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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2025-04-01 16:10:45

【94】她放下手里的相框,心里五味杂陈。

退到沙发前坐下,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怅然。

命运是多么庞大而不可揣摩,却又有规律可循,或许她与祁限的命运,早已在冥冥之中就已安排妥当,无论这期间他们做什么,怎么闹,都是注定要纠葛在一起的。

她摸了摸手里的保温杯,不禁对着外面的摩天大楼失神。

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关系,她竟然不知不觉得歪枕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忽感到脸颊上凉凉的,她梦见有人在吻她,梦境遣散,她睁开了眼,只见祁限已经坐在远处的办公椅上审阅案件了。

她连忙坐起来,拍了拍惺忪的睡眼,祁限放下笔,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等很久了吧?他十指交叠拄在办公桌上。

橙子发现,无论她怎样逃避,这个男人用眼睛盯着她看的时候,她还是会心跳异常。

之前在他失明的时候,她不会这样的,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睛太摄人,让人容易迷失。

橙子身子坐的僵直,尴尬的措着手里的保温杯,说道:没有,没多久。

祁限揉了揉眉心,似乎也很累:抱歉,早上雨绮带了电视台的领导来。

他说完见她没说话,又语气有点急的补了一句:是工作上的事…我也是来跟你说工作上的事,她无所谓的笑笑:秦雯说,你现在是丹丹的辩护律师,那么我想,我可不可以见见她。

秦雯之前在司法局工作过,我想,她已经跟你分析过目前的形势。

他说。

她站起来,坐到他面前去,无比诚恳的看着他:哪怕,哪怕我就跟她说上一句话也不行吗?祁限的目光闪了闪,依旧生硬的回答:不行。

她落寞的垂下目光,看上去很不安,似乎在努力寻找着其他的理由。

祁限的手动了动,却还是克制住想要安慰她的欲,望,拿起一直笔握在手里:公诉出庭前一天,会通知家属准备干净衣服,由监狱转交,带给她,我今天要去见她,你有什么话要带?她张了张嘴,望着他深邃的眼,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没有了,以后再说吧,肯定有机会的。

祁限果然没猜错,她甚至连问聂丹丹会判多久都没有问,起身就准备走了。

她站在他面前,将保温杯放到他桌子上:那么…丹丹就拜托你了,你那么厉害,一定会少判几年的,我要走了,我还要开店还要…还要上课,好多事情要做。

祁限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将那保温杯拿在手里,一股温热传到心底:这是什么?哦。

普通的榛果核桃燕麦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喜悦:律师费?啊?啊…我得走了…我送你。

啊不用不用!我11路公交就两站地…她还没说完,他的衣服外套就已经穿好,钥匙也拿在手里了。

走吧,他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腰际,手心的热度久久不散。

走吧,你的律师费太贵,送车服务算赠给你的。

她愣了一下,不愿多扭捏了,便随着他往出走,与他并肩走过事务所的每一寸办公区时,就会感到各种目光偷偷看过来,别扭极了。

走到门口处,两位迎宾的美女站在前台齐刷刷的鞠了一躬:感谢您的光顾!请慢走!她不禁感到一阵恶寒,自动门合上的前一秒,听到其中一个女人小声说道:你看!我说吧!就是!嘘…【95】坐他的车怕尴尬,她尽量让自己像老朋友一样自在。

你们事务所的迎宾还真是…热情哈!她干笑着找话题。

他稍稍偏过头笑了一下,很晃眼:比起你们的阿花和阿姣怎么样?贱橙傻傻的挠头:我当时太二了,怎么会拿纹身店和律师事务所相提并论呢,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你这样别人会不会笑话你没品位?祁限:不会,我觉着挺好。

贱橙笑着,忽略掉他眼中的光芒,看向窗外。

两人都没有说话,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祁限看了眼她露肩的雪纺吊带,抬手将空调调高。

听小高说,你三天一影评五天一本书?可不,领结刘说:我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同时也是他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老师。

领结刘是橙子的研究生导师,因一年四季天天年年各种衬衫领结的执着装束而得名,是s大最年轻的研究生导师,比祁限大两届,据说关系非常好。

哦?是吗?他可是出了名的恃才傲物,竟然视你为师?祁限心情似乎很好,开车的样子轻飘飘,闲奕奕,平添了几分帅气。

是啊,他说,从我身上学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比如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谨慎招生,宁缺勿滥’。

呵!她学领结刘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把他逗笑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车子就到了她的饮品店。

祁限将车熄了火,她便去解安全带,不经意间瞥到饮品店门口站着一抹清瘦的身影,不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人背对着她,正认真的看着饮品店门上贴着的她手写的饮品单,他在等她。

卫渊…尽管他的头发比之前稍稍短了些,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刚要推门下车,却被祁限扣住了手腕,抬头,一下子撞进了他幽深的瞳孔里。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关于卫渊的。

你说…昨天我查聂丹丹的案底时,发现她曾因过失杀人而被逮捕,后来是杭俪认了罪,被无罪释放。

你应该知道被杀的那个人是谁…橙子咬了咬牙:我知道,是我妈妈。

嗯,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将她的小手攥在自己掌心,像是要把一种什么情绪传递给她一样:你的生母叫幸芝衡,因为作风狠戾当年在春化街也是小有名气,与杭俪,聂丹丹三人关系甚好。

后来嫁给了你的父亲,就本分了许多,案发前,她在天台上与聂丹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他把熬了一晚上翻阅的资料很生涩的联系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她很容易懂的版本。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卫渊: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一只眼睛是怎么回事?橙子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告诉啦…卫渊说,他妈妈迷信,在他闹眼疾的时候请了神婆…不可能,祁限打断她,他是杭俪抱养的,连杭俪都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谁。

杭俪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口供是这样说的:她说幸芝衡在生完你之后就患上了严重的产后忧郁症,整个人比平时更加暴力易怒,在得知聂丹丹和…你的父亲发生关系后,将聂丹丹拽上了天台,同时被牵连的,还有六岁的卫渊。

卫渊当时年幼无知,帮助聂丹丹在夏十六的水里下了药,我推测,幸芝衡在知道后一定是愤怒之极,才会当着杭俪和聂丹丹姐妹的面,将卫渊摔到了地上,当时天台上养了好多盆景…发财树…她呆若木鸡,初初有些懂了。

他说的盆景,是姚赛花养的那些马拉巴粟吗?所以…她艰难的推测着:所以卫渊受伤…是…对,幸芝衡下手很重,天台上的一盆发财树被他的身子碰倒,卫渊的一只眼睛扎到了碎裂的花盆上。

所以,激怒了聂丹丹和杭俪。

橙子陷入了巨大的沉默,直到车窗外的卫渊回过头来,朝他们车子停歇的方向看,他的身形清峻异常,面无表情。

她心狠狠的颤抖起来,被祁限握着的手也出了一层冷汗。

而表面却出奇的平静。

这令祁限很诧异。

这些日子,她已经沉淀下来自己,朋友的陪伴也如同麻药一般,叫她早已对大是大非失去了抗争的心智。

她成熟了,也学会以冷静的态度审视所有。

那…你告诉我,她像是在极力的给自己找寻安慰一样,声音沙哑的说:我爸爸是不是在抗洪救灾做志愿者的时候被泥石流冲走的?还是…他们又在骗我…他也是个混蛋…祁限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终于能够理解杭俪和聂丹丹想要保护她的心情,急急的回答:是,千真万确!你爸爸是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