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要伽衣陪着?且静飞掀着帘子不放心的问。
笑着摇摇头,要有伽衣陪着,太女亲卫,多少人见过啊?还不立马穿帮。
且静飞揪紧帘子的手迟迟不肯放下,欲言又止。
二哥!你放心,我很快就回宫,所有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我回家再讲。
其实这些天来,对于那天所发生的事,破了纳南家剑阵,熊口下救人,每一件,都不是众人眼中的小公主可以做到的,众人尚且惊疑,更何况看着且如风长大的亲人。
只是一连串的变故,没有好的机会追问,但是两位哥哥眼中的不安,却被她看得清清楚楚,想必是担心她年幼不懂事,被有心人利用了吧。
且静飞定定看着她,眼神越发温柔:我们家风儿开始长大了啊。
忽地一笑:或许你太女姐姐说得对。
风儿,只要你把自己保护好,有些事,如果你不想说哥哥也不会问。
把帘子放下,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似乎风里也有阳光的气息呢,哥哥,这称呼真让人觉得幸福。
眼看着一行人离去,直至看不见马车的影子,如风才招呼着绿衣,爬上另一辆马车,向骥山营驶去。
才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如风微笑,看来骥山营今时不同往日,再不能长驱直入了啊。
秦姐姐,你果然没叫人失望。
探出头去,灿烂一笑:好久不见!站岗的小兵惊叫一声,竟理也不理她,飞快的朝内跑去。
如风极其郁闷的摸摸脸,她脸上长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怎么一看到她,别人吓成这样,看向另外一位还傻愣着看她的军士:她怎么了?明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兵极不自然的板起脸来:军营重地,不允许马车通行。
绿衣按着剑就要跳下来,如风连忙伸手拦住,低低说道:记住了,我是风如。
你,要称我小姐。
绿衣胀红了脸,却终是气呼呼的跳下车去,再小心的扶着如风下来。
才刚刚站定,就看到一个人影飞扑而至,绿衣一个闪身护在她前面,来人一个急刹车,卷起一堆烟尘。
妹妹,你太不讲义气了,这么久也不来,我还以为你再不出现了呢。
当时又没留个地址,害我想去找你都不知道哪找。
劈头盖脸一堆话砸来,却是秦介。
皱皱眉看看拦在两人之间的的绿衣,不解的向如风看去。
如风轻吐一口气,幸好绿衣挡着,要不然她当时不被熊掌拍死,也得被这个秦介的熊抱给勒断似乎才连上的骨头。
拉开绿衣,歉意的笑笑:对不起,回家之后发生一些变故,没来得及跟姐姐报个信。
不过,我一找到机会不就来了吗?也是,也是,走吧,先回营再说。
爽朗的一笑,秦介的亲热的欲揽上如风的肩。
绿衣还没来得及阻止,就有一道男声传来:不准进营。
呼啦一声,旁边几个士兵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把如风挡在了门口,秦介皱着眉头看向来人:哥,这是怎么了?秦简面无表情,看都不看如风一眼:骥山营是军营,不是闲杂人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闲杂人等,是说自己吗?如风与秦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秦介显然一头雾水:哥,你才这么点时间就不认识风如了吗?她哪是什么闲杂人等。
拉着如风就要往里面走。
如风有些不悦,也阴沉着脸随秦介拉着,旁边士兵自然对如风极为信服,都低着头往旁边站开,秦简却径直站到如风面前来,直直看着她:没有登名在册,自然是闲杂人等。
如风一愣,哭笑不得,不是吧,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记着当时大哥的一句笑谈。
秦介显然也回过神来,一迭声的说着:不就是登个记吗?待会补上。
一边又转过头来,愁眉苦脸的俯在如风耳边低声道:唉!妹妹,你可知道,你当时选这个军师,把你的那个什么军纪严明给记得牢牢的,把我都管得死死的。
如风一笑,看了秦简两眼,这个男人,还真是可造之材。
谁知道,秦简马上接着的这句话简直让她后悔刚刚兴起的赞赏之意,简直是个不知变通的疙瘩。
因为,那个男人用千年不变的嗓音说道:风如要想重新进来也可以。
可是私自离营,未向长官报备,音讯全无多日,按军纪该开除。
念在其离开之时,军纪军规尚未制订,但其行为终究不该是军人所为,就打十五军棍,以儆效尤。
秦介为难的看看秦简,叹口气在如风耳边低语:算了吧,妹妹,十五军棍,也不是什么大事,忍忍就过了。
如风不语,抬头看向秦简,他正定定的看向她,眼眸深沉如水。
移开眼睛,望向旁边围着的众人,都眼露企求的看着她,是舍不得她就此离开么?可是,一个军营,本就应该军令如山,纪律严明,秦简两兄妹把这里管理得很好,看见这群人,终于又有了希望,以后也会堂堂正正的以军人之姿出现在世人面前,不会再虚度光阴,真好!微微一笑,转向秦介:姐姐,我来告诉一声,以后要想喝酒就每月十五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来吧。
转身就往马车方向走。
秦介一急,连跑几步把如风拉住,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妹妹,你……。
为难的看向秦简,又看看她,眼眶微微泛红。
秦简握紧了双拳,声音微颤:风如有错,当初引她入营的秦介秦简也难辞其咎,十五军棍,三人分受。
秦介看向如风:妹妹,就五棍,可不可以?果然是娇惯了的小姐么,五棍也受不起?冷冷出言讽刺的,除了方瑞,怕再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唉!又被人看不起了,如风还是朝秦介勉强笑笑:姐姐,没关系的。
我本来也是不可能登记入伍的,以后要见面还是有机会的啊。
要叫她拿个什么身份证明或者是什么保人之类的,她要去哪儿找?难道要叫太女姐姐拿着户藉来给她当保人,想想就觉得搞笑。
这天下之大啊,还有多少她没去过,没看过的地方,还有多少她没听过没想过却又在这世界真实存在的事情,真是令人向往啊。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扬眉浅笑:姐姐,我们的喝酒之约别忘了啊!轻轻挣脱秦介的双手,大踏步向马车走去。
眼前人影一闪,如风要往马车上踩的脚硬生生停住,秦简右手紧紧抓住车蹬,咬牙切齿的望着她:你,你竟然连五棍也不能受么?你就真的是大户人家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半点苦也吃不得么?一急,眼睛里竟然隐隐有了泪意,于是迅速低下头去,却是挡在如风面前不肯移动半分。
有些吃惊,似乎从未看见过秦简这么激动的样子,定定神正要说话,却见秦简又抬起头来,嘴唇有些发抖:只是五棍,也不行吗?不行。
绿衣站在一旁打量了这个男人很久,撇撇嘴,哼!谁看不出来,除了那个最近已经变得有些迟钝的公主。
只不过,长成这样?啧啧啧,有点同情。
于是难得大发慈悲的开口解释:她现在一个指头都受不起。
众人目光嗖嗖射向他,绿衣愤愤然开口:因为她有好几根骨头断了,血流了几大盆。
还是为个不知好歹明显不领情的男人断的。
秦简的脸唰的变得苍白,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你怎么了?秦介,方瑞也是快速掠过来,方瑞把脉半响,啐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骨头断了,也接上了,血也补得差不多了。
略微扫过秦简的脸,又补充道:既然是受了重伤,无法回营,也是情有可原。
这次就算了吧,先回营再说。
秦简没再说话,沉默着放开了手,低着头退到一边,秦介满是欢喜把她小心翼翼的迎了进去。
一进营账,秦介就着急的来掀她衣裳:伤到哪里了?伤得怎么样,我检查看看。
后面跟进来的秦简急忙背过身去,如风面红耳赤的拢紧衣裳躲开了秦介的魔掌,一边急急的说道:就胸前伤到了,姐姐,你别看了,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看她那面红的样子,秦介一脸怪异:妹妹,那天的那个男子该不会是你夫郎吧?你做错了事不敢回家,结果躲到这里被他找到,回家就打断了你几根骨头?一边极同情的摇着头,一边咂着嘴:一看那个男子就不是好惹的人物,我早就看出来了,妹妹你怎么这么没眼光,是看他长得好被骗了吧。
所以我说,光长得好,有什么用,要像我哥这样的……。
后面的话被某人的几声清咳给打断,秦介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惋惜的摇着头。
眼见方瑞秦简也是极为复杂看不透的打量着她,如风简直欲哭无泪,她这还没开口呢,人家已经帮她把前因后果都说完了,收回前言,这秦简两兄妹,哪有半点大将之风。
应该是天马行空,自说自话编故事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