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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战斗状态

2025-04-01 16:10:20

夏澄无风无雨地顺利升上大三。

她开始接触一些比较特殊的专业课程,医学部大三修的课, 是学生时期最多的, 其他科系也是, 但不像他们差异那么大。

大一大二时, 他们所学与普通大学生没什么差别,大三以后就彻底走向医学领域。

夏澄被巨大的功课压力, 压得喘不过气来。

倒不是学的东西有多困难,就是初入医学大门, 要学的东西太多,各种知识庞而杂,全都要塞进脑子里, 让人有点消化不良。

她整天抱着教科书。

除了记忆专业单词外, 她还得弄懂药物跟机体如何相互作用。

最可怕是考试。

教授会在十来台显微镜底下,放着各种细菌或寄生虫玻片, 然后分成各小组。

学生一个接着一个进去, 限时观察, 写下答案, 紧接着同时移动,换到下一台显微镜。

她连停顿的机会也没有,因为不能耽搁后头同学的时间。

写到后头, 夏澄总会头疼地想,咦, 怎么这题的答案跟前几题一样,到底哪个才是对的?偏偏又不能回头再去看一次, 最后结果出炉,两个都是错的,原来这是另外一道题的解答。

天底下最悲伤的事,莫过于答案就在眼前,你却不知道该填在哪个空格里。

听说将来解剖课也比照同一种方式办理,教授会在每张床上的大体老师标出题目在哪,再由学生判断那是人体的何种部位或是构造。

这种考试考一轮下来,足够使人神经绷断好几条。

几个二十出头岁的同学,考完后,硬是冒出好几根白头发。

简直惨无人道。

即便夏澄非常努力,也读得痛苦万分。

当然这么凄惨的人不只有她,整个6203寝都是一样的,她们全部进入战斗状态。

在宿舍里,她们最常做的事,就是忽然翻开一张图片,问对方这是那种微生物或寄生虫。

小芹感叹地说:我不吃荤已有一段时间。

叶孟欣说:菜里也有寄生虫的。

小芹:……秦瑜摇头,你们那还算好的,中午我吃面,那红汤里冒出白面条,我还以为我看到一碗……小芹哀号,不不,你别说,我不想听。

她摀起耳朵,猛摇头。

夏澄听不下去,她木着脸说:你们至于这样吗?振作点!终点就在不远的前方。

叶孟欣说:我看不到终点啊,到底我们每天这样熬夜是为了什么?秦瑜回答:我读医是希望能济世救人。

夏澄感叹,同学,你实在太伟大了。

小芹咳了一声,我的理由稍微简单一点,我觉得穿上白大褂的人,看起来特别好看。

三人陷入一阵沉默。

夏澄提议,待会儿我们出去吃面吧。

叶孟欣跟秦瑜异口同声说好。

小芹继续嚎,啊啊啊,你们真坏,联手欺负我!可日子这么忙,还是出了事。

夏澄的父亲被检查出肺癌复发,必须进医院再做一次切除手术。

当她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手掌已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那天晚上,她躲到淋浴间里,摀着嘴哭,但哭完发泄过情绪后,她又恢复正常,现在不是她能够懦弱的时候。

她必须坚强起来。

夏振池决定北上动手术,唯一庆幸的是,这一回的癌细胞并没有转移。

……(回忆分隔线)若按照前世的经历过的事,夏澄的父亲是在她大四下学期发现转移,那时连动手术的机会也没有。

医学上能帮助他的已经不多,他的情况确切来说只是在等死。

这段时间也没有很久,几个月而已。

生命从有到无,从健康到消逝,快得几乎让人措手不及。

那时候的夏振池只有一个心愿,他要见苏恒,并且如果这个男孩子能让他满意,他希望至少能在死前,亲自参加女儿的婚礼。

夏澄表面上虽然答应,可她却不知道苏恒会怎么想。

交往将近四年,他一直没有去她的家里拜访过。

也许是心虚,人一旦做了什么亏心事,自觉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便会下意识避免跟对方见面。

但夏振池的身体状况已坏到那样的地步,苏恒不可能再逃避。

他们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见到面的,但在第一次接触后,夏振池已经不喜欢苏恒。

不,不对,正确来说,夏振池打从一开始,心里就不同意夏澄跟苏恒交往。

早在他们在复读班谈恋爱,夏振池就一直静观其变,没想到变还未等到,他自个儿的身体就已经到了最糟的情况。

夏振池让夏澄先出去外头等,他有话要单独跟苏恒说。

夏澄点点头,她抿紧嘴唇,低着头往病房外走。

她猜得到爸爸要跟苏恒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爸爸从未要她带着苏恒回家里作客。

她知道爸爸不喜欢他。

就像苏恒的母亲不喜欢她一样。

他们两的恋情并不被周遭所有人祝福,这是让她最难过的事。

夏澄出去后,夏振池对苏恒说:澄澄的妈妈在她很小就过世了,她一直不算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但她总归是我的宝贝女儿。

苏恒专心聆听,不出声。

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再对她好,我只请你完完整整地把她还回夏家,虽然到时不知道我还在不在,但我相信,澄澄的阿姨一定会替我照顾好她。

苏恒垂下眼眸,轻声说:伯父,我发誓绝对会对夏澄好,请你放心。

夏振池的眼神牢牢锁在苏恒的脸,他思索很久,才缓缓地问:我知道这件事你不能单独做主,还需要问过你家里父母亲的意思,可是你能否答应我一个愿望,我想在我走前,至少能看到你们俩结婚。

那其实也不过是去民政局一趟的事,可苏恒却无法当场答应夏振池的要求。

他清楚自己根本过不了母亲那一关,只要他还向家里拿生活费的一天,他就别想跟夏澄结婚。

从医院离开的路上,夏澄只淡淡地说:我爸那边由我去处理,今天他对你说的话,你当作不知道就好了。

苏恒沉默不语,在夏澄眼中,他其实已经没有肩膀可言,她不说破,只是要为他保存一点尊严,又或者,话没说到撕破脸的程度,两个人的感情还能自欺欺人地维持下去。

他们两个走后不久,夏振池躺在病床上,眼神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他在想自己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份,但女儿是他的,他了解她的脾气,要她去逼苏恒做决定,是绝无可能的事。

她只会一直拖下去,等到苏恒再也不爱她为止。

傅嫚安慰他,也许苏恒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他会回去跟他家里人说要结婚的事。

夏振池嗤笑,他不可能做得到的,我同样是男人,我清楚他在打什么主意。

傅嫚客观地说:你已经对他有成见了,当然看他怎样都不好,可我看得出来,他爱澄澄,所以就算你给他脸色看,他再难堪,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

夏振池叹口气,我知道我是不够厚道,但我能怎么样,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我不替她着想,还要谁能够替她着想。

傅嫚拍拍他的手,有我在,我不会让澄澄受到半点委屈。

夏振池忽尔悲从中来,他握紧傅嫚的手,我就一个心愿,帮我照顾好澄澄,别让人有机会欺负她。

傅嫚红了眼眶,别过头,抹过眼泪,好,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可一直到夏振池死,他也没能看见夏澄穿上婚纱的样子。

为了这件事,苏恒特地回家里跟母亲大吵过,因为她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当然更不可能把户口本寄过来给他。

苏恒万不得已,只能连夜搭车回T市拿。

但结果却不如预期,他的母亲像发疯了一样,连家门也不让他进去。

他都不晓得最后自己是怎么回的北京,几个晚上睡不好,再加上赶路,他整个人憔悴得跟车站旁的流浪汉差不多。

夏澄在家里等他,看到他回来,只装作什么事也没有,替他在浴室放好热水,再动手帮他收拾行李。

房内极其沉闷,他们各自做各自的事,并不交谈。

当她忙完所有的事,进去浴室里,苏恒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脸边。

他侧着头,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她走过去,轻轻地推他,起来,别在这里睡,你会感冒的。

苏恒勉强掀起眼皮,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半梦半醒地说:澄澄,你恨我对不对?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你不用对我这么好,这样根本不值得。

夏澄坐到浴缸边,抱住他的头,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心里知道你曾经为做过了些什么。

苏恒坐起,像个无助的孩子,脸埋在她的肚子,双手环抱住她的腰,对不起,我没能说服我妈。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妈的错。

夏澄没继续往下说,其实她跟苏恒从一开始便错了,他们不是不相爱,只可惜在错误的时间在一起。

所有人都不谅解他们,因为他们表现出来的,就像是为了爱情,其余的什么也不管。

明眼人一眼就瞧出问题所在,并且会害怕,这么浓烈的感情不可能会长久,但他们仍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往后有非常长一段时间,夏澄都没跟苏恒提过结婚的事,也许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了。

他们都在等连彼此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到那时,夏澄会果断地放手让苏恒离开,让他回到妈妈的身边,当个孝顺的儿子。

剩下的日子,请允许她再贪恋他最后的一点温柔。

这也是苏恒唯一能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