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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表白

2025-04-01 16:03:00

黄妞和小咪有相似的症状, 黄妞疑似误食毒蘑菇, 小咪只能喝奶粉, 奶粉一开始喝了几天并没有问题,排除,鉴于聂之文的前科,他有可能喂它吃了某些东西。

换言之, 黄妞误食的东西和聂之文喂的极有可能是同一种。

但有几个疑点,周孟言道,首先, 小咪和黄妞的症状只是相似, 不能直接得出同一种的结论,其次, 聂之文也不一定喂了小咪东西,你没有办法确定小咪的死因是因为聂之文,最后, 就算是同一种, 也有可能只是巧合。

钟采蓝点点头:你说的都对,但是……周孟言给她接上去:但是, 考虑到幽灵伞是一种蘑菇,再考虑到麟龙的厂就在这里, 还考虑到麟龙种植了大量药材,或许可以合理地怀疑——麟龙并不是一个幌子,正好相反,钟采蓝喃喃道, 这可能是大本营,毕竟,松容的土壤和气候是很适合蘑菇生长的。

周孟言琢磨了半天,忍不住问:我想问一下,你这个猜测里有多少是你作为作者的直觉?不太好说……钟采蓝迟疑道,可能是故事里,也可能是故事外,聂之文和麟龙也可能是被动联系上的。

周孟言叹口气:那好吧,可如果就事论事,你这个猜想太大胆了。

脑洞不大怎么写小说?钟采蓝淡淡道,而且我就是猜猜而已,还要付法律责任?周孟言毫无立场地倒戈了: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就随便猜猜吧。

他思考了两秒钟,居然真的一本正经分析了起来,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做了,那也就可以解释麟龙的问题。

钟采蓝好奇:什么意思?贩毒的风险是很高的,一不留神就完蛋,但如果只出口含有神仙素的保健品就没有问题了,更保险一点,只有一部分的货物里含有神仙素,其他都是普通的产品,就算不幸被海关抽样,神仙素刚被发现不久,了解的人不多,被发现的几率微乎其微。

等到了国外,再重新将神仙素提取出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

周孟言本来只是乱编,可说着说着,自己都有点被说服了——要不是证据太少,听起来还真的挺像回事儿。

钟采蓝沉吟着不说话:我有个堂哥,好像在麟龙工作……不行。

周孟言二话不说否决了她的想法,这不是你的任务,对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黄妞,还有,陪你外婆走完最后一程。

他说得有理,钟采蓝暂且按下自己的好奇心,耐心地陪伴起黄妞来。

夜幕渐渐降临,挂完了两瓶水的黄妞情况稍稍稳定,但因为不能确定它究竟吃了什么,兽医还是建议住院观察,以防恶化。

钟采蓝当然是求之不得,别说平日里都不会太在意,现在家里那么乱,说不定给它喂饭都不记得,自然不比在医院里稳妥。

你一定要现在回去吗?周孟言望了望天,语气不太确定,因为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

暴雨如注,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上,激起一朵又一朵水花,地势凹陷处的积水已经漫了出来,下水道哗哗作响,可还是比不上积水的速度,外面的道路已是一片汪洋。

周孟言也有点发愁,这么大的雨,万一半路出了事,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但人家诊所就算有人值班也是要关门的,总不好一直赖着不走,他问钟采蓝:不然,我先送你回家?钟采蓝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行。

十分钟后,她回家洗澡换衣服的美梦就破灭了。

雨太大,有些地段淹了,于是堵成了狗。

周孟言把车停到路边,拉她去旁边的小饭馆里吃晚饭:可能吃完饭路就通了。

花了半个多小时吃了晚饭,但雨量不见小,被堵的车龙还更长了。

周孟言想说什么,但钟采蓝打断了他:你就别给我希望了,给我一个靠谱的建议。

周孟言牵着她的手走了几步,板着她的肩膀让她调转了方向:看到前面的酒店了吗?我住在那里,要不要过去休息一下,一会儿雨小了我再送你回去?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钟采蓝答应下来:好。

周孟言:……突然有一点小紧张!然而,和他共处一个屋檐下快一个月的钟采蓝早已免疫,进了屋,发现是大床房,神色自若地从柜子里找出拖鞋换上——雨太大,她的鞋也都湿透了。

周孟言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你要喝饮料吗?这里有旺仔牛奶。

钟采蓝笑了笑:不喝,不用管我,你去洗澡吧,把衣服换了。

那好吧,有事叫我。

他取了衣服进浴室,莲蓬头一打开,迫不及待地把脏衣服剥下来,人站到水柱下,热水冲过全身,好似脱胎换骨。

他太急切,忘记拉下帘子,酒店的浴室全是透明玻璃,热气还未来得及在玻璃上凝结为小水珠,钟采蓝一抬头,恰恰就看到他孩子气地把脑袋对准莲蓬头好一阵冲洗,光赤的身体肌肉匀称,优美的线条叫人想去摸一摸,捏一捏。

她贪心地看了好几眼,这才走过去敲一敲玻璃门。

周孟言一听,以为有大事,来不及冲洗满身泡沫,一个箭步跨过去拉开门:怎么了?帘子……钟采蓝望着他,觉得后面两个字好像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没拉。

啊,我忘了。

他挠挠头,就这个吗?就这个?钟采蓝忍不住讽刺了一句:你不是很介意吗?他弯起眉眼:我早就不介意了。

我介意。

她说。

短短三个字,却好似铁拳揍向他的面庞,他鼻酸眼胀,不禁想道,当初钟采蓝听见他说这句话,是否也是他现在的心情,抑或是更悲痛?霎时间,悲伤犹如海啸来势汹汹,将他席卷,刹那间,他的口鼻好似被海水捂住,氧气不得进入气管,窒息感迎面而来。

他低下头颅,哀求道:采蓝……钟采蓝喉头一涩,顿时不敢再听:洗你的澡吧。

说罢,匆匆掩上门。

玻璃门上已经结起了水珠,周孟言想拉开这扇门和她说个清楚,可又知道症结未解,说了也于事无补,呆立半晌,揉一揉眼眶——肯定是有泡沫流进眼睛了,不然怎么视线就模糊了呢?他想着,重新回到莲蓬头下,让热水淋过四肢,身体的温度渐渐回转,可心口一块,再滚的水都暖不回来。

他默默地洗完了澡出去,钟采蓝正立在窗边和江静打电话:雨下太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不要紧,这雨太大,可能还要再多停一天,如果雨停了,你明天直接去殡仪馆就行。

好。

钟采蓝还有点担心,松容路上都积了水,外婆家里会淹吗?江静好笑:怎么可能淹到这里!就怕雨太大把路冲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钟采蓝吓了一跳:那怎么办?真的不行,就停到殡仪馆去。

江静道,好了,这不是小孩子操心的事,你别管了。

钟采蓝又和她说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周孟言边擦头发边问:雨还没小?钟采蓝摇摇头:我再去开一间房吧,今晚可能得住这儿了。

你睡我这里不就好了,又不是没和我一起睡过。

周孟言故作随意,而且这里治安不太好,我昨天还听见外面有人喝醉了耍酒疯的,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钟采蓝瞥他一眼:你不就住这里,有事我打你电话。

我睡觉很死,听不见的。

他面不改色地扯谎,反正没必要。

钟采蓝问:那你床让给我?一半,你总不能让我睡地上吧。

我保证什么都不会……等等,怎么感觉像哄女朋友上床的套路?不用她吐槽,周孟言自己先忍不住了。

钟采蓝被他逗乐了,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

周孟言久不见她笑容,一时怔住,随即欢喜,他要是还能让她笑起来,那么他的决定,未必就是错的。

霎时间,他决定告诉她:采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微微侧头:什么问题?他忐忑:如果我说,我移情别恋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良心?问出这个问题时,他猜想她或许会误认为是白桃,可他还是含糊着问了,想知道她最真实的想法,然而,钟采蓝的回答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料:不会,因为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

什么?他莫名其妙。

钟采蓝道:移情别恋不是你没有良心,你不必感到愧疚,这可以说是必然的。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我总会开始新的生活?周孟言问,心中却隐隐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钟采蓝笑了笑:你要那么理解也行。

那我肯定是猜错了。

他蹙起眉头,我想听实话。

真相通常都是很残酷的,你知道的,不是吗?她意有所指。

周孟言沉默了,少顷,他道:还是和你的故事有关吗?没关系,我想知道。

他的回答在她预料之中,周孟言的性格就是如此:他宁可要残忍的真实,也不要虚假美好的谎言。

她沉吟道: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因为案件一定会水落石出,你总会有恢复清白的一天,可凶手抓到了,失去恋人的痛苦就能被抵消吗?并不会,走出旧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但是,正如你想的那样,移情别恋总归是让人觉得糟糕,我不能让你背负骂名,所以,这应该是一个情有可原的变化——你和高银月之间原本就有问题,或许是你们的感情并不深,或许是别人比她更合适你。

饶是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周孟言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仍有毛骨悚然之感:他和银月的感情,原来是一早就注定了结果的吗?他的灵魂,难道从没有逃脱过她的掌控吗?他背上沁出冷汗,原以为被控制的日子已是过去,他早已获得自由,可谁知他斩断的不过是捆在手脚上的傀儡线,最要紧的那一根,依旧深深埋在他的心脏里。

恐惧占据了他的心头,他的心瑟瑟发抖,似乎随时会从喉咙口逃跑,可笑的是,有一刹那,他还在想,这和林河所谓的爱情让人放弃自由可完全不一样。

钟采蓝还在不疾不徐地往下说:所以你改变心意是故事一开始就埋下的伏笔,你不用有压力,也不用觉得对不起高银月,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说到这里,钟采蓝还笑了起来,是不是有点害怕了?你现在害怕还不晚,我没有改变主意,你随时都能走,离我这个可怕的人远一点。

周孟言没有答话,良久,他才艰难道:你说对了,我很害怕……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那你快跑啊,我不抓你。

她笑。

不,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带着颤栗,如果我移情别恋的人,是你呢?我知道你给我安排的女主角是白桃,那么按照你的想法,我喜欢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但不是,我对白桃没有别的想法。

钟采蓝,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如果我追过来只是因为想见你,你又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