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当门被擂响时,屋内两人衣衫已不蔽体。
龙擎天的狼爪覆在弄影白玉峰上揉搓,一腿压住她,另一腿撑开她的双腿,坚挺的火龙抵在桃源溪门蓄势欲入。
可想而知,在这紧要关头受到打扰,他的火气可有多大.滚!龙天轻转头冲门方向暴怒吼道,随之一挺身,火龙迅猛进入弄影体内,令她忍不住低哼了声。
谁知门外那人竟不应声而滚,毫不知趣地继续擂门,并哭喊道:‘殿下,殿下!圣上驾崩了!呜呜呜!’是于若篙,听声音,哭倒在门外了。
这一来,刚起伏动作的龙擎天生生僵住了,凝固在弄影身上。
弄影虽然希望有人能救白己,但也没想别人以死相救听得这消息,怔在当场。
皇帝,死了?昨轻才见过面的。
蓝玫花雨中,那个儒雅微笑却又睿智冷酷的老人,追随颜纱皇后而去了吗?于他而言,这是件幸福的事吧。
所以,弄影并不力他伤悲。
但,龙天轻是悲伤的。
弄影清晰感觉到火龙在体内冷却、软化,她本该高兴的,不知为何,反而起了怜惜之心。
有泪滴落在她脸上,从来刚猛勇决的霸道龙,哭了。
弄影轻叹口气,抬手抚上他的脸,拭去泪水,柔声道:‘人生百年,终有一死。
陛下万事交待明白,坦然而去,非为不幸。
擎天你需谨记陛下叮嘱,速速行动方是。
龙擎天脸上常见的飞扬啸傲之气全失,点点头,止了泪,缓缓离开她的身体,盘坐榻上,眼中仍无神采。
此刻的他看来,倒是颇惹人怜爱,一点不可怕!弄影心下有几分好笑,拎了衣袍给他穿上。
龙擎天微合眼,由她摆布。
但重新张开眼睛时,脸上虽仍有一丝哀伤,但已恢复了英武慑人的气势,双眸奕奕,神色凌然。
不愧为背负统一四国天命的帝王,弹指间即已抛却有碍大业的负面感情,化悲哀为力量.弄影在心里暗赞了声,对他佩服几分。
回宫去吧,陛下的事需得尽速处理,以后你得担起大凌国运了。
’轻声说道,顺便给他系好衣袍帝子,整束头冠。
从这刻起,龙擎天已是新任帝皇。
嗯。
龙擎天轻吻吻她的唇,低声道:‘下次好好补偿你。
’语气里竟有分歉意。
啊?弄影愣了下。
补偿什么?直到龙擎天走出门,她才忧然,涨红了脸。
原来龙角狼是为那才刚开始未完成的性事而道歉!谁个稀罕了,避之唯恐不及呢!可是接吻鱼要当真补偿就麻烦了!怎么办?犹豫了下,弄影还是披衣追出了门。
说清楚比较好.殿下,老臣方才已经派人搜查全城客栈,摄魂原身必能迅即寻到,并顺藤摸瓜,追查主使人下落!乐林王险些栽在摄魂手里,讲起便咬牙亲齿,眉目掀张。
龙擎天略沉吟了下道:‘毁了摄魂原身便是,至于主使人,暂不必过于追究,以免打草惊蛇。
本殿心中有数。
乐林王听得此话,冷静了些,微沉默,道:‘殿下可是指夜厥.莽突来使?不错。
父皇因病免朝多日,他们或有猜想到结果。
那么,除去我与御天,大凌将帝价虚悬,国内混乱,正是进犯良机.但此番两来使看起来皆庸禄无为,不似敢有此举之人。
特别是夜厥太子,成日里花天酒地,闲征洒楼茶馆,调戏女艺,胡作非为,直是酒襄饭袋!乐林王说起来不禁带了三分轻蔑。
龙擎天淡淡一笑道:‘就是如此方更可疑!’踱了两步。
‘夜厥王几十年来疆域扩大了近两倍,励精图怡,骁勇尚武,王后聪慧博识,精明果断,如此两人,怎会教养出这般荒淫惫懒的继任太子?’确实装扮得颇真,最初连我也被瞒过了。
乐林王想想,点头:‘殿下所虑甚是,夜厥太子性情行为向来讳莫如深,少许听闻,皆来自他随从,不足为证。
莽突来使孜屏珞,在其兄孜屏朔弃婚隐入山林后继任亲王世子,自来后倚红偎绿,听琴作画,品茗赏景,属下人员也随着玩乐,与在其国内并无二姿,倒不似作伪。
孜屏珞本殿见过,脾性与慕天兄长颇有相似之处,无需严防。
只着意盯紧夜厥苏嵇便是。
此番被刺,正可为由,全城戒严,于夜厥驿馆外多设暗桩,细查其举动。
’转眼瞥见弄影,唇边勾起笑意,走到她身前轻道:‘怎的出来了,舍不得我走?’俯身在她额上印了一吻。
这只白恋孔雀!弄影退后一步,看看几步开外的乐林王,压低声音道:‘才不是.我跟你说,你的什么补偿我不要!龙擎天微怔了下,笑意加深:‘好,不补偿,那便奖赏罢。
眼里透出淫邪,语气暖昧。
弄影呆了下,回味过来,这厮的补偿与奖赏是同一指代。
一气,怒声道:‘我都不要!你留给别人好了!乐林王低咳两声,半侧身看着别处,装着没听见这边在说什么。
龙擎天瞟了他一眼,将弄影拉过一边花树荫里,附耳低笑道:‘怎可留给别人?这奖赏可只能你用。
’拉着她的手抚上一物事。
弄影脸迅即飞红,怒瞪他一眼,挣脱手。
这下流孔雀!长在你身上,你爱谁用便谁用!’这次记得小小声说。
才挣脱的手又被龙擎天捉住重新抚上:‘我只爱给你用。
’语声里是掩不住的促狭与淫猥,说着吻住她羞急欲骂的小嘴,突入其内吸吮她的丁香小舌。
弄影被迫抚着的物事也有了变化。
可恶!弄影便劲踩他的脚,他也无动于衷,一时情急,索性手上用力一捏!唔!龙擎天低哼一声,松开了她,微皱眉。
‘影儿你好狠!原来护体真气也有护不到的地方.弄影心下大慰,轻笑道:‘谁叫你轻薄下流!龙擎天不以为然道:‘你是我妻,难道还与你装圣人君子么?’顺身低语:‘下回小心点儿摸,我还想多多奖赏你呢!谁要你奖赏!’弄影白他一眼,暗想,莫不成捏得太轻力了?这厮一点教训也没得到!好罢,影儿你不要,是我定要奖赏你。
龙擎天笑,末了正色道:‘影儿,父皇驾崩,近些日我恐怕不得空来看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好生保重。
便是在宫里,我总是挂念你的。
’稍停又道:影儿闲时也莫忘念念我,我待你之心,须不输于碧水居那些人。
弄影随门应了。
龙擎天看看她,无奈轻道:‘影儿你心地纯善,可为何对我存着偏见?过几日登基大婚,你便是我一生一世的妻,何不均我些真心?’声音里颇有几分失意落寞。
弄影微侧头望去,碧树翠叶间,伤后新换了水青袍子的龙擎天修身俊伟,剑眉朗目,淡淡抑郁代替了平日里过于张扬的霸气,倒添了几分魅力。
他确是很不错,但在她有了玉,有了轻音后,已没法轻易接纳他了。
擎天,你知道,我终是要离开宫廷的。
那大婚,也只是虚掩耳目,你不必当真。
若有合意的女子,你尽可纳娶,不必过问于我。
’弄影放柔了语声,温言道。
龙擎天簇眉沉声道:‘影儿你怎可如此认为?你我大婚,诏告天下,记入史册,岂可儿戏?我曾允此生只要你一人,又如何能另行纳娶?弄影很想说,那种誓言不必在意,但见他很认真的样子,不敢出门,怕惹怒了他。
于是只好微笑,也不看他。
感觉身上一沉,却是被龙擎天合身抱住,头放在她肩上,呼吸间热气吹拂耳颈。
‘影儿总不听话,看来日后不能太宠你了。
’恨恨的声音。
擎天,时候不早,你还是速回宫去,义父也在等你呢。
’弄影轻声道。
龙擎天松了手臂,拉她钻出花树丛,果然乐林王仍在候着,见了她们笑道:‘私话儿可说完了?到底行迹可疑,龙擎天也微红了脸笑道:‘让王爷见笑了。
先皇驾崩,本殿年轻,以后诸事还须王爷多加护持提醒。
殿下节哀保重,老臣自当尽心尽责。
这便启程回宫如何?乐林王道。
龙擎天领首:‘为惑苏嵇眼目,外间此番只道是来向王爷议亲罢。
甚好,便如此。
乐林王附议。
于是两人告辞离去,弄影自回屋内。
昨宵本就没睡好,今晨又被吵醒,身体懒然。
随便洗漱用了些早点后,弄影把使女全部支出去,白己躺回榻上休息。
可思潮起伏,并不平静。
一时想到玉,心里酸楚,不知何时有机会再见。
才分离不到一日,心堪却蕴集了无数思念。
都怪北羽滟言说玉不得参与战争,所以不得不遣他回浮泽。
但也须感激他,否则万一玉受了天罚,她会心痛至死。
北羽滟现在如何?已经沉睡了吧。
一睡百千万年,真不是人类可想象的。
如此深沉的睡眠,会做梦吗?妖王的梦,是怎样的情?想起他沉睡前悲伤温柔的微笑,心里有微微的痛,想起他那夜化身为玉的旖旎,又不由脸红。
最后,只得一声轻息。
右耳的粉紫钻温热,发出莹莹光辉,随着她的思绪变幻。
作为外貌协会的成员,对于北羽滟艳媚无双的美貌,不是不垂涎的。
色女之心,也有作痒的时候。
内心最暗深处,未尝没有闪过采撷占有北羽滟的猥琐念头。
证据就是,得知被龙擎天捕获竟是滟的安排后,她曾爆怒地推倒过他,意欲强暴之.只不过发现他竟很期待才放弃了。
那夜被滟得逞,她真被完全蒙骗了吗?一开始她便感觉有异,为何后来却相信了他是玉?只怕潜意识里,她并不想拒绝滟,为此给白己找了借口吧。
如果相信他是玉,就可以接受他的爱了。
弄影不觉一阵心虚。
当时的‘玉,双眸比星光更明亮,比黑夜更幽深,仿佛能吸入人的灵魂一般。
那是妖王的眼睛,不是玉的。
平常时她应能分辨得出,为何那时却忽略了?难道她真被滟吸引失了魂么?一发现内心的黑暗,越感觉那夜的‘玉实是漏洞颇多。
他的神色,他的言语,他对性事的生涩,都不该是那时的玉应有的。
她竟眼睁睁接受了,最后还主动吻他,安慰他。
回想最初得知滟对她有爱意,除了本能的拒绝,内心也是有一丝窃喜的。
对玉的愧疚涌上心头。
玉那般美好,她仍被别人诱惑,有出轨的暗想。
但滟最后的言语却如魔咒般响起:若你一直不愿呼唤我,当你逐渐遗忘我时,情魂也会日渐消散于无,异日我醒来,仍是远古时的我,将不记得你,不懂得爱为何物。
寄我情魂,莫绝我恋.弄影此刻确定自己的心,她不想被滟忘记,她实是被滟迷惑了。
但是,她更不想看到玉难过,最爱的,始终是玉。
那就,由着滟沉睡万年?长叹一声,思绪繁乱如麻,昏昏里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右耳的粉紫钻,闪着异样粉紫光芒。
我又做梦了,这是哪里?好荒芜。
淡墨色的夭空与大地,一望无际,却空无一物,连小草都没有,只有淡淡兰香飘荡。
只是,虽觉寂寥.却不会让人恐惧。
漫步在飘.兰香的土地恸,弄影随心而行,反正,走向哪里都一样,什么都没有。
咦?远处竟有人走来?弄影大喜,快步迎上去。
近了,一看,是他?怎么可能?!滟?!’弄影吃惊唤道,眼中却闪着欣喜光芒。
‘你不是睡了么?这么快就醒了!不,我不是北羽滟。
’有着北羽滟容貌的黑袍男子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