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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何小曼要爆炸

2025-04-01 16:27:21

何小曼一路小跑, 跑到厂长室,额头上已经挂下细密的汗珠。

说来她也有些异相, 人家夏天晒了会黑,她却是汗白,汗流得越多,越是皮肤水嫩嫩的, 白里透红。

邱厂长, 您找我?坐。

邱勤业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厂长室新添了沙发,会客用的, 跟以前来了客人搬两张折叠椅过来坐的简陋,已不可用日而语。

崇光棉织厂虽然不是国营大厂,但在这些细节上, 还是很时尚的。

这也是当初邱勤业在纺工局拍胸脯, 纺工局还当真就把接待任务放到崇光厂的原因之一。

小何主任上任也有两个月了吧, 怎么样, 习惯不?邱勤业脸色温和,像长辈一样望着何小曼。

其实他还没到四十, 在区级的厂领导中属于少壮派,放到纺工局的层面看, 更是少有的年轻。

但架不住何小曼更年轻, 年轻到几乎还是个半大孩子。

原本还有几分风流倜傥的邱勤业,一下子就被衬托成了大叔。

何小曼是一直就顶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儿, 仗着年轻, 并不怕领导找谈话。

挺好的, 没什么不习惯。

有邢副主任和叶师傅她们几位在,我边学边摸索,倒也挺顺手。

邱勤业点点头:周厂长就是眼光好,知道自己要走,还给我们崇光厂挖掘了一个人才。

周晓芬?何小曼一愣:周厂长要走?是啊,国棉一厂的新车间就快落成,以后就是咱们市里纺工系统的一块门面。

纵观整个纺工局,最拿得出手的女干部就是周厂长了。

所以啊,她要去国棉一厂当副厂长了,局里已经研究通过,就等调令下来了。

何小曼倒是真心替她高兴,国棉一厂的天地又是不同,对周晓芬来讲肯定是更好的选择。

那要恭喜周厂长了。

邱勤业却突然脸色有些黯淡:晓芬能力出众,咱们崇光厂能在区级企业中脱颖而出,她功不可没。

这一走,我损失大啊!有道理。

刚刚自己表现得太开心了,完全站在了周晓芬的立场上,而没有站在邱勤业的立场上,没有站在崇光棉织厂的立场上。

何小曼赶紧整理情绪,投入到痛惜英才的扼腕中。

的确,您是有大志向的人。

虽说咱们的规模无法和国棉一厂、国棉二厂他们比,但您一直有发展壮大的心。

周厂长一调动,倒成此消彼长……何小曼神情坚定:不过不要紧,有邱厂长掌舵,咱们崇光厂只会越来越好。

讲真,这马屁说得何小曼也有些想吐。

但到了中层的岗位上,再怎么真性情,也难免要有说场面话的时候。

这不是真心实意,而是基本技能。

小何主任……邱勤业话锋一转,刚刚的黯然又消失不见,前几天丁砚同学把调研报告送来了,你要不要看看?何小曼微微一愣。

丁砚来过了?怎么自己完全不知道?不过,算来也的确是他放暑假的时间,回家也很正常。

只是他竟然来过厂里,却也没跟自己照面,也完全没和自己联系,何小曼没来由的失落。

明明是自己先放手,可一旦发现丁砚似乎也松开了手,何小曼内心又隐隐作痛。

抑制住心中的波澜,何小曼道:丁同学的出手,一定非同凡响。

如果能有机会,我倒很想学习学习。

看来,她并没有提前看到调研报告。

邱勤业心中暗忖。

邱勤业将桌上的报告影印件拿给何小曼:拿去看看,明天告诉我感想。

好的!何小曼接过调研报告,只翻开第一页,就见到丁砚漂亮的字迹。

没有电脑打印的年代,见字如面啊!波澜顿起。

何小曼想立刻找一个地方整理心情。

立刻,马上。

她腾地从沙发上站起,大声道:邱厂长,我这就拿回去看!邱勤业被她吓了一跳,摆手笑道:真是小孩子,说风就是雨,去吧。

见何小曼走到门口,又喊住她:对了,你那个四班三运转,还真搞投票啦?是的。

少数服从多数,自己选出来的方式必须要认账,不允许有人说三道四说怪话。

何小曼大声道。

刹那间,邱勤业觉得何小曼手里拿的不是调研报告,倒像是一捧兴奋剂,刺激得何小曼说话都异于往日。

行。

这回我支持你,开箱唱票那天,我亲自去车间坐镇。

谢谢邱厂长!去吧去吧。

邱勤业赶紧挥手让她走,再不走,何小曼估计得爆炸了。

一直到何小曼从厂长室出去,转身下了楼梯,邱勤业脸上泛起意味深长的笑,从抽屉里拿出了另外一部分调研报告。

他故意将调研报告拆成了两份,把建议部分截留了,没给何小曼。

他倒要看看,看了不完整的报告之后,何小曼会给出什么样的建议。

邱勤业的感觉很灵,何小曼的确爆炸了。

捧着丁砚的调研报告,何小曼别提多激动了。

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真正接触丁砚的研究成果。

她虽然痛恨丁砚的欺骗,但她对丁砚的学术能力以及渊博的知识,有着近乎崇拜的热情。

她甚至来不及走回车间,一路上在炎炎烈日下就翻看了起来。

又觉得太阳晒得焦热,便绕道从自行车棚那边走,以图那棚子好歹能遮一段太阳。

眼下是上班时间,车棚里空无一人,只有旁边大树上传来撕心裂肺的蝉鸣声。

突然,不远处传来自行车铃声,刚刚响起,立刻被按住。

何小曼不由抬头,循声望去。

这不望还好,一望,何小曼瞬间爆炸。

竟然有人在拆丁砚留下的那辆飞鸽自行车!你干嘛!何小曼一声断喝,不加思索冲了过去。

那拆车的人被她吓了一跳,直起身来,目瞪口呆:小何主任,你干嘛?对方居然认得自己,可何小曼却不认识他。

眼睛一打量,穿着污脏的工作服,脸上还残留着煤灰,倒像是锅炉间的工人。

你干嘛拆人家车子!何小曼气愤地质问。

那锅炉工心里也觉得她多管闲事,但又碍着何小曼虽不是自己的领导,但好歹也是中层干部,没有跟她翻脸,而是解释道:这车子放这儿不知道多久了,全是灰,肯定是没人要了啊。

我自行车上正好座凳坏了,我瞧这座凳不错,还是真皮的。

何小曼这才发现,飞鸽车的座凳果然已经被拆了一半,要是自己再晚一点经过,好好的车子就被毁掉了。

这是丁砚留下的车子啊!这是何小曼多少次下了夜课,坐着回家的车子啊!这是载过两个曾经单纯的少男少女,洒下一路欢声笑语的车子啊!何小曼的心如揪动一般,一阵紧似一阵地痛着。

虎着脸:这是我的车,我只是喜欢走路,有一阵不骑罢了。

要不要我去拿钥匙来开给你看?锅炉工吓了一跳,手一松,拆卸座凳的扳手都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小何主任。

我不知道这是你车子啊,我帮你装回去,装回去。

锅炉工倒也识想,立刻蹭下身去,捡了扳手开始装座凳。

一边装一边还连声解释:我真是不知道,我也是头一回动这脑筋,还是别人说的,说车棚里好几辆没主的车,他们自己车上缺什么的,就过来偷偷卸几个,我真的是头一回。

小何主任,你相信我。

何小曼这才发现,飞鸽车果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遭人毒手,纵然座凳是装回去了,但前头漂亮的车灯已不翼而飞,轮胎上两个卡灯也不见了踪影。

那卡灯多漂亮啊,每次丁砚一骑车,轮胎一转动起来,卡灯就会随着轮胎的转动亮成一道圆圈。

知道车灯谁拿的吗?何小曼沉声问。

锅炉工略犹豫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啊。

演技太差,何小曼立刻就看出来他在说谎,也不拆穿,冷冷的道:少了个车灯,两个轮胎上的卡灯,对了,还有皮把手也给摘了,真够贪心的。

就算我不骑,也轮不到你们来卸零件。

别让我查到是谁,谁动我东西,就是下一个耿永兰!锅炉工一哆嗦,全厂谁不知道动了何小曼的耿永兰是什么下场?怪只怪自己有眼无珠,卸哪个车不好,偏偏卸了小何主任的车。

这小何主任明明有这么漂亮的自行车,怎么就不骑,非要放在这里积灰呢?真是有钱任性!下班前,何小曼从抽屉的角落里找出了车钥匙,谢天谢地,抽屉不欺负人,扔给它什么,它照单全收,只吞,不没。

终于下班铃声响过之后,何小曼难得准时下班,来到车棚,望了那自行车许久。

不出所料,车灯和皮把手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还了回来,安安静静地躺在前面的车篓里,只有两只漂亮的卡灯,怕是一去永不返,终究是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