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施心疼得厉害,抱着唐太太哭,心里又悔又愧,又好似有种突然被人点醒的感觉。
祁白严最终没敲门,又下来了。
进了房间,看着唐施放在桌上的几本书有些愣忡。
小姑娘过了许久也进来了,看样子收拾过,不过眼眶那样红,一看就是哭过。
祁白严不发一言将人抱进怀中,心跟着疼得厉害。
唐施乖乖地抱着他,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又流了泪。
祁白严亲亲她发顶,哑声道:我们说说话,好吗?小姑娘点点头。
或许我在这些事上,也过执了。
祁白严道,说是为你好,也不一定为你好。
虽说没有人该是另一个人的附庸,但世上附庸他人的人却比独立的人多许多,他们似乎也活得挺好。
俗世关系羁绊过深,又如何分开哪一部分是羁绊,哪一部分是附庸?我不愿你成为附庸一类,不过我不喜欢,我喜欢人独立,有距离的交往,于是也希望你这样,说到底就是执我,让你成为我喜欢的样子,说是没逼迫你,实则该是有许多地方都逼迫了。
你或许感受到了,没有反抗我,顺着我的意思做了,但你心里是不愿的,不爱说又不愿我伤心失望,于是生生受着了。
我若再多想一些,就能想到你会这样做了,但我又没想,想到某些东西又没说,想着让你自己想明白。
许多事这样默着,就默出许多不同的味道。
你难受我也不算好过。
说到这里祁白严抿抿唇,又亲了亲她,将人抱紧了些,爱一个妻子和爱一个学生有些地方该是截然不同的,但我没有想到,做错了许多。
又总想着来日方长,我们该慢慢来,态度又有些问题。
或许还有许多其他的我没意识到的地方也做得不妥。
想来从开始到现在,我最想让你明白的,就是你要对我表达。
更信任我一些,依赖我一些,什么话都愿意对我说。
因为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对我说这些了。
唐施抱紧他,这几个月来的惶惶不安突然间消失了,又突然有一种强烈表达的**,要把所有的小情绪说给他听。
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你会属于我。
结婚了你就完全是我的了吗?唐施喃喃,婚姻确实给了我一部分安全感。
但我觉得,婚姻于你,俗世意义多一些,个人意义少一些。
若你不爱一个人,婚姻该什么也不是。
祁白严抿唇。
这样一想,该是什么羁绊都绊不住你的,只要你想走。
唐施慢慢说给他听,我又算什么呢?所以我总怕你哪天突然悟了,看透了感情,又看透了我;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该是有尽头的,我只盼着这一天来得晚一些。
元曲算什么呢?我算什么呢?它们都是要比和你在一起更长久一些的东西。
在还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只想好好和在一起。
但我又实在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无怨无悔洒脱随性。
有爱慕你的小姑娘凑上来的时候我还是会吃醋,你和她多说两句更是难过。
放弃元曲的时候觉得对不住自己,又悄悄愧疚难过了许久。
做不到的又逼着做,想顺着你的心意又没有完全心甘情愿,这些也让我难过。
祁白严吻吻她。
唐施不说话了,从他怀里仰起头,和祁白严接吻。
祁白严看着她:你不相信我们会携手一生,我们如何携手一生?我不敢。
你要敢。
两个人四目相触。
唐施又看见祁白严左眼皮上的小痣,眉锋犀利精致,鼻梁挺直,眼光温和,瞳仁里是她。
你让我懂了男女之爱,爱从你开始,不也该你结束吗?我能控制你,你为什么不能控制我?当我想走的时候,你控制不了我吗?他深深地看着她,只要你想,我就是属于你的。
只要我想,他就是我的。
唐施看着他,愣愣地想。
祁白严慢慢凑近了,轻轻吻她,当神爱上他的子民的时候,他就是凡人了。
他的爱人,就是新神。
我的神是你呀,施施。
唐施睫毛微颤。
蓦地,她睁开眼,与咫尺的他的眼对上。
两个人的瞳孔离得那么近,她甚至能看见祁白严眼里自己的眼。
这个人明明那么爱她,用尽了他的诚挚耐心,她怎么能不相信他?她为什么要消极的爱着他?长久不该是自己争取来的吗?不是能过一天是一天啊,是争取过一辈子啊。
唐施闭眼,让两个人嘴唇碰在一起,她轻声道,我敢的。
呼吸交缠在一起,唇舌交缠在一起,唐施攀上他的背,祁白严更紧的裹住她,两个人契合得宛如一体。
吻湿润而缠绵、绵密而深入,唐施的心跳贴着祁白严的心跳,相似的频率令人心安。
换气的间隙,唐施主动离开了男人的唇,湿漉漉的吻落上祁白严的眼睛,祁白严闭眼受下;又一个吻落上眉间,沿着挺直的鼻梁往下,一个接一个,复又落在他唇上,小舌钻进去舔舐一下,又软软退回来,沿着下巴滑上下颌,软绵绵的吻一个接一个,她轻轻啜住男人的喉结,小舌舔了舔,祁白严绷着下巴,喉结无法控制地动了动,被衔住吮了吮,又放开。
唐施稍微撤开一些,借着屋里暖黄的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闭着眼的祁白严,从额头到脖颈,一条银色的水线,性感得厉害,就像一个被性`欲染艳的得道高僧,法器被收走了,谁都能对他为所欲为。
那双眼睁开了,潋滟水光、沉而深,既宁静又汹涌,更是让凡人着魔。
唐施抿唇,两个人深深看着彼此。
他哑声道:就是这样敢,嗯?凑过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过分了些,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祁白严附耳沉声道:许多时候,都可以更敢些。
唐施喘着气,勾着他,任男人的吻愈加往下,那就是坏了。
祁白严轻笑,嗯,可以更坏些。
唐施咬唇,抑住到口的呻`吟,缓了缓道:……我、我不会。
她的性`爱经验都来自祁白严,连刚刚那样也是之前祁白严对她做过的。
祁白严咬住小姑娘小巧柔软的耳垂,含进嘴里,拨弄揉捻,哑而沉的声音贴着耳廓传进耳里,我教。
原本以为唐施会害羞得不敢睁眼,却见小姑娘喘着气、荡着一双春水滟滟的眼,檀口微张,好。
眼神直直地落在祁白严脸上,有怯却坦然。
祁白严含住她的嘴唇吸吮,额头相抵,气息有些不稳,是要从这个事上敢吗?唐施仰着头,身上的衣服被人完全剥掉了,她轻声道:嗯。
…………这一晚,雪腻酥香,巫山簇峰,销金帐里鏖战情浓。
第二天两个人竟然都起晚,早过了吃早饭的时间。
唐施故态复萌,害羞得不敢起来,躲在祁白严怀里,有些气恼道:我们这是在家里呀!让唐先生唐太太怎么想?祁白严无奈地叹一口气——唐太太唐先生该如何想他。
唐施羞愤欲死,恶从胆边生,咬了祁白严一口,使性儿道:哎呀,没脸出去!祁白严亲亲她,率先起来,又将光溜溜的唐施拉起来,笑道:再磨一磨就该吃午饭了,等着老人家来叫你吃午饭?两个人最终还是起来了,唐施忐忐忑忑跟在祁白严后面,出了房间却发现家里没人。
唐施看看时间,长吁一口气,道:这个时候妈妈该是买菜去了,唐先生该是又被扯着一路了。
幸好,幸好,至少不会一出来就尴尬。
唐施赶紧换了床单,又赶紧洗好晒去阳台。
祁白严见她这般心虚,忍不住笑道:昨晚的勇敢去哪儿了?唐施气鼓鼓,那是□□熏心!说话间大门有了响动,看样子是唐先生唐太太回来了。
两个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互相看了一眼,小姑娘耳朵悄悄红了,祁白严故作镇定咳了咳,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唐施接过唐先生手里的食物,听从唐太太的指挥分门别类的放好。
外间祁白严正和唐先生说话。
唐先生道:该是吃了午饭走?祁白严道:嗯,施施说很想念母亲的手艺,能多吃一顿是一顿。
好好好。
吃了午饭再走。
唐先生道,老陈他们在下棋,要不要过去看?好。
家里就剩下唐施和唐太太两个人。
唐施放好东西就蹭去客厅看电视,唐太太摁好电饭煲,炖上排骨,折菜的时候想到小刀上次被拿去阳台撬土,起身去阳台拿刀。
唐施待唐太太已经走上阳台了才后知后觉惊叫道:妈妈!唐太太拿了小刀出来,见唐施咋咋呼呼跑过来,一脸心虚又忐忑的往床单上瞟,不由好笑,觑着她:怎么?唐施红着脸摇头,没什么。
唐太太故意往床单看了一眼,唐施屏住呼吸。
心虚什么?谁年轻时候不是这样过来的。
好笑地看着唐施,没这个我就不知道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唐施涨红了脸。
唐太太边往厨房走边说:夫妻之间都是这样,床头吵架床尾和,什么事情都是在床上解决的。
妈妈!哎哎哎,你妈听得到。
唐施不想理她,跑出去看唐先生下棋了。
唐太太不自觉笑。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两个人便要紧着时间回C市了,唐施把之前取的书装好,又看了看,再加了几本,祁白严站在她身后看,神色间似乎还有些忧虑。
唐施冲他盈盈一笑,我现在不是为你看这些书的,我不怕了。
祁白严凑过去亲亲她,微微笑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