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 这就是你家？！王大娘大儿子王刚成咕咚咽了下口水, 这也太好了, 干净的屋子里人, 才能都是干净的, 白花花的墙面, 一点灰都没有的地面，还有, 明亮的玻璃, 让整个屋子都暖和得不行, 这样的房子, 太好了, 好得坐着从来没有见过, 所以，人刚到, 一进家门, 他们就震惊了。
快进来。
先带着孩子进城办转学的常宁已经折返回家，两个小的今天办好手续就开始在学校上课，见到大部队带着他可怜的家当到，本来要准备出门的常宁赶紧先把人迎进门。
常宁, 你要出去？陈哥放下东西，抹抹可怜的小汗水。
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买的, 中午大家好好聚一聚，就当给我家暖锅了。
不管是百货商店还是副食店那边，常宁都准备去看一看, 有什么买什么，大家帮他搬家，无论怎么样，都得招待大家一次。
买什么？不用了，我们都带来了！跟着进来的彭哥晃晃手，果然，米面粮油，瓜果蔬菜，甚至连柴都提着过来一捆过来了。
家里没锅。
其实常宁想买的是熟食，家里的厨房灶上烧柴或是烧煤球都行，煮饭用之前他们一直用的瓦罐也行，但总不能让客人也跟着他们家以往一样就吃一锅瓦罐出来的煮菜还是闷菜吧，有了五百块家底后，常宁也想赶紧买一口铁锅，天天煮菜，他也快要吃吐了，做梦都想炒菜的滋味。
那有什么，煮了就行。
大家丝毫不在意的挥手，现在的农村，大部分人家都是一样的情况，没铁锅，都是这样过来的。
没事，我就去看看，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回来，大家先休息下。
大家现在把菜拿来了，常宁还想去看看有没有肉，有酒有更好了，大家的热心，常宁就是想着怎么样也得让大家吃好，喝好。
别麻烦了，都是朋友，随便吃点就行。
不过大家没让他去，常宁的情况，别人以为做了城里人会好，但那是以后，现在，常宁还只是一个刚刚从农村搬来的穷小子，一穷二白，没必要这个时候破费，以后，常宁真好了，再破费也不迟。
家里什么都没有，随便吃点也得去买一点。
常宁说的是实话，他家这是第一次有这么多客人，不买别的，吃饭的碗筷就得赶紧去添置起来，现在家里大家吃饭的碗是真不够。
那你可千万别破费，我们现在去接何叔，搞不好何叔再带些过来，足够了。
常宁搬家，收得容易，搬得容易，现在重新收开一样容易，说着话，几个大男人就把床板支好，行李一撑，完事，剩下的的，王大娘和常宁姨妈再顺手一下，这就好了。
我想破费也破费不起。
常宁摊手，让大家放心。
常哥，你这是过来上班还是有事？在家门口和大家分开，常宁决定先来百货商店这边看看，实在是家里缺的东西太多，没想到，才在商店门口就遇到了小邱。
我家刚搬来，什么都没有，我想过来看着添置一点。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
常哥，你大概和我说一下，你想买什么，我们商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些残次品处理，先内部处理，再然后优先供应粮站和副食店的职工，最后剩着也会对外销售，刚好，现在仓库那边就有存货，要是常哥不介意的话，我到觉得可以考虑一下，东西并不是不能用，只不过比起上柜的来说，可能颜色上差了点，或是外观上破了点，用是肯定能用的。
小邱这是实在为常宁考虑了。
我家现在什么都缺，吃穿住行，都缺。
细说，常宁自己怕是一时都说清，只能是发现差什么了，赶紧买什么，现在也只能给小邱一个笼统的回答。
那这样，常哥，我们先去和孟主任说一下，然后直接去仓库看，仓库也有板车，看上了，都拉上板车，一起算账。
一听常哥这样的回答，干脆去看吧，要的都拿上。
孟主任常宁有些忐忑，小邱刚才说，这些东西都会统一向内部职工提供，他现在一个新人一来就要大选，不知道孟主任会不会心里有想法，想到这里，常宁有点后悔，或者他先去商店里挑一点急用的，比如碗筷，后面的等着跟大家一起挑也成，有点冲动了。
哦，是小常，今天怎么过来了，有事？孟主任正在做进货规划，到是意外，常宁这个时候会过来。
是这样的，孟主任，今天我搬家，刚搬好，只是家里缺的东西实在多，就想着来商店这边看看有什么能买的，刚好就听小邱说，我们商店有一批残次品准备处理，所以，我想去买一些。
常宁正准备说几句圆滑一下自己犯的这个错。
那就去看吧，没找到合适的也先别急，商店每隔一阵子都会有这种残次品，这次没有，下次说不定就有了。
没想到，还没等常宁想着怎么圆滑过来，孟主任已经大手一挥，同意了。
孟主任，我也才刚搬过来，是不是等大家一起？冒然出头，这个错误可不能犯。
哦，小常是担心这个呀，小邱，你没和小常说明白吧，每个职工新来我们单位，都会有一次这种优先权的，就是为了方便新进的职工，像遇到你这种情况时，能及时解决。
孟主任笑笑，这常宁还不错，心思想得全。
嘿嘿，主任，那啥，我一下子忘记了。
小邱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这才想起来，他刚进来时，也有过这样一次优先权的。
你啊，行了，去看看吧。
真是小年轻人了。
谢谢主任！常宁大喜，这单位福利也是好得没谁了，等过久，自己也该请单位同事到家里做客一回。
谢什么，赶紧过去看吧。
孟主任挥挥手，心里也想着自己要送点什么添下喜。
是，主任我们这就过去。
仓库就在百货商店后面的一间大平房里，里面货并没有多少，现在全国各地各种各样的物资都在紧缺中，这次的这批残缺次品也是商店攒了很大一阵才有的，也幸好常宁来的时间巧，要不然还没有。
常哥，这些就是了，你看有什么要的吗？得到孟主任的同意，两人开始在仓库选要的。
小邱，板车在哪里，有用的东西太多了，我们手肯定拿不下。
一边说，一边常宁已经开始划拉东西。
颜色不均的碗碟，要！掉瓷的瓷盆，瓷杯，要！颜色染在一块的布料，要！这样要，那样也要，很快，小邱拉来的板车就被塞满。
常哥，还有吗？小邱抹抹汗，常哥家这搬家，什么都没搬来吗，怎么什么都缺。
差不多了。
小邱哪知道，缺的还多着呢，只不过，有些东西，这年代百货商店也没卖的，比如桌椅板凳，床架这些，只能找木匠。
不过，这趟收获也不错，基本上家里的日用品类都找到了，这一板车拉回去，家里也不会再空荡荡着。
那常哥，你等下，我去拿下报价单，给你出单结算一下。
这事本来也是小邱负责。
小邱，店里有铁锅吗？等小邱折回来，常宁才想起，还有铁锅，菜刀这些要买呢，今天来不及用上，那也是必需品。
有，但得用工业券，常哥，你现在的工业券够吗？铁锅就不用想着残次品了，钢铁更紧缺，残次品直接在出厂前就被回炉重造了。
没有。
常宁摇头，现在买不成，下个月他就开始攒！常哥，你等下，我先把这些的账单算出来，我再去办公室看看，我好像还有点工业券。
小邱业务能力是过硬的，嘴上说着，手上的工作也一点没耽误，很快，就算好了。
常哥，你看下，一共五十八块六毛二，要是你现在没带钱也可以改天到财务交给我就行，最迟不能超过这个月，否则会直接从你的工资上扣取，并算上利息。
小邱把账单递给常宁。
我带钱了，去财务交吗？光看五十八块六毛二，贵，可这是满满一板车的货品，贵吗，一点不贵！对，去财务交，常哥，我们先把板车放这里，一会儿再回来取就行。
钱财必须在财务室过手，这是孟主任的规定，小邱做财务的，更得严格遵守。
行，刚好我还有另外想买的，一会儿再过来拿。
残次品里也不含吃的，百货商店这里没有米面粮油，瓜果蔬菜，生鲜肉食这些，但有加工好的成品，各种糕点零嘴都有，常宁想着给大家买一些，当回礼。
然后再去副食店看看有没有肉卖，不过这个，估计没有，听说每次副食店有肉供应时，都是供不应求的，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常哥，你还要买？要买什么？小邱噎了下，还要买？常哥的家底似乎不错？有几个好朋友来帮我搬家，我想买点什么，比如糕点感谢一下，然后我想去副食店那边看看有什么吃的可以买，好招待大家。
反正，常宁钱带的够够的，不光是招待大家，他和孩子们也渴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周末又过完了，不过还好，马上假期又来了！53.新家，真好糕点这些我们商店就有卖, 不过，常哥，这就没有内部优惠价了。
小邱一脸可惜，都是单位里原来那几个害群之马闹出来的，本来, 单位一直都有这样的福利, 内部职工购买商品有内部价, 本来是为了照顾大家的, 结果，有几个人心思歪了，拿着内部价去外面转手，赚差价, 事发后，孟主任首先开除了违规职工, 然后, 重新做了规定, 以后，职工再购买商品时，与外面一个价，都是这几颗老鼠屎闹的, 现在大家都还在对这几人怨声载道呢。
那我们先去门市上看下糕点，小邱, 你帮我参考参考, 一共有六家, 有一家是我姨妈家，还有一家人比较多，除了父母外，三兄弟都来了，六家都是成家的。
常宁算了算人，这种送礼，他不太懂。
常哥我们先去看看有什么糕点，尽量买成一样的，今天大家都是来帮忙的。
小邱已经在心里开始打算了，今天来帮忙的人不能分亲疏，只能按人头，像常哥提到的一家三兄弟都来的，那就得分三份，连上父母就是四份，再加上另外的五人，一共就得准备九份回礼。
副食店那边的话，要是有什么供应的话，也早就抢没了，可能还会有一点熟食，常哥，你要是想买熟食就去看看，不想买，就不用去了。
小邱继续给常宁介绍情况。
那去看看，家里米面这些还有，菜也有，就是没肉，没新鲜的，有熟食也行。
常宁是有些舍不得的，生的贵，熟的更贵，但想想家里的情况，要是不买点肉回去，一桌子素菜，今天是一个新生活开始的日子，常宁意识里不想这样奢侈就奢侈一回吧！常哥，你要不要去饭店看看？听常哥这样说，小邱到是想到了另一个好地方。
饭店？常宁还真忘了，公私合营，没有私人的，但有国营的。
离我们商店不远就有家国营饭店，饭菜的味道是这个，粮票加钱，没粮票只给钱都行。
小邱竖竖大拇指，想到饭店的味道，嘴里不自觉地咽下口水，真的好吃，可惜，价格更好，只能时不时去打打牙祭，解解馋。
那也去看看。
既然决定奢侈一把，常宁已经完全放开。
放开后的结果就是，糕点买了，熟食也买了，到了国营饭店，再来十笼饺子，加上之前的那一板车东西，差不多一百块没了，冲动过后，常宁开始在后悔和快意间摇摆，这个年代，想赚钱，非常不容易，过去的几个月他差点把山间踏平，一百块钱都没攒下来，现在，手头上就剩四百多块，后面，家里还有家具要添置，又是钱，以后拿着单位工资，养着家里七个孩子，可以想见的，其实以后的日子好不到哪里，他今天这样的花钱冲动了。
可一直压抑的日子，常宁也有些受不了，所以今天才会这样冲动，而且，这么多真心帮忙的人，他一直以为没有好好感谢过大家，今天，他确实想好好感谢一回，至于以后，他也没有全部花完，再说，就是后面打了家具，剩个一两百块钱，以这个年代的消费水平，也是大钱，现在他也有工作，家里有了收入，他是担心太多了。
一半后悔一半快意，常宁摇摇晃晃一直到家门口才算平静下来，晃什么，买都买了，里面的都是对他最好的朋友家人，这点付出不该吗？该！这不就得了。
常哥，你家在这里？小邱今天已经被常哥震惊得快要麻木了，买起东西来毫不手软的劲，果然男人！现在再看眼前的房子，小邱就是觉得没有进去，也知道里面所有的房子都该是常哥的，而不是像其它很多地方，一个小院子里，住了很多家人，杂乱吵闹，这样的猜测，小邱平静地接受。
是呀，家里刚搬来，什么都没有，这才买了这么多，快进去。
常宁扶着板车的一边，调整了下身体，拍门。
大娘，姨妈，我们回来啦！这么多东西，他和小邱推着板车回来都得用手扶着，到家，光靠他们两人搬，多费力，家里正好人多，力量大。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一开门，所有人都被吓一大跳。
家里都缺，刚好遇到就买了，大娘，姨妈，这是我买的熟食还有饺子，你们看着做饭弄菜就成。
先把纸袋装的熟食和饺子递给两人，让她们赶紧拿出来装好，然后，剩下的男人再一样样把东西搬进去。
常哥，那我走啊。
小邱推着板车准备回去。
走什么走，我叫你过来就是让你来认家的，不准走，刚刚买的吃的里面，可有你的一份。
常宁拉住人，小邱跑前跑后帮他这么多，连饭都不留人家一顿，像话吗。
常哥，下次吧，我还得把板车还回去。
小邱不好意思，常哥家里面的人他还不太熟，第一次来人家家里，空手不说，还要来一顿饭，脸皮过不去，还有，他还上着班呢，虽然来帮常哥的忙是主任知道的，可也不能溜出来太久。
什么下次，这次是这次，下次的下次再说，现在也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吃完，我和你一起把板车还回去，就这样了，快坐好，马上就能开饭。
小邱想的，常宁都给想到了，反正就是拉人坐好，不给走。
今天是我们家搬家的好日子，谢谢大家今天的帮忙，不多说了，都是朋友，我先干为净。
酒，常宁也买了点回来，他酒量不好，但这一杯，他该敬大家。
干！都是男人，不磨叽，何叔，赵二爷也来了，最好的朋友们齐了。
别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
人多，分成了两摊，没有桌椅，大家都是蹲在地上，甚至到后面，直接坐在了地上吃，男女各一桌。
真好吃！饭店打包回来的饺子不便宜，但绝对值这个价格。
大妞，赶紧吃，吃好了，还得去上学。
已经上学的大妞和小二刚刚是姨妈接回来的，离家很近，这回他们终于不用每天走很长的路了。
大家都赶紧吃，不够，灶上还有。
姨妈替外甥招待大家，虽然外甥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招待大家，她有一点心疼，但想想，外甥曾经最困难的日子都是这里的人帮着外甥撑过来的，现在外甥有能力这样买，对真心的人，不心疼。
王大爷，王大娘，赵二爷，何叔，你们就收下吧，我买都买了，要不然，陈哥他们更不敢拿了，我知道你们肯定要说我浪费，但我觉得这哪够，可我现在就只有这点能力，这是我的心意，您们几位可得收下我这个小辈的心意。
吃完饭，该工作的得去工作，该上学的得去上学，帮着他搬家的红卫村朋友们得回去了，常宁拿出准备好的糕点当谢礼，没有意外的，几位长辈都批评他浪费，而且不肯收。
行，这次我们收下，下不为例！何仲庆虽然不是这里面年龄最大的，但因为他支书队长的身份，这个主他做得了。
何叔，下不为例，我不能答应你，以后，我会更努力，下次做到更好！常宁笑语，这点礼要是在以后，算得了什么呢。
你这小子，有志气，何叔等着！何仲庆也不客气，有志气，是好事。
姨妈，你和姨父也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阵子都辛苦你们了。
最后还剩下姨妈，姨父没走，还在给他收拾东西。
没事，我们直接坐车回县城很快，不用再走路回村，你也忙了一天，收拾好这些，我们再说也来得及。
姨妈干活很利落，说着话，碗筷已洗了大半。
姨妈，这是我给冰冰买的玩具，一会儿你一起拿回去，这回，我们来往方便了，你有空就和姨父带着冰冰过来，家里房间多，不怕住不下。
只剩下他们几个，常宁又悄悄拿出他准备好的另外一份礼物，给冰冰的，一个很简单的洋娃娃，是刚才他在百货商店里一起买的，这个时候，大家都走了，才拿出来。
你这孩子，行了，姨妈替冰冰谢谢你！姨妈赶紧擦擦手，小心翼翼接过洋娃娃，也就来市里才能买到，回去，冰冰肯定喜欢。
谢什么，姨妈，你和姨父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
比爹娘都亲的亲人。
常宁，我看了下，我们家里还有点木材，打床是不够了，不过，打套吃饭的桌椅还是够的，你就不要另打了，等打好了，我给你送来。
姨妈在厨房里收拾着，姨父也不闲着，里里外外看了下，寻思着常宁还缺什么，自己又能帮上什么。
那就谢谢姨父了。
常宁也不客气。
到时我让师傅给磨滑，要上漆吗？要是上的话，常宁用自然得选常宁喜欢的。
不上漆，就是师傅磨滑打平不扎手就行，如果有什么防潮防蛀之类透明漆，做一下也行，不要其它色，就要木材本色，其它的让师傅看着处理就行。
常宁也不清楚现在的漆艺水平是什么。
行，我知道了，要是还能找到多的料子，我再看着给你打几个架子放东西。
姨父点点头。
常宁，都收拾好了，你也好好休息，以后好好工作，有空，我和你姨父再过来，我们走了。
另一边，姨妈很快收拾好，冰冰在家里托他奶照看，心里还是挂着，没事他们就回去了。
哎，我有空也会去看姨妈你们的。
常宁也没再留人。
爹，爹，我们可以再看看我们的家吗？关了门，只有他们一家人了，几个孩子还有在梦中的感觉，和原本他们的家相比，他们一点不敢相信。
这是我们的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手一挥，常宁不管孩子们，任他们在家里玩闹，而他躺在依然简陋的木板床上，长长舒口气，新家，真好！54.家可不简单大妞, 小二, 起床了。
搬家的第一天，常宁带着七个孩子在新家醒来, 今天星期六, １９６０年１１月１１日, 一个很不错的日子，可惜, 现在是既没有双休也没有双十一。
常宁还有两天才上班, 但已经转学过来并上了一天学的孩子们得继续上学，常宁这才一大早叫人起床。
家里房子多, 可以多种安排，最后，一室一厅的正堂, 常宁空了下来，专门做家里的大客厅, 打通专用还是以后再住人都行, 二进里的另外两间屋子，一间是厨房, 一间, 常宁拿来做了女孩子们的房间, 接着一进与二进间走道两旁的两间屋子，一间常宁做了自己的房间, 对着的另一间当然就成了男孩子们的房间, 而一进的两间房, 一间常宁打算做孩子们的书房，睡的那间再大点，怕是不够放，或者以后，就专门放些孩子们的个人物品，而这间专门腾出来的房子，就让孩子们在里面学习看书，最后一间就做家里的杂物房，现在他们家是什么都没有，可，以后一定会有的。
爹，我们起了！搬了最漂亮的新家，孩子们很兴奋，差点睡觉着，要不是床板还是那床板，怕是一夜都能在傻笑在渡过。
起了赶紧刷牙洗脸，吃早点，然后上学，要爹送你们吗？早点很简单，昨天的剩菜剩饭热一热就行，不仅能应付早点，连午饭也能。
不用，爹，昨天我和小二已经记得路了。
学校离家不远，以前他们还走着去乡里上学都没问题，现在几条街道的距离，更不是问题了。
那行，爹就不送你们了，路上要注意安全，遇到不认识的人，不管这个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准搭理，以后午饭，爹都给你们放锅里，回来自己吃，要是累了，还可以睡一下，然后去上学。
一边给两个孩子挟菜，一边不停嘱咐孩子。
爹，我们记着了。
小二心急，被噎了下，赶紧喝了口粥，才缓过来。
急什么，没人和你们抢。
常宁瞪了小二一眼，这性子。
爹，以后你上班，中午会回来吗？还有三儿他们怎么办？还是大女儿靠谱。
得看，三儿他们，爹打听好了，爹单位那边有幼儿园和托儿所，到时，爹上班，就把他们都送去里面。
这时的幼儿园不知道提供午饭吗？还有如果小六，小七能放托儿所，他们的口粮要怎么解决，这些常宁都准备今天去问仔细了，星期一好准备。
爹，现在我们这样的日子真好，爹，以后会一直这样吗？能上学，能吃饱，还能吃得这么好，住这么好的房子，大妞已经很满足了。
以后我们会更好，只要我们努力。
摸摸大女儿的头发，真是傻孩子，这点可不能满足。
还会更好？！小二听着，可是他想像不出来，难道现在还不好吗？更好，还有怎么好？你们只要好好学习才会更好，所以，爹才一再要你们好好学习。
常宁历史不好，只大概知道从现在到八十年代这段时间，并不是多好的时机，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不要紧，常宁认为，只要你学到了知识，别人就拿不走，基本的，这就够了。
爹，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两个孩子都向常宁保证。
爹相信你们！年少的苦难会成为他们前进的动力的。
三儿，小四，小五，小六，还有我们小七，要起了吗？送走了老大和老二，常宁这才去看剩下的几个，如果可以，常宁是想五个孩子都带去幼儿园那边给里面的老师看看的，甚至也可以像昨天老大他们转校一样，手续一办好，直接就接着入园，抓紧适应新环境。
爹，我们还想再睡会儿。
昨天搬家，几个小的兴奋过头，睡晚了，现在肯定起不来。
行，那我们就再睡会儿。
常宁也不勉强，也不是一定要去幼儿园，常宁又看看小七这边，小七也睡得沉，干脆都让他们睡得了。
从孩子们的房间出来，既然不能出门，常宁就打算在家里好好计划下，还要添置什么。
首先是床，桌椅，姨父那边说是送过来，但常宁这边还要再添置，孩子们的书房里，要准备，还有各种各样的架子，厨房里放各种调料，放米面粮油，放瓜果蔬菜，都要架子，光是锅碗瓢盆，一个架子都怕不够，虽然昨天，他在小邱资助工业券的情况下，只刚刚给家里买了一个铁锅，一把菜刀，但往后，各种锅，炖炒蒸煮，各式各样，肯定慢慢都会有起来，还有碗筷，家里现在就已经有八个人了，一个架子就必须专门用来放碗碟筷勺，光这些，厨房里就得要好几个架子或是柜子。
还有洗漱间也得有架子放各人的洗漱用品，然后厕所里也要有一个，杂物间里也要有架子，以后有东西就能分门别类地堆放。
这么一想，常宁觉得自己怕是不能一次性到位，钱啊，还是小心些用，东西也一点一点置吧。
看了下昨天姨妈和王大娘给他收拾的屋子，有些不合他习惯的，他又慢慢重新收拾，再一边想还要买什么。
昨天在单位仓库里，他还淘到了暖水壶，外面的瓷漆掉了，但保温效果一点不影响，一共有三个，常宁全部拿了回来，第一次有优先的福利，常宁也厚起脸皮来。
昨天收的时候，大娘和姨妈把它们暂时放在了厨房里，现在常宁把它们搬来了正屋，以后有机会再买个大盘回来，统一放置这些暖水壶，旁边隔上昨天一起买回来的喝水杯子，常宁拍拍手，不错，家样开始越来越多了。
厨房里还没有架子，所有东西只能暂时放地上，碗碟这些都放在灶上，还好，灶边够大，都用白白的瓷砖贴好，暂时放下没问题。
想想，各种架子柜子的事，还真是要紧的事，要不然，这么多东西都放地下，再整齐看着也乱。
还有厨房里最重要的，灶间大事，两口灶，一口大灶，一口小灶，可以烧柴也可以烧煤，昨天烧的柴是大家从村里拿来的，以后肯定不成，在市里，估计捡柴也难，还好每个月有煤票供应，一家八口都有份额，只要再准备一点引火的柴火，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唉，叹口气，他还得再学习怎么烧煤。
常宁摇头晃脑，光是一个厨房，他想操心的就有这么多，还有别的地方，常宁精神立马缩了一大截，之前，他想得太简单了。
从厨房出来，常宁还得赶紧打起精神来，再走进洗漱间，一边给一家人的洗漱用品放整齐了，还是得要架子才能更好收拾，一边继续思索，接好的水管，洗脸刷牙，洗衣洗澡都可以，洗漱用品，他们有了，暂时总算不用再添置，洗衣也方便，盆，不仅从家里带来了仅有的木盆，昨天他也买了残次品的瓷盆，五个，但还不够，厨房要用盆，这里家里有八个人，怎么够，还得再添置，有了盆，能洗脸，能洗衣，衣服，院子里晒衣服的线都已经拉好了，晒上就行。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自于洗澡，怎么洗，洗漱间里没有热水器，只能烧好了水端来洗，这样一来，不方便是一个问题，刚还没问题的煤球，现在怕是有问题了，够用吗？现在大概还没有热水器吧，不管简单的还是高端的，好像大家要不单位洗，要不外面有澡堂，大概是这样。
以前在乡下不觉得，现在常宁才发现，他需要了解的太多了。
光是厨房和洗漱间，差的东西就一大堆，这还不止，已经十一月份了，天气转寒，铺盖得加厚，大家的衣服得添置，常宁开始担心，剩下的钱够不够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工资一个月是多少，按级来算，他很可能得从最低级也就是一级工资拿起，一个月三十块左右，得小心用啊。
站回院子里，常宁四处扫了一眼，院子里直接种菜当然不行，水泥地难道要重新打烂变土地，那多灰，不能直接种，那就上瓦盆，种些日常小蔬菜，像什么韭菜，小葱，小白菜，辣椒，蕃茄，都行，把菜钱省一省，小账不可细算，常宁就希望，多些小处省一省，多让生活宽余一点。
肉上就没办法了，鸡肯定养不了，这种算封闭的小院，真要养鸡了，分分钟空气里就得飘上鸡屎味，而且还是经久不衰，那滋味，还是不要了。
常宁揉揉脑袋，够头疼，床，衣物，必要的架子，先紧着这几样来吧。
咚咚——常哥，在家吗？孩子们一睡就睡到中午还没醒，常宁正准备着午饭，家里来人了，一听声音，常宁就听出来，是小邱。
55.大礼三儿, 起床了，爸去开门。
听到是小邱的声音，开门前, 常宁赶紧先看了眼正准备的午饭饭菜, 还好, 多加一个人也够, 虽然这些饭菜都是昨天剩下的，但, 不是大家吃了剩下的，是一直放厨房里剩着的，没问题，常宁去给小邱开门。
主任？！哪想到，意外的见到了小邱后面的孟主任。
小常，今天冒昧打扰，你可别把我们拒之门外！常宁惊讶，孟主任到是很正常，说说笑笑。
孟主任, 快请进, 您能来, 小地蓬荜生辉！常宁很快就反应过来, 赶紧把人迎进来。
好, 好, 那我今天可就不客气了。
这回换孟主任心里意外了下, 刚刚这句话的水平, 这位常宁，看来有点本事。
爹！屋里几个孩子也起来了。
快过来，这是孟伯伯，这是邱叔叔。
常宁挥挥手，让孩子们过来叫人。
孟伯伯，邱叔叔！几个孩子很有礼貌。
真是好孩子。
孟培刚懊恼，忘了常宁家有孩子的事了，应该带点糖过来的。
小常，第一次来就上门，这次我是真不好意思了。
孟主任摸摸自己的头，没想周到，确实不自在了点，他这性子，刚想到小常，刚好小邱来找他汇报工作，刚好，中午的休息时间也到了，知道小常家离单位不远，就让小邱带着过来了，现在才想起来，第一次上门，哪有空手而来的道理，只是人已进来了，只能厚脸皮一回。
主任，你能来，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常宁要真敢怪主任，他也不用想着怎么养娃了，就这点脑袋，根本养不了。
哈哈，小常很会说话呀。
孟主任大笑，再实在的人也不会喜欢在下属面前难看。
主任，我刚弄好午饭，不过是昨天就买好的，主任不嫌弃的话，就在家里随便用点？孟主任这个时候来，一来是午饭时间，上班的时候也就这个时间能休息下，二来，这点时间来，除非意外，要不然肯定就在他家用午餐了，但有些话得实说，比如午饭的问题。
嫌弃什么，不饿肚子就行！军队出身的孟主任，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哪会计较这些。
行，主任，你先坐着，马上就好。
还好，早上没能出门，常宁溜达着捡了些砖回来，拼起来，放块板子，也能当个板凳，桌子也是一样，要不然，还得和昨天一样，蹲在地上吃。
小常，你这是什么都还没弄起来呀！孟培刚一看这临时板凳，再看小常的新家，小邱不明白，他倒是明白一点，这房子，团长提过，房子是上面奖的，而小常的情况之前不好，所以，现在一时半会儿还置办不起来。
昨天刚搬来，不瞒主任，这还是我早上去捡的砖刚拼起来的，昨天小邱帮我送东西过来，都得蹲地上，什么都没有。
常宁先给两人倒了杯水，再把饭菜端上来，一边招呼着几个孩子吃饭，再一边招呼客人。
你这几个孩子挺乖的。
看了看一旁安静吃饭的孩子们，孟主任羡慕，哪像他家的几个臭小子，每天不把家闹翻天都不会罢休。
家里孩子多，还好都懂事，要不然，我一个人肯定顾不过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完全适合他们家的几个孩子，小小的已经懂得，他们早没有了胡闹的权利。
辛苦你了，等孩子们大一点就好了。
孟主任拍拍常宁的肩膀，外人再帮忙毕竟有限，主要的还得靠自己。
是啊，大一点就能好很多了。
最起码小六和小七大一点，会好很多。
你这桌椅得现打，你找到木匠了没有？孟培刚转回正题来，今天来主要也是看看小常这里有什么困难，能帮的帮一下，现在看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家具的问题。
我姨父那里说还有点料子，可以打套桌椅过来，不怕主任和小邱笑话，家里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别的可以放一放，但我们现在是连睡觉的床都还等现打，我刚搬来市里，一下子也没主意，不知道主任这里有没有认识的木匠。
听主任的话，常宁心里大喜，真是瞌睡来枕头，要是他自己去找，肯定还得再费时间。
我刚好就认识个手艺不错的，他那里最近料子也不少，可以去看看，一会儿吃了饭，小邱你帮小常看着孩子，小常跟我走。
孟培刚马上就有了人选，木匠他认识好几个，不过老柳那里最合适，手艺好，速度快，关键是他听说了，老柳最近刚弄了批料子，公私合营，老柳的底气也十足起来。
谢谢主任！今天能把这事解决了，是个大收获，计划里常宁还准备花上一段时间来熟悉官华市，然后才能找到合适的木匠来做这活。
现在一个家再空，只要家具放进来，马上就能充实起来大半，再把零碎东西一放，一个家就暖和起来了。
听小邱说，你准备把孩子们都送到幼儿园那边？去找木匠是吃完饭的事情，现在还吃着饭，不急，还可以再说说其它。
没办法，家里没人看孩子，只能这样。
三儿，小四，小五送幼儿园，到是没有问题，常宁担心的是小六，小七，都太小了，可他没办法，在村里，王大娘能帮他，现在来了市里，总不能让王大娘不管家来帮他吧。
你最小的两个孩子多小？抛开常宁的困难不提，孟主任其实还有些羡慕常宁的，儿女都有了，还不止一个，哪像他，一屋子臭小子，弄得他和媳妇现在想要个女儿都不敢生了，再来一个臭小子，他头得炸。
小六一岁零四个月，小的就四个月。
小六刚刚开始往外冒字，小七刚刚开始会翻身。
小是小了点，不过先试试，托儿所那边还是不错的，要是不行，你再看着找个人帮着看下。
几家单位都不错，所以，各种福利也跟得上，不管是幼儿园，还是托儿所，他去看过，还行。
主任，幼儿园那边孩子们的午饭是要自己带吗？刚好主任在，主任肯定知道，今天去不成幼儿园那边，明天星期天，大家都休息，不提前准备好，星期一怕是来不及。
都得自己带，中午的时候，家长得去自己管孩子们的午饭，不过我们有个锅炉房，你可以带饭去，到时中午热下就行，这也是三家一起弄的，带着澡堂和开水，你可以带着孩子们一起去洗澡，然后提着暖水瓶提水回来，洗澡票和开水票跟着工资一起发，不够的自己再另买，你是本单位职工56.让家挂上色彩一半真，单位大家确实有出份子钱, 但一人最多一块的份子钱, 整个百货商店就几十个人都没有, 一人凑五块都不够, 哪来的五百块。
哪来的五百块，这就是一半假的原因，常宁的来历，孟培刚很清楚，首长和他清楚提过的，知道了常宁为国家做的大贡献, 曾经是军人的孟培刚无形中对常宁很有好感，又知道了常宁的难处, 所以，帮一把, 孟培刚很乐意。
五百块的数目, 确实不小, 除去职工的份子钱，他差不多要补上４５０元，还好, 他之前有准备。
一进常宁家门, 看着常宁的几个孩子，再看看常宁的家, 孟培刚心酸, 很多地方都有很多这样的需要帮助的人, 孟培刚知道帮不了，那就帮眼前看到的，这点能力，他有。
他是因伤从部队退伍转业的军人，退伍前本来是营级，后来首长给他提了副团级才退的伍，这样一来，他现在是享受着副团级的工资待遇，一个月１７５元，还有军龄补助，他１９１０年生人，１９２８入的武，１９５８年转业，一共三十年的军龄，这样又可以享受３０％的军龄补助，也就是５２块５的补助，加起来，他每个月的工资总额为２２７块５，不仅如此，家里媳妇也有工作，初中老师，一个月能拿到１２４块的工资，夫妻俩加起来，一个月的收入是３５１块５，这样的收入，拿出４５０块来帮助常宁，他还是有能力的。
之前回家和媳妇提过，媳妇和他一样很同情常宁，也是和媳妇商量后才决定拿出来的钱，他身上是准备了八百块钱的，就是准备给常宁置办家具的，没想到，意外的，常宁的头脑好用，让老柳直接免去了他们的手工费。
关于这点，常宁灵活的脑子，让孟培刚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常宁或许是个他需要的人才，工作光认真踏实还不够，孟培刚觉得搭上灵活能想就更好了。
主任，不行，五百块钱这礼太大了！常宁还是拒绝，他可是知道的，现在大家的份子钱，随一毛都是正常，随一块，那就是天大的情意，而且，就算单位福利好，大家舍得随一块，整个一百人都没有的百货商店怎么随得出近五百块的份子钱来，这其中差的，不用说，肯定是主任的，四百多块钱哪，他哪敢收。
让你收下就收下，磨叽什么！孟培刚唬脸，这小常，一点变通都不知道，现在是讲骨气的时候吗？家里除了上面奖励的房子，有什么，家徒四壁，连个做的椅子都没有，还想讲什么尊严，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们想想！主任，四百多块钱，您让我怎么收？常宁苦笑，别和他说借的话，以他现在的工资，家里的情况，根本没有还上的可能。
你这人，刚刚脑子还挺好的，转个身，就浆糊了吧，是，大部分钱是我拿出来的，那又怎样，第一，我现在有这个能力帮你，咋啦，你自尊接受不了，第二，现在我帮你，以后你帮我不就得了！孟培刚瞪眼，再敢不答应试试。
常宁哭笑不得，这是自尊的问题吗？那主任，我收下，谢谢你！常宁只能收下，以后其它方面帮不帮得上，常宁不敢说，但二十年后，经济上，他肯定能还回无数倍来，他也只能这样先找理由了。
这就对了嘛，你要是一个人，我才懒得管你，反正你现在房子也有了，管你有没有床睡，可你有孩子，你就得为孩子们多想想，难道你让孩子们跟着你睡地上，坐着砖头整起来的椅子吃饭？好啦，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回去，叫上小邱，我们还得回去上班。
孟培刚大力拍了几下常宁的肩膀，小伙子，这才对，以后好好过日子。
主任，谢谢你！常宁眨眼，深呼吸，有什么东西梗在他嗓子眼这里了，他需要缓缓，或者，他之前想错了，来到这里，得到的金手指不止山上的奇遇，还有总是遇到好心的人，姨妈，在乡下，赵二爷，王大娘，何叔，陈哥，彭哥，来到市里，短短几天，就已经有主任还有小邱，这些，都是闪着金光的大金手指！行啦，赶紧走，我刚看了下，你家里除了家具其它的也还有得置，手里钱够用吗？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常宁家里赶。
够用，主任，你帮我把家具置起来，剩下的，我手里这点钱足够了。
不光足够，还有剩余。
那你趁着时间，赶紧置办好，什么都没有，就一光房子，这家不行，真有困难，你再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管你，但你得多为孩子们想想。
很快，两人就折回家里，孟主任没有再耽误，带着小邱又赶回了单位。
他刚才想到了一件事，常宁的工资标准怎么定呢。
他们属于商业服务性人员，一共十级工资，像他这种享受着部队副团级工资待遇的不算在内，最低一级为３６元，逐级递加，他现在考虑的是该给常宁定几级。
现在的柜台人员大都是已经有几年工龄的人，已经没有只拿最低一级工资的职工，３６元的话，按现在的物价，是够用，但想想常宁家的孩子，孟培刚当然想给常宁定高一点的，一级和二级间就多了５块多，再往后就更多，只是，现在常宁属于刚参加工作人员，孟培刚怕是有心也无力，不能乱了规章制度。
行吧，于公，就只能从一级开始，剩下的只能是私下里再帮看着一点了。
爹，小邱叔叔说，我们要去幼儿园了，是吗？常宁家里，还不知道工资已经定好了的常宁送走了要上学的大妞和小二后，正带着下面的几个孩子说话。
对，爹要上班，王奶奶不能从我们原来住的红卫村到现在的市里家中看你们，爹只能把你们送去幼儿园，不过，去了幼儿园也很好啊，那里会有好多小朋友和你们玩，到时还有老师带着你们一起玩游戏，会很好玩的。
先给孩子们描绘幅好画面，可别想以后的有些小孩子死活不去，那就头疼了。
爹，我要去！我也要去！还有我！我，我！一听爹说得这么好，几个孩子高兴了，除了小七，连刚蹦字的小六也跟着乱。
知道了，爹，后天就送你们去！似乎搬家后，孩子们比以前活泼了点？不过，虽然吵闹了很多，但这样的孩子才叫孩子。
没有看孩子，下午常宁是肯定不能出门了，明天吧，明天大妞和小二不上学，他们看着孩子，他再出门，看看煤球的问题能不能解决，还是非得要等到定时供应时才有，还有，再去家里的东西还不够，他们一家人差的东西太多了，不说别的，天气已经转凉，衣被这些都得赶紧置起来。
提到衣被，常宁到想起来，昨天他买了好几块布吧，拿出来看看，能做什么，一个家就光突突的，用的地方多的去了，窗帘，抹布，衣服也行，不过，他没本事，只能先放一放，看是买新的还是请人做。
最后，常宁决定先把窗帘弄起来，每间房子，至少都是一大个窗户，该有个帘子遮挡一下，布是裁好的，不合适的话，量一下再裁下，然后只要用针再简单加工一样就行，挂嘛，家里好像没有铁线，先不管，先把窗帘加工好，其它的，走一步看一步。
拿出布，布料有好几种，虽然颜色在有点残缺，但一点不影响使用，女生的房间，常宁想想选择了一块带桃红条纹的棉布料，男生的房间就选择了一块蓝色条纹的面料，他自己的最后选择了块土黄色的纯棉布，其它几间房间，统一的选了深棕色棉布，常宁想想还是决定也挂起窗帘来，以防太阳光晒旧了房子，更好运的是出问题的颜色地方都是面料一角，动针的时候，把它做窗帘顶端一面，挂起来的时候，一点看不出来。
完整来一件服装，他可能不行，但这些小缝小补，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考虑的是采用哪种窗帘制法，缝出挂口，然后铁丝做勾，一个一个勾好，再挂起来，拆洗方便，这种和以后的窗帘已经没多大区别，除了以后的更规整些外，但问题是，铁丝得买，要钱不说还得再外出一趟，但常宁想的是今天就完成这件事，常宁可能有点轻微的强制症，如果出门，今天怕是完成不了，完成不了，他心里就不舒服，既然决定了，就非得完成了才行。
另一种就是窗帘直接折一条缝起来，然后用杆，用绳，或是用铁丝穿过直接在窗户两边拉起来就行，这种要更简单一点，缺点就是如果用绳或是铁丝的话，你得使力拉紧，要不然中间就会凹下来，不光是美观还是遮光作用都大大打折，而且拆洗不如前一种方便，可这种不需要费太多铁丝。
常宁想想，先爬上看了下，惊喜的发现，窗户最上面的两端居然已经给钉好钉子了，常宁就决定用第二种，家里有细竹杆，到时放上去，再找绳子加固一下竹杆，不让它们晃动，竹杆是硬的，撑起窗帘来，一样规板得很，效果一点不打折，拆洗也很方便起来，关键的是竹杆还有绳子这些，家里都是现成的，不用再出门费事。
决定好，常宁动作加快，等到大妞和小二放学回家，他们家有了第一个变化，每间房子都挂上了色彩。
57.可别再提了常宁, 你这收拾得不错嘛，才一天就收拾出来些了。
星期天一大早, 姨妈, 姨父，带着冰冰就来常宁家了, 带着双手满满的东西。
姨妈，就是那天在百货商店买的，我看着能用上的先用上。
姨妈说的是每个房间挂上的窗帘，确实给家带来了色彩。
过日子就该这样，能有几家一下子就能全弄好的，大部分家庭都是这样今天置一点，明天置一点，最后就把一个家置得满当当了。
他们家也是这样, 结婚的时候，他们一样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那时连房子都没有，只是个宿舍, 后来, 有了房子，有了现在的家。
姨妈，吃早饭了没有？常宁接过姨妈手里满当当的两袋东西, 什么都有, 床单, 被套，针线，一些用来收纳小物品的小箩筐，勺筷碗碟，咸菜，干菜，坛坛罐罐，就是各种各样家用的零碎东西。
姨妈，这些我都会准备的。
姨妈家虽然是双职工，但两边的老人，亲戚都不少，还有更重要的，他们还有冰冰，总不能都顾着亲人，忽视了最亲的亲人。
这些都是我过去攒下来的，放着放着就放多了，你要姨妈现买给你，我也没有。
田杏芬就有这爱好，什么都爱攒，吃穿用都会，穿用的还好些，吃的，要不是有丈夫在旁边提醒着，有时候，她自己都能忘记掉，前天帮着外甥搬了家后，这两天她都是在家里搜罗以往她攒下的东西，自家用不到的，这次都给外甥送来了。
看了下外甥的新家，田杏芬感慨，还是现在好，以前，那家太小了，连个吃饭的桌子都没有，又有个只顾着自己那张嘴的姐姐，她真是每次过去都不好带什么东西，现在，总算能好好给外甥这里收拾一下了。
这里还有些干菜，吃的时候，水泡一下，平常怎么吃现在怎么弄就行。
田杏芬的生活虽然两边的负担不小，但其实也不重，有一个原因，她三哥是个货车司机，每个月的工资不错不说，东南西北地走，总能带来些东西，她这个亲妹妹沾光不少，除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这位三哥，总瞧不起比他差的。
不晓得，要是现在她三哥知道了常宁现在的情况，心里什么感觉，不过这件事田杏芬没说，既然常宁这里不乐意，田杏芬也不能自作主张了。
谢谢姨妈了。
常宁一样一样收好，等到架子做好，再好好归整。
常宁，我拿料子给师傅看了，能做一套桌椅出来，而且还是一套桌出来，十个人吃饭都松松的，就是可能做出来得大些，你那正厅怕是就只能放这一套桌椅了。
姨父也有话说。
谢谢姨父了，这下我们一大家子就能一桌上吃饭了，大点不要紧，正屋我原本也想着是不是都拿来做饭厅或者客厅，这下，姨父帮我选择了。
本身还没有隔断，现在刚好，不用隔断了，里间就做客厅，至少摆设再慢慢来。
你这地大，我也想着有个大桌子最好，不管是自家用，还是来客人都方便。
姨父杨辉搬家那天就很羡慕常宁了，以前觉得他们家好，现在一看，常宁这家才叫好，别说七个孩子，就是以后再娶媳妇，再生孩子都有的是地方住。
反过来看他们家的房子，一室一厅，现在是只有冰冰一个没问题，刚刚够，可以后冰冰的弟弟妹妹出来，一对比常宁家的，得多挤，往后，他和妻子得多多努力呀。
努力给冰冰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兄弟姐妹多，以后才好相互扶持，也努力工作，争取机会住上好房子，少让他们的孩子吃苦。
杨辉，你去弄下早饭，冰冰都饿了，我和常宁说下话。
夫妻心有灵犀地，杨辉刚想了一岔以后常宁再娶妻生子也没问题的事，这边，田杏芬也觉得这个话题可以是时候了。
姨妈，我现在是一点不考虑这事，搬家前在红卫村那姓谭同志来家里的闹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情况，我既不想找，也觉得找不到，我家七个孩子，放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如果就冲我现在城里户口条件来的，我更担心孩子们受委屈，再说，我觉得我现在一个人过就很好，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找个未知可能的麻烦。
说实话，换常宁是女方，常宁觉得她真是宁愿独身到底，也不进这家门，做人家的后妈，后妈可不好当，做好，是你应该的，做不好，都是你的不对，何况，还是七个孩子的后妈。
条件再好，常宁的性格都接受不了，何况，他现在的条件也没多好，就一个城市户口而已。
城里人是不错，每个月都有各种定额发放，但这些定额可不是免费的，得要钱，你得有工作，有收入，才能配着定额买东西，要是没工作，再是城市户口一样饿死你，所以，一份普通工作的城市户口，没什么了不起。
像上次那个那种品行的肯定不行，找就得好好看好了。
结果，说半天，姨妈根本没听进去。
姨妈，我真不准备找！常宁只能加重了语气把姨妈从自己的想法里拉出来。
什么，你不找？！怎么行，不行！姨妈震惊，外甥三十岁都没有，不找个人过日子，就这样一辈子，怎么行，不行！姨妈，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些想法，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真的，姨妈，我只想这样过。
他现在的情况，不管是心理的还是外在的，他都不想找，找谁害谁。
行，行，我们不找行了吧。
田杏芬叹口气，见外甥坚持，她也不敢硬逼，最近事情也是多了点，就让外甥缓缓，说不定人缓过来就有心了呢，再说不定，他自己就能遇上呢，都有可能。
谢谢姨妈。
姨妈是好心，只是他现在的情况只能拒绝。
你去看看你姨父早饭做好了没有，我去看看小七他们。
拍了下外甥的肩膀，这件事先放下，今天田杏芬来主要的可不是这件事，她是打算再帮着外甥好好规整下新家的。
姨父，要我帮忙吗？从堂屋出来，姨妈去看孩子们，他去厨房。
就是个早饭，哪要帮忙，你姨父又不是从不进厨房的人，不过，你这没桌子确实不方便，等我回去就去看看能不能再催下，早点把桌子送过来，不过，光有吃饭的桌子还不够，常宁，其它的你想到办法了吗？如果没有，回去姨父再想想。
早饭很简单，他们带来的馒头热一下，煮个汤，再拿点咸菜，完成。
杨辉之前的想法是，如果什么都从县城甚至乡下准备，其实是不方便的，市里到武华县或是红卫村的距离不短，都要做车，一来一往，费事了，不如可能的话，就地解决要方便得多。
姨父，昨天我已经找了家具厂订做了，刚好他们那边来了一批料子，昨天就已经开始动工，一做好就给送来。
姨父帮做的这套餐桌椅却是帮了常宁大忙了，如果没有姨父帮做，常宁也有心要做套大的，不说以后孩子们大了的事，就是现在，七个孩子加他八个人，桌子小的都不行，但同时，可以想见的，这么大的餐桌椅又得花多少钱，所以，才说姨父帮了大忙了。
这就好，家里现在是空着，但只要家具一到，马上就变样。
杨辉这次送常宁的这套大餐桌椅，要是换了以往，他肯定是舍不得的，不过，现在不同了，常宁一个运气进了城，人的运气谁说得准，能有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一块木料，现在舍出来，以后，说不定他们还要沾外甥的光呢。
下次姨父你们再来，说不定，就变样了。
下次，要不是下个星期天，要不就是餐桌好了，姨父送过来，那时，还真说不定这边的家具也好了，常宁现在也盼着家具赶紧做好，家徒四壁的滋味真不好，什么都不方便。
可以的话，家里还得再弄来小板车，这样你每个月买东西时才方便，比如拉米面粮油，拉菜，拉肉，还有拉煤，这个一定要有板车才行，说到拉煤，常宁，家里现在的柴火是那天从乡下一起拿过来的吧，市里这边用的不多，你得赶紧买煤了，要不然，这点柴火马上就得用完。
城市里你想用柴，也比较困难，你得出了市，至少到了城郊才能捡到柴，家里有多余劳动力还行，可常宁家显然没有，所以，得赶紧买煤。
姨父，我这个月还没有煤票。
煤球一样属于定额供应，有钱也买不着，他现在工资都还没有，哪有这些票证券。
你们单位几号发工资？一般都是月中，１５号左右发工资，要是常宁他们也一样，外甥到可以试试能不能借到一点，不过这个煤票，也不好借，家家都用得到，你也不好还。
我，明天去单位看看吧。
常宁语塞，他知道发工资，这些定额也会跟着配下来，可是，他这个月班都还没上，工资和他无关，这些定额怕也和他无关吧。
只能明天去看看了。
58.工作第一天大妞, 小二, 好好上学，钥匙挂好, 中午回来，自己吃饭，记得了吗？1960年11月14日, 星期一, 常宁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说起来，脸红，常宁居然把之前的日子弄错了, 搬家的那天是11月12号, 而不是双十一，这让他有些遗撼, 应该再挤下时间，11号那天搬家的, 双十一, 这个日子对他而言很有意义。
三儿, 小四，小五, 小六, 小七，我们也走了。
手上抱小七, 背上背小六, 剩下几个, 一个牵一个，他再牵着，另一手提着他们六个人的午饭，这样的队伍，压得常宁有些沉重，不过现在的他比以前已经多出很多信心来了，他们一家会好的。
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们好好玩，爹中午过来一起吃饭。
看着大女儿，二儿子上学，再把剩下的一串送去了幼儿园，常宁最后上班。
大家都注意下，这位是我们单位的新来同事常宁，今天开始就和我们一起工作了！首先是孟主任对常宁的入职介绍，这个年代的百货商店小，人也少，拍个手就能把大家聚拢在一起。
欢迎！小邱带着鼓掌。
其实市百货商店的整体气氛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孟主任把几颗老鼠屎开除后，单位的气氛就更好了，本身商店就小，人自然也少，人少纷争就得少，再来孟主任坐镇，单位不团结都不行。
欢迎，欢迎，我们这里总算有张新样子了，要不然，天天都是老样子，大家都腻了。
谭姐带头，谭姐属于商店老员工了，四十岁，和财务的崔姐都是从市百货商店成立的第一天起，就在这里工作的老员工，现在负责一楼的主管收银工作，一楼是整个百货商店最忙碌的楼层，自然得用谭姐这样的老员工坐镇。
谭姐，你就烦我了吗？小邱委屈地凑到谭姐面前，虽然常哥是新来的，可他才更新嘛，常哥都已婚有子了，他还嫩嫩的大好单身青年一个呢。
去，一边去，小孩子家，别来大人面前凑热闹。
谭大姐一戳小邱脑门，结了婚的是大人，没结婚的都是小孩子。
嘻嘻——大家都笑成一片。
好啦，好啦，商店的开门时间到了，有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
孟主任再拍拍手，简单的介绍后，大家各司其职，正如刚才说的，现在不熟，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让大家熟起来。
小常，你跟我来吧。
谭大姐是一楼的收银主管，二楼是陆姐，三楼是孙姐，也就是常宁马上要工作的地点，现在和常宁说话的就是孙姐，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
哎，孙姐。
常宁跟在孙姐从四楼下到三楼。
我们百货商店共有三层对外营业，一楼最忙，主营食品，化妆品，洗涤用品，瓷器等日用商品，其次是二楼，主营男女小孩的衣帽，鞋类，玩具还有各种布匹，线料，三楼是我们，五金家电都在我们这个楼层，一楼，二楼者都是各十个工作人员，包括营业员和收银主管，而我们三楼现在连你在内一共五个人，你主要呢就负责自行车和缝纫机这边的销售，下面，我再具体和你讲一下。
孙姐看了眼常宁，心里在想着常来能进来的原因。
原来，其实三层楼每楼都是至少十人的配置的，后来因为几个害群之马开除后，一直没补进人，只能调整了下，先把最忙的两个楼层调整好，三楼虽然少了几个人，还好，他们再忙也忙不过下面的两楼，这次，补充了常宁进来，基本够了，而楼下的，十人就有得忙了，不过主任那里好像也没有多进人的计划，也是，要是再冒然进几个害群之马来，还不如不进，到是三楼，如果等段时间常宁这里上手了，就可以再从三楼分别往一楼，二楼调一个人过去。
好的，孙姐，我知道了。
常宁一边听着孙姐的详细介绍，一边仔细观察三楼的分布。
这时的百货商店和未来的相比，小的不成样，当然商品不管是种类还是数量上了同样少得不行，就几排柜台，所有商品都放在柜台里，而顾客要看什么，买什么，只能经过柜台里售货人员。
抬头，每个营业柜台上面固定着若干铁丝，上面安装着滑轮和勾子，然后每个铁丝都通往一个高台，那个高台上坐的就是每层楼的主管也是收银员。
这些，以前的常宁是真不知道作用是什么，还是前天来买过东西后才明白它们的爱笑会议室。
当你购买东西时，柜台售货员收了你的钱和票券后，手稍微抬起，把钱，票券还有开的销售票据夹在勾子上的铁夹子里，然后用力一甩，通过铁丝绳，嗖的一声滑到商店中央高台上的收银处，收银主管坐在高台，俯瞰全局，收取钱票，留下底单，然后再把找零和盖章后的小票再沿铁丝甩回来，一来一回，交易这才算完成。
常宁暗自咂嘴，别说，做一层楼的主管，没有几分本事都不行，就是这满场收钱甩铁丝的技术，服！你们柜台上虽然没有收银台忙，但你还是得抓紧时间熟练操作起来。
孙姐也对头顶上铁丝做了介绍，并交待常宁多学多练，而常宁这边的柜台也不是其它那种玻璃柜台，因为自行车和缝纫机都属于大件商品，肯定放不进一般的玻璃柜台，所以，常宁这里的柜台就是把自行车和缝纫机排列摆好，然后用一个铁链穿过锁好，买出去时，商店有小推车，装上，从商店侧门的斜坡道推下去就行。
孙姐，我一定抓紧。
相对于高台上的收银主管来说，个人柜台上的肯定要容易的多，看了下，常宁还是有信心的。
最后最重要的是你负责的商品，你更得熟悉，要不是如果有人具体问你，你不知道，我们如何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我给你说一下，柜台上还有产品说明书，你要抓紧时间熟悉。
最后孙姐把常宁领到以后就会由常宁负责的柜台前。
孙姐，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工作起来，常宁从不是马虎的人。
我们商店现在销售的自行车的牌子呢有三种，永久，凤凰，飞鸽，样式是二八式和二六式，再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你看下说明书，缝纫机这边，牌子也主要有三个，飞人，牡丹，蝴蝶，这也有说明书，价格还有需要的工业券数量都在里面写着，你的工作就是负责好这两个柜台的销售，还有，这是孟主任编制的商店工作人员手册，里面具体讲明了我们工作的每项规定，这些都是你必须掌握的，好了，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问我，我就在那里，也可以问大59.好开头抬头一看, 是位穿着列宁装的戴眼镜男同志，年龄在四十左右。
常宁放下手里的小册子，从座位上向这位男同志走过来。
同志, 你好，这里就是我们商店现在有的几款自行车了，你可以先看看。
顺着顾客的目光先简单介绍了下自行车, 至于再往不往下具体介绍，常宁得看看这位顾客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愿, 如果直接表现出要购买的意愿来那就更好了。
同志, 你可以给我介绍下吗？这位男同志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摆放着的四辆自行车, 最后直起身子，询问常宁。
可以，希望我的介绍能让你做出选择。
常宁心里欣喜, 看这位同志看了大半天的架势，这分明是很有想买的意愿了。
我们商店现在一共有三个牌子的自行车，分别为永久牌，凤凰牌还有飞鸽牌，三个牌子都是我国的名牌, 经久耐用, 名声远扬, 这点，就是我不说, 相信同志你也了解, 自行车呢现在主要是两种制式, 二八式和二六式，以自行车轮子的直径来区别，载重量上二八式更为突出，但轻巧上则是二六式突出一些，同志，你打算是你自己使用吗？说到这里，得先弄明白顾客的真正需求再做推荐了。
我想买给我媳妇，她每天上班路远，有了自行车要方便一点。
这位戴眼镜的男同志应该是位办公室人员，说起媳妇来，还会脸红，性格可以也比较内向。
如果女式用的话，可以选择稍微轻巧一点的二六式，不过如果你们技术都好，平常载的东西也多，两人也会时常混用的话，还是选择二八式比较好。
通过了解，常宁也明白了，现在大家普遍喜欢的都是更能载重的二八式，就是姨妈家的那辆自行车也是永久牌的二八式自行车。
现在大家购买自行车，实用，耐用放第一位，所以，常宁也是从这方面为顾客考虑。
那我就选择二八式的好了，我们能骑的。
男同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那你要选择哪个牌子的，我们这三个牌子的都有二八式的现货。
常宁再指了指排列的前三辆自行车。
同志，你可以再给我介绍介绍吗？我听你的。
前面听这位售货员说了这么多，来的男同志已经很信任常宁了。
三个牌子都很好，你都可以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质量问题，唯一只有它们价格上的区别，这是因为运费和产地原材料的成本不同造成的，我给你说一下，永久的，１９８块加５８张工业券，凤凰的，１８８块加５８张工业券，飞鸽的，１８５块加５８张工业券。
常宁也好像记得，永久的这个牌子名气在以后也最大，看来现在也应该是这个名气最大。
真的都一样吗？听了价格的介绍，男同志想了想，又问常宁。
都一样。
常宁很肯定地回答顾客。
我还是要一辆永久的。
又想了想，男同志最后还是决定选择一辆永久牌的二八式自行车。
好的，我给你开单，１９８块加５８张工业券。
常宁这里没有成排的玻璃柜台，不过，自行车和缝纫机间还是有一个玻璃柜台的，方便他开单，怎么开单也在之前刚刚学好。
同志，请给我１９８块和５８张工业券。
开好销售小票后，得等着顾客给他钱和工业券后。
哎，这是钱和工业券，你数数。
钱和工业券，男同志都贴身带着，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着，自己数了两遍后才交给了常宁。
好的，你等一下。
常宁拿过来，再数了一遍，确认无误，抬手，拉住头顶铁丝上勾着的铁夹，把钱，工业券，销售票据都紧紧夹好，然后手上用力，往孙姐坐的高台上滑去。
孙姐，我这里有单！然后再喊了一声。
小常，不错嘛，卖出一辆了？因为三楼人少，所以整个过程，高台上的孙姐都看到了，点头满意，不错，再上手一点，这里就可以调两个人下去缓一下一楼和二楼的忙碌了。
哎，这位男同志买一辆。
常宁朝孙姐的方向回答。
继续努力。
孙姐说着话，手上动作一点不慢，几句话时间，她已经点好钱和券，盖好张，保存好票据底单，再把小票夹回铁夹上，给常宁滑回来了。
谢谢孙姐。
也就是三楼人少，售货员之间还可以这样招呼，下面的一楼，二楼，只能埋头苦干。
同志，这是销售小票，你收好，然后，你跟我走，我帮你把自行车送下去。
把票据递给顾客，常宁打开铁链，把自行车推出来，再锁好其它的，最后让这个男同志跟他走。
同志，你运气不错，这是我们商店最后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了，今天卖出去，就得等下次有货了，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下次有货是什么时候。
顺着侧门的斜坡把这位同志送下去，然后目送着顾客骑上车走远，常宁才折回来。
看着顾客走远的背影，常宁暗想，果然，这个年代，人人都是自行车的高手。
小常，回来了？回到三楼，三楼这会更是一个顾客都没了，除了还坐在高台的孙姐，其他三个人都围了过来。
哎三楼的五个人，还真就属他最小，孙姐，严姐，姜姐，许哥。
不错嘛，第一天就开张了，我们三楼向来人少，自行车啊，缝纫机，收音机这些，大家是都想买，可没几家买得起，所以历来我们这上面冷清得很，几天没有这几大类的销售额都是常事，看来，小常这是开了好头了。
几个人围过来说说笑笑，祝贺常宁工作的开头顺利。
我也是没想到！常宁不好意思地笑笑，收下大家的好意。
目前看来，这里的工作环境不错，大家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挺好的。
好好干！见有人上来，三个人都拍拍常宁的肩膀，然后回到各自柜台里。
常宁也回到了自己的柜台里，可惜，这次的顾客只是上来看看，只在他这里随便看了看自行车和缝纫机就离开了，常宁有点惋惜。
比起清闲的在工作岗位混日子来，常宁更喜欢忙碌的工作，因为忙碌能给他带来无比的充实感，休息的时候，闲要好好闲，工作的时候就要好好干，充实的工作再带来工作的成就那就更好了。
可惜，之后的整个上午，他再没有遇到一个有真要购买自行车或是缝纫机意愿的顾客。
小常，吃饭了，你带饭来了吗？中午十二点，下班，下午两点半上班。
带了，我热一下，要去幼儿园那边和孩子一起吃。
他的情况，单位的大家都知道一点，常宁也没想隐瞒，没什么好瞒着的。
那行，你赶紧去吧。
大家果然都知道，当初孟主任把人安排在最清闲的三楼，大家就都该打听的都打听了。
哎，孙姐，严姐，姜姐，许哥，我先去拿饭了。
打了招呼，常宁也不耽误时间，他忙着工作的时候，心里也在担心幼儿园里的几个孩子，大的有没有和别的小朋友好好相处，小的有没有被照顾到位，一地的操心，现在一下班，他已经等不及了。
爹！提着在锅炉饭已经热好的饭盒，常宁赶到幼儿园，一进门，他家的几个孩子除了小六，小七外，都围了过来。
三儿，小四，小五，幼儿园好玩吗？依次抱抱几个孩子，准备领着他们找地方坐，吃午饭。
好玩！三个孩子齐齐回答，让常宁舒口气，好玩就好。
你们先吃饭，小心烫，爹去把小六，小七一起接来吃饭。
小六也可以搭着他们开始吃饭了，小七的话，早上送来时，他准备了麦乳精，中午过来的时候，他又冲了一瓶带过来。
周老师，我来接常爱军和常爱红，给他们喂下饭。
托儿所这边，负责他们家两个孩子的老师是一位年青的女老师，常宁估计可能是刚刚开始工作的新人，很年轻，一身青春的活力，姓周。
常同志，如果你工作忙的话，可以早上把他们的午饭一起准备好送过来，中午我们会热一下喂孩子们的。
周老师把两个孩子分别抱过来给常宁背好，抱好，很热情地帮常宁分担困难。
谢谢周老师的建议，要是以后我忙的时候，只能这样麻烦周老师了。
常宁随意看了下，幼儿园里孩子少，托儿所里的孩子更少，也是，现在家里只要有老人，可能都不愿意送来，就算不要钱，但哪有自己家人照看孩子放心，何况，午饭还要自己解决，麻烦，不如放家里老人看来得方便。
你早上拿来的麦乳精还剩一点，中午你喂了后，就不用再拿多的过来了，剩下的，下午够吃了。
四个月的孩子，是托儿所里最小的婴儿，年轻的周老师，对这个最小的孩子照顾的最多。
好，谢谢周老师，我先带孩子们去吃饭，吃完我们再回来，小六，和周老师说再见！小六已经开始冒话，常宁就注意在平时尽量多的教孩子，不管能学多少，氛围要先出来。
再见效果是有的，就像再见这些类似的常用字，小六已经会说了。
60.初教子三儿, 小四，小五，早上都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认识了吗？抱着小六，背着小七过来，带着孩子们一边吃饭, 常宁也有空好好问问他们在幼儿园里的第一天生活。
现在, 城进了，城市户口有了, 工作也有了, 对于常宁来说，之前定的目标实现了, 生活也暂时安定了，除了再考虑未来怎么走以外，他的生活重心也要再多挪一点到七个孩子们的身上来。
之前一直被温饱问题死死压着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以致于他忽视了七个孩子很多，现在, 温饱问题, 暂时只能这样，他也可以喘口气顾上孩子们,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他这个父亲的角色, 做得很不好, 除了不让孩子们饿肚子外, 其它的，他什么都没有做，包括七个孩子性格问题，他一直都太忽略，身为父亲一职，要做，要学的太多了，让孩子成长，成长的不仅是身体，方方面面都需要成长，而他这个父亲也需要学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认识了，大家都和我们讲话了。
三儿点点头，一早上，他们都在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说话，大家都互相说自己的名字，然后，他们就认识了，然后，他们还有好多好多想的，不过，爹就来了，下午，他们会接着做。
既然认识了大家，就要和大家好好相处，做好朋友，知道了吗？学习父亲又一点，通过日常生活去教育孩子，不要求结果快，只希望通过潜移默化中，影响到孩子。
爹，我知道了。
三儿点点头，能认识新朋友，三儿很开心，以前在村子里，他都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因为他不能出去乱跑，让爹担心，爹要担心的事情本来就多了，不能再给爹多担心，这是大姐对他讲的，他一直记着，乖乖在家里，爹就不用为他担心了，可这样一来，他和村里的小孩子们都不熟。
现在终于好了，爹送他来幼儿园里，他终于可以认识很多很多小朋友了，他很开心！你能认识这么多小朋友，爹很高兴，只不过，和小朋友们玩的时候，你也不能忘了下面的弟弟妹妹，小四，小五都还小，只能由你这个哥哥来保护他们，知道了吗？摸摸三儿的头，常宁也知道孩子们在村里的生活不是正常小孩子应该有的，几个孩子都太乖了，可当时，他没办法，只能让孩子们继续乖下去，直到现在，才有能让孩子们真正做孩子的条件，他这还是幸运的，算了，不多想了，过好现在的日子就行。
爹，我知道的，我们都是在一起的。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其实不多，也没分什么大中小班，都在一起，孩子们岁数相差也不大，所以，其实都是在一起玩的。
好，小四，小五，要听三哥的话，知道吗？虽然现在七个孩子是苦点，但不用等他们长大，家里永远都不缺热闹，这种感觉，是以后的独生子女们，孩子少的家庭们都无法体验到的，常宁喜欢这种感觉。
爹，我们会听三哥的话的。
小四，小五乖乖点头。
你们三个虽然在外面交了新朋友，但是，你们三个才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做到最团结，最亲密，知道吗？像常父和他几个兄妹，还有他们这一代的兄妹之间那种冷漠到真是家人不如外人的关系，常宁一点不想让这种冷漠延续到他的几个孩子身上，兄妹就该是最亲的亲人，小时一起成长，大时相互扶持，要不然，兄妹有什么意思。
爹，我们是最好的！三个小家伙捏拳，惹得小六也跟着学。
对，你们七兄妹是最好的。
放下来的小七喂好麦乳精已经睡着，常宁重新背好小七，又抱过一直乖乖坐着的小六，捏着小六的拳头轻晃，常宁很欣慰，这样的兄妹之情才对嘛。
老师呢，早上老师带你们做了什么了？知道老师姓什么吗？三儿四岁了，可以开蒙了，只是一来家里条件到现在都不算好，他之前都没时间，二来，他会的，现在也没有条件，比如，他会钢琴，会古筝，还有点芭蕾舞的基础，可现在根本没那条件，所以在家里，他只能坚持让大妞和小二把学校学到的回家时教给几个小的，就当开蒙了，现在，送孩子们到幼儿园，虽然现在的幼儿园其实叫托儿所更合适，不管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送的都就只是托儿所。
老师不正式，校园不正式，但常宁还是希望老师们能陪着孩子们多做做游戏，甚至一些基本开蒙也可做一下。
知道，许老师！孔老师！冯老师！三个孩子争先跳起来回答。
坐好，刚吃过饭，不能运动，爹说过没有？常宁皱眉，他是慈父，但同样也会做严父，就像现在，他每次吃过饭都会说一回，饭后半个小时不准任何运动，他说过多次，但现在三个孩子们明显忘了，看来，他严父的角色不够。
爹，我们错了。
三个孩子见常宁严肃下来，也很聪明，马上就知道他们错了，赶紧低头认错。
错在哪？常宁没有收回严肃的表情，他希望的是先让孩子养成习惯，然后习惯成自然，但说了那么多次，几个孩子还是没记住，这就该批评。
爹，吃完饭，应该安静地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做其它事。
孩子们不是不懂，只是忘了。
为什么爹要让你们这样做？常宁好好看着孩子们，今天是一定要让孩子们好好记住。
爹说过，我们吃了东西，得给我们的肚子一点时间消化东西，如果吃过多饭，马上就动，肚子就不能好好消化东西，我们的肚子就会疼。
常宁说过多遍的事，孩子们是记得的。
所以，你们现在是肚子不怕疼了？常宁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对不对，不管，既然让他做了这个父亲一职，他就按着自己的想法来教孩子。
怕！想到肚子会疼疼，三个孩子无意识地都缩了缩，以后他们一定不敢了。
以后还敢吗？常宁继续板着脸。
不敢了。
三个孩子低着头，真不敢了。
爹记着你们的话了，爹和你们说过，言而有信，还记得是什么意思吗？常宁开始体会到想要把一个孩子教育成材是多么辛苦的事了，何况他们家还是七个孩子。
记得，说过的话就要说话算话，说到做到。
三个孩子一板一眼地回答常宁。
好，爹相信你们说到做到，但，如果爹知道你们做不到，爹就要罚你们，罚什么呢，会有很多，做家务，洗碗，洗衣服，拖地，抹窗户，抄书，背书。
常宁说得非常严肃认真，一点不开玩笑，他也真会这样做。
爹，我们一定做到！三个孩子抬起了头。
爹相信你们，好了，我们继续刚才说的，三个老师都带着你们做什么了吗？这件事就算揭过，常宁不会再揪着不放，但也会继续观察。
老师带着我们认识的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然后，带着我们玩！刚刚带我们洗手！还有背书！三个孩子的情绪又重新活跃起来，不过，这回他们记住了，都好好坐着，没有再跳来跳去。
常宁心里暗暗点头，是为了孩子们这次改正过后的行为，也是为三个老师们，虽然不正式，但却教得很好，孩子们的童趣，好习惯，开蒙都有兼顾到了。
老师这么好，你们就要好好听老师讲的话，知道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送孩子们回去休息了，几个孩子都开始瞌睡来了，小六在他怀里已经开始点头。
爹，我们知道。
老师这么好，他们都会乖乖的听老师的话。
好了，我们回去休息吧，爹也去上班了，下午下班了，爹再来接你们回家。
站起来，牵着孩子们，重新回到教室，有些孩子已经吃了饭被家长送来都躺好睡觉了，只不过看着各式各样，各种花色的铺盖，常宁觉得有点不对。
同志，你没给常爱民，常爱兰，常爱中三个小朋友准备睡觉的行李吗？果然不对，是他忘了，忘了给几个孩子准备睡觉的铺盖行李了！老师，都怪我没准备好，明天我一定一起送来，可今天怎么办？常宁懊恼，自己太粗心了。
明天你一定记得带来，今天就让小朋友们挤一挤。
孩子们睡的是大通铺，挤一下还行，但不能天天这样。
哎，谢谢老师，明天我一定送来。
家里的只够家里用，回去单位，他立马就去二楼看有没有卖的，赶紧准备好。
那行，孩子给我们吧。
家长这样说了，办法也有了，老师牵达孩子的手，安排孩子们午休的事情。
谢谢老师！再次感谢体贴周到的老师，常宁再抱着小六，背着小七到隔壁托儿所，这边，也只能再厚脸皮一回了。
这样啊，那爱华爸爸明天一定得记着带来，今天先让两位小朋友和大家挤一下，只是这些都是各家自己带来的，用一回还行，时间长了，我怕有些家长不同意。
周老师同样好说话，而且更细心地解释了原因。
好的，周老师，你放心，我明天一定不会忘了。
常宁差点抹汗，父亲，真不好做！61.真情的同事小常，这是来我们这里买东西, 要买什么？送好孩子, 常宁赶紧回单位直奔二楼, 先把孩子们的事情办好, 刚好就碰到了二楼的主管陆姐。
陆姐, 我来给孩子们买拿去幼儿园用的小行李, 之前忘了, 今天送孩子过去才知道。
家里的不仅只是够用, 而且现是大床大床的, 根本不合适带去幼儿园，一定得买，还得希望有卖，要不然, 常宁都不知道得去哪里现准备出来。
可是我们现在店里没有啊？孩子用的小行李，那最起码也得是一个垫棉，一个盖棉，这些都是大家买了回去自己做的，他们商店就没卖过成品, 陆姐看了下，还好，棉花的收成季刚到，店里还有点, 要不然, 那才叫真麻烦。
陆姐, 店里没有现成的被子这些？常宁发懵，怎么办？哪有人买现成的，大家都是买了自己做，还好，棉花我们这里还有，拿回去，自己用针线缝一下，很快的，小柳，你来开单，对了，常宁，你要买几床的？陆姐手脚很麻利，一边说，一边就让负责棉花柜台的小孙干活。
对了，常宁，家里有布吗？有棉花，还得有布，要不然怎么用，陆姐都给常宁先想上了。
陆姐，得准备五个孩子的，可能不够了。
常宁想了想，之前买的到是多，但做窗帘用了些，后来，又让姨妈那里拿走一些给孩子们做冬衣还有被子等等，家里剩的怕是不够了。
那也得再扯些布，五个孩子的，行，我让小柳算着先把这个单开了，布那里，你先算一下，然后再让小柳给你开。
这得先让常宁选好了颜色这些再开单。
陆姐，我没布票。
常宁苦脸，他没工资，没粮票，没布票，没煤票，什么都得等下个月！钱有吗？陆姐眼皮都没抬一下。
有常宁傻傻点头，因为不知道陆姐的意思是什么。
这个月我们的布票你用，下个月的你的凑大家的份子。
这是很多单位一贯的做法，每个月每个人手里发的布票都不会多，工资级别低的，发的布票，甚至做一件衣服都可能不够，但布票和其它票券一样都有使用期限，所以，大家就想了这个办法，凑在一起，一起用。
谢谢陆姐！常宁大喜，除了说谢谢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才刚来第一天，大家就愿意凑出布票来给他，这种真挚的情感，几十年后大家怀念现在的时代，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个时代大家都太真情了。
从第一天到孟主任那里报道，一路遇到的人，孟主任，小邱，孙姐，陆姐，太多太多，不管大家什么样的性格，但在单位里，大家都是好职工，好同事，没有话里藏针，勾心斗角，大家或许也有自己的小想法，但更多的是团结协力，一起为单位，一起为国家出力，贡献，这点上，不带任何水分，绝对发自于每个人的真心。
谢什么，大家互助互利的事，你赶紧去选布料吧。
陆姐笑笑，这小常，虽然都是当爹的人了，可现在看这样子，也是个大孩子。
谢谢小柳。
常宁很快选好，五个孩子选了五个颜色，这样也不容易混起来，后来，常宁想想，又把大妞和小二的也选了一份，他们没能上幼儿园，但下面小的有的，他们也该有。
交了钱，拿了东西，常宁还剩下一个问题，他不会做！这不是简单动动针线的问题，棉花和布，他弄不来。
小常，你这是买布和棉花去了？抱着东西回到三楼，这次碰到的是孙姐，虽然午休是到两点半，不过，大家都基本会提前过来，第一天，就让常宁充分感受到了每个人的工作热情。
是啊，孙姐，我刚去幼儿园那边给孩子喂饭，才发觉把孩子们午休的行李忘记了，这不是赶紧买起来吗。
大家都很好，但才第一天，就要找人帮忙，常宁觉得这口实在开不了，可不找人帮忙，他又不会做，明天又要赶着要，烦啊，到底要怎么办？！咦，常宁，你扯这么大一块白布干什么？这个时候离下午营业还有时间，孙姐也和大家一起凑过来。
我是想先用白布套起棉花来，然后外面再套一个，这样，拆洗的时候，就会方便一点。
常宁要找人帮忙的就是帮他把棉花钉好，然后白套还是外面的被套，他都会。
哎，你这个主意不错，虽然费布了一点，可这样棉花就更耐用了。
孙姐点点头，能来市百货商店上班的人，家世都差不到那去，也才能认可常宁的这个想法。
我也是这样想的。
白布的价格最便宜，所以，常宁舍得。
是孩子要的话，明天就要吗？孙姐已经把白布铺好了。
哦，今天就是麻烦别的小朋友们挤一下了，明天再麻烦别人不好。
所以，这才急呀，要不急，等到休息，就能让姨妈帮下忙。
时间赶了，大家都来帮下忙吧，还好，我们三楼就是一会儿开门了，人也不多，手上得空的都过来帮小常赶一下。
铺好布，孙姐已经把针线盒拿了过来。
谢谢孙姐，严姐，姜姐，许哥！许哥，你也会？一看许哥拿针线的架势，常宁知道，自己就是这里面最差的。
小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许哥还是我们这里面手艺最好的！要不是许哥这阵子腰疼，许哥一直都在二楼上班，一个至少顶俩！姜姐给常宁普及。
许哥，你真厉害！常宁由衷佩服。
做多就熟了，一会儿，大家都去忙，剩下的，我来弄就行，用不了多少时间。
许哥憨厚地笑笑。
行，趁开门前这点时间，大家争取先把棉花收拾好，剩下的交给许哥，小常，你是不会弄的，对吧？孙姐注意到了，常宁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干脆让他站一旁，别添乱。
孙姐，我不会弄，外面的套子，还行。
常宁讪笑，一般针钱，还能想着来，但怎么让棉花服服帖帖地不乱动，这个，想可想不出来。
我看你也别动了，许哥一个人说不定更快。
孙姐摇摇头，这日子啊，没个女人怎么过。
谢谢孙姐，谢谢许哥，谢谢严姐，谢谢姜姐！站在一旁看大家为他针线飞扬，他只能再说谢谢。
小常啊，你要谢，改天请我们吃一顿，怎么样？姜姐抬起头，打趣常宁，也是怕常宁一直站着不自在。
一定，我刚搬好家，什么都没弄好，等弄好了，一定请大家去家里好好坐坐。
大家不说，常宁也是这样打算的。
时间到了，许哥，剩下的交给你了。
孙姐看了看时间，上班时间到了。
行，孙姐，就交给我吧，小常放心，保准下班时给你全部弄好。
许哥头都没抬一下，手上动作不停。
小常，你和许哥的柜台刚好连在一起，你帮许哥多照看下柜台上后。
许哥现在负责的是收音机还有手表的销售，孙姐这样说，也是先提前让常宁上手了，许哥只要腰病一好，肯定是要去二楼的，到时，这个柜台就会由常宁接手负责。
孙姐，我知道了。
常宁把凳子搬过来，和许哥坐一起，不会针线，帮许哥递递针线还是可以的。
小常，你看可以吗？白布套的，我帮你缝紧了，因为不拆洗，外面的被套三面我缝的紧一点，只有这面，我缝得针脚大一些，方便你以后拆洗，拆洗的时候，你注意看，就能找到了，没问题的话，我就照这样弄了。
没用多会儿，第一床被套完成，许哥递给常宁。
谢谢许哥，就按你说的来。
这时没有拉链，只能这样，许哥已经是做到了最好。
那行，我就这样弄了。
七个孩子，一人一床盖的还有一床垫的，加起来，就是十四床，许哥知道要加紧一点，要不是大家之前帮着弄好了棉花，他怕是得更紧。
好在，一整个下午，他们两个柜台都没有人来，让许哥终于在下班的时候，七套行李，全部完成。
行了，小常，你再看一看，我有没有哪漏针的，我好补。
剪断最后一根线，许哥抖抖小被子，他也很有成就感。
没了，许哥，我都瞧过了，许哥，真的，谢谢你！抓住许哥的手，常宁心里的感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只能继续记住每个人的好，正如当初记着村里大家对他的帮助一样。
都下班吧，好好回家休息，明天发工资，可别请假哈。
三楼的人少，孙姐也很快弄好钱物，交了财物回来，每个月十五号，单位工资日，趁大家还没走，提醒几个人一遍。
孙姐，忘什么都不会忘工资！大家都在等工资呢，怎么可能忘。
常宁耸耸肩，这个月的工资和他无关。
小常你也记好了，虽然这个月你没工资，但是也不知道其它的定额会不会有，你明天也去财物看看。
这个，孙姐也不确定，不过看看总错不了。
孙姐，我知道了。
常宁也不确定，只能等明天了。
62.可爱的同事们爹, 我们也有？！下班，先把许哥和大家一起帮着弄好的行李拿回家，再去幼儿园那里接了五个孩子回家，回到家, 大妞和小二也回来了, 刚好, 孩子们齐了，就把每人一套的铺盖发到孩子们的手上，然后，大妞和小二就激动了。
当然有！常宁庆幸下午自己决定的及时，要是没有准备这两个孩子的, 现在, 他们该多失望, 常宁提醒自己, 以后一定得注意好，孩子们之间，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更要尽量避免厚此薄彼的事情发生。
可是爹，我和小二都上学了, 用不到这个了。
大妞咬嘴, 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你笨啊，爹说给我们的就是我们的！小二跳起来, 先把自己的牢牢抱好, 这个笨蛋, 不去幼儿园就不能用吗？老三他们有，老大，老二也有，有什么不对，还在那里慌个什么，真是笨蛋！是给你们的，学校那里用不到，家里也可以用啊，三儿他们放假了，还有以后也去上学了，都可以在家里用，自己好好收着，怎么用，爹让你们自己决定。
常宁笑笑，对这些孩子们，他之前确实疏忽了，比如现在，几句话间，大妞和小二的性子就已经表现出一些来了。
大儿女的性子过去没发现，还只觉得很沉稳，可现在看，或者家里的环境好转后，大妞性子有些拘谨起来，说白有点小家子气了，如果没注意，以后大妞就会是这样舍不得用，那样舍不得用的性格。
而小二，也不对，还是他太疏忽了，小二的性子太跳脱了，再不注意，以后很可能就养成爱投机取巧，不肯踏踏实实的性格。
好在，他现在发现了，孩子们也还小，还可以改。
只是怎么改，就得好好想想了，相比下，其实小二的还容易点，跳脱的性子，那就找点磨性子的事让小二做就行，比如练毛笔字，就不错，大妞的反而不容易，要是家里条件再好点，那到是简单，小家子气，用好条件把大妞给养出来，眼界开了，小家子气就没了，可问题是，现在家里没有这样的条件，只能慢慢来了。
这还不是全部，还有没有其它问题，只能再注意。
常宁再一次提醒自己，现在生活也安定了，孩子们的成长问题不能再疏忽。
好了，大妞和小二先去做作业，然后再教三儿他们认字，爹去做饭。
孩子们成长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陪着孩子的成长，大家一起成长吧，现在，先解决温饱问题。
孩子们的教育是精神生活问题，来到厨房里，还有什么都缺的物质问题，城里有各种定额供应，但你得有各种票券，才有购买的资格，现在他们家，刚搬来，工作都才第一天，去哪有票券，没票券，这些缺的东西要怎么办？常宁也不知道。
米面粮油，还好，之前，在村子里他置办了些，搬家的时候，村里的大家送了些过来，常宁看了下，撑到下个月，应该没问题，尽量省着一点就行。
至于菜的问题，吃肉，没肉票，这个月估计都不用想了，大家拿来的菜也得省，虽然菜没有菜票，但现在饭都不够吃，又会有什么菜卖，家里一盆盆的菜他是种上了，可最少得有两个月的成熟期，这段时间，只能这样了，饭，早上干一点，中午的稀一点，不过加点油在里面，晚上的话，再稀一点吧，孩子们那里，加个馒头，他看情况，他现在是越来越习惯饿肚子了。
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烧火上煤球的问题，这日子在哪都不好过，没有煤票，他买不了煤球，只能烧柴，可城市里不好捡柴，只能有空的时候，多出去城郊一带转转了，希望能多捡柴回来，先顶过这个月再说，至于以后，常宁也不敢确定靠着定额的煤票够不够用，要是不够，柴还得继续捡。
主任，你，你说我这个月就能领到各种票了？！没想到，第二天，到了单位，听了孙姐昨天的话，常宁也跟着大家想去财务崔姐那看看，结果，就先被小邱带到了主任的办公室里，然后，就是主任把一摞各种各样的票券递给了他。
工资是肯定没有的这个月，不过，你的情况我向上级申请了一下，其它的这些定额可以发放给你，收好了，小邱，赶紧带着小常过去登记吧。
前面就说过，百货商店，粮店，副食店三家单位是有内部优先购买的福利的，只要各家登记好，到时协调一下，三家的职工就可以等着拿到自己当月的各种定额了，完全不用像其他人那样头一晚就开始排队，生怕晚了，有定额也买不到东西，东西被前面的人买完了，你买什么。
不得不说，当初那位谭姑娘自己找上门来，想赖上常宁，还有常家各人的心思不一，都是有原因的，而原因之一就是常宁的这工作，太好了，好得让人眼红。
谢谢主任！常宁激动不已，有了这些定额票券，昨天还在发愁的很多问题都一下子没了！现在你的工资标准因为你刚参加工作，只能先给你定最低的一级，我们官华市属于国家分级的二类地区，国营服务人员最低一级的工资标准是36元，好好干，争取早点加级。
拍拍常宁的肩膀，只要小常不出什么意外，孟培刚这里就想着明年就给人加一级，七个孩子，才36元，太少了。
是，主任，我一定好好干！最低工资，谁甘心，常宁一样不甘心。
小邱，赶紧领人去登记吧。
说完事，孟主任也不耽误，隔壁财务科里，已经领好工资的大家怕是都等着小邱呢。
陆姐，这是我这个月的布票。
跟着小邱来到财务，常宁已经先把布票拿出来，见到陆姐先递过去，昨天买布，陆姐已经说好了，这个月的布票定额给他，统一交给陆姐处理。
行，剩下的我再找人凑一下。
陆姐接过来看一下，再算算昨天的布一共得用多少布票，然后又算一算除去常宁现在拿到的，还要多少来凑。
陆姐，凑我的吧，我这个月不用。
小邱听到一耳，做着事也插嘴进来。
陆姐，你就看吧，不够，我们都可以凑。
大家都很热情，单位小人少，什么事都容易团结起来。
行，这个月就先凑着小常的来，剩的洪哥和小许，小冯，大王，小王，之前就说了，他们几个这个月要布票，刚好。
陆姐是二楼收银主管，二楼主要负责的就是服装布料，所以，布票的分配就由陆姐负责。
陆姐，这是我们的布票。
人少，一个月能凑出大概六人左右63.邻居柳师傅, 你也来了？得到家具厂那边的消息，常宁一大早就请了假在家里等着了，没想到的是, 柳师傅也一起来了, 第一次孟主任带着去家具厂，常宁还不知道，后来才知道柳师傅可不是一般人，那是有家传的手艺在, 以前那就是宫廷级别的老艺人, 世代做的也专门是为最顶级的阶层打造，后来解放了, 家里手艺也没丢, 再后来，公私合营了, 家里干脆收了门，不做了，还是动了不少人力才请得柳师傅出山做了家具厂的大师傅，带着下面的徒弟干活，知道这些，再见到柳师傅亲自过来，常宁就不得不震惊了。
我自己打的家具，不来看看, 怎么知道效果如何？柳师傅瞪了眼常宁, 来就来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柳师傅，你说的对。
常宁陪笑，这种老艺人，不说任何时代都珍贵无比，就是以后，你还有要让人家帮忙的，就得好好陪好了。
行啦，赶紧说，你要放哪？柳师傅看不得常宁现在的傻样，他还赶着看效果呢。
哎，哎，大家里面进！常宁也反应过来，赶紧领人进门。
儿童床四人的放这屋，三人的放这屋，我的放这屋，这个柜子放堂屋，这些桌椅就放这屋，架子先放院子里，我自己来放就成。
开了所有门，让师傅们放家具，主要是把几张床还有衣柜这些放好，此外，堂屋里的也放好，孟主任帮他的接近五百块钱不是白花的，堂屋里的柜子，沙发，茶几，都做起来了。
总之，家具一搬地来，马上一个家就完全充实起来。
你这房子不错。
柳师傅背着手转悠了一圈，看了房子，看了家具，看了效果。
柳师傅，怎么样，效果还行吧？不同于过去传统家具的精雕细琢，就是最简朴的打造，也别有一番风景。
嗯，不错，各有各的味道。
柳师傅点头，要换以前，这种最简单的家具，柳师傅根本不用接手，下面的小徒弟们就能完成，这次的关注，一来是因为那两套儿童床组合，他从未听过这样的想法，成品出来了，更是从未见过，他得来看看摆起来的感觉，二来也是想看下这种简朴版的家具成套做下来的效果，现在看，儿童床组合很实用，连漆都不上的原色家具成套摆起来，也有自己的味道在里面，柳师傅现在已经有了很多新想法。
柳师傅，喝口水。
柳师傅满意，常宁就更满意了，现在家具来了，他再慢慢做一些软装出来，比如靠垫这些，马上，家的感觉还得再舒服一个层次。
这是搭头，自己收拾！柳师傅打开常宁房里的衣柜指指给他看，然后，一甩手，潇洒走人。
柳师傅，谢谢你，得空过来家里做！常宁赶紧追出去，送人。
柳师傅不亏是柳师傅！把人送走，常宁这才折回来，先不管其它，先看柳师傅送的搭头，说是搭的，可八个盒子，真正的精雕细琢，漂亮的红漆盒，七个双层拉屉式，还有一个则是足足五层的，显然是他的，做工更讲究，这样的手艺，就是不懂收藏的常宁都知道，价格不菲，柳师傅这搭头，礼大了。
小常，搬好了？其它的常宁顾不上，今天可不是星期天休息日，先去上班，别的回家再慢慢收拾。
搬好了，孙姐。
幸亏三楼向来人少，常宁才能临时请假。
搬好就好，这回，家里齐全了吧。
之前听常宁提到，新搬的家什么都没有，连床都没有，孙姐差点想不出来，这要怎么生活，现在，听到常宁说都搬好，这日子总算像个样了。
齐了，等收好，再请孙姐你们过去家里看看。
有了家样，常宁也舒口气。
行，我们都等着。
常宁是新来的同事，大家也希望早日和常宁熟络起来，到常宁家做客，肯定会让大家的关系更进一步，然后，你来我往，关系就熟起来了。
单位小，人少，上面有孟主任镇着，实在没必要兴风作浪，而且现在的人，努力工作很认真，主观，客观都没有别样心思，这样的单位，很舒服。
当然，能来这样的单位，其中有没有些过程，常宁就不得而知了，过程不重要，结果好就行。
爹，爹，这都是我们家的？！接了孩子回到家，大妞和小二也差不多前后脚进门，然后，一屋子孩子就欢腾了。
不是我们家的，放我们家干嘛，大妞，小二，把你们的床先铺上，以后，男孩子一床，女孩子一床，下面是衣柜还有一个小桌子，每个人一个，就放你们自己的东西，对了还有一样，等着，爹去拿来。
想到柳师傅送的礼，常宁返回自己的房间把七个红漆盒子抱出来，一人一个。
这是帮我们家做家具的柳师傅送的，下次见到要好好谢柳师傅，很珍贵，记得爱惜，可别弄坏了，一个人一个，坏了，你就没了，要放什么，爹不管，你们自己收好就行。
小六，小七还小，常宁也把他们的红漆盒放进他们自己的衣柜里，放最秘密的东西还是放什么小东西，以后由他们自己决定。
先收拾，爹去收拾一下院子里的那些架子，今天晚饭随便吃点吧，我们争取一晚上就把家收拾起来，这个星期天就让姨奶那里把大桌子搬来，这样，我们家就齐了。
为了柳师傅这边的家具好放，常宁把姨父那里早就打好的家具留在最后放进来。
爹，我来弄饭好了，你收拾。
大妞一听，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帮忙。
成，你铺好你们的床就去做饭。
进了城，家里条件好了，孩子们该干的活还得干，娇养，常宁没条件，也没打算。
知道了爹。
大妞更是习惯地点头，这些活，她早就干惯了。
小二也去帮忙烧火。
瞄到小二在那蹦脚的样子，常宁补了一句。
啊，爹——他还没看够呢，以后，他就要在这么漂亮的床上睡觉了。
你一大小伙不去帮姐姐的忙，说得过去吗？常宁是发现了，小二的性格还有一点必须及时改的，进了城，家里条件好了，小二开始懒了，想着法的偷懒，还是不踏实的性格影响的。
大妞，让小二烧火，他不烧，晚饭他也不用吃了。
意识到这点，常宁一点不心软，不能踏踏实实静下心来做事，怕苦怕累的，永远都别想着成事。
他没奢望着孩子们个个一飞冲天，但至少要有一个认真生活的态度。
爹，我知道了，小二，你快点。
大妞扯着小二走人。
知道啦，你别催。
一边走一边小二还在嘀咕，看来以后，还得多给小二干活。
三儿，你们几个好好玩，爹去收拾屋子。
交待三儿看好其他孩子，常宁也不闲着，柳师傅送来的架子要收拾，原本睡觉的床板也要收拾，强迫症的常宁，今天不收好这些，他睡不着觉。
还好，家里东西不多，就像洗漱间里的架子放进去，几下就收好，杂物房里的架子放上去，暂时放的也只有些咸菜的坛坛罐罐，同样很快就收好，东西多点的就是厨房里的了，米面粮油，酱醋茶盐，但有了架子，收拾起来同样很快，至于之前他们睡觉的床板，先收到杂物房里，后面有没有用再说。
总之，大妞他们饭做好，常宁也基本收拾好了。
爹，吃饭了。
抬着饭菜隔在还依然是临时搭起的饭桌上，现在只剩下姨父那里的大饭桌了，这个星期休息就让姨父帮着送过来。
咚咚——有人在家吗？刚吃着饭，有人敲门，听着声音，很陌生。
来了，来了。
是谁。
你是——开了门，果然不认识，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年龄看着可能比王大娘还要再大上一点，而且还是一位小脚大妈。
你叫我王婶就成，我丈夫姓王，我们家就住你们家隔壁。
原来是邻居。
王婶，你要不要进来坐坐？一看是小脚，常宁就忍让王婶这样站在门口说话了。
不来了，就是过来认认门，这是我从老家刚带来的土豆，给你送碗来尝尝。
常宁这才注意到王婶手上还端着碗煮好的土豆。
这太不好意思了，王婶。
下意识地，常宁就想拒绝，现在大家的肚子都不好过，一碗土豆，刚认识的邻居面前，他真不敢随便收下来。
我们老家就是只会种土豆，收成还行，你别客气。
土豆也确实是一种对水要求较少的种植物，王婶已经差不多要把碗塞常宁怀里了。
那谢谢王婶了，你等一下，我给你腾碗。
常宁赶紧跑回厨房拿了个碗出来。
那行，我回了。
王婶不等常宁反应，拿着自己的碗一拐就拐进了自己家里，就是常宁家隔壁，很近，几步路。
常宁这才想起来，搬进来已经一个月了，王婶是第一个来家里的邻居，那别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