何与她相关的身份证明物。
无身份证明,无指纹记录,没人在乎没人报案,面对这种多无的尸源是最让人头疼的。
而,头疼的不仅仅只有这些。
江城眼下正在申请全国创优城的称号,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起性质恶劣的命案,让上头的人非常的重视影响,发了话下来,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凶手把这该死的案子给了结了。
这也就是说,警方想借由媒体平台来发布受害者的相貌图,寻找尸源的消息是不可用的。
侦破工作必须低调且有效又迅速地展开。
许箻在做完容貌复原工作后,又把所有的精力投注到了尸体上,继续在死尸上下功夫,寻找更有效的突破口。
两天后,警方经过多方面的排查,好不容易终于确认了死者的身份,确实是一个外来的性工作者。
江城的性工作者百分之八十五都是来自外地,除去一部分是有组织的,尚有一部分是属于自营。
她们会在老城区里租一间便宜的小房子,房子外挂着洗头或按摩的牌子,死者就是属于后者。
当被问起关于死者的信息时,附近同是性工作者的女人们也都是含糊其辞,说得不清不楚。
我们这种工作又不是什么光彩体面的,谁会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信息。
有个女人在被警察问到的时候,手里夹了一根烟,吞吐了几口烟雾,笑得几分的惨淡与无奈:我们都只叫她小柳,具体是叫什么名字我们也不清楚。
小柳,也就是受害者的名字。
这让警方的工作再一次陷入了阻滞,性工作者的社会关系,要说简单也很简单,简单到只是银货两讫,你给钱我办事;要说复杂,那绝对比十几团毛线缠在一起还要复杂,跟她发生过性关系的嫖客有哪些基本是无从查起;再谈犯罪动机,是属于仇杀方面,还是一次冲动杀人后的抛尸?刑侦组还没将这一切排查出个所以然来,第二具尸体又出现了。
正确地来说,这才应该算是第一个死者。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判断,应该是有两个月了。
许箻把尸检的成果说出来:从死者的肝脏跟肾脏组织的药理检测来看,同样发现了LSD的残留,同样遭受到了啃食……这还碰上个变态连环杀手了。
小江一脸好崩溃,连着几天加班,这才刚查到一点点线索,转眼又来这么一个消息。
他转头瞅了眼一脸沉色的苏子谦,同情地说:头儿,局长今天又找你谈话了吧。
苏子谦抹了把脸:大家最近辛苦了,今晚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养好精神。
这个案子让刑侦组的成员们都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当中,更是以苏子谦最重。
身为队长的他,一边要负责侦破案子,一边又要面对上层下来的紧逼压力,确实不容易。
许箻知道,他让所有人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但这所有人里一定不包括他自己。
当所有人都下班离去,苏子谦办公室里的灯依旧亮着。
苏大队长——还不下班么。
许箻敲了敲门,推门而入,见他还在研究着案子的卷宗。
苏子谦从文件里抬头,见是她来,绷着的嘴角微微松了几分:你也还没走。
许箻刚加班加点地完成了对第二具尸体的容貌复原,比起第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的*程度更高,复原起来的难度也就更大,一做下来不觉就到了这个点。
她把手里的复原相貌图递过去:喏,这是容貌复原图。
苏子谦接过来,看了下:两名死者都是年轻,且相貌都不错。
凶手专门挑这一类型的女受害者,是有什么特定的意义吗?许箻:明天让小江他们带了图,先找出受害者的基本信息。
就怕跟先前那个一样,也只是用了个化名而已。
苏子谦揉了揉鼻梁:那些性工作者对警察很排斥,对我们的调查工作配合度并不高。
而且是软硬都不吃。
慢慢来吧……许箻这话说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能慢慢来,苏子谦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上头那些人坐在办公室里,动动嘴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一个个累成狗了。
苏子谦看了下时间,已经近十点了:也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宵夜?许箻也确实是有点饿了,晚饭时候没吃多少忙到现在,又不想回去公寓再自己煮:行!走吧。
两人到了一家粥店,许箻点了份海鲜粥,瞧着那份用小砂锅装着的粥——米跟汤都还分开着,不粘不稠,这算不上粥,顶多只能称作是稀饭。
要说粥的话……怎么了?苏子谦见她盯着海鲜粥看了半天不动,问了句。
许箻回过神来:没,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她舀了勺海鲜粥吃进嘴里,虽然味道很鲜美,但……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
苏子谦:说起来,我们好久没这样一起吃饭了。
上一次还是她去滨城不久,他过去办事的时候。
许箻把嘴里的饭吞下肚,嘿嘿笑了笑:这不之前我在滨城,你在江城,隔着两地不方便。
他看了眼许箻,从上次圣诞之后,两人就没再碰过面,有时候他打电话过去,也只是简短地聊了一些工作与日常,而她从来都不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苏子谦眸色微动,心里有一些想法想跟她说,但……现在似乎不是个好时机。
许箻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又在想案子的事,宽慰了他几句,但是连她自己心里都不太有底,凶手将尸体扔进水里的做法毁去了太多法证痕迹。
这算是有组织的犯罪吧。
许箻不觉想到了某人对犯罪行为的划分,而后又迅速地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该死,她已经在想着,要不要让唐溯过来帮忙。
她相信这种变态重口味的案子一定会对他的胃口。
苏子谦注意到她神游几秒的表情:小箻?嗯……咦?许箻抬头,目光一撇,看向苏子谦身后的玻璃,透过玻璃,她看见长街的对面,一个男人的身影钻进了计程车。
那身影她很熟悉,约莫183的高度,修长笔挺,暗色的风衣让那背影愈显挺拔,这年头能将风衣穿得那么正点的实在不多,她认识的,也就那么一个。
怎么可能?许箻不自觉地喃喃出声:他不应该在这里的。
他应该在滨城的不是吗?苏子谦跟着回头,只看见一辆计程车调了个头驶离。
子谦,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箻抓过放在椅子上的包包,跑了出去,一头钻进自己的车里,跟上那辆计程车。
等苏子谦追出来的时候,早不见她的影踪。
&一路尾随计程车来到了老城的那片红灯区。
入夜,街上行人并不是很多,街道两边挂着按摩或洗头的房间里,泛出了暧昧的灯火,有些屋子里门是掩着的。
那辆计程车在街口时候就掉头离去,许箻下车时早看不见了那个穿着风衣的身影。
街上的路灯都已经败坏,从那些房间里透出来的灯火远不够照亮这条长街道,有些房间与房间之间,还延伸了不少小巷子,小巷子里也有一些房间里透出了粉色系的暧昧灯光。
大晚上的她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并不是个多明智的决定,自己刚刚仅凭着一个背影就追来的行为,太冲动了。
她揉了揉鼻梁,觉得自己也许是累了,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到公寓,给自己泡个热水澡,然后上床休息,明天还又得忙呢,转身往回走——突然,一只手从黑暗中探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来人的力气很大,手也很大,几乎让她没机会发出任何声音来,而后一条胳膊搂住她的腰,毫不费力地将她拖拽到了旁边的一条小巷里。
许箻屈起胳膊肘往对方的胃处顶过去——呵。
他的手掌似早有准备,一把挡住了她的攻势,随后发出了一声浅笑。
这声音是……反应不错。
对方再次开口:不是像一些笨蛋,被捂住嘴就去掰他的手。
带着股自负,傲慢的语调调侃着。
许箻这下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唐!溯!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这名字来。
妈蛋,这样子很好玩吗?她的心率到现在还没恢复。
许箻还在平复自己失常的心跳,尚未察觉到两人现在的是姿势有多暧昧——她完全被他搂入怀里。
从巷子深处的窗口传来了一些女人嗯嗯啊啊的声音。
让许箻明白了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溯回了一句:因为滨城的高智商罪犯都开始放年假了。
这也就许箻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才能明白这种唐溯氏的幽默,不过现在她十分欢迎他的这个幽默。
你有线索了吗?许箻抬头,看着他。
夜色模糊了唐溯脸上的神色,让他整个人显得不那么的清冷锋利,似乎。
唐溯不置可否地对着她挑了下好看的眉毛:不告诉你。
唐溯——他的回答无异于就是承认了,现在他已经有了方向:快说。
然后你就能去告诉那些笨蛋警察吗。
唐溯松开搂着她的手,反身走出了巷子,许箻这才意识到两人刚刚是一直叠在一起的。
许箻追着他来到了长街的尽头,那里林立了几间PUB、酒吧。
许箻见他要继续往前走去,连忙伸手拉了他一下:你要做什么?唐溯停下脚步,回头,凑到她耳边:不是先了解案子的情况吗……走吧,现在开始,你只要负责扮演一个对我死缠烂打的‘女朋友’。
什么……不,不对,表情不是这样。
他纠正着她脸上的表情:女朋友,OK?我不要你,而你还纠缠着我的那种。
……这样?许箻虽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但相信他不会做无用功,配合地调整了下自己脸上的表情——该死的,原谅她没被甩过的经验,理解不到那种死缠烂打应该是什么样的情绪。
不对。
唐溯皱皱眉头:你要把我想成是玩弄了你感情的混蛋……你很爱我,但我不爱你,我只是想玩弄你……加一点委曲求全的表情在里面,嗯……有点那种味道了,眼睛,眼睛看着我,然后……含情脉脉一些……你连什么是感情都不懂,还怎么玩弄!许箻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但还是依着他所说的,继续调整情绪跟表情。
委曲求全?含情脉脉?这种词居然从唐溯的嘴巴里说出来,太让人不可思议了!简直是天方夜谭!专心点。
唐溯拉回了她的注意力:还有……必须对我痴迷一点……是痴迷,不是痴傻?许箻想反驳,下巴突然被捏住,下一秒,他的脸毫无预警地压了下来,压在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阻止了她后撤的动作。
两唇相贴,许箻大脑一片空白,不论是唐溯捏着她下巴的手,还是压着她后颈的手,或者是撬开她唇的舌头,以及从他鼻息间带出来的热气……无一不让她不知该做何反应。
不知是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不错,就是这种表情。
他舔了下嘴唇,嗓音沉沉地在她耳边呢喃着:再对我痴迷一点!许箻回过神来,他已经走进了酒吧。
妈蛋!刚他做什么了?许箻抹了把唇,上面还留着湿濡……混蛋啊!------题外话------_(:з」∠)_过年太忙了!妈蛋QAQ!☆、V13:唐溯的分析混蛋啊!几天不见,他耍流氓的招数居然又升级了。
许箻满心雾草后地追着他跑进了酒吧,看看他又想玩什么幺蛾子。
酒吧不是很大,但里边人却不少,走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嘈杂的音乐声,许箻在吧台边看见了唐溯的身影,她走了过去,还没开口,唐溯就先一步嚷了出来:你他妈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正好让吧台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
许箻尴尬地站在原地承受从四面八方来的注目礼,脸上的潮红未退,在酒吧晦暗不明的灯火下,看起来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色。
幸好她没忘记自己此时的角色,咬了咬下唇:我……我不想分手。
唐溯翻了记白眼,转了个身,冲吧台的酒吧打了个手势,要了一杯酒。
吧台的调酒师似乎对他已经很熟了,给了他一杯酒后,有些同情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许箻。
许箻走过去,就在唐溯旁边的椅子坐下,借着吧台的灯光,她才注意到眼前的唐溯有别于以往的模样——头发有些凌乱,衬衫的扣子甚至解了两颗,袖子挽到了手肘,眉目神色多了一些……轻佻的味道。
轻佻,许箻从没想过这个词居然有一天会出现在唐溯身上。
但现在的唐溯看起来就是那样没错。
许箻对着唐溯的这一番注视落入旁人的眼中,不意外地被解读成了痴迷的眼神。
如果是近段时间常来酒吧的熟客,对这个画面不会陌生了。
这男人最近才出现在酒吧里,凭借着那漂亮的长相,赢得了酒吧里异性青睐的目光,哦,当然还有一些有特殊性取向的同性。
虽然很让人嫉妒,但不可否认的是人家确实是有那资本。
许箻的思绪还在飘飞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让她错愕了下,正想着在这种地方能碰上什么熟人,结果,就见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围了过来……不对,正确的来说,应该是围住了唐溯,然后开始嬉笑地跟他*,唐溯喝着调酒,不时地回应她们一两句,将许箻完全晾在了一边。
未待许箻出声,就有人先把矛头对准了她。
唐,她是谁啊,从刚刚就一直盯着你看。
唐溯撇过来一眼:她啊……呵。
这样子的笑又有了几分唐溯的味道在里面,不然许箻都要以为眼前这个家伙是带了唐溯面具的妖怪了。
我是他女朋友。
许箻收整回思绪,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开始捍卫自己的领地,说话时候还特地往唐溯那边靠了靠,试着将那几个女人往边上隔开。
前女友。
唐溯补充了句:就在今晚,我们刚分手。
边上那几个女人同时讥笑出来。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死缠着你不放的女人啊。
看起来就没什么搞头。
跟她玩还不如跟我们玩。
……小酒吧里的人都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
许箻脑子也在飞快地转起来——唐溯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跟案子有关。
所以……凶手现在就这家酒吧出没?他这样做是为了引起凶手的注意?可是……哪个才是凶手?酒吧里光线不明,一眼扫过去,一张张陌生的脸孔。
相较于死人来讲,她对活人的看法就不那么精准了。
不过,如果就从引起凶手注意这点来说的话,她还是能配合着他做到的她努力让自己含情脉脉地对着唐溯: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我不要分手。
唐溯眸色微微一动,虽然知道现在她的表情跟台词是为了配合他的表演,但是……该死的,她这么看着他的样子,让他很想抱下她,然后再摸摸她的头,或许这样做还不够,他还想亲她一下,就像刚刚在酒吧外面那样——他以前从不觉得那种两张嘴巴黏在一起的动作有什么好做的,可现在他觉得如果是跟许箻一起完成那个动作的话……唔!当意识到自己现在居然在开小差,唐溯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这样子的动作在旁人看来毫无疑问又被理解成了对许箻那一番深情说辞的不耐。
于是,边上那几个女人又开始轮番上阵,对许箻一阵冷嘲热讽。
唐溯很想让那些呱噪的丑八怪们闭嘴。
不过他的理智最后还是阻止了他的冲动,他借着喝酒的动作,扫了一眼酒吧里情况——从现在他所掌握的资料来看,这是一起因心里变态畸形而催发的杀人食肉犯罪。
凶手选择对死者使用LSE类的药剂,让受害者丧失了基本意识后,再将受害者进行啃咬。
从某种程度来讲,他是享受这种过程的,他享受活着的女人被他任意摆布的感觉,在受害者还活着的情况下,生啃了她们的肉,不仅仅只是为了虐待她们那么简单——如果是为了虐待,那就不会让她们食用致迷幻作用的药剂,这样她们就感受不到被虐的痛感,那相对的凶手也就体验不到虐人的感觉。
凶手让受害者在迷幻的作用下被食用,在LSE药性的作用下,受害者非但不会感知到痛感,甚至还会为此而产生兴奋或其他情绪,这会让凶手体会到一种:她是心甘情愿被我食用的,从凶手的角度来看,这可能是一种爱的表现,他认为对方是爱着他,所以愿意被他食用,与他融为一体。
凶手下嘴的地方分别是脸,胸,臀,这三个地方是最能体现女性魅力的,凶手啃毁了这些部位,又在受害者死亡后才对她们进行性侵,这种女干尸的行为,反应出了他在两性之间的交往中一种极度自卑的心理,自卑到畸形变态,必须要让受害者死亡后并且被毁后才让他有勇气进行性侵。
再结合凶手碎尸抛尸的方式来看,表明了凶手有比较成熟的阅历和智商能力,能用水来掩饰和洗刷尸体上的证据,可以看出,凶手是一个头脑清醒,有一定组织能力的罪犯。
两次的抛尸都是在南山村的池塘里,根据犯罪地理特征来看,具有一定的稳定性,稳定性的抛尸地理特点,是因为凶手打心里面不希望离这些尸体太远,因为这样他才能够感受到她们。
综合来看,凶手的特征:男性,单身,独居,未有过婚史,有一定的年龄跟阅历,受过比较高的教育,从其犯案的手段来看,凶手自身存在某种缺陷或残疾,这也是导致他心理极度自卑的原因,也由于外在的原因,让他在跟异性的交往中一直受到排挤,使得他内心极为压抑跟孤独。
在这种心理的作祟下,如果让凶手看见他这么受女性的欢迎,而且还有一个死缠烂打的女朋友,这种反差会对凶手的心理造成刺激……当然,在观察期间,他不会忘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他完全成为了这圈人中的话题主导者,他侃侃而谈,轻易地让周遭所有女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许箻一直觉得唐溯是个不擅长与人交际,不了解所谓的人情世故,但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唐溯简直让人吃惊,在与陌生人的交际上完全没问题——他巧妙地运用了自己那一套逻辑分析方法,将自己扮演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毫无疑问他是个出色至极的演员。
嘿,你叫什么名字?吧台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突然问了许箻一句。
许箻随口诹了一个名字:我叫小莎。
对方用嘴朝唐溯所在方向:跟这样一个男的,很辛苦吧。
勉强地扯了下嘴角,目光继续痴痴地看向了唐溯,努力扮演好痴情女。
女人点了跟烟,顺手递了一根给许箻。
许箻摇摇头:我不抽烟。
女人也不勉强,把烟收回去,看了眼一旁享受着众星拱月的男人:不过,他真的很性感。
她点了两杯酒,将一杯推到许箻面前:请你喝。
在酒吧不喝陌生人给的东西,这个道理许箻还是明白的。
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借口推脱掉对方的盛情,意外就发生了。
你个混蛋!一个男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手里握着酒瓶往唐溯那边砸了过去。
周围登时一片混乱,本来围靠在唐溯身边的人纷纷往边上退开,连带的许箻也被玩那个边上挤出了几步。
借着晦暗的光线,她看见了那个男人身高一米六不到,整张脸有一大半被黑色的胎记覆住,头发稀疏秃顶,面目狰狞地,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脚步不稳地冲着唐溯扑过去。
唐溯抬手一挡,隔开了对方的攻击,在看清楚对方的情况后就将这醉鬼扔到一边,他两条眉毛死死地拧在了一起。
不对,不是这个人!他要找的那个人虽然相貌上会存在缺陷,但是他惯于隐忍的,不会在这种大庭广众下来动手,因为那是个自卑的家伙,这种大场面会让他惧怕。
依着他的分析,对方应该会挑选他落单的时候动手才是。
难道还有什么分析漏了?许箻刚想过去唐溯身边,突然觉得手臂被拽了一下,然后传来了一个轻微的刺痛——糟。
在感觉到那股异样的刺痛的第一时间里,她立刻就反映出来是什么了,那是针砸扎入皮肤的感觉。
她张嘴喊了一声,但喧闹的音乐跟吵杂的人声盖住了她的声音……唐溯两眼如雷达一样地扫视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分析排除,不断重复着……突然,似乎有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唐溯。
救……我……许箻!是许箻。
唐溯猛然转了个身,发现本是在他身边半臂之遥处的许箻已经消失不见了。
有那么一瞬间,唐溯的大脑停工了片刻。
那个被他忽略的醉鬼突然抓过吧台的一个空瓶子,朝着唐溯的脑袋扔了过去。
唐溯躲闪不及,额头被砸出了个口子。
这一砸,让他停工了数秒的大脑重新进行了有序的思考——冷静,冷静下来才能有办法。
他脑海里开始回放刚刚周围的情形,根据他的画像描写,对于出现在周围的男人他都给予了一定的注意。
他很确信刚刚并没有男人出现在他周围一米的范围以内。
不是男人……不是男人!那是女人?!不可能是女人。
这次案子所蕴含的信息条件都不是一个女性所能满足的。
唐溯一把扯过那个醉鬼:谁,是谁让你过来捣乱的。
这家伙刻意制造的一起混乱,让场面有那么几秒钟失控才导致了对方的有机可乘。
那醉汉两眼迷离,嘴里含含糊糊地嚷着: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唐溯嘴里咒骂了句F开头的脏话,拿过吧台上那一小桶的碎冰水,兜头往那个醉鬼脑门上淋下去。
透心的凉意让醉鬼打了哆嗦,整个人也跟着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放大的那张脸,眼里冒出了嫉妒的火苗:阿萍最讨厌你这样的男人……唐溯脸上早不见了先前那种轻佻的神色,只剩下一脸的冷肃,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疏漏了哪一点——凶手是个男人,但……不代表现在的他还是个男人。
一个因为自身缺陷的男人,可以用现代的医学技术来伪装自己,他让自己变成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然后用现在的自己去满足那些面貌丑陋的男人,这是一种替代的心理作用。
但这种替代远不足以弥补他心中的那个黑洞。
------题外话------_(:з」∠)_明天开始努力恢复更新进度。
春节实在是太惆人了,各种聚会聚餐OTZ,吃到闹肚子好多天没调戏你们了,明天火力全开来调戏。
☆、14:获救?!许箻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但是迷幻药的作用太快太猛,她觉得那一丝清醒的清明就像在浪涛中的小帆船,不断地被脑海里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被拉过来扯过去,大脑跟身体都异常的兴奋,像脱轨的列车一样让她几乎要把持不住了。
她咬牙死死地撑住,不让那最后一丝的清明跟着脱轨离去。
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她不清楚,眼前一片黑暗,她的视觉听觉感觉都受到了药效的影响,她耳边一直有说话的声音传来,但是她听得并不清楚,嗡嗡一片,让她有点想发笑。
但是她知道这都不是出自她自身的反应,而是药效的作用。
林萍,正确来讲应该是林平嘴巴不断张张合合:你们这些女人都下贱……那男的那么坏你们还要倒贴着不放……下贱,都是下贱货。
边说着脸上的神情又变了变,扭曲出一个诡异的笑脸:不过没事,等你跟我‘在一起’后,就不会被那种男人骗了……林平坐在旁边,手触摸着许箻的脸,滑嫩嫩的感觉让他有些流连,不断来回磨蹭,女人天生的肌肤跟男人就是不一样,这么滑嫩好摸,跟豆腐一样。
他是个早产儿,天生长得丑,五官像没长开一样纠在一块儿,头发发黄稀疏,从小连母亲都嫌弃他,都不愿跟他亲近,上了学后他以为勤能补拙,自己努力上学取得好成绩,希望能让大家更接受他一些,但是小孩的天真有时候往往是最伤人的利器,一看见他,小孩们就嚷着丑八怪,小怪物之类的话,也许并没什么恶意只是直管地表述出自己的感觉,但却给他心里埋下了自卑的种子,让他在成长的过程中,注定与孤独跟寂寞相伴,性子也逐渐变得孤僻而阴沉,让人更加不想跟他往来。
因为相貌的关系,从小到大他没少受过排挤吃过亏。
明明比赛得了第一名,却不能光明正大地上台领奖发言,老师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这是代表了学校的门面的事,林平同学你这么懂事一定能理解学校方面的难出。
说完回头让另一个长得好看的学生顶了上去。
出了社会后,他愈发明白了一个人的长相有多重要,不管你有多少才能,顶着一张丑脸就别想有份多体面的工作。
他也渴望过拥有一段感情,渴望能够得到异性的青睐,但异性首先看到他的样子就望而却步,更别说有再进一步的交往。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叫小姐的事,他想自己得不到,那用钱总能买来一次男女初体验,结果那一次却成了他这辈子最难忘的羞辱。
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裸露出自己的身体,林平有羞愧也有兴奋,不管怎么样,终究是个爷们,在这种事上总是希望自己多能多行。
好小。
衣服一脱,那小姐瞧着林平胯间的那个东西,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直接就将林平那股劲儿给全浇灭了。
其实,从懂事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的那地方跟其他男孩比起来,小且短,这是他埋在心里的秘密。
他不敢跟那些男同学们走得太近,就怕不小心被他们看见了,带来更大的羞辱。
但是现在,被一个自己花钱叫来的小姐这么当面取笑,林平那股憋在心里多年已久的气,就好像一座火山,嘭地爆发了出来,一个把持不住,顺手操起了身边的椅子就往小姐头上砸了下去,当场把人砸昏死了。
当时,他就那么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姐,心里竟也不觉得慌乱,甚至有种快意的感觉,也是在那时候,他明白了一个事:只有让这些女人不动了,她们才能乖乖听话,任他搓圆捏扁地控制。
这种感觉一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压抑太久了,几乎都要把只压进了泥土里前的这一次爆发,让他体会到了这种掌控的感觉,那种发自身心的舒畅感让他一下子就爱上了,着迷了。
那也是他第一次杀人,尸体就埋在他老家的后院底下。
等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杀了人后,才隐隐有了后怕,之后一段时间对他来说像煎熬,他担心事情曝光。
但是并没有,一个性工作者的失踪对整个城市的人来说,就像一只蝼蚁被踩死一样,没人会去注意。
他又陆陆续续杀了几个人,只要提供足够的钱,就能让她们自己找上门来服务,然后就能任他摆布了。
再后来,老家这片区被划入了改建区,林平家也包括在内,得了一笔不小的拆迁费,他就是用那笔费用出国,给自己进行了一番改头换面,半年前回到了国内,发现自己老家片区南山村居然还没改建,当年他埋在土里的那些死人也还没被发现。
现在他把许箻带回到了这个地方,老房屋已经破败,周围的住户早都搬走了,不用担心有什么人会来,他是这里的主宰。
他咧嘴笑了笑,一脸满足而猥琐的淫笑,借着月光,痴痴地看着许箻那纤合有度的身体,他保持这个表情跟已经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了。
他怪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慢慢地伏下身子,吞了吞口水,咕嘟一声,在黑暗中听起来特别的清楚,好像眼前放着的是一盘无上的美食在等他品尝。
他颤颤地伸手,解开许箻身上的套装,期待,兴奋而又带了几分虔诚的感觉,太杂了,让他都要控制不住了。
今天这个女人并不符合他食物的标准,她看起来不像是从事性工作的,而是像那些个都市白领,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那一身廉价刺鼻的香水味,那么愚蠢而专一地喜欢一个男人。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林平手颤得很厉害,口水甚至有些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这样的女人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他也年少过,也曾幻想过有一个女人一心一意地喜欢着他……林平手上的青筋暴起,撕啦一声,用力地扯开了许箻身上的衣服,看着月光下的白皙的女性身体:今晚过后,你就属于我了,永远不会分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呵!黑暗中有一个轻微的笑声,不过并没有引起林平的注意。
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他才惊地转了个身,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西装革里的人,月光洒在他身上,他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林平看着那张漂亮的脸,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蹿了起来,他恨透了这些相貌出众的人。
他想要动手揍过去,但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啧!虽然不想让你这么个小丑来当礼物,但……他瞥了眼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许箻,回头盯住林平的眼睛,好一会,开口,缓缓沉声:现在离开这里……他说了个地址,然后,打了个响指:去吧。
林平跟着就跑出了老屋。
他看了眼还在跟迷幻药效苦苦做挣扎的许箻,稍许,眼里划入了一丝恶作剧的光芒,走到她身边,拍了拍许箻的脸颊。
许箻。
许箻隐隐听见了有人叫她的名字,那声音穿过了那片风起云涌的迷幻海洋,像一条绳索套住了她那的帆,让她已经被打得涣散的清明又重新聚拢在了一起。
她的目光穿过那片迷雾,费力地聚焦在了眼前的景象上——眼前有人,但是她看不清楚,只看见了一双眼睛,再然后……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是在医院了。
许箻觉得脑里一片浆糊,脑仁疼得要命,她记得之前被带走了,然后……嘶——她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然后就想不起来了。
醒了。
边上突然传来了一个沙哑的男声,许箻猛地一转头,动作太大,带得本来犯晕的脑袋更晕了。
唐……唐溯。
她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一位病友,头上缠了白色的绷带。
嗯哼。
唐某人挑了挑眉,虚应了她一声。
许箻还没理清这是怎么个回事,护士小姐推门走了进来:换药了。
换药?她身上没有伤口,唯一被贴着创可贴的地方是手腕处,没猜错的话是打点滴时候留下的。
所以这要换药是给……唐溯皱着眉,看着那位护士小姐,转身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许箻:……护士小姐无奈地看着他的动作,伸手去拉了下他的被子:唐先生,您该换药了。
我不想让一个去酒吧喝酒到半夜,宿醉后急急忙忙跑来上班的护士在我脸上动手动脚。
护士嘴角抽搐了几下,抬手揉了揉抽疼的鬓角——昨夜确实是喝多了,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唐先生,请相信我的专业能力……许箻哭笑不得,他把人家护士小姐一通分析的目的,无非就是不想让人家碰他嘛。
他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这点她是知道的。
让我来吧。
许箻从床上爬起来。
护士犹豫了下:你?咳!我也是学医的……不过是法医,但这些基本的东西她还是会的。
护士有些不确定,这是她的工作,随便交给别人的话,要是出了什么事倒霉的是她自己。
出什么事我负责。
许箻端过她手里的盘子,转身一把扯掉唐溯身上的被子,病房里开着暖气,倒不让人觉得冷。
唐溯躺在床上,不为所动,眼睛微眯,懒洋洋地瞅了她一眼。
许箻也不一定非要坚持他起来,他要是乖乖躺着不动,她更好操作——她手下的人一般都是躺着不动的。
取过小剪刀,直接将他脑袋上的绷带剪断,他手上的地方在额头,破了个不小的口子,缝了五针。
也不知以后会不会留疤,要是留了疤就太可惜了。
许箻将棉签沾过消毒酒精,轻轻地给他的伤口做清洗,一边说:要疼的话说一声。
他不自在地皱了下眉,轻哼了一声:就算多了疤痕,也不影响我的长相。
许箻:……------题外话------_(:з」∠)_老妈让下午陪出去走走,希望回来的时候,争取再更一章!☆、V15:毕竟,她昨晚是我的女朋友许箻一边小心地帮他处理伤口,一边开口问道:昨天后来是怎么回事?她记得自己被那个女人注射了药剂带到一处破旧的屋里,然后那女人一直又笑又说的。
唐溯语气淡淡地把自己关于罪犯心理画像说了出来,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说话上头,而是……她的右手拿着棉签,左手轻轻点在他额头上,轻得让他觉得有些痒,想挠。
还有她因为清洗伤口的动作而俯下身子,让两人的距离很近,即使不用看着,也能感受到她就在身边。
她的气息,无处不在,淡淡的,但却很清晰地钻进了他的鼻腔,干扰着他的思绪。
所以那女的是个变性人。
许箻惊讶了下。
唐溯皱了下眉,为自己居然没有事前看出来:抱歉,我应该更早发现的。
许箻眨了下眼睛,不自觉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那个褶皱:别道歉,就像你说的,心理画像存在局限,你做得很好。
她微笑,柔柔的,温柔如水。
他想到这个词,连带地似乎感受到了那微笑如水一般流进了他嘴里,滑下喉咙。
咕噜!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好像真将这水般的微笑喝了下去。
她笑的时候,双唇会轻轻地压成一条线,然后两边微微上翘,柔软而迷人,自然而顺畅,这么近的距离,足够他看清她唇上的所有信息。
唐溯——唇色浅浅分分,纹路细细小小。
唐溯?她的唇弓很漂亮,他想起有人将人类的唇弓又命名为爱神之弓。
那是唇谷,目测中央角为152度,唇峰为225度。
上唇厚度目测8毫米,下唇厚度为8。
9毫米。
唐——溯——两张唇一开一撅的动作让他清醒了过来,她的左手指还留在他额上,然后,他想起了昨晚酒吧门口的那个画面,当时,他凭着从那些狗屎般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依瓢画葫芦地把自己的唇印在她的上面。
是什么感觉呢。
当时他并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但现在却能清楚地想起了那个感觉,柔软,有些凉,有些湿濡……是他的唾液还是她的?该死,他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了,是该先吸气还是先呼气?唐溯,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许箻眼里写满了担忧,看着他喘息变得急促。
唐溯一个激灵,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她看——不行,别去看她!唐溯,别去看她!他脑海里不断对自己下命令,但是,她那关心的眼神和语气,以世界上最快的速度,瞬间填满了他身上所有的毛孔,让他的身体跟大脑又一次背道而驰。
他喘了口气,然后为自己失常的举止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让那玩意儿离我远点,别往我脑袋上缠,蠢毙了。
那玩意儿是指许箻手里那无辜的绷带。
许箻:如果你想让伤口感染,留下一条难看的伤疤。
come—on,就算留下疤痕也不会影响。
他伸手,挡开她凑近的绷带。
别动——她换了套说法:就算你缠上这个东西也一样很帅,我保证!唐溯:……lie,许箻,you—are—a—Little—liar(你是个小骗子)虽然这么说,但……还真停下来不挣扎了。
没骗你,真帅!唔!要不要打个蝴蝶结,她在心里偷琢磨。
收起你那个无聊的想法。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嗷——被看穿了,好可惜。
许箻讪讪地打了个普通的结,把东西收拾妥当递给了一直等候在旁的护士——其实,她刚都已经忘记还有护士小姐这号人物的存在了!还是要多休息。
护士临走前交代了一句。
许箻把话题继续回到之前:所以,你知道了凶手是变性人后,怎么找到的?她说着,转身打算回到自己的床位上。
没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被抓住的手。
唐溯微微发怔,看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正确来说,是他握着她,她并没有反握——他的手什么时候伸出去的?坐这里就行。
他把身子往一边挪了下,其实,他远不必有这个动作,这病床够大,比平常医院里的病床要大上不少:……坐太远,说话还得提高音量。
扯淡的理由。
许箻倒是没多怀疑,毕竟他一直都是很不走寻常路的:OK!她依言坐下:不过……你如果累的话,我们可以晚些再说,刚说完,她又推翻了自己的话:不,先不说这个,你先躺下,好好休息。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太惨白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眼下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这是多久没好好睡?他不是一向最注重睡眠的吗?还有,脸颊看起来也塌了一些,搞什么鬼,都没好好吃饭吗?许箻莫名地来气,两道眉头越拧越深:唐溯你现在必须睡觉。
她语气很坚定。
而事实上许箻并没有猜错。
从来到江城之后,唐溯就没好好睡过一觉,在酒吧脑袋挨了那一记,之后不顾处理伤口跑东跑西,到最后找到许箻的时候,因为长久没休息加失血过多昏过去,他的警觉性让他并没有昏过去多久,在被送到医院不久后就醒过来。
而现在,凶手还没缉拿归案,他觉得睡觉这种事可以再往后挪一挪——身下这张床一点也不能提起他睡觉的*。
见他不为所动,许箻直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半强迫地将他压回了床上,把被子给他盖上,末了,还拍了拍被子:乖乖睡觉哦。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加个称呼:唐宝宝。
咳!这可不是乱加的,她真觉得现在的唐溯像个使性子的小孩。
这是什么语气?唐溯想抗议,但在触及她关切的目光后,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好好睡一觉。
许箻还坐在床上:等你醒来,我们再说,就算是闭目养神一下也好。
他看起来真的太累了。
唐溯最后还是睡过去了。
在他认为的那张丝毫不能勾起他睡眠*的床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明明一开始并不想睡的,只想着闭目应付一下她那关切的目光,只是闭着眼睛并不妨碍他大脑的运转,结果转到后面竟不自觉地睡过去了。
没事……我没什么大碍……嗯,放心吧……再醒来的时候,是听见那刻意压低的通话声。
他对那通电话一点都没兴趣,真的,他发誓,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天生听力过人,让他被迫听清楚了那个压低的絮絮说话声——好吧,都怪这该死听力,他甚至连电话彼端那个声音都能听到!我等会过去……电话里的声音,男的,很温煦,带了关切,耳熟,那声音密密麻麻地钻进他的耳朵里,然后自动排列成了三字:苏子谦。
许箻把电话挂上,回头,对上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咦,他什么时候醒的?醒了,感觉怎么样?感觉不错,如果没有这通电话的话,他相信一定会更不错的。
他用一种不经意的语气:谁的电话?哦,子谦的。
昨晚她匆忙离开,后来又发生了那么一连串的事,导致了今天的缺工。
刚说完,就听见他一声不以为然的轻哼。
要不要喝点水?许箻问着他:或者吃点东西?他的气色看起来依然不是太好。
水。
声音有些沙哑。
他半坐起了身子,看着她先倒了半杯热水,再往里面兑入些冷的。
喏。
许箻将水递过去。
他没伸手接,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渴的喉咙:谢谢。
那个……许箻把杯子放回去:关于案子的事,子谦等会会过来了解一下。
唐溯抿了下唇——她看着他,那黑溜溜的眼珠子,就这样只看着他,带了几许企盼,成功地将他那句让他滚蛋的话化作从鼻子里轻轻哼出的一声作为应答。
太狡猾了!唐溯在心里嘀咕着。
&二十五分钟后,苏子谦来了。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许箻打电话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圣诞节的时候,但第一次把这个叫苏子谦的看仔细,是现在。
从他踏进病房门的那一刻起。
苏子谦,男,高度目测有183左右,扣除脚下鞋子的高度,净身高有180,单身,经济条件不错,是个自律的人,长得五官俱全,不像是个失眠的人,但昨晚他的睡眠质量并不好——不是因为案子,虽然案子棘手,但他又不是菜鸟警员,这点压力他扛得住。
苏子谦一进门,就先往许箻头上揉了一记你这丫头,让我担心了一晚上……这话成功地跟唐溯的思绪接轨——睡眠不佳是因为许箻。
他把目光落向苏子谦放在许箻头上的手,动作很自然,不管是实施方(苏子谦)还是承受方(许箻)都很自然,显然两人之间并没少做这种动过,头作为人的主脑所在的部分,手作为人可发动攻击的承载体。
这个动作所代表的,不仅仅只是熟稔,而是一种信任。
信任,这两个字眼让唐先生不太舒服。
他把跑偏的思绪再拉回来,此时,苏子谦已经走到他床边,身姿笔挺地向他微微点了个头,带着打量的目光也落到了他身上。
唐先生。
声音里带了一些情绪,是针对他而来的,唐溯微微挑了下眉。
苏子谦早领教过他的特别,所以这次连握手的过程都省了,直接开门见山:关于案子的事,我想向唐先生做进一步的了解。
唐溯试着把注意力调回来,但脑海里浮现了刚刚苏子谦揉着许箻脑袋的画面……他想起自己也做过这样的动作,但显然苏子谦做的次数要比他多。
……唐先生是怎么找到许法医的。
他听见苏子谦的问话,声音里已经没了先前所带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果然是个自律而克己的人。
凶手的作案手法老练,看起来并不是首次犯案的人能做到的,而DNA库里找不到与他相符的,证明警察并没发现。
根据心理画像出来的性别是男,但他出现是以女人的外貌,凶手相貌和性格上的缺陷会导致他无法获取一份高薪的工作。
要变性整容需要一笔钱,这钱从哪里来——拆迁赔偿。
许箻脱口而出。
唐溯点点头:改建区域里,南山村也在其中,被抛尸的两处池塘在一年以前,都是无人租用的,显然凶手还以为那还是无人租用所以才把尸体扔里面。
如此,时间范围进一步缩小:一年前离开的人……本来很玄乎的事情,在他的一言一语下,被梳理得清清楚楚,凶手的身份也随之而出。
苏子谦第一次领教唐溯的犯罪心理侧写,实话讲,很佩服!佩服之余,更有一种危机感:这男的很强。
谢谢唐先生的配合调查。
苏子谦以滨城刑侦队队长的身份对他表示了感谢:还有,谢谢你昨晚你救了小箻。
后面这话,他是以苏子谦的身份来说。
唐先生显然不喜欢苏队长那种带着几分宣誓主权味的语气。
他救许箻,只因为他想去救,与他苏子谦有什么关系?再说,要玩宣誓主权,他比苏子谦更有权利!不客气。
唐溯微微一笑,秉持着十足的风度:毕竟昨晚许箻是我的‘女朋友’,我救她是我的责任。
------题外话------_(:з」∠)_本来打算多写一点的!可是感冒了,QAQ,鼻子那个塞塞塞!下午又整理了下房间,然后边流着鼻水边码字,蛋碎了都。
先撸了这些,明天尽量多写一点!嘤嘤嘤嘤!小妖精们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多喝水OTZ,老猫就是不喜欢喝水,上火引发感冒了☆、v16: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昨晚是我的女朋友?!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苏子谦带着询问的目光,投递到了许箻身上,显然,许箻事先并没有将昨晚那一场引蛇出洞的戏告诉他。
许箻想解释点什么,但唐溯比她更快一步。
come—on,你早过了事事向监护人交代的年龄,little—girl?那声little—girl的语调被刻意拉高,带了几分嘲讽的味道,他不耐地扬了下手:纳税人可不是花钱让你们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后面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苏子谦:苏警官,我已经将凶手告诉你了,你的职责应该是去抓凶手,而不在这里浪费时间。
苏子谦听懂了,从某种程度上也认可他的说法——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凶手逮捕归案。
所以他没反驳,转身同许箻交代了下:我先回局里,你好好休息,有事电话联系。
好吧,又一次证明了这男人的克己自律以及良好的教养,唐溯撇撇嘴,虽然对这个姓苏的家伙没有多大好感——也没必要对他有好感,但是从职业素养这方面来看,姓苏的确实不错。
行,我送你出去。
许箻送苏子谦离去,临出门前还叮嘱了他一句:好好躺着,别乱跑。
唐溯掐准了时间,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边,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致:许箻跟苏子谦两人出现在了视野中,两人边走边谈,然后消失在了拐角处。
感觉如何?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让人讨厌的声音。
唐溯一个原地后转身,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对方不急不缓地走进来,坐下,两条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目光落在唐溯头上那一圈白色绷带上:看看你这样子,真是蠢得可爱。
唐溯靠在窗边,两手环在胸前,面带厌恶地瞧着来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尤其在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话时。
唐脩的手指轻轻滑过手腕的念珠,叹了口气,还附带上一个摇头的动作,有些无奈,似乎在面对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真是让人头疼,我亲爱的弟弟,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笨得让人头疼。
这是唯一的敢当着唐溯的面,直说他笨的家伙。
唐溯懒得理会他那一派装腔作势的演技,走回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背身对着他,用肢体语言告诉他:滚吧!那个人是叫苏子谦对吧。
唐脩那讨厌的声音还是继续,这被子根本就起不到隔音的效果。
他们看起来关系不错。
这不用你来提醒,我自己就能看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该死的非常不错,熟稔,信任……甚至还比信任更进一步。
哦,或许还能再进一步,比不错更好,更亲密。
闭嘴!毕竟他们两人的感情基础在,青梅竹马,日久生情这种戏码,这种戏码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感情,呵!青梅竹马,呵呵!日久生情,呵呵呵!对,那种你最不屑跟鄙夷的人类的感情。
分毫不差地掐准了他的想法,唐脩笑了一下。
简直是在说废话。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重点呢?能说点有意义的吗?唐溯掀开被子,瞪着椅子上的人,不悦的表情尽露无疑——他不喜欢唐脩这套感情说,这背后潜藏的东西,还隔了一层窗纸。
而唐脩,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毫无疑问会直接去捅破那层窗纸!呵呵——唐脩一点都不介意他的无礼的冒犯,他顿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许小姐早晚会找到一个人,这个人可能是苏子谦,也可能是任何其他人,这个人会得到她的感情同时也会回馈给她所需要的,到时候她就会离开,会跟那个人结婚,过生活,然后……你,他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床上还是一脸不耐的兄弟:我亲爱的老弟,你就跟着你的逻辑和理智继续孤独下去吧,不过,到时候你还能继续跟孤独为伍吗?有这么个笨蛋兄弟,真是让他这个当大哥的十分的操心。
啪嗒。
门被关上。
唐脩已经离开,少了他的唠叨,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唐溯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
但是……这安静的气氛并不能让他平静下来,这房间的空气都被唐脩给污染了吧。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唐脩的话直中红心,让他心神乱了。
回到以前没有许箻的生活吗?连他自己都很清楚,他讨厌前几天的生活——前几天没有许箻在旁边。
最初接受许箻成为自己的室友,只想替那四只猫找一个喂养人,而许箻显然做得很成功,她不仅把猫照顾得很好,连带的把他也一起照顾得很好。
一直以来,大家对他的评价,不是天才就是怪胎这类,如果要在这种评价上加入所谓的感情se彩形容词,那就是:让人头疼的天才,或让人害怕的怪胎,不管是让人头疼还是让人害怕显然都不是什么好词。
大家佩服他的能力同时更防备着他的能力,谁也不想让自己被他*裸地剖析。
不过他也无所谓,那些笨蛋的评价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而许箻,没有这样做,她对他完全没有防备。
他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多不一样的经历,触碰,拉手,甚至还想着她DIY了一次,这些对他来说都很新鲜……好吧,不得不说,她有点改变了他的世界观——只有高智商的犯罪才能让世界变得有趣的世界观。
她让这个无趣的世界除了犯罪外,又多了一些亮点。
但现在,正如唐脩所说,许箻早晚会找到一个人,在某个时刻,某个地方,某个人会出现,然后把许箻带走,用一种极为可笑的方式定义属于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最后再用一种传统的手段,将他们两人绑定成一对一,彼此忠诚的关系。
那种可笑的方式,叫爱情。
那种传统的手段,叫婚姻。
都是无聊得让人发疯的东西,但许箻最后可能就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东西,离开他……离开他的生活。
而这种可能性是十分高的。
唐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觉得无法接受。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生活里,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都觉得:唐溯身边不需要有别人,这个天才or怪胎不需要别人的陪伴。
而许箻的出现,打破了他这个看法,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不需要人陪伴,而是需要特定的某个人。
在许箻之前,这特定的某个人是跟案子,死人,凶手,有意思的书籍,这类的能够让他打发时间的东西挂钩。
但现在有个特定的人出现,进入到唐溯特定的某个人的区域里。
他希望,也想要,让许箻就这这样继续留在他身边。
可是——要怎么做?三十秒后,他眉目舒展开,有了结论: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许箻回来的时候,唐溯已经从床上下来,开始脱衣服。
嘿——你……我要出院。
医生说你……得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
唐溯打断了她要说的那些医嘱论:这衣服太蠢了,还有这床,还有那喝起来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水,连这里的空气都让人不舒服。
许箻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走:好吧,你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过去!唐溯:不用,我们一起。
一起?我相信你比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能更好地照顾我,他十分信得过她的医术,尽管她医的是死人:别忘了,我现在还是个病人。
许箻算是听明白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他是要住进她的公寓里。
NO——许箻摇头,用力地摇头:我那里只是个小公寓。
容不下这尊大神。
没事,我不是个多挑剔的人。
他睁眼说瞎话,好像刚刚那个把医院设施挑剔得一无是处的男人不是他:许箻,你是要继续站在这里,还是去给我办理出院手续?他突然给她抛出了个选择题。
许箻眨了下眼,她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关于他的住处。
好吧,那等我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去办手续。
他说着,然后手已经伸向自己裤头的绳子,解开。
等……等下,许箻终于意识到他的动作代表着什么,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先别脱!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说完后,人已经闪出了病房,顺手还给他关了门。
……结果,许箻还是把人给领回了自己的公寓。
&许箻的公寓不大,两室一厅,整洁,干净,有一些小装饰,家具没有很多,但看得出来都是用心挑选来布置的。
唐溯坐在单人沙发里,打量着这个地方。
许箻的地方。
他现在就在许箻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认知让他心情不错,虽然以前在小别墅的时候他们也一样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但,现在感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唐溯想着。
在医大的小别墅里,虽然两人都住在里面,但是她留在别墅的痕迹并不多,除了那间属于她的卧室还有在客厅的那个懒人沙发外,就没有了。
所以她要离开别墅的时候,那么迅速而轻松——他对她的不告而别还有些不能释怀。
但是在这个公寓里,到处都是许箻的痕迹,大到家具电器,小到脚下的拖鞋或是挂在窗户上的风铃,都是属于许箻的。
现在,他已经拿到了这个许箻地盘的居留权,留在许箻的地方。
他目光往另一旁移去,小厨房里,许箻正在做两人的午餐。
唐溯舒展了下身子,尽管屁股下的单人沙发对他来说有些太小了,不过,不影响他体内好心情泡泡的继续冒出来。
许箻,给我杯咖啡。
没有咖啡。
声音听起来不太愉快。
他知道导致她不太愉快的原因:因为他现在就坐在这里,这跟她本来的打算是背道而驰。
许箻本来打算做一顿没有鱼的午餐来整整他,后来不知怎么的,想到他消瘦了不少的脸颊,这个整人的打算就被抛到了一旁,最后出现在餐桌上的午餐里,还是有两样跟鱼有关的:鱼丸汤跟红烧鱼。
这东西唯一跟鱼沾边的,是它的名字。
唐溯用筷子戳了颗鱼丸。
吃过饭后,唐溯像往常一样,负责起洗碗的工作。
许箻打了通电话回警局问了下案子的进展,警方在林平的老家后院里挖出了数具骸骨,已经对林平发出了通缉。
挂上电话后,许箻揉了揉鼻梁骨,有些疲。
她想起昨天晚上,被林平带走后……想什么?抬头,唐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厨房出来。
昨晚……她揉揉太阳穴:好像还有发生了什么。
找到我的时候,林平已经不见了吗?唐溯眼神微微一敛:嗯。
为什么?许箻觉得疑惑:他为什么会中途放弃?他事先并不知道行踪已经暴露。
这也是让唐溯存疑的地方。
昨晚他从赶到老屋的时候,已经没有林平的踪影了,是什么阻止了他?许箻:算了,等抓到他的时候就清楚了。
许箻,你都不问吗?问?许箻愣了下,随后明白过来,抬了下眉梢,笑:因为我很清楚,林平没对我实施什么侵犯行为,再说了你不是说过,他只对着死了的女人才能有性能力。
唐溯看着她那抹淡淡浅浅的笑意,心里莫名地蹿起了一丝小怒火,不是对她,而是对他自己——他让她陷入了危险。
嗯?他什么时候对涉案人员的生命有了这样的重视?因为她不是普通的涉案人员,她是许箻。
许箻,值得他这样的重视。
当天晚些时候,许箻的公寓又迎来了一批新客人——李琛把那四只被无良主人扔在小别墅里的喵星人带来了。
许箻看着那三只被饿得容颜憔悴的猫以及一只又胖了不少的阿瑟:唐溯,你是所有爱猫人士的仇人。
她抱起小奎因,觉得小家伙的体重又轻了。
唐溯认为这完全是她的感性因素作祟出来的结论,明明他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把足够多的猫粮都撒在院子里了:你不应该怪我,这是阿瑟的错,这愚蠢的家伙,不懂得分享和均衡饮食。
他指着那只胖嘟嘟的英国短毛猫。
拜他所赐,现在阿瑟可以独立成一个新品种,如果有英国超短毛猫这种品种的话。
被剃光的毛发这几天刚长出了一小截短短刺刺的超级小短毛。
被点到名字的小胖子伸出小红舌头,舔了舔扁平的鼻子,无压力地承受了主人的责骂,事实上它压根不在意主人说什么,只要有得吃就行。
许箻听他那理直气壮的辩解,除了无语还是无语,转身把小奎因塞进他怀里:把抱好,我出去买猫粮!要我回来,发现它没被你抱着,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拿了钱包,换鞋,出门。
唐溯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美人,小折耳猫极其无辜地冲着他眨了下眼睛。
看看——这些蠢猫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赢得许箻地盘的居留权。
唐溯坐进沙发里,不满自己的地位远不如这些猫。
咳。
李琛看着他那一脸郁卒的样子,加上他脑袋上缠着的那一圈白,这样子的唐溯看起来真……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你知道女人总是对猫猫狗狗这种小动物特别有好感。
我为什么要知道。
他皱了下眉,他只知道,许箻对这几只该死的家伙特别有好感。
好吧,你不用知道。
李琛看了看这间装潢柔美的小厅:不过,你真的要住在这里。
嗯。
这个话题让他心情好了一些:没错,我要住这里。
李琛瞧他脸上那副怡然的神色:你确定?再确定不过了。
这里太小了,没地方摆放太多的书。
而且,这里的床你肯定睡不习惯,你会失眠的,还有……李琛巴拉巴拉地指出了小公寓一大堆的不足之处,说得口干舌燥,结果,唐溯就回了一句:这里有许箻就行了。
李琛活见鬼一样地瞪着他看了好久,才把这话给消化掉,然后,震惊得不行。
唐溯,你、你认真的。
虽然心里隐隐有这种猜想:唐溯也许能在许箻身上擦出点什么火花来,但是现在冷不丁地听他来上这么一句话,还是凶凶把他给震惊到了。
我从不开玩笑。
没错。
李琛喃喃自语:你是唐溯,唐溯从不开玩笑。
但是……唐铁树终于承认自己开花了,这他妈比唐溯开玩笑还让人觉得是个玩笑。
------题外话------_(:з」∠)_昨天状态不好,写了删,删了写!今天总算撸出来一些了!评论今天暂且不回了,俺要吃饭去,吃完饭就爬床去!☆、v17:唐溯Su.T和唐溯恋爱指南唐溯就这么在许箻的小公寓里住下了。
本来就不大的小公寓里,多了一个男人四只猫,登时就热闹了起来。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医大小别墅里那样,但又有所不同。
比如,许箻需要上班,呆在公寓里的时间要远比以前在小别墅里的短上许多,每天早上早早就离开,晚晚回来,再扣除睡觉的时间,这样两人一天能处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
唐溯坐在单人沙发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沙发的把手上轻敲着。
这个单人沙发如今取代小别墅的躺椅,成为了他的专属座位。
最初,他的想法是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现在他是如愿进山来了,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根据唐氏官方统计结果平均算下来,一天竟还不到两小时的相处时间,远远低于小别墅里的平均水平。
这跟他预期的有很大出入,在这样下去不行——唐家的高岭之花想开花了,但并不打算孤芳自赏。
如今,他一手拿着手机,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日记簿。
簿子上白纸黑字,中英混搭地写了一大堆东西,是他用与分析的相关数据。
阶段——陌生时间:X月X日地点:小别墅事件:与许箻的首次见面,她并不打算住下,在我提出相关的有利条件后也不改变决定,最后却因为四只猫而留下。
分析:是个有戒心又有爱心的女孩,针对她对猫的爱心,可以利用猫博取她的关注度。
备注:戒心不够,幸好遇上的是我;可以利用猫,但同时不能让猫喧宾夺主。
……阶段——同屋入住时间:X月X日地点:小别墅事件:许箻晚归,耽误了我的晚餐,不过,她做了美味的软溜鱼片十分对我胃口。
分析:是个有责任感的女孩……时间:平安夜地点:小别墅事件:我索要平安果,许箻将她吃过的苹果给我,许诺成为相濡以沫的朋友,我则是让他脸红得像两个苹果(PS:她强词夺理的样子很可爱。
)分析:从一个客官角度来看,以一种理性与感性兼并的审美观出发,毫无疑问许箻对我的长相很满意,她认可我的魅力,并且对我的魅力抵抗力很弱。
我的靠近会引起她的连锁反应:看呆——脸红。
(PS:她脸红的样子非常可爱。
)备注:要好好利用我的脸。
……时间:圣诞夜地点:我的房间事件:许箻失脸(这里本来是失恋,后来被划掉,改作失脸)后喝醉,我将一般的床分给她睡,她睡得极沉(PS:这一晚我还想着许箻自我释放一次。
)分析:许箻对我有一定程度的信任,才会在我面前喝醉,而且并不排斥睡在我身边,我也不排斥睡在她身边,许箻能激起我的生理反应(迅速、激烈)。
备注:希望能早日建立起长期同床共枕的关系,并且能够以此证明我的性能力……诸如此类记录,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从许箻入住到小别墅后发生的事情,被一一罗列成数据记录在了簿子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对待一件与案子无关的事了,甚至动用了这种记录的方式——对他而言,大脑的运转就够用了,将所有的有用信息储存在脑海里,需要时取出来,要比笔头上的速度更快。
只是现在遇到的这事,是他以前从未涉足过的领域,但他已经决定要在这个领域上大展身手,并且是要成功登顶的那种。
所以,他给予了非常认真的对待。
他最擅长的也是利用细节跟数据分析来处理事情,现在他也是如此。
经过他这一通的整理分析后,在这么多确足的数据分析面前,他觉得自己跟许箻两个人之间的发展,已经可以更进一步了。
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信任,之后就应该是建立起许箻对他的好感度。
他把注意力放回到手机上——对于这个巴掌大小的移动装备,他并不太喜欢使用,除了看一些新闻或资料外,他并不太常使用电子类的产品。
对电子产品的过度依赖是现代人的通病,一旦离开了网络平台,智商就退化到了史前时代。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借用这个玩意儿。
其实照着往常他的行事方法,他可以让李琛找来一些这方面的书,可他认为这是自己跟许箻之间的事,并不想假借旁人之手——除了唐脩捅破那层窗纸的事。
在这个全世界男男女女一起义无反顾地投入爱河的时代,网络上关于恋爱的指南也是铺天盖地,一搜一大堆。
他先搜:怎么让女孩对你有好感果然一大堆。
他一一点开,浏览过一遍后,基本是大同小异,其中他尤其注意到一点:增加两人的相处时间,同时要将对手清场。
一看到对手,唐溯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苏子谦,接着是四只猫,不过,鉴于四只猫还有潜在的可利用价值,可以先缓一缓。
就是……苏子谦这个人。
唐溯皱了皱眉,要苏子谦是个没脑子的笨蛋,那还好办一点,可显然苏子谦不是,这是个克己自律并且很善于自控的男人,虽然是对手,但唐溯还是给予对手一点的认可,最重要的是,他拥有着与许箻之间那段青梅竹马的感情基础。
而且,他可没忘记,许箻在苏子谦身上有过那么一段感情误区——唐二爷认为除了他自己外,其他的都是误区。
现在,他必须要采取一个能增加两人相处时间,同时又要有效地隔开对手的方法,摈除其他竞争对手后他就能顺利登顶,再之后进一步发展的技术上的事就更不是问题了,他有十足的把握,面对许箻他的小兄弟显然十分的精神抖擞,那就完全不是个问题了。
&林平一直未被逮捕归案,但,整个江城警局又不只为一个林平案服务,林平的案子还在追进,同时每天都还有大大小小各类的案子进来。
许箻手上的活也不少。
这个城市每天都新生命到来,每天也都有人死去。
为了防止案件出现纰漏,法医的就必须谨慎再谨慎,不能有丝毫侥幸的心理,谨慎仔细的同时又要保证一定的工作效率,不然法医部的停尸间里早就被尸体给填满了。
许箻刚结束完手上的工作,进茶水间给自己冲了杯茶水提提神,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苏子谦正迅速地往这边过来,脚步比平时要快上一些,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不然他不会那么激动。
难道是……许箻第一反应就是林平抓到了。
小箻——苏子谦最后一段路索性是小跑了过来,这种情况简直是少见,而且,他居然用了他们私下对她使用的称呼,而不是叫她许法医。
不寻常。
许箻喝了口茶:怎么了?如果只是抓到凶手不至于会让他这么高兴吧?这几年他又不是没破过案子。
苏子谦在她面前站定,脸上的喜色未见消减,看着面色淡定的许箻,他相信自己带来的这个消息绝对会让她兴奋不已。
苏子谦稳了稳情绪,这会儿又重新拾回了苏队长的态度,只是眉眼间还带了下不去的喜色:许法医,恭喜你。
嗯?许箻不解:请问苏队长这喜从何来?苏子谦还在卖弄神秘:喜来自你终于得偿所愿。
许箻还是不解:行了,别卖关子了,快说!难得见苏子谦这幅模样,印象中他一直是十分的稳重的。
有人要来了。
苏子谦给了她一个提示。
许箻想琢磨着,什么人能让苏子谦有这么大的反应,并且是跟她有关的。
她的父母。
不可能!如果他们要过来,第一时间就会先通知她了,而且也不会直接上警局这边来。
能上警局来的,那必定是跟警局在业务上有某种联系的业内人士吗?跟警察这种职务有所往来的业务可不少,除了警察外,还有医务方面的,检察官,还有其他各方面的专家,比如痕迹专家,心理专家……等等。
心理专家!许箻眨了下眼,然后直直地看着苏子谦: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没错,专家,心理专家,犯罪心理专家!这年头专家不少,可能让她跟苏子谦两人都不淡定的专家,那个能让她一口气不带喘地念出一长串称谓的专家。
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了。
Su。
T!是真的。
苏子谦看着她陡然瞪大的眼睛:唐教授要来了。
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不敢置信,好一会才把这个好消息消化掉,然后就赶过来通知她了。
果不其然,这个消息让许箻乐坏了,甚至有好一会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许箻:真要过来我们这边?是来参加讲座还是有什么交流会?怎么最近没有听到风声。
对于她的这些问题,苏子谦也没法给予回答: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些时候,上面突然接到通知,说唐教授已经在江城了,过会就会到我们警局来。
过会就来。
许箻这心情是又紧张又激动,当初参加高考时候都没这种心情过,她把杯里的水咕噜咕噜几口喝掉,回头将杯子冲洗了干净,出来:咳!那个……我这边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苏子谦瞧她那副样子还会不了解,他过来告诉她,就是想着让她一起过去:那正好,一起过去。
&Su。
T要到江城警局来,这对警局来说绝对是个大事。
自从接到这个通知后,上头就让人去准备迎接工作。
对于这个神秘的唐教授大家的形象,心里的都各有猜想。
还没看到人之前,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除了许箻想象中的睿智有礼的老绅士外,小江认为:我觉得一定是个性格孤僻的老头子,而且是脾气特难搞的那种。
也有人跟小江持不同意见,在受了某部韩剧里那位年轻的教授影响,局里那些年轻的姑娘们对于这个神秘教授都抱有了极高的幻想。
说不准是个三高人士:颜值高,智商高,财富高。
就是,像都敏俊那种的。
对于这些小警务人员的话,小江只是翻了个白眼:那就不是地球上的人了,苏老大,你觉得那唐教授是个什么样的?苏子谦对外貌这方面倒是没多想法,只说了:不管是什么样的,肯定是个有能耐的人就是。
沈梦接着话茬说:我看未必有多大能耐,现在那么多所谓的名人,不都是炒出来的吗?她看了眼苏子谦:真要有本事干嘛弄得那么神秘。
要我看苏队未必会输给他。
而且苏队的能力是我们有目共睹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直接开进了警局大门,在警厅门口停了下来。
警局大门已经挂起了:欢迎唐教授莅临我局的条幅,局长领着其他结果上层领导已经侯在门口,苏子谦这几年来表现亮眼,也被叫了过来,许箻身为局里的法医代表,一起出现在欢迎队里也说得过去,至于小江一行人就都巴在窗户边巴巴地瞅着,等待车上的人下来。
门开了。
车上的人下来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然后是黑色的裤子,十分的笔挺,再接,车里的人屈了下身子,从车厢里现身:挺拔高瘦的身姿,白皙的皮肤,轮廓分明,仪容俊美,暗紫色的衬衫搭配昂贵时尚的黑色西装,外罩着黑色的风衣,标准的唐溯风格打扮,让他看起来矜贵完美,无懈可击——必须承认,至今为止这是她见过的穿风衣最好看的男人了。
许箻目瞪口呆地看着车里下来的男人。
唐溯为什么会来这里?许箻第一个想法就是:他终于在家里呆得无聊了所以过来找她了。
但是,他选择的这个时间点也太巧了吧。
许箻有点哭笑不得,现在他们一行人可是眼巴巴地盼着唐大神的到来,他这样子贸贸然走过来,还让人直接将车驶进了警局大门——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唐溯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在唐溯从车里下来之后,没有立刻将车门关上,因为身后还跟出了一串小尾巴——阿加莎打头阵,优雅地从车上跳下来,昂首挺胸,像个女王巡视一样跟在唐溯身后,阿瑟第二,胖脑袋不时地左看右看,对周围新鲜的场景有些好奇,随在后面的是奎因跟爱伦,两只并排走着不掉队。
本来唐溯顶着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就够吸引眼球了,又多了那么几只形态各异的名种猫。
这一人四猫的场景还真是……声势浩大!亲,别闹好吗!许箻扶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愈加肯定唐溯这真的是无聊极了,所以才领了四只猫过来找她。
不止许箻,在场其他人都被这一场面给震了下,半响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个情况?这……局长瞧了瞧身边左右人,再看看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不敢肯定这是不是自己今天要等的人物。
会不会太年轻了点?但……那唐教授究竟是长成什么样子,他们也都不清楚啊。
最后,边上人挂着笑脸上前问了句:是唐教授吗?唐溯一下车后,目光就捕捉到了站在后排的许箻,同时当然也看见了站在她身边的苏子谦。
嗯。
唐溯虚应了一声,脚步继续往前走。
一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警方高层的几位脸上都洋溢起了笑,纷纷上前,局长首先代表江城警局上下对唐教授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他伸出手:唐教授,欢迎您的到来——手孤孤单单地被凉在半空中,没人理会。
这场景好熟悉是不是。
许箻暗暗抹了把脸,清楚地看看见了局长那张老脸上的笑,僵硬了三分。
这下子真是误会大发了。
许箻到现在,还是没有将唐溯跟Su。
T联系在一起,毕竟这两个名字的形象相距太远,唯一联系的就是都可以被称作唐教授。
在她想法里,Su。
T是个外国老绅士,姓译过来作唐。
但现在局长那一大群人已然是把唐溯这个唐教授当做那个唐教授了怎么办?边上苏子谦也被这突然状况弄得也有些懵,唐溯他是知道的,也见过两次,但是……他就是自己心中崇拜的Su。
T?不!苏子谦潜意识里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喵~许箻发怔的当下,奎因已经跑到她脚边,爱娇地在她脚边打转以博得她的注意。
唐溯也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斯毫不费力地就读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很遗憾,我不是个老头子。
他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许箻:呃……看来你似乎忘记了。
唐溯早就领教过她在专业领域之外的反应速度:我现在正式对你宣布:许箻小姐,关于你对于Su。
T老头子形象定义,wrong!什、什么?可怜的小脑袋已经超负荷运行了吗?唐溯:OK!简单点讲,我就是Su。
T。
什——么——这一声什么,许箻直接是失态地吼出来了。
surprise!唐溯扯了记笑,瞧着她小脸上惊讶的神情,心里叮地一声,打了√——根据恋爱指南所说,不时地给对方制造惊喜,有利于促进双方感情的进展,获得对方的好感。
送惊喜,完成!这哪里是惊喜……简直是惊吓!许箻这是完完全全就被吓呆了。
唐溯=Su。
T?不不不——许箻摇摇头,在脑海里重新拼凑自己心目中的Su。
T,她刚将JasonGideon或者DavidRossi,还有GilbertGrissom的形象都糅合在一起,凑出了一个睿智儒雅的老绅士,转眼,一朵标有唐字的高岭之花冒了出来,将她糅合出来的形象噼里啪啦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唐溯那高傲清冷的样子,甚至还对她扯了一抹假笑,再附赠了一句:Surprise。
许箻挪了个大锤子,将脑海里唐溯的那张脸给敲了个稀巴烂。
许法医,你跟那唐教授认识的?对啊,许法医你怎么不早说。
唐教授好年轻好帅。
我觉得苏队的局草位置要受到冲击了。
小江一行人围靠了过来,一脸激动。
许箻木着张脸:不,我不认识唐教授。
在今天之前,她只认识一个叫唐溯的教授。
同事甲:但是刚看他就只跟你说了话,局长伸手他都不理,好大牌。
许箻:那是因为他是个白痴。
同事乙:还有他那四只猫,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人家大人物出门是带保镖,他出门是带喵星人。
许箻:还是因为他是个白痴。
同事丙:许法医,你怎么一直骂那唐教授是白痴。
许箻:……因为,我是个白痴。
心好累。
唐溯居然就是她的偶像!这让她以后怎么继续面对他?而且,她还看过偶像的*……许箻甩甩头,把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那个漂亮的男体给甩走,将注意力调回来,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她不应该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虽然它一直该死的盘旋在脑海里。
三十分钟前,警方接到了一起入室抢劫杀人的案子,她接了案子就匆匆离开警局,现在她人就在现场。
案发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许箻穿了鞋套,带上乳胶手套,开始展开工作,屋里一片凌乱,抽屉全部被翻乱,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微胖,身上穿着西装,一只脚上套着一只室内拖,另一只拖鞋在离脚不远的地方,头下的地板上有一滩触目的血迹,红彤彤地浸染了他贴在地上的半边脸。
痕检员们也在有序地展开足迹跟指纹的调查。
许箻先将让人将尸体的情况取证拍下,然后她才开始检查了下尸僵情况,一般来讲,尸僵的发生是从颌关节的咬合肌开始,逐渐发展到颈部,上肢,下肢。
死者的颌关节已经僵硬,她又检查了死者的肘关节,指关节,膝关节,通过尸僵的情况能够初步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
她又检查了下死者的眼睛:角膜还很清楚,根据尸斑和尸僵的情况,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四小时左右,她按了下死者的头部:头部有明确的致损感,存在严重的颅骨骨折。
她看见死者头侧的墙壁上,有喷溅状的血迹,根据死者的位置可以判断,死者倒的地方就是遭受打击的原始位置。
许箻打量了下客厅,房子很气派,家具装潢都尽显华贵,从装潢摆设来看这户人家的家境不错,她在现场又走了一趟,房间很干净,沙发茶几电视柜都一尘不染,看得出来主人有经常在做打扫。
跟许箻一起来的小江正在一旁询问死者的妻子。
死者的妻子三十多岁,长得挺好,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身上还穿了外出归来的衣服,两手抱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我从外边回来……就看见他倒在地上,两个戴面具的男人正在翻找抽屉,我很害怕,吓得转身就要跑,结果没来得及跑开,就被他从后面打晕过去了,醒来后我被绑在了椅子上堵住了嘴巴……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正从从绳子里挣扎出来,然后就报了警……她边说眼泪边掉,声音颤抖身子还簌簌发抖,显得伤心而惊骇,着实让人同情:怎么发生这种事……痕检员在房间各处撒粉采指纹鞋印。
许箻对现场及死者的初步勘察完成,下面就是让人将死者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正要起身,突然觉得有人靠近,回头一看。
唐溯!他什么时候来的?许箻瞪大眼睛,唐溯冲着她又扯了一抹笑,心里叮了两声,两个打钩——恋爱指南提示,与对方多相处,同时向对方发出友好的信号。
许箻被他突如其来的笑给晃了下眼,虽然笑得并不是那么如沐春风,甚至有些牵强,但特么的还是很帅。
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出来后,才注意到边上的同事不知什么时候都静下来了。
过来看看。
唐溯真是过来看看,他随意地在屋子里走了一遭,从大厅走到厨房,又跑到卧室看了一下,最后又回到大厅。
采证工作基本完成,工作人员有了也有了初步的结果:现场不复杂,客厅,卧室的抽屉都被翻找过,受害者的手提包也被翻动,一些贵重的首饰跟现金丢失,不过并没有发现指纹,嫌犯应该是带手套翻找,看起来应该是惯犯作案,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小江安抚着受害者家属:可以的话,请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做下详细笔录。
妻子哆哆嗦嗦:我……我……能借下手机吗?唐溯突然向受害者妻子提出了个唐突的问题。
妻子愣了一下,错愕地看了看小江又看了看唐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江没想到这个唐大神会突然来到这里,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对于这位大神传闻是神乎其神,但究竟有多少斤两他是没亲眼目睹过,现在大神亲临现场,小江当然希望能亲眼看看大神的发挥。
所以,他对受害者的妻子点了点头,并介绍了下唐溯的身份:这位是我们警局里的刑侦专家。
哦……妻子想了想,走到一旁的手提包里找了下:我……我手机好像也被他们拿走了。
是这样啊。
唐溯坐到她刚坐的地方,伸手,往沙发坐垫下摸了一下:这是不是你的手机。
没……没错。
妻子走过来想接过手机。
唐溯反手将手机递到了小江手里:把人带回去吧,凶手是她认识的,从她手机这几个月的通话记录能查出来。
嘎?小江愣住,不懂这个神跳跃是怎么回事,两眼问号地看着许箻。
许箻回给了他一记我也布吉岛的眼神。
妻子回过神来,冲着唐溯声音尖锐地吼道:胡……胡说!我要找律师告你——你们夫妻关系并不好,丈夫出差,他告诉你他明天才会回来,你趁着他出差的时候叫了情人过来,没想到丈夫提前回来,正好跟情人撞见,两人争斗中,他失手杀了丈夫,你们很慌张,两人商量后决定将现场伪造成入室抢劫。
把房间弄乱,值钱的东西让他带走,并且让他将你绑起来。
你之所以说是两个人入室抢劫是为了混淆警方的调查方向,痕检员在屋里找到的两个犯罪嫌疑人的足迹,其中一个是凶手的,另一个是42码的鞋子,是妻子穿着丈夫的鞋子在房间走动留下的。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唐溯,众人心里同时有个想法是:大神,你这也太玄了吧……说得好像他就在现场看了过程一样。
我老公穿的是43码的。
妻子找到了唐溯话中的漏洞,语气又急又冲。
唐溯:嗯。
所以我说你们夫妻关系不好,那双鞋子是你给他买的,放在鞋柜最角落的盒子里,那双鞋子从买回来后就没被穿过。
你胡说……妻子有些气弱:我要找律师。
找律师是个不错的做法。
唐溯给她建议:不算是性质恶劣的蓄意谋杀,自卫过当杀人可以打一打。
呜呜呜呜——妻子突然捂脸哭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妻子的这个反应,无疑是一种侧面证实——证实唐溯的推断是正确的。
这转折得也太厉害了,大家伙都要跟不上节奏了——从报案到现在才多久,就……结案了?小江:大神……不,唐教授,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唐溯没理会他崇拜的眼神,回头对许箻说:走吧,我只解释给你听。
许箻顿时就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递过来的火辣辣的视线,默了默,虽然觉得这种差别待遇太过醒目,但是……原谅她吧,她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酷炫到没朋友了好吗!许箻:那……走吧。
唐溯心里小灯又叮地亮了一闪,第四个打钩出现——让她觉得自己对你而言是特别的。
快说吧,怎么看出来的?一离开现场后,许箻就迫不及待地向他询问答案。
用耳朵听,用眼睛看。
唐溯道:首先,从听方面来分析,妻子在说到案发过程是时候条理分明,用了类似‘然后’‘结果’这种的顺序指引词汇。
一个刚经历这么一场凶案的女人,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有这样的条理,除非她有足够强大的心脏,但是她又表现出来极为害怕的模样。
许箻听得入神:你怎么认定凶手是妻子认识的?唐溯看她两眼发亮,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第五个打钩亮起来——向她展示你的能力,让她明白你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提升你在她心里的地位。
凶徒已经将丈夫杀死了,却又留她活口,只把她绑起来,而且你没注意到,绑她的是用撕成条的毛巾,这么凶狠与怜香惜玉兼并的凶手,还真是矛盾。
他说:痕检的结果显示,歹徒在抢劫时候没有留下指纹,而且还面具遮脸,这么老练的歹徒入室抢劫会没准备绳索这种工具?许箻点了点头:对……还有呢?房间卧室床上的用品被换过,酒柜的杯具如果你拿起来闻过的话,会发现有两个是最新使用过的,还有鞋柜里,夫妻两人的鞋子是分开放的,丈夫的鞋码基本都是43码,最角落的鞋盒是空的,里面的鞋子不见了,不过鞋盒上标了码数是42。
你又是怎么看出他们夫妻感情不好。
这种男女感情问题,他居然看得出来?结婚钻戒被妻子随便扔在了卧室化妆台的抽屉的角落里。
还有丈夫身上,他跟妻子说去出差,其实是跟情人出去度假,其实两人都对自己的婚姻不忠。
他停了一下,对她说: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样的男人。
呃……许箻大脑还在跟着他的推理一起运转,冷不丁听他来了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有些绕不过来,好一会反应过来后才哦了一声。
唐溯:你不相信?许箻连忙说:没,我相信你。
前提是你能结婚再说啊,许箻在心里补充了句,又问:你怎么知道她手机就在沙发坐垫下?毕竟如果是入室抢劫,手机一起被抢走也是极有可能的。
唐溯十分耐心地继续给她解答:我打电话回去问了一下,她报警的时候,用的就是她自己的手机,人在紧张情况下,很容易顺手把东西就近藏起来。
SO……如果仅仅是单一的线索未必能说明说明,但是,把这些都综合起来考量的话,真相就显而易见。
许箻早见识过他的本事,但是如今再一次领教后,还是忍不住赞叹道:好厉害!唐溯很满意地收下了她的赞扬,接着不失时机地提出了下一个进程: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吃顿饭吧。
——不失时机地提出共餐邀请。
好啊。
许箻好奇心被大大地满足了,看了下时间也差不多是饭点了:那吃什么呢?面还是饭?唐溯微微一笑:由我来安排。
------题外话------_(:з」∠)_我再也不要把自己关小!黑!屋!了!还一下子把自己关了八千字!☆、v18:各怀心思的烛光晚餐。
唐溯这是做了准备工作的。
这用餐的地方他先前已经特地在网上查过,特地选了这家,据说是江城最浪漫的法式餐厅来进行自己人生中很重要的这一顿共餐。
请坐。
服务员替两人拉开椅子,服务两人坐下,并且送上消毒过的温毛巾,让两人擦拭。
许箻本以为唐溯会找一处小饭馆之类的解决这一餐,没想到他居然领自己到了这么个高级餐厅来。
囧。
幸好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很快就镇定下来,比起唐溯就是Su。
T这么个震惊的事来,被他带来高级餐厅用餐这种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餐厅她是听过的,只不过还是第一次来。
唔。
百闻不如一见。
这里与其说是餐厅,更像是个法式小庄园。
从大门进来的长道两边种满了法式梧桐,将这条道路点缀极富有异国情调,精心修剪的灌木喝花色强烈的花草搭配法式凉亭、喷泉,雕塑,充分地展现了浪漫的法兰西文化,主道直达主厅门口。
再看这餐厅里,每一个角落都看得出是经过精心布置,漂亮的灯具,舒适的座椅无一不充满浪漫风情,餐桌与餐桌之间隔开有一定的距离,使用餐者都能有较为独立的用餐空间,让人不会有一般法式餐厅那种放不开手脚的拘束感。
银色的烛台置着蜡烛,服务员把蜡烛点了起来,又为两人在杯里添入了适量的红酒,然后,安静地退到了一旁。
许箻盯着那些烛火,囧了囧,艾玛,还烛光晚餐啊,她暗自琢磨着今天他这排场是怎么个回事?为他隐瞒身份的道歉?不不不,许箻一下子就否定掉这个可能。
那……庆祝她愿望实现,跟偶像见面?这如果要庆祝也应该是她提出来吧,她来做东。
……在心里琢磨了一大堆可能性,但转念又都全盘否决掉,琢磨了好一会愣是没能琢磨透唐二爷这心思,到后面索性也就不琢磨了,还顺道自我开解了下,对方是唐溯,这一般人的心思套用在他身上是不顶用的,人家不走寻常路。
唐二爷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是白猜。
兴许他只是心血来潮来这么一手,压根就没其他意思也说不定。
这么自我开解完毕后,心里也就跟着放开了不少。
餐厅的灯光浪漫得恰到好处,桌上的烛火微微攒动,唐溯的目光始终放在许箻身上。
用他的说法,应该是黏,像糖一样的黏在她身上,必须专注凝视,将她的勾住。
据统计,相互有好感的男女都会在这一个举动上花费不少的时间,彼此凝视,深情对望,像糖果一样,甜而不腻。
他特地查阅了这方面的材料,根据日本某位心理学家指出,这样的眼神交流有益于增强双方的感情。
这眼神交流要双方的,他这样深情凝视了好一会,许箻却一点都不配合,而是不时东看看,西瞧瞧,一点都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这头,让他最后不得不开口:许箻——啊?许箻把目光调回来,她刚通过观察,发现了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人。
唐溯:别东张西望。
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许箻听到他的话,脑里头突然叮地一声,灵光一闪,眼睛一亮,然后把身子往前欺了欺,压低了嗓音:唐溯,你是不是……话刚说到一半,服务员端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送上来。
许箻摆正了身子,正襟危坐,眼睛也不再四处乱飘。
唐溯所点的是最标准的十三道菜式的餐点,分量不多,但盘盘精致,天山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里窜的全都有,冷热具备,一一俱全,不仅是让人大饱眼福,更让人大饱口福。
在甜品上来的时候,穿着燕尾服的年轻人拿着小提琴走过来,有礼地向他们行了一礼你好,需要音乐吗?唐溯思索了三秒,点了一首,再为今晚的晚餐再添一笔色彩。
许箻吃着饭后甜点,听着悠扬的小提琴,再看着眼前的美男,这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有没有,但是,她心里头暗暗想着的是:谁?哪个?在哪里?今晚让唐溯下这么大血本的凶犯是谁呢?没错!她这下子算是琢磨出来了,唐溯今晚的这一切安排都是有他的意义。
这世界上有什么能让他如此费尽心思?答案只有一个:案子。
就像他从滨城跑来江城时候说的:滨城太无聊,高智商犯罪分子都放年假了。
就像林平案子时候,他让她扮作纠缠着他的女朋友一样,今天他的目的就是让他扮演他的女伴,不然他一个人出现的话,会显得太过突兀。
许箻觉得自己这个推测棒透了,而且十有*是没错的,虽然他没有说,但她已经全盘领悟到了。
照着今天这情况来看,这案子应该是有一定挑战力的,凶手现在就在这个餐厅里的某一个地方,也许是用餐的人,也许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又或者是这里的管理者?到底是哪个呢?许箻心里有些小激动,不管再怎么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他就是唐大神,而且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她又一次亲眼目睹了他超凡的能力,能跟自己的偶像大神一起破案,她怎么可能会拒绝。
所以,她十分尽职演好了女伴的这个角色,并且有一种冒险的刺激感。
小提琴声停了,演奏者走了,她的甜品也吃完了,近三个小时的法国大餐也划下了尾声,他还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表示。
许箻舔了下唇,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看向唐溯,映着烛火,熠熠生辉。
唐溯……她朝他做了个动作,示意他靠过来一些。
唐溯当然十分愿意配合,他早注意到了,周围有不少情侣在用餐期间不时地会有这种缩短距离说话的举动。
有收获没?许箻凑了过来,靠在他的耳边,轻轻问了句。
因为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说出来的话带了更多的气音,像蝴蝶扑翅一样,轻轻地扑在了唐溯的耳朵上。
唐溯耳朵被扑得痒痒的。
那种类似过敏的感觉又出现了。
晃了下神,不过还是听见了她的话,唐溯想了想,点头:有。
同时,心里的小勾又亮了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完成。
许箻听到他的回答,心满意足地坐回到了椅子上,又高兴又激动地瞅着唐溯。
吃饭期间喝了一点红酒,虽然不多,但那酒气现在晕上了她的脸颊,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得红扑扑的,加上那双亮闪闪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可爱到不行。
唐溯瞄了眼时间,距离两人上一次的肢体接触已经有快三个小时了——上一次接触是在进入餐厅的时候,他挽着她。
从他对两人的相处的数据分析来看,许箻并不排斥与他的身体接触,这是个极好的现象,虽然说现在还不到时候让两人进行更多的身体上亲近,但,摸一下总是没问题的吧。
周围那些用餐的情侣们在用餐时也没少一些肢体上的相触。
唐溯伸手,对着许箻那红扑扑的脸蛋摸了过去。
手感如预期……不,比预期中的还要好。
滑滑的,软软的,而且还热热的。
许箻愣住了。
唐、唐溯。
嗯。
唐溯看着她,觉得她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也可爱得很,他敛了敛心绪,继续自己的计划:走吧。
许箻随着他站了起来。
这次,唐溯没像来时候那样让她挽着自己,而是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相比较那种挽着的,他更喜欢这样拉着的,两人的手掌零距离的接触让他更满意。
许箻被他带着离开了餐厅,外边的风吹来,凉凉的,却熄不下她脸上的热度,刚刚唐溯手摸过的地方,还留着那种感觉。
许箻脑海里想着刚刚唐溯那样子,那眼神,那神情,那笑容……饶是已经知道他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案子,还是让人忍不住意乱情迷了下,小心肝也跟着颤了姬颤。
实在是……太勾人了,演技不要太好了啊混蛋。
幸好,幸好碰上的是她,虽然对他这脸是没多少抵抗力,但还好理智足够用,定力也够强,要一般女孩子,被他这么一笑一勾一摸,谁还受得了?陪你破次案就得赔上一颗芳心呦,许箻想到前些天去找林平的那个酒吧里头,那些个女的哪一个不是被唐溯给迷得晕头转向的。
想到这里许箻就觉得自己简直太不容易了。
我们去看电影吧。
许箻正感叹的时候,唐溯又有了新提议。
电、电影?许箻眨了下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呃,看电影?唐溯?这两个没有联系的词怎么会出现在一块。
没错。
唐溯指了指一旁,她这才注意到车子已经停在了电影城外。
这……许箻瞪大眼睛,看着边上的唐溯,然后又小心地瞄了瞄周围环境,周围有不少人,从电影院出来的或是刚要进去的,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所以……凶手离开餐厅后,现在又要去看电影了?还是,这电影城里也有线索?许箻:行!看电影。
------题外话------_(:з」∠)_哎!最近好糟心。
QAQ,自从跟母上大人坦言了谈了个外省的男朋友,这两天……哎!心塞!明天争取更新多一点。
☆、V19:愉快地看电影和唐溯的告白要说看电影这事,男女的口味不同。
男人偏爱在电影院里感受血脉喷张的那种热血,比如《集结号》的血性,《变形金刚》的酷炫或是《阿凡达》的科幻魅力,战争片或科幻片是男性观众的首选。
但女人就不同了,追求浪漫是她们的天性,她们的电影库里,更多的是那些感性十足的浪漫爱情片,而且最好是要happy—ending的那种更受欢迎。
所以,这选电影也是一门学问。
怎么选?两人来到售票厅处,唐溯看了下今天上映的片子,最后选了部……恐怖片。
这样的选择并不是没有依据。
根据网上所给出的建议之一,就是要让对方感觉到你像个纯爷们,在她艰难的时刻帮助她,在她害怕的时候保护她……对于这个建议的实施,唐溯费了一些脑子,一来是他觉得自己本身就是很纯爷们,即使不用刻意做点什么,那也是毋庸置疑的爷们;二来是找不到合适的契机。
但是,在进入影城的第一时间,这机会就来了。
展现自己男性雄风的机会。
这个启发还源自于边上一对年轻的学生情侣的对话。
男生:你想看什么?女生:唔,这部爱情戏剧好像不错,但是,你应该更喜欢那个科幻片……其实我想看这个恐怖片,但是又有点怕怕的。
男生:那有什么,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怕了就躲我怀里。
女生:讨厌啦……那,那我们就看这个恐怖片吧。
当然,人家小情侣之间的对话不是这么干巴巴没情趣的,不过听进唐二爷的耳朵里,经过主观能动性的过滤后,把那些小亲昵小贴心的表情动作都省略了,最后得到的有用的信息是:恐怖片——许箻怕了——躲他怀里——展现男性雄风成功。
完美的机会。
唐二爷这么想,于是,就决定了选片。
要看这个啊……许箻眨了下眼睛,扫了眼他所选的片子,是时下挺热的一个恐怖片。
其实,对于看什么片子她其实并没有多上心,她现在满心想着的是那个是嫌疑人?两眼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影院进进出出的男女,尤其是那些成双成对的。
经过刚刚的法式浪漫大餐,现在又是电影院,许箻心里已经隐隐觉得这次唐溯要追踪的嫌疑人可能是某对男女中的人。
他又不透露点信儿来,她又怕做得太明显的话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唐溯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在恋爱模式的作用下,将这种心不在焉分析归属为她的小逃避心里。
为什么逃避?因为害怕!会怕,那就好了。
唐溯满意地想着,然后毫不迟疑地买了票,在要进电影院的时候,他见边上人手里都捧了桶爆米花,也现学现卖,买了一桶。
抱着爆米花的唐溯……这形象让许箻觉得有些不真实。
卖爆米花的边上,还有卖现榨果汁的。
唐溯看了看那些买了爆米花的人基本上又都拎了杯果汁或奶茶这类的,于是,也顺便买了。
请问要几杯。
卖果汁的工作人员见这么个帅哥上门,喜笑颜开地问着。
唐溯想了三秒:一杯。
工作人员愣了下,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许箻,他们装果汁的杯子的容量并不大,一般来说,情侣一起看电影都会买上两杯。
一杯会不会太少?要不你们一人一杯?工作人员建议道:我们现在做活动,买两杯可以打八折。
唐溯很坚持:就一杯。
许箻在边上笑笑地附和了句:就一杯就行了。
工作人员瞄了许箻一眼:那要什么口味的?什么口味?唐溯这次问的是许箻。
许箻刚刚已经吃得很饱,现在看什么都没胃口,电影城里所谓的鲜榨果汁,其实也都是事先榨好,装在一个个大的玻璃柜里,不然真要现榨现卖哪里忙得过来,而且也并不是完全都是果汁,肯定是混了一些添加剂跟水的,商家嘛,总是追求利益最大化。
见唐溯要她选择,她看了下,有草莓汁,柳橙汁,青苹汁,雪梨汁,葡萄汁……葡萄汁吧。
唐溯看了一眼,脱口而出:高锰酸钾水。
许箻瞄了看了眼玻璃柜里那些紫溜溜的液体,确实很像。
她换了个选择:那就草莓汁呢。
唐溯挑了下眉:稀释的血液。
许箻:柳橙?拉稀的排泄物。
工作人员嘴角狂抽了抽,下意识看了下玻璃柜里的柳橙枝,黄橙橙的里面还混了一些被榨碎的柳橙肉,看起来浑浑浊浊,尤其影城大厅的灯光并不是太明朗情况下,看起来确实是很像。
许箻瞧着工作人员脸上的神色,连忙打住自己继续问下去的冲动——其实买哪一种口味她都无所谓啦,只是觉得……唐某人的神逻辑太好玩了,咳咳!不过还是适可而止,再玩下去工作人员估计要翻脸了。
最后许箻选了个最安全也最便宜的柠檬水,白白净净,清清淡淡,在他又有话说之前赶紧撤离,没看见工作人员送过来的更加同情的眼神了——啧!长得帅有什么用,摊上这么个小气的男朋友,倒霉!两人进入播放厅。
他们坐的位置偏靠后,趁着电影开播之前,许箻把厅里的情况看了个大概,发现居然还有不少人选择看这部影片。
灯光暗下来,坐在许箻身边的一个小女生就先低低地叫了一下,然后她男朋友就一把将她搂住,低声说着:胆小鬼。
许箻在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倒不是恶意的嘲笑什么,只是觉得他们这种年轻的感情挺好玩的。
沉浸在爱情里的男男女女嘛,总是恨不得一天24小时能歪腻在一起。
不多会,电影开始,许箻将3D眼镜戴上。
恐怖片做成3D处理后的效果,不负众望地让整个放映厅里不时地响起一阵阵尖叫迎合着电影里演员的尖叫,更渲染了电影的气氛,使得许箻不知不觉也跟着看进去了。
不过,跟其他女生不同的是,她不尖叫,也不害怕,她看得相当的入神,偶尔会跟着剧情的进展而紧张,放慢呼吸,最多也是身子微微震了下而已,随后就又继续全情投入进去。
这……跟预想中的差太多了。
唐溯的心思完全没在电影上,双眉紧蹙,这片子的噪音真多,不仅影片的演员,连观影的观众都一样,都为噪音污染贡献了一份力量。
啊——正想着,电影里的女主角又一次被惊吓到,开始尖叫,然后放映厅里的人也开始尖叫,更让唐溯拧眉的是坐在他左手边的男人也开始尖叫。
没错,是男声!那种压抑着嗓子叫出来的扭曲的男声,让他听着整个人都不舒服了,恨不得拿点什么堵住他的嘴巴,让他安静一点。
惊悚的情节过去,放映厅里又安静下来了。
你都不害怕吗?男人凑过来问了唐溯一句,男人发现,从影片开始到现在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男人稳如泰山,连吱都没吱一声。
事实上,人在害怕的时候,大部分的反应应该是吓呆,而不是拉开嗓子制造噪音。
唐溯认为这电影的导演跟监制一定是女人?所以才会满脑子想的只有尖叫尖叫尖叫……啊——又是一波致命的尖叫声,还有左耳那扭曲的男声,瞬间让唐溯尿意顿生。
他离席跑了趟洗手间,顺便思量下一步该怎么进行,显然恐怖片的攻略在许箻身上没有看到效果,甚至让她忽略了他的存在,唐溯默默地决定将恐怖片列入隔离名单里。
嘿!边上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是刚刚坐在他左手边的尖叫男。
唐溯没多加理会,尖叫男没有被他的冷淡击退:你好猛,刚都没听到你尖叫。
他目光往下走了一遭,在触及某个地方后眼睛一亮,神色暧昧地冲唐溯飞了记眼神:果然好猛。
唐溯淡定自若地解决完自己的生理需求,反身走去洗手台,那尖叫男也匆匆赶了过来:帅哥,别这么冷淡嘛。
话音间还带了那么几丝娇嗔的味道,让刚走进来洗手间的一个矮胖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眼,若有所思,然后挺了挺身子板,昂首挺胸地走向便池,心想:嘁!这年头长得好看他妈不是弱鸡小白脸就是GAY,只有像老子这样的才是纯爷们。
尖叫男见唐溯不搭理他也没泄气,反而是越发受到了鼓舞,心里头又来了几分把握:要不是他们这圈子的那早就该赶人了,他没开口赶人,也就是说还有戏咯。
他眼神毫不客气地来回打量着唐溯,好看的男人他看过不少了,但是这男人那一身清冷矜贵的气息,太让人垂涎了。
刚刚在电影院门口他只是匆匆一瞥然后就忍不住跟着一起进来。
帅哥……尖叫男伸手,做进一步的搭讪。
唐溯眸光森森地看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然后,转身,走出了洗手间,边走边想:显然他的男性雄风毒已经能把雄性都征服了,怎么许箻就没半点反应?好一会,尖叫男才回过神来,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在平坦的胸口拍了拍:艾玛,吓死人了~不过,好性格,我喜欢。
矮胖男已经解手完毕,走来洗手的时候正好听见了他的这句话,又看了他一眼。
看个屁啊!没看过美男子啊。
尖叫男甩头,走出洗手间。
矮胖男回过神,不屑地嘟嚷了句:……再美他娘的也就是个受。
不过……长得确实真他妈的挺美的。
&唐溯走回到放映厅,电影还在继续。
他也继续没去看,他对影片的内容一点都没兴趣。
他看了下前面的情况,不是屏幕上,而是屏幕下的情况,不少男男女女,有的两两相偎,有的互喂食物……唐溯眸光一亮,两两相偎的情况现在是没法进行,不过喂食这环节也是一种情趣不是?他抓了一小把爆米花,拣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递到了许箻的嘴边。
许箻正看得入神,觉得有东西凑到嘴边,也没多想地就就张嘴吃下去。
唐溯眸光闪闪,像寻着了好玩的事情,过一会,又拣一个喂过去,许箻继续张嘴吃进去了,然后也自己伸手抓了一把。
唐溯有些不满地盯着她手里的爆米花,正琢磨着该怎么重新夺回自己的喂食工作,一个爆米花递到了他嘴边。
唐溯有些惊讶,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两根手指捏住的爆米花,脑海里想的是:她给出回应了。
这样子的进展简直让他再满意不过了。
虽然距离上一次别喂东西的时间已经久远到他不想再去想起,但是现在,他对眼前的这个爆米花并不排斥。
于是,他愉快地张嘴,凑过去,一口含住!不过他对这种行为并不太熟络,这一口不仅仅含住了那一个爆米花,还连带地将她两个指尖儿一起。
湿润的嘴唇覆上手指的一瞬间,成功地将许箻的注意力从电影屏幕上拉了回来:阿笙……她转头想笑话顾笙业务不熟练,吃个爆米花怎么连她手指都一起叼进去了。
呃!不对,她今天不是跟顾笙一起看电影的,而是跟……唐……许箻脑海里刚想着别看,但视线已经先一步触及了那唇指交碰的场面。
溯……四目相对,目光撞击。
她递出去爆米花的动作,是依着顾笙的身高比例来做的,往常这样的高度正好够到了顾笙的嘴巴,但是这样的高度对唐溯来说,是不够的,所以,他还得特意俯下身子才能知道她手上的爆米花。
刚刚那么多惊悚恐怖的镜头都没能让许箻有尖叫的冲动,但这一瞬间,她却实打实地想尖叫了。
在尖叫声冲出嘴边的前一秒,她硬是强忍住了,默默地把手指从他嘴里抽出来嗬!许箻瞪大眼睛,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迅速地把手放到了口袋里。
刚刚他……是她的错觉吗?不是,那绝对不是错觉。
唐溯他刚刚居然用舌头舔了下她的指尖。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手指头已经都麻了,脑海里也被震得一片混乱,眼睛虽然还在盯着屏幕,但屏幕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点也进不到她脑海里。
味道不错。
边上,唐溯的声音,却十分清晰地钻进了耳朵。
什么味道不错?爆米花还是……没错,一定是说爆米花的。
喝一口。
唐溯将柠檬水的吸管递到她嘴边,最上的笑颇为风情:你看起来很紧张,放心吧,在这里我又不会吃了你。
许箻是真被刚发生的事搅乱了下,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漏洞:在这里三个字。
就像喝酒的人喜欢说自己没醉,被说紧张的人也往往会力图证明自己并不紧张。
谁紧张了。
苍白无力的反驳在这种时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有力的反击了,然后,咬住吸管,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柠檬水。
酸酸甜甜的液体进入口腔,顺着食道,滑入胃里,好像也将她那一颗悬着的心脏重新压回了属于它该有的位置,心跳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呼——许箻偷偷吐了口气,暗暗地对自己说,刚刚那不过是一个意外的插曲。
要是对方是别的其他男人,那她才要更不好意思或尴尬吧。
但对方是唐溯的话,算了吧,尴尬什么的这种人类的感性因素对他来说就是多余的了。
唐溯都不尴尬了,那她尴尬个什么劲儿。
他肯定极少有机会吃到爆米花这些休闲食品,所以会说爆米花好吃。
——她的自我修复能力现在已经呈直线性蹭蹭蹭地迅速攀升了。
如果刚刚他的眼神不那么的……嗯,许箻回想刚刚四目相对时候那双眼睛,太亮了,在光线黑暗的影院里,亮得让她心里莫名地乱了下,。
嘴里的吸管被拿走。
许箻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在屏幕上,但是,身边传来的吞咽声让她无法专心,回头,就看见唐溯就着她喝过的吸管,喝着柠檬水。
察觉到她的目光,唐溯把嘴里剩下的液体吞下:怎么了?那……是我喝过的。
当然,我知道。
他笑了笑:刚还是我喂你喝的。
他现在对喂这个字眼,挺情有独钟的。
不管是他喂她,还是她喂他:还要吗?他把手里的饮料递到她面前。
不是。
许箻觉得有些无奈,怎么解释呢:我喝过的,你再喝的话……那吸管上还有我的唾液……哦,你是说这个啊。
唐溯说:这个问题并不是问题,你忘了吗,你把你吃过的苹果给我吃了,我一点都不介意吃你的口水,真的。
他说完,又反问了她一句:你也不会介意我的口水的,对吧。
许箻:……原来她那么久之前就挖好坟墓来给自己跳了么?许箻揉了揉脸,考虑再三后,觉得有必要对他解释下,就算再好朋友,也不能一直这么相濡以沫。
唐溯,你听我说。
许箻压低声音:也许你会觉得我想太多了,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我们性别不同,很多人会觉得这样子共同使用同一个东西的行为,嗯……是很亲密的。
SO……唐溯觉得她那一大篇的话里重点是最后那几个字——很气密的,但,那不就是他的目的所在吗?许箻看他那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放弃继续解释,反正,再解释他也未必就会听进去,就算听进去了,他会不会付诸行动还是另一回事。
只是个吸管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
她又一次成功地开解了自己。
唐溯在心中,默默地在那张不存在实体的进度表上,又亮了一个打钩:亲密互动,完成。
直到从放映厅里出来,许箻也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至于电影后面播放了什么内容……算了吧,那不是什么关键。
关键是凶手的追踪进展得如何了?嗨!又见面了,真有缘。
一个男人挡在了他们面前,穿了件深色的衣服紧身的牛仔裤,戴了个墨镜,挡住了大半个脸,笑盈盈地跟他们打招呼,不过眼睛却完全招呼在了唐溯身上。
许箻不动声色地微蹙了下眉:你认识的?她问唐溯。
不认识。
半个多小时前我们刚见过,男人取下脸上的墨镜,把脸往唐溯面前凑了凑:是我,你忘记了吗?猛男~正是刚才坐在唐溯身边的尖叫男。
噗——许箻真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猛男这个词用在唐溯身上……太不搭了好吗。
笑什么呢。
男人对许箻的举止有些不满:他确实很猛嘛~说着,视线还往唐溯的裤裆处瞄了一眼。
许箻嘴角一抽,原来都已经有这么……呃,坦荡(坦蛋?)的交流了。
走吧。
唐溯不想多费时间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尤其是在他执行计划的时候。
他拉起许箻的手,绕过不相干的人士,向外走去。
欸——等等我嘛。
尖叫男追了过去:我叫施瑞,是个时装设计师,你有没有兴趣到我旗下当模特……相信我,一定可以让你一炮而红,走巴黎时装周的秀,你有这个潜力……施瑞画出了超级大饼,可惜,他不知道,唐溯对这种大饼丝毫都不感兴趣:你听我说,我马上要在江城举办一场时装展,到时候你来看一看,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那种在舞台上万众瞩目的感觉,有谁会拒绝呢?见唐溯一点反应都没有,施瑞转变目标,对着许箻露出一记最擅长的笑:宝贝,你一定……你的宝贝在你的裤裆里。
唐溯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噗嗤。
许箻忍俊不禁。
嘿——施瑞一点都不介意唐溯这样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许箻:美丽的小姐,欢迎你能来参加我的时装展。
看到没有,就是那两个。
这时候,正好有一对情侣从他们三个人身边经过,那个矮胖的男人指着唐溯跟施瑞,对着身边的女朋友说:是同性恋,刚就在厕所里做了。
不是吧?这么夸张?女朋友的目光往这边看了过来,是许箻身上停了一秒,在施瑞身上停了三秒,然后就停在了唐溯身上。
怎么不是,我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喂,你别看,再好看也是个GAY,对女的硬不起来有什么用。
我看那男的拉着那女的手啊。
那女的只是烟雾弹啦,懂不懂。
……两人走远,声音也渐小,后头又说了什么,许箻就听不见了。
不过,单单听到的着一些就够让她好想捧腹大笑,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的话。
她扭头看了唐溯一眼,发现唐溯也在看着她。
我不是GAY。
唐溯很认真地对她说。
许箻:啊哈哈,是……是吗。
然后呢,要说恭喜吗?还是替全世界的女性同胞庆祝一下,或者是替全世界的同性恋默哀一下?唐溯抿抿嘴:许箻,我不是GAY,虽然我从来没跟异性jiao往过。
在你出现之前,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一群愚蠢的笨蛋而已,我不需要感情,因为我觉得那是没用的东西……电影散场,周围有很多人,声音很嘈杂,但是,唐溯的声音总是最特别的,清晰有力地穿透那些嘈杂声,字字句句传入了她耳里。
许箻看着他认真的俊脸,喉咙有些紧,心跳在加快。
但是,你的出现让我觉得原来,我也需要人陪伴。
这个人,我只要你。
他顿了一下:我希望你全部都属于我的,我想要你……只要你。
砰砰砰砰……好像有什么要发生。
他的眼睛凝视着她,熠熠生辉。
……不管你是男还是女,对我来说都一样,我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异性恋,我想我应该是……‘许箻性恋’。
唐溯终于为自己的恋爱症,做出了最后的定论。
许箻没反应过来,又或者说被惊呆了。
同性恋?异性恋?许箻性恋?他在说什么?拜托,谁来给她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许箻,我在追你!然后,他又为自己今晚的一系列行为做出了解释。
追……追她?许箻很努力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所以,今天晚上,我们是……是在……约会。
唐溯替她把话说完:没错,我们在约会,烛光晚餐,电影,然后——嗯,亲昵的互动,接下去我们应该接吻,然后就能上床。
WOO——这是一次性本垒打吗?边上,施瑞忍不住嚎了一声。
他本来以为这个冷冰冰的小哥走的是冷酷路线,没想到这么一副冰冷的表皮下是这么猛烈的心。
施瑞不由想到了一个现象:沉睡的活火山。
沉睡了百年千年,只等待一个契机,然后,喷发出最猛烈也最炽热的熔浆,将锁定的目标一起融入骨髓,至死不渝。
------题外话------_(:з」∠)_没错,唐二爷的恋爱计划就是:一天之内,完成浪漫的约会,烛光晚餐,看电影这些情侣间必定会走的步骤,然后接着就是,KISS,滚床单。
要的就是这么效率!大家元宵快乐!晚上看下有时间的话,我再争取更一章,补昨天没更的!☆、v20:许箻,让我们接吻吧约、约会……许箻鹦鹉学舌地重复着他的话:不是在追踪犯人?唐溯微眯了下眼睛,几秒,精致如异国艺术品的面孔,带上了一种极为人性的表情(同情?),微微一笑,表示理解:没事,我理解你小脑袋的反射弧,总是慢得可怜。
许箻张了张嘴,发现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说,然后又把嘴巴闭上,再看着他,又觉得要说点什么,然后又动了动嘴,如此重复了几遍后,她终于说了句:你……你说过女人不是你的菜。
在她第一天进小别墅的时候,他这么说的。
我很高兴你对于我说过的话都能这么印象深刻,他把这归为她潜意识里早就关注他了。
唐溯垂下视线,定定地看着她动了几次的嘴唇:我不是先知,无法预知到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有都重要。
嗯,告白完成了,接下来就应该是接吻了。
接吻,他真期待这个进程,也许在这个步骤的时候,他应该考虑放慢一下速度。
许箻觉得脑仁犯疼。
上帝,今天真的不是愚人节吗?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才刚刚从他是自己的偶像大神的那股冲击中稍稍缓过来,注意,是刚稍稍缓过来,他就又劈头盖脸地来上这么一出,让她措手不及,溃不成军。
唐溯、偶像、追求、约会、告白……甜言蜜语?这一大堆的关键词在她脑海里蹦跶,闹腾。
等等……他刚刚还有说什么,很重要的,她好像漏掉了。
许箻在脑海里,慢慢地把唐溯刚刚的话再倒带了一遍:我们在约会,烛光晚餐,电影,然后——嗯,亲昵的互动,接下去我们应该接吻,然后就能上床。
筛选,去除多余字,留下关键词:烛光晚餐,电影,互动……接吻……上床SHIT!这特么谁给他定的日程表?没错,是日程表,从他刚刚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他就是打算一日之内,完成从地上追到床上滚的进度,用一天的时间从量的积累到质的飞跃。
更正确的来说,应该只有半天的时间吧。
唐溯,你冷静点。
他两眼泛光的模样让她紧张。
我很冷静。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已经开始分析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进行这一次重要的亲吻,什么样的口型,什么样的力度。
越分析,看向许箻的目光越灼热。
见鬼的冷静。
许箻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说法,他现在两眼泛光的样子太没说服力了。
我们先回去,行吗?虽然她脑子很乱,但还没忘记两人现在就处在大街上,旁边还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哦不,是一个对唐溯虎视眈眈的男同志。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
当然可以。
他笑了笑,十分赞成她的提议,因为他觉得接下来的事情的确不适合在大马路边上进行。
许箻觉得他那笑让她更无法放松了,怀疑自己这个回家的提议是不是错了。
见他抬手要拦车,许箻迅速地出手,将他的手拦了下来:不……我们不坐车,走、用走的,走回去。
趁着这段路程,也许能让他脑袋清醒一些,或者说……冷静一些。
唐溯:走回去?嗯。
好,一起散步也是不错的选择。
谁想跟你一起散步了!许箻默了默,最后决定就不去纠正他这个说法了。
从影城回到小公寓的路并不近,唐溯习惯性地要伸手抓过她的手,许箻却早一步,将两手深深地插在口袋里,一路埋头,快步前进。
但是,人家大长腿几个跨步就轻轻松松就抵消了两人的距离。
大长腿了不起啊,许箻暗自愤愤不平。
唐溯把她这种行为,归结为:某人害羞了。
嗯,真可爱。
&一路走回到小公寓。
许箻给两人各倒了杯热茶,她捧着自己的杯子,坐在沙发上,调动自己所有的智慧。
回来的这段路上,她已经缓过来了,也冷静下来,对她与唐溯之间的感情做了一番细解。
她已经过了天真浪漫的年纪,对于爱情,有期待而不会强求。
至今为止她喜欢过的人只有一个苏子谦,这当中还包含了一大部分的惯性感情。
但是对于唐溯……老实讲她从没去考虑过两人之间的可能性,尽管他的长得真的很不错,但是,他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就是:他不需要多余的感情,感性因素对他来说是废物……所以,她才能那样毫无压力地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
她很欣赏他,这是毋庸置疑,他的才智让人叹服,尤其是在知道他就是自己偶像的时候,这种欣赏里更加入了崇拜在里面,但她还不至于被这些冲昏脑袋。
在许箻看来,唐溯今天的举止不过是他的一种误以为。
是的,她认为他错将两人的友情当成了爱情。
而她打算针对这点,来开解开解他这个感情初手。
听着,唐溯。
许箻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如你说的,在我之前,你并不会去主动结交朋友对吧。
唐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当做应答。
许箻继续搬出自己的分析:而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你觉得身边有个人当朋友,也是个不错的事情,对吧。
这次唐溯没说什么,等待她的下文。
事实上,他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许箻继续说:这种感觉对你来说很陌生,也不太习惯,然后会引发你的一些……嗯,错误的认为,误将这种感情当成是其他的感情。
人类的感情有很多种,除了爱情外,还有友情亲情这些。
而你对这方面并不太熟悉,所以……我想你是弄错了,错将你对我的友情当成了……嗯,其他的感情。
她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大堆后,偷偷地舒了口气。
他坐在她对面,凝视着她: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许箻张了张嘴:……好吧,也可以这么解释。
妈蛋,她费了番功夫想出来那么一大通解释就这么被他一句话给浓缩了。
唐溯:你对自己没信心。
许箻低头喝了口茶,默不作答——如果非要让她回答,她会说:面对唐溯这么一个家伙,正常人都不会有那信心能把他驯服吧。
唐溯慢慢起身,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你站在朋友的立场,为我分析了我的感情世界,他身体俯下,往前倾了一些,眼睛熠熠生辉:只不过你的分析,他又往下压了一些:全错。
他喜欢她,毋庸置疑,他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许箻从沙发里起来,将两人的距离继续拉开。
距离太近,会干扰她的思考系统:没错,你说的没错,我是没有信心,你只是觉得一时新鲜……妈蛋,这真是老套的台词,但我该死的就是这样觉得的。
唐溯,你并不懂……感情。
最后这句话,她拔高了音量,成功地让唐溯本欲再度靠近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她也不躲闪。
感情不是用理性的分析能分析出结果的,而他,却总是用分析的方法来对待一切。
唐溯抿了抿嘴,语气难得地也开始出现了情绪,有些暴躁,像一只暴躁的猫咪,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试图找到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对她的感情,并不只是一时的兴起。
但在这方面他并没有更多的经验,至今为止他所采取的行动,都是根据网上那些人的经验总结出来的计划表。
挫败。
无从下手。
那就用他最擅长的方式。
well,我承认这确实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比以往我解决过的任何一个案子都来的困难,但……也有个很简单的办法。
他吐了一口气:那让我们来做一个实验。
实验?许箻睫毛颤了颤:什么实验。
唐溯走上前,凝视着她黑漆漆的眼睛:很简单,一个能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并且你对我并不是没感情的实验。
他俯身,凑近她说:我们接吻吧。
许箻倏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后退,而他显然早将她的反应预测到了,一手迅速地搭上她的后腰,阻止了她的退路。
别慌,许箻。
他说:只是一个吻而已,如果让我们彼此的感觉都很好的话,那就证明我们可以试着展开另一种相处关系;如果我们其中一人觉得这个吻很糟糕,或者是任何一种不对的感觉,那就此停止,以后我们就只当普通朋友。
今天发生的事我会全部删除。
许箻身子僵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实验要求来,一时无法回答。
唐溯挑了下眉:你不敢吗?许箻可不会像他那样,轻易地就中了这种幼稚的激将法。
Come—on唐溯俯下身,让自己跟她的距离又缩短了一掌:就只是一个吻……我对这方面并不擅长,也许一下子就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他继续以退为进,脑海里已经开始翻出事先研究并且总结出来的接吻技巧大全。
许箻脑海里也在迅速思考着这个实验的利与弊,如果对方不是唐溯,那她压根不会多考虑,因为他是唐溯,所以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如果她有一丝觉得不舒服,那他一定不会勉强。
真要说起来,他们也不是没接吻过,上一次在酒吧门口的时候。
那一个吻给她的感觉除了震惊再没其他。
就只是一个很公式化的吻。
如果你的吻让我没有任何感觉,那……也算是不对的感觉。
许箻抬起头,对着他说。
行!唐溯答应,但同时也有但书:但是,你也不能故意去否认或者压抑你的感觉,你必须完全听从你的本能。
------题外话------_(:з」∠)_这章写了好多遍好几个版本,最后总算写出个比较符合的☆、v21:一吻定关系……好。
她声音有些轻颤。
那——他顿了下,提出选项:是在这里,或者换个地方?这、这里就好了。
许箻连呼吸都变得颤抖,羞恼:别啰嗦了,快点。
速战速决,早死早超生好吗。
话刚说完,就看见他眉梢微微一跳,然后,完美的唇线扯出了一道笑弧。
YES,My—Pleasure(愿意为你效劳。
)一改平日清冷声线的男声,醇醇的,沉沉的,让许箻红了耳根——妈蛋,怎么好像她有多迫不及待似的。
他伸手,将她拉近,两人的距离变得更短,近到都已经感受到他鼻息间呼出的薄气,像一把轻柔的小刷子,轻轻地扫过她脸上的肌肤。
她垂着眼睑,不敢直视他的眸子,但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目光移到她的嘴唇上,专注,凝视。
她忍住想舔舔唇的冲动,喉咙动了动。
咕噜的吞咽声,泄露了她的紧张。
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捧住了她的脸,缓缓的,对上她的眼睛。
很多年后,每每再想起今日的情景,她都会想起这一双眼睛。
那是怎样的眼神。
她从不知道那双清冷的浅棕色眼睛也能有如此的似水柔情,像两片温柔的海洋,将她完全湮没。
她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清清楚楚。
然后,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也许是怕了,怕自己沉溺在那片海洋里。
闭眼这个举动,是双刃剑,看不见的同时也调动了她全身上下的所有肌感,让她变得更加的灵敏。
她感受到唐溯停在她腰的手,微微使力,往自己身前一按,她下意识地往后仰了起来,无处安放的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想推搡,又猛地想起两人的实验约定,硬生生地忍住了推拒的念头。
他微微侧了下角度,好让两人的唇能够得到更好的接触。
唐溯的唇轻轻地贴上。
两唇相碰的一瞬间,他看见了她的睫毛颤了颤,他本来在脑海里模拟出的一堆数据,在这一瞬间,化作乌有。
没有什么分析数据可依,只有本能。
本能在叫嚣着,让他采取更猛的掠夺攻势,占领她的柔软。
但在同时,又有一股奇妙的感觉,围绕住了他的内心——上帝,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明显地感到原来自己的心也能有这强烈的感觉,而不仅仅只是一个维持生命技能的器官。
他放在她下巴处的手,向后滑,滑进了她柔软的短发,然后,开始轻轻地浅尝她的嘴唇。
没有用力,没有吮吸,只是用自己的唇,包裹住她的,细细品味,轻啜。
柔软,细滑,他觉得它们比他吃过的任何鱼肉都要更新鲜甜美,让人食指大开。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头,像怕惊吓到她一样,轻轻地描摹勾画着她的唇,从丘比特爱神之弓的上唇开始,慢慢画向另一边,在嘴角的地方,细细碾磨,然后,再沿着下唇,最后再回到唇弓,圆满地完成了这幅画卷。
那是最轻柔的笔,那是最温暖的墨,他对自己这幅作品满意极了。
许箻闭着眼睛,她的世界只有黑暗,但……却又不仅仅只是黑暗,她的唇敏感异常,感受到他火热唇舌。
柔软,原来……男人的唇也可以这么柔软,不可思议,这个毒舌刻薄的家伙,怎么可以有这么柔软的唇。
就像……就像最顶级的棉花糖,绵柔,诱人,勾引着她去咬一口咬一口……脑海里像有个声音在诱导着她。
她不觉张了张嘴。
她无意识的反应无疑给了他巨大的鼓舞,两人的舌头终于穿过唇齿的阻碍,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她被吓了跳,迅速地闪开香舌,闭着的眼睛也倏地睁开。
迎接她双眸的是他两湾深深的海洋。
四目相对。
她想退缩,但来不及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他已经读出了她的想法,截断了她的退路,大掌按住她的后颈,他被那种奇妙的感觉吸引了,开始用舌头纠缠着她的,愈吻愈深。
……心跳如雷,不知是谁的。
……若有似无的呻吟,不知出自谁口。
……沉重的呼吸,又是谁。
……寂静的公寓,谁都没有出声,结束了。
但,两人还抱在一起,他的脸只是微微撤开了一点点距离,在很近的地方,专注凝视着她迷离的模样。
可爱极了。
他偷偷地把这个样子的她,存入了脑海里。
真是……他说,声音沙哑到魅人:AMAZING!亲吻,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许箻也渐渐缓了过来,呼吸还有些微喘,似乎应该说点什么……她的理智还没完全归位,无法冷静思考。
我的表现如何。
唐溯追问着。
他像一个急于得到评定的孩子,目光灼灼地等待她的宣判。
许箻咬了咬唇。
许箻,不可以说谎哦。
唐溯挑了下眉,他很肯定她非常享受两人刚刚的那一个接吻,就像他一样享受,而且还不受控制地回应了他。
许箻又咬了咬唇,满面红潮,低低骂了句:混蛋,你……你骗人。
说什么他也是个新手,初哥,没多少亲吻的经验。
这还叫没亲吻的经验吗?跟上一次在酒吧门口比起来,简直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进步神速。
唐溯把她的脑袋转向自己,看着她脸上的羞愤,黯哑一笑:不能抵赖,他温柔地抚过她的脸,拇指扫过她因为刚刚的亲吻而显得愈发红润的嘴唇:许箻,刚刚的感觉很好,对吧。
明明是询问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愣是被打上了一种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印记。
他笑,倨傲而自负。
混蛋!许箻想否认,但是……面对他那种一眼看透的眼神,否认的话堵在了喉咙,可她又不想助涨他那自负的气焰:也就……一般般吧。
唐溯不介意她的言不由衷,甚至早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也已经有了应对之举:放心,我学习能力很好,以后一定会一次比一次更好的。
力求做到好好接吻,天天向上。
他做出了保证,努力争取,许箻被噎了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死人都被你吻活过来了,行了吧。
他往她嘴上轻啄了一下:你已经默认了,是吗?默认他们可以开始一段全新的关系。
许箻不懂该怎么回答——真的要跟他谈恋爱吗?这让她觉得比面对一大坨被剁碎的尸体还要棘手。
但是,她并不排斥他的接吻,好吧,不只是排斥,刚刚那个吻让她沉沦……无法控制的那种沉沦,这样的感觉让她心慌。
给我个机会,许箻。
唐溯察觉到她的不安:我喜欢你。
他对感情的需求微乎其微,只有她能激发起他感情上那么一点点的需求: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你看,我们之间的相处完全没问题不是么,我不会给你压力……他的声音优势在这时候特别加分。
这么个好听的声音,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他说出来的话。
许箻觉得自己的听力一定出问题了。
不然怎么会觉得那个先天高冷,后天又专走嘲讽路线的声音,居然会让她觉着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用手轻轻掠过她的脸颊,手指柔和地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露出她泛红的耳朵:不管是以前还是之后,我们的生活不会因为这个新关系的加入而产生大变化,除了……除了什么?她问。
除了加入一些新元素,比如拥抱,他两手圈住她的纤腰,认真地为她解说:比如接吻,还有……上床。
上、上……上——停!,别再说这个词了。
她面红耳赤的打断了他好心的补充说明。
唐溯看着,如果她不喜欢这个词的话,那他会十分体贴地换上别的词:或者说做ai,MAKE—LOVE,我觉得最后这个说法不错,MAKE—LOVE。
他又重复了一遍,兴味十足:虽然我没有实战经验,但是我有很强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一定会给非常完美的性ai体验的,并且会一次比一次做得更好,让你……嗯,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他非常认真地向她保证,末了,还加上一句:是不是让你觉得非常期待。
许箻已经找不到人类的语言来回答他了。
说他无耻,下流?但他可是用着非常认真,并且不带色yu的语气在说,还那么慎重地对她做保证。
老天爷,来道雷劈了她吧。
走——唐溯兴致(性致?)高昂,非常有实践精神,同时拥有超高的心动能力:我们这就去试试……许箻一听,立马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GOD!她想起来了,他那张该死的日程表里面的最后安排就是上床。
唐溯,你……等等。
许箻吞了吞口水:你说过不会给我压力的。
现在她压力山大,面对这么个不按理出牌,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没错。
他点点头。
所以,你不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对吧。
当然。
只要她不愿意,他一定能够看得出来,那他就不会做。
好!我不愿意这么快就跟你发生关系……嗯,*上的那种。
WHY!他不理解她的这个说法:你又没试过。
他认为,试过后才能更有发言权。
NO—WHY!许箻不跟他讲道理:现在不行……然后,她想到他对于现在这个时间点的认定跟常人不一样,连忙补充:至少要过一段时间。
至于这一段时间是长是短,她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WHY!这次他问的是为什么要经过一段时间。
正常的情侣交往都是这样。
许箻说。
唐溯不死心:必须这样?你知道中国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路是人走出来,我们不一定要遵循别人的路……必!须!是!这!样!她非常确定。
真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唐溯嘟嚷着,显然对于这种正常情侣模式非常的不满:明明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让我提早使用我的权利。
许箻很想哀鸣:今天晚上,到此为止!她决定暂时偃旗息鼓,从这个战场上退出,先回去养精蓄锐下,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于玄幻了:晚安。
等下——唐溯喊住了她,几步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晚安,许箻。
晚安吻。
他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等待她给予同样的回应,坚持。
……许箻踮起脚尖,红着脸,在他唇角,轻轻点了一下:晚安,唐溯。
然后,头也不会地跑回了房间。
唐溯没有去追,站在原地,抬手,抚过被她吻过的嘴角,心里绵软绵软的,像被包在一团棉花糖里。
技术还有待加强,以后他会陪她多多练习的。
&许箻回到房间,迅速地冲了个澡,然后就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直到现在,她还有些会不过神来——所以,现在她跟唐溯是……情侣?唐溯,那个聪明,自负,倨傲,毒舌的家伙,居然成了她的男朋友,天!不敢置信。
也许这只是一个梦,明天醒来一切就都回复正常了。
对吧。
不过,唇上残留的感觉,那么明显。
啊啊啊啊啊——许箻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叩叩叩!门板上传来的敲击声,打断了她无声的尖叫,让她的心也随之一紧,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挪到门边,打开。
我接受你过一段时间的提议,但是,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习惯跟我同床……或者,是我跟你同床。
这是我身为男朋友的权利。
门外,他已经洗过澡,穿着睡衣,手里还抱了个枕头。
……滚蛋!想都别想。
许箻挡在门上,不给他任何进入房间的机会:我要睡觉了,晚安!唐溯挡住她关门的动作:许箻……抿抿唇,说出了一个让许箻终生难忘的理由:今晚那个电影太恐怖了,我一个人睡会害怕。
……五秒之后,回答他的是砰的关门声以及许箻那句:骗谁啊——全世界都吓死了,你唐溯也不可能吓到好么!混蛋!------题外话------_(:з」∠)_唐溯:欸,老猫,我们来谈谈,什么时候才让我上床老猫:艾玛,反正上了也是关灯的那种嘛,何必太过执着唐溯:……大家别订阅了老猫:那你一辈子别指望摆脱处nan的生涯了!☆、v22:她是我的女朋友第二天。
许箻醒来的时候,先在被窝里懒懒地伸展了下筋骨。
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滚向另一侧。
卧室的窗帘拉着,光线有些昏暗。
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半迷糊状态下,望进了床边一双清浅的棕色眼眸里,熟悉至极的眼睛,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里她就想到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唐……溯……有那么一瞬间,许箻以为自己还是在医大的小别墅里,还是在唐溯的房间里,所以醒来看到他的时候,她一点也没觉得惊讶。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然后,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瞪着蹲在床边的男人:唐溯——许箻大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她明明把门给锁上了的。
早安,许箻。
比起她的慌乱,唐溯显然淡定多了,他缓缓地站起了身,脸上还挂了一抹浅浅的笑先向她道了句早安后,再贴心地为她解了疑:我曾经研究过各种锁的开启方式,你这种级别的门锁,其实一点难度都没有,八秒。
许箻扬了眉,声音夹带了几分危险:所以我要感谢你为我的人生安全做出了贡献吗?一大早用实际行动来给她证明她的门锁的防护能力只有八秒。
当然不用。
他摇摇头,理由是:我是你的伴侣,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
然后,他有些哀怨地提醒下她:许箻,你还没对我说早安。
对于许箻男朋友的这个新身份,他十分的热衷且尽责。
尽管现在还不能与她同床共枕,那退一步来,他希望她每天早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和每天晚上闭上眼看到的最后一个人的都是她。
所以,你一大早到我房间来到底是为什么?她问。
morning—and—morning—kiss。
看起来她显然不懂他的这番良苦用心。
所以他决定讲得直白一点。
许箻:……你难道不期待吗?她的反应让他觉得更哀怨了:我从昨晚就在期待早上的到来。
我一大早就醒来,我本来想叫醒你的,后来看你睡得那么熟,觉得应该让你多睡一会……没错!你也不应该擅自……闯入我的房间。
所以,我就让你继续睡。
他说:本来我想走的,但是看你睡着的模样太可爱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往她脸上看了去:所以我就继续看着了,其实我更想爬上你的床,躺在你身边说得好像他没离开房间都是她的错了?我谢谢你的夸赞。
许箻抹了把脸:现在,你可以先出去吗?我需要洗漱一下。
他瘪瘪嘴,看着她,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
注:是瘪嘴,不是他常做的抿嘴,有点孩子气的那种瘪嘴,却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老天——他看起来像一只委屈的大猫,用眼神在控诉着她的无情。
她妥协。
真的,他的这种表情杀伤力太大了。
早安,唐溯。
得到她的回应,他笑了起来,俯身给了她一个浅吻:我在下面等你。
把人送走后,许箻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吧,昨天发生的一切真的不是做梦等许箻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后,唐溯已经将早餐准备妥当,白米粥,酱瓜还有烤得香酥的秋刀鱼。
自从他来到以后,许箻公寓的冰箱里,鱼也占领了一席之地。
冬天的早晨来上一顿热粥,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许箻也不客气,入座,开始享用美美的早餐。
吃完早饭后,许箻突然想起一事:……你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吗?唐溯:什么?一切按着他的计划在进行,他觉得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跟她有再进一步的发展。
猫,那四只猫呢?哦,它们啊,放在警局那边。
他一点也没为自己过河拆桥的行为感到愧疚,他不会让那四只标有潜在威胁标志的东西回来妨碍自己谈情说爱的计划。
那四只猫跟了唐溯这样的主人,是几辈子修来的孽缘?许箻如此感叹。
于是,这天早上,许箻是拎着一袋猫粮去的。
接下来的日子,唐溯开始在江城警局频繁出入,不是为了案子,而是为了许箻。
他开始意识到,现在没有难搞的案子,却一点都不会让他觉得无聊。
因为有了许箻。
没案子的时候,他就想想许箻,把脑海里关于许箻的图像翻找出来,研究研究,一点也不会觉得无聊。
对于两人的这段新关系,他显然比许箻要来得更热衷与投入。
他的坚持也得到了实施,比如每天早晚固定的问安以及亲吻,比如每天至少会有一至两顿属于两人独处的共餐——早餐与晚餐,午餐因为在警局食堂解决,使得他们两人无法单独共餐。
原因是:许箻暂时不想将他们两人的关系公开。
她说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现在的唐溯对一段时间这个词厌恶极了。
为此,他还特地上网搜素了一下。
自从意识到自己对许箻的感情后,他对这些搜索引擎的使用率大为提高,他搜索的问题分别是:男朋友太帅是否让女朋友感到有压力?男朋友太聪明是不是让女朋友压力很大?男朋友又帅又聪明,女朋友是不是会很有压力?……得到一系列肯定的答案后,他答应了许箻所提出的要求。
虽然他并不认为他的女朋友是个缺乏自信的人,相反,他觉得他的女朋友是个很自信的女孩——嗯,唐先生对他的女朋友这种带了归属性的称呼很满意。
但是他认为自己不论从长相还是智商上都远远高出了人类的平均水准,所以,许箻会有压力也是能够理解。
即便是这样理解了,他还是无法控制地对关系无法公开这样的情况感到了小小的不满。
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光明正大地将一切对许箻有所图谋的家伙驱赶出场,比如苏子谦这种的。
为此,唐先生着实费了一番脑子,在经过一番分析思考后,他从《孙子兵法*谋攻》中得到了一个解决之道——不战而屈人之兵。
即:无需通过交锋,就让敌军自己屈服。
这个战略实施的必备条件是:实施方必须足够优秀并且有足够的威慑力。
只要他向外释放出信息,让所有人明白唐溯对许箻有所图谋,让所有人看到,许箻对唐溯而言是特别的存在,凭着他自身足够优秀的条件还有他的威慑力,让那些人知难而退。
这样的话,他如约并没有把两人的关系公开,也能阻止其他人对许箻起心思。
Perfect!在这种战略方针的指导下,唐二爷火力全开地展开行动,在他的指点下,江城警局的破案率迅速攀升让警局上层的大佬们一个个笑逐颜开,依此下去,这么亮眼的破案率足以笑傲全国警界,而同时他毒舌功夫也更上一层。
唐……唐教授。
年轻的小女警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男人,心跳加快,说话都不利索。
我以为你只是智商不行,没想到你连语言功夫都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
唐教授脚下不停,径直走过,只留下一句话让小女警瞬间石化。
又有男警员慕名前来,然后问了个极为愚蠢的问题——至少在唐溯看来是愚蠢的。
唐教授,你这么聪明,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难到你。
唐溯挑了下眉:当然有!许箻难倒我了。
呃……什么?你不用想,因为你那个堪比草履虫的脑袋是无法想明白这个道理的。
……继滨城警局后,江城警局的众警也体会到了唐氏语言的威力,一时间让所有人对这个声名远播的大神级人物避而远之。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唐大神的枪口并不是对准所有人,不,正确的来说是,唐大神枪口只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歇火了。
慢慢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要找唐大神必须带上许法医这个免死金牌。
唐大神对许法医另眼相待唐大神喜欢许法医这类的流言开始在警局里流传开了。
这样的流言传得很快,连苏子谦都听到了。
在这天下午,他找到了许箻,问了关于流言的事情。
那些流言……警局大楼的天台上,苏子谦看着她:是真的吗?许箻当然也知道那些流言,而且也隐隐猜到了唐溯这一系列行为的目的——真是个幼稚的家伙,让她觉得好气又好笑,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甜蜜偷偷地在心头泛开。
此时,面对着这个曾经最好的伙伴的询问。
她沉默了一会,笑了笑,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嗯,不出意外,应该是吧。
苏子谦沉默不语,看着她脸上那记带了几分小羞怯的笑容,是他曾经最希望的,能看到她为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我的女孩……长大了。
苏子谦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长大得这么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记得小时候,我妈总跟许妈妈说,要讨你当儿媳妇。
他突然提起两人儿时的事情。
小时候在同一个大院里,她最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有一次,我妈还问你,长大了愿不愿意给我当媳妇,你记得吗。
苏子谦声音轻柔地勾起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
那时候,她5岁,苏子谦8岁,那天是他的生日,她去吃蛋糕,苏子谦切了一大块给她,她特别高兴,直嚷着:子谦哥哥对我最好了。
当时苏妈妈笑着问:箻了喜欢子谦哥哥吗?她吃了一口蛋糕,满嘴白糊糊的奶油:喜欢啊。
跟蛋糕比起来呢?是喜欢蛋糕还是喜欢子谦哥哥?5岁的小许箻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选择了苏子谦,苏妈妈问了原因,她解释:因为子谦哥哥会给我很多蛋糕吃。
苏妈妈笑着直所她是鬼灵精,然后就问:那箻箻以后来给我当儿媳妇,给小谦当媳妇,这样就能有很多蛋糕吃了,好不好?当时她并不懂儿媳妇,媳妇是什么,只听到有很多蛋糕可以吃,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
回忆至此。
她不明苏子谦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提出这个事来: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当时就只想着有蛋糕可以吃了,嘿嘿!嘿然笑了笑。
苏子谦看着她,眸如清潭,沉静如水亦温柔如水:那……现在呢?现、现在?什么现在。
现在,你还愿意嫁给我吗?许箻大脑叮地停止了运转,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嫁给他?他在说什么?子谦,你……你开玩笑吧。
她声音有些发干。
不,我是认真的。
但、但是,你对我……只是、只是把我当成妹妹而已啊。
她有些无措,没想到苏子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子谦沉默了几秒,俊脸上浮现了一丝苦涩:我怎么会去喜欢上自己的妹妹呢?小箻,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喜欢的女孩。
他们之间的相处太长太久,太过熟悉彼此,这让他担心,担心她对自己是不是只是一种兄妹之情,错将友情当爱情。
如果他能够自私一点,就这样将错就错地让两人在一起。
但是对她,他没办法那样自私。
所以,让她去滨城,也是希望能借着距离让她能趁这机会弄明白她的感情。
却没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
看着她脸上讶异的神色,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失去了某种资格。
子谦,我……她不会嫁给你的。
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两人齐齐看了过去,就见唐溯紧绷着一张脸急速走了过来,声音里加入了几分气急败坏地挤到两人之间:你死心吧,她不会嫁给你的,她是我的……苏子谦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愣了下:你的?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唐溯一定能分辨的出来苏子谦此时的神情动作还有那句你的,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询问句。
但现在,他一向以冷静跟理智著称的大脑掉了链子,将苏子谦的这番言行解读成了:挑衅!是的,没错,他一定是在挑衅。
看看他那挑眉的动作,还有那句故意做了提高尾音的质问,这一切都在在刺激着他,于是,他大声宣布:当然是我的,她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他还特别加重了:已经是这三个字,用以证明自己的身份——许箻的男朋友。
------题外话------_(:з」∠)_大家节日快乐哦!女神节快乐!☆、V23:许箻的计划和苏唐交锋可以说这几天下来,他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变相曲线救国作战计划进展得很顺利,警局里的人对于他所释放出来的意思都有所领悟,连带的上面那些领导们对许箻也十分的礼待。
但是,因为唯一也是最让他特别关注的苏某人却一直按兵不动,当然,唐二爷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作战原则。
没先到今天苏子谦会突然发功把他的女朋友叫上了天台,而且还说出那样的话来——现在,敌一动,唐二爷就乱动了。
这一乱动,就动出事来了:暴了行踪,毁了约定。
唐溯,你居然偷听我们说话。
许箻骤然冷下的声音,让唐溯意识到了世态的严重。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许箻再下一城,拿出两人事先说好的约定,指责他的不讲信用。
唐溯木着一张俊脸,沉默无言。
是的,他知道,他违背了约定,他在许箻信用机构的额度可能会因此而降低。
但是,他并不后悔做出这样的事来。
许箻也并不是真就生气,但多少还是有些小恼。
她不想一开始就公开两人的关系是有她自己的考量,当中最主要的是源于唐溯对于感情这方面的认可度,别人或许不清楚,但跟他相处几个月的她可是非常明白,这家伙对于人类正常感情的认可度非常低。
印象最深的在小别墅的时候,她在看一部电影,电影里的男主为救女主角而命在旦夕,明明是很感人的情节,结果到了他嘴里就完全变了样。
明知道不可为而为,自不量力!太愚蠢了,那些夸他勇敢的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还有,对于女主哭泣的行为,他甚至很不解地问:她为什么要哭?因为,那是他的男朋友,他男朋友现在很危险,随时都会死去。
当时许箻这么给他解释。
而他还是非常不理解:那再找一个不就可以了吗。
这种哭啼的行为又不能起到治疗作用!我真搞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拍这种愚蠢的电影,更搞不懂是,你居然在看。
当时他那眼神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外星奇葩生物一样的。
然后,许箻就不想再跟他说了,因为完全不是在同一个频道上的。
看看,这就是唐溯。
这样的唐溯突然地跟她谈情说爱?前天晚上,她把这事拿出来跟顾笙说了,当然她省略了亲吻试验的环节,毕竟这种的唐氏检验法太过匪夷所思了。
顾笙第一反应就回她说:姐们,你这是逗我吧?哈哈哈!瞧瞧,连顾笙都觉得不敢相信。
别说你不敢相信,到现在我自己也还不完全相信呢。
许箻囧了囧。
玩真的啊?顾笙在电话里怪叫了出来:许大妞,你丫行啊,大神都成了你的裙下之臣了,哈哈哈——许箻打断她的调侃:你还笑,我都要愁死了。
顾笙听出她话里的惆怅,也收起玩笑的心态: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对他是什么想法?我……感情这种事,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如果能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也就不会这么惆了。
你个笨蛋。
顾笙在电话里骂了她一句:就知道你自己看不明白,但我却看得很清楚。
唐先生对你来说,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同屋的住客而已。
顾笙在电话彼端翻了翻白眼:你就是这样,职业习惯带得你凡事都小心谨慎,人生有时候就是需要一些冒险精神,不然事事稳妥,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本来顾笙是挺看好许箻跟苏子谦两人的,但是后来她发现,这两人始终止步不前,一直徘徊在一种友情以上,恋人未达的状态,当中最关键的原因就是这两个人的性格使然。
两人都是属于精神细微型的,在对于彼此间的这段感情尤为最,生怕一个踏错,会影响到两人这二十多年来的感情。
那二十多年的身后感情,弄得好是会成为两人爱情里最坚实的基础,弄不好则成为了最难跨的鸿沟。
现在半路杀出这么个唐咬金,在顾笙看来不失为一个契机。
这几个月在江城时候,她每次跟许箻碰面,都没少听她说一些关于唐溯的事情。
这说明什么?说明许箻对唐溯很关注,而且,许箻回到滨城后还记挂着唐溯的事就更说明了,这关注里并不仅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而已。
唐溯不是你的偶像么,还长得那么养眼,而且你对他并不反感不是么。
顾笙说:而且,他不懂感情这件事嘛,从另一方面来说倒不是个坏事。
许箻:唔?怎么说?嘿嘿嘿——顾笙的奸笑声从电话那端传来:这年头不是挺流行养成系或者是……调教系吗?话一出,许箻瞬间了然:你是说——没错!顾笙打了个响指。
那晚上,两人在电话里窸窸窣窣地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许箻跟唐溯的这个关系可以发展,并且有望持续发展,力求将唐某人塑造成成一个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的新时代好男友。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词,调教。
不过说的容易要实施起来却有难度。
唐溯是什么人?他可是凭借着超高的能力和天赋还有那无与伦比的智力,在多领域里笑傲群雄的唐溯。
不过现在,机会来了,许箻冷着俏脸,暗暗在心里有了盘算,打算借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这个自负倨傲的家伙,她在心里有点什么小九九,他很容易就能分析出来。
幸好,他所擅长的这些领域里,并不包括感情这一方面,这让她有机会在这里面建立一定的领导地位,还有什么比调教唐溯OR领导唐溯更让人觉得有成就感的呢?咳!如果唐溯还是往日里那个理智之上的唐溯,那他一定能从细微的地方发现异样。
但是,他没有。
他就像一个明知道自己做错事,可又拒绝为之认错的小孩,倔强地将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目光不去跟许箻接触,因为他知道,一定能从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里看见怒气,而且还是针对他而来的怒气,这真是让人沮丧。
苏子谦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游走了几次,眼神黯淡了几分,对于唐溯刚刚的话,她并没有反对。
终究……还是错过了吗。
说不难受那是骗人的,但是……唐教授,苏子谦俊脸含笑地看向他:小箻怎么没跟我提过这事。
小箻。
这种不同于许箻的称呼,成功地让唐某人的俊脸又灰了一度,然后,他又想到,许箻叫苏子谦的时候,也是叫子谦,但叫他却是连名带姓地叫唐溯。
哼!称呼一事,必须提上议程。
许箻心头咯噔一跳。
苏子谦的横插一句,让她意外,尤其是他刚刚那一番话后。
对于苏子谦的感情,她现在是放下了。
只当做是兄长来看待,所以他刚刚提出那样的事时,她只有震惊,再没其他的情绪。
她想,能将这段感情这么快放下,除了她对他的感情里亲情与友情更凌驾在爱情之上外,还有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在滨城的那几个月,有唐溯的相伴,让她淡忘了那些情怀。
苏子谦没有看她,而是对着唐溯慢条斯理地说:我就小箻这么个妹妹,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当她男朋友的。
子谦……许箻看着他,心里一片暖意。
唐溯浓眉轻挑,自信到自负地回答他:不论从哪方面来讲,我都不属于‘随随便便’的范畴里,这一点苏警官应该是很清楚的。
也就是说,再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当许箻的男朋友了。
苏子谦笑了笑:这是当然了,唐教授聪明过人,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只是我听说唐教授向来是独来独往惯了,我怕唐教授不懂怎么当人家的男朋友。
苏警官尽管放心。
唐溯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下: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当许箻的男朋友,没有人,包括你。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许箻的意图!唐溯的眼里迸发出精光,毫不掩饰对苏子谦的敌意。
这就是他,表面看似清冷,无欲无求,但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天生的霸道,直接而强势,若非许箻的要求,他不会选择与敌迂回的战术。
现在既然已经说开来了,那也就没必要再收敛。
有那么一瞬间,苏子谦被他话中流露出来强势的占有欲给震了下。
不过,毕竟是苏子谦,很快地就回复过来,不畏于他的威慑,谦谦一笑: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还有,提醒唐教授一句,好女孩永远不缺追求者,希望唐教授能够保持住这股劲头,别放松了。
他从唐溯身边走过,低声道:因为,这世界上永远都会有个人在等着你们分手的那一天……唐溯沉声:不会有那一天的。
呵。
苏子谦轻轻一笑:世事难料啊,唐教授。
他挥了挥手,没有回头:天台风大,别待太久了。
------题外话------_(:з」∠)_又有种大姨妈要来临的预感了!上官妞,最近心情好点了木有,来摸摸啊!☆、V24:林平尸体现苏子谦走后,留在天台上的两人笼罩在安静里。
许箻双手环胸:现在你满意了。
一半一半。
唐溯坦言:最多五分满意。
而且这个满意度还在持续下跌。
在他看来,让苏子谦明白许箻现在是名花有主的身份是满意的,但是同时也惹恼了她,这是让他不满意的地方。
我们不是已经说好,达成协定了吗?他看着她,抿嘴。
你的信用呢?许箻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胸口:说好的给我一段时间适应的,这才几天,你就……三天又十小时三十六分了。
他看了下手表。
许箻:……你无法对‘一段时间’做出精准的定义,这对我来说不公平!他抗议,然后耷拉下脑袋,两手收进风衣的口袋,像一只走忧郁路线的猫,对他来说,三天多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所以,你忍受不了了?早该知道他对时间的定义总是异于常人,不管是对现在还是对一段时间——正常人会觉得三天的适应期很长吗?唐溯抬起头,忧郁的小猫不见了,化作一只愤怒的大猫,清冷的眼眸里冲出了两簇火光:我当然忍受得了!对于自己自制力,他相当有信心:但是,他不该说要你嫁给他,他对你有所图谋,你难道观察不出来吗?许箻愣住。
准确地说,是被吓住了。
她从未在唐溯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这么明显的怒容,这么人性化的一面,就像正常男人一样的,拥有喜怒哀乐。
所以,你这是在……嫉妒吗?她略表怀疑地看着他。
嫉妒?这词让他顿了一下,然后拧了下眉毛:我为什么要嫉妒他?苏子谦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嫉妒的?论相貌或智商,他都比他强:我只是很不喜欢他那样做。
他老实地交代自己的感受:非常!再强调。
哦,不是嫉妒,那……她犹豫了下:那就是占有欲作祟?你认为我是你的所有物,是你唐先生的东西?你的宠物?你的财产?或是可以提供你打发时间的玩乐?所以不能再让别人觊觎,是吗?她眯了没眼,声音尽可能平静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这也是她一直无法肯定的事。
她想要知道对唐溯来说,许箻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是否真的明白女朋友究竟是什么?一连几个问号,让唐溯熄了火,他看她,两条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他开合了几次嘴巴,最后问道:这很重要吗?很重要,她点点头:非常。
学着他先前那样,强调。
她的回答让他因为生气而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有什么区别吗?他掰着手指细数:我是说唐溯所有物,唐溯的东西,唐溯的宠物或唐溯财产,这跟‘唐溯的女朋友’这个命题有什么冲突吗?嗯哼。
当然有区别,许箻咧了咧嘴,给了他一记灿烂的笑,然后伸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在你弄明白当中的区别之前,许箻还只是许箻,而不是唐溯的许箻,懂吗?第一步,得让他明白女朋友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于是,在这天的天台会谈之后,直接导致的结果是,江城警局上下都察觉到了唐大神的枪停火了,不再乱点射了。
停火得太突然,居然还让大家都觉得不太习惯了。
在大家纷纷猜测着唐大神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一份特别礼物悄然来到了江城警局的门口。
二月的第一天,江城迎来了入冬以来最低的温度,夜里降了寒霜,早上起来时候,寒风刺骨,充斥在江城的每一个角落。
警局上下依旧是忙碌的一天。
一个小纸箱安静地置放在警局值班室的门口,等它被发现的时候,它就已经在那里了。
值班的小警员不敢大意,通知了技术科的同志,戴泽红外线探测设备过来检测——对于送到警局来的东西都必须经过这道程序。
经过红外检测,箱子里放着的并不是什么危险品。
警员将箱子拆开后,发现里面装着几张照片还有一个光碟,拿起照片一看,让警员的脸色唰地变白了,然后迅速地向刑侦科的挂去了电话,很快的,箱子被转到了刑侦科。
照片拍摄的是一具尸体。
尸体是刑侦科都很熟悉的面孔,林平。
那个好像在江城消失的林平,在江城最冷的一天,以这样一种方式现身了。
他的肚子被剖开一个大口子,腹腔内的五脏六腑全部被清得干干净净,而他的脸上竟然带着微笑,眼睁睁地笑着,映着他肚子上那个大口子,一种诡异的阴森可怖感,扑面而来。
开膛剖腹。
小江看着那些照片,发表了看法:妈的!这个家伙连死都死得这么的与众不同。
苏子谦拿起和照片放在一起的纸,打开,上面是红色的血字,写着:can—U—find—me。
毫无疑问,这是对警方*裸的挑衅。
唐溯从边上走过,眼睛顺道瞟了一眼桌上摆放的照片,已经走过去的脚步又往后退了回来:嗯?顺手拿起其中一张:一道剖腹,毫不犹豫,不拖泥带水,刀法不错。
语气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而不是一条人命。
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想听听他有何高见。
唐溯:死得好。
他可没忘记这家伙当着他的面把许箻掳走。
然后,他就走了。
众人:……碎尸案里林平的嫌疑最大,现在嫌疑人出现,却已经死亡,而且尸体被放在不知名的地方。
苏子谦正要让人把照片拿去技术部门,让那边的同事鉴定下照片的真实度。
苏队——沈梦从外边匆匆跑了进来:你们快来看,出大事了。
沈梦的实习期已经进入尾声,今天正在准备自己的实习报告,正在网上搜相关资料的时候,一个同学突然发来了链接,还跟她说你们江城警局这下子可是出名了。
沈梦不明所以,点进链接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那是一段血肉横飞的血腥视屏。
镜头对准了一张床,床上仰躺着一名年轻女人,众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正是两名那两名被林平肢解的性工作者的其中一个。
镜头晃了晃,然后林平的身影出现,娇小凹凸的身段,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是个人妖,大家丝毫不会怀疑他的性别。
林平坐在床边,盯着女人,看了好久,嘴巴里不时吐露着一些粗鄙的骂词。
而床上的女人则是不时地发出了阵阵娇笑声,随后,他将女人身上的衣服一一脱去,然后骑坐到女人的身上,俯身,在女人的脸上啃咬,食肉。
如此下去,不多会那女人脸上身上就都挂了血色,但是让人惊恐的是,被咬的女人好像丝毫没有觉得痛,在这过程中反而是一直在笑。
而接下来的事,更是让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林平又拿来一把电锯,活生生地将那女人肢解,在这个过程中,女人依旧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痛感。
这一切完成之后,他在床边逗留了很久,像艺术家一样慢慢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血染红了床单,床上的女人早已死透,林平抱着那被截肢的躯体,脸上染了一层疯狂的*……虽然早已经从许箻那边听到凶手惨无人道的手段,但是,现在亲眼目睹了后,还是在众人心里掀起了一片巨浪。
在视频最后,跳出了一段文字,经过特殊处理,像血一样地浮现在了屏幕上:这不是我第一次杀人,警察却抓不到我,也许下一个就是你……如死一般的沉寂。
没人会想到林平会将杀人的过程录影。
视频已经在网上流传开了。
沈梦借着又告诉大伙一个坏消息:现在网上有几种论调,一种是认为视频是合成的恶作剧;而另一种是认为视频是真实发生的,并且……小江:并且什么?沈梦没说,苏子谦接了话:并且认定是警方这边的无能或不作为是吧。
嗯。
沈梦点了点头,并且这样认为的人还不在少数。
因为有些电脑高手特地将那视频弄出来做了分析鉴定,开贴摆出证据来证实视频并不是合成剪接,套用句时下人们常说的话,就是毫无PS痕迹:苏队,我看这也不是办法……那林平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们可以把这些照片公布出去,她指着桌上林平的被解剖的照片:让大家凶手已经死了,这样在一定程度上也能遏制下舆论吧。
沈美人。
苏子谦还没说,小江就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啊,看事情还是太简单了点。
嗯?沈梦不懂。
这个照片公布出去,非但不能遏制舆论,反而很大可能推波助澜地让舆论传得更烈。
说话的是从外头进来的许箻。
她刚从一个现场回来,得到消息后就赶了过来,把照片那些照片和是视频看完后,拧在一起的眉毛从头到尾都没舒展开,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
虽然她觉得林平犯下的那些事,够死罪难免。
但从小就受到父亲的影响,并且只现在身为法务人员,她希望凶手的恶行是被法律所制裁,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被制裁。
嗯!苏子谦点点头,接过许箻的话:那样的照片公布出去,还会造成新的社会恐慌。
林平的死太过蹊跷,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林平的尸体,还有,去联系相关部门,追踪视频的上传源,还有停止视频传播的再扩散。
几人分头行动,追踪视频上传源跟鉴定照片的真实度都是技术部门的事情,刑侦组这边的工作重头就是找出尸体的地方。
这,也是最难的。
仅凭着几张照片,证据太少,一时让大家伙一筹莫展。
我看去问问唐大神如何。
小江给了提议,不是他们不给力,实在是这证据少得可怜,没个头绪,与其像无头苍蝇在这里乱撞浪费时间,还不如去问问唐溯,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对于唐溯的本事大家都十分认可的,但同时,对于他那毒舌的功夫,大家更是深有体会。
这去请教一趟,回来铁定是要补补心灵鸡汤。
这么几天下来,大家对唐溯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有才人怪癖多,这话在唐溯身上体现无遗,行事没有准则全看心情,用时下很流行的一个词来说,就是:任性!不过大家也都清楚,要治唐先生的这任性病,别无他法。
我去问唐溯看看。
许箻把照片拢了拢,一收,带着众人的期盼往唐溯的办公室走去。
☆、V25:我想成为你的英雄许箻来到唐溯的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应声。
刚要打开门进去的时候,手机传来了短信声音。
——不用进我办公室了,到西华路来一趟。
唐溯发来的短息。
西华路,他怎么跑那里去了?还有,他怎么知道她会来找他?而且现在就在他的办公室外?许箻刚想回她短信,他的第二条短信又进来了。
——不用怀疑我的推理分析,我可以当面说给你听,速来。
连她想什么他都知道?许箻挑了下眉梢。
然后三秒后,又一条信息进来。
——没错,你小脑袋里想什么,我都知道,ALL—of—U。
许箻:……这家伙简直是无孔不入的存在。
好气又好笑,同时还有无法控制地冒出了太神奇了吧的赞叹,好吧……还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淡淡自豪感,这么个神奇的家伙居然是许箻的男朋友。
她手指迅速地在回复短信里键入:马上来。
&太阳出来,但温度依旧十分的低。
大老远地就看见了那道颀长的身影。
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每一次再见到的时候,许箻还是忍不住打心里发出了感叹:帅啊——唐溯就站在街边,她记得今天出门的时候,他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外套是他固有的风衣,质感十足,看起来就有种贵得要命的视觉感,站在那里,就自成风景,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贯的面无表情,矜贵又清冷看见她的到来,他脸上的清冷一瞬间暖了几分,迈开步伐迎了过来许箻停好车,从温暖的车厢出来后,忍不住大了个寒颤,她出来得匆忙,把围巾落在警局里了。
唐溯皱了下眉,道:这样的温度你应该带围巾出来的。
许箻抬了下眉,瞧着他脖子上的围巾:这种时候,身为男朋友的,应该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女朋友。
唐溯没有犹豫,解开了脖子上的那条围巾,利落地往她脖子上一套,再绕了一圈,塞好。
是的。
这是我身为男朋友的责任。
他微微一笑,然后又十分认真地对她说:在这方面我会有不足之处,不过你放心,我会学得很快。
许箻突然觉得,无需别人调教,唐先生就自我调教的非常好了。
脖子上带着余温的围巾,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不是男人们都会用到的那种古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很别致的清淡,跟着他自身的体味混合成了独一无二的味道。
唐溯的味道。
许箻把脸往围巾上蹭了蹭:你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唐溯拉起她的手:这里新开了一家海鲜馆,咖喱蟹做得很不错,他知道她对虾蟹类有偏爱:昨天我已经定好位置了。
他语气轻快,脚下的步伐配合着她的频率。
等、等等。
她停了下来,他也跟着停下。
嗯?许箻睁大眼睛:唐溯,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吃饭?她看了下时间:在我还在上班的时候?当然不是。
唐溯冲着她露出了笑,给她做了更详细的回答:除了吃饭外,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哦——还有,等吃晚饭说好事情后,我们可以再顺便去看下林平的尸体。
所以,依他的安排上的来讲,吃饭,谈事情要远远比林平的尸体来得重要多了。
等等——许箻没被他握住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知道林平的尸体在哪里?他用着你这种问题完全没必要问,但因为你是许箻,所以我还是会回答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倨傲地应了她一句:嗯哼。
然后把话题又绕回来:走吧,我们先吃饭。
许箻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唐溯,现在警局里大家伙正在为林平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而你……你、你居然一心只想着吃饭?他究竟是怎么想的?NO!唐溯觉得她的说法不准确:不是‘吃饭’,而是‘和你吃饭,并且谈事情’。
他自负而倨傲地纠正了她的说法,对他而言,跟什么人吃饭,谈什么事情是很重要的。
虽然那具被开膛破腹,掏空内脏,像一只死青蛙一样的尸体是挺有趣的,但是,与跟许箻吃饭,谈跟许箻有关的事情比起来,就差了一点。
许箻:现在大家需要你的帮助。
关我什么事。
唐溯显然对许箻话中透露出来的大家的需求十分不以为然:‘能者多劳’这样的论调一定是又笨又蠢的人提出来的,我向来不推崇。
他说得漫不经心,外几分不掩饰的嘲讽:再说了,就算我们现在去了,尸体也还是尸体,不会复活,早去晚去,他也不会跑掉,对吧。
说得很有道理,她竟又无言以对。
还有,你放心吧,在我们吃好饭谈好事情之前,依那些警察的智商水平,是绝对不会找到尸体的,不用担心现场会被他们破坏掉。
许箻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跟他相处之后,她这种张嘴闭嘴的情况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因为常被他一些奇葩的言论给堵得无话可说。
你不是一向对这种奇奇怪怪的变态案子最感兴趣吗?终于找到合适的话了,许箻说:你不是嚷着滨城的罪犯都放假了所以才跑到这边来,现在终于有个有趣的案子了,你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就要跑去现场吗?有趣的案子,这样的形容居然开始从她嘴里出现了,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唐溯眨了下眼睛:除了案子,还有你。
许箻:……她是不是应该表示荣幸一下?在他心里把她看得这么重要。
要知道,他是唐溯,而在唐溯生命里占有重要位置的两样东西,是鱼还有案子。
他耸了耸肩,表示:well,我知道轻重缓急,再说了,我们也该留点机会给那些警察,让他们有时间证明其实他们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智商的。
你现在也是警局的一员,许箻觉得有必要提醒下他现在的身份:协助警方侦查案子也是你的责任。
唐溯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辜:听着,许箻——我之所以帮助警方破案,并不是为了世界和平,我不是那个喜欢将三角裤外穿的男人,我没有普度众生的爱好,也不想当什么英雄,我甚至认为这个世界无聊极了,就算世纪末日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没有案子……跟你的话。
你……好吧,她居然又无语了。
看来你已经同意了我的提议。
唐溯抬了下眉梢,愉快地解读出了她的想法,拉起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带着她往海鲜馆走去。
十五分钟后。
他们坐在海鲜馆里。
面前摆了个什锦海鲜石锅,正热腾腾地冒着白烟,鲜味十足,汤是用果蔬加甘蔗熬煮出来的,十分清甜,加入几样海产品进去,提升了鲜度。
那盘咖喱大蟹也是色香味俱全,如果是平时,许箻一定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但是现在她没那心情,食不知味的。
她没办法像某人能那么轻松地将那林平的尸体抛之脑后,吃得心安理得。
唐溯心情是不错,困扰了他几天的区别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她说过,只要弄懂这个问题,那许箻就是唐溯的许箻呵,唐溯的许箻。
这样带了归属性的称呼让他满意极了。
解决完这个问题后,后面还有个有点意思的案子,生活不无趣,真好。
他清了下嗓子:我已经弄清楚区别了。
呃……什么?许箻走了下神,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唐溯对于她的不专心有些不满:许箻,你应该专心听我的话,而不是一心两用,你那小脑袋功能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
许箻索性放下筷子,没忍住地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明知道林平的尸体在哪里,又不说。
所以明明是她不专心,还反过来怪他咯?唐溯想跟她讲,但被她那双盈盈水眸给瞪了下,不满中带了娇嗔的眼神,娇俏又可爱,让他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嘴角轻轻浅浅地弯了弯,换说:是,怪我太厉害。
许箻没想他会这么厚脸皮地来一句这样的:你……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咬牙切齿。
唐溯为她夹了只大虾:还是先来说说我们的事吧,解决了这事后也才好安心处理案子的事。
言外之意是这个是太让他觉得不省心了,所以得先处理了。
嗯?什么事?许箻也被他调动起好奇心了,能让他这么重视的事情会是什么呢?唐溯在她有点期待的眼神下——居然只是有点期待,他有些不满。
我知道‘区别’了。
嗯?许箻眨了下眼睛;你真知道了?唐溯:当然。
洗耳恭听。
她的期待又升了一些。
唐溯:简单的说,最大的区别就是,我对你有*,对其他的没有。
在早些时候,他一点都不乐意跟另一个人类发生接触,不管是简单的碰触或者是更深入的亲密纠缠。
他对于人类热衷的那些行为十分排斥——那是一种无法避免的厌恶感,能免则免,更别说像*上的纠缠,他觉得这种行为除了繁衍后代外再没有其他的作用或者说意义,所以他宁愿自己动手也选择去找另一个人类来解决。
但是,许箻不一样,她的碰触并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证据源于第一次她摸了他一下的时候,他碰触许箻也不会让自己觉得不愉快——证据是他不自觉地捏了许箻的脚丫子,他不排斥许箻的碰触,自己从心里也想去碰她,亲她,然后更进一步纠缠。
这些是其他东西所没有的特质。
其他东西是指:唐溯的宠物,唐溯的财产,唐溯的所有物等等等。
你对我很重要,我一直有强调这点吧。
唐溯靠在椅子上,看起来有点闲适,但目光却十分的犀利,就像在透过显微镜看着他培养器皿里的微生物一样,剖析着许箻的表情——惊讶,窘羞,然后好像还有一点点的小失望。
失望?为什么失望?因为他的答案不是最佳答案吗?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发生,他用了几天的时间思考并且实验出来的答案居然还不是最佳答案:他对着自己的宠物——那四只猫,虽然他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的宠物,但眼下也只有那四只东西够得着唐溯的宠物这个称呼——除了有点讨厌,再没其他情绪。
对着自己的财产……拜托,谁会对着一堆数字有感情?不过就是一堆数字而已、然后就是对自己的所有物。
所有物的定义范畴比较广,但是……你啊,他摇了摇头:说你小脑袋脑容量小你还不信,你还记得我之前在大教室里说过的,我对于爱情的看法。
许箻点点头:嗯,平等而独立,不是枷锁,而是让彼此的心更自由。
因为,那是你遇到这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还被他的这一通爱情论给震了一下。
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的语气不似平日对待案情时候的那种流利快速,而是温温的,缓缓的,像温泉的水,萦绕在周围,让人觉得十分的舒坦:你还不懂吗,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成是我的附属品,他顿了下,错开了下视线,似乎有几分的羞敛染上了那张白皙的俊脸,耳根子微红,那几个字虽然看着很简单,但是要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他说:许箻,你是我的爱情,虽然爱情这东西让我觉得陌生,但是我……我很高兴,能遇见你。
这一定是他这辈子说出来的最浪漫的话了吧。
他居然也会跟浪漫扯上关系,这本身就够匪夷所思了。
唐溯有些紧张——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喉咙那股紧绷的感觉,以及脊梁骨的僵直都体现出了他的紧张。
幸好,他表现出来的还是很淡定的模样,而她也看不出来,这是他唯一庆幸的。
因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紧张,那太LOW了,太有失男人的气概。
许箻眨了眨眼睛,还有些会不过神。
唐溯今天的这一席话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没办法,本来的期望值不高——尤其是在他先前来了那么一个*论的答案后,又突然给出这样超水准的答复。
你是我的爱情!她心里头有些甜蜜的小泡泡正在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唐溯,再说一遍。
她笑得眼睛弯弯,嘴角翘翘。
看来,答案很让她满意。
唐溯挑了下眉,决定满足她的这点小小愿望:走吧,该去看看我们的尸体先生。
虽然我不想普度众生,也不想当什么英雄,但是——他边说边起身走到她身边,伸出漂亮的手掌:我想成为你的英雄,我的许箻。
许箻递出手:走吧,我的英雄。
出了海鲜馆,许箻根据唐溯的指示,将车子开到了西华街附近的一个小区。
你怎么推断出尸体是在这里。
阳光。
两人从车上下来,唐溯把自己的推理过程告诉了他。
根据照片上的光影的方向来看,拍照的时间应该是下午时候,阳光从偏西北的方向过来,强度应该是在下午三点半左右,日照在墙上留下的影子是高楼的,我已经模拟实验,三点半左右从西北方向阳光所投照下来能产生那样影子的就是西华街上的那几栋大厦,根据窗户的方向,折射出来跟照片最符合的地方,也就在这栋小区的一个套房。
两人走出电梯,来到了小区C2栋18楼的一户人门口。
是这里吗?许箻正拿出手机要通知苏子谦他们,唐溯已经先一步展现了他高超的开锁能力,用不了几秒,就将门锁打开。
这是一套很小的公寓,一室一厅。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漂白水味。
越靠近卧室地方,那味道越重。
咔嚓。
唐溯将卧室的门打开。
林平就躺在我是中间的那张大床上,肚子里空荡荡的,凑近还能闻到漂白水的味道。
他被人开膛取腹,还用漂白水做了清洗。
唐溯从口袋里取出了两副乳胶手套,递给她一副,许箻职业使然开始对尸体做初步检查,唐溯则开始对现场做检查,在房间里转悠,有时走到床边,有时蹲在地上……两人迅速而有序地进展着自己的工作。
☆、v26:恶魔归来(一更,补3.13.)等苏子谦一行人过来,两人手头上的工作也差不多了。
许箻摘下手套:死者林平,性工作者,死亡时间超过四十八小时,致死原因为下腹遭锐器剖开失血过多,体内大部分脏器官缺失,纵向剖腹,切面光滑平整,应该是一把锋利的刀气,凶手用漂白水对死者的腹腔进行了清理,破坏了血液凝固状态,不好判断死者是在死后被取走器官还是生取……不排除被下药的可能性,更具体的结论要经过血液元素含量的化验检测才能确定许箻看着尸体脸上的笑。
一股沉重感压上心头,凶手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变态吗?毫无疑问是的,从凶手对尸体的处理手法,那带着夸张戏剧性的感觉,让人觉得极不舒服。
直觉与经验告诉她,这个案子不会这么简单就被解决。
根据调查结果,发现尸体的小公寓,原本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租赁,一个月前两人因为工作调动的关系搬走,房子就又重新空了出来,户主收回房子后就把房源的租赁信息发布在了网上。
现在要过年了,大多数人都要回去过年了,租房子的人也少了,所以,当被警方告知自己的公寓里多出了具尸体的时候,户主吓得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连连说着跟他没有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后面缓过来后,连连咒骂着凶手,说房子出了这样的事以后还怎么租出去。
林平的尸体找到了,是好事。
但同时让大家又进入了新的迷思——是谁杀了林平?有,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尸体遭受到那样的对待,必定流血不少,但是在现场并没有检测到大量的血痕。
还有就是……消失的器官哪里去了?箻那边的检查成果并不太理想,尸体被用漂白剂清洗过,给尸检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很大一部分的痕迹都被破坏掉了。
一天的忙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收获,大家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刑侦这种工作本来就不比其他的,要总是能那么容易就理出个头绪来,那还需要这么多警察干嘛。
唐教授,你有什么看法没?小江巴巴地看了唐溯一眼,盼着他能给点有用的提示来。
唐溯沉吟了片刻:凶手对的行凶手段:开膛剖腹之后,又特地用漂白水将尸体进行了清洗,这道程序的作用,在行凶过程中是属于凶手要诉诸出来的行径,还是只是反侦察的手段,现在还不清楚,如果有再多一具尸体的话,信息就能得到补充。
他一说完,所有人都以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他。
虽然早知道这人有些任性,但是……现在听他话里的那种意思,好像死这么一个还不够,还希望再多死一个?许箻早领会过他的这种非常人的表达方式,有些无奈。
小江:那……凶手为什么要带走器官。
唐溯:一、反侦察手段,死者的器官里有相关的线索;二、凶手就是个变态,天生的喜欢收集器官;三、也许……是觉得挺好吃的吧他皱眉,对于现在这样N种可能性的结果并不喜欢,耸耸肩:所以说,再多来一具尸体的话,信息就能更全面了。
众人:……唐溯,许箻揉揉鬓角:你是说……还会再死人吗?听到她的问话,唐溯松了微拧的眉宇,然后笑着说:当然!他笑着说出当然的模样,成功地让在场的其他人嘴角同时抽了抽——怎么感觉他那句当然听起来有种雀跃的味道?!一定是他们听错了吧。
沈梦出声:你不是很厉害吗?那就快点把凶手找出来。
唐溯挑了挑眉:我以为你跟我一样,也希望多死几个人。
你——沈梦被他噎了一下,事实上在她心里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多死几个,案子的关注度就会被提得更高,而她参与进来这类案子的经验对她日后的工作生涯会是很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这种心思只能她自己知道,却不能让人点破,现在被唐溯这么一说,她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我又不是像你这种怪物,希望多死几个人……沈梦!许箻皱着眉打断了沈梦的话。
沈梦咬了咬唇,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沈梦她也是关心案子,你别介意。
许箻回头,跟唐溯说了。
唐溯:我为什么要介意?那种不相干的人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许箻想想他那性子,也觉得是只多虑了。
把林平行凶的视频放上网络的,跟杀害林平的,会是同一人吗?苏子谦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根据技术人员的追踪结果表明,视频最初的传送源是在一间网吧的电脑,网吧的监控设备坏了,无法知道是什么人传送的。
唐溯摇摇头:还无法确定。
第二天,网络上开始流传了出一个帖子,发帖人自称是2.1凶案的凶手。
在那帖子里,先将林平所犯下的案子都做了陈述,还指出了警方对那两起碎尸案的刻意隐瞒,随后又交代了林平已经死亡的消息,对于林平死亡的情况写得十分的清楚,在帖子的后面,发帖人这么写道:用掩埋真相来掩饰他们的愚蠢跟无能,就是这样的警察,你们能放心把命交给他们吗?我还会继续杀人!而他们能抓到我吗?帖子一经发出,就在网上掀起了一阵狂浪,被疯狂地转载,只是一夜的时间,就成为了各大网络平台上点击的热点,并同时引申出了各种相关的帖子,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
社会上流言四起,同时恐慌的气氛也日渐浓厚。
网络上各种对于警方能力的质疑以及针对警方掩藏林平案子案的抨击,让警局这边遭受到了空前的压力,最后,警局方面不得不做出最高的公关应对,由局长亲自出面,召开记者会,针对警方方面的未能及时将林平案公开于众的过失做出来道歉声明,并且同时向公众表明,警方会尽最大的努力,尽快将凶手绳之于法。
但是,这种事后的声明所起到的效果并不大,更反而被一些人歪成了警方心虚之举,总之现在警局方面是四面楚歌,而其中更是以苏子谦为首的刑侦组所面临的压力最大。
局里头有警方高层的不断施压,外边又有群众的质疑连连,网上更不乏各种喷帖,简直是压力四面八法,排山倒海来袭。
幸好,刑侦组的同僚们都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历练的,面对这一*的压力来袭大家还是顶着压力上。
更要说的是,在凶手的那个帖子传出来后,几天来,已经有不少人将他称为了犯罪卫道士,认为他比警察更靠谱一些。
这些人的三观都扭曲了吧。
居然把一个杀人凶手当成偶像来看待了,反而把我们警察当仇人了。
警局大家伙对于这种行为很是不解,只是最要命的不是来自外面的压力,而是,他们自己心里头的。
敌在明我在暗,面对那个不知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再次犯下命案的凶手,就像一个放在江城某个角落里的定时炸弹,不定时地就会爆炸,给江城再来致命一击。
凶手的一系列行为显然是有预谋的,先在网上公布林平的行凶视频,激起群众愤怒的情绪,再来在网上公布出林平的罪案,成功地将这种仇恨情绪转嫁到了警局方面,从发帖里面,可以读出凶手对于警方有着很强烈的情绪,不惧追查的挑衅行为,带有很明显的愤怒情绪,利用了网络的广泛性,在将仇恨转嫁到警察身上的同时,也同时让自己得到了充分的关注,形成了一种认可度,表明的凶手渴望得到认同的心理特征!这是唐溯对于网上流传的帖子的解读分析,他的初步侧写里,认为:凶手在现实中是个不起眼的人,借助对警察的挑衅和对公众的煽动行为,来获得身份的认可感,这种行为在连环杀人的犯罪史上是很常见的。
此时,他跟许箻两人坐在车里,穿过车流,驶向凶案现场。
就在几分钟前,他们接到了报警电话,第二个受害人被发现在一间待出租的小房屋里。
许箻突然伸手揪了揪眼皮,顺便叨了句:左跳好右跳坏,好运来,坏运走。
唐溯听见她的嘀咕,好奇地看着她:你在做什么?左眼皮跳。
她这是从小时候老人那里学来的,虽然知道是偏迷信伪科学的做法,但这么多年下来也都习惯了。
唐溯不置可否地轻哼了声,显然认为她这样的理论丝毫不具有科学性与逻辑性,不过,如果是发生在她身上的话,他觉得……很可爱的。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种不符合逻辑科学的东西也会这么入他的眼。
他想,幸好只有一个她。
&死者是个年轻的女性,同样是被划破肚皮,掏空了内脏,同样被用漂白剂洗过过,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可怖又诡异得让人忍不住打了寒颤,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诞感。
许箻绕着尸体观察了一圈:现场非第一现场,死亡时间至少24小时以上,手脚上有捆版的痕迹,生前遭过拘禁……咦——许箻带着手套的手,将死者的两条腿分开:死者下体有撕裂伤,应该是遭受过侵害……林平案里,凶手对于林平并没有实施性行为。
苏子谦说:怎么这次会有这样的行为。
小江:也许凶手本来也想的,但是裤子都脱了才发现林平是个人妖呗。
回去后我会是这提取样本做检测。
许箻觉得这个不同的地方十分关键,但是……凶手既然能预谋出这一系列挑衅警方的行为,又怎么会在这么个环节留下犯罪证据吗?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关键点。
许箻回到警局后,就先从死者的下体提取了样本检测,一个小时后,DNA的比对结果出来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许箻拿着DNA检测比对结果来到了刑侦组的会议厅里,给大家提了个问题。
小江抢着发言:先来个好消息振奋振奋人心吧。
现在大家伙需要好消息来提提士气。
好消息是,从死者下体的提取到的体液检测有结果了,并且从DNA系统库中寻找到了匹对的体液样本。
太好了!!小江兴奋地吼了一声:这下子可算是有方向可循了。
许法医,快说,是哪个?那坏消息呢?苏子谦倒没像小江那般兴奋,眉目依旧锁着,把重点放在了她所谓的坏消息上。
坏消息是,许箻顿了下:凶手在一年前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现在这案子是鬼做的吗?大家刚刚冲高的心情随着许箻的这句话,一下子又掉到了谷底,简直像坐过山车一样的。
苏子谦:是谁?张……许箻刚要开口,边上,一直安静的唐溯比她先了一步:张松。
张松这个名字,让在坐的所有人为之一凛。
小江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许法医你是在开玩笑吧!?这凶手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可能是张松的。
因为,张松在一年前就已经被执行死刑了。
------题外话------前几天家里有些事忙!现在尽量来把缺了的更新补上来现在先补一章13号的。
☆、V27:唐溯VS卷福(二更,补3.14)说到张松,但凡在江城警局有一定资历的警员没有对这名字不熟悉。
那是发生在五年前的事了,江城出现了一起变态连环杀人案,堪称江城犯罪史上的典型。
凶犯张松,在前后四年的时间里,先后侵害并杀死了八个人,男女皆有,而且都是年轻的。
张松的行凶手法极为凶残,他同样是将受害者开膛剖腹,并且将他们的内脏全部剐出,打成了汤汁吃进去,声称这样子就能让他们与自己共存,并且能从中获得他们的生命力,变态到让人发指的地步。
当时,许箻并不是这案子的主刀法医,但因为苏子谦的关系,她也全程参与了进来。
张松在被逮捕的时候,还喝着内脏的绞汁,许箻忘不了当时他脸上那种表情,是一种何等满足而狂肆;面对着十数名的警察,他气定神闲,侃侃而谈地说着:这就是个人吃人的社会,弱肉强食是我们的天性。
我们人类历经这么长的时间,终于站到到了食物链的顶端,为什么还要去吃那些低等劣等的动物?没有竞争哪来的进步,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才是正确的,他们应该感到荣幸。
他们,指的是被他所杀害的那些受害人。
他们为社会的进步尽了一份力,他们不会死,因为真理不死,我们会永存的。
他举着手里那杯颜色诡异的内脏汁液:敬这个吃人的社会。
这是个疯子,变态的疯子,对于他变态的想法,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的,而他所谓的真理更是无稽之谈。
当时,不止是许箻,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在张松被逮捕后,照他所犯下的罪行,死刑是在所难免。
但是,他却钻了法律的空子,以自己是精神病人为由,对自己的行为不负起责任,甚至还成功地通过了法定程序的确认,在之后的一年多里,都被监禁在了重犯牢中,无法立即对他进行执行,这在当年江城的警务系统跟司法机关里都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然而,在大家都认为张松就这样要一辈子被监禁到死的时候,他有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在一年后,他突然说自己的病况得到了恢复,也声称要对自己的罪行负责。
在同年,也就是一年前,他被执行死刑。
这么一个已经死了一年的人,怎么可能再犯案?这个坏消息把在场的人都砸得半响没办法回过神来,就连向来以冷静为称的苏子谦都显得有些不太淡定了,没办法,当年张松食人案的时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许箻揉了揉发涩的眼角:崇拜者?模仿杀人?这年头,变态都还带传染性的了吗?一个张松倒下了,又一个张松站起来了。
食人者张松还有粉丝?小江嘴角抽出了下,表示对这年头某些人的三观越来越无法理解了。
在一些反社会人格的群体里,越变态的凶犯越受推崇。
唐溯淡淡地说:比如开膛剖腹案例里,殿堂级别的人物,开膛手杰克就拥有众多粉丝。
苏子谦:这案子如果是属于模仿杀人,为纪念心中的偶像,那就只是一种模仿行为,还有分析价值吗?当然。
唐溯眯了眯眼:但凡走过,必留痕迹,任何行为都有它特定的意义与信息。
在这次的案子里,凶手比张松多了程序。
你是说用漂白剂清洗腹腔。
许箻迅速说出了那道多出来的程序。
恩。
唐溯点点头:这一道程序背后代表的信息就值得分析,如果只是为了模仿,那只要照着之前的程序,按部就班地来做就行了。
还有,在张松案里,受害者都是被张松*解剖,死后脸上都留下了极度恐慌的神情,而这两起案子里,受害者并不是如此,凶手让她们死得挺愉快的。
大家齐齐想到死者脸上那笑容。
许箻也提出了问题:死者体内的精ye,应该是凶手故意弄上去的。
从医学角度来看,同样的DNA除了同一个人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虽然那种可能性极低,但是就像唐溯说的,没有百分百的绝对,但凡存在可能,也是一种发生的概率。
是双胞胎?沈梦对于当年的杨松案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对于许箻的这个问题她知道答案。
苏子谦摇摇头:杨松是家里的独子,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DNA完全相同的概率是23万分之一,倒也不无可能!只不过这个案子里,我觉得唐溯双手置于口袋中,云淡风轻地来来一句:五年前的张松是1。
0普通版变态,而这次是2。
0进化版。
众人默默地在心里默了默,心说,张松那程度的还叫普通版,那要什么才是不普通啊。
唐溯见他们一个个还站在那里:怎么,你们还听不懂吗?懂?懂什么?大家是真不懂!瞧他们的模样,唐溯抿了下唇,最后还是决定看在许箻的面子行,把话说得再通俗一点:进化版是在普通版的基础上。
懂了吧。
小江一脸茫然,摇头表示不懂。
苏子谦却是反应过来了:小江,你带上人到监狱那边走一趟,查清楚在张松关监的时间里有什么人进去看过……苏子谦一一部署下去,除了让小江跑一趟监狱外,另外又安排人再去走访张松家,同时还去调出了当年的案子的相关卷宗出来做进一步的研究。
唐溯挑了下眉,对于苏子谦的反应还算满意,两个案子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案子与案子之间的联系,就是人。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天的忙碌,等两人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吃过晚饭后,唐溯洗碗,许箻便先去洗了澡。
等唐溯洗完澡,踩着拖鞋从浴室走到客厅,许箻坐在沙发的客厅里,面朝电视,背对着他,即使隔着断距离,唐溯也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混合着她体味的气息。
他走了过去,依着以往时候,许箻的视线会往他这边转来。
但是今天,并没有。
她还是在看着电视,目不转睛,认真专注,似乎连他的到来都不足以让她将视线从电视上挪开。
他看了下电视里闪过的乱七八糟的画面,他勉强把视线在屏幕上定格了一会,英伦风的镜头,快节奏的背景音乐,而且当一个高瘦的卷发男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她两眼的神采更亮了一些。
这样的发现可真不怎么让人愉快。
许箻从没忽略过他——在今天之前,但现在很明显的,她为了那无聊的电视剧忽略了她,更正确地来说,是电视剧里的那个男的。
必须终止这种情况。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指令,并且需要立即执行。
他刻意从她面前走过,她只是稍微侧了下身子,绕开他阻挡的那一会儿,然后继续看电视。
许箻。
他坐到了她身边,叫了她一声。
没有回头,过来一会才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许箻——他提高了声调,开始考虑要不要拿遥控器把频道给换了,或者是上前把她的脸掰过来?怎么了?终于感受到他传递来的不悦,许箻把目光从屏幕上调到他脸上。
你……唐溯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顿:少看那些无聊的电视剧。
多看看我才对,这句话他没说出来,应为他觉得许箻应该要自己认识到这一点:他是她的男朋友,她难道不应该把注意力多往他身上放一放吗?而不是去看那种毫无用处的无聊电视剧。
要放其他的电视剧,许箻估摸着就顺着他的话了。
但今天这个,不行!谁说这无聊了!你又没看过,没有发言权!拒绝任何人来给她的本命男神负分评价。
许箻指着屏幕上出现的那个穿着风衣,脸颊白皙消瘦到略显锋利的男人,说着:你有没有觉得,你跟卷福很像啊。
唐溯再一次屈尊迂贵地看了屏幕上那个嘴巴张张合合,正在喋喋不休地卖弄着他的英文水平的男人(他绝对不会承认这样的评价里带了自己严重的个人情绪色彩),她居然觉得他跟这男人很像?哪里像!?唐溯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是说性别很像吗。
他是男人中的男人,而电视里的那个也就只是个男人吧。
许箻情绪正高,打算要来好好跟他分享下自己的本命男神:好多方面都很像好吗?首先,你们的装扮就挺像,穿风衣都超有型的。
还有都很聪明……come—on,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聪明是指背着剧本的台词。
唐溯扯出一抹假笑:全世界的笨蛋福音,他们都得救了,大家一起背剧本,就能当个聪明人。
她居然认为那个只会呱啦呱啦背剧本,表情呆傻,演技夸张的男人跟他像(同样的,唐某人绝对不认为自己这样的评价再次带了个人情绪),唐溯再一次在心里呵了呵,然后再轻轻地哼了声。
看——还说不像,你们一样毒舌。
许箻又点出了一个相同之处。
唐溯刚想张口反驳,但一反驳不就证明了她所说的毒舌吗?话没出口,而是化作了一声高冷傲娇的哼声。
许箻继续:还都很傲娇。
唐溯憋了憋,想说点什么,但许箻把注意力又调回到了屏幕上了——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又出现了!必须采取点行动了。
------题外话------二更补上。
现在继续去写,可能会比较晚,超过11点后台就不审核了太晚的话,大家就明天再来看,么么哒!☆、v28:转移注意力作战(补3.15)有那么一会,公寓里只剩下电视剧的声音。
然后,唐溯起身走去给两人各倒了杯水,递给她一杯。
唔,谢……许箻伸手接过水的时候,眼睛往他那边看了下,这一下,让她两眼的瞳孔一放:你怎么……你不觉得有点热吗?唐溯这么说着,再伸手把自己衣服上的扣子又解了一个。
热?许箻听他这么一说,感觉似乎好像真的有点热:呃,好像是。
她捧着杯子,喝了口水,回头继续看着屏幕,脑海里则是想着唐溯刚那副衣裳不整的模样:居家服的扣子被解开了三个,胸前一片大好风光,不是没看过他的*,那胸前的两点风光,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的太诱人。
原来,不止是女人的胸有看点,男人的……也可以很吸引人。
唐溯十分满意许箻的表现,瞳孔放大,呼吸有些乱,这一切行为表明了她被他所影响了,顺便扫了一眼电视屏幕上那个卷发的外国男人,有些得意,现在他对许箻的吸引力已经完全超过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了。
尽管她现在是在看着电视,但是很明显只要他稍微有点动作,她就会被带出反应,条件反射一样地迅速,他是条件。
许箻觉得周围的温度好像一下子都变高了。
真的很热。
你也热了吗?唐溯很体贴地给出了建议:要不要也解开几个扣子。
许箻:……自从两人关系确立之后,他就一直毫不掩饰地向她表示想进一步发展的想法,比亲吻拥抱更进一步的。
有几次两人简单的拥吻到最后都差点就要擦枪走火。
不是她防御力不够强,是唐溯这家伙的攻击力太爆了,他一直在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他所说过的话:以后一定会一次比一次更好的。
力求做到好好接吻,天天向上。
他真的是把接吻当做一项研究实验来了。
每一次都能带给她不一样的感受。
她是不懂别人接吻的技巧如何,但是,她相信他要是再这么继续研究下去,以后说不准能再他那一溜串的专家教授的称谓后面再加上一个:接吻技巧专家。
唔……等等。
眼前的景物一翻,下一秒,许箻就发现自己被他扯进了怀里。
我愿意满足你的所有要求,我的女人。
他目光如炬,嗓音充满了诱惑,抬起一只手,将头发从她脸上拨开,以一种出奇温柔的力度:不用只在脑海里想,你完全可以付诸行动。
他的声音沉了几度,给予她鼓励。
许箻有些羞恼,这家伙又一次把她脑海里的想法窥探到了。
可恶!许箻,我又研究出了一种新的接吻技巧!唐溯两眼灼热,对于这项研究的热情度一直在攀高。
新……技巧……许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不会承认自己心里居然……有期待。
混蛋啊,这家伙就是个包着毒药的糖果,毒药名叫罂粟,多了,就有瘾了。
她就是一个被活生生养出了瘾的受害者。
她注视着身下的男人,轻启朱唇:来吧。
等等,她说什么了?等许箻意识到自己嘴巴里蹦出来的是什么词后,他的唇已经覆下来了。
这吻,开始得很温柔。
温柔得如羽,如水,如蝶翼轻扑,一下一下。
慢慢地变得了激烈起来,唇舌交融,唇齿摩挲,微微分开,又再一次相互追逐。
是的,相互。
唐溯满意极了她这种无意识下所给出的反应,这证明什么?证明她对他有着同样的渴望。
心跳很快,撞击着胸腔。
嘴唇上的湿濡,肌肤上的相亲,这种亲密的感觉,让他心动,也让她忘乎所以。
享受。
他非常享受这种事——这种在以前从未让他产生过任何兴趣的事。
他想要许箻。
绝对地想要,想要碰触她,感受她的皮肤,那细如凝脂的触感,还有温度,热量,他想进一步发掘她身体上的每一处热点,找出每一种适合他们的姿势。
但是,他明白不能操之过急——虽然他认为那该死的一段时间已经够长了。
像做研究一样,一次一次地改变。
许箻完全被他引导出体内的本能反应,埋藏在身体里,从未被人发掘出来的冲动,在他一次次的勾动下,悄然地破土而出。
……温柔的时间,结束。
他突然张嘴,从她的唇,一路滑到了脖子,一口咬下,没有重到破皮,但足以留下一个印记。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许箻闷哼了一声,随后更清楚地感受到他唇舌在自己颈间的行为,吮吸,舔舐,舌面与肌肤相触,产生了一种让人无法言语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嘤咛了声,手指收紧,抓着他的发丝,想推开同时又不舍得推开。
矛盾的感觉充斥着心窝。
他成功地在她身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而这个位置十分醒目。
……太美妙了。
他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叹了一声:你呢,感觉怎么样?许箻趴在他身上,觉得整个人都热得不行,如火般灼烧,看着他,知道如果不给出个答案他是不会罢休的:棒极了。
她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反正隐瞒的话也会被他看出来。
那我们做吧。
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直接跳到另一个话题。
许箻浑浑噩噩,听见他这么一说,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将两人隔开了距离:不行。
为什么。
又一次被拒绝。
许箻微赧:太……太快了。
虽然已经跟他确立了关系,但是在她看来,性,是一种很亲密,比接吻拥抱更亲密的行为,是男女之间毫无保留的一次坦诚。
快?没问题,我会慢点的。
快慢问题,他相信自己是有能力控制的。
清浅眸光,闪闪沉沉,声音黯哑。
显然,某人把太快了理解成了别的意思。
谁跟你说那个了……这个臭不要脸的色狼。
真不做?两人的身体叠在一起,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渴求。
脸更热了,摇摇头。
唐溯挫败地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好一会,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嘟嚷着:我得再去冲个澡。
末了,强调:冷水澡。
许箻一脸通红,在他离开后,把电视一关,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躺了一会,觉得身体也是阵阵发热,最后不得不起身也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唐溯穿着睡衣坐在了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
她身上裹着浴巾,僵住:唐溯?!有一瞬间,她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他抬起头:洗好了。
跟她打了声招呼,很自然,好像……他出现在她床上不是什么让人惊讶事。
唐溯,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许箻。
他安之若素地解释:我是你的男朋友,作为你的男朋友,我有保护你的责任,他停了一下,又补充:不管是你醒着,还是睡着。
一副主人翁做派的拍了拍身边的床位,邀请着她上她自己的床:来吧。
许箻刚要说什么。
唐溯比她更快一步地开口:你又要拒绝我吗。
这个又字用得极好,成功地勾起了她内心的愧疚感——刚拒绝过了他一次了。
比起他先前提出的那个要求来说,现在这个……已经算退一步了吧。
许箻张了张口,然后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唐溯做出保证:我只是……想抱着你睡,想你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而且,在我身边,你的睡眠一定会得到极大的提高。
为什么?你很怕冷,电热毯并不是个好的睡眠伴侣,会导致你体内水分缺失,肝火上升。
他指着床边被他扯掉的电热毯插头:而我,能够给你提供舒适的睡眠温度,这是我身为男朋友的责任。
他强调,陪她睡,是自己的责任。
许箻脸上热热的,他说得这么有道理,居然让她无言以对。
最后,许箻拿了套睡衣回浴室换上,上床,躺下。
你可以裸睡的,有我在,会很暖。
……滚蛋。
许箻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
唐溯轻轻一笑,在她嘴唇上落下一吻:晚安。
晚安。
然后,她被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男人的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腰上,不松不紧,温暖的感觉充满四肢百骸,暖得她浑身发烫。
不多会,她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黑暗中,唐溯幽幽地睁开眼睛,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发顶落下了一吻。
退而求其次的入室计划,成功。
本来今晚他的目的就不是在于上床,而是在于入房。
只不过用上床来做明修栈道转移她的注意力。
……第二天,许箻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客厅的温度热得离奇。
随后,她就发现客厅的暖气被开着,调到了不合理的高温处。
她迅速地联想到了他昨晚觉得热,解衣服的举动!混蛋啊喂,居然用色诱。
☆、V29:真是同一人?(补3.16)来到警局后,自然又是一通忙。
先是去找张家父母了解情况的警员把事情说了一遍。
张松是家里的独子,食人案发生后,家里两个老人不堪压力卖了本来所住的房子,搬回了老家。
警员上门说明了来意后,两个老人久久沉默。
不管张松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但对他来说,那是他的儿子,对别人来说那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对他们来讲,他却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
最后还是陈母先开了口。
她说:你们这些警察就不能放过我们吗,小松已经死了……我们俩个老的再活又有几年,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张母一头银发,她永远无法忘记当年,案子曝光后,铺天盖地的媒体新闻报道,变态杀人魔食人恶鬼鬼之子……在张松死后,一切并没有随之平息,反而变本加厉,那些人用正义凌迟着她,只因为她生下了那个杀人犯,走在路上被各种指指点点,门上被泼油漆,出门被砸青菜……那是她这辈子最难熬最黑暗的日子,她甚至想过就干脆死了算了。
现在,好不容易已经平息了,为什么这些警察又找上门来。
陈阿姨,如果不是有必要,我们也不会再过来打扰你们二位。
警察语带歉意:今天我们就是想问问,这一年来,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找过?张母叹了口气,嘴上带了嘲讽:出了那事后,谁还愿意跟我们往来,所有亲戚朋友都断,更别说什么陌生人了,知道我们的身份后哪个不是躲得远远的,没人来了,你们这一趟过来,回头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在背地里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说到一半,在一边沉默的陈父突然站起来,拿起扫帚,把来访的两个警员往外头赶: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我们家不让你们这些警察进来!……小江听完后,叹了口气,感慨道:老来失子,两个老人对警察这边的排斥感很重,我看就算真有什么人去打探过,他们也不见得会据实以报。
苏子谦拍了他脑门一记:少感慨这些了,让你去监狱那边查问,查得怎么样了。
这就是我要说了。
轮到自己汇报,小江不敢有马虎,把自己去监狱那边走一趟所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出来: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你们一定想不到,张松那家伙在关监狱的那段时间里,居然混得很不错。
张松是背负几条认命的重犯,从被抓捕到最后的死刑执行,前有一年的时间里,居然让他在监狱里外都拥有了一批崇拜者。
监狱里关着形形色色各种人,被关到这里面来的,多半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像张松这种手段过人的在江城监狱里还是少的,张松的事迹传开后,监狱里可是不少对他大为佩服。
除此之外,在监狱外也有一些反社会的小青年对张松的行为很是推崇,写信给他以表示自己的崇拜之情。
那小子在里头表现得倒也规规矩矩,用狱警的话来说,完全看不出他是会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的人。
小江说:在监狱里,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看报纸或者是看书,偶尔放风的时候会跟大伙聊聊天,对于他所做的事只字不提,但是……但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边上有人催了句。
但是他病发起来的时候就不是那样了。
他一发病,就开始大嚷他那一套吃人理论,宣扬吃人才能促进社会进步。
小江觉得这人真是变态到一定境界了。
人格分裂,许箻说:根据当时医生给出的精神鉴定,张松有人格分裂的现象。
这也是他得以躲过测谎器的原因。
有精神分裂的犯人,分裂出的人格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所以,用正常的人格来面对测谎仪器,是可以通过的。
小江继续说:我查阅了那一年里张松的访客记录,除了他的父母外,还有一个人,也去看过了他几次。
苏子谦:什么人?小江毕竟也是有一定历练的,做起事情来不含糊,迅速地递上来一份资料:这个叫李庆坤的小子。
众人看过去,资料有照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白白净净,看起来挺斯文的,戴着副黑框眼镜。
职业是……网络小说写手。
这小子当年借着张松食人案的噱头,在网上连载小说,结果真让他火了一把。
小江从资料里抽出一张:你们看,这就是当年让他大火的那本小说,在开篇的第一章他就说了自己去监狱探访张松的事情,不少读者就是冲着这个噱头去看的。
还有吗?苏子谦看着小江面前放着的另一份资料。
有有有。
小江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他这一趟监狱之行的收货可不小,他把另一份资料摊开:还有这个,叫王明的。
据狱警说,这家伙是张松在监狱里最狂热的崇拜者,简直被洗脑了一样,就差没把张松当做神明供奉起来,对张松那套吃人的理论深信不疑,在张松被执行死刑那天,他在牢里哭得跟死了亲爹一样。
许箻:他现在人在哪里?如果这家伙还关在牢子里的话,那小江也不会说这些了。
这家伙当年抢劫,过失杀人,在一个多礼拜前,刑满释放了。
苏子谦:去把这两个人带回来一趟,派人轮流看着张松父母那边的情况。
众人分头行动。
唐溯也起身,离开了会议桌。
不一会,沈梦匆匆跑来跟许箻说,让她快过去一下。
许箻赶过去停尸房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受害者的尸体被冷冻柜里取了出来,摆放在冰冷的金属台上。
而唐溯正拿着专业的放大镜,凑在尸体上,上下巡查。
许箻走过去,没开口打断他的行为。
而沈梦却忍不住了,刚刚唐溯过来,她礼貌地询问了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结果被他回了句:帮忙?你?许法医都已经检查过了,你又不是法医专业出来的,瞎折腾什么啊。
沈梦语气冲满是不满。
唐溯没理会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尸体上。
沈梦还想说什么,却被许箻制止住。
停尸房里很安静,只有制冷器发出了一些嗡嗡声音。
唐溯跟尸体的距离很近,不到一个巴掌的距离,而这个距离还在继续缩短。
色泽惨白的尸体在日光灯之下,毫无人色,而在尸体上方是唐溯那张白皙的俊脸。
今天他把风衣落在公寓里了,不然此刻那风衣一定跟尸体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一会,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才站直了起来,把手里的工具放下,脱掉手套,随手扔到一边,扯平了身上的西装。
许箻走了上前:有什么新发现?唐溯沉思了下,说:嗯……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是同一个人。
沈梦睁了下眼睛,本来以为他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就这样: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这我们之前就检查出来的结果。
唐溯用眼尾看了她一下:用用你的脑子。
沈梦:你……许箻却是领悟了过来:你是说——她瞪大眼睛:跟当年张松案子里的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聪明。
对于许箻,他不吝啬地给予了表扬:从刀法上来看,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同一个人所为。
说到这里,他微微皱了下眉:可惜没有当年的尸体来做进一步的确认,只通过一些图片信息来——他走到尸体旁边,比划了下:每一道伤口,距离心脏的位置都是一样的,从起刀到收刀,刀法的走向有非常高的相似度……许箻跟在他身边,她今天本来也打算把当年受害者的尸检资料再找出来看一下,没想到他倒是先行一步了。
她立即去翻调出来相关的资料,将张松食人案里受害者的伤口的照片取出来,跟这次受害者的做了比对。
结果,如唐溯所说那样:相似度非常高,甚至可以说是一致。
这样的结果让太让人丧气了。
而媒体已经开始介入,网络上各种言论四起,什么食人鬼再现,什么恶魔重返人间这类的帖子层出不穷,在这片舆论浪潮里,一个人的小说再次被推到了公众的视线里。
那个在两年前凭借食人案噱头而一举成名的恐怖小说作家,也就是小江所说的陈庆坤。
搜了陈庆坤在网络上最新连载的小说,书名《食人鬼:我回来了。
》小江把人拎回了警局。
姓名?陈庆坤。
年龄。
二十七岁职业网络写手。
……面对警察的盘问,陈庆坤显得十分的配合,甚至可以说是……兴奋。
在询问到两个受害者死亡的期间他在哪里,做什么的时候。
陈庆坤都说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写作,没有证人可以作证。
也许是因为写犯罪小说的缘故,对于警察的审问套路,他十分的熟悉,言语中也听不出有什么破绽。
------题外话------啊啊啊啊啊笔记本D键出毛病了,每次要按好几次才会出来。
明天去买个键盘回来啊啊啊啊明天争取多更,这键盘太操蛋了☆、v30:超越存在(一更,补3.17)小子,别耍什么花样!小江用力地将一叠照片甩到了他面前:这些都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你怎么说。
照片,是于前两名受害者相关的。
面对那一叠照片,陈庆坤丝毫不显慌乱,像是早料到会这样:这是我从网上下载的。
警官,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这次的事早就在网上公开了。
小江瞧着他那游刃有余的模样,气得想揍人。
对陈庆坤的审问并没有得到有效的信息,而且,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这次的案子与几年前张松的又一个不同之处,就是凶手对网络的利用,两起案子发生后,网上都出现了与案子相关的帖子,公布了案子的一些相关信息,发帖人都自称是凶手。
另一边,对王明的审问同样收获无几,唯一能够确认的是:狱警说的没错,王明已经被张松洗脑成功了,面对警察的审问,他回答得小心翼翼,面带虔诚,到最后还反问了警察:他回来了对不对。
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案子侦破过程中处处碰壁的时候,张松的父母在这时候站出来了,对着一群好事的媒体们,痛声哭喊着要向警察讨一个公道。
我儿子是被冤枉的,他是替死鬼——警察无能,找不出真正的凶手,就拿他顶了包……现在真正的凶手回来了……我儿子却再也回不来了……张母那张岁月留痕的老脸,对着镜头,涕泪横流地哭喊着。
有了先前刻意低调处理林平案的不良前科,现在张母的那一席话轻易地就博取了不少的同情票和支持票。
接下来的几天,各大媒体把数年前张松的案子又翻出来冷饭热炒了一把,再将这次的案子拿出来报道一番,警方面对媒体们的追问,只能用那些最官方的话作为回答——警方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抱歉,这个事关案子,暂时无可奉告。
警方已经锁定几个嫌疑人……但是这样的回答是不够的,无法满足媒体们的好奇心,只会引发他们更多的猜测,最后警方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的答案:我们已经请来了国际著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Su。
T来协助调查,很快就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一下子就把大半的火力转移到了唐大神身上,幸好,关于唐溯的信息,外人可知的也是跟许箻当时一样,只闻其声,不识其人,不够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增加了神秘感,才更能吸引媒体们的好奇心。
怎么会突然让上边的公布你的存在。
因为他渴望被关注,唐溯倒在沙发上,头枕在她的腿上——这是他最近新喜欢上的姿势,在陪许箻看那些无聊的电视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从寄出照片给警方,再到网上公布视频,发布帖子这一系列哗众取宠的行为,都是为了博取眼球,赢得大家的关注。
而现在我突然横空插了一脚,轻易地就将大部分的注意力转移走,这会在一定的程度上激怒了他……许箻伸手拨弄了下他的头发,轻轻抓了抓,像在抚摸一只猫一样,听他说到这里,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被激怒的话……会怎么样?有预感,不会是什么让人高兴的答案。
唐溯眯了下眼:也应该差不多了,他不会忍耐太久,最多三天,必然会再有动作。
你是说三天之内,会再有人死亡?不一定。
唐溯伸手,抓住她置于自己发上的手:也许会比杀人更有趣点的,更声势浩大一些。
他露出了一个有趣的表情。
有趣?许箻对于他这种另类的形容词总是很无语。
唐溯,你心里有谱了吗?唐溯看了她一眼,明明他是躺着,居高临下的人是她,可人家即使是躺着看她,也硬是能看出一种君临天下的味道来,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中一样。
透过那双清冷的瞳眸,许箻好像能看见一个个人名与脸孔在他的思绪中快速地滚动而过,然后被他迅速地进行了整合,筛选,排列,删除,到最后得到结果。
当年,张松下手的对象,偏好一些年轻漂亮的男女,尤其是男孩子。
这符合他那一套吃人社会的理论,征服一个雄性的成就感要比雌性来得强烈。
但是这次凶手的作案对象,并没有一定的规律。
唐溯:这也是凶手的聪明之处,不要特定的对象,所有人都可能是他下手的对象。
这说明,凶手是一个思维严谨的人,他制造这两起案子的目的,不在于模仿或是致敬,而是在于:超越。
超……越?嗯。
唐溯坐了起来,两手合掌,轻轻地贴在下巴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看不起张松,认为张松是个失败者。
许箻咋舌,这尼玛算是同行相斥吗?不幸的是事情的发展又一次顺着唐溯的预言,发生了。
第二天,一个中年妇女神色惊惶地来到了警局。
许箻觉得那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记忆有些久远。
最后,倒是小江先想起来了。
你是郑晓红的母亲。
郑晓红这名字一出来,许箻就想起来了,当年差点沦为张松那套变态理论下的牺牲者,警方赶到的时候,她肚子已经被划开一小道口子,幸好抢救及时,挽回了一条命。
但是,后来听说她受到的刺激太大,最后精神出现了异常,也无法出庭指正张松。
郑晓红的母亲抓着小江地手臂:警官,他、他回来了,他又要来找晓红了。
小江神色一变,连忙安抚道:阿姨那些新闻报道都是乱写的。
他让人给郑母倒了杯温开水。
郑母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不……不是乱写的,这是今天早上,我、我发现了这个。
小江拿过信,递给站在一旁的苏子谦。
苏子谦拆开一看,众人暗暗在心里倒抽了口凉气,信里有几张泛黄的照片,正是当年郑晓红被张松抓去时候的照片,还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很简单的几个字:我一直在你身边。
哪里发现的?店里,早上我开门的时候看见的。
郑母浑身都在颤抖:那个魔鬼又要回来伤害晓红了……晓红好不容易好了一些,我、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话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压抑在心头的恐慌,无处可说。
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让她更是哭得不能控制。
面对一个母亲的痛哭,所有人心口像被压了块巨石。
郑女士。
苏子谦待她平静了一些后,才开口说:这个案子虽然跟张松案很像,但是,张松已经死了,我们很确定,这次的案子并不是他做的。
那报纸上那些事是骗人的吗?像要巴住最后一块浮木,郑母紧紧地看着苏子谦,想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报道上说有证据……证明是那个人做的,是真的吗?证据,也就是第二个受害者身上所发现的张松的精ye。
关于这点许箻已经有了答案,在尸体上所发现的DNA,可能是张松当年留下的,作了冷冻处理,然后被用到了现在的案子上。
张松是一名医生,要冷冻起自己的DNA并不困难。
只是……现在的凶手是如何取得这些东西的?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这也是让大家困惑的原因,针对这个疑点,唐溯所给出的一个看法,就是:当年的食人案,凶手并非只有一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如今这两起案子与当年的相似度如此高。
但是——许箻想到昨晚唐溯跟她说的。
两个人的组合犯罪跟一个人不同,在两个人的犯罪组合里,一般会有从属关系,强势的一方主导,另一方被动地听从;纵观张松所提出的理论里‘弱肉强食’‘社会吃人进步论’这些都体现出了他骨子里有种主导的欲,所以他应该是这两个人里的主导者。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如今这个凶手所做的一切,就应该是向主导者致敬,或是缅怀,那样他应该只会去抄袭主导者的行为,而不会意图去‘超越’,这就是矛盾点的存在。
如今的这个凶手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并不符合从属关系里的属性。
都是有人刻意弄的,张松已经死了。
许箻温升安抚着这个受惊的母亲,递了纸巾给她:郑阿姨,晓红最近情况怎么样?郑母擦了擦脸上的泪: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她的精神状况就一直不太好,老是说那个人来找她了。
这半年来好了一些,但……再好,也好不到从前的样子了,现在她看见陌生的人就害怕,不敢一个人出门,时好时坏的……郑母摇了摇头,起身紧紧握住许箻的手,眼圈红红地对着她说:请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许箻:阿姨,我送你回去吧。
她向苏子谦递了个眼色,然后扶着郑母离开了警局。
她希望借这一趟路,去看看郑晓红,顺便问下……她是还记得当年的案子究竟有几个凶手。
☆、v31:双人作案(二更,补3.18)来到郑家。
按了门铃,等了好一会,门才从里面被打开一条小缝,郑晓红就站在门缝那里,用一只眼睛盯着门口的两人。
郑母细声地说:晓红,是我。
妈妈回来了,开门吧。
郑晓红的目光在许箻身上停了一会,才怯生生地把门打开。
屋内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灯没开,光线很暗,郑晓红一头长发及腰,刘海很长,盖过了眉毛,她躲在郑母身后,不时地用眼睛偷看着许箻,看起来目光有些呆滞。
晓红别怕,这个许小姐不是坏人。
郑母拉着郑晓红的手,一起坐到了沙发上:许小姐有些问题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郑晓红还是警惕地盯着许箻,身子往沙发里缩了缩。
许箻露出了微笑,努力向她释放出自己的善意:晓红,你怕我吗?等了一会,郑晓红才缓缓地摇摇头:你不是坏人。
然后低下头,把玩自己的长发。
许箻:嗯,我不是坏人,我是来帮你抓坏人的。
郑晓红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许箻。
许箻被她那种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晓红,你能告诉我……有几个坏人吗?郑晓红低着头,半响,才幽幽地开口问:他回来了对不对,他要回来把我带走了……他说过他会回来的,她抬起头,对着许箻露出一记缥缈惨淡的笑:我早就该死了……反正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晓红,不许你这样说。
郑母打断了她的话。
妈——我早就说过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你们谁也阻止不了他。
郑晓红情绪有些失控地冲着郑母尖叫:没人能阻止的,我这样活得认不认鬼不鬼的,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死掉……啪——郑母一巴掌打了过去,把郑晓红的尖叫声打断。
妈……郑晓红被母亲这一巴掌打得有点懵,怔怔地看着她。
郑母红着眼眶:晓红,有妈妈在,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
随后,母女俩一阵抱头痛苦,许箻在边上看得也不忍心酸。
当年案子给这个家庭带来的后遗症是无法磨灭的。
好一会,郑晓红才慢慢平复了过来,两眼通红,从郑母的怀里退了出来,对着她说:妈,我想跟许小姐单独聊聊。
郑母不太放心地看着她。
放心吧,我……我没事了。
郑晓红哽着声音。
直到郑母走进了房间,郑晓红才把目光重新调回到了许箻身上,扯出了一抹无力而惨淡的笑:吓到你了吧。
许箻:你还好吧。
嗯。
郑晓红低下头:就是像你看见的这样了,时好时坏的。
她低低一笑,声音里满是疲惫:我不想让我妈再担心,我难受的话,她也会跟着一起难过。
你们有什么事,问我就好了吧,别再去打扰我妈了。
她闭着眼睛,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看她那样,许箻有些于心不忍再去掀开她那段痛苦的回忆:郑小姐,她顿了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今天也不想再来打扰你的生活……我想问下,当年……郑晓红颤颤都抬起手,捂住脸打断了许箻的问话: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的事她不想再去想了。
郑小姐,许箻坐到她身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安慰着她:你现在很安全,不用害怕,他已经死了,不会再伤害你了。
这么近距离地看,才发现她瘦得惊人,也白得惊人,像长期没在阳光下行走一样,皮肤呈现一种极为不健康的白色。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困难,但是现在外面有一个人,在复制当年的案子,甚至……想超越张松。
许箻注意到,当她提到张松的时候,郑晓红整个人颤了一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不把那个人抓住,那就会有更多的人被杀害。
超越?郑晓红红着眼睛,看着许箻,好像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是的。
许箻顿了下,将唐溯的推论说了出来:他想超越张松,他认为张松是个失败者。
许箻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郑小红用力紧紧地抓着,好像这样做就能从她身上获取一些力量跟勇气,去面对那个让自己恐惧的名字。
不。
郑晓红摇着头:怎么可能……许箻反握着她的手,鼓励地着她:所以我们需要你帮忙来制止他。
我……我不敢去想。
她颤抖着声音,抽回手,拽着自己的长发:最开始会做梦,梦里他就在那里……离我很近,就在我面前……他说他还会回来找我……许箻担心她又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连忙出声打断:郑小姐,你别激动,冷静下来听我说,你先深呼吸,冷静冷静。
郑晓红山呼吸了几次,激动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好、好了。
我可以了。
明明连声音都还在颤抖但目光却坚定了不少。
让许箻惊讶不小,虽然现在的郑晓红看起来还是很柔弱,可那双眼睛却透出了一股亮彩,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斗士般的气魄。
很好。
就是要这样。
许箻在心里暗松了口气,如果郑晓红还是依旧那样敏感而脆弱,那她接下来的话真不知要怎么问出来——怕触动她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经,又让她整个人不好了。
郑小姐,许箻说:我今天来是想问你,当年的案子,张松是否有同伙。
郑晓红的呼吸停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许箻,半响,呼吸有些不稳:我……不太清楚。
好像有……好像没有,我记不得了,好像有个人在……我想不起来……许箻放缓声音:别急,别激动,你跟着我的话来做——闭上眼睛,对,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放松……许箻慢慢地用声音指引着她的思绪。
这种方法有点类似催眠,但并不像催眠那么高级,只能起一种指引性的作用。
在一些案子的侦破过程中时常会被用到,一般用于像郑晓红这种经历过重创的受害者身上,当年的事会给她的潜意识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潜意识在自我保护的作用下,会拒绝去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但是,不想起并不代表就能忘记,就像她说的最开始会做梦,做梦就是这种烙印的一种体现。
而许箻现在要做的,就是指引着她去回想案发时的细节。
这样的指引行为必须建立在受害者自愿的基础上,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意识不会去抗拒回想,才会想起更多的细节。
许箻:……跟我说,你看到了什么?郑晓红两手纠拧在一起:房子里很暗……他就在那里,手里拿着刀,在笑,他在笑……郑晓红的呼吸有点急。
许箻又开口:别想他,想想那房间里有什么?房间很热……有个风扇在吹……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榨汁机……她喉咙动了动,咕噜一声,吞咽了下口水:还有两个杯子……有个人躺在那个长桌上,都是血……两个?许箻心下一动。
浴室里有水声……有人在里面洗东西。
是张松吗?不……他在沙发上,看着我……你看得到浴室里那个人是什么模样吗?郑晓红摇头:很暗……看不清楚,我看不到……冷静点。
至少已经知道,当年的案子极有可能是组合案犯所做的,郑松被抓后,另一个共犯逃走了。
出来了……那人从浴室里走出来了,他走过去,抱住了那人……抱住?!这个情况让许箻有点意外,看来张松跟那个人的关系并不寻常?是兄弟的那种抱,还是……情侣的?很白,手臂很白……郑晓红呼吸有点急,两手紧紧地抓住许箻的手,突然睁开了眼睛。
郑……她一把将许箻推开,然后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她的卧室。
许箻措不及防地被她推了下,差点没摔倒,稳住身后连忙追过去,敲门:郑小姐,郑小姐,你开开门。
在房间里的郑母听见外面的动静也跑了出来,看见郑晓红紧闭的房门后,连忙找出备用钥匙,将门打开。
晓红——房间里,郑晓红就站在书架前。
她的卧室不大,跟外面一样,窗户也是关得紧紧的,窗帘拉着,整个房间显得很阴暗,郑晓红披头散发地杵在里面,不断地从架子上抽出书来,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许箻小心翼翼地开口:郑小姐?他在这里,他就在这里……郑晓红嘴里不断地说着:我看到他了,我刚刚看到他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变得尖锐了起来,让人头皮隐隐发麻。
许箻神色一动:他?你是说在浴室里的那个人?对——他在这里,我看过的,我记得他在这里。
郑晓红显得非常的急躁,手里的那本书被她扯得变了形。
书……许箻目光迅速地扫过郑晓红书架上的书籍,目光落在了几本排在一起,黑色封皮的书籍上,她从中抽取了一本,翻开,指着内封面下角上那一张小小的做着照片——是他吗?郑晓红的目光落到了那张照片上。
☆、V32:高调的变态(一更)与此同时,一个名为致江城警察的帖子,又出现在了网路——警局的诸位,以及那位享誉国际的唐教授,你们好:我叫Jack,我是这次案子的策划者,我能对那两起开膛案负责,替你们的愚蠢来买单。
如果你们愿意公开宣布,停止继续追查,那我可以停止行动。
希望你们不要继续追查我的线索了,只靠你们,是无法抓到我的。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而你们甚至不知道我是谁。
……信不长,短短的几句,几眼就能扫完。
却是对警方一次毫不掩饰的挑衅,甚至可以说是鄙夷。
侦案组里的成员们脸黑得都能滴墨了。
这尼玛也太嚣张了吧,当年张松虽然也是变态得让人发指,但是起码人家还算低调的变态,躲着警察来的,这家伙却不是,三不五时地就跳出来刷存在感,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而他也确实是做到了,这帖子出来,不出一天就能让江城人一提到JACK,想到的不会是白教堂开膛手,也不会是泰坦尼克号里的JACK,而是他。
对江城警局来说,他就是个潜在城市里的炸弹,还他妈是不定时的。
呵,JACK!唐溯发出了一声怪叫,冲着凶手的那个自称:OH——jack!他又缓慢地念了一遍,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开膛手JACK,连环杀手里殿堂级的人物,我们的凶手先生希望自己也能创造个奇迹来。
在知道帖子出现的第一时间,苏子谦立即让人去查发帖IP.不用查了,既然他敢发,那就不怕被查,就算查出来也抓不到。
唐溯的重点并不放在IP上,而是信上:首先,写这封信的人无疑是个男性——能做这种变态案子的,当然是个男的。
小江对于这个爱故弄玄虚刷存在感的家伙可真真是咬牙切齿。
唐溯不置可否地扬了下眉:别小看女人,她们一旦爆发起来是你们这些男人所比不上的,这话里,唐某人已然是把自己从这些男人中摘除:恶名昭彰的吸血伯爵夫人,伊丽莎白*巴托丽最喜欢看被监禁的妇女们互相舔食彼此身上的鲜血,她喜欢用年轻少女的血来沐浴;疯狂护士简*托潘自己供述杀了31个人,并且为自己的罪行感到骄傲,她的理想是成为历史上‘杀人最多也救人最多’的人……看着周围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唐溯顿了下,停下了唐氏女性连环杀手普及课,把话题转回到了那封信上,调回到分析频道上:全文充满了自大傲慢。
如果是个女的,那语体特点,会更多地使用‘无力语体’,别问我什么是‘无力语体’,回头你们自己去了解伯恩斯坦和拉波夫的语码解析,你们又不是许箻,我不会解释的。
众人默了默,对于唐大神这种极差别待遇已经习惯了。
真!的!习!惯!了!他极为自信,他认为自己手中有足够的筹码,能将你们玩弄于掌中,虽然看起来像是在与你们沟通,但是通篇看下来,他是以一种俯视的角度,施恩的态度来,他的目的并不是沟通,而是想向公众展示一下,他的‘权力’,享受一下大权在握的成就感。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而你们甚至不知道我是谁’,真是警察的脸扯下来在地上踩了。
这下,连向来冷静克制的苏子谦都忍不住脸灰了几度。
唐溯眸色微潋,起身,手置口袋中,目光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了窗外,下颌微昂,语气带了惯有的倨傲:有点意思。
说完后,径自走了出去。
*另一边,许箻从郑晓红家里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了警局。
消息的传来,让警局上下为之振奋,一扫之前几天的低压分为,所有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去把陈庆坤给逮回来。
他妈的,我就说那小子有问题。
小江按压了下手指,发出了喀拉喀拉声:这下看他还要怎么说!苏子谦却没如他们那样的乐观:别忘了,郑晓红的精神状况存在异常,她的话并不能成为直接证据,而现在我们手头上并没有证据让陈庆坤为这些命案负责。
一句话,如冷水兜头,让众人兴奋的劲儿去了一半,再想到之前让陈庆坤到警局里配合调查时,他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应付自如,剩下的那一半劲儿也跟着没了,满心的只剩两个字了:操蛋!最后,众人商议后的结果是,不打草惊蛇,保持暗兵不动,加强对陈庆坤的监视,24小时不间断。
直到下班时候,唐溯还没回来。
许箻看了下时间,决定先回去做饭,回去之前,她给唐溯发了条信息:在哪里?几点回来?晚上有鱼。
唐溯回得很快。
在你的鱼上桌之前,我会出现。
许箻看着短信两秒,他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第一个呢?她自认不是那种将自己的男朋友时刻掌控的女朋友,她只是……会有些担心。
虽然相信他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知道他在危险来临前就会发现。
但——叮!短信又进来一条。
别担心,回去跟你说。
好吧。
许箻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新短信,忍不住笑了。
虽不尽人意,但……已经很不错了。
以他那种独行侠的作风,现在能考虑到她的心情,进步很大。
&许箻回到家后,先把猫喂了,然后开始准备晚餐。
唐溯住进来后,她柜子里的方便面被封存了。
最后一道鱼刚出国,房门处传来了声音,紧接着阿加莎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他回来了。
时间还真是掐得够精准。
如果你不是唐溯,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了。
许箻打趣地看着走过来的男人。
我怎么可能允许那种东西出现在你身上。
他挑了下眉毛,语气不经意间带出了几许霸道。
洗手,吃饭吧。
她把鱼端上桌。
我去见陈庆坤。
许箻微微一怔。
唐溯吃了口鱼,鲜嫩的鱼肉,让他心情很好:嗯,等吃完饭后我们再谈,现在,我应该全心全意享受你为我做的晚餐。
许箻哭笑不得,好奇心被他吊起来,结果他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说他这么看重她的劳动成果——很简单的家常菜,也让她也挺高兴的。
也好,先吃,等会趁着消食的时间再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晚饭后,唐溯拍着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然后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OK,你想知道什么。
陈庆坤……是凶手吗?虽然从郑晓红那边得到了那么个大消息,但是,就像苏子谦说的,郑晓红那样的精神状况下,说出来的话究竟有几分的可信度?至少跟他脱不了关系。
唐溯说:那些帖子是他的手笔没错。
但是,他对那些尸体的感情不对。
感情不对?嗯。
我们这位作家朋友只把那两具尸体当做是工具,但是,尸体上所体现出来的诉求,可不仅仅只是工具这么简单。
唐溯的手指轻轻地在许箻的掌心上敲着:尸体被用洗涤剂洗过,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反侦察而已,我认为,那更是一种‘仪式’,包括死者的笑,微笑代表着正面的情绪,能理解成一种‘自愿性’,‘我自愿将干净的自己,奉献给你’这是我在尸体上所看到的诉求。
那……许箻皱了下眉:如果陈庆坤对张松存在感情的话,然后杀了他们,将自己的情感转嫁在他们身上。
我试过了,陈庆坤绝对不是个GAY,相反,他还是一个绝对的同性恋反对者。
不是GAY……等等你刚说什么??你试过了??怎么试的?许箻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试图想看清楚,他是怎么个试法。
虽然说她现在不该走神,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案子上,但是……原谅她还是不受控制地想了下,唐溯试验陈庆坤性取向的场面……呃!画面有点太美……许箻,你知道……清浅的茶眸微微一沉,语气微妙:如果你想要试试,我时刻准备着提枪上阵的。
……咳咳!许箻讪讪地摸摸鼻子:我就是……好奇,没错,好奇了下。
哼!他挑了挑眉,轻轻一哼,然后给她解了疑:任何一个同性恋碰到我,不可能没想法。
许箻瞧着他那祸国殃民的脸——妈了个蛋,这理由成立她竟然找不到可以驳斥的话来说。
并且还深深地深以为然,如果她是个男的,碰上唐溯,那绝对会有想法,而且……咳,还是十八禁的那种想法。
正想着,突然觉得耳朵一热,整个人不禁颤了颤。
在她YY的时候,唐溯在她耳垂上吹了一口气,满意地看着她三秒变红的耳朵,在心里记了下来,这是她的热点。
别闹。
许箻娇嗔,瞪了他一眼。
唐溯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专心,是不是在想我的身体,想上我,嗯?最后那个嗯音,若有似无,意味深长,配着他脸上的那表情,真真是……一秒钟谪仙变妖孽。
☆、V33:一个问题一个吻(二更补3.19)……这个臭不要脸的阿去喂,别顶着那么一张禁欲的脸,说着这么粗俗的话好吗:滚蛋,别转移话题,快说案子。
他姿态懒散地靠着她:你还想知道什么?许箻刚要开口,就又被他截断:一个问题,一个吻。
你说什么?他低哑一笑:这是第一个问题吗,啊不是,我是……唔!不管你是不是,唐先生认为是,那就是,先吻了再说。
这个家伙!许箻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两人本来就是相依相偎着,她刚转过脸对着他,他一个俯身,刚刚好。
浅尝即止,声音哑了一度:我说‘一个问题,一个吻。
’吻了,问题也答了。
唐先生用言行表明自己说到做到,诚信度十足。
许箻小脸泛红,好半会都没能恢复过来。
唐溯倒是不急,十分惬意地欣赏着她这番模样——娇羞,可爱。
许箻暗自咬牙,唐溯打蛇上辊的本事是越来越溜了,偏偏她还就被吊住了:会不会……也是双人作案?有可能。
三个字,又一个吻。
会不会是人格分裂?她想到张松,就是有人格分裂的情况。
嗯,可能性小于前者。
再来了一个吻。
这次比之前两个的来得久一些,待嘴巴得到自由,许箻气急地瞪着他:你、就不能说得详细点,你不是最喜欢长篇大论的吗?怎么现在就惜字如金了,赶紧的,用你那一大堆的逻辑科学理论砸死我吧,许箻在心里咆哮着。
唐溯挑起嘴角:因为……you—are—so——他故意将so拖得老长:cute(可爱)。
这语气,这眼神,这表情……这货绝对是在对她使用*技能,而她的抵抗力严重不足啊,许箻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当然,如果你……他目光一暗,看着她舔唇的动作:如果你主动吻我的话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依着你吻的水平,来决定答案的详细度。
啥?水平?放心,我会公平公正地给予评定的。
他说:你也明白,以我的水平当你的导师都没问题。
……骄傲个屁啊。
许箻好心塞,有骨气点就应该站起来走人,但是现在求知欲和好奇心压垮了骨气。
依了他?咳,虽然不亏,跟他接吻的感觉挺……好吧,是很好,只是看着他那胜券在握的倨傲样,她就不想这么轻松地如了他的愿。
欸,算了——她假意叹了口气,就要从他怀里退出来:我自己想就好了,我想事情的时候,不想让人打扰,晚上你就回你房里自己睡吧……啊——还没起身,被他又扯了回去,跌进他怀里。
他惩罚性地勒了下她的腰,看着她亮闪闪的黑眼睛,哼了一声:狡猾。
嗯哼,彼此彼此。
唐溯在她嘴唇上轻咬了一下,就着相拥的姿势:人格分裂是需要建立在一定的的条件下,不是想分裂就能分裂的。
一般来讲,性格自卑懦弱的人,无力改变现状,在经过长时间的自我厌恶,在某个契机之下才会培养一个全新的自我,这个自我就跟原先的自我不同,有时候甚至会分裂成三种或者是更多的人格,在内部进行交流,而作为容器的身体不一定会知道。
从陈庆坤的成长过程来看,他人格分裂的可能性小,除非他一出生就是分裂的,当然,这种也是有可能,只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案例。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眼睛亮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把他要过来研究研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棘手了,许箻皱着眉:现在警方24小时盯着他,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唐溯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很清楚,警方的这些行为,没用!如果是他的话,随随便便都有几十种甩掉警察盯梢的方法,而陈庆坤再不济,也能有两三个。
&隔天,凶手就用行动对警察拒绝沟通的态度做出了回复:第三具尸体,出现了。
清晨六点,发现者是一个夜班的计程车司机,在回家的半路上,找了条隐秘的小巷解决生理需求,结果发现了尸体。
接到消息后,许箻跟唐溯第一时间赶往了现场。
两人抵达现场后,天色还未亮,周围雾蒙蒙的,警戒线刚拉起来不久,附近有不少的警察。
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凌晨2——3点。
许箻初步检查了尸体,带着乳胶手套的手指,不断地在尸体上游走,摸索,检查尸体上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一只手指加了进来,在尸体腹部的伤口处,一寸寸摸索过:和前两具尸体一样,一道剖腹。
唐溯蹲着身子,随后用两只手将尸体的肚子再掰开一些,看见空荡荡的腹腔,凑近,闻了下:洗涤剂的味道还很浓,结合空气的温度和湿度,大概一小时前被清洗了。
他的手指在尸体腹腔里摸索了一阵:切口很平整,下刀很准。
许箻点点头:嗯,有一定的水准,擅长使用刀具。
她的视线往上移:这次死者的脸上没有笑。
前两具尸体脸上僵硬的笑,都是在死后,利用尸僵效应做出来的,甚至还发现了定型胶的痕迹,凶手是刻意让死者露出笑容的。
唐溯的手还在尸体的伤口上摸索,来来回回,最后索性把手套拿掉,直接用手触碰。
怎么?很用力……不,应该是很生气。
他终于把手从尸体上移开:下手比前两次狠多了。
怎么看出来的?小江从后头凑了过来:看起来不是一样吗?他怎么看不出哪里不同。
摸的。
唐溯站起身。
摸……摸的。
小江看了看唐溯那双漂亮的手,心里默默感叹,好吧,大神就是大神。
怎么了?许箻察觉到唐溯身上散发出来的肃然。
这时候,负责监视陈庆坤的一名警员跑过来汇报了个消息:他们把陈庆坤跟丢了。
昨晚,陈庆坤出门,后来去了酒吧,酒吧里人很多很混乱,他们就把人给跟丢了。
苏子谦发了话,让人把陈庆坤带回警局。
陈庆坤一从警察的视线里离开,就马上发生命案?这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问不出来的。
唐溯抿了抿唇:我说过,凶手是有他的计划,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聪明而冷静的疯子。
许箻:你也觉得陈庆坤就是凶手?唐溯看了她一眼:不是‘觉得’,而是……他就是,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一定留有后招。
&很快的,陈庆坤被带回了警局。
他的精神看起来不错,依旧十分配合警方的提问。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是杀人凶手,他微微一笑:但是,你们错了,我没有杀人,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让你们还我一个清白。
审讯室里,苏子谦亲自审问,同时,小江领着人去了陈庆坤的住处进行搜查。
结果,不管是审问还是搜查,都没能找到证据。
对于自己昨晚行踪,陈庆坤说:苏警官,我没有犯罪,我去酒吧找几个朋友喝喝酒,然后回去睡觉,这样难道也犯法吗?没有确足的证据,警方无法对他进行起诉,法定的居留时间一过,就又只能放他走。
苏警官,苏子谦走到门口,陈庆坤开口叫住了他:你们警局不是有个很厉害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吗,一定能把真正的凶手抓住的,对吧。
你——苏子谦一把扯过他的领子:你别得意,我一定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的。
陈庆坤扯掉他的手:苏警官,你这样子要是让外面的记者知道了,又要乱写你们警察破不了案,随便抓人来顶包了,就像当年张松的案子不是么。
诚如苏子谦这样的人,也想将一拳挥过去,幸好在最后一刻把回了理智,将拳收了回来,不再与他多费唇舌。
苏警官,我想见见那个唐教授。
陈庆坤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可能。
那等我出去一定会好好跟我的读者们说说,江城警察是怎么威胁我的。
……审讯室外,唐溯跟许箻站在单向玻璃外,将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我进去会会他。
唐溯在苏子谦出来后,走了进去。
陈庆坤看着他,愣了一下,唰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你怎么在这里……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唐溯:你,你就是那个唐教授。
比起陈庆坤的震惊,唐溯要显得镇定多了,神色比以往都要来得更倨傲:怎么?很惊讶?也是,毕竟你一直以为我是出版社过去的人。
昨天,他是以出版社身份的人过去找陈庆坤洽谈出版书的问题。
陈庆坤也平静下来了,坐回到椅子上,嘲讽地说:没想到著名的唐教授都要缩头藏尾地来见我。
不过,他显然不了解唐溯,要说嘲讽技能,唐溯足够甩他几条街了。
连这么简单的骗术都看不透,他扯了一抹假笑: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玩?唐溯凑过去,用只有两人的声音:你这点故弄玄虚,我早看透了。
陈庆坤面色不变:唐教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唐教授如果真那么有本事的话,那应该早点把凶手抓住……他啧了啧:你看,昨晚又死了个人了。
那又如何?唐溯两手置于口袋,神色淡淡:死一个人跟死一百个人,有什么区别吗?可惜——你没那能耐杀到一百个。
多亏你今天早上的那个死人,让我更确定了。
陈庆坤也把手放回口袋:唐教授你身为警察,说这样的话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的话……尽管去说。
唐溯丝毫不为所动:不过我倒是有句话想跟你说——他停了一秒:别以为你了解疯子,我……比你更了解。
------题外话------_(:з」∠)_啊啊啊啊!晚上再回来调戏你们,回复评论,好久没调戏你们了你们都摆好姿势,等我回来!看你们是要摆S形,还是摆M型!☆、V34:结案后去见你父母晾着他。
从审讯室里出来,唐溯对苏子谦说:从现在起,不需要再派人进去审问。
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里,陈庆坤双手置于口袋,淡定从容地坐在椅子上。
唐溯淡淡地说道:他已经做好准备要看戏了。
许箻:看戏?嗯。
他亲手策划的这一出戏。
唐溯嘴角扯了一下:他自视甚高,也十分有信心,警方没有证据来告他。
我之前说过,他这一系列的行为,是为了‘超越’,为了创造一个新的奇迹,来满足他的‘权力’。
权力的体现,就是一种控制行为。
杀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并不能满足他的权力控制欲。
他所要的是——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目光在苏子谦身上转悠了下:操控舆论方向,制造社会恐慌,将警察玩于鼓掌之间,最后还会逃出法律的制裁。
晾着他,你们越在意越紧张,他就越有成就感。
等等……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拿他没办法了?许箻无法置信:我们只能这样关着他,等有效拘留时间结束,再放他出去?不是我们,唐溯纠正他的用词:是‘他们’他用眼睛又看下在场的第三人:他们这些警察是拿他没办法的。
而‘我们’嘛,当然不没办法,你还有我。
苏子谦早就领教过唐教授的区别对待法,冲着许箻递去一个眼神——看你的了。
许箻有些哭笑不得的:你有什么办法?对付疯子,还需要疯子来。
唐溯意味深长地说,随后交代了苏子谦:你们去找江城的主流媒体沟通,给他们点新闻素材,让他们配合警方的工作。
这天之后,江城的新闻媒体对于这个新开膛案有了两种论调,一种是认为本案的恶劣程度已经超越了当年张松案。
另一种就是持相反的意见,认为张松案的影响力更大,如今的这个案子也是受张松案的影响。
在这两种论调被热炒的同时,一封来自凶手的信出现,而此时,陈庆坤人还被拘留在江城警局里。
听说你们已经抓到嫌疑人了,所以终于可以结案了吗,我是不是应该再杀一个人,来庆祝庆祝警方的办事效率……唐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最新的信文:看吧,这就是他所要的。
许箻身上披着件厚棉衣,手里端着刚泡好的感冒冲剂,吸了下鼻子,用重重的鼻音问他: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
意外?有什么好意外的。
唐溯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她身上:他这点雕虫小技早就看透了,以他的自负的性格,会出现这样的事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你的这场感冒,才让我意外。
许箻喝了口热冲剂:明明最近天气都还好啊。
昨天晚上就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吃了药,结果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感冒了。
她抬手,用力地揉按了下太阳穴,觉得头疼得厉害,不得不请了假。
下一秒,一双手接过了她的动作,力道恰到好处,替她赶走了那股昏沉的不适,舒服极了。
欸,你这手艺,以后要是失业了,不愁找不到工作。
按摩界里的专家,他一定没问题的。
唐溯不置可否,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声,将她手里的杯子拿走,放到桌子上。
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为她调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为她服务。
你不去警局吗?许箻闭着眼睛,问了句。
唐溯:不去,顿了一下,又补充:现在你需要我。
她睁开眼睛,撞进他的眼里:你怎么知道。
病人都比较脆弱,需要有人陪着。
他说。
许箻眨了下眼睛:咦,你居然知道这个。
对于这种符合正常人的感性理论,他应该很嗤之以鼻才对。
唐溯揉着她太阳穴的手停了一秒:跟明华女士学的,小时候我生病的时候,她就是用这个理论为依据,非要陪在我身边。
你也会生病。
许箻又捕捉到一个神奇点,无所不能的唐先生也会生病啊。
唐溯解释:问题不在我,我那时候还小,是明华女士的责任。
你母亲……许箻脑补着他口中的明华夫人应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能生出唐脩和唐溯这种另类存在的女人:一定很了不起。
她一定很高兴听见你这样的话。
唐溯说:我该带你回去见见她。
见、见她?这是见家长的节奏?许箻心跳有些快。
嗯。
唐溯很自然地说:给她时间去准备婚礼。
婚、婚礼?老天爷,这节奏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他们之前不还是在讨论案子的事吗?怎么就跳到见家长婚礼这些上来了。
放心,她最喜欢做这种事情了。
哦,在这之前,我也该去见见你的父母。
他想到自己也还没见许箻的家长:什么时候我们回去一趟。
被他这么一提,许箻才想起,自家母上大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个男朋友——之前许妈妈一直以为苏子谦跟她是一对的。
就这么决定了。
什、什么,决定什么?许箻怔怔地看着他。
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们就去见你父母。
拍桌定案:最多,在三天就能结案。
许箻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放心,一切有我。
他信息十足,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你只要好好养病,让自己快好起来就行了。
别……会传染。
许箻想躲开。
或许是因为药效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他按摩的力道太舒服,不多会,许箻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大概是因为睡了挺长的一觉,她发现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了。
她起床,走出卧室,客厅里的灯亮着,但没看到他的身影。
阿加莎在厨房门口。
走过去,看他正在流理台前尽然有序地忙着。
不是第一次看他做饭,却是第一次觉得……嗯,很甜,很安心。
让她很有冲动——唐溯,她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案子结束后,跟我回去见见我父母吧。
唐溯刚用天平上称好入菜的白糖,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颤了下,洒了一些出来。
糖醋排骨,许箻从身后探出脑袋,看着锅里的菜色:嗷,我喜欢!好饿——想到那酸酸甜甜的滋味,让她肚子里的馋虫开始闹腾:我去洗漱下。
说完后就匆匆跑走,留着唐溯对着锅里的排骨,皱眉,本来他赢量取了最合适的糖量,但现在……他没再使用天平,而是用小勺再舀了一勺子放进去,甜一点也无妨。
他心情现在也,嗯,挺甜的。
&拘留时间满。
陈庆坤信步走出了警局大门,如果细心点,就会发现他的脚步有些急促,神色隐忍着一些不耐。
警方冷处理的态度,让他心里极度不满,路过警局旁边的报摊,他买了份报纸,报纸上说的正是张松案的影响大过于现在的,认为张松案是典型,而现在这个案子的凶手不过是一个再加工行为。
他将报纸扔进了垃圾桶里,拦了辆车,报了个地址。
跟好了。
小江让同事驾车跟上,随着陈庆坤的车来到了一家面馆。
这面馆……小江看着那家店面不是很大,但生意却不错的面馆:不是郑晓红她父母开的吗,操,这家伙一出来就要作乱。
等了一会,就听见小面馆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两人赶紧下了车赶了过去。
还不到饭点,店里的人并不多。
陈庆坤坐在桌边,郑晓红站在另一边,脚下一地的碎片,整个人向魔怔了一样,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陈庆坤。
听见碗摔破的声音,郑母从后面走了出来,一看见陈庆坤的脸,立即将郑晓红护在了身后,然后大声嚷着:凶手,杀人凶手在这里。
店里的食客都被这突发状况弄蒙了。
小江两人就是在这时候跑进来的。
郑母认出了小江,像看见救星一样,指着陈庆坤冲小江喊:警官,他就是杀人凶手,他又要来害我女儿了,快把他抓走。
如果能抓的话还能让他这么嚣张么。
小江在心里苦笑着。
顾客就是上帝,你们开店不就是要让人来吃的吗?陈庆坤拿着点菜单,冲小江笑了一下:再说了,警察都没说我是凶手,你怎么能这样子说我,你这样我是能告你毁谤的。
江警官,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面啊。
小江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说的没错,开店就是让人来吃,你能来吃,我当然也能来。
陈庆坤:这家的面不错,不过店老板不太欢迎我,为了不影响你的食欲,我还是先走吧——他将菜单合上,看着还是一脸防备的郑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今天这顿,我请了。
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监视我。
☆、v35:案破小江气极。
陈庆坤在离开之前,甚至还对他交代了自己的行程——江警官不用吃得太急,慢慢来,我从这里出去后,就会直接回家,洗个澡,舒服地睡上一觉,毕竟你们警局的座椅不比我家里的大床,这几天可是让我睡得腰酸背痛的。
这小子简直是狂妄到家了,但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江警官,谢谢你啊。
郑母走了过来,一脸感激地道谢:你要吃什么,今天我请。
小江摇手拒绝:我还有事……江警官,郑母一把拉住了他,不让他离开:你不能走,你走了那个人又回来了怎么办?江警官……你要保护晓红。
小江看着站在一旁,面容憔悴惨白的郑晓红:放心吧,我们警方会24小时盯住他,不会让他有机会的。
可是,郑母依旧不放手,坚持要让小江留下来。
小江想到之前郑母去警局带的那一封信,还有郑晓红以前的经历,又想到陈庆坤那个让人摸不透的变态今天一出来就跑到这里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越想越觉得陈庆坤极有可能再对郑晓红下手,最后,他给苏子谦拨去了个电话,把情况交代了一遍,苏子谦让他先留下来,另外安排了其他人跟另一个同事去监视陈庆坤。
小江挂上电话,对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郑母说:行了,我跟苏队说了,我先留下来看看情况,你们放心吧。
有他这一句话,让郑母的紧绷的脸色好了一些:麻烦江警官了,江警官你这边坐,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给你煮碗面。
不,不用忙……小江想拒绝,郑母已经走进去,他看着陈庆坤留在桌上的那张一百元,拿起来递给了还站在一边的郑晓红:收起来吧。
郑晓红依旧没吱声,刘海下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小江,那眼神让小江觉得整个人都不太舒服,神叨叨的感觉。
最后,她还是没把钱拿回去,而是去找了扫走跟畚斗来把那一地的破碗扫起来。
很快郑母就把面条煮好,清汤面加一大堆的料,十分的丰富:江警官,快吃吧。
盛情难却,小江也只好接受了,回头把钱付了就行,而且他也真是有点饿了,抓过筷子刚要吃,当警察练出来的警觉感就让他觉得有股视线在偷窥着。
他抬头一看,嗬!真被吓到了。
郑晓红就躲在隔板后面,用着那神叨叨的眼神偷看着他,被他发现后,突然对他扯出了一道笑容,那笑可把小江给慎得慌。
晓红你去后边帮忙。
郑母看见了,出声将女儿支开,然后又对小江解释:江警官你别在意,晓红她就是高兴有人来吃面。
是这样啊……想想也挺可怜的,好好的个姑娘碰上了那种事,变成这神经叨叨的样子。
欸,造孽啊。
再想到陈庆坤那龟孙子得意的样子,小江只希望老天爷能开开眼,早点把那祸害给终结了。
入夜时候,开始下雨。
小江一直呆到店里打烊后,把郑家安全送回家里,又吩咐了几句,让她们把门窗锁好之后,才离开。
&警官,大冬天还劳烦你们在这里替我守夜,真是让我过意不去。
陈庆坤撑着伞,大摇大摆地走到警方监视车前,敲了敲车窗,将两个装着热食的袋子递过去:我让我家保姆给你们买了点宵夜。
值勤的警员警惕地盯着他,上头有交代了,他们只负责监视,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他们都不会去做。
怎么,怕我会下药吗。
陈庆坤嘴上勾起了笑:那种三流手段我不会用的,不过……他微微顿了下:你们不吃饱一点,后半夜要是出点什么事没力气忙怎么办。
陈庆坤又说了几句,见他们都不给予回应,撇撇嘴,眸光微微一闪,把那两袋热食往地上一扔,转身往回走去。
警员见他离开,才稍稍松了口气,探出头看了下被他扔在地上还冒着烟的食物:这小子不知道又想搞什么花样。
盯紧了就是,这小区几个出口都安排了人了,除非他能飞天入地,不然一出小区门我们就能立即发现。
另一个警员打了记呵欠,拿起电话跟其他几个同负责监视的弟兄通了声,让大伙眼睛都放亮一些。
一直到了入夜,雨更大了一些。
小区里的人家都睡下了,陈庆坤那套房里的灯也灭了。
夜深人静。
当值的两个警员轮流休息,每人轮休两小时。
突然,一记电话声打破了深夜的沉寂。
喂。
醒着的警员接起电话:没看他出去啊……什么?……好,我们马上去看看。
边听电话边把身边的熟睡的同事摇醒。
怎么?醒过来的警员看着同事那一脸急色。
快走,出事了,刚接到电话,同事边说边下了车:东街那边又发生了一起命案,受害人腹部被手术刀捅了,现在人已经送去医院……后面的话不用多说了。
两人迅速地冲进小区,直捣陈庆坤的住处。
没人应门。
时不待人,决定采用暴力进入了,将门踹开,屋里静悄悄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一沉: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小子真他妈能飞天入地逃出去了吗。
&电话响起的时候,许箻还在睡觉。
感冒还未痊愈,晚上睡觉前她又吃了药,现在药效发作,让她睡得很沉。
电话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没能把她吵醒,反而是睡在她身边的人,先醒过来了。
在第二声铃声又要响起的时候,按下了接听键。
许小姐,我……我是晓红妈妈,晓红不见了。
电话彼端,郑晓红的母亲哭声传来。
那次许箻拜访之后,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刚刚她睡到一半,突然被窗外的警笛声给惊醒,担心女儿那边的情况,披了衣服过去一看,发现女儿的卧室里空荡荡的,哪还有人。
心慌意乱之下,她想起许箻留下的电话就打了来,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个男的。
自己报警。
唐溯给了她一个建议后就把电话挂上,顺便调成了静音。
许箻迷迷糊糊转醒,眼睛都睁不开,问了句:怎么了?没事,睡吧。
他把她更往怀里带了一些,喜欢这种相互契合的感觉。
听他这么说,许箻也没多想,没几秒就又睡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到了警局里,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
昨晚对江城警局来说,可真是忙碌的一晚:一场袭击案,失踪的陈庆坤,以及后来得到的郑晓红的失踪。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所有人忙得人仰马翻。
那现在呢?郑晓红找到了没有?许箻急着问,想到那个曾经受过创伤的女孩,心里很难不急。
没。
小江在外奔波了一夜,脸上尽是疲色:陈庆坤也还找不到。
许箻坐回到椅子上,陈庆坤跟郑晓红两人同时消失,这太蹊跷了。
陈庆坤再怎么厉害,要从屋里悄无声息地带走一个人,难度也不小吧。
根据物证科同事的采证结果,陈晓红家里的门并没有发现有外人闯入的痕迹,门把上没有找到陈庆坤的指纹痕迹,当然不排除他带手套的可能。
但是……根据郑母的口供,郑晓红外出的鞋子不见了,不仅如此,她还换下了睡衣……如果是陈庆坤闯入屋里带走人,怎么还会做得这么周全?所以大家推断,郑晓红是自己离开家里的。
大半夜的她突然离家是做什么?等等……许箻觉得脑海里似乎有什么闪过,太快了,一时抓不住。
一定要想起来!唐教授,听见有人叫唐溯,许箻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想起今天早上出门时候,他说的:许箻,你说案子结束后就带我回去见令尊令堂是吧。
令尊令堂,这说法还真是复古得很。
嗯?许箻突然跑过去,一把拽住唐溯的手臂:你知道对不对!唐溯一定知道陈庆坤在哪里,不然不会在今天早上又那么问——原因是,他认为今天就能结案。
唐溯:嗯,很明显不是吗。
周围其他几人反应慢了几拍,但也接二连三地明白过来了。
在哪里?靠。
大神你知道就早点说啊。
我们一个个像无头苍蝇一样。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随后又非常有默契地齐齐闭了嘴,等待唐溯公布答案。
唐溯说出了一个地址,让大伙都愣住了。
这地址,他们都有印象。
正是当年张松犯案的场所。
众人齐齐想到的是,陈庆坤把郑晓红再带回去,是为了让郑晓红噩梦重现,再一次折磨她。
当下,苏子谦立即安排了警力迅速赶赴了现场。
可当他们抵达现场后,所看到的情景,却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意料。
&很多年后,郑晓红依旧记得,那个像骑士一样,进入她世界的男人。
她愿意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
当他将刀子捅进她的肚子时,她感受到,那是他最浓烈的爱。
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人可以超越他。
陈庆坤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无法动弹,四只被绑在了长桌上,他睁开眼,嘴巴被封住,他只能呜呜啊啊地发出了郑晓红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一声:嘘,别吵。
陈庆坤气急,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发现手脚无法使力最初你来找我,说会帮我实现松的理念,所以我答应跟你合作。
郑晓红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脸上扬起了带着天真的笑:我很高兴,终于有人跟我一样,能够欣赏他与众不同了,但是……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凑近他,一脸怒容:你居然想超越他。
你凭什么超越,你连杀人都不敢,你有什么比得过他。
陈庆坤知道,这女人现在已经不清醒了,她疯了……不,她一直就都是疯了。
而他也正是利用了她疯了的这一点来记性这一系列的杀人计划。
不用他亲自动手,他手上不带人命,从头到尾,他只负责出谋划策,制定出方案,他自信警方不会找到证据,就算他们认定他与这一系列的谋杀案有关,但也奈何不了他。
郑晓红是他这场完美杀人计划的刀。
这计划应该是很完美的。
可是,现在这把刀脱离了他的控制,将刀锋对向了他。
昨晚依计划,他本来打算在晚上时候,开车溜那群监视他的警察玩玩,让那些警察替他做不在场的证明。
她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出了意外,害他不得不改变计划,乔装出了小区,到这个地方来……再醒来时候,就是这情况了。
陈庆坤突然想到唐溯对他说过的话——别以为你了解疯子,我……比你更了解。
他脸色唰地变成了死白。
那个人、那个人他早料到了这一切,甚至……甚至很有可能,是他促成了这一切的发生。
不……不可能。
他的计划应该是完美无瑕的。
呜呜呜——陈庆坤双目骤睁,伊伊呜呜地嚷着喊着,可惜发出来的只是无意义的伊呜声。
郑晓红根本就没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神经质地笑了笑,开始准备手术用品:手术刀,消毒剂,纱布,装内脏用的黑色袋子。
呜—呜呜——陈庆坤惊恐至极,在心里乞求着来人救救他。
你看不起松是不是……郑晓红想到许箻先前说过的话,消瘦惨白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你居然敢看不起他,你有哪一点比得上他。
她手里的手术刀噗地一声,扎进了他的肚子里:你连当他的食物都不配——陈庆坤双目充血,她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只剩下满满的恐惧,肚子被划开的感觉,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脑海里。
她的手艺他非常清楚,一刀切,干净利落,剖开的肚子,人不会立即断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取出来……不该是这样子的。
他的计划不该是这样的。
陈庆坤挣扎着,可也阻挡不了郑晓红手中的银光冷冷的手术刀破开他的肚子,她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将刀子搁置到一边,把手探入他的腹腔中……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她说:你会继续活着,跟很多人一起活着,谁让你比较弱呢……她边说着,边将手从陈庆坤的肚子里拿出来,顺手带出了一堆带血的脏器,脸上的神情始终很神情而温柔,浑似自己正在下手的并不是一个活人,而只是一道……料理。
当警察们赶到的时候,陈庆坤肚子已经空荡荡的,郑晓红把装着陈庆坤内脏的袋子提在手上,看见冲在最前面的小江时,露出了笑,道:江警官,要到我家店里吃面吗?小江看着她手里的黑袋子,再看看长桌上,腹腔空空的陈庆坤,脑海里想起了什么,面色骤然发白,喉咙冲上一股呕意:呕——&------题外话------_(:з」∠)_蛋碎,想写到结案,看来写不完。
明天继续!☆、v36:重点是案子完结了没想到,陈庆坤的合谋人,竟是郑晓红,这简直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许箻喃喃自语,想起唐溯在课上曾经说过的这种心理现象,她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亲眼见识到这种现象的犯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许箻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起他之前那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对付疯子,还需要疯子来。
当时,他就已经知道郑晓红跟陈庆坤合谋作案的,不,或许是在更早之前。
唐溯如实回答:去见过陈庆坤回来后就知道。
应该说,在见过陈庆坤之后回来后这个想法得到了确认。
那就是四五天之前了。
唐溯给她解释:从死者身上的伤口,还有取走脏器的手法和精准度,凶手是个左撇子,有强迫症,这些显然陈庆坤身上并没有。
他惯用右手,我屋里的摆设找不到强迫症患者的痕迹,哦,对了,他的皮肤对洗涤剂里的一些成分会过敏,所以动手的人不可能是他。
唐溯看着周围几个人那一脸茫然的模样:怎么?你们不知道?皱眉:你们不是去他家里好几趟了,还地毯式搜查了:难道没注意到,他家里用的洗涤剂都是特定的牌子,而那个牌子就是针对过敏体质人群专用的。
而用在尸体上的那种洗涤剂,是随处可见的。
众人以沉默应对——他们是真的没注意到这些啊。
他们去搜查的时候,注意力就放在证据上,哪能像大神这样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全方位地排查。
所以,他有共犯。
唐溯继续说:这共犯会是谁?首先她一定是个有杀人冲动的人,毕竟要说服一个完全没有这种想法的人去杀人,而且是杀害一个跟自己不相干的人,这难度可不小,但要让一个本来就压抑着杀人冲动的人去杀人,那可是简单多了。
陈庆坤之所以会选她当做共犯,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手里有足够的筹码能够说服她,控制她,他能够东西她心理和*。
再来看案子本身,这是几年前张松案的升级版。
依照陈庆坤的张扬的个性,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会用更轰动的出场方式——他的书架上放了不少世界著名的连环杀手典案,‘黑色大丽花’‘五角星杀手’‘十二宫连环杀手案’……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比张松的要来得出名,从书的折损度来看,他研读的次数不少,但是他却只选择张松。
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这是‘条件’,让他的共犯跟他合作的条件。
这样也就能解释得通尸体上所体现出来的诉求——‘我自愿将干净的自己,奉献给你’。
这种诉求当然不会是对陈庆坤,而是对于这案子的创始人——张松。
共犯对于张松有着特殊的感情。
什么人对杀人犯会有这种特殊的情感存在?陈庆坤没有情人,至少在警方之前的调查之中没有提到他有情人存在……就算有,三观正常点的人也应该能跑多远跑多远了吧。
边上的一个警员喃喃说着是吗?唐溯反问:为什么?被大神提问到的警员愣了一下,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毕竟谁也不想跟一个变态扯上关系。
唐溯皱了下眉,似乎觉得这样的答案并不符合他的感情原则,他突然转了个头,对站在一旁的许箻说: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呃……那种人?哪种人?像陈庆坤那样的变态?唐溯露出了一抹自认为温柔体贴的笑:就算你杀人越货,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会帮你完美地善后,让所有警察找不到丁点证据。
他绝对有这个能力的。
许箻:……众人:……究竟谁杀人越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她是正常人好吗,她是三观端正兼具道德与正义的良好公民好吗?他才是会让人担心的那个好不好!他是唐溯,能力卓绝,智商超群,普通人该有的感情,他严重缺失。
没有感情的天才就像一把上了膛的枪,当枪口对准罪犯的时候,那就是警察们的福音,罪犯们的噩梦,警察可以高呼哈利路亚,歌颂世界和平。
但是,别忘了,这杆枪并没有普度众生,造福人类的伟大理想。
等哪一天,这枪口突然转了个方向,认为这些罪犯太过低等,不够他玩的时候……那应该会是世界警察们的末日吧。
没得到许箻的回应,唐溯私以为她是被自己这一番生死不离的誓言所感动,转回头,把频道调回到之前的分析里——她感动的模样,还是留着自己慢慢看就好,这里闲杂人等太多了。
陈庆坤是主导者,共犯是追随者。
不过这个‘新组合’的契合度显然不够,主导者不能取得完整的控制权,追随者有自己坚持的理念,这个理念也是推进两人合作的基础。
共犯对张松有特殊的感情,那么陈庆坤要引诱她一起合作的理由很简单:张松人虽然死了,但是他的理念可以继续下去。
‘这是个吃人的社会。
’这是张松所宣扬的理念。
唐、唐教授……小江虚弱地发问:请你告诉我……郑晓红家里,那、那清汤面里加的那些料……不是……不是人的。
当看见郑晓红手里提着的那一袋脏器官,还有她那一句‘要到我家吃面吗’,小江一下子就想到了在郑家面店里吃的那一碗清汤面。
清汤面在江城是很常见的小吃,大家吃的时候都会选择加一些料,一般都有猪的一些内脏。
郑母还特别热情地给他加了一大堆的料:肝心大肠小肠……唐溯语气稍稍提高了一些:没错,接下来就是要说到这个。
死者的脏器官全部被带走,那么一大堆的内脏要怎么处理?再想想张松的那一套理论,就不难猜出来了……吃。
不仅仅是要让自己吃,还要让更多的人一起吃,这也是陈庆坤引诱她的条件。
再说组合犯罪里扮演跟随者角色的性格,一般比较柔软怯懦,他们依附性比较强,单亲家庭,由母亲养大的比重更大,女性或是十来岁的少年更容易成为跟随者,成年的男性一般会是主导者。
……唐溯一个一个地将他的分析结果讲述出来,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本来是一团纠结得找不到头绪的毛线,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慢慢地被理顺了,变成一条条纵横交织的毛线,然后,再从这些纵横交织的毛线又一步步地进行交叉比较,筛选排除,最后终于形成了一个全新的点。
那么共犯的形象就逐渐明朗了,根据跟随者的共性侧写,精神异常,与张松有关联,有销货渠道……一点一点,最后汇集出来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许箻看过郑晓红的个人信息,自幼丧父,由母亲一个人养大,根据周围人对她的印象,是个很文静害羞的女孩子,在二年纪时候发生了那件事后就没再返校。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许箻觉得心里有些发堵,尤其是想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受害者。
唐溯察觉到她语气有些怒意,可他并不理解,这怒意是从何而来:说什么?说了警察就能将他逮捕吗?但是你说了的话,至少……至少警方能够对郑晓红那边有所防范,至少不会让她再伤人。
是吗,然后呢?唐溯一点都不赞同她这种说法:然后让郑晓红承担起这一切的罪,而陈庆坤依旧逍遥法外?所以你让警方跟媒体们沟通,放出了那两种言论……许箻脑海里的思路也逐渐明朗了起来:说陈庆坤超越了张松,这样子的论调出来对郑晓红来说,是不能忍受的。
Bingo!聪明的女孩。
案子的结束让唐溯的心情不错:我说过,疯子要用疯子来对付。
如果让这些警察出手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许箻对他的赞美无感:唐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这些推理有一些出错,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错,而且,我还帮你们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他指了指长桌上陈庆坤的尸体。
罪与罚应交由法律来判定,而且还有警察……自小受到的教育还有父辈的影响,让她在潜意识里认为,对与错的决定,应该交给警察交给法律做出一个公道的制裁,而不是像他这样,靠着自己的手段以暴制暴。
少来了,没用!我说过,他一开始就策划好了一切,他不用动手,警察奈何不了他。
唐溯不乐意地打断了她的话,伸手指着周围的那一些警察:这些连监视个人都能失败,还指望他们能将凶手绳之于法。
你们对于我的这种做法,有意见吗?边上众人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没想到这火会突然烧到自己这边来。
他们对于陈庆坤的所作所为当然是痛恨至极,恨不得能将他枪毙个百八十遍的,看到他被这样弄死,大家心里不无快意;可是……大神你语气中那*裸的对我们警察的鄙视,让我们很难开口啊。
不过,他们没开口,有人替他们开口了。
唐溯,我知道你很厉害。
但是你再厉害也不能一个人把全世界的坏蛋都干掉,要是没有警察,世界早就大乱了。
他们虽然没抓到凶手,但是他们一直都很努力地在做,问心无愧,懂不懂。
话说到后面,许箻直接伸出手,一字一下地戳着他的胸口。
这自视甚高的混蛋——虽然人家确实是有那资本来自视甚高,但是能不能偶尔谦虚一点,包容一些。
许法医,说得好。
众人在心里为许箻喝彩,同时也有些担心地看向旁边的唐大神,当着这么多人,许法医这么说,会不会让大神觉得没面子啊?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的顾虑是多余的。
唐溯微蹙起了眉,很认真地回答了许箻的话:我为什么要干掉全世界的坏蛋?the—world—is—wonderful—because—of—bad—gay……&U(世界因坏蛋和你而精彩)。
许箻&众人:……唐先生的对于语言的理解能力与众不同,不是吾等凡人所能领会的。
喂!重点不在这里好吗?重点是要让你学会尊重警察的付出和汗水好吗?重点是……好吧,重点是什么不重要了。
不管过程好坏,终归的结果是案子尘埃落定,真相大白,医院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那名受害者已经醒来,没有生命危险,郑晓红被抓回去,第二天被发现自杀于牢房里,她用不知藏在哪里的一把小刀,把自己给剖了。
哦,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
对唐溯来说,重点是接下来的计划:案子完结了,他要去见许箻的父母了。
&案子结束后的那个周末,天气晴好,阳光灿烂,许箻履行了自己的话,把男朋友带回家了。
许箻父母住在距离江城两个多小时车程的Z市,昨晚许箻已经先跟许妈打过招呼了,今天会带个朋友一起回去。
在许妈妈心里,那是一直把苏子谦看做是自己未来的准女婿,所以压根没想过女儿会带回来一个非苏子谦的男朋友,只以为是带了同事回来。
‘所以,当许箻介绍:爸,妈这是我的男朋友唐溯的时候,许妈妈震惊过大,当场就来了句你跟小谦分手了?许箻当场就大囧,连忙解释道:妈,我跟子谦只是好朋友。
幸好在一旁的许爸爸反应还算快,赶紧打了圆场:先进屋再说,你妈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买了一堆你喜欢吃的菜。
嗷——许箻一把拉住唐溯:进来吧,今天你有口福了。
唐溯嘴角噙着一道温雅十足的笑,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到屋里,面不改色地开始启动工作模式,不着痕迹地搜集数据,进行分析。
许箻被许妈妈拽到了厨房里,以当帮手之名行审问之实。
这默认了二十多年的准女婿就这么突然换人了,许妈妈一下子接受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箻手里摘着扁豆: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咯。
不是,你跟子谦不是……知道自家老妈要说什么,许箻连忙打断:妈——那是你误会了,我跟子谦从来就没在一起过。
她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
欸!敢情你这丫头就是一直在骗我了。
到这时候,许妈妈可算是明白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我哪敢。
许箻连忙抱着母上大人的手臂:老妈你这么英明神武,小的我怎么敢骗你。
你看,没了子谦,我这不是给又找了个唐溯来了,你就甭担心会没女婿啦。
许妈妈瞧她那一副赖皮样,好气又好笑:闪开闪开,少拍马屁。
她哪是担心有没有女婿这事,只是担心女儿所嫁的是不是良人。
会把苏子谦当女婿来看待,也是因为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伙子,各方面都很优秀,人品也没的说,对女儿也是照顾有加,把女儿交给他,他们俩老都会放心的。
而现在这个……叫唐溯的是吧,虽然看起来也是挺有模有样的,但毕竟没像苏子谦那么知根知底的。
许箻哪里会不懂母亲的心思:妈,放心吧,唐溯他很好。
好不好,我有眼睛会看。
许妈妈瞪了她一眼:这次回来能呆几天,也都要过年了,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她会用眼睛好好看,把把关,她的女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
只能呆两天,周一有上班。
那个……他是做什么的?虽然有些失望苏子谦没能成为女婿,但失望过后,还是很快地就重新振作起来,拿出丈母娘看女婿的标准程序,开始打探了起来:做什么,家里有哪些人,怎么认识的……许箻一一给做了答,当然,有些能答得详细一些,比如唐先生的职业还有顶在他头上的那一堆亮闪闪的含金量十足的专家教授称谓;有些嘛则是要省略着答,比如两人认识之初就同住一屋这样的事……比起厨房里母女两窸窸窣窣地说着,客厅里,许爸爸在得知唐溯就是那个知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时候,对唐溯就刮目相看了。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本事,不错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犯罪心理学这是新的东西,现在你们年轻人见识多,接触的东西也新,我们这些老一辈的,跟不上了。
许爸爸是当警察出来的,骨子里那股嫉恶如仇的正义感让他对从事打击犯罪分子这种职业的人特别有好感。
对于许爸这样的人,只要拿出一些案子来当话题,就能赢得很高的印象分,取得开门红,这个不难。
难的是……唐溯一心两用,一边跟许爸爸说着,一边想着厨房里的那个未来会成为他丈母娘的人,从她刚刚的表现来看,她对苏子谦的印象极好,并且已经拿苏子谦当许箻男朋友来看待了。
哼。
苏子谦,不就是比他早认识许箻一点。
不过,今天之后,苏子谦该成为历史,从此就是他唐溯的天下。
☆、v37:yourman吃饭了——许妈妈出声,叫着沙发上那两个聊得正是融洽的一老一少。
跟许爸爸的高大威猛不同,许妈妈是个身材娇俏的女人,虽然已入中年,但依旧保持得当。
小唐啊,你别客气。
第一次来,小箻也没事先说下,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也就没多准备什么。
唐溯脸上带着那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我不挑食的。
饶是许妈妈这么个历经人事,阅人无数的过来人,看着他那副好皮相,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说:就外表来看,还真一点都不比苏子谦差。
许箻则是默默地在心里吐了一槽:啊呸,你还不挑食那没人挑食了。
不过,容不得她插嘴,现在是许妈妈时间,君不见许爸都保持高度沉默,只负责吃饭不多过问。
就听着饭桌上许妈妈跟唐溯两人一来一往,你问我答。
许箻本来还担心唐溯会不会语不惊人死不休,结果,他的表现居然……正常得让人觉得不正常了,就是那种好像地球人附体的感觉——唐溯明明就不属于正常地球人范畴的吖。
人都说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
这话放在许妈妈身上那也是行得通的,从一开始的觉得有些失望,慢慢地觉得这小伙子也不差,随着谈话的进行,不差这样的中评又开始向上攀升成好评:小唐真是太好了。
尤其在听见唐溯说他的业余爱好是写写书法什么的,更是让许妈妈眼前一亮,如觅知音。
许妈妈本身就是个书法爱好者,用许箻的话来说,自家母上大人走的那是全能型的,拿得起菜刀,握得住手术刀,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还入得了书房。
书法好啊。
许妈妈觉得唐溯愈发顺眼了,看看,这模样多清隽:书房那里就有笔墨,等会吃完饭,我们去写几笔。
好。
许箻在旁边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这厮说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啊,什么业余爱好是写写书法,他还真敢说?再说了……他会写吗?饭后,唐溯主动地揽过了洗碗的任务。
让小箻洗就行了。
许妈妈毫不心疼地出卖女儿劳动力。
许箻好生幽怨:妈,你这移情别恋的速度忒快了。
是谁刚还在厨房里失望来着的啊,是谁刚还在说着苏子谦多好多好来着。
这才多久,也一顿饭的时间吧,就被收买成功,从苏党变成唐党了,立场太不坚定了。
欸,女人啊,真是个善变的生物。
少废话——许妈妈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去洗碗,洗好后再切点水果,泡壶茶到书房来。
遵——命——摊上这么有异性没娘性的老妈,许箻认了,不过见老妈跟唐溯相处如此融洽,还是我来洗吧。
唐溯说着就动手收拾了起来。
许妈妈瞧着他利索地收拾了桌子,愈发觉得满意了。
许爸爸是那种很传统的男人,认为厨房是女人的地盘,平时家里的家务活都是许妈妈在做,现在看着唐溯这么主动地帮忙,让她更喜欢了,回头瞧着站在一旁干看的女儿:你还不快点去帮忙,傻站在这里干嘛。
是是是。
许箻走进厨房,凑到唐溯身边,仔细地打量着他:你真是唐溯吗?唐溯瞥了她一眼:需要验身证明吗?可是你今天表现太不正常了。
许箻说:你居然像个正常人了。
唐溯轻哼了下:这有何难?只要我愿意,我能够让全世界人都喜欢上我。
只要投其所好,就没有坚不可摧。
靠啊!臭不要脸的自大狂。
许箻撇了撇嘴:是嘛,唐教授你魅力无边,无人可挡,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要那么多人干嘛,麻烦。
他看着她:有你就够了。
一句话就把她接下来的话全堵住了,然后很不争气地心里冒起了一堆粉红色小泡泡。
这家伙明明就不是擅甜言蜜语之辈,毒舌才是他的专长,但,像这种实话实说却甜言蜜语更让人心动。
喂~你会写毛笔字嘛你?许箻想起他刚刚在饭桌上说的业余爱好:那啥……别勉强啊,不行的话等会我可以……找个理由解救你。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唐溯俯身凑近,轻啄了她一口:你应该清楚,你的男人,字典里没有‘不行’。
关于你的男人一词是有由来的。
在抓住郑晓红那天回到家后,许箻心里还在为唐溯的不作为而微微心塞,虽然明白,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想到他的处理方法,还是让她心有不快。
正巧,那天晚上电影道正在播《蜘蛛侠》,她指着屏幕上的蜘蛛人,问着身旁的男人:唐溯,如果让你选择,你会想当哪个英雄,spriderman?superman?batman?Iron—man然后,她脑补着唐溯化身做这几个英雄人物的样子,嗷——内裤外穿的模样,简直是太丧心病狂了。
唐先生眼皮都不掀一下:没兴趣。
不行,你非得选。
许箻任性地坚持。
一定?他放下手中的书。
必须。
她故意刁难,明知道他对这种拯救世界的全民英雄没一点兴趣。
好吧,他微蹙眉头:那四个man我都不想做,一定要有答案的话,那我想做……什么。
your—man。
至于那四个MAN,抱歉,他一点都不想当别人的替身。
也就是这个your—man让许箻心里的残留的那丝小情绪啪地被扑灭了,这个把实话说成情话,而且自己还完全不自知的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还让人怎么生气。
更过分的是,人家不是只有一张嘴会说大话,人家那是说到做到。
书房里。
唐溯褪下西装外衣,只穿着衬衣,袖子挽到肘部,露出了一大截白皙的手臂,不紧不慢地展开宣纸,平铺在书桌上,悬腕握笔,身上一股清隽书生气,油然而生,风雅温儒。
许箻本以为,唐先生的画风,应该是中古世纪城堡里走出的一个贵族少爷;但这一刻,他手握笔眉目如画的模样,跟他那深邃的五官竟一点都不违和。
这家伙真是扮什么像什么。
许箻嘀咕着,把目光移到宣纸上。
他提笔沾墨,并没有立即下笔,目光落在纸上,稍作停顿后,才落笔——白纸黑字,黑白分明,一气呵成,饱满刚劲,洒脱有力。
许箻小时候被许妈妈押着学了几年的毛笔字,虽然后面都荒废了,可也看得出来唐溯这几个字写得十分的漂亮,如果不是有一定功力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这家伙……究竟还有什么不会的?在边上看着的许妈妈脸上更是掩不住的赞赏之色:好字。
不仅字好,整张纸的落笔布局也非常的漂亮严谨。
由字观人,从字就能看得出这个男人心思细密,落笔之前,就胸有成竹;笔锋勾转,干净利落,则体现他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正看着,外头传来了许爸爸的声音,说有人打电话来找,许妈妈出去接电话,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许箻嘟嚷了句:也太十项全能了吧。
唐先生很得意地扬了下眉毛,对于女朋友的赞美,十分受用:不然怎么当你的男人。
臭美。
唐溯看了看客厅外:我们出去走走?许箻点点头,十分尽地主之谊:嗯。
走吧。
两人离开了许家,附近也没什么可逛的地方,只有一个公园。
公园这几年变化不小,被拓宽了许多,已近年末,公园里也布置得很有年味儿,午饭后这个时间点,园内人不会很多,唐溯拉着她的手,两人悠然漫步行走。
偶尔会遇见附近的邻居,这时候唐先生都会很主动地介绍自己的身份;你好,我是许箻的男朋友。
几次下来,许箻再怎么迟钝也洞察出了他的图谋不轨,敢情这家伙是借着散步之名,行宣布主权之实。
被洞悉意图后的唐溯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早该知道,对于唐溯来说不好意思这种情绪没跟着从娘胎一起出来。
就是这里吗?两人走到沙坑边。
什么?你说过你小时候做错事跑这里躲起来。
嗯。
许箻走到沙坑中的那个滑梯旁边,笑这说:小时候觉得好高,现在看起来……觉得这滑梯好小。
那会儿她觉得滑梯下的小空间,像个坚固的保垒,能为她遮风挡雨。
唐溯虽然无法理解她那种躲在滑梯下的思维方式,但是并不妨碍他想象着小许箻躲在那滑梯洞里的情景,脑海里出现了那样的画面:小小的许箻,屈膝坐在洞里头,两手抱着自己……然后,他开始延伸扩展各种可能性:如果当时有人贩子正好经过;如果当时突然打雷下雨;如果当时……以后不许再做那种事。
他非常严肃郑重地警告: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可以为你解决。
咦?你不用再一个人躲起来,有我在。
他两手握住她的肩膀,极其认真。
啊?我应该早点遇见你的。
他开始为自己的姗姗来迟感到懊恼,然后语气又一变,换成了:幸好,你已经遇见了我。
……噗——她可算是明白过来他这一通话是打何而来了了笑什么?她一脸揶揄:你这是……在心疼小时候的我吗?眼睛眨了眨,心里小窃喜,这个男朋友当的是越来越称职了有木有?!心疼?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这种心里像有只猫用爪子在抓,是力道不小地抓,好吧,这么想的话确实是会有点疼——猫果然是让人不喜欢的生物。
不过,心疼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认为你那种‘做错事就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躲起来’的行为太笨了,身为你的男朋友,我有责任和义务要纠正你这种不正确的思考模式。
他说得义正言辞。
许箻:……她要收回刚刚的想法,称职个蛋!有问题?……没。
她咬牙,扯出一抹假笑。
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怎样?像想扑上来咬我。
没……错——错字没说完,他突然出手揽住她的要,用力一搂,一双清亮的黑眸闪着异样的情绪,声音里带了别样的味道。
没什么?没、没有的事。
啊呸,孬种啊许箻。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行为。
是吗……那一个吗,拖得意味深长:没事,我想……咬。
这个咬字,是贴着她的唇发出来的。
嗷——这个混蛋,现在耍流氓越来越越上手了。
这个下午,许箻带着唐溯,走过了她在Z市度过的那些童年,上学的地方,放学走过的马路,用他的方式将许箻童年的美好时光撸得体无完肤。
小学时候我就坐在第二排的位置。
你那时候一定很矮。
要害一击。
……喏,以前还没搬家,放学时候就是走这条路回去,那时候觉得好远啊,一趟走下来,都快要半个小时了。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腿短吧。
现实总是太残忍。
她能不能对这家伙进行人道毁灭,许箻幽幽地瞥了眼他的大长腿:唐溯,还能不能愉快做朋友了。
唐溯拉着她的手:不仅做朋友,还做男女朋友。
有男朋友这样子损女朋友的吗?结果,他说:要别人,我还不损。
然后,又补充道:放心,我也不会让别人损你。
也就是说,唐先生不随便损人,或唐先生损的不是随便的人。
☆、v38:醉后唐溯萌萌哒随后,许箻想想觉得唐溯这话说的不对,他那毒舌属性,明明是一开口就随便损的,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老弱病残,只要是活物,他向来是嘴不饶人的。
对于她的这番说法,唐溯很淡定地表示:你跟他们不同。
许箻虚心求教:有何不同?唐溯揉了揉她的小手,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损起来心情不同,与其说‘损’,你不觉得用‘打情骂俏’更合适吗。
胡说——谁跟你打情骂俏了。
再说了,有人打情骂俏是这样子的吗。
那应该是什么样?是……是什么样她哪里知道:我不知道。
他没说什么,但是那表情却已经什么都说了——看吧。
既然你不知道,又怎么否认我刚刚打情骂俏的行为呢。
哼!许箻恼羞成怒,撇过头,要跟他拉开距离。
一步刚跨出去发现自己一只手还被他揣在兜里:放手啦。
不放。
抗议无效,驳回。
放。
不放……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两人的影子,有人用照相机,为这一刻定格,镜头里相伴而行的两人,一路打情骂俏,被橙黄色的阳光镀上了暖色调……以前的你,因为无心而无所畏,现在你既有了心,那就有了弱点。
风中,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还有一句轻喃——如果现在挖掉你的心呢?因不拥有而强大,那,如果把拥有变成拥有过,那会不会更强大?嘿!这样的想法真让人激动。
&晚上吃的是火锅,中午时候听许箻提过唐溯喜欢吃鱼,许妈妈特地弄了个鱼头火锅,将花鲢鱼头炸至六成熟,加姜葱炒出香味,然后放入鲜汤烧开,加入料酒,泡椒等调味料,鲜香味美,让人欲罢不能。
老妈,你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许箻吃得一头汗,回头见唐溯,白皙的俊脸也染了一层薄红——因为唐里放了泡椒花椒,香辣爽口。
许妈妈瞪了她一眼:你就只顾着自己吃。
说着,就给唐溯捞了一勺子鱼肉:多吃点,别客气,这鱼肉鲜。
也许是因为脸色泛红的关系,让此刻的唐溯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清冷,反而变得……可亲多了: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一餐了。
连带的语气也变得温和了。
这模样的唐溯看起来……咳,好居家哦。
许箻在心里暗暗想着。
要喜欢以后跟小箻多回来走走,想吃什么我给你煮。
许妈妈对他是越看越满意。
如果您不嫌麻烦的话。
唐溯微微一笑。
许妈妈乐得直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要是小箻没空,你自己来也行。
妈,您是我亲妈吗?许箻抗议。
我也想过,当初是不是医院把孩子抱错了。
许妈妈好不给她留面子,回头又是一脸慈爱地对着唐溯说:你别怕她,她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听听,这是亲妈说的话吗。
祸水,唐祸水。
许箻看着边上那个一本(假)正经的家伙,恨恨地想着。
别只顾着看我,多吃点。
唐溯突然回头,给她夹了一块豆腐。
许箻:谁、谁看你了啊。
唐溯表现得十分的大度与包容:嗯。
是我看你。
你这孩子,就会欺负小唐。
许妈妈出声替他声张正义,顺带地送了女儿一记警告的眼神。
靠,贱人啊。
太不要脸了。
老妈已经完全被他骗了。
等我下。
许爸爸心情大好,起身,去柜子里找自己珍藏的那瓶酒,打算跟唐溯来喝两杯。
道貌岸然的家伙。
许箻嘀咕,夹起碗里的豆腐,一口塞进嘴里,那豆腐已经在汤里浸泡了许久,吸满了*的汤汁,这一口下去,直把她烫得当场嗷嗷叫:烫烫烫……你这孩子吃东西的——许妈妈连忙进厨房去给她倒杯凉水。
许箻把嘴里的豆腐泡吐出来,连连哈气:好烫好……烫。
话突然停住,唇上多了一样东西,呃……也是唇。
唐溯突然捏住她的下吧,许箻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
柔软……不可思议的柔软,是火锅的功劳,让他的唇比平时更暖,更软。
唐唐唐……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锅里的鱼头在咕噜咕噜地滚着。
烫。
不是豆腐泡残留的烫,而是他的唇舌,比豆腐还要烫,还柔软。
呼——好点没。
微凉的风吹进嘴巴里,像炎热沙漠里一股清泉。
他的嗓音,沉沉的在耳边响起,惑人心弦:唐氏降温法。
许箻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唐溯你……太大胆了,她……她爸妈都在他居然敢这样做。
她做贼心虚,脸热心虚,像……像偷尝禁果一样,心快从胸口跳出来了。
手掌捂在唇上,还能感受到唇上的热度。
快喝点水。
许妈妈端着杯水出来,见她捂着嘴满脸通红的模样,混不知情地念了她几句:你这孩子怎么吃东西的,毛毛躁躁。
许爸爸拎着酒回到桌边,瞧着许箻那样,关心地问了句:怎么回事?脸那么红。
吃豆腐泡给烫了下。
许妈在边上解释。
许爸:没事吧?嗯,没事。
许箻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几口凉水下肚,脸依旧火热,像冒着热气的番茄,这会儿才慢慢回到了现实,她的心脏……刚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心率过快,心脏要负荷不来了。
见她没什么大碍,许爸爸转头跟唐溯说:小唐,能喝吗?唐溯:小酌没问题。
成,那我们小酌几杯。
……一顿饭吃了个把钟头,直到见唐溯也有几分醉意,许妈妈赶紧出声:行了行了,人家小唐第一次来,你就要把人灌醉啊。
唐溯笑了,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我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失态了。
真喝多了吧,平时哪能见他笑得这般的……风情万种。
许爸爸平时也不是贪杯之人,也确实喝得差不多了,说话都有些大舌头:嗯,不喝了不喝了,以后……以后再喝。
喝什么喝,看你都喝成什么样了。
快回房间休息。
哦。
许爸爸倒也听话,真就起身,往一楼的卧房里走去。
许箻忍不住笑了起来,许爸爸的外表给人感觉是十分大男人的,但私底下却是十分听许妈妈的话。
许妈妈下午时候已经将房间收拾好了,就在二楼,她瞧着唐溯一脸潮红的模样,开口:赶紧休息,你们在路上折腾一天,也累了,都早点休息。
妈,你去看下老爸,这边我收拾就行。
看什么看,他喝多了就那样,不用看。
都几十年老夫妻了,早就清楚丈夫的那些习惯,喝多了就睡:我看小唐也喝了不少,你先扶他上楼休息吧。
我……许箻的迟疑在看见唐溯呆呆作在椅子上的模样后作消:那我先带他去休息了,妈你随便收拾下也早点休息,剩下的我明天来弄就行。
行了行了,快去吧。
许箻扶着唐溯上了楼,他的房间在许箻的隔壁。
也许是真的喝多了,他一路乖乖地跟着许箻回到了房间,许箻将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顺势坐在床边,他眼睛闭着,头发有些凌乱,让他看起来平添几分的孩子气。
那酒后劲很强,连她老爸那种酒量高的,都喝得几分醉,更别说他了,平时就没见他怎么喝酒。
今天的他做的很棒,让老爸老妈都很满意。
她明白,他这是为了她才收起自己那一身的棱角,不然依着他的个性,才懒得去应付这些。
晚安,唐溯。
她俯身,偷偷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给他一记轻浅的晚安吻。
起身刚要走,他突然睁开眼睛,伸手拉住她。
你……一个用力,将她拉了过来,抱了个满怀,下一秒,她被压到了身下,凶猛而激烈的亲吻袭来,像要将她吞入腹一样……他的舌头撬开她的牙齿,顺利地进入了她的嘴里,刷过她的上颚,又麻又痒,惹得她一阵轻颤,灵活的舌头,像有生命一样,缠绕着她的舌尖,扫过她的牙齿……酒的香气,淡淡的,有些辣,有些甜……薰得她跟着发晕,让她没有思考的余地。
……唐溯终于放开了她,唇上带着湿濡的唾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有些轻喘。
许箻也在大口喘着气。
他突然起身,站在床边,开始脱衣服。
唐溯,你、你干嘛?这家伙是醉了还是没醉?许箻有些摸不准了。
他解……不,是扯开衣服,两个扣子禁不住他的暴力行为脱落:我给你看个东西……说着,手已经伸向皮带,开始解皮带扣。
看、看看个东西?许箻噌地从床上蹦起来,就要往门口跑去,结果他更快地截住了她的去路:你看……我不看。
许箻暗囧,这家伙果然是喝醉了。
虽然说不是没看过,但是……以前那是意外好吗。
真不看?不看。
咕噜,许箻发誓,自己这吞口水是因为紧张,而不是因为其他什么色色的原因。
那就用摸的吧。
说着,他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下而去。
什——看,腹肌。
他骄傲地挺了挺肚子,那漂亮的腹肌,极少示与人看。
许箻:……腹……腹肌?许箻睁开眼睛,顺着手看过去,先映入眼的是那黑色的三角小内内,然后是被她手掌覆住的下腹,手感很扎实,很滑很好摸。
……混蛋啊,吓死她了,咳!嗯?唐溯凑近:你很失望吗?没!没有!许箻疾声否认。
她死都不会承认自己都已经都做好要看到摸到那啥的心理准备了,结果……咳,居然只是腹肌。
虽然腹肌确实很不错摸。
好看吗?他没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
嗯,好看好看。
许箻哭笑不得,想都想不到,喝醉的他会是这样,像小孩子急于将自己得意之物拿出来博取别人的赞赏跟羡慕。
听见她的肯定,唐溯笑得得意极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嗯,喜欢喜欢。
那你要亲一下。
嗯,亲……咳咳咳——许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亲?亲哪里?他拉着她的手,摸了一把自己漂亮的腹肌:这里,喜欢你就亲一下。
说得十分的天真。
没错,天真又无邪,单纯又可爱,不带丝毫邪念的那种,像天使一样,那纯洁的小眼神看得她小心肝颤了颤。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见,打死她都不相信唐溯身上会出现这样的属性。
这妥妥的是唐溯的隐藏属性吧。
唐溯,你喝多了……该死的,别那样看她:快点休息吧。
嗯。
他也没否认自己没喝多,然后,继续坚持:你亲一下。
事实证明,跟一个喝醉的人,没什么好谈的。
许箻放弃,看他这架势,她不亲的话他是没打算放过她的,除非她直接暴力将他放倒。
行行行,亲一下你就乖乖睡觉。
好。
他点点头。
嗷——好乖。
许箻都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唐溯挺了挺小腹,催促着她,许箻吞了吞口水——这次真是因为紧张,真的!——俯下身子,啵——地在他小腹上亲了一声。
怎么门也没……许箻刚想着把人送进来就走人,所以也就没把门关上,好巧不巧的,许妈妈把楼下收拾妥,就想着上来看看唐溯有没有怎么样,见门没关好,顺手推进来,从门口的角度看进来,唐溯正好背对着门,而许箻则俯着身子,这姿势一下子就让许妈妈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
许箻起身看见自家老妈站在门口,一副被雷劈着的模样:妈,你怎么……许妈妈砰!地把门一关:要死了,这样头门也不关好就……咦?不关好就怎样?妈——不是,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箻连忙了出去: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唐溯他……许妈妈老脸通红:你跟我说这些干嘛,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那么多。
就是……有一点我得跟你说,如果暂时不想要孩子,就做好防护措施,这些不用我教你应该知道,但是如果不小心有了孩子,就要生下来。
不是,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许箻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了,孩子都撤出来了。
行了行了,你妈我也不是那种古板的人,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像我们以前那样,顿了下,又交代了句:别玩得太过火就行,家里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
我先下去睡了。
许箻:……不是啊,老妈,你听我说啊……苍天啊,大地啊,这误会大发了啊。
☆、V39:论win95与win8兼容的可行隔天一早起来,许箻早早就起来了,到江城后,父女两人一起晨练的机会少了,现在每次回来,她都会跟父亲一起锻炼。
跟母亲不同,在她的印象里,父亲是个不善言辞与表达的男人,但她能感觉到每次她回家,陪他一起晨练的时候,他是高兴的。
下楼时候,发现唐溯也在,而且还是一身运动装的。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运动风,比平时穿着正装的他显得更加的年轻英挺。
天生衣架子的人,就算抹布披身上,都能披出个国际范。
真是怎么看怎么帅。
这么帅得天妒人怨的男人,居然是她家的,嗷——依着老路线,三人不紧不慢地跑着,沿路遇上了不少出来晨练的邻居跟着许爸打招呼,比起大城市里快节奏的生活,Z市这种二线中游的小城市,节奏要比那些一线城市慢,相对的人情味也要更浓一些。
小箻回来啦。
是啊,伯伯早上好。
好好好,乖孩子每次回来都陪你爸一起锻炼。
……终点在公园的中心广场,三人稍作休息,许爸不急着走:小箻你先回去,我让小唐陪我再走走。
许箻看了看父亲,再看看唐溯,心下明白父亲是有什么想与唐溯单独谈谈,虽然好奇,但她还是听话先离去。
待她走后,许爸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木椅:坐吧。
他指着已经走远的许箻:我就这么个女儿。
你们给了她一个很美好的成长环境。
看得出来,许箻跟父母的感情很好。
所以,我不希望她收到伤害。
唐溯扬了下眉:当然,她值得被这个世界善待。
听见他这么说,许爸爸眉目微微舒展:是的,如果我有那能力,我一定会把这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唐溯表示说:她已经拥有则会世上最好的了。
这个最好的,当然是指他自己。
你还真是……自信。
许爸爸说着:你很出色,各方面都很好,但是……也正是这样子才让我担心。
担心?我担心她跟你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
许爸爸呼吸了口清凉的空气,看着他:我自己也是当警察的,所以我更清楚这职业的危险性,面对各种犯人,更有些亡命之徒,免不了去得罪人。
许爸爸跟他说起自己早些年还年轻时,二十多岁,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碰到案子都冲在最前头,冲得最狠最凶,身上更是没少受伤。
一冲起来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妈没少为了这事跟我闹,吵得最凶的时候都要去离婚了。
许箻出生那天,我正在抓一群闹事的黑社会,结果被捅了一刀送进医院,那时候我突然心慌了下,我都还没看女儿一眼,要是真就这么走了,她们母女要怎么办……也是在那之后,我才真正成长为了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许箻本来想跟我一样当警察,可能是被我给吓怕了吧,她妈妈坚决反对,后来她才转读了法医这行,说实话我其实并不希望她做警察,如果可以的话,她做个普通的白领,像别人家的女儿那样坐在办公室,朝九晚五就好。
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求她能多出色,就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唐溯:她现在很出色,也很快乐,看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自己现在的位置。
许爸爸哑然笑了笑:是啊。
那孩子小时候最喜欢看的是《包青天》,也特黑白分明,正义感十足……欸,瞧我,不知不觉就啰嗦了这么多。
您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
因为是许箻的父亲,唐溯给予了十足的耐心。
许爸爸看着眼前这个出色的年轻人,昨天晚上,他半夜醒来,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虽然我对你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也听说你解决了很多棘手的案子,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望……连他这种地方警察都要得罪不少人,像唐溯这样子的就更不用说了?这让他很难不去担心。
我想,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了。
唐溯语气平静地说:那么,您想听听我对许箻的看法吗?你说。
作为父亲,他确实想听听,这个男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女儿的。
像他这么出色的男人,身边应该不乏女人,为什么会选中许箻?唐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面装满了世界各种犯罪行为的特点与知识,装满了各类案子所需要的知识,没有其他的,它像一台电脑,有了它我能分析出各种连环杀手的心理,分析出他们作案的动机,通过每一个细节,用逻辑推理出结果,找出凶手,录入数据,分析,筛选,最后得出结果,像机器一样,只有大脑,没有心。
原本,我也以为那只是个维持身机能的器官而已,而许箻让它动了。
可以这么说,没有许箻,唐溯只是台破案机器,有了许箻,唐溯才能算是一个人,有脑有心的人。
一如既往,语气认真到了极致,像在宣布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一样,骄傲而自信地向人宣布着:许箻,她掌控了我的心。
所以,请您放心。
他微微一笑: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让她受到伤害,请您不要阻止我们相爱,顿了一下:因为到最后您会发现,那是徒劳,因为……我爱定她了,而且也一定会让她爱定我。
许爸爸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扑面而来的自信感,满满的。
这小子看起来挺那啥……那词怎么说来了着,对,高贵冷艳的,没想到居然也会把爱挂嘴边,还真是……挺那啥的,哦,闷骚是吧。
许爸爸回过神来,笑笑地拍了拍唐溯的肩膀:小伙子。
我不是要阻止,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
唔?不是要阻止?他的分析出错了?我想提醒你一下,既然你现在跟许箻在一起了,那以后在做一些事情前,先想一想她,提醒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要对她的感情负责,可别跟我当年一样。
唐溯愣了下:sorry,您真不是要阻止?从刚刚他谈到自己的过去,然后又说到他的担心,这一切铺成不就是为了阻止他跟许箻继续往来吗?当然不是了。
许爸爸和蔼地笑了笑:许箻喜欢你,喜欢你让她觉得开心,作为父亲,我不会去做让她伤心的事情……所以,也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好好守护她。
唐溯:请您放心。
然后,他又问:不过……如果您担心,那最好的办法,不应该是阻止我们继续往来才是吗?这样,就能将所有危险的萌芽扼杀掉。
许爸爸意味深长地说道:这种矛盾的心情,等你以后当了父亲后就能明白,等以后你们有了个像许箻那样的女儿,然后有个男的来追求她,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像许箻那样的小女儿……唐溯默默地想着,小小版的许箻,嗯……果然也很可爱,很喜欢。
可是,这世界上唯一配得上许箻的人,只有他。
那……哪里还有其他男的配得上小小版的许箻?如果小小版的许箻喜欢上其他愚蠢的男人怎么办?他一定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最好的办法就是……生儿子就好。
嗯!于是,在许箻不知的地方,唐溯已经暗下决心,生男不生女。
&许箻一人回到家里,先冲了个澡,然后到厨房打算帮母亲一起准备早饭。
妈,你这种是……要喂猪吗?桌上摆了满满的早饭,各式各样,中式的稀饭,还有豆浆烧卖油条,西施的是牛奶三明治,然后许妈妈那边锅里还在煮着……许箻看了一眼,噢——马蹄小肠瘦肉汤。
你是猪吗?许妈妈头也没回地说:也不知道小唐喜欢吃哪样的,就每种弄一下。
……妈,他很好养的,你给他一条鱼啃就行了。
呿!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你爸跟小唐呢?这马蹄小肠瘦肉汤得要吃的时候马上下锅煮。
许箻从盘里偷捻了一小段油条:在后面,我先回来。
你这孩子,都几岁了还这样……许妈妈作势要拍她偷食的手。
许箻嘿然一笑,把油条往嘴里一塞:一百岁也还是你的孩子。
在父母面前,她展现难得的孩子气。
正说着,外头传来了声音,许爸爸跟唐溯先后走了进来,两人分别去冲了个澡,许箻特地上楼等着唐溯出来,一把逮住他,好奇地问:我老爸跟你说啥了?唐溯:探讨了下电脑问题。
啊?电脑问题。
她老爸对这些电子产品向来没兴趣的。
嗯。
他点点头:《论win95与win8兼容的可行性》你骗我。
许箻非常严肃地指出他话里的漏洞:这年头谁还用95啊,再差也都用xp了好吗?XP都要被淘汰了说。
我就喜欢95的,其他人那都是只是DOS系统,唐溯拉起她的手:困难的运行都交给win8,95只要负责慢慢地转就行。
唐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眼里带笑:就像win95不懂win8。
但是……我感觉你在说我笨。
怎么会呢?win95比起DOS系统还是进步很多的。
……------题外话------_(:з」∠)_嗯,接下去的案子,大概的主题是:偷偷偷走你的心。
艾玛,好文(狗)艺(血),好清(三)新(俗)哎呦喂。
大概就是:他要偷走她的心,他又想偷走他的心,她也想偷走他的心,所以他就去偷走她的心……QAQ,你们懂我在说神马么。
其实,我自己也不懂!以上纯属虚构,以后的内容发展,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如没雷同,那就猜吧☆、v40:三人前往早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许爸爸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回来后,匆匆把碗里的饭扒完,说了句:我要去龙山镇一趟。
爸,许箻见他神色不太对:怎么回事?许爸爸边穿上外衣边说:一个失踪的孩子回来了。
许箻知道父亲一直在跟进一起失踪案。
09年底到10年初的时候,许爸爸因为工作关系需到基层,曾调至一个名为龙山镇的边陲小镇,这个失踪案就是发生在龙山镇的。
在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完成交接工作准备回Z市来,加上当时因为离家几个月和对妻子和女儿的想念,就先回到了Z市;但他心里一直还记挂着失踪的孩子,只是现在人在Z市也管不了那么远的地方,只是想办法让那边的人帮忙留意下,有什么进展立即跟他说。
这几年,小镇上还是陆续有人失踪,但是当地的派出所对此并不重视。
对于这种情况,许爸爸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也是呆过基层的,知道有些案子虽然警员的疏忽跟懈怠有责任,但是并不能把所有的过错跟责任推到他们身上,因为基层的环境跟条件的限制,使得很多侦查工作举步维艰。
就龙山镇来说,地处边陲地方,经济不发达,导致了当地人口往外流动率居高不下,根据当地派出所的说法,往年也有人报案失踪,结果折腾了一番后,结果人家是跑到外面打工了,这样的事情还不是一次两次,这也导致了后面再出现失踪案当地派出所态度消极。
现在得到消息,有一名失踪的孩子回来了,他再也坐不住了。
那边警察都不管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许妈妈脸色不太好:你去了又有什么用?我就过去看看。
许爸爸起身,回屋里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行李,随后又给警局那边的领导打去了个电话,请了年假,这几年他已经从一线退居下来,又算是警局里的老警员,领导那边也很爽快地就允了。
许妈妈把饭碗往桌上一搁,脸上满是愁色:都一把年纪还当自己是年轻人,就爱瞎操心,又不是他能管的地方……妈,爸他不是没分寸的人。
许箻劝慰着母亲,她也不放心让父亲自己一人过去,正想着怎么做才好,就听见边上唐溯说句:我跟许箻也一起过去。
许妈妈闻言:那你们的工作……如果女儿他们要一起过去自然是好,她也会放心一些。
我等会打个电话回去说一下情况,应该可以把假请下来。
许箻迅速地回话,随后掏出手机去打电话。
等许爸爸出来的时候,许箻手里也提了个小行李从楼上下来:爸,我们跟你去一趟吧。
她刚已经给苏子谦打过电话说了下情况。
许爸爸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想了想:成。
他想着有唐溯帮忙过去看看,或许能清楚是怎么个回事。
三人轻装从简,赶往了龙山镇。
一抵达龙山镇并没有立即去当地派出所,而是来到了一个农家小院。
许警官你来了!一个皮肤黝黑消瘦的中年男人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进了小院,许志超开门见山地直接就问:我一接到你的消息就立刻过来了,什么情况现在?中年男人姓张,叫张玉顺,他的7岁的儿子在08年的时候失踪,当时他上派出所报案了,警方做完壁炉后,对他说了句有线索会通知你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之后,他又花了钱在当地的报纸和电视台都做了寻人启事,但都一无所获。
许志超认识张玉顺的时候,是在10年初。
张玉顺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他的儿子在他手上,要他将三万元钱汇过去才会放人。
张玉顺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就要去银行汇款,用黑色的袋子装,有百元的也有十元的,在柜台倒出来的时候,零零散散一大堆。
填汇款单的时候,许志超就排在他后面,见他情绪有些异常,出于当警察的直觉他觉得事有异常,就上前询问一下,起先张玉顺并不吐出实情,后来许志超表明了身份后他才说了。
许志超一听完,就阻止了他汇款,之后调查出来果,这是跟张玉顺同村的的一个混混伙同外边的人设下的骗局。
许志超一直记得,骗局被揭穿后,张玉顺留着眼泪说:我宁愿让他们继续骗着,这样起码我还能骗自己,虎子没事……时至今日,张玉顺仍然没放弃寻找儿子的希望,对他来说,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
接过许志超递给他的烟,点燃,抽了一口,沉沉地说:是王成雄他家的那小子,情况……不太好。
许箻注意到,张玉顺在说这话的时候,夹着烟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后来又狠狠吸了几口烟才慢慢稳了下来:等天晚一些我再带你们过去瞧瞧。
许箻打量着这户农家小院,看得出来户主的经济条件并不好,先前已经听父亲说过了张玉顺的情况,因为儿子失踪,之后妻子也跟他离了婚,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庭现在四分五裂,妻离子散。
五点多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
在张玉顺的带领下,他们三人来到了王成雄家里。
王成雄的儿子王志明是12年的时候失踪的,失踪的时候只有9岁,今年已经1岁了,见到王志明的时候,许箻才明白张玉顺那一句情况不太好还是说得轻了。
12岁的王志明,又黑又瘦,两条腿被打断,舌头也被切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看人的眼神里满是害怕,他是被同村的人发现在邻省的街头行乞。
王成雄的妻子哭得眼睛红肿,王成雄也是双眼含泪,两人显然并不想多谈,孩子成了这模样,对这个家庭来说都是一场无法磨灭的伤痛。
从王成雄家离开的时候,许箻的心情很沉重,看见王志明的情形,她随即联想到的是一条畸形的产业链——乞讨。
犯罪分子将孩子带走,然后将他们弄残迫使他们乞讨,乞讨回来的钱自然是归犯罪分子所有,一般来讲,年纪小的幼童和年纪大的老人,更容易博取人们的同情心,乞讨到的钱也会比较多,还有就是这两个年龄段的食量也小,反抗能力不强,等到幼童长大后,大部分就会遭遗弃。
三人回到了镇上的宾馆,刚进宾馆大厅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了两个人,一胖一瘦,冲着许志超打了招呼:许哥,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啊。
许志超怔了下,随后认出了那两人的身份,是当年跟他在龙山镇派出所里一起共事过的同事,胖的那个叫刘子,瘦的那个叫小赵。
小赵跟我说看见你了,我还不信呢,没想到真是老哥你啊。
刘子乐呵呵地说着,看起来应该是四十岁上下,笑起来跟弥勒佛有点像,挺喜感的模样。
小赵比刘子年轻,三十来岁,站在一旁附和着说:我都说是许哥了,刘队还不信,后来我特地到宾馆这里问了一下。
刘子:许哥这次是过来出差的还是来旅游的?许志超离开龙山镇后,因为心系张玉顺的事,还不时地给刘子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多关注一下,刘子他们看在他的面子上电话里都应得好听,哪想后来他们竟跑去张玉顺的家里,警告他不要再惹是生非,有消息的话就会通知他。
这些许志超后来才知道的,知道后他心里便对刘子他们这样的做法很不认可,再之后他也就没再打电话了,关于失踪孩子的消息,都是从张玉顺那边得到的。
这几年来,他也想过不少方法,比如想办法联系龙山镇上属的市局领导,但是毕竟这并不属于他所能管辖的范围,效果甚微。
许志超晓得刘子他们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外人插手他们的事情,所以就指了指站在身边的许箻:这不放年假了,我女儿说着想过来看看我当年工作的地方,就带她过来走走。
刘子看着许箻跟唐溯二人,哈哈笑道:那今天就由我来做东,给你们接风一下。
不用麻烦了。
许志超婉言拒绝:你们也都忙,我又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不用破费了。
小赵说:刘哥你都好几年没来了,咱龙山镇的变化可不小,跟你几年前到这里时候大不一样了,大家也都好久没见你了,我这就去通知人,让他们都一起过来,大家好好聚一聚。
小赵……许志超伸手想拦住他,刘子拉下了他的手:许哥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再客气就太见外了吧,再说了大侄女这是第一次来我们龙山镇,我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
许志超见拒绝也没用,只能应承了下来。
刘子在龙山镇的最大的酒店里摆了一大桌,除了许箻他们三人还有刘子与小赵外,还有其他几个警员,坐了满满的一大桌,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气氛好不热闹。
孙队呢,怎么没叫他一起过来。
许志超看了下在席的人员,发现少了一人,当年龙山派出所的孙老队长。
他话刚问完,席间的气氛突然冷凝了下来。
☆、V41:连环失踪案怎么了。
许志超见他们神色有异,最后还是刘子开口,说道:孙队三年前……在一次外勤时候殉职了。
这消息让许志超愣了一下:殉……殉职了?嗯。
提起孙队的话题明显地改变了席间的气氛,过来好一会,气氛才又渐渐回暖了。
许小姐是从事哪一方面的。
坐在许箻身边的,是一个叫林梅的女警员,三十来岁,穿了身得体的套装,看起来精神又干练。
法医。
林梅怔了一下:看不出来啊。
单从外表来看,很难将许箻跟法医相联系:那位是你的……男朋友。
也是法医吗?林梅看着从进来后就一直都没开口的唐溯。
不是,他……是个教授。
至于是哪一方面的教授,许箻也没打算详细说,说得太详细,别人还以为她是在炫耀什么的就不好了。
这么年轻的教授——林梅又盯着唐溯看了一会:人家说英雄出少年,果然没有错,看到你们我不想承认自己老了都不行。
许箻报以微微一笑,礼貌而带着距离:梅姐说笑了。
虎父无犬女啊,许哥是个厉害的警察,小许应该也是个厉害的法医吧。
小赵加入了她们的话题。
再厉害也没你的份,人家男朋友是个教授。
林梅打趣着:可比你出色多来的。
她瞄了眼另一边的唐溯。
乱说什么呢。
小赵也不见尴尬之色,落落大方地回击了林梅的调侃:我只是觉得小许很厉害,很了不起,有些男的都未必敢做这一行业,毕竟成天成天地去面对死人是挺可怕的。
许箻摇摇头:死人其实是最不可怕的。
以前我的老师跟我们说过,其实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活人。
小赵跟林梅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都呆了一下。
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林梅端起杯子喝了口饮料:不过我还是觉得那些死人挺吓人的,哈哈,末了还顺道打趣了下自己: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法医的,像我就不是那块料。
小赵也是哈哈一笑:不愧是大城市出来的,说出来的话就是比我们这种小地方的要来得深刻一些。
林梅把话题转到了唐溯身上:你男朋友看起来好像……挺安静的。
挺安静的,这是个委婉点的说法。
真正说来应该是很冷漠,不容易接近的样子。
小赵拿来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添了半杯白酒,冲着唐溯举杯:我最佩服你们这种会读书的了,来,唐教授我敬你一杯。
唐溯没举杯,只是淡淡地说道:酒精过敏。
许箻在旁边附和说着:小赵哥就别为难他了,医生说了他不能喝酒。
咳!喝多了,隐藏属性就出来了。
唐溯的目光幽幽一闪,看了她一眼。
许箻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自己刚是在帮着他说话,没做错什么吧。
那边许志超也开口帮腔,小赵也就作罢,不再劝酒,转而向许志超敬酒。
酒过三巡后,许志超口风一松又重提失踪案子的事情:那孩子的事你们还有在留意吗?刘子把酒满上:许哥,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事,你要不问了我还奇怪呢。
记得许哥你刚回去那段时间还经常打电话过来关心那个案子的进展……他喝了口酒:其实这些年来不止是我们所里的领导,市局那边也有来电话问过,我们也一直都还在留意,只是……他摇摇头:这地方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每年那么多人出去,我们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许志超默然了会:我听说有一家的孩子回来了。
你是说王成雄家的吧。
刘子点了跟烟:这事我们都知道,那天那孩子一回来我就过去看了,太惨了……刘子有点烦躁地把剩下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要是那些失踪的孩子都变成那样该怎么办啊?许志超拍着他的肩膀:刘子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个忙就让我来帮了……刘子听他这么说,手往桌上啪地拍了一下:许哥你能过来帮忙我当然再欢迎不过了。
我本来还担心这话要怎么开口呢。
他像松了一口气:在这里我有一事要先跟许哥你坦白。
刘子坦白的正是当初去警告张玉顺的事情:这事是一个小警员私下去做的,后来孙队知道后那警员也被处分了,我本来还担心许哥你如果知道了这事后,心里会不舒坦……听刘子说完那事的前因后果,许志超心里本来还存有的几分介怀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这饭局一直持续到了快九点的时候才结束,出了酒店,刘子几人身上都带了不小的酒气,许志超还好一点,但也被灌了不少,最清醒就剩下许箻跟唐溯了。
一路回宾馆的路上,许志超都在说着自己误会刘子他们了,躺回床上前,他还一把抓住唐溯的手:小……小唐啊,这次有、有你在,一定要把那些孩子救……救回来……行了。
爸,你快点休息吧。
许箻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安顿好,然后跟唐溯一起回到了隔壁的房里。
她看得出来父亲对这件事很在意,要是不解决的话,会一直搁在他心里无法释怀的。
她把脑袋抵在他的肩上,喃喃低语:那些孩子,太可怜了。
她想到被找回来的那个小孩。
如果只是普通的儿童拐卖的话,那失踪小孩可能还有机会被善良的父母买去,得到善待,但如果一开始就打着将小孩弄去当职业乞丐的话,那……许箻:那些拐了小孩,又把他们弄残,用来乞讨的人贩子,简直不是人。
唐溯感受到她的情绪:明天再了解下情况看看。
他心里却很明白,他所擅长的是连环杀人类的案子,通过对他们所犯下案子的行为进行分析来筛选侧写,而像拐卖妇女儿童这种的,它在所有的刑事犯罪里是很特别的一种犯罪行为,这种犯罪行为具有集团化和组织性的特点,一个人独立实施拐卖犯罪难度较大。
通常来讲,拐卖妇女儿童的内部集团会有一个完整的网络,有人负责拐,有人负责卖,有人做中转介绍……各司其职,独立工作,有一环节出现问题,其他环节也会立即做出应对措施,这也给侦查工作制造了极大的麻烦。
有时候抓到了负责拐的,问他们也未必会知道孩子被卖到什么地方,侦查工作也会因此断在了半途。
而且,拐卖集团往往是跨区流动作案,辗转多个地方,以至于有大多时候要侦破一起拐卖案,从时间的跨度和地域的跨度都非常大,费时又费力,犯罪团伙涉及的人员又多,需要多地区警方的合作,这使得警方在警力和经费上都十分的被动。
有警察就说过,宁愿去跟歹徒面对面搏斗也不想去查办拐卖案,太累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心灵上的累,因为要面对那些失踪孩子的亲人,承载他们所有的寄托、希望与失望。
隔天一大早,三人来到了龙山镇派出所,刘子几人还没到,是林梅出来招待了他们。
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早早过来,她给三人倒了茶水:吃过早饭没?要还没吃的话,我让人去……不用了!唐溯打断了她:我需要一间独立的办公室,你把所有跟失踪有关的资料全部拿过来。
听着,是所有的。
林梅一怔,半天没回过神来,不明白唐溯这一席话是做什么,她看向许志超:许警官,这是……小林,你就按着他说的做。
许志超冲她点点。
林梅虽然还面有疑色,但也没再说什么:你们稍等,我去安排一下。
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唐溯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用再去请示那个叫刘子的了。
林梅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被他当场拆穿:这事是刘队负责的……唐溯:现在开始由我负责。
呃……什、什么?林梅觉得自己像在看着外星人一样地看着他,不能明白他那股自信是哪里来的,而且,他只是一个教授,拿什么来对本该属于警察的案子负责?梅姐,你先给我们腾一个房间吧。
许箻出声:唐溯是犯罪心理和行为分析方面的专家,能协助调查……正说着,林梅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下,居然是所长打过来的,连忙接起:喂……对……是的……好,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她看着唐溯的眼神也变了:唐教授,请随我来,你交代的事情,我会立即让人去处理。
林梅领着他们到一间办公室,随后就出去安排人将所有的资料弄进来,前后态度孑然不同。
发生什么事了?许箻悄声问了下唐溯,直觉告诉她,这其中的变化肯定跟他有什么关系。
唐溯:她上司打电话给她,让她全力配合我的工作。
呃……他上司?刘子?更上一点。
所长?许箻眨了眨眼:你怎么办到的?今天早上出门前,我给他们所长打了通电话,替我安排了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公安部特别犯罪顾问。
许箻眨了下眼睛:他一点都不怀疑就信了?唐溯挑了下眉毛:心理学上有一种现象,身份越高的人越容易被欺骗,因为这些人潜意识里都有一种自我心里暗示,他们认为自己身居高位,不会有人会来挑衅他们的权威,而且——他压低了嗓音,沉沉道:嗯,当我想骗人的时候,那就一定会骗成功。
听听,这么个自信的骗子,也只有他才能做到了。
许箻也相信他绝对有这个能力,就像如果他愿意,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上他一样的道理。
这家伙可以把假话说得比真话还真,让他冒充下某些领导给龙山镇这么个小地方的所长打个电话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容易。
一旁的许志超已经被唐溯的话给震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是想参与这个案子的侦查工作,但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进入的……呃,虽然不是他在骗,但在龙山镇警方看来,他们三人就是同一条船上的。
别在意这些过程,结果达到了就行。
唐溯看了他一眼,淡淡表示:这是最快的办法。
过了一会,林梅将资料都搬了过来。
从07年至今,失踪人口已经增至26人,这还仅在于警方的备案记录里面有记载的。
失踪的人口分布在龙山镇下都几个村落里,年龄段跨度大,最小的只有六岁,最大的有68岁,四岁到十岁的儿童有8人,十二岁到二十二岁的青少年有15人,六十五岁以上的有3人。
拐卖儿童犯罪集团偏爱的年龄小的儿童,不管是出于贩卖或是行乞的目的,年龄越小越容易控制。
唐溯看着白板上被圈出来,失踪人数最多的那一部分:反之,青少年这个阶段是他们最不喜欢的,道理一样,这年龄段不好控制。
而失踪这部分人里,恰恰这一年龄范围里的人最多,这样的结果打破了人口贩卖的推断。
接着,唐溯又对这些人的失踪时间、地点都做了归类分析,根据最后的分析结果来看,失踪的15个青少年里,有12个是属于同一个村子的,正是张玉顺他们那个村的。
这个叫云村的村落,也是失踪人口最多的村子。
进一步研究后,发现这些人的失踪区域可以划入同一个范围里,都集中于村口附近一个由四条马路交汇形成的梯形地带,而这个区域并不偏僻,而且车流不少,周围还有几家工厂,其中有几个青少年就是从工厂里离开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些失踪案的信息太过杂乱,唐溯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进行了梳理。
晚饭过后,他提出要到云村失踪人口密集的区域走一趟。
☆、v42:侧写画像由小赵领着,他们来到了失踪频发去的梯形地带。
夜色浓重,沿途经过了一条石子路,还有一片小树林,根据小赵的介绍,石子路近两年来修好的,平时车流量不少,并且一旁还有一条省道,现在这个时间点,还不时地有车子经过,要说起来,这里真的是一点都不偏僻,但就是在这么个不偏僻的区域,竟成了失踪频发区。
唐溯绕着这片区走了一遭,不时地停停看看。
小许,看不出来你男朋友来头那么大啊。
小赵点了根烟,在一边吞云吐雾地看了半天没看出点门道来,转而跟着许箻聊了起来。
对于唐溯来头很大的身份,许箻也只能呵呵干笑着应对了。
要是让他们知道这来头是唐溯忽悠出来的,真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感想,只不过眼下看得出来,他们对唐溯的来头,都深信不疑。
我可是上网搜过了,小赵咧咧嘴:还真是了不得,这么个人物居然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了,难怪我们所长都发了话,要我们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你们放心,只要唐教授发话,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不管对方说的是不是客套话,许箻还是笑着应承下来,回头继续看着唐溯在那边忙活,夜色中他一身黑色风衣,更衬得肤色的白皙。
最后,他停下来,指了指自己所站的地方:这地方,最适合下手。
许箻打量了下他所在地的周围,旁边有一片小树林,另一边有一个小坡,都起到了遮挡的作用。
放眼看过去,这个区域里确实只有这里是相对隐秘的。
小赵也跟了上来:唐教授有什么发现吗?唐溯:有。
得到肯定的答案,让其他人跟着精神为之一振,拉长了耳朵准备好好听听。
唐溯语气有了一丝的兴奋:这村子里有连环杀手出没。
什么?小赵愣了一下,随即叫了出声:连环杀手?开玩笑吧。
这种词他们只从电视上或是小说里看到过:你是说那些失踪的人都……都是被杀的?唐溯撇了他一眼:一部分。
什么意思?许箻也被弄蒙了,本来是过来调查失踪案的,怎么地还生出一个连环杀手来了。
回去的路上,唐溯给出了说法。
所有失踪的人里面,大致可分作两拨,一拨是儿童跟老人;另一拨就是青少年,根据资料上面的记录,谢伟,周勇,李建南……唐溯念出了一串人名,都是在失踪名单上面的:这些人的年龄都在青少年的年龄层里,并且他们的失踪地点都发生在梯形地带里面,并且失踪的时间集中在上午……他一条条地列出了这些失踪案里的共性,同时又说出其他几个案子跟这些案子的不同之处:而另一波失踪者的案子里,失踪的地点比较散,不在失踪区域的范围里。
如果是拐卖儿童的犯罪集团,他们的作案手法一般都会比较随机,不会有特定的时间跟区域,对他们来说,只要作案的环境舒适他们就能下手,随机性强,针对的是独自出行的人,再来看这一系列的青少年失踪案里,不论从时间,地点还是失踪人选,都有很明显的特点,能列入连环案的标准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说是连环杀手,唐溯的解释是,十几名的青少年,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要将这些人藏起来难度可不小,极大的可能就是这些青少年失踪者都已经遇害。
唐溯的这个结论,在龙山镇派出所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连环杀手这个词对于龙山镇里的警员们来说是相当陌生的,应该这么说,对于大部分基层的警员来讲,他们所经手处理的案子多是一些抢劫,盗窃或是打架斗殴这类的,像是连环杀手这种的,可能有些人当了一辈子的警察都未必经历过,自然也就对这类案子的敏感度不高,警惕性也不高,所以也就没去把这些案子联系到一起去。
更别说这期间还夹杂了一些年幼的儿童和年长老人的失踪案在里面,而且像十几岁这样的年龄,跟儿童和老人比起来,青少年给人更强的感觉,也有不少这个年龄层的人都会跑外面去赚钱,这也相对地更降低了警察对他们失踪的警惕性和关注度。
第二天,唐溯对这个隐藏在龙山镇里的凶手做了初次的侧写。
要找的是一个将青少年作为猎杀对象的凶手,个性孤僻偏执,缺乏人际交流的能力,独居,可能没有结婚或是离异……为什么?小赵有疑问:为什么是没有结婚或离异?凶手选定青少年作为受害者的心理原因有几种:一,征服和控制欲,年轻的男性是力量的象征,杀害他们会使凶手获取一种征服的成就感;第二种是出自报复心理,即凶手在青少年时期有过不好的经历,给他造成了心理上或是生理上的伤害,让他扭曲成了杀人凶手;还有一种就是……凶手有同性恋倾向,压抑着自己异常的性取向最后压抑出变态心理了。
他指了指那一叠失踪青少年的资料:我偏向第二跟三种可能,受害的青少年在体型上有一定的共性。
如果是征服控制型的凶手,这些年来受害人的特点不会一直保持不变,而是会根据自身的情况做出相应的调整,一般来讲会呈现一种上升或是下降的趋势。
假设凶手有同性恋倾向,那他结婚的可能性或是婚姻持久性就大大降低,不然就不会有这一系列的案子发生。
接着,唐溯又分析侧写来的凶手的其他信息。
凶手将梯形区域作为实行犯罪行为的区域,因为这个区域对他来说是个舒适区,凶手的日常活动里会经常经过这片区域,同时,凶手拥有一辆可以运载活人跟尸体的交通工具。
还有,凶手有相当的胆识,可能有犯罪前科,至于凶手的年龄……他顿了一下:从经验,胆识,力量等方面考量凶手应该是个成年的男性,在40岁以上。
综合起来,唐溯的初步侧写的结果,嫌疑人为男,四十岁以上,独居,性格孤僻,不擅与人往来,有犯罪前科,有运载的交通工具。
对于犯罪侧写这种事情,龙山镇派出所里的警员们了解的并不多,因此心里头其实也没多信服,但也没多说什么,依着他所说的开始展开了调查。
同时,许志超还在继续调查那些失踪的儿童案子。
对于这个案子,唐溯的心里侧写用处不多,因为拐卖儿童集团的犯案手法一般都是很随机的,但是既然有个失踪的儿童回来了,那案子也算是有了一线光明,只不过这线光明不太好使,王志明从回来后至今,像被吓坏了似的成日躲着不敢见人。
许志超几次上门都没什么收获,相反的,王志明对他似乎很害怕。
别怕,我是警察,许志超好声安抚着:是来帮你抓坏人的。
不说还好一说那王志明吓得更厉害,许志超也是束手无策,想着是不是自己长得太凶还是怎样,把孩子给吓到了,所以这次就让许箻跟唐溯过来一趟,别的不说,就长相来了看,许志超还是很有信心的。
许箻来的时候特地买了一堆小孩喜欢的零食跟玩具过来,王志明没上过学,所以想要让他写字是不可能的,现在他是口不能说,手不会写,这种情况让人无奈又无力。
明明是很好的一条线索,可好像却没能派上什么用场。
离开王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夕阳的霞光染红了天际,小村落在霞光里也渡上了一层红光,显得安宁平静。
但是,这份安宁平静下掩藏了多少的秘密?警方初次根据侧写筛选出来的结果有不少人符合条件,张玉顺居然也在其中。
他也有前科?许箻有些意外:他犯了什么事?刘子说:打老婆呗!你们别看他现在挺老实的样子,打起媳妇来那下手可是狠着呢。
根据刘子的说法,张玉顺以前就喜欢打老婆,有一次把头都给打破了,他老婆受不了就报了警,张玉顺也因为这事被关了几天。
不过,张玉顺虽然对老婆不好,可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却是非常的疼爱,儿子失踪对他来说是一次重创。
这张玉顺会不会因为自己儿子失踪了,然后也开始报复社会。
小赵半开玩笑地假设道:他对老婆那么差,对儿子又那么好,说不定真就是个有同性恋倾向的人。
其他几个警员都认为这假设挺有板有眼的,回头就要把张玉顺带过来问话。
许志超不赞成这样的做法,他认为现在证据不充分,如果冒然把人带回来,消息传开的话,可能会引发那些家里孩子失踪的人们的剧烈反应。
就在这时候,林梅匆忙跑了进来,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王志明……死了。
------题外话------心塞了。
找的异地男朋友今天过来家里,遭到家里强烈反对,心塞死了☆、v43:伪造自杀案接到消息后,一行人立即赶赴了过去。
王志明的父母抱着已经断气的孩子哭得不能自已,屋子外围了不少人。
许箻进去表示了要对王志明的尸体做检查的时候受到了阻碍,王成雄夫妇俩抱着孩子不放手,最后警方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尸体拿到。
在尸体旁边不远处还倒着一个空的农药瓶子,他嘴角上还有残留的农药痕迹,根据王成雄夫妇俩的说法,今天吃过午饭后他们俩就出去到田里忙活,出去的时候交代了王志明把门锁好,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孩子倒在地上没有生气了。
那农药也是家里的。
一切证据表明,王志明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属于自杀。
不是自杀,唐溯摇摇头:至少不自愿性自杀。
他指着地上的那个农药瓶,问王成雄:你们家农药都是放在随处可取的地方吗。
王成雄摇了摇头:不是……农药这些的,平时都是放在另一个房间的架子上上……说道这里,他突然醒悟了过来,王志明现在双腿残了,根本就够不到那架子上的农药。
就算他可以拿东西把农药弄下来,那还真是手艺过人,一够一个准。
他走到放着农药的那个房间里,许箻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架子上的农药排列着,其中缺了个口子的地方,应该就是王志明喝下的。
就算他真能一够一个准,一个已经要死了的人,在把农药拿到手后,还有心思收拾下现场,把取农药的那些工具都收拾好,然后再回到这间屋子里来自杀?唐溯轻扯了下嘴角:有这样的强大的心理素质,那还需要自杀吗。
唐溯的话如兜头一盆水下来,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清醒了过来。
你……你是说,有、有人害死我儿子的。
王成雄一把拉住唐溯的手臂,声音急促地追问:是不是!唐溯:是。
话音未落,王成雄的妻子就瘫倒在地上,嚎声大哭了出来。
刘子站在一旁,看看这边又看看岸边,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这时候,许箻那边又有了新发现:我需要进一步的解剖尸体才能确定。
她秀眉蹙着:死因是中毒没错,但是,并不是农药的毒。
我怀疑,在喝农药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农药虽然有致命的效果,但是发作需要有一段的时间,并且……她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农药瓶子里还剩下1/3的药剂,还有倒在地上的农药,算起来王志明喝下的农药分量要致死的时间就更长了。
可是,从她刚刚检查的结果来看,王志明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4个小时了,再结合唐溯刚刚的分析,这明显不是一起自杀案那么简单,所以她需要进一步解剖尸体。
像云村这种村落地方,发生得最多的也就是盗窃案或是邻里见的争吵以及那始终为破的失踪案,命案是极为少见的,所以这种地方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专业法医之类的,更别说解剖尸体这一说了。
许箻的提议一出来,立即遭受到了强烈的反对,其中以王成雄的妻子反对得最为剧烈。
我可怜的孩子……之前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了……你还要让他死无全尸……不行,我不答应——她像母鸡护犊一样挡在尸体前,阻止任何人靠近尸体,气氛一时陷入了凝滞,在这时候,唐溯突然开口,冷冷淡淡地说了句:那你就让你儿子白死吧。
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极为平白地陈述,再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随后冲许箻看了一眼:走吧。
等……等一下。
王成雄率先反应过来,虽然他也只是个下地干活的农人,可是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真有本事的,而且现在儿子很明显就是死于非命:孩、孩子你们带走吧,希望你们能早点抓住凶手。
说完,他亲自走过去,挡住了妻子的阻拦,将瘦的皮包骨的孩子尸体抱了起来,交给了警察。
要对尸体做进一步的尸检,以龙山镇这里的条件设备是远远不够的。
许箻想了想,让刘子他们帮忙,将尸体带到了市立医院里,说明了情况,借了个解剖台后对尸体进行了进一步的解剖检查。
尸体表面暂时没发现其他的外伤,死者死前有经历过眼中痉挛,手脚的指头都因痉挛而扭曲在一起,痉挛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毒药发作引发的。
小许啊,你真的要解剖?林梅接到刘子的命令,让她跟在许箻身旁帮忙,她看着站在解剖台边的许箻,语气有些发颤。
嗯。
许箻没看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上。
林梅脸色有些发白,也许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事,冲击太大了:我、我到外面去,有什么事情你喊我一下就行。
许箻也不勉强她,相反的如果林梅呆在一边,她还会觉得碍事呢。
毕竟解剖尸体这种事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下去的,要是林梅被吓得昏倒什么的,她解剖到一半可没办法腾出手来照顾她。
在死者的口腔里发现了大量农药的残留,但是,农药并没有顺着喉管,食道,进入到胃里,相反的胃里面并没有发现农药,反而是发现里另一种毒药:氯酸钾。
毒性剧烈的氯酸钾,对人的致死量约为10g。
这样的结果证实了那些农药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制造自杀的假象而已。
许箻对死者胃里提取出来的物质又做进一步的分析,通过死者胃里食物的分解程度,能够进一步确定死亡时间。
人死亡后,体内的消化系统也会跟着停下工作,一般来说,胃排空的时间是4—6小时,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具体情况还要结合死者身体情况以及食用的食物的特性。
根据王成雄夫妇的说法,今天中午他们一家三口是一起吃午饭的,在王志明的胃里许箻也发现了还没被分解透的饭菜,符合她先前对死亡时间的判断。
许箻的这个尸检结果传回到了龙山镇派出所里,立即又引起了新一轮的骚动。
明显的,这是一起伪造自杀的杀人案。
根据许箻尸检报告的结果,龙山镇立即立案侦查。
那边唐溯所说的隐藏的连环杀手还没找出来,这边许箻又检查出了一个杀人凶手来,接二连三的案子打破了这个偏远小地方的平静。
唐溯跟许箻一起,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寻找连环杀手上,许志超则是和小赵几人,调查王志明的死亡。
在刘子的带领下,唐溯对于符合初次侧写的那一批人进行了走访。
今天走访的人叫张永。
根据刘子的介绍,这个叫张永的,57岁,父母早亡,有一个哥哥,早年到邻县给人做上门女婿,还有个大姐嫁到外地,就自己一个人,至今未婚。
两兄弟间没有往来,四年前哥哥死去的时候,张永甚至都没去看。
他那个哥是个狠角色。
刘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他哥年轻时候因为杀人坐过牢,那是直接用锄头把让对方脑袋给锄下来的。
三人来到张永的住处,一所老旧的农家宅,灰白色的院墙,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外墙涂着的泥土掉落不少,两扇破旧的木门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刘子朝门里叫了几声,里边传来一阵狗叫,等了一会没人来应门。
看来他不在。
刘子从门前走开: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能找到他。
许箻:哪里?刘子说:在村子老人活动室那里。
这人喜欢下棋,平时都会去那边跟人下棋。
08年时候,村子里的部分土地被征用,包括张永家的田地,他得到了一笔土地赔偿款,之后日子也好过了。
刘子对这些情况还算是比较了解的,一路走,一路说,来到了村子老人活动室的时候,许箻跟唐溯也见到了张永本人。
57岁的张永,皮肤偏黑,身型偏瘦,但是骨架很大,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
跟村里的一个老人正在下棋,旁边还围了几个老人正在看。
许箻在旁边看了一会,发现张永下棋话不多,安安静静的,看起来挺有风度礼节。
输了输了~跟张永对弈的老人认输了。
取得胜利的张永也没显露什么情绪,依旧很平静。
唐溯在这时候突然开口:来一局。
然后,就在张永对面坐了下来。
张永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将自己这边的棋子都复位摆好,那边唐溯也已经准备妥当,两人随即你来我往地厮杀了起来。
许箻对象棋懂的不多,但听说过,真正的象棋高手十分有大局观,走一步就能想到后面的三步五步甚至是十步,象棋下得好的人,心态往往也非常的好。
许箻趁着他们俩人对弈的时候打探了下张永的其他情况。
据其他也经常到老人活动室这边下棋打牌的人说,张永的棋风也好,落棋不悔,观棋不语,所以不少人都愿意跟他下棋。
许箻打探回来时,就听见唐溯的一声:将军。
边上看棋的众人哗然了起来,其中不少跟张永下过棋,而且是张永手下败将的人更是不敢置信,张永的棋艺在村子里算是很不错了,没想到居然被这个年轻人前后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就给将死了。
张永抬头看了唐溯一眼,没多说什么地就起身走了。
他……有问题?在回去宾馆的路上,许箻问了唐溯。
唐溯反抛给她一个问题:你觉得他怎么样。
呃……许箻回想了下:看起来挺老实的。
看起来,唐溯几分玩味地重复了下她的用词:别只看表皮,要看看他骨子里的东西。
☆、V44:回去后,就开吃30多年前,张永就因为勒死过邻村一个16岁的少年而入狱,关了18年,97年的时候回到老家云村。
唐溯说:在他小学时,他邀请自己的好朋友到家里玩,吃完饭后,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半夜时候他突然拿起菜刀对自己的好友一阵疯砍,因为这事他被关了半年。
许箻听得目瞪口呆,无法将刚刚那个看起来谦卑低调的男人跟唐溯口中所说的那个疯狂的张永联系起来。
张永有犯罪前科的事她是知道——因为他符合唐溯的侧写,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前科会这么的精彩。
许箻舔舔唇:一般来讲,十岁至二十五岁,是男性觉醒的年纪,这个阶段的男孩子对于性开始产生好奇。
这么想,张永可能在那时候发现自己对那个好朋友有性冲动,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无法忍受,最后他把这种冲动的源头归结到朋友的身上,所以才会半夜突然行凶……唐溯微微一笑,鼓励她继续说。
张永的那个好朋友,后来怎么样了?唐溯:后来搬走了,两人再没有联系。
搬离的时候几岁?唐溯:正好是十六岁的时候。
这么巧,是不是可以设想,张永勒死的那个16岁少年,是因为无法抑制心中对于好友的抛弃的怨恨,而将这股怨气转移到了其他无辜的少年身上?但是……许箻又提出疑惑:他第一次杀人是三十年前,期间又被关了18年,再到失踪案发生之间的时间间隔,足足又间隔了十几年。
如果凶手是他,那为什么会在沉寂十几年后再次犯案?唐溯:中国有句话叫‘饥寒生盗心,饱暖思淫欲’,这在犯罪心理学里可以解释作为两种犯罪心理:一种是经济困顿引起的,这类的犯罪现象很常见;而第二种则是在生活与经济方面都得到好转后衍生出来的,张永就属于后者,出狱后的十几年,家里的经济条件困顿加上他杀人的前科他无法谋得更好的工作,只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地里……后来政府征地,他家的田地也被征了一部分了。
许箻想起之前刘子说的关于张永的事情。
至于你说他看起来很老实的说法并不全面。
唐溯接着道:从他的棋风就能看出来了,他喜欢把炮放在起始位置,直接攻入对方的阵地,这代表他心里是有极大的攻击欲,但是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谦卑客套的姿态,这是源于他那深入骨髓的自卑感在作祟,‘自卑’并不是源于他犯罪的前科,我更认为,这份自卑是源于他那认为自己不同常人的性取向。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旁边蹿出来了一个婆子,拦在他们面前,一阵嚷嚷:是她——就是她,这是个灾星,她会给村子里带来灾祸。
许箻愣了下,才明白过来那婆子口中所说的灾星是指自己。
那婆子穿得一身灰扑扑的,头上还包了个头巾,脸上爬了不少的褶子,手里拄着一根木杖子,一脸凶相地看着他们两人。
冯婆子——有人认出了那婆子:你别乱说,人家是警察,帮忙查案的。
冯婆子是村里的神婆子,平时给人做一些占卜的鬼神之事,村里人一些关于红白事的东西都会找她来问。
她是灾星!她会带来灾难。
冯婆子盯住许箻:你们想想,自从他们来了后发生了什么事,王家的那小子就是被她克死的,还在村子里妖言惑众……这时旁边已经围了不少人。
唐溯跟许箻并不晓得冯婆子的职业,还是边上有人给说了下才清楚,唐溯俊脸漠漠,眸中似乎滑过了一丝寒光:你是担心案子被破后,就没有人再给你送钱了吧。
冯婆子:你胡说什么!案子没破,失踪的人的家属就会继续去找你占卜,你也就能再骗钱。
唐溯往她面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目光倨傲地俯视着她。
你乱……冯婆子想说什么,却被唐溯打断。
要说占卜我也会,他微微一笑:你在一分钟内你会对五体投地行礼道歉,并且带有血光之灾。
说完之后,带着许箻就离去。
等等……冯婆子见他们要走,连忙追过去,突然觉得脚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摔,五体投地地趴在了地上,狼狈不堪地摔了个狗啃您,好巧不巧地牙齿跟嘴唇碰了个正着,嘴唇磕出了一到血口子。
唐大师占卜,一占一个准。
许箻听见后头的呼声,回头,正好看见冯婆子一嘴血从地上爬了起来:嗬,还真被你蒙中了。
蒙?唐溯挑了下眉:我不用蒙。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准。
唐溯顿了顿,揭秘道:刚走的时候顺势把那石头拨了下,她被我刚的话激怒,一定会追上来,急怒之下不会注意到脚下的情况。
许箻瞠目结舌,这家伙要算计起人来真是步步为营,成竹在胸。
提醒我,以后千万不要得罪你。
许箻喃喃自语,又听唐溯在边上淡淡地说了句。
看来有人耐不住了。
什么?唐溯:你觉得刚刚那件事是意外吗?你是说……有人让冯婆子过来找事。
许箻随后就想到背后代表的东西:想阻止我们继续调查!换而言之就是跟拐卖集团的人有在注意着他们的调查行踪?!随后许箻给小赵那边打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们犯罪嫌疑人锁定张永。
那边小赵一接到电话后就立即向上级反应,随即在刘子的带领下直捣张永家里,将他押回了所里问话。
不管警察问什么,张永只是沉默以对,什么都不说。
隔天一早,警方听了唐溯的话,在张永的老宅和菜园子里进行了一番挖掘寻找,经过两天的挖掘,最后从老宅和菜地里找出了许多个蓝色的编织袋,有的编织袋里只剩森森白骨,有的躯干上还带了一些腐烂的皮肉跟蛆虫……这一发现在小镇上掀起了巨浪,所有失踪孩子的家长一窝蜂地涌到了派出所门口,尽管警方这边已经发出了声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并不能阻止村民们的怒火。
在充分的证据下,张永对于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交代了自己‘上午杀人,下午下棋’的过程。
从派出所出来,许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想到在审讯过程中,被问到为什么要杀人的时候,张永的回答是:不然我能做什么?那语气那神情,好像杀人对他来说,也成为了日常打发时间的一个活动而已。
真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许箻摇摇头,表示无法理解张永扭曲的心理。
唐溯则是表示:你先搞懂我在想什么吧。
许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嘀咕了句:我要能弄懂你心理想什么,那我也成大神了。
唐溯理所当然地把她这句话当成了对自己的赞美,还十分体贴地为她开启女朋友特权通道:没事,你要不懂可以来问。
许箻顺口接了句:行,那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想……唐溯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总叫我唐溯。
关于称呼这个问题,早些时候就已经被他提上议程,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能拿出来商议。
不叫你唐溯那叫什么?许箻显然没理解过来他这个问题的重点何在。
……唐溯深以为她身为女朋友的觉悟太低,作为男朋友的他只能多加点拨,所以他给了个提示:你叫小赵怎么叫的。
许箻脱口回答:怎么叫……小赵哥啊。
所以,你为什么叫我唐溯。
这种连名带姓的叫法让唐教授有些不满。
对苏子谦,她是直呼名字,对小赵那个陌生人都还用了个哥字。
啊?啊……许箻小嘴微张,第一个啊还带了几分困惑,到第二个啊,就已经了然了:咳,这个……不就是称呼而已嘛。
我只是觉得以我们两人现在的关系,那样的称呼不符合我们的关系。
唐溯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不也是一直许箻许箻地叫我。
错!唐溯纠正她的说法:一开始,我是叫你许女士,然后才是许箻。
他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在称呼上是有很大的改变:现在,我认为是时候换一换称呼了。
许箻囧了囧,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一开始就是唐溯唐溯的叫,都叫习惯了说。
但是现在某人显然是对这个称呼有意见了,身为某人女朋友,她还是应该给点态度出来:那……你想要我怎么叫?如果她说她就想唐溯唐溯地叫……当然,这只能想想。
唐先生他已经表示不接受唐溯这样的称呼了。
难道……要叫他……宝贝?呃!不行不行,想想她自己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
亲爱的?咳,平日里有时候对顾笙她也会这么叫,倒是不会太难出口!但这种称呼也就是在两人私下时候的交流时偶尔能用用吧,要平时交流也都把亲爱的挂嘴边……她还真做不来。
唐溯哥?囧,别说她叫不出口,别人听了估计都受不了!……唐溯对她这样的态度表示满意,然后兴致勃勃地提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属于两人之间的甜蜜称呼:我是sin,你是cos。
……啥?唐溯:我是sin,你是cos,我们的平方和是1(合二为一),我们的tan是从负无穷到正无穷(永远一起)。
什!么!鬼!许箻默了默,还是没忍住:我觉得我们可以更通俗一点,更直白一点的就行。
唐溯拿出第二个方案:那我叫你Euler。
许箻忍了忍,忍不住:……什么意思?欧拉常数。
……说人话我对你的爱是欧拉常数,无限存在。
嗯,他认为这样的形容,很合理也很形象,比那些什么爱如潮水之类的比喻好太多太多了。
许箻森森感受到来自学霸界的恶意——正常人会想出这样的称呼吗?不对,应该是这称呼是正常人会叫的吗?还有吗?她只是想知道,他还有什么奇特的称呼。
唐溯也真就又开口,又说出另一个称呼。
不过这次的称呼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听起来也不像是法文,后面的那个词她听懂了,是猫的意思。
德文!唐溯给她解惑:前面的是德文,全称是‘薛定谔的猫’,由奥地利著名物理学家薛定谔提出来的关于量子力学的理想实验理论……然后,许箻听着他解释了一通关于薛定谔猫的实验,听得那叫一个浑浑噩噩,最后他说了句:薛定谔的猫已死,因为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许箻木着脸:……我突然觉得,宝贝或者是亲爱的这些都很不错,你觉得呢?唐溯眸色晶亮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宝贝,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声音里,有着几分得意的味道。
许箻反应过来,羞恼道:……唐溯,你太奸诈了。
这家伙故意的,说那么一大堆奇怪的称呼,让她自己挖坑自己跳。
亲爱的,这是你的选择。
他表示自己非常公平跟民主,顺带提出来这是她的选择结果。
许箻瞧他那得意的样子,故意捏着嗓子,娇滴滴地对他叫了声:糖糖宝贝。
她记得他说过,他不喜欢吃甜的,所以特意挑了这名字来。
不过,她显然是低估了唐溯的抵抗力和反应力,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回击了她这个无力的反击:我知道你喜欢吃糖,你……他声音低了两度:倒是来吃我啊。
对于他这种一本正经说无赖话还外带挑衅的行为,许箻找不到反击的话,最后只能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接收到她娇嗔的眼神,唐溯心头跟着漾了一下,心念一动,很认真地通知了她:回去后,就吃了你。
许箻脸轰地就热了起来。
这家伙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些天来两人都是住同一个房间,但他表现得十分的君子,只是很简单的抱着她睡着,给她暖床了——虽然某些时候他身体表现出来的并不是那么君子。
我准备很久了。
唐溯低眸,锁住她泛红的脸蛋,眸色清亮,嗓音低哑:相信我一定会为你呈现一场最完美的‘盛宴’。
在他的眼神下,许箻觉得自己就像……他砧板上的一条鱼,即将被他亲手料理。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就是恨不得一口将她吃下的那种。
唐溯确实是恨不得想要一口气将她吃下,当然,此吃非彼吃。
这份冲动一直在,尤其是最近两人一直同床共枕,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喜欢的女人就睡在自己身边,没反应才怪。
但是他知道她之前还没准备好,而且,他也不想把两人第一次的体验随随便便地交代在这种小宾馆里。
现在,他已经对她发出通知了。
而她,应该开始准备了。
&随着张永的认罪,案子也落入了尾声,但是,王志明的死亡案还没得到解决,村民们在派出所门口围堵无果的情况下,将目标转移到了唐溯他们三人身上,希望唐溯给他们一个说法。
对于村民们的期盼,唐溯用冷漠的态度浇灭了他们的希望:如果你们家失踪的孩子是属于青少年,那么就回去等警方的通知,到时候去做DNA比对;如果失踪的孩子是儿童,那么……他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当前的众人:我可以告诉你们有人跟拐卖集团‘合作’,你们要做的不是把我们挡在这里,而是应该去把那个人找出来。
要是在几天前,唐溯说这样的话,大家未必会相信,就像一开始他说云村里藏着一个连环杀手时候,大家并不太相信,但是现在事实证明了一切,同时地也让唐溯说出来的话,分量大增。
现在,他说村子里有人是拐卖集团的合伙人,那大家很自然地就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没多久围着他们的村人们也都纷纷散去。
真的有合伙人?许志超在村人们都走了后,悄声问了下唐溯。
唐溯:你们没注意到?呃……许箻跟许志超两人面面相觑,不懂他所指的注意到,是指哪方面的。
失踪儿童的家庭情况,除了张玉顺家的以外,其他失踪儿童都是家里至少有两个孩子的。
如果不是对这些家庭的情况有所了解的话,能做到这么巧,他冷冷一笑,显然不相信这种巧合的发生。
------题外话------_(:з」∠)_好烦躁啊最近,啊啊啊啊啊!努力找状态!状态找回来啊啊啊啊啊!QAQ,UPUPUP!蛋碎,今天又被审核了N遍!字数没少啊,为什么又说修改后字数比原来的少,OTZ,求放过!☆、v45:结案,回家唐溯的这番话传到了龙山镇派出所里,很快地那边就派人过来了解了情况。
刘子带着小赵亲自上门,先是表达了对唐溯一行三人的感谢和钦佩外后,再就失踪儿童的事向唐溯取了经。
临走的时候,许志超起身送他们出去。
刘子乐呵呵地说:本来以为小许厉害,没想到找了个更厉害的男朋友,这回我们所里可都是沾了他的光了。
可不是。
小赵也说:有他的帮忙,案子的侦破工作一定会顺利不少。
这么多年来许哥一直记挂的这个案子,终于能结案了,然后回去过个舒心的年。
许志超虽然对唐溯的能力很是相信,但并不如他们这么乐观:希望吧。
这事能早点解决是再好不过了。
晚上时候,许箻跟许妈妈打了通电话,将这边的情况让她了解了下,免得她在Z市挂心,许妈妈在电话里唠叨着,都要过年了让他们早点回去。
说到回去,许箻不禁又想起了唐溯的那一记宣告。
在她看来男女间发生关系,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事情,结果唐先生他得还先下通知书告知一下,真不知该说他是态度认真还是思维诡谲。
其实嘛,她也不排斥跟唐溯发生关系,只不过……还没办法做到像他那么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说就是。
许箻盘着腿坐在床上,脑海里的一通胡思乱想被浴室开门的声音打断。
唐溯洗好澡,从浴室里走出来。
房间里的光线柔美,他就在下身围了条自己带过来的浴巾,挡住了大片春光,身型修长,小腹上是线条正好的腹肌,洗了头发,还没完全擦干,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嗷!虽然这几天看了不少美男出浴的画面,但是……这么美好的场面,再怎么看也不嫌多是吧,颜好型佳,360°无死角。
也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又或许是灯光不够明朗的原因,让他的看起来更秀色可餐极了。
许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指,故作几分轻佻地冲他勾了勾:过来。
嗯,她想象着自己是个女王,而他是她裙下之臣。
他浓眉轻轻一扬,走了上前,脸上不若白日里有外人在场时的清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房间里开有暖气,许箻洗过澡后,身上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睡衣,角度关系,唐溯这么低眸一看,正好透过衣领,瞧见了那胸前那片起伏的风景。
许箻浑然未觉自己走光,瞧着他的那一头湿发,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找来了吹风机,一下子从女王变做女仆,将他按坐在床上,给他吹起头发来。
唐溯的头发发质极好,柔软顺滑,让她很喜欢。
期间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失踪儿童的事情,等唐溯的头发吹干后,便相拥入眠,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两人被许志超叫了起来。
抓到人了!一大早,许志超接到了小赵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已经抓到了跟拐卖集团合伙的人。
三人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便匆匆来到了警局,见到了小赵电话里所说的那个犯罪嫌疑人,也就是冯婆子。
小赵骂骂咧咧道:真是想不到她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来。
许箻看了眼审讯室里的冯婆子:你们怎么确定是她的?说道这个问题,小赵脸上颇有几分的得意之色,先给唐溯戴了顶高帽:这都要多亏了唐教授,然后,头头是道地给许箻解释说:根据唐教授给的线索,我们认为这个人对于被拐带的儿童家庭情况都了解,那一定是经常在龙山镇下头那些村庄游走的人了,我们经过调查筛选,冯婆子最可疑。
她是做神婆的,附近村子里的人家有什么事也会请她过去……小赵说得有理有据,最重要的是:我过去找她的时候,她正要偷跑!如果不是心虚,她偷跑什么。
正说着,审讯室里的林梅将冯婆子带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一份口供记录,冲着他们三人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跟小赵说:她都承认了,是她跟拐卖集团的人合伙,拐卖了附近几个村子的小孩。
冯婆子颤颤巍巍地交代了她的犯罪事实:最先是他们上门找我的,说……说给我介绍几门生意,只要我按着他们说的做,就能赚钱。
最开始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但是后来我没办法了。
冯婆子喜欢赌,闲下来的时候就去赌,那段时间她欠了一笔赌债,债主催得紧,她没办法了只能答应了这笔买卖。
她只要负责把村子里的孩子骗到家里,然后,外面的人再到她家里来把孩子带走,再付给她一笔钱,在这之后那些失踪孩子的人家又会找到她来问孩子的事,她又能借此机会再赚一笔。
我经常在各个村子里走动,那些孩子对我也没防备,我只要找个借口把他们带到家里,给他们喝下掺了mi药的东西就行了。
我也知道做这种事是缺德的,但……冯婆子吞了吞口水,继续说:但这样做确实让我赚了不少钱,我也不带那些家里只有一个的,就挑那些家境比较不好,孩子又多的。
那么多孩子他们负担也大……冯婆子也许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太牵强,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就没声音了。
刘子脸色发沉地让人把冯婆子带下去,回头,对上许志超,满是愧疚:如果我们能早点察觉到冯婆子的毒恶用心,也不会有这么多孩子失踪了,不过,许哥你放心,现在冯婆子已经抓到了,我们会立刻向上级反应,顺着冯婆子的这条线继续追踪调查,把那些孩子找回来,不会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的。
许志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事到如今,至少有个进展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止步不前,只是,接下来要找回那些孩子,又是另一个大工程了。
我想跟她谈谈。
唐溯突然出声,不是商量的语气,只是告知一下。
小赵:唐教授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这老婆子没什么见识,到时候得罪了你……唐溯:没事,让许箻一起来。
说完,就先走进了审讯室,许箻随后从林梅身边,把冯婆子领着跟在他后面一道进入了审讯室。
冯婆子坐立不安,神色惶惶,不明白这两人把自己带进来是要做什么,进来后也不问她话,就只是让她坐着。
过了一会,唐溯才开口,不是对冯婆子,而是对许箻:昨晚我跟你说的还记得吧。
许箻点点头,有些犹豫,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正想着,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是林梅。
怎么了?林梅笑着说:刘队让我过来看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许箻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好像……暂时不需要。
等了三秒,见她没有离开的迹象,许箻又问:还有什么事吗?林梅:没……没事了。
许箻将门关上,回身,正好对上唐溯的双眸,苦笑了下:很不幸,事情似乎朝着你预言的发展了。
唐溯轻哼了一声,随后看向冯婆子:你很紧张,你怕‘他们’?冯婆子起先没意识到他说的他们是指谁,等反应过来,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僵了下。
唐溯并不需要她开口回答,只需要她的反应,比起人类的语言,身体的反应更靠谱:你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虽然你的供词看起来挺像那回事,但是在我看来里面漏洞百出,相反的,你很喜欢小孩,因为自己的孙子没有在身边,所以你把对孙子的感情都寄托在别家孩子身上。
唐溯盯着她,那目光平静清冷,却让冯婆子已经涌到喉咙的否认冻结住说不出来,感觉自己完全被看穿,什么都无法隐瞒。
他们是不是跟你说,只要你出来顶过这一场风波,等我们走后,就会给你一笔钱,然后送你到你儿子在的地方。
唐溯突然放缓了语气:你是不是忘记了,王志明的死到现在还没抓到凶手呢。
冯婆子脸色一变,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又一次从外面被推开,刘子一脸愧色地走进来把冯婆子带走,说需要她协助调查一下。
唐溯没多说什么地就让人将他带走。
许箻担心冯婆子被他们带走的话,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实话说,昨晚唐溯跟她说起,最大的嫌疑人不是别人,就是龙山镇派出所的人时候,她还不太相信。
在她的想法里,能穿上一身警服的人,那代表着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言行举止上不去愧对那身警服。
而唐溯却告诉她,龙山镇派出所的警察做起了人贩子的事……可是如今,事情的发展,正按着唐溯所说的那样在发展。
要从村子里把小孩带走,首先必须具备有一辆车,我让人调查了几年前龙山镇的经济情况,谁家能有车?唐溯说:再来,以几年前村子的情况,越落后越闭塞,要是有陌生的车子出现,肯定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并且跟孩子的失踪联系上,但是在几年前失踪案的记录资料里并没有提到陌生车子出现在村子里这种事。
这与冯婆子所说的供词相违……两人从审讯室里出来,不知时不时她的错觉,总觉得气氛有些异常。
许志超走过来,招呼着两人一起回去:我让你妈妈定好票了,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嗯。
许箻点点头:这边的事也差不多了,是该回去了。
小赵笑着走过来: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许志超婉拒:不用麻烦了,你们这还一大堆事忙着,我们自己回去就行,又不是不认路了。
三人离开派出所,先在附近吃了晚饭,虽然这几年龙山镇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变,但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山里小镇,没有大都市那样繁华的夜景,没有五光十色的灯光,没有车水马龙,路两边的店铺发出了微光。
一切风平浪静的,但许箻更觉得这像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
在龙山镇这里,刘子小赵一行人充当了这里保护着的角色,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所以不能轻举妄动,而是……先按兵不动。
但是,显然他们的按兵不动,并不能让对方放心,更也许是因为唐溯先前露的那一手让他们心里发虚了。
三人没有打车回去,而是用走的。
步行到宾馆,可以走小路,比大路近得多,只不过小路的路灯坏了,黑灯瞎火的,到了晚上时候走的人不多。
刚刚吃饭的时候,许箻把事情跟他说了,许志超并不相信,甚至还一度想着回所里头再查个究竟,最后被唐溯的一句话给打消了。
唐溯说:有没有,等会你自己看就知道。
此刻,三人走在小路上,许箻却是一直绷紧着神经,如果唐溯的预测没错的话……正想着,小路尽头处出现了三个人影,朝着他们走过来,回头,后面也有人过来。
刘……刘子。
借着月光,许志超辨出了其中一人的体型。
刘子依旧是了呵呵地笑着,但眼睛里却带入了几丝狠色:许老哥,我们也不想这么做的,只能怪你们太多事了。
当初你要是走了就走了,别再管这边的事,今天也就不会这样了。
你们……许志超还想说什么,被边上对唐溯打断。
现在想杀人灭口?唐溯语气不慌不乱:那在死之前能请教一些事情吗?小赵:唐教授不是什么都已经知道了吗?所以,你们才是拐卖集团的合伙人吧。
唐溯自顾地说着:凭借警察的身份,不会有人怀疑到你们身上,而且,还能将案子压下不查,可谓是一举多得。
孩子真是你们拐卖的。
许箻寒声问道。
说错了。
唐溯嗤地一笑:一次买断的生意怎么满足得了他们,那些孩子是他们的摇钱树,据统计,大城市里的专业乞讨人,每个月的收入能有上万块钱。
许志超冲着他们怒吼:小赵,你们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来,你们良心都喂狗了吗。
面对许志超的怒问,小赵反笑了起来:你懂什么?这地方太穷了,在这种地方做警察,做一辈子比不上那些在大城市的做个三五年,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在这种地方长大,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老师都没。
放屁!许志超说:你口口声声为了孩子好,然后拿别人家的孩子去卖钱。
你家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了吗?王志明也是你们杀的?说到王志明的事,小赵摇了摇头,有些可惜:本来我也是不想让他死的,但是你们来了,所以他只能死了。
许志超:什么意思。
只能说你太多事了。
小赵说:我知道张玉顺这几年还一直跟你有联系,虽然这几年都没出什么意外,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王志明被带回来是个意外,让我们慌了一下,不过幸好那小子也好糊弄,三两句话就把他吓住了,但是你们却来了,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下唐溯:你们的到来给我们制造了不小的麻烦,担心那小子说不定哪天露了马脚……要弄死一个残废的少年对他来说太简单了,然后伪造成自杀,这样王志明这边的线索就能断了。
虽然也有些顾虑许箻的法医身份,但更多的是抱了侥幸的心理还有狗急跳墙的焦虑……结果,弄出了那么一个漏洞百出的现场。
刘子不想再多废话: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把人解决了。
其实,多说说还是有用的。
唐溯出声表示:不是常说,祸从口出么,这话你们真应该拿了去当做人生格言,还有,你们蠢在什么地方,知道吗?唐溯冷静地替他们分析了失败的原因:蠢在不该以你们的智商水平来衡量别人的,你们简直拉低了中国犯罪的水平。
他都为那个漏洞百出的现场感到羞耻,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罪犯呢。
小赵脸色微微一变,就听唐溯又说:智商不够,见识太少,还学人家犯罪,可惜这几年运气也用尽了。
最好的证明就是遇上他了。
之后事情的发展,让小赵几人措手不及。
没有什么殊死搏斗,也没有让唐溯展示英雄救美或是许箻表现美救英雄的机会,小赵他们连动手的机会都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从提前埋伏在小路附近的警察给瓮中捉鳖,他们说的话都被录音作证,而冯婆子也愿意出来做人证,指证是小赵一行威胁她出来顶缸的。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唐溯他们的事了,龙山镇的案子受到了上边的重视,当地的一些警方高层因为此时都受到了严惩。
回去的路上,许箻问唐溯什么时候联系了市厅那边的警力,唐溯淡轻轻地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清楚地表述了他的想法:我是那种会让你涉险的男人吗。
许箻哑然一笑,也对,他做事都是向来是周全稳妥。
&从龙山镇回到Z市,又逗留了小半天,吃过午饭后,两人就起程返回江城,回公寓的时候,先去宠物店里把寄养在那里的四只喵星人接回来。
小胖子,想我了没有啊。
许箻抱着阿瑟,往它肉嘟嘟的脸颊上啵了一口。
喵。
阿瑟那一身被唐溯剃掉的毛发,经过这段时间又冒出了一些,不过比之前的还要短些,摸着刺刺的有些扎手,没有主人在身边的日子,它在宠物店里被饲养得极好,从它的体重就能感受到了。
之后,两人做了卫生,吃过晚饭,洗漱之后,让许箻累得早早就爬上了床,刚一沾床,脑海里条件反射地突然想到唐溯的那个通知,随后,身边的床位因为受到重压,陷了下去,然后她被搂入了熟悉的怀抱里,紧密地贴合在了他的怀里,契合得像量身定制的一样。
放心,今晚不做。
唐溯贴在她的耳后,轻声说着:你累了,好好休息。
舟车劳顿让他的身体也没达到最佳状态,他给了她一记晚安吻:晚安,好梦。
许箻:晚安。
闭上眼睛,安稳入眠。
半夜时候,许箻觉得在迷糊中听见了唐溯的声音,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而唐溯正也一样,两人毫无保留地坦诚相见,然后,他十分性感而魔性地对她表示,要收回之前那句今晚不做的话。
许箻抗议地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哪还有收回的道理。
那行!他伸手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把时间显示给她: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了!过了十二点,又是新的一天,他这么说也是没错,然后,不顾她的抗议,拿出了他做研究的态度,勤勤恳恳地在她身上钻研了起来,一遍又一遍的,让她求饶连连,到最后甚至还出现了小黄书里最经典的对话:不要……停……一般小黄书里这种话一出来,男的都会回说:到底是要停还是不要停呢?唐溯居然也落入俗套地这么回了她,还非常卑鄙地趁火打劫,引诱着她叫他一声溯哥哥。
这么情涩的称呼简直不能忍。
许箻当然不会答应,只不过她薄弱的抵抗力在唐溯强大的攻击力面前,显得不堪一击,没多久,就弃械投降地喊了出来:溯哥哥——……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心里还在琢磨着这就是两人之间最亲密体验的感觉么?耳边传来的叫唤声带回了现实世界,睁开眼睛,冲入眼帘的是他的脸,脱口而出:溯哥哥……咦?似乎有哪里不对!许箻愣了下,借着床头灯,再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如初,再看看躺在一边的他……FUCK!许箻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她居然……做!春!梦!了!都怪他没事给她下了那什么通知,才害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许箻暗自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唐溯身上。
做梦了?唐溯看着她神色未定的模样。
嗯。
许箻心想着他刚应该是没听见自己那句话吧?做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心理现象的反映,他提出她分析着:你梦到什么了,我能帮你分析下。
……没什么。
打死也不能说:睡……睡吧。
说完,就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没听见他的声音,她以为这话题已经结束,正想松口气的时候,耳后幽幽地传来唐溯的声音:溯哥哥,是叫我吗。
……擦!你梦里有我。
……她什么都听不到。
那个梦让你情不自禁,难以控制。
……没听到。
我喜欢听你呻吟的声音。
……她已经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我们做的时候,你就这样叫我吧。
太让人期待了,他已经迫不及待。
……许箻继续装死,其实却是恨不得能一头撞死:这家伙特么的到底是听了多少啊!——------题外话------_(:з」∠)_真心的,太累了。
一波三折,一再审核,审核后修改,字数又不能比原来的少,太特么操蛋了连着几次,我修改到都摔键盘了太心塞了,蛋碎。
☆、v46:属于我的时间隔天一早,许箻顶着俩个大大的熊猫眼起床的时候,身边人已经不见了。
洗漱完下楼,就看见唐溯神清气爽地在公寓小厨房里准备早餐,看得出他心情极好,好到都能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一顿元气十足的早餐吃下后,让她精神好了不少。
经过一夜休整后的唐溯显得神采奕奕,尤其是看向许箻的目光里,更是带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彩。
意图太明显了,简直是*裸地毫不掩饰地向她表达他的渴望。
唐溯:今天是周五。
嗯。
明天休息。
他从来对于周末放假这种事没有多明显的概念,但现在却觉得周末这种日子的设计,简直可谓是人类几千年文明史上最有远见的创造。
他手指轻敲了下桌面,道:天时地利人和不是么。
许箻瞬间了然,这一句话的含义是什么,抬头,正好撞入他流光溢彩的浅色眸里,看着眉目然笑,一副春情满满的模样,简直是……春色满园关不住啊。
不对,应该说他压根就没想着要关住,不止不关住,还乱泛滥乱荡漾的,漾得她也跟着……小漾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的原因,许箻总觉得这一天的时间过得特别快。
好像前一秒她才刚从公寓里出来上班,下一秒,就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下班时间一到,唐溯分秒不差地来到她面前,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你的时间,属于我。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带离。
警局大门口已经有一辆车在等候着。
唐溯,我们去哪里?许箻被他带上了车,发现车子并不是驶向回家的路程。
你只需要放松,一切交给我就行了。
唐溯没有公布答案,继续卖关子。
车子驶出了市区后又驶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在一个温泉度假村停下,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上前来为她打开车门,迎接他们的到来。
这是以温泉而出名的度假山庄。
青山绿水,风景秀丽一到节假日就爆满。
好吧,她有点惊喜,他会订在这种地方,原本她还以为会是一些高级的餐厅这类的。
走吧。
唐溯带着她,走了进去,在穿着西装服务员带着他们来到目的地后,侍者躬身行了一礼后,面带微笑地退场,把时间跟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先生女士,祝你们度假愉快。
啊?突然被他打横抱起,许箻吓了跳,条件反射地揽住了他。
唐溯打开门,走进去,再反脚将门踢上。
房里的灯光正好,不过于明亮也不过于昏暗,老旧的留声机在角落里低低地哼着让人慵懒放松的曲调,墙壁上有她喜欢的大壁炉,安静地燃烧着,壁炉前的小圆桌上摆放着他们的晚餐,用小炉子蕴热着正冒着白色的薄烟,不是精致的西餐,而是中式的小火锅……比起西餐,她更爱中餐,而且,对于中国人的饮食习惯来说,冬天里还有什么比吃火锅更让人喜欢的呢?!点赞。
我喜欢这里。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地方的喜欢。
比起那些高级餐厅,这里更让人放松,就像回到家里一样的自在。
没有旁人,只有彼此。
当然。
他自信而倨傲地回答,早就料到她会喜欢一样。
吃饭前,许箻先去冲了个澡。
一进到浴室,又是一番惊喜。
浴室与卧室是相通的,面积不比客厅来得小,其中占地最大的就是那个室内温泉泡池,水面氤氲着白雾,飘着一些花瓣,池边的小假山里持续有温泉水注入,旁边还有两张SPA床。
棒极了!如果不是还没吃饭不适宜泡温泉,许箻真想立刻就把自己泡进去,舒舒服服地泡上一泡。
冲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简单舒适的衣服出来,唐溯身穿跟她同款的衣服,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眸光沉沉地锁住了她,起身,向她走来,牵着她的手在餐桌边坐下。
一顿饭,吃得很舒服。
结束了美味的晚餐,而这个结束,代表了另一个开始,这个夜晚,才刚要开始。
许箻无法直视他灼热的目光,也许是席间喝了些酒的缘故,让她的脸色不能控制地阵阵泛红。
紧张吗?当然会,毕竟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她以前从未经过的领域。
虽然她对两性身体的构造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如果工作上有必要,她甚至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为大家来一场关于人体构造与性行为之间的那些事儿的演讲。
但,这也仅限于工作。
现在,并非她的工作时间。
所以,她脸红了,心跳了,也有一点点紧张了。
唐溯看出她的紧张,没点破,而是提出了一个能解决她紧张的提议。
按摩?许箻眨了下眼。
嗯。
他拉起她的手,食指划过她手腕内侧,再移到她掌心,抚过她每一根手指及指缝:让我为你服务,我的女人。
按摩能让她放松情绪,同时,可以使她的身体更放松,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好准备。
唐溯带着她走进浴室,让她在温泉池边的那张SPA床坐下。
片刻后,许箻依他的话,闭上眼睛趴在SPA床上,在黑暗中,等待着,也期待——她对唐溯的按摩手艺十分的信得过,专业级水准。
唐溯将她的衣服褪至半腰处,取了按摩油,在掌心揉开,摩擦出热度,看着她光滑洁白的背部肌肤,双手稳如磐石地覆上,轻轻上推,很慢,缓缓的推到她的肩胛骨处,往外推开,再拉回向下,来到她后腰,如此来回几次后,开始变换手法,手上的力量微微加重,打圈,按压……许箻舒服得忍不住叹息,低哼。
好舒服……昨晚糟糕的睡眠质量让她今天整个人的肌理酸痛,现在经他这么一按摩,整个人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肩膀上、后颈处,手臂上……一寸一寸的肌肤,在他好似带了魔力的手掌之下,绽放出了最美的色泽,引诱着人去采撷,撩拨着他最原始的yu望。
不够,还不够,再忍忍。
将盖在她腰部以下的衣服拿走,此刻,她毫无保留呈现在了他面前!宝贝,你美极了。
他呼吸有些不稳,打从心里发出了赞叹,低下头,让嘴唇磨蹭着她的耳郭,手向她匀称的腿部移去,期待着听见她更可爱的叹息和嘤咛……三十秒后。
他终于发现了异常。
没有叹息,没有嘤咛,只有沉稳的呼吸无声地告诉他一个事实:她,睡着了。
实在怪不得许箻,昨晚因为那个春梦的关系,让她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然后又被他这般按摩,舒服得让她想不睡觉都难了。
唐溯不敢置信地看着SPA床上睡得安稳的女人,眯了眯眼,在他完美的计划里,二十分钟后,她的身体状态会达到最佳,为他准备好。
可是现在,这计划措不及防地发生了变化。
当然,他也能够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也非常有信心,能让她从睡梦中苏醒,然后跟他一起完成计划。
可是,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眼眶下的黑眼圈……狡猾的女人。
他嘟嚷了句,取过湿热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干净身上残留的按摩油,再拿来被他扔在一边的衣服,半途,又将衣服扔回去,不打算给她穿上了;就当先收个利息。
将熟睡中的她抱起来,走向卧室的大床上。
把她在床上放妥,&许箻在鸟鸣声中醒来,盯着陌生的屋顶,看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身边贴着一个温暖的身体,熟悉,还有一条胳膊搂在她的腰上,一条腿压着她,如此亲密无间的接触,肌肤上的感觉告诉她,两人现在的身无寸缕。
呃,昨晚她……哼。
正想着耳后传来他带着不满的哼声,随后,他的手带着几分惩罚味道地勒了下她的腰,将她更往后带了一下,让两人的身体更贴合,也让她更充分地感受到他的渴望。
男性清晨的生理反应,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她。
唐溯~她忍不住颤了一颤。
他没有回应她的呼唤,动手将她翻了个身,扣住她的脑袋,让她无法逃避。
双唇轻轻摩擦着她的嘴唇,一次次,诱导着她张开嘴巴。
她终于启唇相迎,他给了她一个扎扎实实的法式热吻,让人神魂颠倒。
他将自己所掌握的技巧,毫无保留地在她身上施展,他已经收集足够的数据,知道什么样的接吻方式是她喜欢的,包括什么样吻会让她情不自禁战栗,什么样的吻会让她不能控制地呻吟,什么样的吻会让她无法自拔地想继续下去……但,这还不够。
他希望拥有更多,他想听她亲口对他说:你很棒,我渴望你……他要她,对他上瘾,就如他对她一样。
许箻脑子已经无法思考,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了他的后颈,微拱起身子,迎接他的热情。
昨晚半途而止的计划,在这个早上,被重新拉开了序幕……窗外阳光正好,窗内,温度正浓。
------题外话------_(:з」∠)_[接下去情节,咳,你们懂的,就这样拉灯而过啦,毕竟严打期间,审核辣么严格咧摸下巴,老猫觉得,我已经要成为审核常客了☆、v47:许女士,满意,请签收!许箻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习惯性地想伸展下筋骨,才刚有动作,就忍不住呻吟出声,酸痛遍及全身。
浑身上下的骨头简直像是被卸过重组了一样。
关于今天早晨的那些记忆,一下子全涌进了脑里。
除了最初是偶的微痛和不适之外,之后,就如他所说那般,美妙又刺激得让人脚趾头都忍不住蜷曲起来了。
每一个动作都带给两人妙不可言的感受,让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全世界只剩下彼此。
他让她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敏感细腻,一次次地为他绽放出最璀璨的光彩。
这一切实在是……太疯狂了。
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说到做到,而且是技巧高超。
她转了个身子,面对面,看着他的睡颜——唔,睡得真熟。
不过也是……咳,那么多次的,他又是出力方,会累也是应该的。
两人同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见他睡着的模样也不少次,但,这一次总觉得似乎有那么点不同。
有点甜,还有……满足与安心。
有些说不上来的微妙,也许,是因为两人关系更近一步的原因吧。
她偷偷伸出食指,隔空描摹,这家伙真是长得得天独厚,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的。
漂亮的眉形,不似柳眉那么柔情,也不像剑眉那般英挺,恰到好处地融合了两者,浓密,修长,漂亮得比任何造型师笔下的作品都要出色。
长长的睫毛,因为闭眼的关系而显得安静,如果现在有光源照下来的话,一定能够在他眼皮底下投下阴影了,真嫉妒。
一个男的睫毛这么长干嘛。
挺拔俊俏的鼻子,峰度完美,随着他清浅的呼吸,鼻翼一下一下轻动。
不自觉地,她突然联想到,以前他曾跟她说过的话:在中国命理文化的面相学里,关于鼻子的大小有一说法,鼻子大的男性或女性都是*比较强的,并且在性能力方面亦会比较持久,需求也会比较频繁……呃。
许箻瞅着他漂亮的鼻子,他这算大还是小?像是要回答她的想法般。
大腿上传来了某种奇特的异动,某种坚硬而炽热的触感。
本来阖着的那双浅棕色眼睛,这时候已经睁开,眸里带着熠熠星辉看着她。
你——许箻吓一跳,愣愣地说了句:呃……醒啦。
然后,她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了。
这是昨晚呻吟与尖叫过度导致的沙哑?囧!嗯……他慵懒的声音性感十足,随声而动的是揽在她腰上的手向下滑去。
许箻面红耳赤地连忙翻身,下床,这一动作顺势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扯了过来挡住自己*的身子,这样一来,就让床上的人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空气中……嗬!许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具如豹子般线条漂亮的身子上,布满了累累痕迹。
这……许箻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这些都是她留下的?唐溯曲起手肘支着脑袋,丝毫不介意自己现在寸缕未着,他对自己的身材脸蛋向来是非常自信的,尤其是此刻,这具身体上有着她为他而疯狂的证据。
嗯,这种证据确凿的感觉,还有她那一脸羞红的样子,太让人喜欢了。
背部还有。
碍于他想欣赏她此刻的样子,所以不想转身将背上的证据展示给她看,但,说还是得说一下。
许箻脸热到发麻。
这这这……随后,唐溯从床上下来,将她抱至浴室温泉池边:泡一下,身子会舒服一些。
这也是他选择这地方的原因,温泉能够缓解她身体的不适感。
许箻当然不会反对,昨天晚上她就已经跃跃欲试了,现在终于如愿。
唐溯则到另一间小浴室里,刷牙洗漱完毕,看着镜子,检查了下自己的仪容,发现镜子里照出来的那张熟悉的脸孔上挂着浅浅的笑。
再看肩膀上胸口上还有脖子上的斑斑点点,微侧了下身子,后背上的几道红痕。
呵!他浅笑出声,随手扯过浴袍穿上,出去为她准备点吃的。
另一边,许箻稍作洗漱后,在边上先用温水才冲了下身子,囧囧地发现自己身上的情况没比唐溯好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慢慢坐进池子里,让温暖的泉水环抱着,一身酸疼果然缓解了不少,她靠在池壁,全身放松,抬头才发现浴室的屋顶,竟是透明的玻璃所制,应是经过特殊处理,隔绝了刺眼的阳光,让人在泡温泉之于还能天空之景尽纳入眼——好蓝的天,都市里已经难得再见这么澄澈的蓝空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玻璃的原因,这样看天空,觉得蓝得特别的讨喜,让人都舍不得挪开眼睛了。
要是入了夜,满天星辰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雨天的话,是不是也能看见雨水在玻璃屋顶上绽放的水花。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这里。
许箻正看得出神,突然眼前的风景被唐溯的脸所取代,他手持着一托盘,托盘里装着一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治,应该是他刚刚去这套房附属的小厨间现做的。
嗷——就说这男人是绝对有潜力成为居家好男人的,看,多体贴。
本来她是确实是累到不想动,这么泡了下,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他这东西,送得及时。
温度恰好入口的牛奶,适时地暖了胃,三明治也是做得相当棒,涂过蛋黄的面包被他烘烤得酥黄香脆,配上新鲜的蔬菜还有煎好的培根肉片,抹上薄薄的一层特调酱料,鲜而不腻,十分爽口开胃……他还十分贴心地将三明治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刚好入口。
欸,这家伙就是生来让人嫉妒的,绝对是这样,偏心的造物主。
许箻边吃边在心里嘀咕,就听见他又问道:先吃一点,别泡太久。
马上就吃午饭了。
唐溯将托盘放在池边:等会有事与你说。
有什么事?看他那一副认真而慎重的模样,也就没在池子里耗太久,又泡了十来分钟,意识到自己昨天没带欢喜的衣服过来,不过有唐溯在的话,这方面应该……她包着浴巾,走出浴室,果不其然。
卧室的床上整齐地摆放着换洗的衣服,许箻拿起叠放在最上面的内衣看了下,尺寸居然是正确的。
衣服是淡紫色的小礼服,还有一件白色毛茸茸的立领小坎肩,正好挡住了她脖子上的那些欢爱过后的痕迹,看了下牌子,是唐溯经常穿的那家的牌子,从卧室里出来,他一身黑色的西装,浑然天成的优雅与矜贵,他引着她到沙发坐下,取过放在一边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双亮银色的鞋子,透明的鞋跟不是传统的细跟形或是坡跟,而是做成了一个心形,跟鞋子练成一体。
即使是对高跟鞋无爱的她,看见这样一双鞋子,也忍不住惊叹。
他扶着她的脚为她把鞋子穿上。
走吧。
一切就绪,他挽着她出了房间,来到山庄的餐厅独立的一包间里,里面午餐已经备好。
刚刚吃了他的那份开胃早餐,许箻现在胃口正好,午餐吃得十分的餍足。
吃完午饭后,服务员进来将碗盘撤掉,换上一些饭后茶点。
在服务员离去后,两人静静地喝茶,享受着难得的午后休闲时光。
片刻后,唐溯喝了口茶:OK,现在我们能谈一谈了,关于今天早上的事。
咳。
许箻被他一脸慎重的模样唬了下,今天早上……有什么好谈的?我先说下我的感想。
就像做每一次研究实验一样,最后都要记录下新的进展:今天早上,我们前后一共进行了四次性行为,除去第一次不够完美的表现,其实我本来以为我不会跟其他新手一样犯这种错误,但是现在证明在这方面上我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也就只是个‘凡人’,在这方面上经验稍微有所欠缺,不过之后的三次我已经找到适合的节奏,很好地把握住时间让你得到最好的体验。
以上是我对于今天早上我们两人性行为的想法。
虽然我认为我的感受不会出错,但毕竟在这方面上我的经验不够,而且每个人的体质与感受是不一样的,所以关于这方面的感受,我还是希望能听听你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呃。
她觉得怎么样?!她觉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事实上,当唐溯第一句话出来后,许箻几乎就已经知道他会说什么了。
哭笑不得有没有,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连那种时都不让自己脑子放松吗?唐溯抿了口茶,挑了下眉,看着她:你应该明白吧,这种时候大脑是不可能放松的。
学过医学方面常识的她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性行为并非只是纯粹的身体运动,大脑才是最重要的性器官。
在这种过程中,大脑中会分泌大量的多巴胺,让我们得到非常美妙的感觉。
许箻:……没错,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所以,这个时候只会让我的大脑更兴奋。
他补充了一句。
她竟然又一次无言以对。
他等了等,没等到她的声音,想了下,又补充了下:但是我很享受这种兴奋,嗯……不管是身体还是大脑,都很享受。
呃……她要说谢谢你的享受,欢迎下次再来吗?囧。
那个……许箻咬了咬唇:我也很享受,今天早上你的表现很不错。
嗯?只有不错?啊?不——你的表现非常好。
许箻连忙改口。
毫无疑问,在床事方面,唐溯绝对会是个完美的伴侣。
尽管是新手上路,但是天分了得,一通百通。
谢谢!他心满意足地接受了她的赞美,请别就此满足。
这一切都只是开始,我没有足够的数据,以后我会做得更好。
等他收集够了,就像接吻一样知道什么样的方式会带给她什么样的体验。
许箻自认也是挺大方的一个人,可跟他比起来,果然还是段数不够,没法如他这样,顶着张正儿八经的脸讨论着这事儿。
他要说的就是这个事吗?还有什么事么?赶紧换个话题,不然真不知道他那奇葩的思考模式又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得不定等会就要开始跟她讨论她最喜欢什么姿势这类的少儿不宜话题。
唐溯要说的当然不仅仅是这个是:既然如此,那——他拉住她的左手,拇指轻轻地摩擦着她无名指:我们能够结婚了,许箻。
啊?这个话题的跳跃度太大,许箻还没从刚刚的害羞情绪里把自己拔出来,他就跳转到结婚这里来了。
我们对彼此都很满意,不管是身体上心理上还是精神上的。
他说:我很尊重中国传统文化里的‘女性婚前守身如玉’的文化,但我觉得这对女性太不公平,理性的婚前性行为不应该被视作是一种错误的行为,而是对自己人生和婚姻的负责。
事实上有很多女性结婚了一辈子,都没能在性生活中享受到,有的更是在结婚后才发现自己的丈夫是个性无能。
实际上这类的新闻还不少,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有这样的例子。
干巴巴的柴米油盐并不能够支撑一辈子,柏拉图式*几率太低也不适合我们。
他的声音,因为认真而愈显低沉:性生活是生活的组成部分,事实上性生活的和谐度对于生活的影响非常大,它应该被列入人们终生伴侣的选择条件里。
她有些惊讶他的这番言论,这时候她也明白他最开始他为什么要问她的感受了。
这,这还真是符合他的做事逻辑——许箻脸都已经不红了,认真体会着他所给予的尊重。
这世上有很多人,把我尊重你挂在嘴边,但又有几人能做到像他这样的,不止是停留在口头上,而是给予绝对的尊重。
唔——许箻看着他冷静自持的模样,心里起了几许捉弄的念头: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所以我现在应该好好利用我这个权力对吧。
嗯。
但是,她顿了顿:没比较又怎么知道哪个更好呢?嗯?唐溯眯了眯眼:你的说法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有但书:根据研究表明,跟自己喜欢的人做ai的感觉,不管是生理心理还是精神上都会更好,更棒。
所以,无需比较,他就是最好的那个。
看着他一脸自信倨傲的模样,许箻好不容易才忍不笑出来:所谓实践出真知不是么。
哼。
他轻轻一哼:不用实践,没有人能够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体,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如果你是对我的技术不满意……他觉得如果是这方面的问题:那完全不是问题,你应该明白我的学习能力的,只要给我时间多加练习,我一定能让你……谁、谁不满意他的技术啦。
许箻赶紧打住这话题:满意满意,非常满意,就你了,没错,就你了!唐溯满意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对很简洁大方的对戒,女士戒上是英文字母sin,男士的则是cos,两个戒指紧挨在一起,sin与cos巧妙地凑成了一个心形。
许箻立即就想到了他之前所说过的话:我是sin,你是cos,我们的平方和是1(合二为一),我们的tan是从负无穷到正无穷(永远一起)。
他拿起女士戒指,套入她的中指,十分性感地说了句:宝贝,你让我陷入热恋了。
他执起她的手,在无名指上落下一吻:我迫不及待想着婚礼上,为你的无名指戴上只属于我们的戒指。
根据他的研究和总结,戒指的戴法里,大拇指代表自信权势,食指代表单身,渴望恋爱;中指代表恋爱中并且双方已决定订婚,无名指则代表了已婚,小拇指是单身的象征。
许箻拿起男士戒指,拉过他的左手,缓缓地将戒指套进他的中指,银色的戒指跟他修长的手指十分的搭调,赏心悦目极了,她目光往旁边偏移一厘米,落在无名指上,想起了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个说法:据说,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是直接与心脏联系,所以,新人的婚戒都会带在对方左手无名指上,意为:爱你入心,情愿为爱受戒。
嗯,这感觉还真像是他送货上门,然后她验货完毕,确定可以后,然后签字——虽然他们不是用签字的,而是用圈戒的。
许箻突然想起一事:呃……你不用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吗?他已经见过她的父母,老俩口对他也很满意;可是,她还没见过他父母,如果他父母反对的话,那……不用担心。
唐溯说:我母亲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她非常高兴我能喜欢上你事实上明华女士本来来已经对小儿子结婚之事不报任何希望了:她会非常感谢你拯救了她小儿子的一生。
许箻汗颜,这顶帽子太高了。
至于我父亲,他是个化学家。
唐溯为她介绍自己的家人:他一生只关注两件事,一是他专业内的事,二是我母亲。
至于唐脩,ignore-it(忽略它),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呃……it?它?不应该是他么?别在意这些细节。
他忽略掉她这个对于他措辞的纠正:不过,我们应该去拜访我母亲了。
唐溯反握住她的手,觉得她中指上的戒指看起来十分顺眼,轻描淡写地说道:事实上,明华女士早就开始筹备婚礼了。
啊?早就是多早?在你带我回去见你父母之前。
啊?!那不就是有好一段时间了:她、她她知道我了?当然。
事实上,在你入住滨城医大那间别墅的第一天起,她就已经知道你这个人了。
什么??那么早的时候就……说到这个,唐溯不由微皱了下眉:请原谅我有个多事自大并且控制欲强兼有严重幻想并发症的大哥,呃……唐脩,那个看起来危险十足的男人,在他嘴里成为了一个……种病症患者。
显然某人已经在黑自家大哥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什么仇什么怨了这是。
许箻暗忖。
不过,真难得能见到他这种带了孩子气的较真模样。
叮咚!一条短信进来,许箻刚想看。
唐溯开口:不用理会不相干的人。
许箻已经划开手机,点开短信,来自陌生的号码——敝人唐脩仅代表唐家上下静候许小姐的到来ps我母亲万分期待真是不相干的人发来的啊,他怎么知道的?把他拉黑。
唐溯说。
叮咚!又一条短信。
——请勿听取唐二愚蠢的建议ps拉黑也没用呃?兄弟俩这是心灵感应吗?太神奇了!真是大开眼界,这样子也能进行交流。
唐溯:不对,拉黑对他没用。
他就是大肠杆菌。
许箻:呃……这个她懂,大肠杆菌,无处不在。
叮咚!——习惯就好唐溯正想说点什么,许箻先抬手示意他停一下,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要不,你自己跟他聊?GOOD!唐溯接过她的手机。
他的手指迅速地在键盘上移动,接下去三分钟里,短信的叮咚声不曾间断,直到手机重新回到她手里,她十分好奇地看了下两人的聊天记录,内容具体如下——S:停止对我的监视,唐脩X:你在说什么我亲爱的弟弟S:U,are,stupid(你真愚蠢)X:histupidlittlebrother。
(你好愚蠢的弟弟)S:再说一次,停止对我的监视。
X:我只是觉得那个地方风景不错让人去给我拍点照片S:骗鬼去吧。
X:我是无鬼神论者S:FUCK!X:做个绅士母亲知道你说脏话会很不高兴的S:母亲喜欢我胜过你X:你这会儿真孩子气ps虽然你刚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男人X:再ps你第一次的表现一定可想而知的蠢S:FUCK,U。
X:我很确信你对我硬不起来ps你的绅士风度呢S:去他妈的绅士分度,如果不是怕母亲伤心,我一定让你永远消失。
X:所以就别说你做不到的事了X:今年记得带许小姐回家过年S:除非你把你的男人也一起带回去。
X:唐二,别得意。
S:哈。
我会告诉母亲,身为弟弟,我要遵守长幼有序的道理。
X:FUCK-U!S:停止对我的监视。
然后,唐脩没再回复。
许箻看完两人的对话后,脸上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着,好……好幼稚啊!这也是他的隐藏属性吗——一碰到唐脩就炸毛。
咳!你们俩兄弟……挺有意思的。
她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感想,岂止有意思,简直就是ignore-it,那个自大又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有一次使用IT,表露出对兄长的极度不满。
唐脩他……呃,喜欢男人?虽然觉得这样打探别人的*挺不礼貌,但是她真的很好奇啊,像唐脩那种优秀的男人居然是个同性恋??这真是个让全天下女人心碎的消息啊。
那是因为全世界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上他。
又一次成功地黑了自家兄长。
不是因为他看不上全世界任何一个女人吗?许箻怀疑。
这俩兄弟本质上是一样的,骨子里那种骄傲又自大的味道,对自己以外的人都不屑去不屑了,因为觉得那是一种浪费。
他会喜欢上自己,都让许箻觉得神奇极了。
那——她很好奇让唐脩喜欢上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还有一个让她好奇不已的就是:他是攻还是受?呃……就是,他是0号还是1号。
唐溯摸摸下巴: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提议。
什么?嗯,我很期待唐脩被压在身下的那一天。
呃……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随后,门被从外边推开,一个穿着红色贴身裙黑色过膝长靴,身材高挑长相明艳的女人走了进来。
许箻并不认识来人,所以……是来找唐溯的?她张开双臂,高喊了一声宝贝——然后,大步向许箻走过来,将她搂了个满怀,一脸兴奋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你真人比照片看起来更可爱。
许箻被对方的热情吓了一跳,但是,对方满脸笑容,并不见有什么恶意:你、你好,你是……sorry,你太可爱了,让我克制不住,竟忘了先自我介绍对方松开她,笑容满面地做了自我介绍:我姓唐,单名蓿。
唐蓿。
唐溯的堂姐怎么出现在这里。
☆、v48:第二起命案唐蓿,那个能逼得唐溯不得不养猫的堂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是个气场十足,浑身散发着时尚气息的大美女。
也许是长时间呆在国外的缘故,做派热情又大方,自来熟地对着许箻又是宝贝又是甜心地称呼,但是并不让人觉得不喜欢。
咳,可能跟她长得漂亮有关系,毕竟一个美女总是让人很难拒绝。
之后的交谈里,许箻又知道花蓿竟竟是个在国际时装界里名气不小的设计师,这次回国是为了在国内举办的一场时装展。
唐溯所穿的那些衣服,都是出自她的设计,就连自己今天身上穿的这套,也是她旗下的品牌。
虽然她对时装界这一领域的并不熟悉,但也知道这个牌子的衣服价格可不低,从价格就能看得出水准了,绝对算得上是国际一线品牌的水平。
唐蓿是个大忙人,并没在这边逗留太长时间,这次过来也是专程跑一趟,为的是来跟许箻见上一面,才好为许箻设计婚礼相关的服装,见过真人后心里心里也有底了。
对了,这是我在江城有的时装展。
临走之前,唐蓿从包里掏出了两张入场券:你如果有兴趣,可以过来看看。
许箻接过一看,那票价可真是高啊,随后她在票上看见了另一个名字:施瑞?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施瑞么?她记得当时他确实是说有时装展。
不会这么巧吧。
许箻哂笑。
怎么?许箻将手里的入场券递给他瞧,唐溯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施瑞呀,你忘了?唐溯:谁?看样子是真的忘了,也是,他自带Delet功能的大脑,能定期清理垃圾,对于不相干的人物早就被他扔到回收站去了。
这个周末,两人把时间都耗在了这个温泉度假村里,偷得浮生半日闲,过得十分的悠哉和充实,嗯,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理上。
自从打开了新世界(性世界?)的大门,唐溯有点像是发现新奇玩具的孩童,乐此不疲地探索着,可谓是花样百出,让许箻又羞又气的。
唐溯,你克制一点。
羞恼的娇嗔从温泉池子中传出。
刚在温泉里结束一通欢爱没多久,她浑身乏力地趴在池壁上休息。
他从身后靠近,体贴地为她按摩舒缓,这没多会,那本该停留在肩上按摩的手又不规矩地乱动了起来,许箻连忙出声发出警告,她可禁不起再来一次了。
唐溯喜欢看她情动之后的模样,娇羞可人极了。
虽然心里很想再来一次,但还是抑住了冲动,不想累着了她。
周末结束,两人也从度假村回到岗位。
经过两天完美假期滋润过后的唐溯,神清气爽得让人嫉妒,本来就长得够得天独厚了,现在更是神采奕奕,浑身上下发散着一种……用小江的话来说就:简直要亮瞎我24K钛合金狗眼了。
唐大神没笑,依旧是那一副高冷的模样,可明眼人都能感受得到,大神现在是高冷并愉悦着。
往日里走高冷路线的大神可远观不可亵玩,远看也让人觉得大饱眼福;现在大神高冷的外表平添了几分柔和,虽然还不到可亲的地步,但看起来更赏心悦目了。
回来的第一天下午,就接到了一宗命案,许箻随即到了命案现场,现场拉着警戒线,几个警务人员在外边维持秩序不让其他民众靠近。
什么情况?许箻走进封锁线,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你自己去看吧。
小江指了指卧室方向。
很具有年轻那还梦幻风的卧室里,摆了一张粉红色的公主床,上面还布了白色的蚊帐,许箻进来的时候,蚊帐已经被撩起来,死者上身*,下身就着一条内裤,躺在那张公主床上,手脚都被用麻绳绑住,胸部与颈部都被利器刺伤。
地板上有些玻璃碎渣,一个五角星造型的小闹钟掉在地板上,碎了,时间停在了一点的位置,床尾地上,凌乱地摆放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报案者是死者的好友,据她的证词,本来她与死者约好昨天一起看电影的,但是死者没有赴约,打电话过来也没人接,直至今天早上还一直没取得联系,心里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应门,又打了电话,隔着门屋里头传来了电话铃声。
后来她找来了房东,拿了备用钥匙,进去时候就看见张巧玲横死于床上,之后就是打电话报警了。
在许箻对尸体做初步检查的时候,唐溯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那闲庭信步的模样好似深处的不是命案现场,最后再回到卧室里,许箻已经完成了初步检查,正跟苏子谦说话,两人见唐溯进来,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看着他。
唐溯回望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很干净,没什么特别之处。
警方经过现场的常规勘察和走访调查,死者叫张巧玲,23岁,是一名实习护士,经过许箻的检查,死者颈部被刺五次,胸部被刺了2次,致命伤在颈部,刀子划断了颈部大动脉,导致大量失血而亡,凶器应该是携带方便的小水果刀之类的,结合在床上发现了打量的血迹,初步可以认定,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死者并没遭到性侵,痕检员在现场也没发现可用的痕迹。
尸检报告和痕检报告结果并没什么出奇之处,后续的侦查工作就由警察们去展开调查。
转眼几天过去,案子的侦破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进展,眼下最困扰警方的是:凶手作案的动机是什么?现场并没有财物丢失的迹象,入室抢劫或是行窃的可能性不大;死者除了手脚被捆绑外,并无遭到虐待与性侵,看来案子侦破的方向,还得从死者的人际这方面下手,可是经过反复的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简单,并没有与人结怨。
警方甚至排查了张巧玲父母的人际关系,结果,也排除了因上一辈人的恩怨致死的可能性……为什么在刺了死者的喉咙,断了她的颈动脉后,还要在她胸口上刺两刀。
许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看过唐溯那些关于犯罪心理学的书,书里有提到,刀刺,在犯罪行为中,代表着*,它能代替行凶者进入被害者的体内。
据研究,性无能的凶手在行凶时候都偏爱用刀。
难道,这个凶手也是这样的,是个性无能?错误。
唐溯像是看穿了她脑海里的想法:如果是个性无能者,那死者身上穿刺伤不会只有那么少。
我看过那些伤痕,每一刀都是干净利落,不像是性无能的人做下的。
通常来讲,性无能的人因为生理上的缺陷会在日常生活中显得自卑或是一种过度的自傲,在行凶的过程中,刀子刺穿的感觉会让他体验到像性一样的快感。
假设……这是凶手第一次犯案的话会不会成立?。
苏子谦提出另一个假设。
第一次?唐溯挑了下眉:那你们最好祈祷吧。
如果第一次就能做得这么‘完美’,不留下任何可循痕迹,那只能证明他是个犯罪天才,冷静,严谨,缜密,聪明过人……大神,你用这么一连串的赞美词来赞美一个凶手好吗?最后,唐溯又说了句让众人更蛋疼的话:这样的人,你们就别指望他会就此收手。
&三天前入夜,长街上行人不多,也许是因为下雨的原因,街上行人更显稀少,这样的天气大家应该都是躲在家里看电视来得舒坦。
林玉穿着雨衣,推着电动车走在街上,心想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屋漏偏逢连夜雨。
本来下雨天骑电动车就够糟心的了,半路还碰上电动车突然熄火,简直是糟心透了。
一辆车从旁边经过,溅起了一片水花,喷溅了她一身,虽然穿着雨衣,身上没事,脚上的鞋子却不能幸免。
看着行驶而去的那辆黑色轿车,林玉又气又委屈:开车了不起啊……下雨天不会开慢一点吗,赶着投胎啊——正骂着,发现那辆黑色的轿车在前头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往后倒。
停得正好。
林玉一肚子火,火大地推着车子走到黑色轿车旁边,用力地拍了拍车窗。
车窗摇下来,林玉正想骂人,车里的人却先开口了:不好意思,刚刚好像溅到你了。
林玉准备好的骂词一下子就歇菜了。
你……车子出问题了吗?要不我送你一程吧。
车里的人见她那身狼狈的模样,主动提出了帮助。
这……这怎么好意思。
就当是赔礼。
……片刻后,坐进车子里的林玉显得有些拘谨她偷偷觊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心里也冒出了一些浪漫的期许,这算不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擦一擦。
他那过放在车子上的纸巾递给她。
谢谢。
林玉羞敛。
夜渐浓,远处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像一只蛰伏的猛兽,猛一记紫电破空,车子在风雨中,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v49:连环命案他妈的,没线索啊没线索。
小江抓了抓头发:这张巧玲跟人没什么仇没什么怨的。
难道……真是为了一双鞋子杀人嘛?一双鞋子,是指张巧玲丢失的鞋子。
大伙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还是唐溯点出来的。
张巧玲好像对高跟鞋很偏爱,家里鞋柜里收集了很多漂亮的鞋子,少个一两双还真看不出来——当然,这是对普通人来说。
但是……一双高跟鞋能说明什么?你问我,我问谁。
同事也很无奈,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
而江城的犯罪分子们像是商量好了,提前给警局的同志们送来了过年大礼包。
张巧玲的案子还没破获,又有一出命案发生了。
这边!许箻拎着法医工具箱走进屋子,已经在现场的警员示意她死者在浴室里。
浴室不大,浴缸里装满了红色的水。
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性,被淹没在水中,黑色的长发在红色的血水中披散开,黑色的头发,红色的水,被水浸泡得惨白的肌肤,还有漂浮在水面的蝴蝶结,整个画面看起来诡异极了。
许箻让人帮忙,将死者从浴缸里捞起来,让她仰躺在地板上。
带着医用乳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尸体的情况,取了温度计,测试尸体的肛温,再结合尸体体表的情况,对死亡时间做出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十点至十二点之间,因为尸体被浸在水中,对死亡时间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她低头,轻轻翻动死者的头部,抬起尸体的下巴:死者脖子上有勒痕和淤青她伸手摸了摸:生前颈骨遭受到了重力压迫,胫骨有断裂的迹象……她将死者的口腔扒开,检查舌苔上的情况:舌苔呈紫色。
她目光像下移动,死者的左胸口的衣服上有一片比其他地方有更深的血痕,许箻伸手检查了下,眉头随即拧了一下,撩起衣服看了眼——死者的左胸不见了。
当她凑近尸体观察的时候,听见了从尸体身上传来了异常声音,因为屋里还有其他人走动制造出声音,没注意的话就会将那声音忽略掉。
声音是从死者下体处传来。
难道……许箻皱了下眉,让浴室其他人先出去,只留下她还有痕检部的一个女同事,随后让那女同事搭把手,将将死者下身那条被血水浸湿的牛仔裤脱下。
果然。
死者的下体被塞着一根电动的自卫器,打卡着,那嗡嗡嗡的声音就是那东西发出来的。
简直变态啊。
痕检部的女同事忍不住骂了句,道出了许箻心里的想法。
确实是变态,把人弄死了,割走了一边胸部,还要往尸体的下体塞自卫器,是源于什么原因?初步检查完毕,死者被抬走,带回了警局做进一步的检查。
&小江跟唐溯来到了林玉的公司。
林玉所在的公司是一家投资公司,林玉是行政处的一个小职员。
小江此趟主要目的是,走访林玉的同事,了解她的相关情况,尤其是要了解死者生前是否有与人发生过矛盾。
结果,因为林玉平时性格内向,在公司大部分时间也都是一个人埋头默默做事,公司里的对她的印象并不大。
当警察到来问到她的事,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可见林玉平时在公司的存在感有多微不足道了。
那是她的位置吧。
唐溯指着行政办公室里一处不起眼的位置。
咦,是——你怎么知道。
林玉的同事点点头。
唐溯没回答她,径直走过去。
林玉的座位收拾得很干净,除了一台电脑,还有一个文件架,上面排放着几个文件,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唐溯:她什么时候开始把东西都收起来?旁边的同事想了想:好像……半年多以前开始。
小江:为什么?那同事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她又没跟我们说过。
旁边另一个同事说:都一个办公室的,也没人像她那样,就她神经兮兮的,弄得像在防贼一样。
看得出来,林玉在这里的人际关系确实不怎么样。
唐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也许,她就是在防贼呢。
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唐教授——小江跟着追了出去: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跟大神一起出来每一次都让小江觉得自己的智商严重不足,需要去充值下智商了。
唐溯没回答他的问题,径自往前走去。
好嘛!谁让他不是许法医。
小江认命地叹息跟上。
两人来到了公司的一个排班板前,看了一会,又去人事部那边翻查了一番,随后,唐溯让小江去找一个叫王向志的保安。
小江跑了一趟,回来后身后跟了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人。
王向志个子不高,黑瘦,长得不出众,跟在小江身边就显得更瘦小了。
唐溯:认识死者吗。
王向志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小江:什么意思?好好说话。
王向志像是被小江唬了下,连忙开口道:就是知、知道她,但不熟。
唐溯:你喜欢她。
什么?小江惊呼,刚刚在公司走访了一遍,问了那么多人问题,其中包括林玉有没有追求者,或是男朋友这类的,但是大家统一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没想到,这爱慕者就在眼皮底下啊。
对林玉的心思被点破,王向志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我、我就是觉得,她挺好的,看起来挺好……他低头,抿了抿嘴:但是……她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嗯。
唐溯点点头:这是肯定的,你只是一个小保安,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王向志被唐溯的话狠狠噎了下,捏了捏拳头,没说话。
唐溯:你经常利用职务之便,晚上时候会去偷走她的东西,或是坐到她的座位上,这样会让你觉得你们的关系更亲密了不……我、我没有。
王向志面目惊恐,瞪着唐溯,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你跟她表白了,被拒绝。
唐溯没管他越来越苍白和惊恐的脸色,继续说着自己所看到的结果。
王向志还想说什么,边上的小江已经上前:王向志,现在我们怀疑你跟林玉的死亡有关系,请你跟我回警局一趟配合调查。
王向志捂着脸哭了出来:我没想过要杀她的,我不想杀她的……小江咧了下嘴,这……这小子不打自招了,本来还以为这案子有得耗了,没想到跑这么一趟就真相大白了,小江高兴得就差没抱着唐溯的大腿,嚷上一句:大神威武!了。
掏出手铐,把王向志一拷:有什么话,到警局里再说吧。
等等——唐溯拦下小江,双眼紧盯着王向志:你说……你杀了林玉。
咦?这下换小江困惑了,这小子不是已经承认自己杀人来的吗?我……我不想杀她的。
是她逼我的。
王向志说:我是为她好,她不领情,反而还骂我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骂我恶心,让我滚——&警局里。
王向志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很狗血的因爱生恨。
王向志喜欢林玉,开始时候,他只是远远地偷看,后来,他开始从林玉办公桌上偷拿一些林玉的东西,或是一根笔,一个橡皮擦。
然后,用她的笔来写些肉麻的情话,尽管他从没拿给她看过,但这样的感觉让他很快乐;林玉把东西都收起来,锁在抽屉里后,他又找到了新的方式。
他喜欢晚上时候,坐在林玉的座位上,摸着她白天用过的桌子,坐在她白天坐过的椅子,有时候他会趴在她的桌子上睡一觉,或是趴在她的椅子上,那上面好像还带着她身上的香味……操!你小子变态啊。
小江听他说到这里,忍不住骂了句。
继续说。
苏子谦让小江安静:你为什么杀了她。
王向志:那天她留下来加班……晚上我值班,晚上时候下了雨,她要回去的时候我偷偷跟在她后面,她电动车在半路坏了,我想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正想上去帮忙……那……那个人就出现了。
那个人?!苏子谦皱了下眉。
那人一看就知道是玩弄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王向志咬牙切齿:她却以为自己得了个大便宜……人家跟她玩玩的她却当真了。
为了林玉好,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为此,他还特地买了一身新西装,然后上了林玉的住处,向她表白,没想到林玉想都不想地就拒绝了他,并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好心劝她,让她当我女朋友,我会好好对她的,结果她不但拒绝了,还赶我走,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正是这句话触动了王向志敏感的神经。
王向志以前曾追求过一个女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却被对方糟蹋得一文不值,一阵漫骂,其中有一句话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怒之下,发了狂似地掐住了林玉的脖子,等他回过神来林玉已经两眼翻白失去直觉,他吓得不行,摇了摇,她没反应。
然后呢?你还做什么了?苏子谦问,他们在现场看见的可并不仅是这样而已。
王向志吞了吞口水:……我想一不做二不休,我、我就上了她。
你这小子还是不是人啊。
小江一掌巴到了他后脑勺:他妈的不赶紧的叫救护车,还做这种事。
其他人也被王向志的行为给震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子谦:后来呢?后来我就跑走了。
跑了——许箻站在一边听到这里,忍不住发声:林玉死亡的原因是机械窒息死亡,从脖子上的痕迹来了判断,应该是被用手掐住没错——死者的左胸被各走,下体被塞入自卫器……这一系列变态行为让人发指。
可是,王向志却说,他就那样跑了。
王向志显然也被许箻口中的尸检情况吓到了,傻眼了:我……我、我没做那些,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你他妈连X尸都做得出来,这种事怎么可能做不出来。
小江一巴掌用力地甩在桌面上:你小子最好别再耍什么心眼,都给我老实交代。
真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
王向志猛摇头。
苏子谦:小江,带去审讯室,再好好做口供。
&许箻:从死者的胃里提取出来的食物液判断出死亡时间跟王向志所说的时间相符。
难道有人在王向志走后,又对尸体动了手脚?苏子谦看向唐溯:唐教授有什么看法。
唐溯低着头,白皙而略显消瘦的脸上神色漠漠,眉宇间几道浅浅的褶皱:王向志没说谎,他就只是掐死了人而已……他的智商还不足以让他弄出那样的现场来……他手指在桌面轻扣,开始说起一个案例:杰罗姆*布鲁多斯一直憎恨自己强势的母亲,但他从5岁开始就迷恋女性的衣物,特别是女性的鞋子,他杀了被害者后,会割下被害者的ru房作为纪念,在长达数年的时间里,他几次犯案,并且死者尸体扔进河里……许箻愣了下:你是说,有人刻意将尸体弄成这样,模仿杰罗姆作案。
唐溯将一张照片挑出来:看她身上的衣服。
我觉得……许箻提出自己的看法:死者身上的衣服……可能不是她的。
第一眼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可是她身上的那套衣服显得太过老气。
连她这么个在穿衣上也不是多讲究的一个人,都能感觉到那衣服穿在她身上的违和感。
这确实不是她的衣服。
唐溯说:我已经查看过她柜子里的衣服,这种衣服不会出现在她的衣柜里。
杰罗姆被逮捕的时候,警方从他的住处里搜索出了大量女性的鞋子和衣服,以及很多照片,他说,他喜欢将尸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气氛有一时的凝滞。
苏子谦觉得有些头疼,现在是什么情况?依照王向志的说法还有死者的死亡时间,那王向志杀人的罪名十有*能成立,可是……尸体身上发生的那一系列变态行为,又作何解释?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王向志所说的那个跟林玉所谓的男朋友又是什么人?这么突然冒出来的一号人物也有可疑。
苏队,X市那边的警局来电话——一个警员匆匆跑过来跟苏子谦说:张巧玲案子的凶手跑去他们那边自首了。
什么?苏子谦愣了下,立马迈步过去。
许箻也想跟着过去一探究竟,那个本来毫无头绪的凶手,居然出现在了与江城相聚几百里的X市,还是投案自首的?正想着,突然听见唐溯说了句:还以为能多撑几天,这么快就撑不下去了。
许箻咦了下,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做什么了?就跟凶手聊聊天而已。
而已?你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许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听见什么了。
当然,动动脑子就知道了。
你……许箻被他那种语气给噎了下:你应该早点说的。
唐溯走前,慢悠悠地说了句:别在意这些细节。
……这句话是我从网上看到的,觉得特别适合用于反射弧慢或是观察力不足,智商不够的时候。
许箻哪还有心思管他是在哪里看到这话,以及这话的妙用在何处,她现在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凶手的?又是怎么让他自首的?如果她没记错,这几天他一直是在江城,那怎么做到让X市的凶手来自首?杀害张巧玲的是她的同学兼好朋友陈红,因为嫉妒张巧玲,怨恨被张巧玲的呼来喝去,所以心生恨意,而让这个恨意达到顶端的,是张巧玲抢走了本来应该属于她的在江城市医院的实习的机会,本来这个实习的机会是属于她的,张巧玲的父母走了关系,最后,她被安排到了X市实习。
她就是个装模作样的绿茶婊。
陈红如此评价张巧玲:整天装得很乖巧无害,其实心机比谁都重,知道我喜欢一个男的,她打着帮我追他的口号,最后那男的成了她男朋友,没过多久她就把那男的甩了……我那时候还被她蒙在鼓里,以为那男的真的对她不好,还反过来安慰她,现在想想她当时一定在心里得意地嘲笑我,呸——贱人!后来,分开实习了,我被安排到了X市,她被安排到江城,我也没多想什么,她家里有点关系我早就知道了,也就以为是她家里托了关系让她到市医院的,之后我们一直还保持联系……直到、知道她又一次要抢走我喜欢的人。
不过这次她没成功了,呵呵……以后她也再没有机会从我手里抢走任何东西了。
陈红漂亮的脸上,笑得几分凄楚。
她跟我说,她认识了一个帅哥,一定要把那男的追到手。
陈红回忆起当日的情景:她发了张她偷拍的照片,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他……我也没想跟她争,可是、可是……他跟我表白了,他说他喜欢我……知道我跟张巧玲认识后,他也很惊讶,然后他跟我说‘有个事……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说。
’没错,就是张巧玲在追他的事情,他说张巧玲让他觉得很烦,现在知道她是我的朋友,又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于是,那天晚上我就去找了张巧玲把事情跟她说开,跟她说他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呵,没想到她非但没要放弃还反过来让我跟他分手,后来就吵起来了,争吵中她把实习的事说漏嘴了,还说只要她想,就一定会得到。
我一怒之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刺过去……一出闺蜜反目的戏码,让众人听得不生唏嘘。
刺了她一刀后我就跑走了……胆战心惊地过了几天没见警察上门,直到三天前有人打电话说让我去自首……这个人,自然就是唐溯。
我从她身上没看到一名医护人员最基本的素养,这样的人能进到市医院实习。
我让人查了她当年在校的成绩,果然成绩烂得可以,顺着这条线下去,就查到了陈红的……唐溯简述了自己隔空缉凶的过程。
一天之内,两个案子的凶手都出现了,这本该是个让人振奋的消息,但却没有一个人感到高兴。
原因无他,陈红的口供里又出现了所谓的男朋友,同样,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从陈红口中得到的关于这个男朋友的信息:长得很帅,温柔体贴之外,就再无其他的了。
唐溯在这个时候又说出了个更让所有人心塞不已的事——保罗*博斯托克,第一次杀人,在被害者颈部刺了5刀,胸部刺了两刀,没有实施性侵犯,只是在现场留下了一个五角星的图案,也因此得名五角星杀手,在被捕的时候,他交代杀人的动机是因为对方穿了红色的鞋子……这描述跟张巧玲的遇害情况太相似了。
所有人都想起来,在张巧玲遇害的现场,那个被摔破的闹钟,正是五角星的。
依照陈红跟王向志的水平,要把现场弄得那么干净,你们觉得可能吗?唐溯淡淡地说:两个现场,都模仿了历史上的凶杀案例。
你觉得这两个现场都是同一个人刻意设置的。
苏子谦说。
毫无疑问。
你怎么肯定是同一个人所为。
虽然心里也已经承认了唐溯的这个说法,但是,苏子谦希望他能再拿出一些更有力的证据来。
张巧玲的案子里,我提到有一双鞋不见了,林玉的案子模仿的凶手杰罗姆特别喜欢女性的鞋子,他喜欢偷女性的鞋子——著名的波斯顿扼杀者,下手的对象都是年长的女性。
他喜欢将死者*地呈现在街头,使用被害者的衣物扼杀被害者……等等……大神,小江觉得唐溯的思维跳跃过快,他跟不上节奏:跟这个波斯顿扼杀者有什么关系?波斯顿扼杀者,他的‘签名’是在被害者的下巴上放着蝴蝶结。
蝴蝶结?!许箻想到了,漂浮在林玉尸体上的蝴蝶结,位置正好是在下巴处。
所以,他们要找的是一个喜欢玩弄尸体的变态吗?众人默然。
依照唐溯的推断,下一个受害者会是个年长的女性,并且有极大的可能是横尸街头。
然而,两天过去了,再没有凶案发生。
这天,是唐蓿时装展的日子。
虽然许箻对这种高大上的会展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基于对方是唐溯的亲人,又送了票,所以这天下午,她特地请了半天的假,跟唐溯一起到了滨城。
展厅的门口,迎宾的姑娘身姿曼妙,妆容精致,面带浅笑地向走进会场的嘉宾们说着欢迎观临。
在大厅的中央已经搭好的T台上,美轮美奂的灯光及音响向所有的来宾预示着这里即将会有一场时尚盛宴。
噢——是你。
一声惊呼,把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再一看,发出惊呼的人,不就是今晚时装展的两位设计师之一施瑞么。
施瑞与唐蓿,是当今时尚圈里名声正躁的年轻设计师,两人均是年轻俊才,所设计出来的衣服具有极强烈的个人色彩,此次两人联手在国内的第一场时装秀,自然是引来国内外时尚圈人士的关注。
尤其是两个设计师的一举一动,更是让大家尤为关注,就像现在,施瑞突然出现,并对着一个高挑英俊的男人惊呼,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
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
施瑞走至唐溯面前,眼里不掩饰对他的欣赏之色:太好了,真是让我太惊喜了。
施瑞的性取向在圈子里已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当看见施瑞对这么个英俊的男人如此热情,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意外的。
面对施瑞的热情,唐溯不为所动,反而转头问了许箻:你认识的?许箻囧了,这家伙还真是把施瑞的记忆清理得够彻底。
她还没回话,施瑞就又开口:你忘了么,之前在电影院的时候,我想挖你当模特,并且邀请你参加我的时装展……施瑞看了眼他们挽在一起的手:看来你们已经修成正果了,他一脸惋惜加遗憾,毕竟这男的真的很对他的胃口,但他还是很绅士地给予了祝福:祝你们幸福。
谢谢。
许箻微微一笑。
施瑞前脚离去没多久,那边听闻许箻过来的唐蓿也过来了。
小可爱还是你有办法。
唐蓿给了许箻一记大大的拥抱,媚眼儿往唐溯那方向横了一眼:以前这小子是的绝对不会到我这里来的。
唐溯对于自己的行为一点都不觉得有错:这种满场虚伪与做作的地方,我不认为有什么可来的价值,他觊了唐蓿一眼:需要我拿出证据吗?那边穿黑色裙子的女人,在外面养了小情人,小情人的年纪不大……STOP!唐小二。
唐蓿急忙喊停,自己堂弟的本事她岂会不知道:关好你的嘴。
她恶狠狠地瞪了唐溯一眼,回头跟许箻又说一些:我后台那边还有事,等会我叫个助理过来带你们过去休息室。
不一会,唐蓿领了个小助理了过来,许箻一瞧,巧了,居然是认识的。
许箻姐——周茜也很惊讶,没想到会在这地方碰见许箻。
周茜大学读的就是服装设计,这次唐蓿跟施瑞的时装展,她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当临时助理的机会,想着借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如果能得到唐蓿的赏识,那再好不过了。
所以,她很努力地表现自己,不管是打杂还是跑腿这类的活,她都没有第二句话,就希望能博得唐蓿的好感,增加她对自己的印象。
刚一听唐蓿说要让人去带两个朋友到贵宾席,她就揽下了这任务,但没想到……唐蓿口中的两个朋友,居然是许箻还有……上次跟许箻一起的那个奇怪的男人。
许箻姐,唐、唐溯哥哥,唐?难道这个男人跟唐蓿有什么关系。
周茜心想着。
唐蓿挑了下眉:你们认识?周茜连应道:对,我跟许箻姐早认识了。
那就好。
唐蓿:小周你就代替我好好招待他们两个。
蓿姐你放心吧,交给我就行了。
周茜巴不得有机会可以在唐蓿面前表现:我一定会好好招待的。
唐蓿走后,周茜端着笑脸:许箻姐,我都不知道你跟蓿姐是认识的。
许箻笑笑,没多作回答。
周茜领着两人来到了贵宾休息室。
随后又去为两人端送来了茶点,弄得许箻都觉得挺不自在的:小茜,我们这边自己来就行了。
周茜迟疑了下,其实心里也想着到后台那边能多看点东西:许箻姐,那……你到时候能不能在蓿姐那边帮我说点好话,我希望能跟在蓿姐身边多学习学习。
她一脸拜托地看着许箻。
许箻有些语塞,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走人情的事情,而且她跟周茜也算不上是熟人,再说她与唐蓿之间今天也才第二次见面。
唐蓿如果是那种可以让人靠人情就能走关系的人,那她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了吧。
所以,对于周茜的这个请求,她正为难着该怎么回答才好,旁边,唐溯已经不客气开口了:有本事自己去争取。
周茜没料到唐溯会丝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一时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助地看向许箻,希望她可以站出来帮她说点话。
唐溯一记眼神看过去:不用看她了,我不让她去做那种事的。
她不想做的,觉得为难的,那他就不会让她去做。
周茜尴尬得满脸通红,眼眶也有些发酸:……我、我先去后台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等会再过来。
周茜咬唇急速走了出去,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她认为是因为苏子谦的事而对她心存不满,所以才不帮……想到苏子谦,周茜心里的委屈更浓了,在她向苏子谦表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后,苏子谦意外地看着她,然后给了答案——可能是我的行为让你有所误解,很抱歉。
我希望你能明白,对你,我从来没有男女之前,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
在那次表白之后,苏子谦就不再到她那边去了,开始有意地与她保持了距离,就算她上他那边找他,他也不会让她停太久。
周茜不甘心,她觉得自己比许箻年轻,比许箻漂亮,为什么就苏子谦就不肯喜欢她呢?现在,许箻转身一变,居然又成为了唐蓿的朋友。
许箻不帮她说话没事,现在她就怕许箻会去跟唐蓿嚼舌根,拉她后腿那就糟糕了。
还有那个唐溯,看起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他跟许箻关系不一般吧?那跟唐蓿又是什么关系……周茜心里一头乱,小跑进洗手间,她在里面呆了一会,平复了下情绪,洗了把脸,整了下妆容后才从里面出来,想着等会回到许箻那边要怎么说……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有信息进来。
她掏出来看了下,有些惊讶,想了想,将手机收回口袋,出了拐角往另一边走去……&直到展会开始,周茜一直都没再回来。
许箻也没多在意,以为她是在后台帮忙。
欢迎各位,由著名设计师唐蓿与施瑞联手打造的春装发布会即将开始……主持人在台上讲了一通场面话之后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T型台上。
施瑞设计的服装,是以花之春作为主题,以明亮的色彩象征盎然春色,配合着各式的花朵,让人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春季气息。
而唐蓿则是以中国风为主打,旗袍是她这次设计的主题,贴身的旗袍勾勒出了东方人玲珑有致的体态,明亮欢愉的气氛中又透露着一种娇羞的青涩感,就像含苞待放的娇花,待人采摘。
两人的设计各具特色,但都十分的精彩。
许箻虽然看不懂各种美妙,但还所能从周围那一阵阵赞美声中感受到众人对于这次时装展的好评。
最后,唐蓿跟施瑞一起上台致辞,为这次的时装展画下句号,之后还有庆功宴,许箻跟唐溯不打算参加,便决定去跟唐蓿打声招呼就离开。
两人正往后台走去,半途,唐溯的电话响起。
许箻没由来地眼皮跳了下。
唐溯神色沉沉:出事了。
许箻心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后台员工休息室里,周茜全身只着内衣裤,脚踝膝盖手臂被捆绑着,嘴巴也被捆住,不省人事地倒在休息间里,身上被洒了一层沙土,周围的地板上落了几张照片,拍的都是周茜……第一个发现周茜的是唐蓿的一名助理,在发现后立即告诉了唐蓿。
唐蓿交代让助理看好现场,别让任何人接近那个休息间,随后第一时间给唐溯打了电话。
许箻跟唐溯赶过来的时候,唐蓿也正好赶到。
只需一眼,唐溯就在脑海中找出了这次案子的模板。
致命摄影师哈维*默理*格拉特曼。
许箻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立即上前,检查了周茜的情况,呼吸微弱,颈动脉脉搏还有跳动。
谢天谢地,只是昏迷过去,许箻:打电话叫救护车。
唐蓿已经早一步打了120,又叫助理到外面等着,这厢的异动引来了一些人的注意,对此,唐蓿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一名工作人员疲劳过度晕倒。
少了一个环节!唐溯拧起了眉头,想了下,随即掏出手机,给莫聪打去了电话。
欸,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你那边是是不是有一起案子?死者是中年妇女,身上有棍棒攻击的痕迹或是刀刺伤痕,脖子被丝袜勒住,尸体被发现在公共场所,并且死者的身上有一张照片,照片拍摄的是一个被捆绑的女热你……没等莫聪说完,唐溯开口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段,好一会,电话那边的莫聪才回过神来: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莫聪没懂:唐溯,你别卖什么关子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把那个案子相关的资料带过来给我,对了,顺便再多带几个人过来。
唐溯把会展的地址跟他了。
干嘛?莫聪没懂,这送个资料还要领手下过去?看门。
什么?让警察去给他看门,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边发生新案子了,什么!别开警车,便衣过来就行。
嘟嘟嘟嘟——莫聪瞪着被挂断的电话,暗骂了句,也不敢再拖磨,立即叫上手下几个能干的好手,换了便衣,带上资料赶往了二十分钟后莫聪带着人赶到,周茜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许箻随车一起过去,唐溯留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聪被弄得一头雾水。
唐溯没回答他,认真地看着吗波斯顿扼杀者模仿案的资料,根据资料所述,死者罗美凤是个家庭主妇,每天晚上都会到公园里跳广场舞,那天晚上她出了门后,就没再回来了直到隔天早上尸体被发现。
法医尸检结果显示,死者是遭扼杀而死,身上的棍棒伤和刺伤都是死后伤……有点意思。
唐溯笑着说,眉目间注入了兴奋神色。
莫聪:什么意思?我说你就别卖什么关子了,凶手你是不是知道了是什么人了,快说吧。
莫聪觉得,把一个女人折腾成这样子,不是有深仇大怨就是有心理变态。
如果是对付心理变态的,那唐溯是最拿手的。
莫聪,别让表现误导了你的判断,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
普通?凶手只是她出轨的情人,从一起跳舞的人里面去找。
罗美凤所在的这一群人跳的舞是交谊舞,有男有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固定舞伴,&另一边,许箻陪着周茜一起来到了医院,途中给苏子谦打去了个电话告知他这边的情况。
唔。
躺在床上的周茜发出了一声轻咛。
一直守在床边的许箻见她苏醒,立即上前询问: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没想到周茜一看清身边的人是她,立即扯嗓尖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怎么回事?刚走到病房外的苏子谦听见这声音立即推门进来。
许箻也被周茜的反应吓了一跳。
周茜见苏子谦出现,像看见救星一般:子谦哥哥,她要害我……快把她抓起来……她想要杀死我……对于周茜的指控,许箻只觉得哭笑不得,跟苏子谦对了下眼色,决定先出去,让苏子谦留下来问话。
从周茜的病房出来,许箻给唐溯打去了电话。
喂。
电话被接起,彼端清冷的男声听在她耳朵里,让人莫名的觉得安心。
&跟唐溯结束通话不久,苏子谦从病房里出来,把情况跟许箻说了一遍。
据周茜的说法,她是在接到许箻的短信后才过去赴约的,结果刚进去,脖子就被勒住,房间光线并不明朗,隐约中看见一个跟许箻穿着相似的身影,然后就陷入昏迷了。
许箻根本就没给周茜发短信,她连周茜的号码都不知道好么。
苏子谦当然相信许箻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但是……周茜的这份供词对许箻不利。
而这里是滨城,不比江城。
当警方过来给周茜做完口供后,许箻也成为了第一嫌疑人。
不可能是她,整场时装展她都跟我在一起,没有离开过。
唐溯的证词并不能为许箻洗清嫌疑,因为他的身份,是许箻的男朋友,根据司法规定,犯罪嫌疑人亲属的证词的证明力极小,在司法取证中是不被检方采纳的,这个亲属包括了男/女朋友。
即使,这个人是唐溯,也无法凌驾在司法之上。
------题外话------迟来好多天的更新!欸——群里的小伙伴都知道老猫最近蛋疼得都要蛇精病了!☆、v50:预示:许箻从来是帮人找出犯罪嫌疑人的许箻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嫌疑人。
这滋味,够啼笑皆非的。
根据周小姐的口供,你与她是情敌关系,是否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你对她动手。
一名女警正在对许箻进行问话。
许箻刚想开口,站在一旁的唐溯比她更先一步。
你这种假设是毫无依据的。
首先,周茜身上不存在任何可以让我当事人去动手的理由。
反过来说,周茜才应该是嫉妒我当事人的那一方,如果你要这样假设,那我们是否能够怀疑,这一切是周茜嫉妒我当事人,而伙同他人故意制造出来的犯罪。
唐溯十分平静地分析:还有,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我当事人已经有男朋友了,她的男朋友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所以,更没有必要对周茜做这种事。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许箻真的会笑出来。
这种时候还不忘宣告自己身为男朋友的地位,这家伙也真是够了。
那名女警被唐溯的话给堵得竟一时忘记该说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吗?反观唐教授,却依旧顶着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冷静而专业地发问。
女警被这才回过神来,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
从头到尾许箻都没有开口回答,一切都由唐溯代答,哦——忘了说,现在唐教授的身份是许箻的私人律师,自然有权利替许箻全权回答这一切问题。
这家伙居然还有律师资格和执业证书。
很久以后,许箻想起这事时问唐大教授这事,唐某人语气淡淡地回说:在研究犯罪的过程中顺便学了点。
直教许箻无语凝噎,顺便学就学成个律师,这让那些拼命学还当不上的孩纸们该多心塞啊。
最后,女警没能从这一次的审讯中得到有用的信息——或者说得到任何能将许箻治罪的有用信息,末了,还开玩笑地对许箻说道:许*医,你这私人律师太犀利了。
让她连问个话都问得胆战心惊,生怕一个用词不当就要被对方反告一个毁谤什么的,简直是累得不行,明明她都是按着程序在走,这些问题也都是正常程序下会问的。
许箻脸微微热了下,却无法否认,心里头悄然地泛起了一丝甜。
虽然现在的情况对她并不太有利,但是有唐溯在,总是让人觉得安心的。
她毫无保留地相信,他定会护她周全的。
许法医,等会你随我一起过去签个字,然后就能离开了。
女警一边把桌上的资料收拾了下一边许箻说:不过近段时间里,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你能留在滨城以便配合我们警方调查工作的展开。
这么说并不是还不相信许箻,从某种程度来讲,滨城刑警队里的这些同志对许箻还是很相信的,一来,许箻曾经跟滨城警局有过不错的合作经历;二来,有莫聪在,至于这三嘛,也是最重要的有唐先生在。
就如唐溯说的:如果许箻要杀人,有我在,那还有你们警方出场的余地?当然,这话不是说他会阻止许箻杀人,而是说他会帮忙毁尸灭迹,是那种毁到让警方连蛛丝马迹都找不到的地步。
不管是同身为警务人员的关系,还是因为上面三条原因,总之,大家更愿意相信许箻是无辜的。
而周茜的案的凶手选择了许箻来嫁祸,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凶手会是许箻认识的人,或是与许箻有过节的人?这一些都还需要警方再进行进一步的排查,在这期间很多时候还需要许箻的配合。
同是身为警务系统里的工作人员,许许箻对警方办事的这套方式还是很熟悉的,所以也十分愿意配合,就算警方没这要求她也会积极配合,力求早日找到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处理完剩余的手续,从警局出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两人回到酒店一番梳洗后,许箻坐在床上,还在想着晚上发生的所有事,唐溯走过来,往她脑门上轻弹了下。
别想了,你该休息了。
许箻抓了抓头发,然后把身子往床上一躺:我想不明白什么人会这样做?把这一盆脏水往她身上泼有什么用呢。
那就别想了。
唐溯动手将她的身子挪正,声音温柔了下来:好好睡一觉,一切有我。
许箻抬眸,看着他清冷的脸,舒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舒完,就被他覆上的唇堵住……一个缠绵的热吻让空气的热度攀升了不少。
如果你还不想睡觉,我们可以做点爱做的事情。
他十分认真地提议。
许箻往他肩膀推搡了下:别闹。
不早了——真不想?他再度确认。
不——想——她可不想明天早上爬不起来。
好吧。
他颇为遗憾地躺回一旁,继而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晚安。
这个吻,与*无关,只有暖暖的温情。
许箻突然明白过来,刚刚他那一番表现,并不是真要做什么,而是希望她能将注意力从那些糟心的事上挪开,放松心情,好好睡上一觉。
一股暖流滑入心头,许箻靠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安眠。
隔天。
许箻在唐溯怀中,安稳地睡了一觉。
两人一起醒来,刚吃过早餐后两人一齐来到了警局,唐溯显得神采奕奕。
莫聪将已有的案子的资料交给他的时候,顺口问了句:你看起来很高兴。
哦——有这么明显吗。
唐溯接过资料:那就是吧。
毕竟这案子很有趣不是吗。
有趣?莫聪对于这家伙的怪癖总是无法理解,如果真如他所说的是个变相的连环命案,那莫聪只想哀嚎了。
当然了。
唐溯兴奋的情绪可以从他的语言中感受到:这个人比你们任何人都聪明得多,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犯罪,而不只是个粗暴的杀人狂。
他的眼睛兴奋得烁烁发光:大部分的连环杀手都喜欢自作聪明,花样百出地卖弄自己的愚蠢,而这几个案子里出现的某个人物收敛了很多,非常多。
真……高兴你能喜欢。
莫聪斟酌了下,还是选择尊重他这异于常人的嗜好。
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唐溯能喜欢,就是有兴趣,有兴趣的话那他就会给予最大的助攻,这样案子解决起来一定会顺利不少的。
&莫聪将唐溯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将办公室让出来给他使用,随后又匆匆离去。
唐溯很快地就投入到了工作状态中。
等莫聪再过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最新的紧张——罗美凤命案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就如唐溯说的那样,凶手并不是什么杀人狂或是变态,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是与罗美凤一起跳交谊舞的舞伴。
两人在跳舞的过程中产生了非正当的男女关系,数日前,受害妇女突然提出要停止两人的关系,男人不答应,在争执期间失手将人掐死,然后他仓惶逃走。
在事发之后,他曾再度跑回到案发地点,但是过去的事后,受害者已经不在那里。
当时,他以为受害者可能被救走了,殊不知是尸体被第三者带走,直至再度曝尸街头。
新闻一出来,他也被吓到了,也想过投案自首,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警方就找上门来了。
压抑几日的心理防线自己崩塌,交代出了自己与受害者之间的矛盾过程。
法医检测报告的结果,摧毁了他最后一丝侥幸的可能:死者致死原因是颈部遭受扼掐而机械窒息死亡,身上的伤痕是死后创伤,死亡时间与他所说的行凶时间相符。
罗美凤为什么会突然提出终止这段非正当的关系。
许箻想起,在江城的那两个案子里都有一个神秘人物的出现,如果依着唐溯所说的,这几个案子有所关联,那罗美凤的案子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会有这号人物。
果然,莫聪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罗美凤突然提出终止两人的关系,是因为有人向她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大体是要她主动提出终止这段不正当的关系,否则就将这一切公诸于众。
很老套的威胁方式,但成功地促使了这桩命案的发生。
哈,果然。
唐溯开口:这家伙果然聪明,头到尾,他参与其中,却又将自己从中摘离,看起来每个案子都十分有特色,但实际上带有的他的个人特色太少。
而所谓的心理画像,其实是一种逆向的分析。
大程度是通过分析罪犯在犯罪过中所体现出来的一种心理情绪,他们会将这种心理借转介到行为上。
莫聪:所以?你们抓到的这些凶手只是他的刀而已。
唐溯说。
刀?唐溯:三起案子里,都有某个人的出现,这个人好巧不巧地都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了命案的发生。
分开来看,如果在林玉案里,没有这个人的出现,王向志不会被刺激得那么厉害;在张巧玲案里,没有这个人的出现,陈红跟张巧玲之间或许会有另一种可能;而第三起案子里,如果不是有那条短信,也许两人的这段不正当关系不会以这么惨烈的结局收场。
这个人一直用外来者的身份介入到这些人的关系里,打破那种微妙的平衡,造成一场场悲剧的结局。
莫聪有些失语:妈的,这借刀杀人用得溜啊。
这就算抓到了也没办法给他定罪吧。
从头到尾,人家手上都没沾过一条人命,顶多就只是破坏了现场以及干扰了司法程序。
这他妈的玩个蛋?犯罪分子都这么高智商,让警察怎么混?许箻也皱了眉:简直是在玩弄人命。
依照他以往的行为方式,在每个案子的现场都会留下关于下一个模仿案例的相关信息……唐溯眉宇锁着:但是周茜的案子里,我没看见关于下一个案子的线索。
会不会他忘了留下?莫聪做了个假设。
唐溯丢给了他一个轻蔑的表情:‘签名’对于一个连环杀手来说有多重要你一定不会懂,哦——以你的智商还有那些多余的正义感,注定你无法成为一名成功的连环杀手,这几起案子并不是他一时兴起而做下的一次性案件,那些‘预告’将案子联系在一起,使它们成为了一个过程。
尸体上被加工的那些伤口是十分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的颤抖,足以说明了他的淡定精细,这么个淡定精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忘记留下自己的‘签名’呢……一定是哪里遗漏了。
如果不在现场,那就是……周茜身上有没有什么改变?多出来的或者是少了的东西?唐溯盯着莫聪问。
莫聪:呃……我立刻让人过去问。
不用了。
唐溯从椅子上起来:你们只是浪费时间,我自己过去。
许箻想了想,考虑到周茜现在对自己的情况,她担心自己一起过去的话会再刺激到她,所以就不一起过去了。
最后,莫聪跟唐溯一起赶往医院。
周茜的情况比之前又好了不少,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一见面,唐溯先把她扫了一遍,从外表上来说,除了脖子上的还残留的扼伤外,并没有什么可以成为线索的东西。
周小姐,你身上有什么多出来或者是少掉的东西吗?来时两人就说好,由莫聪来发问。
毕竟他是警察的身份,由他提问的话周茜更容易配合。
而,这次的问话并没有让唐溯得到到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返回警局的路上,莫聪提议:要不再回现场查看一下?我早已经查过了。
在看出这是波斯顿扼杀者的模仿案后,他在第一时间就对现场进行了检查。
唐溯的眼神因为陷入自己的推理世界中而有些恍惚失焦,脑子飞速地运转——显然,这个人思维成熟,行事细腻缜密。
从他对于犯罪现场的处理方式上看就可以看出来,在这一系列的模仿现场里,他成功地忽悠了警察们,让他们以为是性质恶劣的杀人案,并且没有留下任何与自己相关的信息,能做到这种程度,足以看出了他的谨慎与细腻。
几起案子里,他虽是模仿犯罪,但是并不刻意追求细节上的精准度。
甚至可以说是模仿得有些粗糙。
这与以往的模仿杀人案又有所不同。
难道他这些粗劣的模仿,只是为了将这几起平凡而无聊的案子串起来?只是为了戏弄警察?虽然这些警察们的智商不够高,但只要经过反复排查,早晚也能找出凶手的——一部分原因是这些凶手太弱了,早晚会露出马脚。
如果没有他的话,破案也只是早晚的事。
wait!如果没有他在。
唐溯突然叫停自己正在飞速运转的大脑,莫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唬了下,回头,看见他原本失焦的眸光牟然一敛!失焦的眸光猛地一敛。
虽然是模仿犯罪,但却不刻意追求细节上的精准,甚至在签名上的模仿都显得十分的随便,如果不是有我在场,苏子谦跟莫聪这两人绝对不会将这些案子与犯罪史上的那些案例联系在一起,更不可能将这四起案子并案调查……Wrong。
错了,我错了!我一直把自己置于其中去考虑……他一开始就已经给了提示,要‘从中摘离’。
等等,你在说什么?他语速太快,莫聪跟不上。
一定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唐溯没理会莫聪,这个新的发现让他十分的激动与兴奋,但仅仅维持了三秒的时间。
三秒后,莫聪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到抽气。
他惊讶地回头看去,就见唐溯那本来就白皙的脸上,一瞬间失了血色。
那张惯有的自信而冷静的面容,慢慢地龟裂,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那张脸上看见了可被称之为……恐惧的神情,一瞬而过。
唐溯迅速地掏出手机,同时冲着莫聪喊:回警局——立刻回警局!SHIT!接电话——许箻,接电话!唐溯,发生什么事了?莫聪被他突然狂躁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从未看过如此失态的唐溯。
打电话回去警局,不要让许箻离开警局。
你是说……莫聪倒抽一口凉气,没再二话,立即打了电话回去交代。
是许箻……我怎么没发现,多出来的就是许箻。
唐溯气急:他已经给出这么明显的‘预告’了,许箻就是他这一次的目标。
周茜案里,现场找不到跟预告相关的信息,而周茜身上也没有,从头到尾,只是多出来了一个嫌疑人,也就是:许箻。
------题外话------_(:з」∠)_久违了。
休整了半个月,终于调整好了情绪,抱歉!久等了!☆、v51:弱点!!在眼睛还没睁开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异常。
这异常源于从嘴上传来的不适感。
她的嘴巴被勒着,无法正常说话。
接着,她又意识到自己手臂被拉高过头顶,失去自主性,手腕上僵硬带着冰凉的触感是她很熟悉的……手铐。
偷偷挣扎了下,很扎实,并不是什么成人情趣用品店里的伪劣产品,而是媲美警察专用的。
BINGO!中奖了!这么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然后她想,跟唐溯呆久了,果然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非常人所能及的地步,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下还能冒出这种想法来。
不过,眼下的情况显然并不是多乐观——GEE!就算她承受力再强,也无法认为现在这种情况是一种善意的恶作剧!而且,她居然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达这里的?虽然她的大脑不如唐溯的来得好用,但她觉得自己应该还不会这么快就得了记忆退化症,这么短时间里的事都已经忘记了。
至少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还能回忆起来。
她还记得自己是在警局里等唐溯回来的,还记得在警局里遇见了唐蓿,还记得唐蓿是到警局来配合案子的调查工作,因为周茜是她的工作人员,并且案发地点是在她时装展的后台……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到这地方来了?还有是被谁带来的。
……她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因为她希望能在不惊动带她来这里的人的情况下,先理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秒,她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来人手指地穿过她的头发,让她不受控制地僵直了背脊。
有那么几秒,她有些阿Q附体地奢想也许这只是一场噩梦,她现在应该是躺在莫聪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唐溯回来正摸着她的脑袋——可是,这手指的感觉一下子就打破了她仅存的侥幸想法,这并不是唐溯的手指,唐溯的手指会更长一些,他抚摸她头发的动作会更轻柔。
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醒来了。
一个声音从她身边响起。
男声,带点阴柔,有点耳熟,听得出还有一丝兴奋在其中——兴奋?许箻希望这是自己听错了,因为那种略带神经质的兴奋感让人感到颈项后的寒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唔。
她几乎想闭着眼睛继续装作没听见他的那句话。
但是,穿过她头发的手,猛地一揪,让她不得不睁开眼。
强烈的灯光让她眼睛不适应地又闭了闭,一会儿,才慢慢睁开。
映入眼帘的脸,让许箻愣了三秒,她没想到,自己看见的会是一张熟人的脸孔。
施瑞?!她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在没睁开眼睛之前,她设想过睁开眼后会看见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没想过这个人会是自己认识的。
不对,说认识的并不准确,应该说是有过几面之缘的。
嗨——施瑞声音轻快,甚至可以说带了几分雀跃地跟她打了招呼:施瑞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松开抓着她头发的手,改而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坐了起来,对着她行了绅士礼:surprise,lady。
他像是为自己制造出来的这场惊喜感到十分的满意,边说变笑,带着几分恶作剧成功的成就感。
许箻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几秒,这个只打过两次照面的男人,第一眼给人感觉纤瘦无害的男人,长得偏向阴柔,甚至可以说显娘气,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同性恋。
对了!她在警局里也遇见了他。
许箻脑海里有几个画面闪过,施瑞是跟唐蓿一起来到警局的。
可她刚怎么就忘了?之后呢……他对她做了什么了?许箻有些惶恐地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关于施瑞的画面像被裁剪掉了一样。
我能看出你的小脑袋在转啊转,施瑞坐在她面前的沙发里,食指在空气中画了几个圈圈:但是……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转得不够快呦,太慢了……太慢了……你得再快一点,再再快一点。
他阴柔的声音带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调调,跟唐溯的不一样,施瑞的这种腔调让许箻听起来并不舒服。
他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那真的是毫不掩饰嫌弃的一眼,外带一句:真不知道他是看上你什么。
成功地让许箻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家伙是因为爱上唐溯而不得,所以才将仇恨转嫁到她身上来了,导演了这么一出绑架的戏码来。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在她脑海里停留了那么两秒就被她否决掉,但她可以肯定,事情跟唐溯脱不了干系。
施瑞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静默片刻,摇了摇头,笑了出来,像是在对她说,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语:OK,没事。
我们有时间,可以慢慢找答案。
他像小孩子高兴地发现新的游戏一样。
许箻被他那种诡异的目光看得心里无法克制地毛骨悚然了起来,她看着施瑞走出了视野范围,趁着这时间,迅速地打量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
她在一个宽敞且空荡荡的房间,四周只有水泥墙和水泥地板,日光灯在头顶上,光芒刺眼。
这地方看起来像像是工厂厂房这类的地方。
现在还是在滨城吗?她不太确定,这地方的窗户都封闭着,她看不清外边的天色,无法判断具体的时间。
唐溯。
唐溯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吧。
许箻闭了闭眼,愈发平静了下来,她相信他,一定会救她出去的。
啧!看看你这表情。
施瑞重新回到许箻的视野里,同时带回了一台相机,按下快门,捕捉了许箻脸上来不及收好的表情:你相信唐溯会来救你吗——他凑近,学着飞机降落的声音:像超人一样,从天而降来拯救你,英雄救美……说到这个词的时候,他停了停,然后怪异地笑了出来:宝贝,你居然能这种词出现在一个反社会分子身上,这太有趣了……许箻嘴巴被捆绑住,无法说话,只好朝他怒目瞪了一眼。
他那句宝贝让她恶心得想把隔夜饭都一起吐出来。
施瑞却笑开了,明显一点都没被她的那一记瞪眼吓到,反而十分高兴她给出的这种反应:你还挺勇敢的呀。
阴柔的声音,轻缓得像是属于情人间的呢喃:你能勇敢到什么时候呢?他继续说着,有些激动。
许箻瞧着他瞬息变化的情绪,再一次证实了她的想法:这丫果然就一神经质。
她听唐溯说过,神经质的犯罪分子喜欢从受害人的反应上获取兴奋,你越给他反应,他会越兴奋,然后越折腾你,周而复始陷入一种恶性的循环里,而当你的反应无法再取悦他,那你的存在价值也就没了。
所以,当面对一个有神经质的犯罪分子时,你要做的,就是别给他反应,漠视他的一切。
当时唐溯是这么说的,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派上用场。
许箻心里想着,同时别开视线,不再与他对视,她让自己学着唐溯那样面无表情。
她想自己应该做得不错,因为施瑞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目光也变得尖锐了起来,看上去有些恼火。
别惹恼我——小家伙。
施瑞用力抓住了许箻的一把头发,让她的头往后仰,力量却大得让许箻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她这让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吃痛的叫声让施瑞兴致更高,愈发用力地拉扯着她的头发,一次一次,就像孩子发现了玩具的新玩法,新奇得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常识。
许箻咬紧牙关,忍住要脱口的呻吟,打定主意不能再发出任何的声音来满足他变态的兴奋度。
头痛欲裂,整张头皮像要被拉扯下一样。
突然,他停下来动作,目光放在了许箻脖子上,在那里,有一个红色的印痕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瞧我发现了什么……他松开抓着她头发的手,视线留在她脖子上,舌头溜出嘴里,在双唇上舔了舔。
许箻觉得心下一沉,在他凑近的时候,无法控制地呼吸停了下,身子僵直——她想让自己无视掉他的这些行为,可惜身体本能的反应,比她大脑的控制来得更快也更直接。
当他的嘴唇压到脖子上,许箻觉得整个胃翻江倒海,他湿热的舌头,从她脖子上舔过,这感觉恶心得让许箻整个胃都纠了起来,她想尖叫,想呕吐,想要漠视掉那股湿粘的恶心感,还有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意施瑞脸上那扭曲的*让人恐惧。
她想闭上眼睛,但心里同时清楚闭上眼睛代表着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代表着她的恐惧,意味着戳中了这变态的兴奋点,接着会引起更多的连锁反应。
她只能睁着眼,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就他妈当做是被一只畜生舔了……就当自己是一条死鱼,翻不起任何的浪花……而这样做的后果是成功的又一次将施瑞激怒,让他的嘴巴从她的脖子上离开。
谢天谢地。
他要是再迟一秒,许箻觉得自己一定会吐出来。
施瑞抿在一起的嘴唇,弯曲成一道冷酷的弧线,看着许箻一动不动,毫不反抗的样子,眼里怒意闪烁,伸手,往她的脸颊上剐了两巴掌:喔——抱歉,我不该这么失礼的。
看着她两边脸颊上的掌印,他懊恼极了,伸出手指在她的脸上摸了摸: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看上你哪里……你有什么特别的呢?那眼神就像唐溯看着犯罪现场一样,认真,专注,有趣。
他那么特别,而你……皱眉,那表情突然一变,犀利又挑剔,就像在打量超市里即将过期,被打一折大促销的物品:你算个什么东西?让他那么上心……哦,不对,应该说……你已经成为了他的心。
他皱了下眉,纠正了自己的说法:但现在他把自己的心弄丢了哦……不对不对,是……我把他的心偷走了。
他极满意这样子的说法:现在……我得先给你打一针。
施瑞的脸上带着虚伪的温柔,从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一只注射器,拔掉套在针头,银色的针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一滴透明的液体,从针尖冒出来,顺势滑下。
当看着他掏出注射器的那一刻,许箻强装的漠然坍塌了。
她可以忍受住施瑞加诸在她身上的暴行,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的意识是清醒着的,能知道对方的行动,能感知对方的情绪,而那个小小的注射器,里面装着的是她所无法洞悉的液体。
洞察到了她的恐惧,施瑞大笑出声,十分乐意看见她的这种表现:怕了?别怕……说起来,这里面的东西还是他研究出来的。
施瑞晃了晃手中的注射器。
唐溯研究的?这句话真一点都不让人觉得高兴或是庆幸。
唐溯研究出来的……唐溯那是什么样的人,许箻再清楚不过了。
在小别墅的那段时间里,她已经亲眼见识过他种种超乎常人所能理解的研究实验,各种人体器官已经算是收敛许多的了,有次交谈中他说自己上学时候,还实验过炸弹,有几次差点炸掉实验室……后来到了她的小公寓,因为设备的不完善他才停止那些实验行为。
所以,唐溯研究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她不敢想象。
然而,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她的挣扎在施瑞的眼里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直接把她翻身,坐在了她的背上,猛地用力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拉,拉到她脖子骨发出一阵疼痛的角度,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冰冷的针头扎入了皮肤。
游戏开始了。
他轻喃。
这疯子,变态!她知道他这样做,并不仅仅只是要伤害她,更是要伤害唐溯。
在她身上使用唐溯研究出来的药品,这对唐溯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再明白不过了。
要对付唐溯,直面进攻未必能取得有效分。
对于以前的唐溯来说,人类正常的感情于他而言只是一种累赘,他不需要懂,冷静理智到近乎冷酷无情,所以他不惧这种威胁的手段,可是现在,因为有了她,也让他有了弱点。
她竟成了他的弱点。
这就是施瑞想传达给她的吗?他伤害她目的不是她,而是为了伤害唐溯。
她是弱点,她是唐溯的弱点。
许箻觉得自己的注意力开始溃散,晃神,有些晕眩,这种晕眩的感觉比先前被施瑞扯着头皮的痛感更让她觉得恐怖。
她明白,这是药效在发作了。
药效很快呀。
施瑞撸了出了满意的笑,眼睛直视着许箻,让人不安。
唐溯……许箻在心里叫着这个名字,强撑着,她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弱点。
&当唐溯跟莫聪赶回到警局,许箻已经失踪了。
没想到对方会选择在警局动手,将人掳走。
不过这也很好解释,只要在外面都会有唐脩派过来负责保护他们的人在,可是在警局里,那些人不会跟着进来,因为警察是犯罪的克星,这里本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最后成了最薄弱的环节。
唐溯竭力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竭力克制着体内那股激荡的情绪。
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以前从未体验过这么强烈的情绪,所以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下子竟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应对。
愚蠢——这是他一直用在其他人类身上的词汇,因为愚蠢所以才会一直犯错一直跟不上他的思考速度,让他不得不浪费时间来为他们做解释。
而此刻他只想把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愚蠢的家伙,你竟被影响,进入了思考上的惯性!三是一个临界数字。
当一个现象被重复上三次,就容易对人的思考模式造成影响,形成思考上的惯性,他用前面几起模仿案来加重了这种惯性,掩饰了他真正的目的。
他吐了一口气,勉强控制住了情绪。
莫聪已经调出了警局里的监控视频。
屏幕里,施瑞跟许箻并肩而行,两人进了电梯,下楼,来到警局的地下停车场,上车,扬长而去。
莫聪注意到视频里的许箻,并没有遭受到威胁,相反的,她行动自如,像正常人一样地行走,看起来没有一点被强迫的迹象。
他无法理解,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看起来许法医好像是主动跟这人走的。
旁边的警员也有同样的感觉。
会不会是误会?有人提出另外的看法:许法医跟那个施先生好像是相识的。
还没到24小时也不能立案。
还是再等等看吧,说不准再过一会就回来了。
……唐溯站在人群之外,眼瞳深幽,平静而深沉,不透露任何丁点情绪,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瞬不瞬。
前方那些人的热切讨论被他屏蔽在了耳外,只有镜头里许箻的每一个画面才能牵动他的神经。
他注意到,她的面容平静,太过平静,黑溜溜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光彩。
没有任何抵抗地就跟着施瑞离开了警局。
不是因为她认识施瑞,也不是因为她自愿一起走,而是因为她被催眠了。
唐溯的眸光一沉。
他一直知道,在黑暗中有一个人躲着,在王丽花尸蜡案里就有他影踪,校园广播里那个奇怪的音乐,事后许箻曾说起当时林志强的表现,曾经有一度已经放弃抵抗了,最后却突然跳楼。
再后来罗锦荣的案子里,他又一次出现,但也只是用一种很粗暴的方式干扰了案子的进展,催眠一个与案子无关的人来混淆警方的调查,其目的不过是来跟他打个照面。
……一直以来他独善其身,他热衷于各类变态的案子,他不会去顾虑其他人的感受,也不用考虑其他人的安危,因为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在发现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时,他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烦恼,相反的他十分欢迎有这么个人物的存在。
他就像是公式里的变量X,有这个变量X的存在使得案子增加了不少乐趣。
随着一个个案子,他一步步推算这个变量,就像在做一道繁琐的数学题,那些案子里所出现的凶手,不过是解开这道数学题里的数字,他很享受这种解谜的感觉。
随着他的推算,他得到的关于变量X的信息越来越多,对于X的心理画像也越来越完善:男性,二十五至三十五岁之间,文化素养高,有极大的可能在国外留学过,他外型不错,对于女性有一定的吸引力。
经济条件好,有想当的财力与时间让他可以研究这些犯罪案例。
他参与了很多案子却又游离在案子以外,尤其是最近的四起案子,虽然是模仿犯罪,但是他并没有去刻意做到一模一样,只是从大方向上模仿。
因为在他看来,这些案子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工具,体现出他一种傲慢与自恋,他认为自己才是特别的,有反社会人格。
他会很重视自己的外表,对流行元素具有敏感度,理由同上,高文化素养和傲慢的人格养出了他的自以为是。
他对犯罪心理和催眠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和应用,而要达到这样的水平,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学习,仅靠着自学是不会有这样的实践能力。
……只是没想到,最后这个变量X会波及到了许箻。
现在,数学题的答案已经出来,被求项X已经自己出现,同时摆出了一场新的博弈,这场博弈里的变量换了,变成了许箻,这使得他不得不加入其中。
根据他以前的研究统计,人们在行事过程中介入感情往往会使事情容易出错,达不到最佳效果,感情影响人的思维敏锐及判断能力,他并不需要这类累赘的东西。
在他看来人类的感情就像一个怪圈,而在那些圈里的人看他则觉得他是个怪人,现在,他自己也深陷怪圈之中。
他担心许箻,无比担心,也因为这样让他对这场博弈感到无比焦躁,他必须一方面想着对方可能的出招方式,同时又得竭力压抑着那陌生的情绪的冲击,确保自己不会犯下关心则乱这样的错误。
唐溯抬手,用力捂了下眼睛,胸口憋得发疼。
莫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声响,回头一看,唐溯已经走了,修长的双腿迈着大步,因为匆忙撞到了一把椅子。
唐溯——莫聪追了出来:你要去哪里?回去睡觉。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压抑情绪而变得生硬。
唐溯冷静地做了一次深呼吸,没有回头,他必须先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能以最佳的状态应付这场博弈。
现在他没办法让自己的大脑进行有序的思考,他现在只要一动脑,大脑就不受控制地出现许箻正在一个变态疯子的魔爪之下的念头,而这样的念头让他无法冷静。
莫聪还想说点什么,但唐溯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越过他,迅速地离开了警局,他身上的深色风衣随着他疾行的动作剧烈摆动。
&回到酒店,开门,关门。
走进与许箻同眠过的房间,今天早上,她还他身边笑,而现在……他倒在床上,被褥上还有着属于她的味道,这让他胸口紧绷地抽搐了下,他把脸埋进她睡过的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许箻的味道。
如果许箻只是许箻,那她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危险,只因为她成为了唐溯的许箻……这一切都是因他造成的。
本来他的存在应该成为她的堡垒,将她隔绝在一切危险之外,没想到这次,他才是为她带来危险的原因,早晨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喜欢她,他爱她。
他的爱情给她带来了危险。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放开她。
她是他的,任何人都无权从他身边将她夺走,她要回到他身边。
一定。
&闻讯而至的苏子谦来到江城警局,没有找到唐溯,便先找了莫聪了解更详细的情况。
唐溯人呢?苏子谦问,发生这样的事,唐溯不是更应该在警局里坐镇,主持大局。
他先回酒店去了……欸,你等下。
莫聪拉住就要离去的苏子谦:你别去找她了,现在让他一个人静静,许队他们知道这事了吗?许队指的的许箻的父亲,虽然现在已经没在他手下工作,但莫聪还是习惯这样来称呼。
还没告诉他们。
先别告诉老两口,免得他们担心。
嗯。
在这点上,苏子谦跟莫聪态度一致:有联系交警那边吗,既然有看到那辆车,那就先查看看车子离开警局后的路线。
查了,没找到。
莫聪干警察这么多年,这点事情又怎么可能没考虑到。
虽然失踪时间还不到24小时无法立案,但莫聪还是凭着这么些年的关系去找了交警处的一朋友,对那辆车子进行了追踪,只是那车子在经过第三个监控镜头后,就进入监控盲区,再之后就没再看到了。
很明显,对方有备而来,对于江城道路监控系统很了解了,又或者早已计划好离开的路线。
……☆、v52:暗示,无意识杀人?警车穿梭在马路上,呼啸的警笛鸣响让路上的车辆都自觉地让道。
唐溯坐在后座,静默不言。
唐溯从来不是个话多的人,这点莫聪很了解,可是……他向后视镜投去了一眼,镜子反射的影像里,那张清隽脸庞上,面无表情,闭着眼睛,浑身纹丝不动。
这样的唐溯有点吓坏到了莫聪,让他不由想脱口问他是否还好,话到了嘴边又吞咽回去,因为他明白这样的话显然是多余的:在许箻安全回到唐溯身边之前,唐溯…是不可能会觉得好的吧。
想到许箻,莫聪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一紧。
今天早上警局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在西区一间公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从死者的衣着判断,应该是个年轻的女性,短发。
他随即联系了唐溯,驱车到酒店接了他,两人一起赶赴现场。
不是许箻。
后座的唐溯像是察觉到了莫聪的担忧,突然开口说。
你……莫聪想问他为什么能够这么笃定地认为,那个死者不是许箻。
人质只有活着才能成为有价值的筹码,如果……唐溯顿了顿,略过了那两个字:这场游戏才刚开始,他怎么可能就把筹码都扔出来呢。
游戏?莫聪声音有些变调,听唐溯用平静无波的声音,有接受不能。
他怎么能将这么一个与许箻生死相关的事情,看做一场游戏:这他妈的不是游戏。
如果像你推断的,那人是个心理变态的疯子,那许箻在他手里。
唐溯睁开眼睛,没有接话。
茶色的眼瞳毫无波澜,车外风景流过,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愈*廓分明,也愈发地让人觉得薄凉无情。
他必须锁住了所有的情绪,才能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投入到这场游戏里……这他妈的当然不是游戏,事关许箻对他来说永远都不会是游戏。
可他依然必须要以对待游戏的态度来加入,竭力锁着所有的感情,不能让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他深信,即将要看到的尸体不会是许箻,但是……他有预感这起案子一定跟许箻会有某种关系。
&来到案发现场。
如往常一样,穿过黄色的警戒线,走进案的公寓,卧室里已经有法医正在对尸体进行检查,这画面让唐溯的眼神一暗,随即又恢复如初。
卧室里浓重的血腥味源于地上的血水,地上的地毯因为吸饱了血水,踩上去的时候发出了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声音,死者脸被毁了容,看不清原貌。
是流血过多而亡。
管盛文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给出了自己初步检查的结果。
唐溯并没理会他们,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
单膝跪着,半蹲在尸体身边,寻找自己所要的线索。
管盛文说完后没得到应有的回应,不由加重了声音:我已经检查过了,死者颈动脉被割破导致流血过多而亡。
还有,死者被开腹过,但是又被缝合好了。
管盛文掀开死者的衣服,露出肚子上那一条像毛毛从的缝合伤口:腹腔内的情形需要回去开腔再验。
这变态!莫聪低咒了句,回头看见唐溯正抓起死者的腿在观察,随后放下,又抓起她的手臂,检查了一番,眉宇皱了起来,索性脱掉了自己手上的乳胶手套,直接碰触死者的肌肤。
欸——你不能这样做。
管盛文在一旁看见他的举动,立马出声阻止:你这样会破坏尸体皮肤上的证据……莫聪明白唐溯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出声打岔:老管,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管盛文被他这么一打岔,一时也不再继续去纠结唐溯的行为问题,回答道:初步估计是昨天晚上八点至十点之间,你们来之前小赵已经去问过了,这件公寓的住户名叫周敏,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错!唐溯没有抬头:她不是周敏,另外,在昨天晚上八点之前她就已经死亡了。
管盛文本来对唐溯不遵循规则的做法就有点一间了,虽然对于唐溯的作为他有所耳闻,但是在管盛文看来这个姓唐的年轻人太傲慢了,这让他并不太舒服。
现在,居然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否定了他的验尸结果,让他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然而,唐溯就是唐溯,他连自己的脸面都可以不顾又怎么会去顾及到别人的面子,他凑近尸身,鼻翼动了动,从手臂顺着一路往上,最后停留在了那张被毁容的脸上,从旁人的角度看,他跟死者几乎都要脸贴脸了,那样的距离,如果不知情的人从边上走过,都要以为这是不是即将要来一场吻戏——当然,前提是下面的那个女主角脸能好看一点的话。
死者身上的血几乎被放光了,皮肤呈现出了死白之色,脸上的伤口也泛白,皮开肉绽,里头的肉也有些显得森白森白,这样看着都让人觉得不太舒服了,而他居然还贴的那么近。
有味道。
唐溯得出了结论:但……味道不对。
怎么不对。
管盛文睨了他一眼,他检查的时候并没发现什么异常的。
*,你难道闻不出这些伤口已经有*的味道。
唐溯终于舍得把眼睛从尸体上移开。
随后他又用手指戳了戳尸体的胳膊:僵硬程度不对,再摸了摸尸体的手臂及其他几个部位,脸上微微困惑了几秒后,露出恍然的神色:难怪会这么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错了,死亡时间被模糊了……切口也很干净,是行家出手……手顿了下,站了起来:她不是公寓的住户,很有可能就是个流浪女……呃……莫聪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认为她是个流浪女??唐溯丢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认为??莫聪你的大脑呢——不是我认为,而是我看出来的,看——他伸手指了指烫着的死者:看看她身上的情况,再指了指房间:再看看房间的水准,两者根本就不匹配。
虽然已经被清洗过,但是她手脚上的厚茧不是水就能洗掉的,还有脚上粗糙的皮肤以及深入皮肤的污迹硬茧,还有肤色上,她手脚上和脖子上的皮肤都有晒伤的痕迹,而且在手臂上有患过皮肤病的伤疤,她的脚趾甲也能看出来她的生活习惯跟水平,远远低于这件公寓住户的水准……到处都是矛盾的痕迹,而你居然看不出来。
快速的语速,就像在念一篇已经写好的稿子,不带丝毫情绪。
死后被低温贮藏,这样做会影响到肛温的测试,干扰死亡时间的判断,也使内脏的*进程受到影响。
第一犯罪现场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其他地方……等下——管盛文打断了他的陈述,指着一地的血污:这里怎么会不是第一现场??这满地的鲜血难道是假的。
COME-ON!!!唐溯终于受不了这些愚蠢的凡人了:看看这些血,再看看她的伤口……颈动脉割破后,血液的冲击力有多大,这点不用我再来说明吧。
管盛文恍然,人的颈动脉的身体几大动脉之一,研究表明,一个人的脖子如果被砍断,从颈动脉喷出来的血可以冲到几十尺高,再看看这个房间里的,并没有任何喷撒状的血痕,但是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如果是死后放血……莫聪你们警局该换法医了——唐溯直言不讳地说:血液的流动靠的是心脏的作用来维持的,人死了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就不会再循环,在死后放血会减少血的冲劲,但同时也会大量减少血流量,要制造这么多的血出来,需要在重力的作用挤压下才行,尸体身上有被重压的伤痕吗?如果被重压过,再经过低温贮藏后解冻,那被重压的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所以,是在另一个地方放了血,之后再带过来。
莫聪皱了皱眉: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会太麻烦了吗?唐溯没作答,他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他的目的是杀人的话,那为什么要弄这一出,在别的地方先把人杀了,再带到这里来。
……随后,尸体被装好带回去法医部。
唐溯在公寓里又绕了一遭,在照片墙前边停了下来,墙上挂了几排照片,其中有两张一下子吸引住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一张照的是一双眼睛,另一张是一个红色的印记。
只需要一眼,他就立刻认出了那是他在许箻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不,不仅仅只有他的,真正又将他好不容易抑制下的情绪掀起来的是……许箻脖子上的那个吻痕被覆盖过,一个不是唐溯造成的吻痕,覆盖在上面。
他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努力控制着翻涌的情绪。
冷静点唐溯,唐溯你必须冷静下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客气,从墙上将那两张照片拿下来,看着照片里那双眼睛,明亮,坚定以及期待,他澎湃的情绪也随之慢慢地平复下来了——她那么相信他,他又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许箻觉得脑袋轰鸣作响,太阳穴一阵狂跳。
她闭了闭眼,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片段,飞快而模糊,让她本来就抽疼的脑袋愈发难受,最后忍不住呻吟了出来。
她习惯地抬手捏了捏鼻梁——粘腻的触感让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手上正戴着平时工作用的乳胶手套,而手套上血淋淋,从血块的情况判断,这血并不是新鲜的。
哪里来的血?还有……这手套是怎么回事?她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也是穿着工作服,衣服上也带了不少的血渍。
许箻努力回想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施瑞给她注射了不明的药剂,再之后她就……意识模糊了……究竟发生什么了。
哦——醒了。
神情恍惚间,她听见了施瑞的声音,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她身体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身子往后缩了缩。
施瑞极为绅士地向她伸出了邀请的手势:晚餐已经准备好。
晚餐?已经晚上了啊。
面对不按理出牌的施瑞,许箻心里惶惶不定,不明白他这一番邀请共餐的意图又是什么,而且她现在最想弄明白的是自己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想知道为什么吗?施瑞一眼就明白了她的困惑:先吃饭吧。
许箻抬眸,看着他志在必得的浅笑,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脱下手上带血的手套,以及身上的外套,她的脚上锁着链子,跟着施瑞一起来到了摆着食物的桌边,木制的小桌,上面摆放着盘牛排,顶上一盏灯泡,昏黄的灯光笼罩着一方小小的空间,人一走进,灯光投递下的阴影笼罩了大半边桌子。
施瑞十分绅士地为她将椅子拉开。
她并没什么胃口,随意地吃了几口,等着施瑞开口为她解惑。
然而她急,施瑞可一点都不急,优雅而慢条斯理地吃完盘子里的食物,擦了擦嘴角,跟她聊起了佛洛依德来。
对于佛洛依德,在医大小别墅里通过唐溯书架上的书,她有所了解。
佛洛依德是心理学的三大师之一,通过研究自己的经历和感情,创立了自己的学说,而在他的理论中,性本能对于人类心里影响是十分巨大的。
不过他的这种理论并不为大部分人所接受。
佛洛依德将任的潜意识分作三部分:代表原始冲动的‘自我’;了解外部世界,控制行为的‘本我’,以及家庭和社会道德感所带来的良心所组成的‘超我’,他认为人的社会活动,反社会活动以及行为的背后都是性冲动所导致的。
施瑞讲述着,像一个学者一样侃侃而谈,而事实上如果不是见到过他神经质的表现,许箻也会觉得此刻坐在面前的是一个学者。
别紧张。
他喝了一口杯中酒,头顶上的小灯泡投下昏黄的光影,让他的看起来愈发显得难以捉摸。
许箻静默不言,心里那根弦却从没松懈过。
想见唐溯吗?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许箻愣了下,不明白他突然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唐溯吗?她当然想他了……施瑞不在意她有没有回答,自顾地说着:你想他在做什么?你想着他突然出现,将你救走……施瑞把手中的酒杯放下,站起身,顿了顿,微微欺身过来:你想要他在你身边,要他抱着你……紧紧地抱着你,然后呢,亲吻,相拥,感受彼此……我……许箻呼吸有些沉重,觉得体内似乎有一股热气在攒动,恍惚中似乎看见了唐溯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唐溯……唐……不对,不是唐溯。
许箻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带得身下的椅子向后翻仰,发出了声响。
呵——他轻轻一笑,把许箻带回了现实。
定睛一看,哪有唐溯,眼前分明只有施瑞,悠闲地端着酒杯轻饮,坐在他的椅子上,保持着最初侃侃而谈时的模样。
刚刚……许箻喉咙发紧,刚刚——一片死寂。
刚刚……她被催眠了?!许箻嘴巴动了动,甚至有那么一会,她连呼吸都忘了,整个人像赤足站立在冰川之上,寒意从脚底一阵阵地蹿上心头……以往,她只从电视里或是书中见识到催眠术,虽然警方在引导证人回忆案发情景的一些细节时会用到一些引导心理行为,但那相对于催眠来说,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一些心理师在运用催眠术治疗心理病人的时候还得借助外力外物,比如常见的摆钟,怀表这类的,而刚刚……施瑞并没有拿什么……许箻的目光一收,定在了施瑞手上端着的拿被红酒,被里的红酒在光影下,轻轻地,有规律地摇晃着。
看起来效果不错。
施瑞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饮尽。
你……怎么做到的。
暗示。
他微微一笑:控制一个人的精神,首先得让她紧张。
这点你做得很棒——从你醒来看到我后,你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你坐下的时候两腿无意识地收在椅子后面也充分反应出了这点。
你潜意识里对我存在惧怕,紧张;但你并没放弃生存的渴望。
你希望获救,无意识里将这个希望寄托于唐溯身上……而我只要放大你的这个无意识,激活你的这样一部分意识,之后,再用上几句简单的描述,就能够让这些无意识成为你的潜意识,通过你潜意识的幻想,渗透到表意识里……这样就会完成一场暗示。
许箻只觉听得一通云里雾里,虽然并不太清楚他所说的那一通运作流程但亲身体验过了这种心理暗示的威力,而……更让她心里惴惴不安的是,施瑞突然露这么一手的目的是什么??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我们的性本能一直隐藏在无意识之中,施瑞此刻就像是个乐于向学生讲解知识的老师:而这一部分无意识我们并不会去注意到,也不会去思考这些无意识是什么,代表什么。
比如正常的人会喜欢上异性,而他们绝对不会花费时间与精力去想‘为什么会异性会吸引我?’这样的问题,因为这就是性本能的作用。
性本能是‘自我’……而这一部分‘自我’往往因为身为社会人的‘本我’和其他道德感部分的‘超我’而被忽略,‘本我’和‘超我’都属于意识行为部分,而只有‘自我’才是最真实的部分。
他突然降低了声音,用一种轻柔到让人鸡皮疙瘩泛起的语调问道:许法医……你真的喜欢当法医这个职业吗?还是只是因为……喜欢刀子切开人体时的那种感觉。
我当然……许箻没说完就被施瑞再一次打断:别急啊,许法医!他又用回了那种阴阳怪调的语气:你是个善于压抑自己无意识的人。
你有个当警察的父亲,当医生的母亲,在他们的影响下让你的意识凌驾在无意识之上,你告诉自己要坚持正义,因为这样做才是对的,才是符合社会道德的要。
即使觉得厌烦了,但是这种责任感,和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已经占据了你的无意识世界,使得你整个人已经高度社会化,几乎已经忘记了……什么才是你的‘自我’。
简直胡说八道。
许箻想堵住耳朵,贝齿咬着下唇,拒绝接收他这种洗脑的言论。
其实你并不喜欢警察这个职业。
胡说,警察是正义的代表,她从小就想要成为一名警察。
你父亲会因为工作的关系错过了你的生日…………小箻妈妈今晚要去值班,就由爸爸给你过生日。
结果那天晚上,接到一个电话后的爸爸匆匆离开了家,那个生日她一个人孤零零,没有蜡烛没有蛋糕,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她自己给自己唱的《生日快乐》。
你母亲因为工作的关系把你遗忘在一旁,无暇顾及…………小箻,你乖乖在这里写作业,妈妈去给你买午餐……那天,直到她作业写完后妈妈还没买午餐回来,她饿得不行,从那间休息室里跑出来去找妈妈,最后把自己弄迷路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从小到大因为爸妈工作的原因,很多时候她只能自己一个人,不能吵不能闹,因为她要当个懂事的好孩子。
你会羡慕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爸妈陪着。
再后来,喜欢跟在苏子谦屁股后面玩,其实想想,更多的是贪恋苏妈妈的温柔善待……如果爸爸不是警察,妈妈也不是医生,那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忙,许多时候她都这样偷偷地想过。
童年那些本已经淡忘的记忆随着他的话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一次次被留下的回忆,那一次次被排在工作之后的经历,那一次次看着别人家的爸爸妈妈跟孩子欢聚的画面……其实你都没忘记,只是这些无意识被压抑住了。
施瑞的嘴角微微耷拉了下:你讨厌他们的工作,你不喜欢当警察,不喜欢这种挂着正义之名的职业,但是受到外界的影响,你的意识欺骗了你,让你以为你也喜欢自己现在的这份工作……而真实的你并不是这样的,你难道忘了昨天你用手术刀切开那个女人肚皮时候,你是多么高兴吗?昨天……手术刀……女人……许箻只觉得一些片段在脑海里走马灯似地快速闪过,她看见自己手持手术刀,一个女人呢躺在她面前,然后……别说了——他又在蛊惑催眠她了。
许箻捂着耳朵,不想再听施瑞那好像带了魔性的发言。
施瑞眸光闪了闪:做回‘自我’多好,你会更开心的,这还是唐溯最先提出来的理论。
许箻没回话,想到那染血的乳胶手套,鼻间也闻到了血味,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味道,但腹腔开始汹涌翻滚。
呕——刚吃进去没几口的东西吐了出来,连番作呕,最后连苦水一起翻出来。
她想告诉自己施瑞说的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折磨她而编造出来的谎言,可是就在之前被他短暂催眠过的记忆还那么清晰,清晰到让她恐惧,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在他的催眠之下做出了那样的事来。
许箻猛地甩了甩头,把这种想法从脑海里甩掉。
施瑞在不远处笑得十分的轻快,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看着许箻:哦——对了,你不是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他取出口袋里的注射器:这东西能通过刺激大脑某部分区域激活你的无意识,让无意识活跃。
许箻惨白着脸,往后退,但脚下的铁链阻止了她的逃离,没走几步,施瑞就逮住了她。
嘘——乖,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
他笑着,将针再次扎进她的血管,缓缓推入。
&尸检的结果出来,死者体内心脏被取走,指纹的核对结果表明死者确实不是周敏,那周敏又去哪里了?这个问题在两天后有了答案。
周敏的尸体被发现在另一个屋子里,同时,屋子的住户也失踪了。
周敏的死状与第一个死者相同,同样被毁容,颈动脉被割开放血,现场同样没有血液喷溅的痕迹,地板同样是一地的血水,死者被开膛过,体内心脏消失。
同样的,唐溯在第二个屋里也得到了另一个礼物,这次是一个音频文件,里面是一段许箻声音的音频文件。
关于施瑞与许箻那一场晚餐的录音文件。
正是这个音频文件将事情的发展推向了另一个方向,同时,管盛文的报告也指出:尸体身上的开膛及缝合手段都很专业。
至于是不是出自许箻之手,管盛文只说:我认为许法医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以自己手上还有事要忙推脱掉了。
但是要做对比图,就算没有管盛文不做,要做的大有人在,而且材料还是现成的,许箻曾经在这边帮过手,将她缝合过的尸体的照片与这次死者身上缝合的伤做比较,很快就得出了对比结果:一样!这对比结果一出来,将许箻的嫌疑又加重了一分。
隔天,局领导的文件下来,要莫聪将此案的调查转交给另一个小组负责,理由是:许箻已经成为了此案的嫌疑人之一,而莫聪与许箻有私交。
至此,施瑞的目的很清楚了:要摧毁唐溯,就要先摧毁许箻。
而摧毁许箻的最好办法,就是摧毁她心中的信仰,用她最擅长的职业摧毁她最坚持的信念。
试想下如果许箻的双手染上命案的鲜血,那对她来说绝对是最致命的打击。
&唐溯,他说的那种药,是真的有吗?苏子谦抓住了那个音频文件里的重点:药!是否真的有那种药的存在?这是苏子谦现在想知道的。
唐溯的答案是:有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是,这药的研究就是他最先提出来。
他对一切刺激且有挑战的东西都很有兴趣。
六岁的时候,他对化学产生了兴趣,在这之后的几年里,他在这个基础上研究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14岁那年,他成功地萃取合成了非法药物,并且用在了自己身上做实验。
药物第一次进入体内时候的感觉他不会忘记,体内所有的细胞在一瞬间被激活,后来他发现这种药物虽然会调动起人的神经跟细胞兴奋度,但副作用也是十分明显的,会让人产生以来跟瘾性,从此他再没沾过类似的东西。
可是,那种被激活的感觉让他十分的兴趣,他并没有放弃对那种感觉的追逐,随后在接触到心理学方面,佛洛依德的性冲动理论为他开启了另一个方向,释放自己的无意识,减少意识对思考的影响,激活性本能,在性本能的带动下,活跃大脑边缘区域。
无意识的激活能够使得人的五感更加的敏锐,轻易地捕捉到别人的一举一动。
也是基于这个基础之上,他开始研究实验。
一次次失败中慢慢摸索,终于在21岁那年夏天研制出了药剂,通过刺激大脑边缘区域的神经,提升自身的观察力的敏锐度。
在当时他的这一番研究并不被看好,甚至让人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有一人却十分挺他,给他当副手,甚至自愿试药。
那人……如果不是这次的事,唐溯几乎都已经忘记自己这段年少轻狂的事,更不会去想起曾经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那人就是施瑞。
唐溯闭了闭眼睛,觉得肺里的空气有些不够用。
☆、v53:也许是因为距离年关越来越近了,警方高层都希望能早点将此案破获,当许箻的嫌疑一确定下来后,后面的程序也都十分迅速地跟上,一张搜查令随后就到了。
唐教授,我们要对许小姐所住的房间搜查。
接手案子的警察向唐溯出示了搜查令,随后回头同苏子谦说道:苏警官,上头已经跟你们领导通过话了,两边领导希望我们能合作,早日将案子破获。
苏子谦还没回答,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看一眼来电,果然是上头领导打过来的。
他走到外边接听完电话回来后,面上神色沉沉,领导在电话里发了话,要他以大局为重,跟滨城警局方面好好合作。
苏子谦走回来的时候,唐溯正对着警方亮出来的那张搜查令,拧紧了眉头。
唐溯,你冷静点。
莫聪怕他做出什么事来,在一旁轻声地对他说着。
难以置信。
唐溯两手置于口袋里,身高优势让他能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站在面前的警察:搜查令,这绝对是你愚蠢的职业生涯里做出的最最最愚蠢的举动了。
从莫聪手里接手过这个案子的,是个跟莫聪一样的中年刘姓刑警,年龄稍长了莫聪几岁,这几年来总是被莫聪压了个头,心里多少有些怨气。
这次从莫聪手里接手过这案子,让刘警官可以说是卯足了劲,恨不得能一天24小时都拿来工作,力求早日把这案子给破了。
所以,一接手案子,确定了许箻的嫌疑后,他立即马不停蹄地去申请搜查令,搜查令一下来,立即就要行动开来。
唐教授,你也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此刻,面对唐溯的一番冷嘲热讽,刘警官倒也显得十分沉得住气:刀法精准,干活显得极其技巧和耐心,对人体构造很了解,有医学背景,能熟练使用解剖刀,对法医学很熟悉——这些条件,许箻完全符合,再加上施瑞所说的那一席药物控制的话,他们完全有理由怀疑许箻已经被施瑞所控制,成为了对!唐溯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平板,复述自己说过的话:但我也说了,许箻没有犯下这些杀人案,你现在所得到的嫌疑人结论,是一种错误的推理。
抱歉。
唐教授,对于唐溯的回答,刘警官早心里有数:因为你跟许法医的关系,我们不能再让你参与此案的调查工作。
刘队——莫聪说:唐溯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这案子有他帮助的话,也能早点……莫老弟,刘警官脸上带着笑:不是我不信你,而上头就这样吩咐。
他眼睛往唐溯站着的那方向瞄了一眼:唐教授说过,如果是许法医杀人的话,他会帮着毁尸灭迹。
莫聪哑然,唐溯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
唐溯也没否认刘警官的这话:荒谬!你大脑迟钝得简直跟驴一样蠢,你这样做只是在浪费时间让凶手去制造更多的命案——唐教授怎么就那么肯定许法医不会杀人。
刘警官显然对唐溯的这套说辞并不采信。
许箻有一手专业的解剖技术,而且职业使然,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这种活儿他一个老爷们都做不来,她许箻却做得风生水起的。
在刘警官想来,一个女的能有这样子的胆量,真要变成个变态杀人凶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仅是许箻,在刘警官心里不唐溯也一并惦记上了。
这唐教授的本事他也是见过的,那什么犯罪心理确实很有一套,要是这两人合起来犯罪,那绝对是会让所有警察头疼的事。
正想着就发现唐溯的眼睛盯住了自己,刘警官心头咯噔一下,登时觉得自己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被看穿。
咳!总之就是这样。
刘警官闪开了眼神,转而对苏子谦说道:苏警官,江城那边的情况你比较了解,我让几个弟兄跟你一起回去,那边有你看着我也放心。
刘警官这话说得敞亮,明面上是在夸着苏子谦的能力,却又不失时机地提醒了苏子谦该尽的本职工作,不要因为私情而徇私。
事情演变至今,苏子谦知道上头领导是因为信得过自己才让会让他继续跟进此案的,而且现在他也只是协助调查,配合刘警官的调查工作,而且……他看了眼唐溯和莫聪,现在江城这边莫聪跟唐溯都被排在了案子调查工作之外,如果他自己也被排除在外的话,没个人在里边跟进最新的情况,那对许箻更不利。
苏子谦打心里愿意去相信唐溯的话:许箻不会是凶手。
可,只有他们几个人相信有什么用?最重要的还是找出证据,抓到真凶,这样才能给许箻洗脱嫌疑。
放心吧刘警官,江城那边的工作有我看着不会出问题的。
苏子谦说道:滨城这边的就多麻烦你们了。
他说虽是对着刘警官说的,可眼睛却是看向了唐溯与莫聪。
苏子谦心里清明得很,要证明许箻的清白,仅靠着警局方面的调查是不够的,甚至……可能会有一些偏差,南辕北辙,越走越远,最后可能会将许箻的罪名给坐实了——毕竟,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许箻不利。
随后,苏子谦跟滨城这边的三个警员一起赶回了江城,将对许箻的住所进行搜查。
这边刘警官也领了自己手下的警员们,赶往了唐溯与许箻共住的酒店房间。
唐溯离开警局,没有回到酒店房间。
如果这几个人不是许箻杀的,那是施瑞?莫聪载着唐溯,驶往医大的小别墅去。
不是他。
唐溯否定了他的这个推断:执棋者不会让自己成为棋子。
施瑞是执棋人,唐溯是与他对弈之人,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能成为棋子,这盘棋至今为止都是施瑞在进攻。
从最开始的小打小闹的打招呼,到周茜事件,再到现在的连续杀人案里,施瑞一步步开始展露出了他的进攻性,不管是周茜还是现在的刘警官,都是他进攻的棋子,而这当中,许箻无疑是最关键的一颗棋子了。
不是施瑞?莫聪愕然:你是说还有第三者?那……死者身上那些缝合的伤口,怎么会跟许箻的……那么像。
说那么像只是委婉的说法,因为对比结果显示了,两者的缝合痕迹是一模一样的。
唐溯看了他一眼:因为那本来就是许箻缝的。
什么!?莫聪被唐溯这一通话弄得有些凌乱:那你又说……许箻缝的不代表就是许箻杀的。
唐溯打断了他的疑虑:施瑞的那些只能唬唬你们这些门外汉。
而他的目的也达到了,成功唬弄住了刘警官这些人,让他们将许箻视作了嫌疑人。
那药是他研制出来的,他当然是再了解不过了。
确实,那药是可以激发人大脑无意识区域,可并不代表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本心与本性。
中国人有句古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当时他自己也试过药,那药效让他感官更加敏锐的同时也让他更热衷于一些刺激与挑战,沉迷各种犯罪案中,乐不思蜀。
最后是唐脩的干预让他停止再使用这类药物,虽然对人的神经不会造成损害也不至于成瘾性,可是却有一种后遗症:性本能被抑制。
研究这药剂的原理本来就是建立在佛洛依德的性本能影响人类心理意识的理论之上,通过降低人类性本能对意识的作用,让人的心理进入到一个能够感知无意识的状态,使感知,洞察力都能得到空前的敏锐度。
如果频繁使用这种药,就会抑制人性本能与性冲动,简而言之,就是会造成性冷淡,甚至让人的性冲动消失。
但是同时,人体本能对意识有保护机制,对无意识有约束作用。
这种保护机制就是从小到达培养出来行为习惯、道德观念和职业习惯这些后天形成的影响力,即使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这些影响力也会对人体有引导作用,就好比平时常说的条件反射或惯性行为就是这个引导作用的表现。
车里一阵沉默。
莫聪不能理解,唐溯那样笃定的原因是什么。
唐溯也不愿解释。
就这样一路沉默来到了医大。
唐溯没让莫聪跟进来,独自一人回到了小别墅,飞掠过客厅,三步并作两地上了二楼,直奔向自己实验室的那道门。
推门而入,目的很明确,径直走向了最右边的柜子,打开,直接往最里面角落的地方探去,再收回手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玻璃瓶子。
瓶子里装着透明的液体。
唐溯拿过一支新的注射器,从瓶子里抽了几毫升的液体,撩起袖子,针头刚要扎进去——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再用这种东西,我就帮你‘一劳永逸’。
直接阉割了得了,反正继续用药,那玩意儿存在着也没意义了。
门外传来了一道冷肃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成功地将唐溯扎针的动作阻止了三秒。
然,三秒后,针头继续义无反顾地打算继续扎进去。
砰——下一秒,他连人带着注射器一起被揍飞了出去。
FUCK!唐溯气急红眼地瞪着来坏事的人:滚!小鬼,礼貌点。
来人转了转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念珠,脸上的表情淡定得好像刚刚做出那种暴行的人不是他。
唐脩,滚出去!别多管闲事。
难得的气急败坏出现在了那张向来冷静的脸上。
他没时间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冷静下来,能够恢复到最佳的状态来迎接这场博弈。
毕竟他向来最喜欢这种刺激的挑战不是么。
但是,这次他显然高估了自己。
没办法!他一直努力克制着,但许箻可能正在遭受痛苦这样的念头就像火烧不尽的野草,压下一次,很快地就又会冒出来。
他试图思考,试图将自己那些卓绝的才智放到可能被遗漏的案子线索上去追踪真凶,但是每一次这样的念头起来,就足以烧光他所有的冷静。
而这一切源于他对许箻的感情,源于性本能的对许箻的感情。
所以,他只能借住外力。
虽然他已经停止使用这种药,但是并没有停止对它的进一步研究。
没必要这么急躁,小鬼头。
唐脩摆弄着手里的注射器,神情就像在纵容一个任性的孩子闹脾气。
任性的孩子不这份领情:你来干什么?唐氏已经被你玩破产了吗?放心,为兄虽不才,但也不会让你沦落街头,风餐露宿。
那就请你滚出去,别来打扰我。
这次他很礼貌地加了个请字。
然后你再重新将子弹上膛唐脩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那个注射器:对着自己来一发?哦——然后,你裤裆里的那把鸟枪也可以缴械投降了,真是让人钦佩的愚蠢。
唐溯:你要真想帮我……就找出她来!唐脩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惊奇,这个从小到大只会跟自己争锋相对的弟弟居然你学会了求人。
唐二。
收起了故作的表情,唐脩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女人就能让你妥协。
如果连你自己都认为,她的存在是你的弱点,那……她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张箻也好,许箻也罢,如果这个存在成为了唐溯的弱点,那他不会介意将这个弱点抹去。
唐氏的利益高于一切,这是他的行事准则。
唐溯品出了他话中不咸不淡的威胁味,也很清楚,这不仅仅只是个存在于口头上的威胁,如果他真的敢注射药,那唐脩也绝对会让许箻从他的生命轨道里消失,不管是以什么方式。
有没有人跟你提过,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唐溯吐了口气,被他这么一胁迫,他整个人冷静了不少——唐脩向来有这项独特的技能,让他想看两厌。
因为我向来都能比你从容,比你游刃有余。
唐脩理所当然地将他的讨厌当做是嫉妒来理解。
唐溯的回答是简洁有力的:FUCK!滚蛋吧——许箻现在人就在滨城。
在知晓事发的第一时间,他已经让人守住了滨城所有的出口,24小时严密监控:应该怎么做,你自己比我清楚。
唐脩把手里的注射器一抛,注射器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然后精准地直立在了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
唐溯一人独坐。
虽然唐脩呱噪得像只八哥,平常也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这次……他算是说对了句人话。
许箻……不是他的弱点。
而应该是他的优势,最大的优势。
许箻完整了他的人生。
如果施瑞认为他对许箻的感情,是他的弱点——失去了许箻,会让他变得厌世,骨子里最后一丝关于人性与道德感也会湮灭,彻底成为一个反社会型的人。
那他就应该让他知道,对许箻的感情是他最大的武装力量,会激励着他,让他行动起来,让他保持警醒。
因为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明白,是去许箻的感觉糟糕得比世界毁灭还让人恶心,他厌恶这样的感觉。
所以,他会为了阻止这种可能性的发生而不停歇地去行动,知道让她回到身边。
呼——缓缓地吐息一口,起身,脚步没有来时的慌忙,没多看一眼桌子上的注射器。
坚定,迅速地离开了别墅。
他会找到许箻的,他知道他一定会的。
他不想也不会去想……当他找到许箻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子。
&施瑞起先并不明白,许箻身上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住了唐溯。
长相只能算中等水准,他也认为唐溯并不是个只看长相就会喜欢上的肤浅之人。
所以是什么吸引住了唐溯呢?但是,慢慢的,他开始有些明白了,甚至都开始觉得有趣了。
这女人……真是坚韧得像钢铁一样,这种坚韧让的特质他觉得有趣,甚至有点欲罢不能。
他轻轻地梳理过许箻凌乱的短发,嘴角勾起了一丝邪魅的笑意。
许箻无力反抗,就像个洋娃娃一样,随着他的动作,抬起了头,露出惨白的小脸。
你真让人惊喜。
这几年来,他没有停止对药的改良和加强,比她强壮的男人在这样的药物作用下都会奔溃,而她……这么个小女人,居然能挺过前面两次的用药。
让他几乎都想为她鼓掌了。
他将她的脑袋抬起来,看着她眼神涣散的模样。
都已经这种程度了,她究竟是怎么维持住的?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甚至让施瑞都有点欣赏起她来了。
当然也只是有点而已。
他最欣赏的还是唐溯。
想到唐溯,他忍不住伸舌舔了舔唇,神经质一样地兴奋了起来,对着许箻露出一笑:目前为止你做得很棒,小家伙,他又用了那种神经质般的语调:今天我们再试点新玩意儿,来点更有趣的玩法。
这次他打算直接从头部注射。
这次,她能否再抗住药性?真让人期待。
许箻根本听不清施瑞说了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就要爆炸了,各种声音充斥在里面,画面光怪陆离地相互撕扯着。
这几天一直如此。
她很想就这样直接昏过去好了,这样就不用再面对这种折磨。
但她又拒绝失去意识,不想就此让施瑞得逞,她不能让自己成为唐溯的弱点,不能在施瑞面前认输。
已经过了多久了?她已经不知道了,意识涣散得像暴雨夜里行驶在海中的小舟,被那一*的巨浪拍打着,好几次差点就要湮灭。
她睁着眼睛,却感觉什么都看不清了,视野所及是一片迷离。
许箻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稳,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不想浪费多余的力气在这个疯子身上,看不清听不清都无所谓了,就算看见了听见了也不能就此阻止事情的发生。
这疯子……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折磨她。
所以,许箻趁着这个间隙,用那所剩不多的清明意识,努力地去回想着那些愉快的时光,地点,那些回忆能让她感到安慰,让她的神志更清醒一些。
唐溯……她透过那片光怪陆离的的景象中去想他。
他的挑眉的动作,他那唯我独尊的傲慢,他那熠熠发光的眼神。
当他处理案子的时候,精神抖擞,自信骄傲的样子。
当他吃到喜欢的鱼时,会餍足得像只猫,虽然他嘴里一直强调着不喜欢猫,可……真的就像只大猫,骄傲又傲娇的猫。
当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如炬,好像会烫人,熠熠发光。
……她开始担心。
她希望唐溯能找到她,把她救出去,停止这一切。
可……她同时想到,如果唐溯真找到她了,那……施瑞这个疯子会怎么对他?许箻的思绪被打断。
施瑞抓起她的头发,手里的注射器毫不迟疑地扎入她的头皮里。
许箻整个头皮都麻了,面色煞白,浑身的血液似乎被冻住了。
这疯子……这疯子!头部注射,药效的对于大脑的作用要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来得直接与强效。
药效发作得很快,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快。
脑袋里就像被灌了火山岩浆一样,滚烫地燃烧掉了她所有的思绪,让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砸破,那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也被这片岩浆燃尽,她又能看清了,也听得见了——表情很好哦,来,看着镜头。
我们一起给唐溯送个礼物。
施瑞在一米开外的地方摆弄好镜头,这一刻他又让自己成为了摄影师。
许箻咬紧牙关,把要爆发出的痛叫吞回去,力道大得整个下颚都法藤了,脸部的表情也因此扭曲。
噢——GOOD!施瑞眼睛发亮地看着许箻嘴角渗出来的血丝,嘴角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过,加点声音会更好哦。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盯着许箻看了三秒,然后俯身,用舌头舔去了她嘴角流出的血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情人一般。
许箻胃部猛地抽搐了下,他那一脸的温柔让人作呕。
下一秒,施瑞一把捏住了她的脸颊,强迫她张开了嘴,被许箻忍在牙关后的声音,泄了出来,混着鲜血的味道。
啊啊啊啊啊——&滨城警局的法医部,停尸间的走廊。
老管,多谢你了。
莫聪递过去根烟,自己也掏了根,往嘴里一咬,点燃,吞吐了几口。
他才刚回到家没一会,就接到唐溯打来的电话,说了要再看尸体。
上头已经说过,让莫聪别再插手这个案子,他也不好再光明正大地带人来。
幸好还有管盛文在帮衬着。
客气什么。
管盛文点燃了烟:我也不相信小许会是凶手。
莫聪没回话,他们相信有什么用?如果没有证据支撑那都是个屁,什么都没有用。
唐溯……能找出证据来吗?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调向了光线明朗的停尸间里。
惨白的灯光倾泻而下,尸体经过冷藏成了冷冻人尸,在灯光下惨白得惨不忍睹,唐溯就站在旁边,突然,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灵巧,像只猫一样地翻身上了检尸台,双腿分开,膝盖跪在了尸体的两侧,然后俯身,凑近,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观察着尸体脸上纵横交错的刀口。
嘶——管盛文忍不住抽了口气:这小子闹呢。
说着,就要往里边走去,阻止唐溯跟尸体近距离接触的行为,死尸上都有坏气,他靠那么近不怕被冲到啊。
别!莫聪拉住他:让他去。
莫聪多少也算有些了解唐溯的秉性,这时候要让老管进去打断,那小子一定没给好脸。
可是……管盛文还有些不放心,回头看屋里头唐溯,那距离近得猛一看过去,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就要吻过去了。
放心吧。
莫聪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
屋里头,唐溯不晓得走廊里两人的事,专心于眼前的尸体。
尸体的脸部一共被划了二十七刀就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刀法干净利落,是专业人士之手。
伤口的位置和性质都说明了其动机里包含了对女人的痛恨——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毁容无异于直接摧毁了女人的人生。
通常来讲,面部毁容的凶手更倾向于是个兴奋型的,或者是控制欲的杀手所为。
但是,死者脸上的伤痕切口完美,可以看出下刀的时候,手都不带颤抖的,而人如果兴奋,就会激动,会影响到手上的动作。
所以,凶手并不属于兴奋型的,相反,而是一个淡定精细,并且有控制欲的人。
读完死者脸上伤口的信息后,他往下靠了靠,目光触及到尸体腹部被打开的缝合痕迹,顿了一秒,随即又恢复到了平静无波,检查了腹腔内的情况并没有太多可供读取的信息,除了被取走的心脏。
这部分的信息对于案子的破获并无多大的作用——这部分无非是施瑞强加在凶手身上的意志,用以向唐溯传递一个信息:我带走了你的心。
唐溯翻身下了尸检台,站在屋外头的莫聪和管盛文都缓了口气,两人听见彼此的喘息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原来刚刚他们都不自觉地停了呼吸。
你说……他看出什么新东西来了?管盛文很好奇,那两具尸体他也已经检查了数遍了,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回忆起尸体上的每一处情况。
莫聪耸了耸肩,把手里的烟头拧灭,扔进垃圾桶里:我进去……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唐溯接下来的动作给震得卡在喉咙。
就见唐溯走到了检尸台的一端,转战到女人的腿部,两手各抓着尸体的脚踝,抬起死者的膝盖,将两条腿分开。
管盛文从事这方面的,对于检查死者生殖器这一块已经是见多不怪了。
尸检报告里有提到,两名死者的下体都有伤痕,并不是平常案子里常见到的侵入伤,起初管盛文也以为死者下体的伤是生前遭受过性侵,还想借由这个证据证明凶手是许箻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男人性侵女人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女人性情女人。
可是很快的他就发现这个证据是不成立的,死者下体伤痕,并不是侵入伤,而是割伤。
在管盛文沉思的时间里,唐溯已经完成了手上的检查工作,将手套脱下,扔到一边,随后走了出来。
莫聪连忙过去,问道:怎么样?两名死者的子宫都被没了。
他得到了一个验尸报告上所没提到的信息。
什么?管盛文一把推开莫聪:怎么会……死者的腹腔的开刀并没有到那部位……谁规定要破坏子宫就一定得从上面。
唐溯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理论上来说:只要有趁手的工具,从下面伸进去就能够达到目的。
唐溯没打算在这方面上浪费时间:我们要找的凶手,是个女人。
女人?莫聪愕然:为什么?男性对于女性的犯罪,更喜欢用性侵来满足自己的控制欲,尤其是对漂亮的女人。
相反的,女人对女人的犯罪,会使用的方式都更具有摧毁性,因为她们了解,什么对女人来说更重要。
容貌生育能力都能被女人当做第二生命的,同时摧毁这两种能力代表了她对女性的痛恨。
这种痛恨可能源于儿时母亲给她带来的痛苦。
她看起来挺友好热情,但是并没有亲密的朋友,没有发展过长期的恋情。
学生时代她是个好学生,成绩优异。
唐溯正说着,莫聪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是江城那边的。
苏子谦打来的。
唐溯一怔,停下来,让他先接电话。
莫聪:喂……什么?行,好!我知道了,你那边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怎么?管盛文见他神色异常,等他一挂上电话,立即问道。
江城那边……又发现了一名死者。
莫聪喉咙紧紧的,看了唐溯一眼,不知后面的话该怎么说才好。
唐溯:说吧。
动手得越多,就会留下越多的信息,他也就离她越近。
莫聪呼吸了下,沉声道:死者是在许箻的公寓里被发现的,是个男的,苏子谦等会会把相关的信息发送过来。
男的?唐溯眉宇拧了下:下手的对象变成男的?怎么会……一般来讲,连环杀手对于受害者的选择都会有特定的筛选条件,有的偏爱黑长直类型,有的喜欢杀冶艳的站街女郎,他们不轻易去更换筛选条件——除非是精神病的随机类杀手。
但这名凶手显然并不是精神病患者,那她为什么会突然更换条件?难道……唐溯突然问:那男的是几岁?40来岁的中年男人。
果然!唐溯眉间的褶皱松开:除了可能源于儿时母亲给她带来的痛苦,还有一种可能,是源于她对自己的痛恨,她将这种痛恨转嫁到别的女性身上,借此发泄来。
------题外话------十年了!我跋山涉水去接小哥回来。
然后带着小哥坐上了中国中车,最后,小哥决定还是回到青铜门后,那边的世界比较安全。
嘤嘤嘤嘤去玩了把股票,脸都绿了…。
&QAQ,好吧!其实我是懒癌末期了!懒癌末期啊啊啊啊啊啊,加上网站稿费都把我扣住了不发—0—停了一阵子,突然就发现不会写文了。
纠结死我了。
说好绝对不坑的!努力找感觉!为了找回感觉,还拐去写了N篇文的开头,终于今天有感觉来写这个了。
端午节快乐…☆、054:获救心病唐溯跟莫聪俩人连夜赶到了江城,直奔许箻所住的那套公寓。
已过了夜半,小区里静得出奇,黄色的警戒线在夜里也看得分明,就那样横在公寓的门口,紧闭的房门,从门缝透出了微弱的淡光。
莫聪按了门铃,不多会门从里边被打开,苏子谦出现在门后,将两人引进屋里。
喵——喵喵~喵……像是要回应唐溯的归来,猫的叫声接连地冒了出来,。
苏子谦指着那几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家伙,为了防止它们乱跑破坏现场,他才让人将把它们关起来的。
唐溯停下了脚步,看着几只小家伙。
先前许箻为它们买了自动投食的猫盒,每次出门前往盒子里装些猫粮,设定好时间,就能定投放猫粮,这些天人不在也不用担心会把它们饿到。
想到许箻,让他眸色微暗。
四只小家伙像是察觉到气氛的异样,乖乖收了声。
唐溯走过去,把它们放了出来,得到自由的四只猫立即四散开,阿加莎又担起了唐溯的猫伴侣,亦步亦趋地随在他身边;虎头虎脑的阿瑟则是开始寻找女主人的身影,没听到熟悉的女声让它感到不快——连续几天的猫粮让身为吃货的它也吃腻了,它想念许箻禽兽烹制的猫食。
爱伦轻轻地用脑袋蹭了蹭奎因的小脑袋,然后看了唐溯一眼,便带着奎因唐溯走向卧室。
喵——阿加莎在门口停了下来。
唐溯眸光微闪,若有所思地看了它一眼,随机走进了卧室。
屋里的情况与他们离开时候没多大改变,灯光明朗,一眼就能看清楚地上留着的那一大滩血污,床铺上也有一片暗红血色,在灯光下,与白色的床上用品形成鲜明对比,显得尤为刺眼。
唐溯白皙的脸盘在白炽灯的光影下,掩去了那份狂狷的傲慢,向来对命案的狂热被眉间几道浅浅的褶皱替代,锁住了那股倨傲自信的神采,留在脸上的只剩下专注与沉思,以及那份与神俱来的睿智和克制的冷静。
他像只猫一样,无声而迅速地在房间里绕走了一圈。
尸体已经运回警局,具体的验尸报告我明天拿过来给你。
苏子谦在后边跟莫聪一番交谈后才走上来,发现那只挪威森林猫居然没跟着唐溯一起进卧室,有些讶异,本来他还担心这猫跟着唐溯一起进去后会破坏现场,想要提醒一下却被莫聪制止了。
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他能想到的事情,唐溯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苏子谦已经从莫聪的口中了解了滨城那边情况,事到如今能真心相信许箻不是凶手的人不多了,而唐溯是最有能力翻盘之人。
谁负责尸检?莫聪问道,身为江城首席法医的许箻现在下落不明。
苏子谦:由老王带着沈梦负责。
放心吧,老王也是老资历的,沈梦以前是由小箻带出来的,他们一定会尽力的。
听他这么说,莫聪稍稍点点头。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都这个点了,还会有谁过来?莫聪跟苏子谦两人走出了卧室,正好门从外边被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苏队——门被打开,沈梦拎着个袋子走进来,看见随在苏子谦身边的莫聪,愣了下,显然没料到屋里还有其他人。
我……我给你送宵夜过来。
她提了提手上的白色袋子。
苏子谦接过袋子,道了声谢后,给莫聪与沈梦两人呢做了介绍:这位是从滨城过来的摸警官,这位就是我刚给你提到的沈梦。
莫聪有些意外沈梦是个这么年轻的姑娘,不过想想许箻不也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江城首席法医的位置,倒也就不觉得沈稀奇了:尸体检验得怎么样了?想到苏子谦说过,这个沈梦是由许箻带出来的,莫聪也就直接问了。
涉及到自己专业上的事情,沈梦没含糊,三人在客厅的沙发处坐下后,沈梦开始把尸检的初步结果说出来。
初步判定,死者的死亡超过36小时,颈动脉被割破,从血液中检测到有安眠药的成分,死者的内脏都被取走…沈梦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听起来显得格外的清楚,最后,她又说出了这个案子里出现的异常点:除此之外,死者的生殖器被带走。
生殖器。
莫聪睁了下眼睛,这变态究竟是在做什么?沈梦抿了抿唇,看了眼在旁边的苏子谦,语气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我看了苏队带回来的那部分资料,不排除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沈梦正以自己专业的角度分析着这次案子的情况,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紧接着便是一片阴影笼罩过来。
天花板上垂直倾泻的白炽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精准地勾勒出了光影,让人一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又或许他脸上本来就没带任何神色,光影交错,使得那张苍白的脸,看上去竟有点像是美术馆里陈列的石像。
但,绝对没有人会把他当做是一尊石膏像,尽管那死气沉沉的神情跟石像没什么两样,但是那双眼睛……似乎能一瞬间看透人心的眼睛,让人无法直视。
错误?他走到沈梦面前的沙发处坐下。
沈梦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死亡时间错误。
唐溯抬头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漠。
沈梦错愕了下,随即否认:不可能,这是我跟王哥一起检测出来的结果,怎么可能会错。
自从上次出错的检验之后,她更加用功了,每次尸检的时候都力求做到最好,这段时间来她进步了许多,连王哥都说对她刮目相看。
这次许箻不在,是她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根据室温以及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断出来,死亡时间是在36小时以上……沈梦反驳着他的否定,唐溯目光看了过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噤了生意。
极具压迫的感觉,空气中像多了一种肉眼无法看见的物质,扼住了她的喉咙,把她已经准备好的所有反驳说词卡在了喉头。
暖气。
薄唇清晰地吐出了一个词,微微垂下了眼睑,挡去了眸中的精光:你验尸时候有注意到房间里的暖气吗?我当……没错,你当然会注意到,不然你前面也不会刻意强调了‘室温’,你们肯定也检查了室内,空调有没有打开是显然易见的事,他语速飞:死者的内脏被带走,法医无法通过胃里食物消化程度作为推断的依据,所以你们根据当时室内的温度作为死亡时间推定的参数也是能够理解,可惜……错了。
你们忽略了室温可控的这个因素,尸体如果长时间曝露在温暖的温度下,会加快*的程度……沈梦还不死心地又问:你有什么证据?唐先生从来不说证据不足的话。
凶手一定没注意到,房间里的那盏安神的香精台,当室温高于25度的时候会开始挥发。
刚刚他看了,瓶子里的香精少了不少,这些天他们没在公寓里,室内的温度如果不是开了暖气,是达不到25°以上的。
什……什么?沈梦讶然。
不过眼下并没人理会她的错愕,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唐溯所说的事上。
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苏子谦提出了疑问:刻意加速了尸体的*程度,混乱死亡时间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想嫁祸给许箻,那把尸体往这房间里一摆就足够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苏子谦直接就点出了关键。
喵——猫叫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几人才发现几只猫也随着唐溯过来了,发出声音的是那只挪威森林猫,它像个趾高气昂的女王,一跃跳到唐溯的沙发把手上炸毛了。
唐溯伸手抚了抚它:阿加莎,不可失礼。
他没抬起眸子,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沈小姐别见怪。
沈梦脸上有几分尴尬。
在场的四个人,那猫却只冲着她一人叫,而且不是那种讨好撒娇的叫法,让她想不尴尬都难,但身为主人的唐溯又那么会所,她只能勉强地维持住脸上和善的表情:不会不会,我本来就比较不得动物缘。
难怪。
唐先生向来是懒得去分析,人与人的交流里什么叫做客套:它们四只都不喜欢你。
众人:……这也太直白了吧,连莫聪这个糙爷们都觉得自己坐在旁边听都觉得尴尬,让身为当事人的小姑娘怎么办?莫聪连忙出来打了圆场:行了行了,唐溯你那身刺别乱扎人了。
人家沈小姐也是来帮忙的。
尸检那边的情况,还要拜托沈梦帮着多留心下。
唐溯收了声,没再说什么,但尴尬的气氛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消散的,沈梦又留了几分钟后,就离去了。
让苏警官送你一程吧。
向来情商为零的唐某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把莫聪跟苏子谦给惊了下,两人同时齐刷刷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不可思议你居然能提出这种提议。
无视两人的惊讶,唐溯眼睛都不带抬地下了逐客令:走吧。
沈梦微微握了握拳头:苏队也忙……不然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走吧。
苏子谦见这都已经半夜了,也确实不好让她一个人打车走,那起车钥匙,还是决定送她一程。
苏沈两人离开后,莫聪起身,拿过车钥匙,招呼着唐溯一起离开公寓到酒店去过夜。
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吧。
不用。
唐溯拒绝了他的这个提议:我睡这里就行。
睡这里?莫聪扯着嗓子,拔高声音:唐溯,你知道外面拉着的是什么吧?警戒线!警戒线代表着不能擅自闯入,他现在非但闯入了,还要在这里面过夜?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犯罪嫌疑人许箻的男朋友。
苏子谦让他进来已经是违了规矩,如果再让他留下来过夜,那让人发现,苏子谦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但……唐溯如果是这么懂得为旁人考虑的,那他就不是唐溯了。
莫聪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对于他来说,连耳边风都算不上。
他径自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修长的身子摊开后,比那长沙发还要来得长,大半条腿都曲着,一看就知道睡得不会舒服。
尤其是对他这么个追求睡眠质量的人来说,这种地方绝对不会是个理想的卧榻之处。
唐溯……莫聪还想劝说,见他已经闭上眼睛,一副老子拒绝接受外界一切杂音的模样,只能将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
此刻他还真怨念自己对这小子的了解,不然一定会强制性地带他离开。
现在就算来几头牛也拉不走他了,就算他现在用强的把人带走,那唐溯绝对还会再跑开,并且附带给他的是难忘的教训。
莫聪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法狠下心把唐溯带走——主要还是对自己狠不下心,他可不想又遭罪。
你自己留意点。
回头他还得跟苏子谦说下情况,免得明天一大早就有人来现场撞见了总是不太好。
又交代了几句都没得到回应后莫聪才离去,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唐溯睁开了闭着的眼睛,坐了起来。
灯光直泻而下,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优雅矜贵的收腰西装外套,扣子被解开,里边紫色的衬衫有些发皱凌乱,外套黑色的长风衣,这样的搭配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高挑挺拔,稍带凌乱的头发,映衬着他几天来未能安眠而显得有些憔悴的脸色,清隽的脸容,冷峻立体的五官,在灯光之下,有种病态的俊美。
下一秒,那双浅棕色的眼瞳泛起锐利的光芒,点亮了他沉寂了许久的面容。
今天不虚此行。
还在夜场寻欢的李琛接到唐溯的电话,打趣地调侃着:呦——都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今个儿刮的是什么风,唐二少居然能想起我来了。
也难怪李琛会吃惊。
自从唐溯有了许箻后,打电话给李琛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细究起来,近段时间来,唐溯还是第一次想起还有李琛这么个人物。
没理会李琛的打趣,唐溯直接明了:给我查个人。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李琛也收起了吊儿郎当:谁?沈梦。
虽然在刚刚的那小段相处里,已经足够他将沈梦的读得干干净净,但他需要确定的筹码。
啊哈?李琛听这女性化的名字,条件反射地接了句:新研究对象?得!这也说得过去,毕竟能让唐溯保持新鲜感的,除了那些刺激变态的案件和匪夷所思的案件外也没其他了,要让他长时间对着同一个女人,估计挺困难的。
能保持这么些日子,已经挺了不起了。
啧!没发现原来这家伙也有花花公子的隐藏属性啊。
李琛自以为猜得*不离十,唐溯直接挂掉电话,懒得听他那种意味深长的语气。
&车内无交流,流淌的音乐声适度地降低了尴尬的气氛。
苏队很担心许法医吧。
沈梦开口,打破了安静,手支着下巴,眼睛尾光借着内后视镜看着身边的男人。
嗯。
苏子谦不意多谈,他知道沈梦对自己的心思还没断得干净,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并没与她再有更多的交集。
沈梦岂会感受不到他的客气与梳理,嘴角微微扯了一抹笑,眼睑微垂,敛去眸光,片刻后又道:其实……刚还有一事我没来得及提。
什么事?跟许法医有点关系,沈梦蹙了蹙眉,像是碰上了什么纠结的情况。
而她的这句话终于成功地换来了苏子谦的一记眼神。
苏子谦没说话,车速慢了一些,等着她把后话说完。
那刀法跟许法医很像。
沈梦回过头,盯着苏子谦,一字一字说得清楚。
心里早有猜测,但听着沈梦这样子说出来,还谁让苏子谦眉头狠狠皱了下,沈梦是许箻带出来的,对于许箻的刀法肯定很了解,连她都这样说……苏子谦揉了揉鼻梁,听见沈梦后面好像又说了句什么,没听清:抱歉,你刚说什么?车内光线有些昏黄,沈梦的脸在这样的光线之下,有些晦暗难测,尤其是嘴角勾起的那个笑弧,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我说……苏队想见许法医吗?苏子谦这回听得很清楚,心中的警弦一拉,刚回头,一阵水雾喷了过来:沈梦……俊目剧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在做什么?午夜的马路很安静,黑色的轿车在马路上打了个滑,然后停了下来。
片刻后,又恢复如常,稳稳当当地驶离。
&莫聪怕出意外,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先过来公寓,唐溯已经不在公寓里了。
这小子又跑哪里去了。
掏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有响没人接。
莫聪握着手机离开了公寓,想着唐溯能去哪里。
给滨城那边的同事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跑一趟,去酒店跟小别墅那边看唐溯有没回去,末了交代如果唐溯有去警局的话立刻联系他。
接着又给苏子谦打去了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机械的女音结束了这通地电话。
搞什么鬼,两人同时玩失踪!莫聪想起昨天跟沈梦互留的电话,看了下时间,这个点打过去人家说不定还在休息,但是心里头急着唐溯的事,也关不了那么多了。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莫聪:……雾草,搞什么鬼。
最后,莫聪决定还是亲自跑江城警局一趟。
&沈梦住的地方是个小区,有些年头,安全门也是那种老式的,没费多少时间就打开。
开门,走了进去,找到开光的位置,按下,灯光照亮了这片室内空间。
房间里的窗帘被封得严严实实,是真的用封的,边缘处特地用黑色的脚步粘起来,防止风吹动——缺乏安全感,精神高度紧绷。
屋里没人,这点他已经料到了。
他的目光屋子里扫描,集中注意力将屋子里的信息收入脑中。
书架上课本的状态显示了她是个好学生,她收集了许箻的所有案例在研究,哦,或许还有意识地进行了模仿。
她有剪报的习惯,而且剪报里清一色是关于父亲侵犯女儿的报道,对这类犯罪行为有一种畸形的过度关注。
衣橱里很简单,几套工作套装和一些居家简装,揭示了她社交圈的范围并不广,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几年之内没有情人,衣柜抽屉里有一个中年男士手表,旧款,廉价,刮痕很多,手表没有得到妥善的对待,不属于纪念品的范畴,但是,又被放置在了衣柜里。
衣柜对于女性而言,是一种*的存在,所以,这个手表不该是纪念品,而应该属于战利品。
它的原主有很大的概率已经死亡。
……从沈梦住处离开的时候,天色蒙亮,拿出手机想联系莫聪的时候,一通陌生的来电先打进来了。
直觉告诉他,这来电定是与案子相关,他立即接通。
呵呵——果不其然,电话那端传来了施瑞那刻意造作出来的笑声。
怎么?不喜欢接到我的电话吗?这边的无回应并不影响到施瑞的心情:唐溯,你找到我的棋子了吗?当然。
唐溯的声音克制而冷静,一如往常般,只是如果有人站在面前,便会发现那眉宇紧拧,显然并没有如声音那般的淡定。
可是……我已经对你‘将军’了。
只要有许箻在手,那这盘棋胜利的天平就向他在倾。
是吗?唐溯:你打电话来就是想说这些废话吗。
当然不是。
我可是专门来给你送上一份大礼的。
他桀桀地笑,几分诡异,更多的是得意:华天酒店1305房间,我为你准备的……唐溯,我等你来哦。
末了这话,似邀请,似勾引。
唐溯说:我很快就会去。
到时候我会把你撕成碎片,然后喂给下水道的老鼠。
哦——真是个好创意。
施瑞显然并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吓到:如果你还没将这个创意申请专利的话,那我就借用一下,把你的心肝宝贝弄碎,碎成一片片然后喂老鼠,最后,再把那些老鼠送给你,好不好?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作为谈话的结尾,让唐溯鬓角抽搐了起来,接连喘了几口大气才克制住了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苏子谦醒来时候,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地被捆绑在铁架床上。
沈梦做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指间夹着一支烟,袅袅烟雾,烈焰红唇微启:醒啦。
沈……沈梦……苏子谦还有些缓不过来:你……鬓角阵阵抽搐,记忆有些破碎,他记得昨晚他送沈梦回去,然后……嘶——大脑的抽疼让他抽了口气。
苏队……子……子谦。
沈梦温柔地叫出了这个已经在自己心里被唤过无数遍的名字:子谦,我给你讲个故事……她眼神有些迷离。
有个女孩,她有个幸福的家庭,有爸爸有妈妈……有天,妈妈出远门去了。
爸女孩每天都在等着妈妈回来,等啊等……等了好几年后,女孩终于明白了妈妈不会回来了。
妈妈离开后,爸爸每天喝酒买醉,有天喝醉了把女孩强x了,女孩很痛,她一直哭喊着‘爸爸……不要,不要’‘妈妈——妈妈——’,没有人来……女孩不敢跟人说,她的胆小懦弱助涨了父亲的犯罪,一次又一次,最开始还能借着酒醉来,到后面直接是清醒着……他说这是女孩妈妈欠她的,女孩得替妈妈还债……女孩怀孕了,他带着女孩把孩子打掉。
女孩想要逃离,她努力读书,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医学院,离开了那个地狱一样的家…………凶手是个女性,年龄在25岁左右,未婚,身材偏瘦……医学/法医学专业出生,学业优秀,身高在160—168之间,外貌上佳,不是本地户口……她的工作还不太稳定,实习阶段或是待职,所以能有足够充分的时间在两个城市来往…………在学习工作上,她渴求表现,希望能有突出的表现。
……她下手的方式,毁容,破坏女性孕育功能,源于对自己的痛恨和报复。
这种厌恶可能是因为这具躯体给她带来过伤害。
对女人来讲,躯体上的伤害最常见的伤害方式是:被侵犯。
……所以,凶手遭受过侵害,并且很大可能因此怀上了侵犯者的孩子——这可能是引发她破坏受害者子宫的因素。
施瑞策划了这些案子的大方向,将这个方向往许箻身上引去;而被施瑞选作刀子的这个女人在这个大方向的基础上加入了自己的意识,也留下了可循的痕迹。
……莫聪与他说过的,唐溯关于凶手的相关侧写,在苏子谦的脑海里断断续续回放。
一句一句,本来对他来说不明显的轮廓,现在一条一条地落实在了沈梦身上。
沈梦吞吐了口烟,看着苏子谦自醒来后就未曾舒展过的眉毛,嗤笑了下,伸过手试图抚平,却被苏子谦扭头躲开。
手一僵,表情微微一狞。
呵呵……你嫌我脏吗?苏子谦:沈梦,你……你很优秀,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别让自己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沈梦呵然一笑,像在听可笑的话:苏队,你对一个已经灭顶的人说别越陷越深?她把最后一口烟吸了:知道吗?我上大学第一年后的暑假,我回家去……为自己送了一份大学礼物,我把那个畜生杀了……呵呵哈哈哈——多亏了他,让我在以后的解剖课程都毫无压力,活人都弄死过了,死人算什么……苏队,今天把你带到这里来,跟你说这些事,我就没打算再回头了……沈梦,你听我说……苏子谦试图安抚着她的情绪:你只是心生病了……只要把这病治好了就没事了。
病?沈梦看着他。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苏子谦循声看过去。
是施瑞。
苏子谦挣扎着,怒目直视。
苏队,你说说,这‘心病’要怎么治?他笑笑,态度诚恳。
小箻呢——施瑞,你把小箻带哪里去了!苏子谦怒吼。
小箻?哦——你说的是许法医,她……她在做准备,等她做好准备就出来,你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片刻后,苏子谦终于见到了施瑞口中所说的准备好的许箻。
小……小箻。
苏子谦的心在那一秒像被用手揪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许箻。
惨白得不带人色,憔悴一眼可见,两边的脸颊凹陷,眼睛被衬得比平常时候要来的大,可是……却迷离不带清明,空洞洞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他试着叫唤了一声,却像投入泥潭中的石头,激不起丝毫波澜。
你对她做了什么!苏子谦两眼发红,冲着施瑞怒喊。
呵……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她会对你做什么吧,苏警官。
比起苏子谦的气急败坏,施瑞越显从容淡定:我只是帮她选择一条更好的道路。
他改变自己的计划了,因为他有一个更好的计划。
原本他的计划里,许箻只是一个棋子,一个用来摧毁唐溯仅存不多的社会感。
他想要结交的不是身为社会人的唐溯,不需要那些多余的正义感,道德感。
但是在经过这几天,他有了新想法。
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他要唐溯,也要许箻,他要让这两个人加入到他的队伍里,一起在这个无聊的世界弄点波澜起来。
每个人心里都有阴影,他要放大这块阴影,让阴影变成主导力。
而现在要进行的事情,是这个计划里最关键的一步,他要让许箻亲手杀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沈梦抱臂站在一旁,嘴角噙着冷笑。
许法医,施瑞走近许箻,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该验尸了。
就像被按下开关的玩偶,许箻开始有了动作,就像以前一样做过无数次的操作,开始这首检查面前的尸体。
……&早上九点半,沈梦跟苏子谦两人仍旧还没到警局报道,电话都关机了。
而唐溯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莫聪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听了莫聪的话,警方派了几个人跑沈梦跟苏子谦住的地方跑一趟,带回来的消息让大家心里如悬了乌云。
苏队家没人,问了小区保安说昨晚并没有看到苏队的车子回去。
沈梦那边的去看了,没人。
但是邻居说今天早上有看到一个男人从沈梦的家里出来……那警员迟疑了下:根据描述,那男人很有可能是……唐,唐教授。
什么?莫聪惊得一把将那警员拽住:没弄错?我特地问了好几遍,确定是唐教授没错。
唐溯出现在沈梦的家里做什么?那沈梦又去哪里了?这件事可大可小,苏子谦现在是跟滨城那边的警局一起调查,这边发生的情况还是得通知滨城那边的。
很快的那边给出了回复,要求立刻将唐溯带回来审问。
唐溯身为许箻的男朋友,发现尸体的那个公寓也是许箻与唐溯一起居住的公寓,现在沈梦跟苏子谦失踪,而又有目击者看见他出现在沈梦的屋子里,唐溯的嫌疑很大,必须将他找回来!滨城那边的负责人言辞绰绰,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案子破获在即,而这一言论很明显地就是把所有的矛头对向了唐溯跟许箻二人。
莫聪听对方这么说,急眼了:这他娘的扯个蛋,唐溯……就唐溯他那人,他要是想犯罪,你们谁能找到证据?这一嚷的结果是让警局的人给劝着先离开了。
出了警局,气急败坏地正想再给唐溯打个电话,没想唐溯的电话先进来了你这小子跑哪里去了?这边都……话没说完被打断:天华酒店1305房。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没理会莫聪这边的话被卡在半喉的纠结。
欸,这混小子搞什么鬼。
莫聪匆匆收了手机,驱车赶往天华酒店—1305号房叩叩叩门很快被打开,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惨叫声让莫聪惊了下:什么情况——他下意识地就把手放到了枪上。
唐溯将门带上,一语不发地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刚那凄惨的叫声就是从电脑里发出来的。
莫聪过去一看,整张脸立即绷了起来。
屏幕里播放的正是施瑞往许箻头部里注射进药物后许箻的反应。
唐溯一声不吭,耳边尽是许箻惨叫声。
唐溯……这,这是……莫聪都不忍看视屏里的影像,他见唐溯死盯着屏幕,心里有些担心:这是哪里来的?他为我准备的。
他去前台询问过了,这个房间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被定下,就是为今天做准备,足以见得施瑞在这场犯罪里的精心策划。
从画面里看,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空旷的屋子,类似废弃的工厂,但是,整个滨城废弃的工厂那么多个,时间不够。
许箻等不及了。
……莫聪:怎么……回事?屏幕一闪,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施瑞的影像。
电脑被远程控制了。
莫聪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也是施瑞提前安排好的吧。
咳咳……屏幕里,施瑞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坐于一张木椅上,看起来很是闲适的姿态,他的身边摆放着一张矮桌,桌子上有着一些精致的杯子和杯托,刚煮好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嗨。
唐溯,又见面了。
他冲着电脑前的人打了招呼,好像跟老朋友聊天一样,不知道真想的人几乎都会被他给欺骗了,以为他真的只是在跟自己的老朋友打招招呼。
优雅地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啜了口:唐溯,让我们来一场坦诚的交流。
请说。
唐溯对着屏幕回了一句,他绝对相信,这家伙已经在房间里装好监听器。
施瑞微笑:我了解你,你厌恶无聊,厌恶平庸。
平常人能过的日子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噩梦,无聊得让人抓狂,毫无挑战的案子,愚蠢的犯人,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施瑞又喝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地交叠起了双腿:道德跟法规这种东西,只会束缚住你的才华。
唐溯面无表情,不予回应。
施瑞再接再厉地对他进行邀请:想想看,我们两个人合作,策划一场不可破解的世界级犯罪,多有趣——比去解决那些愚蠢的笨蛋犯下的蠢事要有趣多了不是吗?我们才是规则的制定人,那将不会再感到无聊。
无可否认,施瑞是迄今为止他遇到过的最聪明也最狡猾的犯罪分子。
更多时候,他不愿意用犯罪分子这种形容词来形容聪明的人,嗯……用对手更合适一些。
这个对手确实很了解他,一语中的地提出了最恰当也是对他来说最有诱惑力的邀请,让他甚至分出了两分心思去考虑他这个邀请,但是,一个更强有力的年头瞬间将那两分心思击溃。
许箻不会喜欢那样的他的。
她一向坚持正义,如果他走上了犯罪策划之路,那将是他与她形同陌路的开始。
他不想在她脸上看到任何一丝对自己失望的表情,一点点都不可以。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许箻摆放在了自己的无聊之前。
我拒绝。
他平静地回绝了施瑞的邀请。
施瑞眯了眯眼:如果你是考虑到许箻的问题,那么可以放心,因为……我会让她也加入我们之中来。
我承认她真是个奇妙的女人,说这话的时候,他微微仰头,脸上带了一种回味的色彩,轻易地让人看出来,他正在回味……回味着他口中的那个奇妙的女人。
回味着许箻。
唐溯眸色微动。
她已经在做准备了。
施瑞笑得十分自信,胜券在握。
他眼里的疯狂注入到了他的笑声里:接下来,就请你来欣赏这场为你准备的特别演出——镜头一暗,几秒钟后,又亮了起来,而画面里出现的,不再是施瑞,而是多日未见的许箻。
是小箻——莫聪惊叫,未定,又看见在躺在许箻面前那解剖台上的人:……苏警官!而唐溯脸上的克制的平静终于龟裂,一瞬间明白了施瑞那一席话的意思。
这疯子,这疯子……竟然如此精准地找到了,摧毁许箻的最后那棵稻草。
莫聪指着屏幕里:唐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子谦怎么会在那里?唐溯:因为,他要让许箻亲手杀了苏子谦,不仅如此……他的下文还未说完,莫聪又惊呼。
唐溯,你快看……这,这是……屏幕的左侧,出现了第三方发言——[游客]:这什么鬼东西?[游客]:玩游戏玩到一半跳出这什么玩意。
……[游客]:不是说有解剖活人吗,哪里哪里。
[游客]:这是真的假的?解剖活人,犯罪的吧?[游客]:没人报警吗。
……屏幕上的留言刷得飞快。
唐溯:不仅如此,他还要在全网络直播,让所有人看到许箻的‘罪行’。
这是要多变态的人才想得到的变态手段。
莫聪盯着屏幕上越来越多的人,浑身不自觉地泛起了阵阵寒气。
唐溯:之前的视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几天下来被药物控制下的许箻精神上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在药物跟催眠的双重控制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青梅竹马的朋友亲手解剖了,当许箻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绝对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精神奔溃下分裂出第二人格……什……什么?唐溯的语速太快,莫聪有些跟不上。
而他根本就没管莫聪能不能懂,这样将所思所想说出来,本来就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他只是需要一个渠道来发泄体内那股要炸开的东西。
要分裂一个人的人格不容易,但是……在药物的控制跟催眠下,再给予关键一击,从精神上跟心灵上的去摧毁原有的人格,从*上毁灭一个人不难,难的是从精神上去摧毁……莫聪见他像魔怔一般念念叨叨,语速快得几乎要跟和尚念经一样了:唐溯,许箻在哪里?你知道对不对……如果,如果连唐溯都不知道的话,那……许箻跟苏子谦……莫聪不想想,也不敢想。
唐溯一定知道的,必须知道的。
莫聪一把拽起唐溯的领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这样冷静地坐着看。
欸——你……唐溯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莫聪,冲出门去。
唐溯,你去哪里?莫聪从地上爬起来,追出去,只来得及看见他扬起的风衣消失在了拐角处,莫聪忍不住飚了句脏话。
这他妈的又跑哪里去了。
莫聪急得要抓狂,眼看这人是肯定追不上了,回头走进房间里,看着视屏里的直播,脑袋里已经炸开花了。
怎么办?报警吗?现在警方已经将许箻列作头等嫌疑人,要是再加上这个视频的话,那几乎就是板上定钉……但如果他不报警,警方就不会知道吗?……怎么办?唐溯去哪里了?就算他现在从这边赶过去也不可能来得及。
……谁能去阻止许箻?谁去?谁……莫聪脚步一顿,迅速地掏出了手机,调出联系人。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
小聪难得主动打电话给我。
唐脩的声音带了几分愉悦。
莫聪眼下哪有心思再跟他闲聊:你知道唐溯去哪里了对吧?这个世界上能追上唐溯思考的人,也就只有电话里的这个了。
小聪啊,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追问唐二去哪里?唐脩语气变得很微妙,显然不乐意在两人的谈话里加入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小脩——许箻……许箻很危险,她……莫聪紧盯着屏幕,声音拔尖:她要把苏子谦杀了!许箻手中的手术刀已经抵在了莫聪的胸膛之上,就像往常她做过无数次的那样,一个用力,刀子就没入了苏子谦的肉里,鲜红的血涌了出来。
唐二,许箻,苏子谦……说了一大堆旁人,就是没提到他的名字:小聪,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吗?莫聪知道这家伙的狂傲比之唐溯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溯能说是狂妄,自傲,那唐脩绝对是冠得上不可一世四个字。
就算从他口中听见‘地球是因为老子才转的’这种无稽之谈,他也能说得理所当然,并且……从气势上压过你让你真的觉得这样扯淡的理论登时变得靠谱了。
也许是受到了唐脩的影响,莫聪急躁的心跟这缓下来,大脑终于开始恢复了思考模式。
你知道对吗?是的!唐溯发生了这些事,唐脩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知道一点。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哦,饭吃过了一样的简单:其实,我不太喜欢当英雄式的人物……什……什么?话题跳跃得太快,让莫聪反应不过来。
但是既然唐二有求于我,我这个当大哥的,总是要顾及下兄弟之情,而且偶尔为之也能有助于提高我在小聪心里的印象吧。
他沉沉一笑,笑声透过电话传过来:你说……是吧。
什么?现在……请看英雄登场吧。
唐脩话刚说完,莫聪就听见了两声嘭——的声音,一个来自于手机中,一个来自于……屏幕里。
卧槽!不多会,屏幕里多出了一群衣着统一的男人,为首的正是穿着一身中山装的唐脩,他正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对着镜头挑了挑眉。
唐脩:喜欢我这个登场方式吗?电话跟屏幕里的二重音,已经让莫聪凌乱了,这他妈的剧情变得太快了好不好。
这两个小王八蛋早就已经商量好了?而他则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急得蛋疼。
好了,今天的娱乐到此结束了。
哧啦啦——画面消失,只剩下满屏幕的雪花。
网路平台上一片哗然。
[游客]:什么情况?搞毛啊。
[游客]:这是整蛊吧。
[游客]:最后那男的是什么人?好*的样子,不过长得挺帅的。
……小聪?通话还在继续,莫聪用力地抹了把脸,这两王八犊子,都把人当猴耍了:苏……苏子谦他没事吧。
他有些脱力,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哦,死不了,就是让人在肚子上开了道口子而已,等会缝缝就行。
他都已经出场了,怎么可能让死人来坏了结局的完美。
莫聪:……这说得就像是衣服破了个口子,拿针线随便缝缝就好的样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施瑞呢?那是唐二的事了。
那种抓人的苦力活用得着他亲自来么。
什么!莫聪一听,又从床上站了起来:你是说唐溯一个人去抓施瑞了?去他知道施瑞在哪里?知道施瑞在哪里这很难吗?或许一开始要找出那只下水道老鼠有点困难,莫聪:……在哪里?S城机场。
S城与江城滨城是同属一个城市规划圈里的,当时在城市规划的时候,将机场设在了S城,这是三个城市里唯一的一个机场。
时间尚早,机场上的人却已经不少了,来来往往,声音喧哗。
欸,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看的啊。
搞什么?小伙子没礼貌啊,撞到人也不道歉。
……不是这个。
不是。
这个也不对。
哪个才是。
站在候机厅,目光迅速地扫过身旁的一*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尊敬的旅客,飞往美国的航班XXXXX已经开始检票,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前往X号检票口……&许箻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就像一缕幽魂,周围一片黑暗。
忽而,前面传来了亮光,像有引力一样将她吸着她过去,那是一间房间,很空旷。
她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工作服,穿上,走向解剖台。
台子上已经躺着一具尸体等着她检查。
戴上乳胶手套,她如往常一样开始对尸体表面做检查,确定死亡时间及致命伤,从头部开始,然后是脸,四肢,躯干……尸体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按照惯例,检查尸体的眼睑结膜以及瞳孔的情况,当她双手撑开尸体的眼睑。
尸体的眼珠子突然动了一下,直溜溜地看着她。
许箻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只是假死。
她微微松了口气,人没死的话那就省事多了,还在想着,手却不受控制地取来一旁的手术刀,将刀尖对上了尸体的胸腔。
等……等等。
她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但是却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手上的动作,锋利的手术刀尖刺入人肉里,一瞬间,带着温度的鲜红血液冒出来。
停下来,停下来!这人没死,不能解剖。
但此刻她的意识跟她的*就像完全分离一般,控制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术刀将活人生生地剖开了肚子,血越来越多,很热,热到发烫。
小箻……她循声看过去,双目剧睁:子……子谦。
竟然是子谦,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怎么会是子谦!她刚刚怎么没认出来?许箻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下的动作却不带一丝迟疑,利索迅速地剖开了他的肚子,血倒流入腹腔中,染红了器官,她看见那颗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隔着乳胶手套她能感受到器官的温度和生命力,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从她手中流逝。
不要……为什么会这样。
噗通噗通……噗……通……停止了。
子——谦——房间里的灯光柔和,安静。
是梦。
是梦!许箻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久久的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已经不是那个毫无天日的地方,而是一间干净舒适的房间,手上还在打着点滴。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就去拔小箻——顾笙拎着热水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她像受惊吓的兔子,躲在墙角,不断地扣着自己打点滴的手,手背被扣得一片血淋。
你在干嘛!顾笙跑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自残的行为。
阿……阿笙。
许箻神色未定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好友,声音中满是不确定:是……是你吗?还是一切都只是在梦里,或者只是她脑海里出来的幻象。
笨蛋!不是我还能有谁。
老天,为什么要在这笨丫头身上发生这样的事。
顾笙眼眶一热,眼泪就不受控制,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如果不是从网络上看到那些图片,她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
许箻还不全然相信眼前景象,她又想将自己缩回到墙角里。
就像过去那段日子,只有把外界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物体都挡在外面,才能让自己不被逼疯。
小箻,你别怕!顾笙哭着声:现在安全了,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安全?许箻喃喃自语,好一会才缓缓抬起头,对上顾笙那张哭花的脸:阿……阿笙,她微颤着手,抬起来,摸着近在眼前的顾笙。
有温度的脸,湿湿热热的泪。
是真的……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当然是真的。
你摸摸看——顾笙抓着她没手上的手,用力地按在自己的脸上,让她能更清楚地感受到真实。
真的……真的……好一会,才终于确定了。
许箻猛地一把抱住了顾笙,用力的,紧紧的,嚎嚎大哭了出来。
阿笙——阿笙……是真的,真的……对,是真的。
都是真的。
顾笙被勒得发疼,但这种疼,疼得让她安心,至少它能证明,眼前的这个笨丫头还活着,还这么有力气。
再用力点……笨丫头。
许箻整整哭了半个多小时,嗓子哑得无法再发出声音,加上身体本来就还发这热,这几天体力跟精神早被严重透支,哭到最后就昏沉沉地陷入了黑暗里。
……许箻的病房,比一般的病房要来的更大更舒适,顾笙两眼如刀地往唐溯身上刮着。
唐溯把椅子搬到离许箻病床最近的位置,几乎紧挨着病床。
许箻身上的各种仪器,规律地发出了滴滴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听起来尤为明显,她脸上满是疲惫和倦怠,即使睡着,眉毛也锁得紧紧,无法松懈下来,暴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
她……顾笙强忍着又要涌起的酸涩,想到许箻之前痛哭的模样,她不由浑身颤抖:她很害怕,那家伙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唐溯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他会对小箻这样?至今为止,知道事情所有始末的人并不多,网络上流传出去的几张图片现在也都被禁掉了,顾笙也只是在网上看了个大概,详细的情况她并不知道。
唐溯眸光沉了沉,伸出手握住许箻没有受伤的那只,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存在。
虽然眼睛所见的已经能够清楚地传达这个信息:她回来了,她就在他的身边,这已经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许箻意识渐渐清醒,记忆的碎片,乱七八糟地拼凑,有好的有坏的,零零碎碎难以理清,她不敢确定先前那一场痛哭的记忆碎片,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那只是一场梦,那她希望能继续留在那个梦里。
她感觉有手指轻轻地顺过她的头发。
如此熟悉的感觉。
就像回忆里的那些晚上,她会躺在他的腿上,两人一起看电视,他并不喜欢电视剧,所以会毒舌地批判着那些狗血的情节和台词,让她乐不可支。
于是,看电视变成了听他的吐槽。
他会把手流连在她发间,温柔轻缓。
唐……没睁眼,带着几分紧张的不确定:唐溯……然后,她听见耳边有,熟悉的声音给予了回应。
我在。
唐溯。
这次,比之前更确定几分。
我在。
依旧是简单的两个字,坚定,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我就在你身边,感受我,别怕,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
许箻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耳朵听到的,手上感觉到的……她想知道这一切是真的:有些凌乱的头发,看起来是多天未经过打理,乱糟糟的,面色苍白如纸,憔悴得不成样子,严重的黑眼圈,他看起来真是糟糕透了,而且……呵——许箻忍不住笑出来,抬起手摸了摸他扎手的下巴:长胡子了,好爷们,挺帅的。
心头一算,他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唐溯搭着她的手背:喜欢不。
许箻皱了皱眉:扎。
她再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他居然能忍受自己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又老又丑,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有这么丑的样子。
丑?唐溯挑了眉:你确定你没用错字?噗——自恋过头。
许箻冲他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你几天没清洗了,快点去把自己打理下。
唐溯看了她一眼,站起来:那……我先回去洗个澡,等会过来。
他俯身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小箻,你干嘛?药水还没打完,你怎么把它拔掉。
唐溯前脚刚走,许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迅速地将手背上的点滴针抽掉。
顾笙被她的举动吓到。
阿笙,我已经醒了,不用再挂药了。
许箻耸了耸肩。
胡闹,你又不是医生。
顾笙气急败坏地就想去按铃叫护士过来。
许箻比她更快一步挡住她的手:我手很疼……她摸了摸肚子:肚子也很饿,阿笙,我突然想吃蟹肉粥……你能去帮我买一份吗。
顾笙想起她很久没进食了:你能吃海鲜类的吗?我去问医生下,然后去给你买,你等我。
待顾笙离去后,许箻长长地松了口气,打量着自己所在的病房,当目光触及到点滴架上的那瓶液体,她浑身克制不住地战栗了起来,接着迅速地将那瓶药水取下来,进洗手间里倒掉,再将空瓶子挂回架子上。
躺回床上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似的,做起来按下铃。
不多时就有护士推着药车进来了。
许小姐,我来给您换药了。
许箻:还有几瓶药?嗯,我看下……护士拿起药单看了下:还有三瓶。
你把药都一起放这边就行了,等会完了我自己换。
许箻说。
这……护士迟疑:许小姐,这不符合我们医院的规定。
我也是学医的,这种事情我自己会做。
许箻坚持,见护士没有答应的迹象,随即板起了脸色: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这份工作你也不用做下去了。
看得出这病房不是普通的病房,她狐假虎威地对护士进行了威胁。
而这一剂药下对了,护士早就被交代过,这病房里的人是特殊的贵人,要好好照顾,被许箻这么一唬,还真是吓到了:那……那好吧,不过如果医生发现了,许小姐您得帮我。
好。
成功地将所有的药扣留下来后,待护士离开,许箻如先前一样把所有的药都倒掉,将空药瓶藏到了柜子里,然后才坐回到了床上。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些举动,全被收入了监控器中。
她对药很抗拒。
主治医生看着视屏中的人影:之前发生的事情对她产生了很严重的精神烙印,她对药,针这些东西都产生了恐惧。
唐溯静默。
等她身体状况恢复后,还再对她的心理情况进行治疗。
医生看了身边的人: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她很排斥打点滴这种方式来辅助她的身体恢复。
这可是一场持久战……要多久才能让她恢复也没人能说得准。
身体上的伤口好处理,而心理上和精神上的。
除了这些外,那种药品还有有什么样的后遗症,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看出来,有什么最新的进展我会通知你的。
说完后,主治医生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了唐溯。
医生离开后,唐溯坐在监控器屏幕前,盯着屏幕里的人影,久久不动……☆、V55:欢迎回来隔天,唐溯为许箻办理了出院手续,许箻那屋子放过死人,自然就没再回去了,而是住进了唐溯在江城的房子里。
唐溯每天亲自下厨,为许箻煮三餐,既然她恐惧药物治疗,那他就用食疗的方法,每天换着花样来,让她吃得饱饱同时又能把身体养好。
许箻摸摸自己已经长回了不少肉的脸:再这么下去要成胖子了。
唐溯拿出小本本,上面清楚地记录着每个阶段的健康指标,用科学的数据告诉她:你离成为胖子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并且,要她明白:有我在,你成为胖子的概率几乎为零。
噢——居然不是绝对为零,你用了‘几乎’,你也学会谦虚了。
许箻打趣着唐大教授的谦虚用词。
唐溯面不改色:概率没有绝对性,我这是严谨的科学态度。
许箻:……好吧。
努努嘴,继续看电视,这一个多星期来,她的日子可是过得十分的舒适,没有紧张的工作,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有人把饭给准备好,色香味俱全。
每天早饭吃饱后,两人一起散步到附近的市场买菜,期间会为吃什么菜而发生小争执。
我不喜欢吃青椒。
许箻看着他在菜摊子前挑拣着青椒,出声阻止。
唐溯冲她挑了下眉,义无反顾地将一颗大青椒递给了老板:多少钱。
嗷——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许箻瞪他,眼睛瞥到一旁的胡萝卜,挑了两根最大的:老板,这两个胡萝卜也一起算了。
她记得他不爱吃胡萝卜的。
老板瞧着眼前这对小年轻,男俊女美,怎么看怎么搭:好勒——一共是五块三,收你五块就好。
两人付了钱,提着袋子,前往下一摊。
唐溯爱鱼不变,每餐必备。
一起买菜回来后稍作休息,唐溯就会进厨房,化生唐大厨开始秀厨艺,厨房里各种道具,如果不是早熟知他的做菜方式,绝对会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厨房,而是化学实验房。
这里的厨房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了,刀架上的不是菜刀,而是一排手术刀,各种型号的,各种调料都装在了特制的量杯里,吸管,天平,这些她都已经见多不怪了……每天看他煮饭已经成为了她日常休闲之一了。
每天他做饭的时候,她就拉了把椅子在旁边看着他做。
啧!看看,唐大教授穿围裙的模样,简直是……让人想把那围裙撕了嘛。
难怪围裙这东西会被用在一些……咳,奇奇怪怪的场合里。
确实是挺引人遐思的东西。
唐溯做任何事都是很专注的,煮饭也不例外,就像在做实验一样,漂亮的手握住刀子,动作优雅地将食材切成了最适合的形状。
阳光从窗子透进来,投在他身上,他微倾身子,手上正忙着给刚买回来的那块肉按摩,据他的说法是,按摩过后的肉,味道会更加好。
左边揉揉,右边捏捏,上面捶捶,下面按按……这……当肉也销魂啊。
许箻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看着出来的成果,果然颜值高就是不一样,拍照都不用美颜效果就已经够赞了。
她十分得意地把自家男人的美照发给了顾笙,再配上一句:秀色可餐有木有,外带几个流口水的表情。
顾笙十分不屑地回给了她几个鄙视的表情,道:小样,你有本事拍,你有本事上啊。
许箻撇撇嘴,回她句:古人云,食色,性也!待本姑娘吃饱喝足了,再饱暖思淫欲~直接就把顾笙给弄无语了,得!这小样最近的日子过得忒滋润,滋润得都要翻天了,想了想,她默默地打开淘宝,被这样秀了一脸血,她觉得不回馈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最佳损友这四个字。
直接淘宝搜索:x趣用品,买了一大堆,收货地址填的就是许箻的新住址。
关上浏览器后,她奸奸一笑,给许箻发去了个信息:姐们,我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收到顾笙的礼物后,唐溯很努力不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努力做到物尽其用,让许箻羞愤不已。
午饭后,许箻会睡个午觉,醒来后逗逗猫,看看书,再追追剧,上上网刷刷微博,看看段子,碰上好玩的段子还拿出来跟唐溯分享,当然,很多时候唐先生都不能理解网络上那些搞笑的段子,并且对于网络上那些网络用语感到不解。
好比网路上很多人会有一些口头用于,类似:够X的,或者是X了狗。
唐先生对于这种虐待动兼不卫生的X行为和非正常的X癖好觉得很不能理解:与狗发生性关系,染病的概率要高于跟人发生性关系的概率。
这种逻辑性思维碰上网络上的屋里头行为,总是能给许箻制造出乐趣。
等晚饭过后,两人带上四只猫一起出门散散步。
到了晚上相拥入眠。
这样安稳闲适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礼拜后,因莫聪的上门被打破,如果不是真的有必要,莫聪也不想过来打扰。
她说要见你。
她是指沈梦。
自从那天在机场将沈梦逮捕归案后,这一个多礼拜来,不管他们怎么审问,沈梦都闭口不说,唯一说的话是:我要见许箻,见了她我才说。
莫聪不得不走这一趟,不然接下去的审讯程序都没法进行,现在上面明令禁止在审讯过程中动用私刑,要是被发现的话,严惩不贷。
不见。
没等许箻回答,唐溯已经开口替她做了决定。
莫聪装作没听见,继续对许箻说: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出面。
不行。
唐溯还是在拒绝。
我……许箻默了默,深呼吸了一下,看着唐溯,说道:我想去见她。
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唐溯,让我去见她。
这段时间安逸的生活,刻意不去接触那些相关的人事,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她很清楚,这样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唐溯抿唇不给于答复。
她现在的情况好不容易才刚开始稳定下来,沈梦提出的这个要求,肯定是带有沈梦目的性的。
唐溯,许箻拉着他的手,相扣:我没事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许箻最终还是见到了沈梦。
三天后,在市监狱里的会面室,隔着铁栅栏。
沈梦就坐在对面,手上拷着手铐,面色憔悴,在见到许箻的第一句话是:你来啦。
简单的问候,就像朋友间一样。
许箻从没想过,这个自己带过的学生会变成犯罪分子:你说要见我,现在见到了,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看起来你过得挺不错的。
沈梦自顾地说着,同时打量着许箻:呵呵……你总是那么幸运,身边所有的人都对你好,父母对你好,同事对你好,男朋友也对你好……亲情,爱情,友情,许箻,你真是个幸福的人啊。
沈梦面容微微扭曲:幸福得真让人讨厌。
那是因为你没有。
许箻平静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沈梦两手抓着铁栏,瞪大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又整个人松懈,坐回到椅子上:没错,我没有。
所以……我也不怕失去。
许箻,你把刀子捅进苏子谦身体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她的嘴角,带起了一丝残忍的疯狂。
许箻呼吸被打乱了几秒:没感觉。
当时那并不是真正的我。
哈哈哈——沈梦大笑了出来:那就是你,你体内就住着一个疯狂的灵魂,她就在你体内……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跳出来控制住你……沈梦,如果你让我来,只是想说这些东西,那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许箻平静地盯着她:来自一个失败者的恐吓,有什么威胁性可言?许箻起身就要走。
等等——沈梦叫住她: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苏子谦会被带过去吗?许箻坐回椅子:子谦是被你带过去的。
不!沈梦笑了笑:我只是个棋子……是唐溯。
唐溯他早就知道了我有问题,所以才故意抛出苏子谦这个诱饵……他让苏子谦送我回去,故意把这个机会留给了我,让我下手,然后……他才能根据这条线索,找出你的位置。
许箻的拳头紧了紧。
这就是你看中的男人,他根本就是个魔鬼。
沈梦咧了咧嘴: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去牺牲掉别人……只要能把案子解决了,那谁死了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
也许哪一天你也会成为他手里的牺牲品!……从会面室里出来,许箻面色发白地冲进了洗手间,连泼了几把冷水后才让自己稍微恢复了过来。
这些日子,所有人刻意瞒着她,没人跟她说起苏子谦的事,她甚至也欺骗自己,那就是一场梦,苏子谦没事,苏子谦就跟他们说的一样,被调派出差了。
好像,谎言说着说着,就能欺骗住自己了。
可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天。
在过来见沈梦之前,她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不能像唐溯那样,做到刀枪不入……想到唐溯,她又想起沈梦说的那些话。
真是那样的吗……唐溯为了救她,选择了苏子谦当牺牲的棋子……许箻觉得心难受得像要炸开了,不得不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好像这样做,就能抵住那一股股不断袭击过来的冷意。
哒哒哒——皮鞋踩在瓷砖地板上的声音慢慢接近。
一双擦拭得澄亮的皮鞋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她由下而上,慢慢地调高视线,皮鞋,西裤,西装笔挺的。
脸色有些难看,也瘦了不少,下巴尖了,看起来不那么谦谦君子,更像个病秧子。
嘴角上挂着的是她熟悉的笑容。
呜……许箻手用力地捂着嘴巴,也阻挡不住呜咽声泄露出来。
丫头,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苏子谦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就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
只是……如今的这份心情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他努力地将那份心情转化成了最纯粹的。
从今往后,就只当她是个妹妹来对待。
那一声丫头出来,许箻终是忍不住,嚎嚎大哭了出来。
子谦……子谦……子谦……哭着,喊着苏子谦的名字,好像要把这辈子叫他的机会都全部用完。
哭吧。
哭出来就好受点了。
苏子谦眸光温柔,由着她抱住自己,滚烫的泪水滑进他颈项,灼热又真实……对不起,丫头,让你害怕了。
他在心里轻声地说着。
没事了,乖——他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
许箻足足哭了有近二十分钟,才渐渐地停下来,一抽一抽,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我以为……你、你被我害死了……我害怕……我好害怕……傻丫头,你子谦哥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
苏子谦打趣着说:这事是我跟唐溯计划好的,你也知道唐溯的能耐,怎么可能真让我出了什么意外。
他给许箻解释着,把这一切说成了是一场周密计划过的拯救行动,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得她与唐溯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痕。
是……是吗?怎么?你还怀疑我不成。
苏子谦故意板下脸:我跟你关系这么好,唐溯也知道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会难过的,所以他早就安排好了后面的工作,不然,我现在怎么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许箻情绪渐缓:你的伤……就一点小伤。
苏子谦一脸遗憾地说:救援的人来得很及时,我还没来得及体验你精湛的刀技,就被人救下来了。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可是……我记得、我明明已经……已经将刀子插进他的体内,然后……许箻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是你臆想出来的。
他在自己胸腹比了比:你刚划了这么一小段距离。
医生说了,那药物会放大你的恐惧……你越害怕伤害到我,臆想出来的画面就越严重。
真的是这样吗?许箻想从他脸上找到其他答案的线索,而他从头到尾,都是带着惯有的笑脸,几乎让她看不出破绽。
如果不是那脸色过于憔悴跟惨白。
她喉咙有点发紧——面对一个努力给你一个善意谎言的人,又怎么忍心去拆穿。
子谦……哥,她抽了抽鼻子:对不起……苏子谦眸色微沉,嘴角上的笑僵了一秒,有几许无奈:傻瓜,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谁让……你是我妹呢,都过去了……别想太多,我们都活下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嗯。
许箻重重地点了点头。
……嘶——随着许箻的离开,苏子谦脸上的笑也跟着卸下,换做一脸的隐忍。
怎么……大英雄不好当吧。
顾笙从另一头走出,来到他身边,调侃了他一句。
苏子谦苦笑了下,没有应答。
顾笙看着他强忍的面色,伸出了手:诺,大英雄……换我来支援你一把吧,自古英雄救美人,今天就换我美人救英雄了。
……怎么,下不了脸啊。
没,苏子谦把手递给了她,将大半的重心转移到她身上:那就有劳顾美女了。
顾笙哼了哼,扶着他,小心地从另一头离开。
……&许箻走出来的时候,也许是因为痛哭过一场的缘故,一出来,经阳光一照,刺得她不得不眯了眯眼。
一道人影走至她面前,替她挡去了刺眼的阳光,熟悉的浅棕色眼眸,凝视着她,清浅温和。
唐溯,我们回家吧。
她朝他递出了手。
唐溯牵过她的手,两人上了车,许箻突然靠过来,抱住了他:唐溯,抱抱我。
沈梦说的那些话还是在她新湖里投下了一颗大石。
她闭着眼睛,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让她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良久,她才轻声开口,带着点惶恐:唐溯,我……沈梦说那个药会让我产生精神分裂,只要我不注意,就会……关于精神分裂的案例,她看过很多,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其中一员。
唐溯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角度正好看着他漂亮的下巴,想起之前医院醒来时候,他那一脸胡渣邋遢的模样。
一个顶级水准的心理专家在你面前你不问,反而去相信那个三流水平都谈不上的蠢货。
……噗——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是唐溯式的回答:我错了,那……请问唐教授我该怎么办。
唐溯勉强满意她的识时务者,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现在只要做一件事。
什么?准备好嫁给我。
什么?安心做我的新娘。
什么?唐溯的妻子。
什……唔!这女人的浪漫细胞简直比他还糟糕,这种时候,早就应该以吻为记,而不是满嘴的什么什么什么,不过……换他来吻,也是可以的。
……几天后,莫聪打电话告知了案子的进展,沈梦已经认罪,承认自己杀人的全部事实,而施瑞……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的犯罪事实,在他律师团的努力之下,他最后被释放,遣送回M国。
这个结果显然并不能让唐溯满意,严格地说来是,他非常不满意。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全世界的警察都躺枪了,尤其莫聪他们,直接被他用语言攻击射成了筛子——或许莫聪早预见了这样的情景,所以才选择用电话的方式来了告知,而不是亲自上门来找骂。
毕竟在强大的防护在唐溯面前,也会别轰成一堆渣渣。
几天后,唐溯跟她说他要出差,许箻没说什么,只交代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之后,许箻从警局辞职。
警局方面并没有多挽留,又或者说……上面的领导也希望她走,经历了那个案子,纵使已经证明她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可那些视频以及施瑞所说的药物反应,还是让有些人不放,而那个创后心理的测试结果更是证明了她的心理情况还没完全恢复。
所以,她自己提出离职是最好的。
辞了工作后没多久就过年了。
她回到老家过年。
唐脩的封闭工作做得很好,之前她被绑架的消息只在小范围里流传,许爸许妈并不知晓,就是觉得女儿比上一次见面时瘦了一些。
趁着假期好好在家休息。
许妈妈准备了一堆美食,打算好好给她养养。
老妈做的菜我最喜欢了。
许箻下巴支在许妈妈的肩上,亲昵地撒娇。
年夜饭很丰盛,一家三口吃完后一起看了春晚,直至十二点,外边烟花礼炮声震耳,一大堆跨年祝福短信涌进来,夹杂在里面的有一条未标注姓名的陌生号码发来了一句英文祝词:Happy—new—year。
许箻挑了挑眉,心说,还搞洋派啊,拽什么洋文,然后回了句:新年快乐。
对方再没有回应。
新年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
过了年后,许箻重新找了份工作,因为之前从事的工作比较特殊,一些普通的文职对她来说并不合适,最后,她在省医大找了个教习的工作,教法医学理论的。
她从唐溯的新别墅里搬出来,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别墅里,太宽太静了。
她在医大附近新租了套单身公寓,别墅里的四只猫被她领回来一起养。
冬去春来,三月回暖的某天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床上多了个人,跟她抢着被子,她抢了几次没能成功,最后还使自己连着被子都一起落入了他怀里。
这个梦很短,很快的她就又沉沉地睡过去了,甚至比之前睡得更沉,直到天光大亮才慢慢地醒来。
唔……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下时间,都已经八点多了。
幸好今天没课,不过……她记得自己睡前调了闹钟的,怎么都没听到,她有睡得那么沉吗?然后,她听见了外边传来异响,像是锅碗瓢盆的声音,然后又安静下来了。
是……听错了吗?她正疑惑着,卧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从门缝里探进了半个身子,语调轻快地冲着她打了招呼:早安,早餐吃大卖玉米碎粥可以吗。
哦……可以。
许箻双眼无神地点点头,还没完全从爱困中解脱出来。
好。
围裙男从门缝里退了出去,卧室的门重新被关上。
许箻还还呆坐在床上,似乎大脑还没完全开始运行,盯着那扇被关着的门,呆呆的,下一秒,那门又一次被从外面推开,那个围裙男又重新出现,这次,他不是只站在门口,而是向她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对着呆坐在床上的人眨了眨眼:我回来了!然后,倾身啄了下她的嘴唇:快起来洗漱,准备吃早饭吧。
围裙男又走了,床上的人还在呆坐。
直至外边又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音,隐隐还有水流声。
喵~猫叫声从外边传来,她终于有了反应,慢慢地掀开被子……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被虚掩着的卧房门口,手一触上门把,她又迟疑了,心里有点期盼,可更多的是害怕。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
然后,猛地用力拉开门!黑。
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在做梦吗?他还没回来。
NO!阿加莎,你不能进来这里,出去!喵~撒娇,绕脚,打圈。
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厨房,是你们这些四脚着地的家伙的禁地。
喵——……诡异的人猫对话,穿过黑暗,传到了她耳里,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刚刚因为太过紧张,而闭上了眼睛。
她慢慢的睁开。
然后,她笑了!小公寓的厨房,是个半开放式的,站在卧室的门口,正好能看见,早春三月的阳光透过了厨房的窗户洒进来,暖暖的。
浅棕发色的男人,围着她那条偏女性化的围裙,就站在厨房,一本正经地跟脚边的猫说话,显然沟通的结果不能让他满意,所以他直接采取了行动,俯下身子抓住了猫女王的后颈,打算将它关进笼子里。
看吧,所以我说我讨厌猫。
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女人,他十分无奈地向她展示了自己手里那只不听话的小家伙。
许箻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真好。
世界这么大,人那么多。
可这一刻,就是这一刻,他就在她的屋子里。
欢迎回来,唐溯。
……噢,宝贝,你的热情让我喜欢——他把手里的猫扔掉,一把接住了奔跑过来的女人。
我想你了。
她说。
你肯定没有比我想你更想我。
他玩起了绕口令。
不过,她挺清楚了,并且非常不认同他的这种说法:骗鬼去吧,只要有案子你连我都想不起来了……他没让她继续妄自菲薄,狠狠地,用力地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嘴巴,急切而粗鲁,好像恨不得把她所有的氧气都吻锦,最好是让她整个人跟自己合为一体,这样就不用再分离了。
她的反应比他更激烈,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比他的想念更加浓,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相思都付诸于这个吻中,像是要把整个人一口一口吞进去,让他哪里都不能去,一分一秒都不要再离开她了。
……一个吻最后演变成了一场燎原之火,等两人回到饭桌上的时候,早餐已经变成了午餐。
她仔细地打量着他,从上到下,瘦了,但看起来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看起来更精神了一些。
他简明扼要地向她说了自己在M国的事情,神采奕奕,像只精气神十足的小猎,豹漂亮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所以他被关起来了?她问。
你知道的M国没有死刑。
他耸了耸肩:……那他还会再回来吗?原则上来讲这个概率是非常小的,不过……就算M国监狱里的那些笨蛋哪天又犯蠢了,让他有机可乘的话——他停顿了下,然后微微抬起下吧,神色倨傲而自信:那我也会再一次重新把他踹回去。
他伸展了下身子,像个宣判裁决的主君,宣告了施瑞余生的宿命。
确定且不容置疑。
她也没怀疑过。
…………一个月后,许箻终于见到了唐溯的父母。
放松点,我爸妈并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会才会认的怪物。
见面前,许箻紧张到不行。
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让她坐立难安。
唐溯笑着安抚她的情绪: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跟你母亲差不多!听他这么说,许箻的稍稍放心了下。
不过,很快的她就发现,唐溯口中的普通的女人一点都不普通!这个骗子!此刻,许箻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咆哮,可是,她还得努力扯出最得体的笑来:阿……阿姨好。
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一点都跟普通两字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她看起来就像是女版的唐溯,高贵,优雅,在她身上就能窥见到唐家优良基因的由来。
只是,她比唐溯看起来更加的高高在上,全身上下都带着种难以接近的傲慢感。
嗯明华女士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很高兴见到你,许箻。
她直接叫了许箻的名字,可这样的回应并不能让许箻觉得松了一口气,相反的,她觉得吊在脖子上的那口气更紧了。
昨天夜里,为了今天的见面她就紧张得差点失眠。
她在脑海里模拟各种见面时的情景,想象着唐溯口中的很好相处的明华女士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现在,见到面了,摆在眼前的事实正嘲笑着她贫瘠的想象能力——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看起来就非常难以相处的妇人。
她开始不自主地想,要是她反对唐溯跟自己在一起怎么办。
你在担心我会反对你们在一起吗?明华女士突然开口,毫无偏差地击中红心,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许箻嘴角抽了抽。
站在一旁的唐溯看不下去了:母亲,如果你无聊的话,就去玩父亲,请别把矛头对准我的人。
怎么?心疼了呀!哎呦——你这臭小子居然也会怜香惜玉。
那个本来一脸傲慢的明华女士突然一变脸,真的是变脸,就一下子,那些什么高贵的,傲慢的,难以接近的感觉突然都消失了,她一把拉住许箻的手:亲爱的,我没吓到你吧。
……许箻目瞪口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了。
噢!可怜的小家伙,真被我吓到了。
明华女士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最近我正看了一部家庭剧,里面男主角的母亲在跟女主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那样……她又拿出刚刚那副傲慢的做派,学着电视剧里人物的台词:‘你配不上我儿子,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肯离开他。
’……老天,我简直无法理解那个母亲的想法,要知道有有人肯收了我那两个蠢儿子的话,我就谢天谢地了!许箻:……宝贝,真是太感谢你了,居然忍受得了她,你太伟大了,老天……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无数次地想要将他进行人道毁灭。
明华女士给了她一记拥抱,感谢她对自己那蠢儿子的不嫌弃之恩。
许箻囧了囧,不知作何回答才是。
…………------题外话------_(:з」∠)_我就是一蛇精病!之前写了一版本的结局进行时,在群里的同志们应该都看过了,现在的这个,后面大部分又都改了。
写写改改,写写删删!☆、V56:END啦。
在见过唐溯的父母后,两人又安排了双方父母的会面,接着,婚礼就被提上了议程。
双方的母亲对于这件事的兴趣简直要比他们两个当事人更加浓厚,婚礼的筹备工作就交给他们去处理,许箻倒乐得自在。
她在医大的教习工作也逐渐上了轨道,每天朝九晚五的倒也习惯了。
唐溯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屋里,或看书或倒腾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有时候也会被警方邀请过去,以专家的身份协助调查。
这天,许箻刚下课回到办公室里,就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我想见见你。
对方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见面的要求。
对不起,请问你是……你是许箻对吧?你认识唐溯对吧,如果没错的话,那出来见个面吧。
许箻觉得莫名其妙,直接挂了电话不予理会。
没想到对方直接到学校门口堵人了。
因为住的公寓离学校并不远,所以每天她都直接徒步上下班,也当是一种锻炼,唐溯没事的时候会过来接她,没来接她的话就是有事在忙。
许箻顺路买了一些晚菜,边走边跟顾笙聊着电话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一记叫唤。
许箻。
她转头一看,路边停了着的红色跑车边站了个混血小美女。
跟唐溯处久后,多少也被影响了一些,在碰见陌生人的时候第一眼就下意识地在心里估量了起来。
红色跑车,张扬个性的最佳代表。
不认识却直呼了她的名字,两种可能一种是不确定自己是否找对了,一种就已经确定自己找对了,但这人习惯这样叫人。
很明显对方是属于后一种的。
怎么了?顾笙在电话那边问着。
碰见美女搭讪了。
她随口回了句。
她并不认识这人,但对方显然是认识她的。
那辆跑车看起来不便宜——尽管她对跑车牌子没多少研究,但看那车子线条流畅也能感受到钱的流畅;还有就是车子主人自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姐很有钱的信号。
所以,她不认识又很有钱还是混血的,那就有可能对方是通过自己身边的某个人才认识到自己的。
再筛选一下自己身边的有钱人,不多,就那么一个。
正巧,那一个就是她的未婚夫。
呸!这世上除了我这么个有眼无珠的大美人会去勾搭你,还会有谁。
该不会是你家那只猫去哪里惹回来的腥吧。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顾笙的还是有点准的。
唔,等会说,她过来了。
欸欸欸——别挂,让我听听嘛。
就你八婆。
许箻毫不犹豫地掐断。
混血小美女踩着高跟鞋走到她面前,从身高上来讲,许箻从还是具有一定的优势。
许箻,我要你离开唐溯。
还真让顾笙那乌鸦嘴给不幸言中,腥上门来了。
许箻:为什么?小美女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许箻发誓,能清楚地从她眼里看见毫不掩饰的嫌弃与鄙视:因为你配不上她。
好吧,人家都这么踩脸,她要是再不给点反击,那顾笙都会唾弃她了,这是面子问题。
于是,她整了整情绪,铿锵有力地回送了四个字:干!卿!底!事!什么意思?她高估了对方的文学造诣能力,没能理解她的这四字真言,浪费了她的一击,她换了个说法:简单点说就是——关你屁事。
通俗易懂,这下应该明白了吧。
你——lissa明显被她的粗鄙用语愣了下,脸上嫌恶的表情更明显了:你好粗鲁。
许箻觉得冤枉,明明是她听不懂她才体贴地给换了说法的:其实我是文明人,粗鲁也是因人而异。
看了下时间,已经比她平时晚了一会了,她礼貌地道别:抱歉,还有事,先走一步。
你、你等等……lissa追了上来:那你说,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她。
她听身边的朋友说了,国内的女人只要给钱就行。
许箻停下了脚步,细细地打量了她。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也能体会一把三俗狗血剧情的主角,作为一名新时代的女性,活在这种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社会,她必须说:你能出多少?果然是这样。
Lissa心里对她又添了几分不屑:你想要多少?这么算吧……她想了想:你觉得他值得你出多少呢?Lissa直接从包里掏出了支票,刷刷地在上边写了一串数字:这些够了吧。
她已经让人调查过了,知道许箻不过是个大学里教书的,一个月能赚得了多少钱?这一笔钱够让她生活过得很滋润了。
许箻接过那张支票,被后面的那一串零闪了下眼睛。
支票你已经拿了,那你就赶紧离开他吧。
Lissa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也不等许箻说什么就以胜利者的姿态转身离开。
许箻默默地把那支票收回钱包里,打开钱包的时候,本来觉得自己生活过得就挺不错了,现在这一比较才觉得……原来自己真挺穷的。
拎着菜走了一段路,手机响起,是唐溯打来的:在哪?唔……在街上,买了点菜正准备回去。
我过去接你。
唔……不用,我这就回去。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你回答的时候都会迟疑一秒,说明你有些分心。
前面你说了你已经买好菜要回来,所以你不是因为在思考买什么而分心……是有那么点事。
跟我有关。
是有那么一点关系。
把你待价而沽了。
有人去找你了,并且拿了钱给你,要你离开我。
咦,你怎么全知道了。
这也太神了吧,她还打算回去拿这事跟他打趣。
唐溯默了默:因为有蠢货打电话来跟我说了。
许箻也默了默:那钱……你收下了吧。
当然。
送上门来的钱,岂有不拿之礼。
那就好。
唐溯肯定了她务实不浪费的行为:就当她给你造成的精神损失费。
这……怎么就精神损失了。
她跑到你面前威胁你离开我,这让你在感情上跟精神上受到了双重打击,难道不应该赔偿吗?可是……对方还只是个孩子。
没错,刚刚跑到她面前来放话的小美女看起来也就十来岁模样。
她从唐溯那边得知,那个小美女的父亲是他母亲的朋友,从小住在国外,小时候曾经被绑架做人质,后来是唐溯帮忙破获了案子将她解救出来。
事后小美女就对他一见钟情,并且打算以身相许。
这次,唐溯要结婚的消息传过去后,小美女就立刻杀过来,打算用钱砸退情敌,啧!你这算不算大小通吃了。
许箻打趣了句,明华女士还担心他嫁不出去,看,明明这么抢手。
刚洗过澡,穿了件睡袍,露出白花花胸肉的男人,从书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用吃醋,我就爱你一个。
许箻:……谁,谁吃醋了。
你不吃醋?唐溯把书放下:书上说,当有异性向你的伴侣发出示爱的信号时候,会使你产生不愉快的情绪,情侣间会把这种现象称之为吃醋。
还有适当的吃醋能有助于增加两人的感情,所以,你偶尔吃点小醋也是可以……凭什么要我吃,你不吃。
这还需要问唐溯觉得这种问题的答案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有比我更优秀的男人值得你放弃我吗?而且,你死心眼的就爱我一个。
我……靠。
她居然找不到话反驳了:不对,谁说没有比你更优秀的,唐脩不就很不错。
拿唐脩打击他最合适不过了。
呵——呵什么。
唐溯冲着她露齿一笑:亲爱的,我那白痴大哥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因为……他站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同情:他是个死GAY。
啊……什么?这绝对是本世纪最劲爆的事情了。
许箻当场被惊得石化。
唐脩,GAY。
GAY,唐脩。
这两个词不断地再她脑海里转悠,转着转着她体内的兽血就沸腾了,想想唐脩那一身中山装的禁欲相……唐溯不悦地抿抿唇:许箻,把他从你脑海里赶出去。
……就脑补下都不行吗,许箻嘟嚷了句:刚是谁说了不吃醋来着的。
你不是想让我吃醋。
所以他很配合。
说来说去,理都在他那边就是。
许箻瞪了他一眼,他往她身边一坐,整个人跟着往她身边靠了过去,整个人像考拉一样,巴巴地贴靠在了她身上。
男人洗完澡后的体香混着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冲击着许箻的鼻腔。
她反应极快地站了起来,跑到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
最近这家伙越来越有像考拉进军的趋势,没事就喜欢往她身上粘来。
一开始,许箻对于他这种亲密的行为也很喜欢,这种情人间亲昵的举动总是让人觉得心里甜蜜无比,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想一脚把这粘人的家伙踹开了。
因为这家伙根本就不会仅仅只安分于把身体贴靠在一起这样的接触,他总是百般撩拨起她的欲望,然后,让她跟着他一起,一次次地沉溺于男欢女爱里,最后的结局往往是,他像只餍足的猫,而她累成狗。
他就像要把之前二十多年来在这方面上的都从她身上补足了。
许箻觉得必须要跟他好好谈一谈了,再这样下去他俩都要完蛋——早晚精尽人亡。
唐溯,她摆出一脸认真的模样,她相信以他的能力,轻易就能读取出她表情上的话——我需要和你谈谈。
嗯。
唐溯舒展了下身子,靠坐在沙发上,示意她继续说。
结果这一动作,让他身上的浴袍敞开得更大,许箻正站的位置就在他面前,一下子,毫无保留地将他袍下风光尽收眼底……唐溯,你……她扶额:你为什么没穿内裤。
对于自己的如此行为,唐溯没有因为她的责问而感到羞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了笑地给予了解释:它想见见你。
简直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许箻抹了把脸,已经被他这种恬不知耻的死不要脸的行为震惊了。
脸呢?唐先生,你的脸在哪里!下限呢?三观呢?都跑哪里去了。
来吧,来做吧。
一句话打破了温情的氛围。
NO——许箻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求欢,这一次,她绝对绝对不会再如他所愿。
而对于她的拒绝,唐溯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起身,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毫不费力地往卧室走去。
许箻扑腾着四肢:放我下来——唐溯,你不可以!我非常可以他一语双关。
中华文字的博大精深在这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身体碰撞,男女间不同的感觉,柔软与硬朗磨得她浑身发热。
夜已深。
在经历了一场精疲力竭的欢爱后,许箻沉沉地睡过去了,连最后清洗的工作都是由唐溯帮她完成的。
她累得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入睡的前一秒,她对自己说:下一次绝对不能再让他的得逞,绝对……&清晨。
她翻了个身,突然感觉身边有人。
这个认知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她瞪大眼睛。
男人……怎么会出现在她床上?不对,这不是她公寓的床啊……才这么想的档口,记忆如潮,涌进了脑里……是唐溯,不是别人,唐溯是她的未婚夫。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医大别墅,那时他误以为她是合租的人,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她的偶像,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他们就要结婚了……她捂着还在跳得不停的心脏,闭上眼睛,将所有的记忆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
大概半个多月前,她发现自己在某时刻突然会出现短暂性的记忆缺失,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所致,也没多放在心上,可是慢慢的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一开始只是空白了几秒,慢慢的空白的时间变长了,变成了十几秒。
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很有可能是之前的药物注射对脑部造成的损伤导致的后遗症……至于治疗方法:暂无。
想到刚刚她那近半分钟的时间的空白,她心口就像压了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
……要是哪天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唐溯,那怎么办?不会的不会的,别自己吓自己了。
……三个月后懒懒地在床上舒展了下筋骨,张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天花板上偌大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是她,男的……老婆。
正想着,腰被人用力勒了下,她被带进了一副温暖的怀抱。
她吓了跳,条件反射地抬头,看见了一张清隽俊逸的脸,跟照片上的男人一模一样。
男人凝视着她一会儿:我叫唐溯,是你的丈夫,你最爱的男人。
半个月前我们结婚了,你这辈子别想甩掉我,就算你忘记我,我也会粘着你的。
笨……笨蛋,我记得啦。
许箻伸手推了他一把。
是的,是唐溯,她记得的。
她看着卧室墙上挂着的一堆照片,不止是卧室,外面的屋子也是如此,挂满了他们两人的各种照片,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日记,DV……比起几个月前的恐惧,现在她已经很平静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即使她忘了了,他也会继续粘着她,不会放过她。
两人在床上歪腻一番。
许箻……他抵着她的头,微喘,灼热的气息喷到她脸颊上,热得她麻麻的,尤其是他刚起床的这种声音,沙哑低沉,性感得要命。
许箻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勾yin她来着的。
好嘛,要勾就勾去,她也不抵抗,反正早上没课,她双手搭在他颈后,发出了邀请的暗示。
他低头,亲了亲她,她抵不住这荡漾的男se,给予了回应。
说起来他们也有好一段时间没做了,正好今天没课,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我去冲澡,准备早餐。
在她都做好准备,打算在床上耗掉一早上时间时候,他突然抽身,来了这么一句。
啊……许箻眼里的迷离还未褪尽,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让她慢慢清醒了过来。
混……蛋……啊,只管点火不管灭的!没多久,她也洗漱完毕,随便套了件衣服从房间出来,手里拿了个小DV,边走边拍——今天是2015年9月8日,现在,让我们跟随唐太太的拍摄,来看看唐先生在干嘛……唐先生,请问你现在做的是什么?给我的女人做早餐。
这年头会下厨的男人不多见了,请问唐先生,是什么让你愿意为你心爱的女人洗手作汤羹呢。
因为……他斜看了一眼她手里的DV:她比较笨。
谁笨了。
她抗议了:这时候你应该说……因为爱情。
她哼了旋律。
从不轻易被上。
他接了下去。
许箻:……你才被上。
你如果想上,我随时欢迎。
对她,他一直都很大方,予取予求。
你认真点——她往他腰上轻拧了一把。
唐溯拿过她手里的DV,然后,揽着她一起入境:因为,这个叫许箻的女人是我很重要的人,是我快乐跟幸福的来源,我爱她,胜过我的生命。
一通情话听得她龙心大悦,往他脸上啾了一口:记住,这个叫唐溯的男人对你很重要,你爱他,他爱你,你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自从知道自己的情况后,她把每一天都当做是最后一天来过,她不吝啬甜言蜜语,爱他就要说出来。
谁也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在活着的当下过得最好,这样,就算哪天她真的全部都记不起来了,那也留下了最美好的记录……——END——………………OK,吃饭!做了完美的END,准备开始享受唐先生做的爱心早餐。
昨天她说了想吃鱼粥,今天早餐桌上如愿出现了香喷喷的红豆鱼汁粥,她舀了一勺子往嘴里送去。
唔……鱼的鲜味刚入嘴,一股呕意冲喉而上,她把勺子一扔,跑进了厨房,一阵干呕,接过他递过来的温水漱了漱口,有些抱歉地看着他:我突然没什么胃口……他还特地给她做了鱼粥。
唐溯眼里带笑:没事,等会我们去趟医院。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走一趟医院比较妥当。
他低低地笑出声,性感得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的意思是……许箻反应了过来。
BINGO,猜对了。
他显得非常愉悦,努力耕耘,辛苦播种终于取得了成果。
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忘记他的,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占据她生命的全部,她丈夫的名字是他,她孩子的名字是他。
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让她记住她。
咦,你早知道了?所以早上才会……上个月你生理期没来。
原来是这样啊,她还想说他早上怎么突然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靠在她耳边说了句:先欠着,以后一一补偿给你。
呸,谁要你补偿了。
她脸微红。
……&许箻是个很幸福的孕妇,或者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很疼妈妈的宝宝,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多的不适。
而且有唐溯这个超级全能老公在,几乎包办了她怀孕期间的一切事宜,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五花八门,确保了妈妈跟宝宝营养充足。
他已经在自己的大脑里挪出一个位置,在里面塞满了关于孕育方面的知识。
几个月后的某天,宝宝准备来到这个世界了。
放松点……许箻已经换好了衣服,躺在床上,肚子传来的阵痛让她越来越紧张了,唐溯在一旁不断说着要她放松放松。
我放松不了——该死的,她也想放松。
许箻有点急躁。
那不用放松,唐溯纵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两人紧握的手心全都是汗。
肚子又一阵疼痛,让许箻猛地甩了甩头,紧拽着他的手:好痛——唐溯。
我在!他凑近,一向冷静从容的脸上,此刻也全是慌乱:我在这里,放心,我在这里……唐溯,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痛楚让许箻乱哭喊了起来。
见鬼!那我们不生了。
唐溯当机立断地说:我们回去……让宝宝过几天再出来……可以这样吗?她揪着他的衣领,边哭边问。
应该可以吧……我叫医生来问问,她一定有办法的。
显然唐先生的大脑已经凌乱了,他努力想从这一片凌乱里找出可以支撑自己这个说法的理论来,好不容易搜出了一篇与能够长时间怀孕相关的东西,连忙拿出来安抚着她说:安哪吒他妈不也是怀了三年……——准爸爸为了即将到来的宝宝,特地看的儿童故事提前派上用场。
……边上众人表示听不下去了。
明华女士第一次看见小儿子这模样,笑得不能自已,许妈妈一把拉住要跟着一起进生产室的唐溯。
小唐,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你别进去了。
许妈妈阻止他进去是有原因的,在医院呆了这么些年,她见过很多陪着老婆进产室,结果出来后心里留下了阴影的,甚至影响了夫妻性生活之类的事情。
以防万一,为了女儿后半辈子的性福着相,她还是不建议唐溯进去。
唐溯在长廊来来回回,他觉得时间被拉长了无数倍。
该死的!怎么才刚过了十几分钟而已。
他都已经把孕妇生产流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把产后孕妇的饮食调理都背过了,把育婴手都背了一遍……然后,又把孕妇生产过程再过了一遍……这次,他加入了生产过程中可能发生的意外:产后出血,产褥感染,羊水栓塞……各种研究数据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然后,他就更加不淡定了,甚至当下就想冲进产房里。
唐二,只是生个孩子而已,你别弄得像世界末日。
相比于唐溯的慌乱,唐脩就镇定多了。
闭嘴,唐脩。
唐溯恶狠狠地冲着他说: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磨蹭念珠的动作。
骗谁呢,装着一副淡定的模样。
唐脩:……闻讯赶来的Lissa也是一脸焦急地祈祷:上帝,一定要生个可爱的男宝宝。
本来她以为自己成功地用钱赶跑了情敌,没想到许箻居然拿了钱不办事,得知婚礼照常举行之后,她气冲冲地又跑去找她质问。
你骗人,你说给你钱你就离开他的。
许箻一本正经地跟她说:我说的是你觉得他值得你出多少?可惜……她耸了耸肩:你出的价格对我来说,太低了。
……那一刻,lissa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你、你耍赖。
许箻拍拍她的头:小妹妹,跟姐抢男人,你还太嫩了。
在得知许箻怀孕后,lissa小妹妹那颗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抢不到唐溯,那就抢唐溯的儿子,这一次她就不信自己会比谁迟。
……在一群人巴巴的企盼中,产房的灯终于熄灭,护士从里面走出来先通报家属——恭喜唐先生唐太太,顺产,母女平安。
什么——女的!lissa尖叫出声:不行,我不要女的,我要男的……唐溯哥哥你们再给我生个男的。
太好了!明华女士左手托着腮,手指在脸颊上点了几下: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唐宝贝吧,她会是我们家最疼的宝贝。
新上任的大伯父,唐脩皱了皱眉头,对于糖宝贝这个名字显然并不太赞同:宝贝可以当小名,如果是正名的话,我已经想好了,就叫黛妮,英文名,danae,寓意黄金像下雨一样从天上掉下来。
算了——脩哥,刚赶过来的唐蓿正好听见了他说的话:收一收你那商人逐利的本色,我看就叫唐则天好了。
他们唐家的女孩子,不需要靠男人,就能当自己的女王。
就叫唐宝贝,女孩子就应该像宝贝一样被人疼着。
母亲大人,宝贝太泛了,就叫黛妮吧。
叫则天!宝贝!则天。
黛妮。
几个唐家的大人对于名字一事争执不休,一旁的唐溯终于回过神来,冲进了产房,在跑进产房的前一秒,他停了下来,对着那三个还在争吵不休的人说了句:我女儿的名字我自己取,你们别费心思了。
产房里,许箻一脸疲惫。
谢谢你。
他走过去,在她额上吻了一记。
许箻眼皮重得几乎要抬不起来了:好累……这两个字说完,她几乎都快要睡着了,可总觉得还有个事没交代。
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陪你的。
他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睡着后醒来又会忘记,承诺陪在了她身边。
不……不是这个……她迷迷糊糊地说着。
宝贝,现在没有什么比你好好休息更重要了。
唐溯靠在她耳边,轻声地说着:等你睡醒后,我再带女儿过来给你看。
对……女儿。
她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老公,你不先去看看小一吗?唐一一,是他们早就决定好的名字,简单好记好写,两人小时候都受够了自己名字比划复杂的苦了,所以在孩子的名字上,十分默契地决定了最简单的。
放心,女儿很好,医生说了是个健康的小家伙。
他以为她是担心宝宝。
我的意思是……许箻打了个呵欠:你希望我们的女儿,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唐脩吗?刚她看见了,唐脩已经进去隔壁的婴儿房里了:你也知道你那么聪明,小宝贝如果遗传了你的聪明,不知道会不会把第一眼看见的人当成……雏鸟情节什么的,你应该明白吧。
雏鸟情节,即动物会把第一眼看到的活物当做是自己的妈妈(爸爸),这是动物行为中的随印随学习。
……见鬼。
唐溯猛地站了起来,迅速地往旁边的育婴房跑去。
许箻打了个呵欠,终于支持不住,沉沉地睡过去了。
……育婴房的小婴儿床里,新生的唐一一躺在里头,全身皮肤还有些皱巴巴,皮肤是柔嫩的粉色,头顶的胎发柔软细密。
她看起来跟唐溯小时候真像。
明华女士十分激动地跟站在一旁的许妈妈说着:看那小鼻子小嘴巴的,多可爱啊。
我觉得鼻子跟小唐像好,又挺又直的,不过这嘴巴跟我家小箻比较像了。
许妈妈也说着。
作为新上任的外婆跟奶奶,两人的心情自然是高兴的,可有人比她们更高兴,这就是新上任的伯父唐脩。
母亲,她比唐二小时候可爱多了,看她多像个小天使,唐二只能算个小恶魔。
唐脩刚说完,本来睡着的小婴儿突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唐脩,从我女儿旁边滚开——唐溯跑了过来,正好看见女儿睁着两个大眼睛,乌溜溜的撒是可爱,粉粉的小手握成两个小拳头。
唐溯心里软成了一片,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
呜哇哇哇——原本安静的小天使,突然嗷嗷大哭了起来。
唐溯:……唐二,你吓到她了。
唐脩不满地把人推开,站到床边,轻轻地摇着小床:小黛妮,不哭不哭……说也奇,本来嚎哭的小家伙居然真慢慢的停下来了,甚至主动向唐脩伸出小手……明华女士在一边看着,几乎已经能预见自己的大儿子跟小儿子以后的战争还会持续下去。
不过对于作母亲的她来说,看见两个儿子感情能一直这么好下去,是再开心不过了。
亲家母,我们去看看小箻,然后要要开商量下孩子满月酒的事情。
现在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这些了。
对对对。
许妈妈挽着她的手:还有,孩子的衣服,我得找朋友拿几件百家衣。
穿百家衣讨个吉利……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许老哥,我们也找地方小酌几杯。
那些琐碎的事情由女人家去操心,他们老爷们在一边跟着高兴就行了。
走走走,我那边还有一坛老花雕,是以前一战友自己家里酿的,特香醇。
许爸也高兴啊,欣然接受了唐父的建议。
唐一一,唐溯将人挤开,一脸严肃地对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宣布自己的身份: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父亲。
唐二,我对于你的品味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不过,请不要让你的愚蠢影响到我的小侄女。
戴安……别理他,他不过只是提供了一颗精子,你知道那玩意儿对他来说多得很,等你长大了如果你愿意,随时欢迎你把户口移到我名下。
要孩子你自己去生,别跟我抢女儿。
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唐溯现在非常想将这个家伙扔出去。
你该感到荣幸。
滚蛋。
你这个肛门控制狂魔,远离我女儿。
唐脩眯了眯眼,这小浑球,正考虑着要怎么教训他,婴儿床里的小家伙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柔软的小手让唐脩决定暂缓某人的死刑,改为凌迟:小黛妮,原谅你那愚蠢的父亲……还有什么比夺取小黛妮的注意力更让那小浑球不舒服的呢。
像是做回应一样,唐一一的无齿地笑了,给了站在一边的唐溯这凌迟处罚的第一刀……婴儿房里兄弟两个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另一边母亲的房间里,许箻还在睡着,像做了什么美梦,让她嘴角微微上扬。
外面天气正好。
……------题外话------仰天大笑出门去,老子终于不坑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老子把坑填完了。
……会不会有唐小盆友番外,那就……随缘吧摸下巴,欸,四十多万,差不多啦,这种文写长了累人,你们也腻味(众:别为自己的懒找借口。
)那仁家就是想写写古文嘛(众:滚粗)(双膝跪地,举牌:各位大爷,求支持,求包养)她手举鸠酒,对着站在面前的男女:这第一杯酒,齐嫽敬皇上与贺妃,祝你们百年好合,饮尽:断子绝孙。
这第二杯,齐嫽敬这大魏江山,可怜它命数将尽,风华不复。
第三杯,敬我自己,若能重来,定易了这江山,叫史上无宣德二字存在。
他面色铁青:给我抓住她,扒舌……把她的舌头给我拔掉,把她的眼睛剐掉……把她身上的肉剔下喂狗,将她的骨头碾碎撒于市井,让万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