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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爱过,为何(3)

2025-04-02 00:35:55

温暖没有走出太远,下到一楼又见到潘维宁,他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和调酒师聊着什么,她似急不可待逃命般的匆忙令他再度微讶,转眼看见在她身后不远大步跟上来的占南弦,心念乍掠,他起身走进一前一后的两人中间,挡在了占南弦面前。

温暖在几步后刹住双腿,微愕回首,看着两人。

占南弦神色不变,浅淡地勾了勾唇,借光。

潘维宁眯眼一笑,占总不是去了巴黎试婚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心不喜欢巴黎的款式,我们打算过段时间再去米兰看一看。

温暖转身想走,占南弦即时伸手抓向她手腕。

同一瞬间潘维宁袭向他横在半空的手臂,他骤然抬高避开潘维宁的攻击,温暖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疾扯入怀,一股柔力使她双肩闪电般一百八十度大转,她挡在了他身前面向着潘维宁硬生生收在她鼻尖前一寸的拳。

潘维宁又惊又怒,你算什么男人!占南弦唇弧若灿,似赞还讥,你还真是个男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说话不知为何却让潘维宁即时哑口,当场回不了嘴,眼睁睁看着他将温暖强行拖出门去。

将她塞入跑车,疾驶上路后占南弦拨打手机,一心?我离开一下,晚点回来接你。

挂了电话他冷冷开口,你习惯性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好一会温暖才反应过来是对她而说,什么耳边风?车窗外路况还算熟悉,虽然不知他会带她去哪里,但似乎不是打算卖掉,她也就安静地坐在位置里。

我有没有叫过你离潘维宁远一点?她即时反驳,我从来没有离他近过。

他一噎,除了顶嘴你还会什么?我是不会什么,尤其不会拉女人到身前帮自己挡拳头。

他嗤笑出声,只有神志不清的白痴才会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在公众场合大打出手。

哎,我忘了阁下是出了名的人面兽心——不好意思,说错了,是冷面智心。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气回腹,一只手肘搁在车窗外,脸微别过去,唇边慢慢弯出一抹浅莞,还以为她真的修炼成金刚不坏之身再也没有火性,原来也不过只要身体虚软意志薄弱就会跟从前一样容易被撩起。

仿佛从心底最深处渗上来一丝愉悦,柔和了他极其俊美的五官,神色自如中似笑还含,神情引人致命,大概任何一个女人见了此时此际的他都会抵挡不住那异样魅力,直看得温暖心内柔肠微微百转,怔怔然移不开视线。

车子回到浅宇,却是驶入附楼的地下二层,她奇怪,忍不住问,周末餐厅不开吧?而且现在都几点了?就算是平常也早已下班。

餐厅不开还有私人厨房。

看她不动,他翘唇,胃不痛了?再痛我也不敢上去。

她淡掠他一眼,免得到时候又一顶意图勾引占大总裁的帽子盖下来,那么大的罪名她一个小小的秘书担当不起。

他砰声甩上车门,径直走向电梯,头也不回抛下一句,温暖,你最好别在此时此刻和我恃宠生娇。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咬了咬唇,站在原地进退维谷。

站在电梯前,他侧首看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走过来,二是我过去扒了你的裙子打一顿你再自己走过来。

她被逗得想笑,死死忍住才没有破功,终于慢腾腾地挪步过去。

到了六十六楼,刚出电梯他的手机响起,随口和她道,开门。

她一怔,他已走到窗边讲电话,她望向电子密码锁,迟疑了一下,抬手按下零九零九,听到轻微的一声咔嗒,她试试推去,门扇应手而开,门后视野非常开阔,感觉上象一眼望不到尽头。

仔细一看才明白那奇特感原来来自于设计,舒适空间内没有任何作间隔用的白墙,不管是电视墙,客厅,书房还是餐厅和厨房,全是以幻彩璀璨的琉璃砖艺术造型巧妙地分隔出完整区域,半开放式的卧室里一张大床依着玻璃幕墙放置,入门瞬间视线穿透玻幕溶入夜空,灯亮后玻幕如镜,更把房中一切原形折射使空间放大不止一倍,影影幢幢使人觉得看不到尽头。

占南弦给她冲了一杯热巧克力,先暖暖胃,我给你做蛋炒饭。

茶几上随意摆着报纸和电视遥控器,书房里隐约可见手提电源线接口的萤萤蓝光,许多细节显示这间套房并非闲置,而是有着人烟气息,她想问他是不是住在这里,话到嘴边又觉得问题过于私人唐突,终于还是没有出口。

几分钟后他端着炒饭出来,因为空腹过度,她也没有多吃,只六七分饱便放下了匙子,趁他在沙发上看报纸,她端着饮品随意参观,走进书房时她傻了眼。

靠墙一字排开顶天立地的银色金属架上,看上去约有几千张CD。

她随手抽出,风居住的街道,再一张,Yanni的If I could tell you,如我可告诉你,隔几格见到喜多郎的Matsuri,太鼓,然后是法语的Indescribable night,夜色迷离,轻悄如丝的吟然。

再来是Pacific Moon和平之月的所有专辑。

那首Bamboo Dance,竹之舞,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湖里的清音出尘入心,还有Exodus,出埃及记,听过的人都知道弹奏者马克西姆的传说,在战火纷飞中,被困在地窖里他仍坚持每天练琴七小时。

梭巡的眼光落在一个名字上,郑源,她慢慢抽出CD,专辑名爱过的人。

这张专辑不错。

背后传来低低的说话。

她随口问,哪首最好听?为爱停留。

顿了顿,不过,我常听的是……曾经爱过你。

在他看不见的胸前,她的指尖微微一颤,轻轻打开透明盒子,拿出歌词,找到曾经爱过你,入目便见几行字句。

傻傻的想了很久,却依然想不出分开的理由,你走的时候用沉默代替了分手。

是你太残忍还是我太认真,如果爱情可以瞬间忘记,我又何苦那么的爱你。

她慌忙叠好放回原位,转身时却撞入他已等候许久的胸膛,浅浅的呼吸拂在她耳际,一声惆怅的低喃轻得她几乎听不见,为什么?她屈起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别开头不敢看他。

告诉我,为什么?她静默,然后声音和发丝一齐低了下去,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

只除非是你亲口告诉我,否则在我心里,当年永远是个解不开的谜。

现在谈这些还有意义吗?都已经事过境迁,两人的身份也早已不同往日。

至今我还是想不通,到底什么原因让你当初那么残忍,是别人比我更重要?还是你对我的感情不够深?告诉我哪个才是答案。

你别这样……你还希望我能怎么样?他话声中的挫败和一抹自嘲的浅讥让她变得异常难过,她艰难道,对不起,当初是我的错,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那么做,这十年里无时无刻我宁愿死的是我,而不是……如果可以回头,如果可以重来,如果一切的一切可以补救,就算让我剜肉剔骨万劫不复地去换我也愿意……她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些年来她背负的是什么。

沉默半响,他嗓音轻柔,已经太迟,我不会原谅你,永不。

眼内迅速凝起雾汽,她侧首,他的唇在她嘴角擦过。

所以我也从来没想过请你原谅。

她说。

是啊,你从来不想……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不想,什么都不做,一切才会发展到今天?努力驱散眼里的薄雾,她轻轻笑了笑,那你想我怎么做?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不管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他便是要想她的命都没关系,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真的?是。

他解她的衬衣扣子,那就先把你自己给我。

她无措,抓紧他的手,不包括这个。

不包括?那告诉我,除了你自己你还能用什么来还我?她抬起水眸,我不打算还你,我欠你的根本还不了,所以这一世里不打算还了。

他凝视她良久,可以这么无赖吗?忽然想起朱临路说的周芷若和张无忌,她脱口而出,不如我答应你三件事,好不好?玩什么把戏。

他凝视她,见她神色认真,他笑了笑,好吧,那么第一件,我再次和你强调,绝不能和潘维宁来往,别问为什么,只要按我的话去做。

好。

第二件,去和朱临路分手。

她哑了哑口,懊恼道,你不能这样。

我能。

他强硬的口气将她惹出了一丝脾气,那你是不是也会和薄一心分手?唇线一弯,他笑得极诡魅,是你欠我,我有欠你吗?她坚持,别的都可以答应你,这点不行。

我警告你别再为了任何人尤其是他和我不欢而散。

南弦!他不为所动地看看表,他们应该快结束了,我送你回去拿车子。

走吧。

她长舒口气。

他却忽然将她按定在原地,在她的猝不及防中吻将下来,有些迫切还有些狂热,长久,将她紧紧抱在怀内,他轻声低喃,想我吗?额头抵着他的心口,她想说,每一天,十年来每一天都在思念,然而肺腑内酸意泛滥,满盈得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