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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02 00:38:26

《病娇大佬求放过[快穿]》作者:山有青木晋江金牌推荐VIP2019-3-8完结当前被收藏数:26169 营养液数:11553 文章积分:390,002,016文案语作为一名心理师助理,接了心理师拒接的单子后,从此开启了在商业大佬岳临泽脑子里穿梭各个精分世界、弥补副人格心理缺陷的工作——第一个世界:总裁和他的小医生(完)总裁:你失去的只是爱情,可我失去的却是一条腿啊!陶语:…您就是右腿些微不适总裁:哦,你不爱我,这腿我就不要了陶语:爱爱爱第二个世界:监狱大佬和菜鸟狱警(完)大佬:喜欢我吗?陶语:不喜欢大佬:好的,我这就越狱陶语:……第三个世界:贵夫人和她的侍宠(完)陶语:我就想让你多读书,当个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侍宠:不,我就想伺候你困觉第四个世界:豪门小媳妇和她的老公…们?(完)岳临:严格来说,我才是陶语老公,只是婚礼被某个混蛋搅合了岳泽:不好意思,先到先得陶语:…我就是死也想不到,这个世界的大佬会有两个,还是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第五个世界:城主夫人和她的白切黑城主(完)岳临泽:我这一生,只想当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傻白甜陶语:…您先把我脖子上这把刀放下成吗?人家做医生的是脑力工作,她怎么就成了体力工作了呢,天天腰酸背疼腿抽筋算怎么回事啊摔!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甜文 快穿搜索关键字:主角:陶语,岳临泽 ┃ 配角:微博:山有青木木 ┃ 其它==================☆、总裁有病1先生,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女儿还小,我不想坐牢啊先生!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双手颤抖的在地上撑着,想去碰面前的轮椅却是不敢。

陶语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幕,在管家的眼神制止下,她识相的站在角落,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男人。

他便是自己这次的目标,岳临泽。

岳临泽平静的看着地上哀嚎的男人,他身后的管家皱眉道:你将公司的投标报价泄露给对头公司,还要先生原谅你?管家说罢,便叫了安保进来。

眼看安保就要过来,中年男人绝望的抓住他的轮椅:先生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再也不会做出背叛公司的事,先生!岳临泽面无表情的按下轮椅的遥控,轮椅轧过男人的手指,男人登时惨叫连连。

陶语皱了皱眉,这轮椅的设计一看便知为了平稳加重了底盘,再加上岳临泽的体重,轧这一下恐怕这男人的手不会好了。

果然,在安保像拖死狗一样把人拖走后,她看到那男人躺过的地上有一小片血渍。

你是谁?岳临泽平静的问,仿佛刚才伤人的人不是他一般。

陶语眼眸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人,他的相貌身材都天生优越,再加上那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和冷漠,哪怕坐在轮椅上,也带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是个不好攻略的对象啊。

陶语微笑:岳先生您好,我是新来的复健师陶语,您日后的所有复健工作都将由我负责,直到您身体康复。

岳临泽冷淡的看向管家,管家神色尴尬:先生,这是之前已经预约过的,所以……滚。

岳临泽薄唇轻启,如星俊目眯成一个锋利的角度。

管家心里叹息一声,朝门外刚扔完人回来的安保点了点头。

陶语怔了一下,皱眉劝道:岳先生,我是来帮您的,您不该排斥我,相信我,如果您好好做复健的话,腿伤一定会好的。

岳临泽冷淡的看着她,这些话从他车祸醒来之后,就已经听了无数遍,可事实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不可能再像个正常人一样了。

这些拿了他的钱却没完成他委托的所谓医生,个个都是骗子。

陶语余光扫见安保已经来了,语速也忍不住快了起来:岳先生,请您相信我的能力,我同之前那些医生不一样,我是专业做腿部复健的医生,有了我的帮助您……啊放开!她的话还没说完,两个人高马大的安保便一左一右的架着她往外拖,陶语这才急了,她这次以复健师的身份进入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想着医生是最容易接近病人的身份,却没想到这个岳临泽竟然这么排斥。

她不能被赶出去,如果被赶走了,就再也没办法接近岳临泽,那她还怎么执行任务。

陶语想到这里,便开始拼命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还不忘用相当冷静的声音道:岳先生,您这样做是不可取的,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我们应该友好的合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闹得这么难堪。

岳临泽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闻言嘲讽一笑,眼眸里满是漠然。

陶语眼看自己要被拖出去了,声音立刻高了起来:岳先生只要你让我留下我保证能治好你的腿!我保证!治不好我提头来见、把脑袋割给你啊!因为她最后一句话,岳临泽眼底总算是划过一丝兴味,最是了解他的管家立刻朝安保摆了摆手,两个安保同时训练有素的松开陶语。

陶语正在努力往屋内扒,猛地被松开后,整个人因为惯性猛地朝前冲去,然后她就绝望的看着岳临泽离自己越来越近。

直到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抵在了他坚实的腹部,整张脸埋到他的大腿往前的部分。

世界都安静了。

形状不错。

陶语被逼感受了一下之后,面无表情的想。

气氛僵硬了三秒,她若无其事的直起身,从随身携带包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淡定道:岳先生,吃糖吗?旁边的管家立刻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这个医生是不是有些特立独行的过了点,先生会让她留下吗?岳临泽倒是没什么生气的反应,只是缓缓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陶语立刻来了精神,站起来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又回到了一个专业医生的面貌:我能治好你岳先生,只要你让我留下,我可以治好你。

我说的是后一句。

岳临泽淡漠的看着她。

陶语怔了一下,岳临泽平静的看向安保。

要是治不好你我就提头来见!从脖子这里切!陶语立刻道。

岳临泽唇角微勾,朝她招了招手,陶语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他修长的手指立刻捏住了她的下颌,冰凉的触感让陶语本能的不适。

岳临泽欣赏着这张脸上无辜的眉眼,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喃:看来我要好好想想,要用你的脑袋做些什么了。

可惜岳先生不会有这个机会,因为我一定能治好你。

陶语坚定道。

二人对视许久,各自的眼睛里都有什么笃定的东西。

半晌,岳临泽松开手,接过管家递来的毛巾仔细的擦拭手指,仿佛刚才捏过什么脏东西一般。

陶语直起身轻笑一声,问管家:管家先生,我的房间在哪里?……这边请。

管家看了岳临泽一眼,立刻绅士的领先陶语半步朝外面走去。

二楼。

岳临泽淡淡道。

管家怔了一下,立刻很有规矩的应了一声。

陶语跟着出去,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回头正经道:对了岳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去洗个澡,毕竟我刚才不小心碰到的,可不止你的手指。

说罢,她立刻朝外走去,下一秒一个杯子就在身后的门板上炸开,陶语勾起一个笑,若无其事的跟着管家走了。

等到了她暂宿的房间门口时,管家立刻止步:到了,陶医生。

谢谢管家先生。

陶语点了点头,推开门就要进去,管家忍不住问:陶医生,你真的能治好先生的腿吗?我说的是完全治好那种。

陶语笑笑:当然。

是不可能的,她只是为了留下随口找的借口而已,等任务成功了,谁还管他能不能好。

管家笑了起来:期待您妙手回春,您休息。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陶语微笑着点了点头,等他离开后随手将门关上,径直走到床边倒下,扑腾两下之后才开始想这次的事。

一个月前,A市大佬岳临泽被劫匪的子弹击中脑部,醒来后身体虽然逐渐康复,却因为应激障碍开始出现精神分裂的病症,只是他的症状更为罕见。

不同于普通精神分裂的主副人格争夺身体主权,岳临泽的副人格并不知道主人格和身体的存在,只是在脑子里各自精分出的世界活着。

可即使这样,也给主人格造成不小的困扰,因为副人格产生时身体正遭受巨大痛苦,所以每个副人格内心都有无法掌控的戾气。

这些戾气迫使主人格大脑二十四小时活跃,时间久了或许会永久颅脑损伤,成为不可逆的植物人。

陶语就是被岳临泽重金请来的美国医生……的助手。

医生本人因为临时有事决定推掉这个工作,但急需用钱的陶语非常需要这笔酬金,于是自作主张的冒充了医生,带着最先进的仪器回国,在做完检测之后将自己脑电波和经过催眠的岳临泽的对接上。

而她此刻所在的地方,就是岳临泽脑中第一个精分的世界,也是和他本人身份最为接近的一个副人格——如果说岳临泽本人是个商业大佬,那这个就是标准的霸道总裁。

只不过这个岳临泽和主人格不同的是,他的腿因为车祸受伤后就落下了残疾,性格也跟着变得乖僻警惕。

这样的人,无疑是不好接近的,而她来的目的,就是化解副人格心中的戾气。

只有副人格的戾气化解了,这个精分世界才会消失,主人格脑颅的活跃度才会降低。

陶语眼睛眯了一下,随后想到刚才岳临泽对自己排斥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额角。

她到底经验浅,只想着用最方便的身份进来,却没想过这里的岳临泽对医生会这么排斥。

现在最方便的变成了最不方便的,简单模式也变成了地狱模式。

怎么办啊~~~~~没人处,她终于露出自己的本性,焦躁的在床上扑腾。

而刚才的房间里,电视屏幕上正播放她翻滚哼唧的蠢样。

管家小心的看了眼岳临泽的脸色,讪讪道:这个医生好像很特别啊。

……岳临泽盯着屏幕上呲牙咧嘴的女人看了半天,才漠然道,这种货色治得好我才怪,管家,马上拟一份免责合同让她签字,等过段时间把她送去喂鲨鱼。

……☆、总裁有病2岳临泽自从腿落下残疾后,就没有再出过门,平日在家中不是读书就是看新闻,生活甚是无趣,不过自打那个叫陶语的复健师住进来后,他就有了新的乐子——研究一个人类到底能蠢成什么德行。

而他在盯着屏幕看了七八个小时后,面无表情的将电视给关了,认定那女人所谓的承诺不过是场闹剧。

毕竟一个连刷牙都能把自己呛住的人,哪怕是他不动手绑去喂鲨鱼,也是生存不了几天的。

不如明天一早就把她扔出去好了。

岳临泽冷漠的想。

于是陶语平安的在岳家大宅中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她早早起床做准备,为了避免岳临泽排斥,她特意没有穿白大褂,而是挑了件浅蓝色毛茸茸的毛衣搭配牛仔裤运动鞋。

等一切收拾妥当,她看着镜子里那张干净的脸眨了眨眼,由衷的为自己的美貌笑了起来。

说来惭愧,她当初之所以被最顶尖心理师选为助手,就是因为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医生觉得她能让患者最快速度信任,所以才会对她重用。

可惜她自己不争气,经手这么多经典病例,也没有成长为最优秀的心理师,如今遇到点难题,就感觉被绊住了手脚。

一想到自己出去就要面对那个难搞的病人,她的脸色又苦了起来。

于是岳临泽在卧室里,就看到她对着镜子一会儿一个脸色,然后突然开始做起鬼脸来,当他看到一副鼻孔无限在屏幕上放大时,岳临泽忍无可忍的按了遥控器。

管家小心的看他一眼,低声道:先生,不如我现在就请陶医生离开。

昨天先生打给他告知这件事时他还觉得惋惜,现在倒是觉得先生的决定是正确的,毕竟这个陶医生看起来真的不太正常。

不用,让她留下。

岳临泽冷着脸道。

先生?管家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改变主意了,但接收到他笃定的眼神后,立刻点头应道,是……那先生要去复健室吗?去。

不去怎么找理由给鲨鱼加餐,他养的那几条,可还没有尝过人肉的味道。

管家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怀中的通讯器就响了一声,他歉意的朝岳临泽笑笑,等岳临泽同意后才打开看信息,这一看当即脸色不好了。

怎么了?岳临泽抬眼问。

管家为难道:周小姐来了,您看……岳临泽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见。

好的,先生。

管家立刻将轮椅推了过来,岳临泽看了一眼,确认不是昨天被脏手碰过的之后,才冷着脸坐下。

陶语早早就去了复健室等着,可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

该不会是后悔了?她忧心忡忡的往门外走。

等她从复健室出来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楼下一个女人温柔道:临泽你也会理解我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也很想嫁给你,可是我妈妈以死相逼,我真的没办法不顾她的意愿。

哟,狗血大剧?陶语顿时来了兴趣,不动声色的往外走。

管家,送客。

岳临泽淡漠的声音响起。

你先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女人哽咽的看着他,从陶语的角度看过去,正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美女,虽然我要和临英订婚,可是我心里会永远为你留一个位置,如果有一天……话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只能低着头小声抽泣。

岳临泽眼底闪过一瞬厌恶,漠然道:周小姐怕不是误会了,我和你又不熟,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临泽,周嫣然委屈的看他一眼,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现在不过是因为腿伤才这样,但你要知道,不管你说什么,你在我心里都是无可替代那个人。

以前她在岳家宴会见到他时,便深深的迷恋上了他,可是那时候他是天之骄子,是云端之上的人,而她不过是暴发户的女儿,之前虽然一直厚脸皮缠着他,但心里一直是自卑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从云端跌落尘埃,她父亲则用钱换来她和岳家长子岳临英的婚约。

他们之间的身份顷刻间调转,她终于有勇气来表白自己的心意。

岳临泽扫了眼自己被毯子盖着的腿,目光沉静的看向周嫣然: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一分倨傲,仿佛能将人顷刻间打回原型。

周嫣然面色白了一瞬,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和自己想象的不同——他如今已经这么悲惨,难道不该感激她还肯爱他的心意?她缓缓叹了声气,怜悯道:临泽,我知道你不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不会生气,你一个人在这座宅子里这么久了,相信也很想要人陪,以后我有空就……不用了周小姐,临泽有我呢,怎么会还需要人陪。

陶语微笑着走出来,心里把这个没脑子的女人骂了千百遍,她本来不打算当这个出头鸟,可是这女人再磨叽下去,岳临泽恐怕心里的戾气就更重了。

周嫣然没想到这宅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她瞪大双眼看着陶语,很想告诉自己这是个女佣,可惜陶语身上的衣服告诉她不是。

临泽,我等了你半天了。

陶语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坐到岳临泽身边,细白的小手熟稔的挽上他的胳膊。

岳临泽斜了她一眼后就要开口,没想到陶语直接凑近了他的耳朵,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先发火可就输了哦。

她用哄小孩子的声音说话,岳临泽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没想到这女人虽然蠢,却是看出了自己已经在恼怒的边缘,比这个叫周嫣然的不知道要聪明多少。

你、你们……周嫣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陶语笑笑:周小姐可能产生了点误会,首先临泽真的对你没兴趣,再就是他现在之所以不常出门,是因为我喜欢宅在家里,他为了陪我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的!周嫣然求助的看向岳临泽。

岳临泽对这女人早就不耐烦了,见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自己,心中更是厌恶:滚,别让我再重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怎么会有女朋友周嫣然突然激动起来。

陶语怜悯的看着她:周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你自重。

临泽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说罢,她的小手搭在了岳临泽的手背上。

温软的手心和他冰凉的手背叠在一起时,岳临泽眉头一挑,并没有拒绝她的碰触。

周嫣然看到他们这样后,仿佛天都塌了一般,自己那些所谓的同情和怜悯,此刻像巴掌一样打在她的脸上,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她脑子里一片烦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待她一走,陶语立刻松开了岳临泽的手,站起来微笑:抱歉岳先生,是我自作主张了。

岳临泽漫不经心的扫了眼突然空了的手背:你怎么知道我们刚才聊了什么,偷听?无意中路过而已。

陶语脸上的微笑不变。

岳临泽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显然对她的理由不甚相信。

陶语假装没看到他的表情,继续维持温柔理智的人设同他搭讪:不过这个周小姐真奇怪,为什么会跑来跟岳先生说这些话?岳先生看起来跟她一点都不熟。

她不是第一个找上门的女人。

岳临泽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他知道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可惜他的腿残疾了,但眼睛没有,所以永远不可能会看得上她们。

陶语闻言了然,岳临泽这张脸生得极其俊美,别说他只是坐轮椅,就是变成一个植物人,也会引来无数女人争风吃醋。

更何况她昨日已经看过报告,岳临泽的右腿只是微有残疾,并没有到坐轮椅的地步,只不过他自尊心强,厌恶自己被看到一瘸一拐的样子。

她想了一下安慰:岳先生不用担心,这次周小姐走后,相信您有女朋友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到时候就没女人再来烦您。

岳临泽嗤了一声,倨傲的看着她道:扶我。

好的。

陶语点了点头,将轮椅摆到沙发旁边后,恭顺的伸手去扶他。

可惜陶语忘了心理师和复健师之间的力量有壁,于是她在岳临泽将重量都靠向她时,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而岳临泽也跌坐回沙发上。

气氛僵硬了半晌。

……抱歉。

陶语直起腰杆道,饶是会装如她,此刻耳根也微微泛红了,为转移注意,她镇定的从毛衣上的兜兜里掏出一块奶糖,岳先生,吃吗?岳临泽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小腹上趴着的女人,冷淡道:第二次了。

……绝对没有第三次!陶语脱口而出。

☆、总裁有病3陶语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个故事,有一对夫妻一辈子只吵过两次架,在他们垂垂老矣的时候有人问这个丈夫,该如何把婚姻维持的像他们一样好,接着那个丈夫说起了一件往事。

在他和妻子恋爱的时候,他的妻子有一头毛驴,这头驴把妻子摔第一次的时候,他的妻子冷静的从地上爬起来,说:第一次。

后来毛驴又摔了妻子一次,妻子依然很冷静:第二次。

等到毛驴第三次把妻子摔到地上时,妻子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把那头驴给崩了。

而他们每次吵完架,妻子也会说这句话,所以丈夫一辈子都没跟她吵第三次。

她之所以在这种时候想起这个故事,是因为觉得这情形和故事很相似,但在和岳临泽对上眼神后,她突然发现自己不是丈夫的角色,而是那头驴。

岳临泽淡漠的扫了眼她的白皙透粉的小耳朵,许久之后缓缓开口:以后再有这样的闲杂人等来打扰,你负责赶走。

陶语万万没想到随手一帮竟然给自己帮出个多余的工作来,不过他肯吩咐自己做什么,就是对她的认可,一旦认可的多了,她就更容易贴近他的内心从而去更快的开解他。

想到这里,陶语温和一笑:如果能让岳先生开心的话。

岳临泽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倒是没有说话。

陶语暗道一声糟糕,她只顾着尽快接近他,却忘了这人多疑的性格,她一个复健师,却丝毫不介意做额外的工作,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疑。

她想了一下,微笑着找补:但这是额外的工作,要另外收费。

岳临泽的眼神冷漠起来要多少。

至少复健师工资的三倍。

陶语狮子大开口,岳临泽生性多疑,如果不在他面前暴露自己人性丑恶的一面,恐怕他是不会信任她的,既然如此,她不如遵从本心,做个贪财的女人好了。

岳临泽沉默片刻,冷声道:那算了。

他肯让她留下便是最大的怜悯,可这女人却贪得无厌的跟他提条件。

……?如果是正常有钱人,在听到她的要求后自然乐意拿钱买清净,可怎么换了岳临泽,就换了一个发展方向?岳临泽按了轮椅遥控,一身寒气的往楼梯那走去,走到楼梯口时侧目看向陶语:还有,复健师的工资减半。

……妈的智障。

她机械的笑,当然,岳先生就是不愿意给钱,我也是乐意帮助您的。

这么好的接近机会,她不会轻易放弃。

岳临泽见她还站在原地,冷淡道:哦。

哦是什么意思?陶语嘴角抽出一个微笑,决定先把这件事绕过去:岳先生,我们去复健室。

这个切片可比岳临泽本人抠多了,一点大佬的气质都没有,怪不得是第一个被发现的副人格。

二人一路无言到了复健室前,陶语快步走到岳临泽前面开了门,等他进去之后才从里面将门关上。

他面无表情的坐到沙发上:现在要做什么?岳先生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就好。

陶语微笑。

你?岳临泽眯起眼睛,不信任三个字就差印在脸上了。

他看着眼前这张专业的脸,脑子里却只有她被牙膏呛得呲牙咧嘴的画面,好不容易将这幅画面赶出脑子了,又想起她刚刚嚣张的鼻孔——到时候喂鲨鱼的时候,要吩咐手下人剁得碎一点。

陶语看了眼他身上浅色休闲衣裤,保持微笑:是的,只需要坐在这里接受我的按摩就好。

人格在形成之际,身体状况就已经注定,虽然这残疾不可逆,但让他舒服一点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岳临泽冷淡的看着她,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事实上他一直将这条伤腿视作耻辱,从确定不会恢复后就没有在人前露出过,这也是他一直排斥复健的原因。

岳先生?陶语已经坐在了他对面的小凳子上,仰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岳临泽缓缓将裤腿提起,露出小腿上可怖的伤疤。

这女人实在太蠢,任何一个低至尘埃的人都能藐视她的智商,自己的腿伤和她的脑残比起来,他甚至会有优越感。

见岳临泽这么配合,陶语简直心生感激,她握了握拳,确定自己的手不凉后,小心的去握他的小腿,随后感觉到他微微往后退了一下。

可以吗?陶语温和的问。

岳临泽冷眼看着她不说话,她笑笑干脆将他右脚上的鞋脱了,直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两只软软的小手温柔又有力道的按摩起来。

岳临泽在她托着自己的脚放在腿上时就有些讶然,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温热的手按在他自从受伤就冰凉僵硬的腿上,让他久违的感受到这条腿似乎还活着。

他抿了抿唇,竟有了一丝困意。

无声的按摩进行一会儿之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眯着眼睛道:还不算太废物。

陶语顿了一下,微笑道:岳先生花了大价钱请我来,我自然是要对得住这个价钱。

希望他能从这句客气话里听出她真诚的反讽,虽然这里的钱对她没有太大用,可不代表她不会因为这件事郁闷。

满身铜臭。

岳临泽冷了脸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不高兴。

陶语笑笑没有说话,继续她的按摩事业,不一会儿听到岳临泽的呼吸沉稳了,她抽空按了一下窗帘的遥控,整个屋子顿时暗了下来。

等岳临泽醒来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他缓缓从平和的睡眠中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陶语正坐在小板凳上看书,而他的右脚还放在她的腿上。

几乎是他一动,陶语就感觉到了,她当即抬起头含笑道:先生,你醒了?岳临泽眼神里多出一分审视,陶语略微有些不自在,试探道:岳先生?岳临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她看。

陶语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张脸的确是生得极好,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单是看着你就能让你心跳加速。

不过别人是心动,陶语却是紧张的。

正在她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克制的敲门声。

先生,午餐时间到了。

岳临泽的目光移开,陶语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动作熟练的帮他将鞋袜穿好,就要伸手去扶他。

起开,岳临泽皱眉,你没洗手。

……哦,恶心到您了可真是不好意思。

陶语露出一个职业假笑。

岳临泽拄着手杖起身,走到门口时微微侧目:下午什么时候开始?陶语一听他主动要来,当即眼里泛起微光:如果岳先生不介意的话,那我们就两点开始好了。

介意,两点十分。

岳临泽就是看不惯她这幅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德行。

陶语这下差点连假笑都挂不住:……您高兴就好,我反正一直都在。

这货腿受伤真是可惜了,不然去工地干活的话,应该是抬杠好手。

岳临泽见她一脸的一言难尽,轻嗤一声离开了,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还在目送自己,眼底的笑意仿佛他是多重要的人一般。

陶语看着他的脸猛地拉下来,接着门在他们之间发出巨大的一声响,她瞬间倒在真皮沙发上葛优瘫,她为了不打扰岳临泽睡觉,已经一动不动坐了三个小时了,此刻肩膀都是僵硬的。

不过能换来他逐渐肯配合复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陶语勾起了唇角,肯配合复健就代表开始正视伤痛,就是化解戾气的第一步,那她离解决单个任务的时间也不远了。

当初和主人格签合同时就已经详细标明了,解决一个人格就是三百万,且是直接到账,等将所有人格都解决了,还有一千万的奖金,这些钱足够她把之前欠的债都还了、再开个工作室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拥有的这些财富,刚才自己被霸总岳扣工资的郁闷也就减轻了不少,反正这里的钱只能在这个虚幻的世界花,到底不能跟她现实世界里的票子相提并论。

岳临泽进到餐厅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上的监控画面,陶语正在沙发上滚来滚去,表情像抽筋了一般一会儿端庄一会儿鬼马,从表情就能看出内心有一个丰富的小世界。

跟在岳临泽身后、一不小心瞄到手机的管家:……这位陶医生真的是很特别呢,他活了五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人前人后这么分裂的人,要不是她还算有些本事,能让先生留在复健室治疗,他都想把人请出宅子了。

☆、总裁有病4管家见岳临泽一直不说话,忍不住道:先生,别看了,先用餐。

岳临泽不为所动,盯着陶语看了许久,直到她走出复健室,他才将目光转向餐桌。

高级的料理,合理的膳食搭配,昂贵的餐具,每一处都彰显了餐食的精致,他却垂下眼眸:我不饿。

先生,您早餐就没有吃,多少用一些。

管家苦苦相劝。

岳临泽却看也不看他,管家无奈,只好推着轮椅往房间走,一边走一边低声提议:不如我让厨房给先生煲个汤,等下午先生复健完再用,您觉得怎么样?岳临泽没有回答便是拒绝,管家不敢再劝,只好无奈的把他送回房间,等他躺下休息后,自己这才往后宅职工专用的餐厅走去。

他到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没有什么人了,所以一眼就看到正在用餐的陶语,陶语也看到了他,当即放下手里的筷子,微笑着朝他招招手。

看到管家朝自己这边来后,陶语礼貌的站了起来,等他到了之后笑道:管家先生也来用餐?是的,陶医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坐这里吗?管家也挂起和善的笑容,仿佛从来没在监控视频里看到过她抽疯一般。

当然介意,但是想来就算是介意,你也会坐在这里的。

陶语看着他眼角的皱纹,温和道:当然不介意,管家先生请。

说完,她等管家坐下之后,自己才跟着坐下,看看对面管家面前一无所有的桌面,再看看自己面前一大堆吃的,陶语心里叹息一声,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管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看了眼她面前的食物主动攀谈:陶医生真是好胃口。

复健师是个很费力气的工作。

看着面前一大盘黑椒牛柳饭以及薯条汉堡水果若干,陶语含蓄道。

她之所以敢这么毫无节制吃,一来是因为她的饭量的确有这么大,二来则是因为她此刻是意识对接到岳临泽的脑中,既可以享受美味,但是现实中身材却不会因为这些美味发福。

管家当然不知道这些,看着她桌上刚吃过几口的东西叹息一声:如果先生也有这么好的胃口就好了。

怎么,先生胃口不好吗?陶语适当的表现出一点担心。

管家提起这件事也是无奈:原先就吃的少,自从车祸之后更是不怎么用餐了,家里换了多少厨子都没有办法。

这怎么行,后期的复健可是需要体力的,他如果不好好吃饭,恐怕会跟不上。

陶语像模像样的忧虑,在看到佣人端着饭菜朝他们走来后松了口气。

管家的饭再不来,她的可就要凉了。

受过专业贵族教育的人,在用餐时绝对不会再多开口说话。

果然,在饭菜端过来之后,管家朝陶语笑笑,结束了这段谈话:陶医生今天上午辛苦了,先用餐。

好的。

陶语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拿起她的筷子。

上午睡了许久的岳临泽并未午睡,而是倚着床头看一本德文原文书,看了一会儿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旁边的手机上。

他冷淡的盯了黑屏手机片刻,最后点开了里面的监控系统,调出了员工食堂的画面,然后就看到陶语坐在管家对面吃得正欢,食物带给她的那份喜悦想藏也藏不住。

三十秒后,他看着视频中管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陶语就放下了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饭菜,匆匆朝食堂外走去。

岳临泽听到座机里管家的声音传来:先生,陶医生已经按您的吩咐,去找园丁了。

她没说其他的?岳临泽淡淡问道。

管家答道:她似乎对您让她去除草一事十分不解,不过在听到不去就被解雇的消息后,她立刻去做了。

岳临泽听完便把电话挂了,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机里没有了陶语的监控视频。

陶语吃到一半突然接到岳临泽要她去除草的命令,心里也是哔了狗了,但看到管家为难但坚定的样子,心里也清楚如果自己不按岳临泽的吩咐去做,肯定是没办法留在岳家的。

无奈之下,她也顾不上如果自己太听话岳临泽会怎么怀疑了,只能先去找园丁要了除草机,简单的学了一下之后在后花园突突突的除起草来。

岳临泽现在住的这片宅子,据说是当初他出生时父亲买来送给他的,这么多年里不断的在延伸扩建,后院有多大可想而知。

陶语忍着饥饿把一大片草地整理好,腰都累得直不起来了,身上的毛衣也沾了许多草屑,看起来十分狼狈。

就是狼狈成这样,在看到管家朝自己走来时,她还是瞬间挂上了得体的微笑:管家先生,已经做完了。

辛苦陶医生了,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复健时间,陶医生现在去复健室吗?管家说完看到她的表情一僵,心里也是有些愧疚。

倒是陶语,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我现在这个样子去见岳先生,实在是太失礼了,我能先去换件衣裳吗?陶医生请。

管家侧了侧身。

陶语点了点头便朝自己房间走去,直到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一张脸才不高兴的耷拉下来。

不过她不敢浪费时间,立刻单手把毛衣脱了,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洗个战斗澡。

于是岳临泽在听完管家传的话后,刚一点开监控就看到她单手脱衣的豪迈模样,他扫了一眼面前的管家,管家的角度刚好对着手机的背面,看到他看自己后立刻问:先生,怎么了?没事。

岳临泽平静的看向手机,看着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落到地上,直到只剩下内衣裤。

纤细修长的腰身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之前看着平平的胸部,却在只剩下一件内衣后露出它毫不含蓄的丰盈来,岳家用的摄像头很清晰,清晰到岳临泽能看到那两坨丰盈随着她的走动而颤动。

她的毛衣掉到了地上,毛衣里滚出一块圆圆的东西进了床底,然后岳临泽便看到她跪在地上,尽可能的伏低身体,伸着手去够床底的东西,而她的臀部此刻高高拱起,圆润又不失挺翘。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先生?管家疑惑的看着静止如雕塑的岳临泽。

岳临泽垂眸:时间快到了。

我送您去复健室。

管家见他对复健不再排斥,甚至主动提出要去,心里也很是欣慰。

岳临泽不语,管家笑笑便推着他往复健室去了,他到门口时,刚好两点十分。

他看了眼手表,管家立刻道:陶医生先前要换衣裳,迟到也是有可能的,不如我们先等一下。

这个医生能让先生乖乖复健,说什么他也要留下她。

岳临泽看了他一眼,管家还想再说些求情的话,门便从里面打开了,陶语平静的微笑:岳先生,请进。

岳临泽看了一眼她比之前起伏大的胸口,沉默的进了房间。

管家朝陶语笑笑,便从外面把门给关上了。

陶语平复一下因为飞奔还在狂跳的心脏,笑着走到岳临泽身边:岳先生,我扶您到沙发上坐?岳临泽扫了她一眼,想到她今天在沙发上扑腾的样子,冷淡道:不用了。

陶语顿了一下,坐到他对面微笑道:那我先说一下我们下面复健的流程,首先是……咕噜。

陶语深吸一口气,诚恳的看向岳临泽:抱歉,我今天中午没吃多少东西。

岳临泽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随手在旁边的座机上按下几个数字,那边很快接起,是管家的声音:先生,怎么了?送些吃的过来。

岳临泽冷淡的说完,便按下了红色按键。

陶语不好意思的笑笑,心想这人还算有一点可取之处,至少在折腾完她之后不忘给点补偿。

很快,她收回了这个想法,面无表情的看着岳临泽在她面前优雅的用餐。

直到把最后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岳临泽才缓缓放下刀叉,抬眼看向她: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辞职吗?当然不。

陶语假笑。

不要工资、任劳任怨、甘受羞辱,岳临泽嗤了一声,脸上一片漠然,你背后的人是谁?他的话锋一转,目光如刀剑一般朝陶语刺来,陶语嘴角抽了抽,知道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总裁有病5陶语眨了眨眼,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紧张道:岳先生别吓我,我背后没有人。

岳临泽冷漠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被她的冷幽默打动。

陶语咳了一声,再次挂起职业假笑:我如果说这一切的行为,都是我自己要做的,岳先生相信吗?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陶语也坦然的看回去,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许久,岳临泽按下了电话快捷键,在对方接通后冷淡道:找几个安保来……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前便花了一下,下一秒陶语半跪在地上,一手撑着他的轮椅扶手,一手按在了电话红色的按钮上。

岳临泽的眼睛眯了起来。

岳先生,我都可以解释的。

陶语微笑道。

因为姿势原因,她只有仰着脸才能和岳临泽对视,下颌因此高高抬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她这会儿外头是一件白大褂,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衣。

刚才换衣服时太着急,衬衣没有扣最上面的扣子,平视还好,俯视很容易看到里面隐隐的沟壑。

滚。

岳临泽薄唇轻启。

陶语迅速起身退到三步远的地方,为了防止岳临泽再叫安保,她在起来时把电话线也给拔了。

三十秒。

岳临泽看着手上的腕表,冷淡的吐出三个字。

陶语一僵:三十秒我能说几个字?恐怕没办法解释清楚。

十七秒。

陶语嘴角抽了抽,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说实话了。

九、八、七……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陶语打断他,因为怕他没听到继续计时,她还特意将声音抬高一倍。

她说话的同时,管家带着安保破门而入,于是这句话非常清晰的传到了他耳朵里,他一时怔愣的看向陶语。

陶语没想到电话都挂断了,管家还会跑过来,因此也是一阵无语。

两个人无言对视许久,管家率先打破了沉默:先生,复健室的电话一直没通,我太担心了所以才贸然打扰,抱歉。

他说罢便看向岳临泽,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同时也在心里惋惜,这个陶医生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了没什么脑子,竟然对先生打起了主意。

先生这些年最是厌恶主动扑过来的女人,陶语竟然还敢对他告白,恐怕她要被赶出宅子了。

陶语此刻的心情也是紧张,但这个理由是她想了很久,唯一有可能骗过岳临泽的。

早在她接受降薪的时候,她就知道岳临泽定然会对她有所怀疑,后来他的刁难,更是证明了她的想法。

所以她当时很是为难,按他说的做会与常理不合,从而加重他的怀疑,不做的话就岳临泽这性子,恐怕她当场就被赶出去了。

所以她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顺便想一个能唬住岳临泽的主意,而喜欢他则是最不怕查证的理由。

但她在看到管家的表情后,后悔了。

她一直觉得这主意挺好,却忘记了岳临泽本人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留一个觊觎他的女人在宅子里的。

她心里叹息一声,已经做好了刚来就任务失败的准备。

复健室里陷入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等待着岳临泽下一步的指示。

岳临泽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沉默许久,缓缓道:今天的牛排不错。

其他人皆是一怔,半晌陶语暗自松口气,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管家微笑着走向前:先生如果喜欢的话,那我们明天的午餐就准备这个怎么样?岳临泽不置可否,管家立刻看了门口那群安保一眼,一行人忙过去将桌面收拾干净,管家微微弯腰:那我就不打扰先生复健了。

说完看了陶语一眼,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等门再次从外头关上,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岳临泽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轮椅扶手,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放在心上。

陶语却知道一切没那么容易过去,趁岳临泽这会儿还愿意待在这里,她立刻解释道:岳先生您或许不认识我,但我却是倾慕你许久了,这次知道能当你的复健师,你不知道我多高兴,所以才想尽量满足您的要求,哪怕我知道那是不合理的。

说完她见岳临泽没反应,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道:或许是我没有把握好分寸,反而让您疑心了。

您放心,我不是任何势力派来的,如果你还是怀疑我,我愿意接受您的所有调查,但只求一点,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吗?她的声音不同之前那样公事公办,软软的带了些恳求的尾音,听起来甚是真诚。

岳临泽平静的打量她,脑海里浮现她在床上打滚时的模样。

岳先生?陶语见他不说话,心里再次泛起嘀咕。

岳临泽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一双星目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你觉得,我会信?……这只是一个女孩子暗恋许久的告白,您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再让私人感情影响到工作,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帮您恢复。

陶语微笑道,一副将私人感情摒除在外的模样。

她并非面上表现的这样镇定,为了掩饰情绪,她把手插进了白大褂的兜里,随后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合适,便又抽了出来,她的口袋因为这个动作有些外翻,从里面掉出来一个圆圆的东西。

地面是厚厚的地毯,那东西掉到地上也是无声无息的,所以陶语并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反而是岳临泽看得一清二楚。

一颗圆形的硬糖,似乎是她在房间时掉的那块。

岳临泽静静的看了她很久,才淡淡道:复健。

陶语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内心的小人旋转跳跃了八百遍,庆祝这次能够蒙混过关。

那我们先练习一些简单的动作,试着锻炼一下肌肉和协调力,陶语怕他突然反悔,立刻摆出一副专业的态度,岳先生,您先动用自己的左腿力量,从轮椅上下来可以吗?岳临泽漠然的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不可以。

……于是陶语再次重复上午的治疗,给这位大佬按摩了一个下午。

当天晚上,她筋疲力尽的回到房间,趴到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主卧内,管家听完岳临泽的话,一时间有些一言难尽:先生相信她的话了?并不。

岳临泽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

管家皱眉:那为什么不让她离开?先生眼睛里最是容不得沙子,怎么这次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陶语?无聊。

岳临泽冷淡的说出两个字。

管家愣了一下,随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先生。

先生自从车祸就几乎不出门了,整日在家中不是看书就是处理文件,生活是要比以前无聊许多,如今家里来了个奇怪的女人,多少可以排解先生的无聊。

既然先生对陶语感兴趣,他又希望先生能按时做复健,那将陶语留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平日里仔细盯着点,不让她接触紧要文件就是。

于是陶语就这样在岳家继续住了下去,虽然周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变多了,管家待她也疏离不少,可她活得还是甚是自在。

又是一日复健。

陶语帮岳临泽按摩完之后,忍不住叹了声气:岳先生,您不能每天只接受按摩,您没事也得多走动走动,这样才能锻炼小腿肌肉。

她这几天已经做了分析,如今的岳临泽两大戾气来源,一是原生家庭,二是他的腿疾,原生家庭带来的戾气,相信以他的性格,自己不用怎么帮忙也能解决,可因为腿疾产生的戾气,只能通过让他接受这一事实才能消解。

你想被开除?岳临泽冷淡的问。

陶语僵笑:我继续给您按摩。

分明只是轻微的残疾,除了走路会有些跛,其他的都和正常人一样,这人却相当极端,整天坐在轮椅上一步都不肯走。

他这样抗拒自己残疾的事实,也不知道戾气什么时候才能消。

一想到任务结束遥遥无期,陶语就忍不住一声叹息,正要继续劝说他,敲门声就传了过来。

进来。

先生,顾老爷电话。

管家一进门便捧着手机严肃道。

岳临泽的唇角立刻绷紧,周身的气压也低了下来,在陶语以为他要摔手机的时候,他拿着手机接了起来。

关于这个世界的岳临泽身世的故事,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知道,所以陶语刚来的时候就打听得一清二楚。

说起来也是挺狗血的,岳家不幸,一场意外后只有岳临泽母亲活了下来,所以就招赘了顾严生做上门女婿,指望着能给岳家留下一条血脉,而他们唯一的孩子就是岳临泽。

岳临泽十岁那年,顾严生的私生子顾临英找上门,岳母才知道原来顾严生的私生子竟然比自己儿子还大几个月,一时心脏病发作就这么去了。

顾严生仗着无人再敢管他,竟是直接给顾临英改姓岳了,还扬言要让两兄弟平分家产。

岳临泽当时年幼,即使想反抗也没有力量,只能咬牙坚持十几年,前些日子刚从顾严生手里夺了家产,可是却突遭车祸,又被顾严生趁机给夺走大半,自己的公司也遭到重创。

两父子经过这一遭,基本算是反目成仇,按理说该老死不相往来才是,为什么这会儿顾严生又给他打电话了?陶语心中好奇,忍不住看了岳临泽一眼。

岳临泽应付几句便挂了电话,一抬头正好和陶语对视,陶语赶紧低头。

想知道?他问。

陶语一本正经道:不想。

才怪。

岳临泽勾起唇,笑意未达眼底。

10分钟后,两人坐上了去老宅的车,陶语听完坐在副驾驶上的管家的话,眨了眨眼问:所以顾老爷的生日宴,我要作为岳先生的女朋友出席?岳临泽不是不怎么出门的么……哦,从这个门到那个门,严格来说也不算出门。

是的,所以陶医生要好好表现。

管家一副‘你既然喜欢先生应该对这次的事情很激动但绝对不可以得意忘形’的模样嘱咐道。

陶语扯了扯唇角,并没有觉得多荣幸。

岳临泽已经跟老宅那群人撕破脸了,她作为他的女朋友又能得到什么好待遇,恐怕就是个千里送人头的。

她看了眼旁边一脸阴沉的岳临泽,心里默默叹了声气。

一路无话到老宅,她就看着岳临泽的表情越来越差,在看到门口的周嫣然和一个高大男人后差到了极致。

她无奈的叹了声气,在车停下之后将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高兴点啊小岳岳,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先发火的会输哦。

岳临泽顿了一下,冷淡的扫她一眼:你叫我什么?……爱称啊,我们现在不是男女朋友么。

陶语忍下那一点心虚,义正词严道。

陶语,岳临泽缓缓开口,脸色倒是不如之前那么差了,我名下的公司有几个在做娱乐业,我虽然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可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难得调侃一次,谁知道这人的精分世界跟现实世界重合度这么高,连相声演员都知道,真是大意了。

☆、总裁有病6气氛一度很尴尬。

陶语咳了一声,看了眼外头频频往这边看的两个人,一本正经的问岳临泽:岳先生,请问我这次作为您的女朋友出席,您希望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您的家人呢?岳临泽冷淡的扫她一眼,缓缓道:这里没有我的家人。

明白了。

陶语笑笑,开了车门先一步下去,绕到岳临泽那边将他扶下车,等他坐在轮椅上后便亲自推着他往前走。

周嫣然和那个男人一看岳临泽下车了,急忙迎了过来,陶语看到男人眉眼间和岳临泽有些相似,便知道这人是岳临泽同父异母的兄弟岳临英。

临泽,你可算回来了,爸等你很久了。

岳临英熟稔的抱怨,甚至还弯下腰来,似乎要去拉岳临泽的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兄弟有多亲近一般。

然而岳临泽并不想配合他演兄友弟恭的戏码,闻言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管家挤到他们中间微笑道:既然顾老爷已经等得急了,不如咱们现在就进去。

岳临英的表情僵了一瞬,讪讪的往旁边退了退,陶语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人,心想他的功力未免也太浅了些,一两句话就开始不自在了,哪像是造成顾严生岳临泽反目成仇的罪魁祸首。

不等陶语再仔细观察,岳临英就注意到了推轮椅的陶语,疑惑道,这位是?要挡路到什么时候?不等陶语自我介绍,岳临泽冷淡的开口,说了下车后的第一句话。

岳临英脸上露出窘迫,忙道:那咱们先进去,先进去。

陶语适时推着岳临泽往前走,岳临英殷勤的在旁边跟着,一边走一边对岳临泽嘘寒问暖。

周嫣然慢了半步走在后面,看到岳临英的样子后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她虽然家庭底蕴低,可也是自幼被人捧在手上的,却不想要嫁给一个马屁精。

接着目光落到陶语的背影上,看着她一身廉价装扮,再看自己身上的昂贵珠宝,她在蔑视的同时心中更加不甘。

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她争?一行人心思各异的进到厅内,入眼便看到奢华的装修,古董名画真皮制品随处可见,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写了一个大写的贵字。

这审美也太辣眼了,陶语嘴角抽了抽,正在想岳家好歹也是儒商,品味怎么差到这种地步,接着便看到管家看向岳临泽时担忧的目光。

她心中立刻恍然,恐怕现在的装修都是其他人做的。

岳临泽看到眼前的一切,眼神也暗了下来,岳临英却像没有眼色一般,期待的看着岳临泽:爸年纪大了,不喜欢太寡淡的颜色,所以我将家里重新装修了一下,你觉得如何?陶语立刻看向岳临泽,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结果却听到他开口道:丑。

他的话音刚落,顾严生便从楼上下来了,恰巧听到他说这个字,眉头当即皱了起来:你在说谁?爸,临泽不是在说你,你别误会。

岳临英忙道,像是生怕他们父子再生隔膜一般。

顾严生停顿一瞬,冷着脸走到一行人面前,看了眼岳临泽的腿后冷淡道:怎么还没好?托您的福。

岳临泽慵懒道。

他这四个字可谓是诛心,成功让客厅里的气氛充满火药味,陶语往后缩了缩,祈祷战火不要波及到她身上。

然而下一秒,顾严生就将目光转向了她,冷着脸问:她是谁?这种时候管家不便插话,岳临泽又爱理不理,陶语只能挂上微笑自我介绍:顾先生你好,我叫陶语,是临泽的女朋友。

顾严生早就耳闻岳临泽有女朋友了这件事,此刻看到陶语倒是没有太意外。

反而旁边的周嫣然惊呼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后,她才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刚刚看陶小姐的打扮,还以为她是佣人,没想到竟然是临泽女朋友。

她这么一说,顾严生自然也注意到陶语和周嫣然衣着上的差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管家担忧的看向陶语,他们这次出门急,一时间也没给陶医生备些衣物,结果要让陶医生被这些势利眼羞辱了,也不知道陶医生能不能忍受的了。

不同于管家担忧的状态,陶语落落大方的接受四面八方的打量,同时含笑看向周嫣然:周小姐怎么这么健忘,先前你来找临泽哭诉时咱们不还见过吗,怎么这会儿又把我认成佣人了?她的话一出,岳临英和周嫣然同时变了脸色,周嫣然厉声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去找过临泽了?你不要胡说八道!陶语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惊慌的说:抱、抱歉,我说错了,周小姐不要介意。

周嫣然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到底是小家子气,刚给点颜色看就吓成这样,她冷着脸道:你明白就好,以后少在这里嚼舌根。

陶语看着岳临英和顾严生难看的脸色,满意的不再说话了。

周小姐看着还挺精明,可惜脑子是真不够用,连此处无声胜有声这个道理都不懂,急赤白脸的解释反而加重了其他人的怀疑。

作为大嫂去找小叔子哭诉,想想就是很微妙的一个画面啊。

经过陶语这一打岔,一时间场上的人都忘了追问她身世的事了,不过她懒得因为身世的事跟这些人缠,便坦然道:我职业是复健师,至于家庭阶级么,父亲早逝,母亲先前尿毒症也走了,我现在欠了医院一大笔钱,所以要比无产阶级可能差那么一点。

先前接入岳临泽脑电波时,就想到了会被追查身世,所以她一开始就用了自己现实世界的经历,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bug,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

在场的人没想到她的身份会这么底层,一时之间有同情的有嘲讽的,也有怒气冲冲不满意的。

只有岳临泽平静的看她一眼,没有露出一点情绪,似乎无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经历过什么都和他无关。

陶语倒是挺喜欢他的态度的。

顾严生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坐到沙发上后对岳临英道:我和临泽有话要说,你先带嫣然回去。

说完他看了岳临英一眼,岳临英顿了一下,沉默的点了点头:嫣然,我们去休息。

他需要好好问问,为什么他的未婚妻会去找自己早已经成年的弟弟。

周嫣然这会儿终于意识到氛围的不对,可惜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件事了,她眼含泪光的看了陶语一眼,小步朝岳临英的方向追去。

怎么好像我欺负她了一样?陶语有些莫名其妙,刚刚分明是她先开始的好么。

顾严生看了陶语一眼,皱眉道:陶小姐也先去休息。

那个是嫣然,这个就是陶小姐,亲疏可谓是分得一清二楚,幸亏她不是岳临泽真正的女朋友,不会因为这种区别对待感到伤心。

坐了很久的车,陶语也累了,正要点头,就听到岳临泽道:她不累。

陶语的一个哈欠瞬间憋在心口,眼角都泛起泪光了,顶着岳临泽冷漠的目光还要咬牙微笑:是的顾先生,我不累。

顾严生心中怒火更盛,不过想到马上要说的事,他生生忍了下来:我这次叫你回来,不仅是为了我的生日宴,还有集团里的问题,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也慢慢老了,所以有意把一些事交给临英去做,既然你不愿意出门,那就把公章给我,也省得临英到时候来回跑麻烦。

啧啧,这位顾老爷说起话来还真直接,开口就是要夺权。

陶语在一旁看着岳临泽阴沉的表情,心想恐怕顾严生和岳临英活着一天,他这戾气就消不了了,可她也不能直接把这俩人砍死啊,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公章只有在岳家人手里才有效,他是谁?岳临泽平静的问。

顾严生额头上立刻暴起青筋,咬着牙道:他是你哥。

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岳临泽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而岳家也只有我一个子嗣。

你!顾严生气得心口发疼,冷着脸道,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只是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一下,你哥哥他母亲一直在外头公墓葬着也不是事,过几天挑个好日子,我打算把她葬回祖园,祖园是顾家祖园,跟岳家没关系,这点主我可以做?和岳家没关系,可是岳临泽母亲在那里的事全世界都知道,陶语简直被他的不要脸给惊到了。

顾严生这么多年都没把岳临英他妈挪去祖园,却在跟岳临泽要公章的时候提到此事,什么意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陶语若有所思的看向岳临泽,接着就看到他的手指掐在扶手上,指尖因为用力开始发白。

她抿了抿唇,轻轻将手覆盖到他的手背上。

岳临泽的手微微一动,接着放松了力道,平静道道:公章的事,再议。

这就是有商量的余地了。

顾严生微微松了口气,冷淡的站了起来:那就以后再说,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

说完转身就走了,似乎除了利益,岳临泽这个儿子没有丝毫值得他留恋的地方。

客厅里沉默半晌,陶语将岳临泽的手翻转过来,看着他被扶手硌出痕迹的指尖,叹了声气道:你真的要把公章给他吗?你觉得呢?岳临泽反问,一边问一边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当然不可能,这位主可不是那么逆来顺受的朋友,哪会这么容易就妥协。

她笑笑:既然不打算给他,那就别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岳临泽平静的看向她:我生气了?……没有。

陶语真诚道。

那个差点把指头按断在轮椅扶手上的人绝对不是他。

岳临泽扫了她一眼冷淡道:走。

去哪?陶语下意识的问。

回房。

陶语:……?一分钟后,陶语站在低调奢华的房间里,一言难尽的看着岳临泽:我必须要跟你睡一个房间吗?正好如你所愿,不是吗?陶语:……按照人设来说应该没错,只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总裁有病7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给人的感觉是下一秒就要开启一个小时能演完的单一剧情了。

陶语看了眼浴室紧闭的门、以及门旁边摆着的轮椅,想到刚才岳临泽站起来时优越的身材和他那张俊美冷漠的脸,她忍不住轻笑一声。

以他们两个的条件和目前的人设而言,她实在是像会图谋不轨的女人,所以更应该谨言慎行,免得岳临泽以为她性【骚扰,要是因为这种事被开除就太丧了。

这么想着,陶语默默拿出遥控器把电视打开,调到一个有新闻的频道,开始认真观看民生新闻,想要以此彰显自己的一身正气。

浴室的隔音不错,关起门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即便这样陶语也怕打扰岳临泽,所以将电视声音调到了最小,然后闲散的歪在沙发上玩手机。

在身后的门栓声响起后,条件反射的起身后转,同时挂起一本正经的微笑:岳先生,你……面对这么一副美男出浴图,她再多的废话都被堵在了心口。

她怎么也没想到,岳临泽会只围一条浴巾出来,浴巾漫不经心的挂在胯骨上,小腹紧致又充满爆发力。

他头发上的水还没干,顺着名品下颌线一路往下,经过锁骨、胸膛、腹肌,最后没入松松垮垮的浴巾中,也不知要流向哪个部位。

陶语眨了眨眼,制止脑中危险的想象,若无其事的把刚才要说的话换了内容:岳先生,你头发好像忘记吹了。

岳临泽淡漠的看她一眼,随后注意到她身后的电视画面,眯起眼睛问:你在干什么?在看电视,我很久之前就喜欢看这些,陶语立刻回答,虽然和我的专业没什么关系,但是做事之前先做人,多看世界多学习真善美,提高自己的道德水平,这样才能更好的服务我的病人。

岳临泽沉默半晌,最后看了她一眼:白费心机,没用。

看新闻怎么会得到这么一句评价?陶语下意识的转头,然后顿时无语起来。

电视上新闻已经播完了,现在正在播的是香肠广告,上面一个美女一边吃一边露出享受的表情,再结合更粗、更大、更香,一根包能喂饱你的广告语,怎么看怎么不可描述。

而在两分钟前,她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就喜欢看这些,还要多学习提高自己的水平。

她一言难尽的把头扭回来,艰难微笑道:如果我说我之前看的是民生新闻,岳先生你相信吗?不信。

岳临泽简单粗暴的回答她,看了眼轮椅后从旁边抽出一根手杖,拄着手杖往床边走去,他的右脚微跛,却丝毫不影响他脊背直挺姿态优雅。

陶语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声气,安慰自己他没说要开除她,那也算歪打正着,帮她巩固了一下‘岳临泽迷妹’的人设。

她整理好心情,回头就看到岳临泽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湿漉漉的头发和腰间一截布,陶语都替他冷得慌。

岳先生,需要我帮您拿吹风机吗?她再次提醒。

岳临泽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低头拿着一本德语原文书看,陶语犹豫一瞬,干脆拿着吹风机过去了。

不是她想多管闲事,而是这人自尊心太强,不容忍自己有一点瑕疵,腿疾已经够折磨他了,要是再来点感冒发烧,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脆弱,那这戾气就没有好的时候了。

岳临泽正在看书,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没有在意,在身上被搭了一件厚毛巾后,他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陶语忙露出一个笑脸:您看您的,我帮您吹头发。

岳临泽不置可否,在陶语心里这就是默认的意思,她立刻开了吹风机,一手拿着吹风机吹,另一只手在他头上温柔的拨弄,想让他的头发干得快一点。

吹风机的声音很小,并不干涉他看书,所以岳临泽就随她去了。

陶语吹了一会儿后目光开始涣散,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她这几天因为岳临泽不配合,每次给他做复健都很耗体力,平时这个时候早就躺床上休息了,结果今天跑来了岳家老宅。

她无声的打了个哈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帮他抓着头发。

岳临泽淡漠的盯着一页书,已经很久没有翻页了。

这女人的手指是温热的,轻柔的按在头皮上,本是一件还算舒服的事,但她越按动作越慢,渐渐的透着些粘连不清的味道,连氛围都旖旎起来。

这女人自从说了那些疯话之后,倒是不怎么掩饰自己的目的了,从刚才的电视到现在的吹头发,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暗示的意味。

他面无表情的放下书,想看这女人到底有多胆大。

陶语看他放下书,精神立刻回归了些,她见头发已经吹得差不多了,立刻收起吹风机道:已经好了岳先生……岳临泽扫了她一眼不说话,陶语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本来想说如果没事的话她就去沙发上睡了,可因为这一眼,陶语直觉岳临泽并不想听这句话。

她想了想,主动搭讪:岳先生,您心情还是不好吗?见岳临泽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陶语丝毫不气馁:可还在因为顾老爷要迁墓的事不高兴?套话?岳临泽冷淡的看她一眼。

……这人先不说人品怎么样,直觉倒是一等一的好,她当然是在套话,否则怎么知道做什么事才能开解他?陶语微笑: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岳先生都觉得我别有用心呢?岳临泽嘲讽一笑,并未说什么。

然而他这个表情就已经足够概括了,陶语脸上笑容不变: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还是要重申一下,我除了对岳先生您本人别有用心之外,其他的是一点都不关心的,希望岳先生早点解除对我的误会。

说完她优雅的转身往沙发走去,一扭头就撇着嘴做了个鬼脸。

而她在做鬼脸时并没有看到左前方的装饰品很是光亮,完整的将她的鬼脸映了出来,顺便让岳临泽看得一清二楚。

岳先生,今晚我睡沙发,您放心,在您接受我的别有用心之前,我不会对您做什么的。

陶语躺到沙发上后,闭上眼睛道。

岳临泽眼底闪过不屑,随手拿了睡衣关灯,躺下后才淡淡道:你想知道我打算怎么对付顾严生?我只想让岳先生高兴,黑暗中陶语唇角微勾,其他事我都不感兴趣,之所以会问,不过就是想找出能让岳先生高兴的方法来。

黑夜中谁也看不到谁,耳朵的敏锐性被无限放大,所以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岳临泽竟然罕见的听出了真诚。

仿佛只要他能高兴,她的人生就有价值了一样。

岳临泽嗤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岳临泽本以为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呼吸,他会很难睡着,可事实是他闭上眼睛不久就陷入了睡眠。

陶语仔细听着岳临泽的动静,在确定他睡着之后才翻了个身放心睡觉。

这里的沙发又大又舒服,软硬又适中,她躺得很是满意,如果再有一个睡到自然醒的机会,就更加完美了。

可惜老天是不会让她如愿的。

翌日清晨,她还沉迷睡眠无法自拔的时候,房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把陶语吓得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条件反射的看向床:岳先生?!叫什么?已经换了衣裳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岳临泽冷淡道。

陶语冷静了一下,刚要说话,外面便传来顾严生愤怒的声音:岳临泽你给我开门!今天我们必须要说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把阿云的墓迁到岳家祖园?你这个逆子开门!接着就是周嫣然和岳临英的劝说声,听起来好不热闹,陶语醒了会儿神,才试探的看向岳临泽:岳先生?岳临泽真是够果断,一夜间就将自己母亲的墓给迁了,难怪顾严生会跳脚。

开门。

他淡淡道。

陶语立刻应了一声,随手把自己的长发挽了一下,走过去把门给开了。

顾严生立刻冲了进来,差点撞倒开门的陶语。

岳临泽的眉头动了一下,在她讪讪走到自己身旁后,才冷淡的看向顾严生:说。

你、你这个不孝子!吃里扒外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去动你母亲的墓的?你就不怕她在地下被你气死?顾严生气得发抖,昨天他以为岳临泽说的再议,是被他威胁住的意思,谁知道这小子连夜把墓迁回了岳家,丝毫没有受威胁的意思。

爸,你好好跟临泽说,我相信临泽不是那个意思。

岳临英在一旁劝道。

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被气死,岳临泽一副不在意的冷漠模样,再说她本就是岳家人,死了自然该埋在岳家。

当初若不是他无力反抗,母亲的墓也不会立在顾家的地里。

顾严生闻言大怒:放肆!她是我的女人,当然该埋在顾家!他的话音刚落,岳临泽竟是笑出了声,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愣,竟是从他的笑里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

陶语除外。

这男人平时就长得好,再笑一下,简直是魅惑人心。

顾先生怕是忘了,你也是我岳家人,岳临泽收了笑,周身的威压立刻高出许多,他的表情满是不屑,仿佛从来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你死了,也该埋在岳家的地里,嫁妻随妻……岳先生!岳临泽的话还没说完,顾严生便抄起杯子砸了过去,陶语惊呼一声,想也不想的挡在岳临泽身前。

啪!杯子砸到身上又摔到地上,飞溅的玻璃碎片擦着她的耳朵过去,将右耳耳垂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总裁有病8陶语耳朵上的鲜红,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先前还在暴怒的顾严生脸色阴沉,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岳临泽垂下眼眸,仿佛没有看到她耳朵上的伤。

又或者是毫不在意。

一夜未睡刚赶回来的管家一进门,就看到了陶语耳朵上醒目的伤口,他惊呼一声:这是怎么了?他一说话,算是打破了沉默。

岳临英担忧的开口:陶小姐,你的耳朵没事?我让人叫家庭医生过来,伤口不及时处理的话可能会有问题……不用了临英先生,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解决。

陶语疏离道。

这男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倒是挺会挑拨离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意无意的挑事,她这会儿受伤心情不好,没耐心看他演戏。

岳临英听出她话里的不客气,讪讪一笑不再说话,倒显得陶语有些不近人情了。

顾严生眉头皱了起来,心中对陶语的不满更加重了一层,跟在后面的周嫣然今天老实很多,甚至在经历了刚才的事后有些走神。

岳临泽这一家子,可真叫人头疼啊。

陶语心里啧啧两声,恰当的保持沉默了。

爸,咱们先下去,该用早餐了。

岳临英在一片沉默中再次做了出头鸟。

吃什么吃,你就知道吃!顾严生不悦的看他一眼,看到大儿子脸上的愧疚后心软了一下,冷着脸看向岳临泽,我可以不让临英母亲挪回顾家祖园,但你母亲的墓必须迁回来,否则这件事不会轻易算了,你自己看着办。

他的话一出,岳临英的脸色就难看了些,不过又很快调整了过来,温和的看向岳临泽:是啊临泽,你就按爸说的做,不要让爸难过了。

他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岳临泽身上,仿佛他不答应就是一件天大的错事一般。

沉默许久,岳临泽终于动了,他慵懒的靠向椅背,缓缓的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滚。

你!顾严生气得脸色通红,猛地往前走了几步。

管家急忙护在岳临泽身前,着急道:顾老爷别冲动,要是先生被惹恼了不参加您的生日宴怎么办?!他的话一出口,顾严生猛地僵了一下。

如今他和岳临泽已经算反目成仇,之所以会叫他回来参加宴会,一来是想跟他要他手里的公章,二来就是为了安抚岳氏那些老人的心。

如果岳临泽就这么离开了,那临英以后在岳氏的日子会更加难熬。

想到这里,他顿时冷静下来,可手已经扬起来了,僵在半空好不尴尬。

还好岳临英很是了解他,立刻冲上去扶住他:爸别冲动,您和临泽有话好好说,我们先出去好吗?于是他被半推半就的带了出去,卧室里顿时清净很多。

管家松了口气,看到陶语耳朵上的血后忙道:陶医生先坐下,我去叫医生。

陶语拿着手机照了一下伤口,看了眼后笑道:不需要缝针,管家先生可以帮我拿一下医药箱吗?好的。

管家立刻轻车熟路的找来医药箱,在陶语打开找东西的时候担忧的问,陶医生需要我的帮忙吗?陶语刚要说需要,岳临泽就先她一步开口了:滚。

陶医生是个出色的医生,我相信是不用我帮忙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管家果断离开,走的时候还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

陶语嘴角抽了抽,抬头就撞进岳临泽如墨一样黑的眼眸里。

突然心虚了一下。

她干咳一声,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问:这个‘滚’里,也包括我吗?岳临泽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仿佛一尊没有生机的俊美雕塑。

陶语讪讪的将医药箱合上,拿着站起来道:好的,那我现在就走。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就听到背后的人说:滚回来。

陶语笑了起来,转身走到岳临泽腿边蹲下:岳先生可以帮帮我吗,我一个人恐怕有些不太方便。

活该。

此刻没有其他人,岳临泽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

陶语想打死这个熊孩子,但是基于自己的职业道德,她还是不要伤害病人了。

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

岳临泽显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陶语低头在医药箱里翻出自己要的东西,看了眼全是玻璃渣的地面,决定还是去干净点的地方自己搞定。

于是她一手拿酒精镊子一手拿棉球纱布就要起身,结果蹲的久了,再加上连续两顿没有吃,她猛地一站起来眼前一黑,脑子里天旋地转起来。

等她从低血糖的状态挣扎出来时,她已经坐在了岳临泽的腿上。

……岳先生,我觉得自己可以解释一下。

陶语举着东西艰难道,她动了两下都没能站起来,反而像是在做什么暧昧挑逗的动作。

她心里渐渐开始绝望,这下什么舍身救人什么见义勇为,什么好感都被她这一坐给坐没了,耳朵上白被剌一道。

岳临泽面无表情的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走,陶语迟疑道:岳先生……他不会因为怀恨在心,连包扎都不让她做了?闭嘴。

岳临泽不耐烦道。

陶语立刻闭上嘴,等脚上的力气又回来后正要离开,突然感觉到耳朵一凉,她讶然的扭脸,正对上岳临泽拿着纱布的手。

没有碎玻璃。

岳临泽漠然道。

陶语讪讪一笑,倒是不急着起来了,她看着岳临泽将沾了血的纱布丢到垃圾桶里,又将所有干棉球都团到一起,酒精不要钱一般倒在上面,把所有棉球都融合在一起,行成了一个巨大的酒精棉球。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陶语绷紧身体,一边右脚偷偷往外挪,一边冷静提醒道:岳先生,棉球是要用镊子的,你手拿着会产生细菌,而且我可能用不了这么大的棉球。

别动。

岳临泽面无表情道。

呵呵,怎么可能不动,陶语脚踩到地面后就要起来,结果岳临泽先一步发现她的计划,单手桎梏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拿着棉球就捂在了她的耳朵上。

嘤……伤口一点预兆都没有的被一坨酒精捂住,陶语不由自主的唧了一声后就没了声音,等酒精带来的刺激疼痛感慢慢减弱后,她才微微放松了身体,虚弱的抗议道,这伤是为了救你才有的,岳先生就不能温柔点吗?不需要。

岳临泽手法利落的将她耳朵上的血迹清干净,然后不留情面的把她推了下去,创可贴自己贴。

陶语轻巧的落到地上,听到这句话后无语一瞬,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需要救她还是不需要温柔。

她看着岳临泽板着的脸,半晌叹息道:不是我要做出头鸟,只是那杯子是朝着你的脸砸过来的,我挡的话不会受什么伤,如果任由你被砸的话,岳先生可能会毁容,我也是关心则乱。

岳临泽平静的听她说完,脸色没有一丝松动:关你什么事?……问的漂亮,死小孩。

她笑笑拿了个创可贴,跑到浴室对着镜子贴上,回来看到岳临泽还保持她走的时候那个姿态。

陶语犹豫着上前,正要说些什么时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岳临泽皱眉看向她。

陶语讪笑一声:有点饿了。

10分钟后,地上的玻璃渣被清理干净,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中间的桌子上摆了丰富的早餐。

陶语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吃饭,这会儿虽然还能保持优雅,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含糊的,迅速又整洁的把面前的餐食吃完,这才微笑着看向岳临泽。

岳先生,您的咖啡要凉了。

她提醒。

岳临泽扫了她一眼,端起杯子抿了两口,其他的就没有再动的意思了。

陶语适当的露出一点担忧:您不用点东西吗?这样肠胃会不舒服。

不饿。

岳临泽厌烦道,他从车祸之后,就对很多东西失去了兴趣,包括吃饭,如果不是为了维持基本的体力,他连一口咖啡都不想喝。

陶语叹了声气,目光落在了他的盘子上,里面土司香肠鸡蛋蔬菜一点都没动,新鲜又引人食欲。

既然岳先生不饿,那就没有办法了,等到饿的时候再吃,她默默将手伸向盘子,不过这些东西不吃的话就浪费了,虽然我也不饿,但是我可以……放下。

岳临泽一脸冷漠。

于是刚腾空三厘米的盘子又回归桌面,陶语无辜的把手缩了回来:我只是想帮你分担……话没说完,她就看到岳临泽面无表情的拿起了刀叉,动作缓慢的开始用餐。

陶语:……好烦,想揍。

虽然看优雅美人用餐是一种享受,但前提是自己吃饱了的情况下。

陶语现在胃里只满了一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好饿好饿,岳临泽又是慢动作吃饭,简直是精神视觉双重折磨。

岳先生,不如您快些吃?搞得跟个被逼着吃饭的厌食症一样,天知道她有多想替他解决。

岳临泽扫了她一眼:不要。

陶语:……行。

岳临泽慢吞吞的吃着,胃里开始发撑也没有停下,吃完正餐之后,还顶着陶语绝望的目光,把装饰餐盘的小番茄也缓缓放入口中。

他不喜欢吃饭,可他喜欢折磨人,两相比较,他觉得折磨人的快乐会抵过吃饭的烦躁。

陶语:……她刚才也吃了,酸酸甜甜的超好吃。

等两个人用完餐,管家再次敲门了,这一次手上拿了一整套女装和一个化妆盒过来,看到开门的陶语后微笑:陶小姐,这是我让人送的衣服,您换一下。

谢谢管家先生。

陶语松了口气,立刻拿到手里,一转身看到岳临泽已经坐上轮椅,她好奇的问,岳先生,您要出门吗?散步。

因为某些原因导致胃里有些满,岳临泽这会儿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陶语无言片刻,温柔的点了点头:那您去,刚好我换一下衣服。

也不知道这位哥坐着轮椅怎么散步。

岳临泽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管家立刻过去推轮椅,走动中看到桌上干净的两个盘子后,管家颇为高兴的看着岳临泽:先生今天胃口不错啊。

这么长时间以来先生一共就两次胃口好点,还都是跟陶医生在一起时,看来以后要多想办法让他们在一块吃饭了。

陶语微笑着送走他们,看着他们走远后立刻把门关上了,转身回去洗澡换衣服。

这边管家推着岳临泽在宅子里慢慢走着,看到变了模样的老宅脸色不好道:顾老爷品味不算太低,可怎么会任由别人把这里搞成这幅样子,恐怕是故意糟践。

顾老爷当真是世界上第一白眼狼,气死发妻、苛责亲儿,如今竟是要抹去整个岳家。

他随口抱怨两句后就不再说话了,沉默的推着岳临泽往前走,在经过书房时,岳临泽神情微动,缓缓道:这里的地板有些旧了。

管家一愣,立刻看向书房门口的地板,木质确实看起来比以前黯淡许多,他微微弯了弯腰:是该打些蜡。

待会儿去给我取件东西。

好的,先生。

两个人说着话,缓缓往院子里走去。

陶语洗完澡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先看手机,见没人联系她,这才松口气去吹头发,吹完头发就换上了管家准备的套裙。

淡雅偏活泼的粉白色,裙摆微蓬不说,领口处还有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陶语深深陷入沉思,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表现出粉色少女心了,让管家给自己准备了这样一套衣服,看起来真的……幼稚啊。

她扫了一眼旁边的化妆盒,打开看了一眼后愣住,半晌无奈的笑笑,觉得不化个妆就对不起管家准备的这些东西。

等她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一出门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她疑惑一瞬往外走去,在一个女仆急匆匆经过时,她忙把人抓住问:外面怎么了?老爷摔倒了,磕伤了头,我去叫医生。

女仆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怎么会突然磕伤?陶语皱了皱眉,看到前方大呼小叫的周嫣然,想了一下自觉避开,问了一下岳临泽在哪后便去找他了。

今天阳光不错,湿度适宜,满院子精心种植的花草,一眼看过去给人以极大的视觉享受。

陶语慢悠悠的走了一段,便看到前方阳光下看书的岳临泽。

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嘴唇,精致的下颌骨。

只是看一眼,都似乎要把人的神智夺走一般。

陶语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岳临泽似有所觉的抬起头,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姑娘就闯进他的眼睛。

他怔了一下,眉头渐渐皱起。

怎么……很奇怪吗?陶语不好意思的捋了一下头发,管家实在是太周全了,化妆盒里什么都有,所以她没忍住给自己卷了头发,散下来盖住了受伤的耳朵。

☆、总裁有病9岳临泽冷淡的看着陶语,并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当然也没有将目光移开。

陶语一开始还有些无措,渐渐的就变得无语了,只觉得有病的大佬不是她能揣测的。

陶小姐,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管家颇为满意的打破沉默,他起初在为陶语挑衣服的时候,本来想按照她平时的风格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是出现她一个人时活泼的模样,于是自作主张选了这么一套裙子。

现在一看果然没让人失望,他很少看到有把可爱和优雅结合的这么完美的女孩子,但是陶医生做到了。

陶语闻言松了口气,笑着朝岳临泽走来,想了一下问道:岳先生,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丑。

岳临泽扫了她一眼,目光再次落在了书上。

……她就是嘴欠。

陶语无言片刻,正要说些什么转移话题时,就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急匆匆跑进宅子里,她啊了一声,看向岳临泽:对了,顾先生刚刚摔伤了,岳先生知道吗?岳临泽还未说话,管家就疑惑的问:顾老爷摔伤了?什么时候的事?就在刚刚,我出来的时候。

陶语答道。

管家皱起眉头,有些担忧的看向岳临泽:先生,顾老爷受伤了,虽然刚刚有些不愉快,但我们不去看看恐怕不合适。

我不去。

岳临泽冷淡道。

管家立刻点头:好的先生,那让陶小姐在这里陪您继续晒太阳,我一个人去看看好了。

说完微微鞠了一下躬就离开了。

陶语的嘴角抽了抽,这位管家真是相当省事,一点劝导工作都不做呢。

岳临泽见她一直盯着管家离开的方向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过来。

陶语忙将目光收了回来,小步走到岳临泽面前,微笑着问:岳先生,怎么了?蹲下。

岳临泽冷淡道。

陶语一脸莫名,但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先前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站,她在看岳临泽时毫不费力,现在她蹲下了,想看清楚岳临泽的表情,就只能尽量仰着脸,在不知不觉中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

岳临泽似乎满意了些,脸色微微缓和。

他在陶语的目光下,面无表情的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陶语好奇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然后就看到那个盒子在他手中啪的一声打开了,露出里面那枚精致的胸针。

好漂亮……陶语看到胸针后惊呼一声。

不是她见识少,而是这胸针实在是让人喜欢,蝴蝶结形状的胸针,蝶翼是全粉钻镶嵌,中间是一块浅蓝色宝石,清新的颜色让人觉得十分少女心,而上面的用料则是让人觉得这少女心很贵。

岳临泽看到她惊讶的样子嗤了一声,面无表情的拿着胸针朝她倾了过去。

陶语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忙往后仰了仰,差点摔倒在地上:岳先生,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而且就算是要了,这东西她也不能带回现实世界,还不如借此机会表明自己思想高贵不屑钱财,说不定能把形象扳回来点。

不过前提是岳临泽不会哭着喊着要送她。

过来。

岳临泽不悦的看着她,陶语立刻妥协了,甚至还往前倾了倾,好方便他给自己戴上。

可惜岳临泽显然业务不怎么熟练,拿着胸针在她锁骨往下一寸的地方停留许久,都没能把东西给她戴上。

他在佩戴时手指总会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胸口,起先陶语缩了几次,都被他斥责了。

陶语只好忍着怪异感看他,半晌忍不住道:岳先生,幸亏我信任你的人品,否则还真以为你在占便宜。

岳临泽的手指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向她的脸。

两个人本就离得极近,他一抬头,陶语恍惚间觉得他似乎要亲过来了。

你也配?岳临泽说话时压低了声音,再加上认真的双眼,让这三个字听起来格外的真诚。

……去你奶奶个腿儿的真诚。

陶语挂上职业假笑:您继续。

岳临泽轻嗤一声,低下头又开始找位置,总算在她心口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于是将胸针上的针亮了出来。

眼看他要毫不犹豫的扎过来,陶语低头看得心惊胆战,半晌终于忍不住道:岳先生,还是我来。

岳临泽斜睨她一眼,手法利落的给她佩戴上了,等陶语回过神时,他已经坐直了身体,和她之间再次隔了不短的距离。

陶语松了口气,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漂亮的首饰此刻挂在自己身上,她心情颇好的问:岳先生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的首饰?因为嫌丢人。

岳临泽成功用五个字,把她内心的愉悦打击掉三分之一。

……先是衣服鞋子化妆品,再是这种贵重首饰,看来他很介意自己的女伴是个穷人啊,那为什么还要带她回来?顾严生生日宴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人,带你来是为了挡住她们。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岳临泽缓缓道。

陶语手指僵了一下,再不敢胡思乱想了,她咳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

还有,这东西不是送你的,是借,等出了老宅,你要还回来。

岳临泽平静的看着她。

陶语心里另外三分之二的愉悦也没了,她无语的笑笑:那看来我得找个地方好好存放着,万一不小心弄坏了怎么办。

以岳临泽锱铢必较的性格,绝对会叫她赔,她赔不起是一,再因为这点东西搞得他戾气大发,那还要不要活了。

必须戴着,岳临泽眯起眼睛,如果让我发现你擅自取下来,后果自负。

……得,他不讲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陶语无奈的看着他:知道了,岳先生。

岳临泽看了她一眼,这才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一如她刚才来时看到的那样,要不是胸针在她心口好好待着,她真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了。

她无聊的站在一边陪着,正在四处张望时,看到管家从宅子里出来了,她忙笑着打招呼:管家先生,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用一个人陪着岳临泽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管家走上前看到她身上的胸针后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声气道:顾老爷见先生没去,又在屋里发脾气。

不去看他是有些不合适,可是他早上才骂过岳先生,岳先生不想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陶语立刻接话,顺便观察岳临泽的反应。

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管家,在不惹恼他的前提下,能帮管家两句还是要帮的,谁知道以后自己是不是也有需要管家帮忙的时候。

管家皱眉:可是如果不在老宅也就算了,现在咱们在老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说先生肯定也不会走,毕竟还要……毕竟什么?陶语的耳朵动了动。

管家叹了声气:总之不去见顾老爷,恐怕是不行的。

所以呢?被管家烦得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岳临泽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目光含霜带雪的落到管家身上。

管家严肃起来了:所以我觉得不如让陶小姐代表您去看看顾老爷,一来她现在是您的女朋友,去的话身份比较合适,二来陶小姐机敏,说不定能帮先生遮掩过去,这样一来等于给顾老爷递了台阶,相信顾老爷会明白的。

陶语:……我可谢谢您嘞,谁不知道现在顾严生看她最不顺眼,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陶语一点都不想去见刚把她耳朵砸伤的人,然而管家的话一说完,岳临泽就若有所思的看向她,她警惕道:在想威胁我的方法?岳临泽不说话,陶语心里翻了个白眼,咬着牙微笑道:我现在就去。

说完看了岳临泽一眼,见他没有挽留的意思,就转身走了。

先生,那胸针……管家迟疑道。

岳临泽看了他一眼:没搞清楚她是谁派来的,我没办法安心。

管家点了点头,见他没有再看书的意思,便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于是推着轮椅缓缓朝卧室走去,一进屋就关上了门。

岳临泽将手机拿了出来,熟练的跳转app,看着手机上显示连接中,管家凑过来道:陶医生现在佩戴了胸针,她的身份相信很快就清楚了。

如今会对先生下手的,基本都在这座宅子里,陶语如果真的是谁的手下,根本不可能一直不和他联络。

岳临泽静静的看着手机没有说话,管家想了一下道:不过也不能立刻确定,万一她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知道胸针里藏着窃听器的话,恐怕会将计就计。

这么一想事情就麻烦起来了,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她有没有这个能力。

空气沉默了一瞬,管家略为苦恼的看向岳临泽:先生,如果陶医生一直没有破绽,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岳临泽垂眸看着手机,脑子里蓦然出现今早她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面前时的模样。

当时她的耳朵被划出一道伤口,上面不断有血珠往下滴,弄脏了她的上衣。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有看这些,但不知道他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在这里她没有露出马脚,那就暂时不要管她了。

岳临泽缓缓道。

管家惊讶的看向他,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这句话的意思是以后都不会再怀疑陶语了?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的?竟然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一个自己怀疑的人。

虽然管家也清楚,如果陶语在被24小时监视的情况下还能做到清者自清,那她或许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但听到岳临泽主动这样说,他心里又莫名有些担心。

他看向岳临泽的脸,正要说什么,就看到手机显示连接成功,下一秒陶语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王八蛋岳临泽你还是个人吗明知道顾严生看不起我讨厌我你还让我去送人头就不怕我被人搞死吗……岳临泽:……管家:……胸针不愧是精心打造的,连小声嘀咕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管家在听完对先生的攻击后,又听到了对自己的。

他嘴角抽了抽,几乎立刻就确定了这位陶医生是无辜的。

这还是第一位被怀疑成间谍的人,这么快在他心里洗脱嫌疑的,毕竟没有几个间谍会在被窃听后,做事会这么……蠢?先生?管家小心的看向岳临泽。

岳临泽冷漠的抬头:我要开除她。

管家:……☆、总裁有病10陶语小声骂了几句之后,心情总算是好了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盯着她后松了口气:心情好多了。

说完挂上一脸真心实意的微笑去敲门了。

正陪着岳临泽偷听的管家:……您心情是好了,先生看起来却有点不太好。

他想了想刚要开口安慰先生两句,手机里就传出了敲门声,他立刻敛了神色,专心听那边的动静。

敲完门,陶语耐心等着,不一会儿门就从里面开了,露出周嫣然的脸来。

两个人照上面后俱是一愣,显然都没想到对方会在这里。

周嫣然看到陶语身上的高级成衣和胸针后,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这套衣服是岳临泽送她的,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廉耻,找到机会就妄想攀高枝。

你好呀周小姐。

陶语笑眯眯道,如果说这里有什么人可以让她稍微放松的话,无疑就是眼前这位宝藏女孩。

周嫣然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你来做什么?我来看看顾先生。

陶语微笑道。

周嫣然嗤笑一声:不用了,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说完她便要把门关上,陶语眼疾手快的捏住门板,一个推一个拉,两个人就此僵持起来。

论力气,娇生惯养的周大小姐怎么会是陶语的对手,很快脸就憋得通红,半晌怒道:都说了不欢迎你,你还要不要脸!周小姐这话说的,我来是看顾先生的,又不是看临英先生,怎么就成了不要脸的人呢?陶语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周嫣然愣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

当时鬼迷心窍去找岳临泽,是她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可也不代表这将是她的黑历史。

她黑着脸道:你觉得自己知道这点事,就可以一直威胁我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根本就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却传来岳临英的声音:谁在外面?周嫣然一惊,突然担心自己刚刚和陶语的对话被里面的人听到了,她昨天被岳临英骂了很久,不想再重复听那些羞辱的话了。

陶语才不关注她现在的情绪,听到里面问话立刻高声道:临英先生,我是陶语,听说顾先生受伤了,临泽让我来看看他。

如果不是你们,顾叔叔怎么会受伤,你还好意思来看他?!知道里面已经听到了,周嫣然干脆抬高了声音,证明自己和岳临泽他们毫无关系。

陶语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女人的脑残是天生的吗,顾严生那伤好像是摔的,这也能怪到他们身上?里头沉默一瞬,岳临英道:进来。

陶语斜了周嫣然一眼,挂上职业假笑就进去了。

岳临英正在给顾严生垫枕头,垫好之后直起身,看到陶语的模样后愣了一下,半晌才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失礼,忙道:抱歉,陶小姐跟昨天很不一样,所以我一时没认出来。

毕竟只见过一面,脸生是正常的。

陶语得体的说道,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虽然没谈过恋爱,可追求者也不少,怎么可能错过岳临英眼底的惊艳。

她能看出来,顾严生这个人精自然也能看出来,而正在窃听的岳临泽,也从这一段小小的沉默中听出了点什么。

于是管家就感觉到屋里的温度越来越冷,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行了,你出去。

顾严生扫了岳临英一眼皱眉道。

岳临英听出他话里的怒其不争,心里紧张一下后忙点了点头,带着刚进来的周嫣然离开了。

屋里就只剩下陶语和顾严生,顾严生也不看陶语,只是坐在床上处理公事。

陶语一看便知道这人是刻意晾着自己。

她也不在意,站了一会儿后,感觉腿酸了立刻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这些人不是岳临泽,她当然不会因为这些虚拟人物委屈自己。

顾严生沉声道:陶小姐家人去世前,难道没有教过你,在入座之前要问主人家吗?他的话音刚落,正在窃听的管家就看到岳临泽的脸色阴沉下来,管家想了一下低声道:不如我去把陶小姐叫出来。

顾老爷这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岳临泽手指节制的敲击轮椅扶手,还未开口就听到手机里传出陶语温柔的声音:他们去世的早,我也记不清楚有没有教过了,所以一时间有些冒犯了,真的很抱歉……顾先生的长辈也死的早吗?不然顾先生为什么不知道要请客人坐下的?噗……管家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在岳临泽的目光转到他身上后忙做了一个消音的动作。

虽然顾老爷的家人也是先生的家人,但是那样的家人连先生都欺负,他们这些先生的下属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虽然这么做太不妥帖,但他还是在心里对陶语竖了大拇指。

岳临泽唇角微微勾了勾,很快那点弧度又消失不见。

你!顾严生万万没想到一个小辈竟然敢这么顶撞他,当即气得两眼发黑,头上的伤疼得更厉害了。

顾先生又头疼了?那您赶紧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

陶语顶完嘴神清气爽,见顾严生气得厉害,立刻站起来就要走。

顾严生咬牙:给我回来!还有事吗?陶语乖巧的回头。

顾严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晌道:你和临泽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陶语眉头微挑。

他是我顾严生的儿子,不可能会娶一个普通出身的女人,等到了我的生日宴,我会亲自给他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至于你,顾严生眼底划过一丝轻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走,我给你一千万,二是等着被我赶走,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你自己好好考虑。

陶语闻言沉默了,胸针上的窃听器把这股沉默也带到了岳临泽房间。

管家十分好奇陶语会不会干脆借此机会骗走一千万。

岳临泽表情未动,手指又开始轻轻敲击轮椅扶手。

沉默持续很长时间,顾严生忍不住打破沉默:你的选择是什么?管家的一颗心都提了上来,然后就听到陶语的声音底气不那么足了:一千万很好,可以让我下半辈子都不再忧愁。

岳临泽的手指停了下来,安静的点在扶手上。

只是我不知道,顾先生说临泽是您的儿子,不会娶一个普通女人是什么意思,陶语小小的声音里充斥着大大的疑惑,您是打算让他倒插门吗?那插给我好不好,陶岳氏听着还不错……她的话没说完,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伴随着顾严生震天的怒吼声。

岳临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接着便听到陶语轻松愉悦的声音:那我就先走了啊顾先生。

完全不像受伤了。

岳临泽平静的坐下,仿佛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过。

管家先是被窃听器里的声音吓了一跳,又被岳临泽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吓两下之后他稍微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陶小姐可真是个妙人。

活得真是太热闹了。

岳临泽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假装没有听到管家说话。

陶语怼完人,心情愉悦的从屋里出来了,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周嫣然在角落站着,显然是在等她。

……好忙,为什么岳临泽要把成年人的这些事都推给她。

一分钟后,两个人到了女性盥洗室。

周嫣然盯着陶语看了半天,冷笑一声道:陶医生,自我介绍一下。

陶语惊讶:你知道我是医生?我不仅知道你是医生,我还知道你不是临泽女朋友。

周嫣然勾起唇角,这两天管家和她无意中叫出的称号,她可听得清清楚楚,管家喊她陶医生,她也称呼临泽为岳先生。

她可不知道哪个女人会对自己男朋友的称呼这么生疏。

陶语挑眉想了一下,大概知道她是怎么猜出来的了,忍不住真心实意道:没想到周小姐看着挺蠢,女人的直觉还挺厉害。

你不用激我,我知道你在害怕,周嫣然一副看失败者的蔑视模样,如果顾叔叔知道了真相,你就没有理由再接近临泽了,不是吗?陶语笑笑:周小姐恐怕误会了,我是临泽女朋友,这就是真相,当然我的职业是医生,这也没错。

是吗?那难不成今天早上,我听到你叫临泽为‘岳先生’,这件事是假的?周嫣然嗤笑。

陶语无奈的叹了声气,难为情的低下头道:当时我看到顾先生要砸临泽,一时间太过害怕,不小心叫出了私下的爱称……爱称?你说这是爱称?周嫣然被她的狡辩逗笑了。

谁知道陶语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真的是爱称,临泽那人在床上有些小癖好,最喜欢我哭着喊他先生了,所以当时一着急,我就喊了出来。

周嫣然:……一脸震惊的管家:……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有这种癖好的岳临泽:……☆、总裁有病11陶语被周嫣然的表情逗乐了,她笑眯眯的问:怎么,你不信?你觉得我该信这种蠢话?周嫣然冷笑,这女人真是不要脸,为了圆谎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陶语耸耸肩: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让你相信我真的是临泽女朋友,就告诉你临泽喜欢玩捆绑、做那事的时候不喜欢在床上这种**,你再逼问下去,我恐怕也只能说他喜欢我叫他先生,仅此而已。

周嫣然:……正在偷听的更加震惊的管家:……陶医生和先生是清白的对,为什么陶医生说的跟真的一样?!岳临泽平静的听着那些自己都不知道的癖好,半晌缓缓道:陶语。

他只说了两个字就不说话了,管家却似乎从这两个字中听到了腥风血雨,他咳了一声站得直了些,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一边歪着头尽力让耳朵离窃听的手机近点。

周嫣然的嘴张了几下,怒气冲冲道:你还要不要脸,这种事你都要说出来,到底是穷人出身,说话做事都这么粗俗,真不知道临泽为什么会看上你!她的话音未落,管家就看到岳临泽的表情再次阴沉下来。

他暗暗叹了声气,心想顾老爷为人不够体面,没想到找个儿媳妇也是这样,眼睛被金钱给糊住了,只会拿这种东西去攻击人。

她这是不再怀疑了?可真是好骗。

陶语笑得温柔: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临泽会喜欢粗俗、贫穷又差劲的我,却对漂亮有钱的周小姐视而不见呢,难道是因为周小姐总是多管闲事?岳临泽喜欢谁关我什么事?周嫣然被她说出心里话,仿佛被扒了衣服一样难堪,这会儿她终于被彻底激怒,更加口不择言起来,他就是个瘸子,我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那时候会去他家,不过是想看他多可怜而已。

周小姐。

陶语不悦的皱起眉头。

周嫣然嗤笑一声:他果然很可怜,连路都走不了了,以前多骄傲的人啊,现在跟个废物一样整天不出门,也亏得他好意思来参加顾叔叔的生日宴,就不怕突然看到那么多人会应激障碍吗?周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陶语肃声道。

周嫣然笑了起来:我想放尊重点,可他也得值得我尊重啊,一个嫁不出去需要男人入赘的女人生出的瘸子,有什么资格让我尊重?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去找她!说先生也就算了,还要牵连上过世的大小姐,管家被气得差点心梗,说着就要出去。

岳临泽垂眸:站住。

管家猛地一僵,刚想说什么,回头就看到岳临泽冷漠的脸,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抿着嘴角转身回来了,愤怒的盯着手机,就好像在瞪周嫣然一样。

周小姐。

陶语抿起嘴唇,心里的不耐烦已经到达顶峰。

周嫣然看着她严肃的表情,明白骂岳临泽可以刺激到她,于是更加嚣张:怎么,我说他你不高兴了吗?可他就是个瘸子啊,还是个马上要一无所有的废物瘸子,有顾叔叔在,他别想得到岳家一毛钱的东西,到时候你就跟着这个废物瘸子出去讨饭,反正你也挺擅长的不是……啪!她的话没说完,一个巴掌就打到了她脸上,周嫣然的头都偏向了一边,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陶语:你敢打我……你嘴贱,不该打吗?陶语泰然自若道。

一开始她觉得这女人只是蠢,还没到毒的地步,又跟岳临泽没什么直接冲突,所以面对她的挑衅就当玩了,谁知道她还挺会上杆子爬,不教训一下她就不知道谁才是爸爸了。

管家本来听着周嫣然的话还在生气,在这一声耳光声后顿时神清气爽了,可惜这种神清气爽没有维持多久,就听到那边周嫣然疯了一样尖叫: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本小姐要杀了你……陶语惊呼一声,接着就是一阵重物落地声。

管家一个激灵,看到岳临泽已经把手机关了后,知道他要过去,急忙推着他往外走去。

他们到了盥洗室门外时,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了,而岳临英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看到岳临泽后笑笑,然而岳临泽当他是空气,头也没有朝他点一下。

岳临英心中压着一股邪火,看到门口那群人后怒道:都给我滚!闹这么大动静不怕吵醒老爷?!大少爷,门被反锁了,周小姐和陶小姐都在里面……一个佣人为难道。

岳临英心气不顺道:所以你有办法开门吗?没办法就滚!那个佣人小心的看了岳临英一眼,立刻滚了,而其他人见他脾气这么大,一时也不想上来触霉头,一群人作鸟兽散,很快门前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盥洗室内又有重物砸东西的声音传来,周嫣然惨叫一声,岳临英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走到门口就要踹门,管家幽幽开口:临英先生,顾老爷还在休息,你这么踹门的话会把他吵醒。

管家话音刚落周嫣然又惨叫一声,岳临英面色一僵开始敲门:嫣然你没事,赶紧把门打开,快点!不然我就踹门了!他后面那句跟谁说的很明显,而里面也确实安静了一瞬,接着陶语叫了一声,似乎被周嫣然给打了。

岳临英突然放松下来,看到岳临泽平静的脸后笑了笑:管家说的是,爸还在休息,我如果贸然踹门的话,恐怕会吵醒他。

他的话音刚落,门就咔的一声打开了,管家优雅的站在门边收回钥匙,微笑道:所以平时要记得带着钥匙,这样不用踹门也可以把门开了。

说完就赶紧过来推着岳临泽往盥洗室走去。

他们陶医生可不能挨揍。

岳临英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当即脸上一片阴沉,忍了忍后面色恢复如常,平静的跟着进去了。

盥洗室内乱糟糟一片,所有东西都被扫到了地上,水龙头全开着,地上已经满是积水,而陶语和周嫣然各站一个角落,看起来都十分狼狈,而周嫣然半边脸微微发肿,上面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管家看到陶语除了衣服湿了并没有其他的伤,顿时满意起来。

看到岳临泽进来后两个人俱是一愣,紧接着陶语灵活的跑到他面前告状:这个女人骂我!岳临泽看了眼陶语,湿了的裙子贴在身上,把她身体的轮廓都显现出来。

他眉头紧缩的把外套脱了下来,如扔垃圾一样丢在她身上。

陶语愣了一下,立刻笑眯眯的接过来穿上,这幅场景落在周嫣然眼中,她脆弱的自尊心再次被击伤。

在岳临泽的目光下,陶语把衣服给套上,抬头刚好看到岳临英进来,她脸上的笑立刻收敛起来,像朵小白花一样站在岳临泽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看到周嫣然狼狈的模样,岳临英的脸便沉了下来。

周嫣然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哭着走到岳临英身边:临英,你要为我出气啊,我本来想跟陶小姐好好聊聊,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恶毒,你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她本就长得精致,再加上天然一股柔弱的姿态,装起受害者来要比陶语得心应手许多,陶语一看自己的小白花形象比不上人家,干脆装都懒得装了,在她说完话后立刻冷笑一声,充分表示自己的不屑。

陶小姐,你是客人,我不想说你什么,但是我觉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对嫣然动手?还是说你想去爸那里解释。

岳临英皱眉道。

周嫣然立刻看向陶语,眼底闪过一丝蔑视。

她从出生就没遭受过这么大的羞辱,这次一定要让陶语付出代价。

陶语沉默下来,管家立刻道:看这里的状态,怎么都不像是陶小姐单方面动手的,而且刚刚我们也听到了,陶小姐似乎也被周小姐欺负了,事情到底怎么样,还不能只听周小姐一人的。

他明显护短的话,让岳临英和周嫣然脸色都不好看起来,而周嫣然更是愤怒:她刚刚是听到外面有人所以才尖叫的,我从头到尾就没碰到过她!管家立刻看向陶语,陶语讪讪一笑,坦然承认了:没错,今天这事儿是我单方面殴打她,刚刚叫也是因为觉得她惨叫的很好玩,所以就学了两声。

管家:……陶医生什么都好,就是不分场合的说实话这件事不太好。

管家也听到了?这下没有办法偏袒她了?岳临英冷着脸道。

管家哀怨的看陶语一眼,陶语心虚的笑笑。

她当时听到外头有人,是想尖叫两声证明是互殴的,可是她刚刚才想起来周嫣然身上都是伤,而她什么都没有,就是撒谎也很容易被拆穿。

陶小姐,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伤害嫣然?岳临英见陶语一直不肯开口,就节节逼近道,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恐怕我不会让一个伤害我未婚妻的人留在这里。

陶语斜了他一眼,嗤笑道:这个家里做主的人应该是顾先生,您可能没权力让我离开。

爸现在不舒服,我不会因为这点事去打扰他,陶小姐,请你立刻离开。

岳临英冷淡道。

管家皱起眉头:临英先生,先生还在这里,陶小姐的去留应该由他决定才是。

好,临泽你说,你觉得她还能留在这里吗?岳临英立刻看向岳临泽。

他的话一说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岳临泽身上。

岳临泽扫了一眼有些紧张的陶语,缓缓开口道:陶语伤得更重,要走也该周嫣然走。

刚刚承认自己单方面殴打周嫣然的陶语:……觉得先生眼瞎性护短的管家:……岳临英气笑了:她刚刚已经说过是她单方面动手,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她受伤更重了?临泽你可不要太护短了。

岳临泽冷淡的扫他一眼,平静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内伤。

说完便看向陶语。

那一刻陶语福至心灵,瞬间闭上眼睛‘昏倒’了,不偏不倚的正巧落在岳临泽怀里,岳临泽的手一扶,便将她安稳的放在了轮椅上。

周嫣然:……简直太不要脸了!☆、总裁有病12别看只有一瞬间,陶语在‘昏倒’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比如地上现在太脏,肯定不能躺地上,管家年纪又大,不一定抱得动自己,到时候再扭了腰。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摔岳临泽身上比较合适,不过为了防止他把自己扔到地上,在倒下去的时候动作要快、姿势要帅,然后还要顺便抱紧他的腰,免得他六亲不认。

思考好这些,陶语才紧闭双眼往下歪,但她没有想到岳临泽不仅不把她扔出去,反而还抱住了她,甚至帮她调整到更舒服的状态,在调整过程中,两个人不经意间就进行了几次亲密接触。

……一切都是为了演戏,淡定。

陶语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岳临泽按下轮椅的开关,转了个方向就要离开,岳临英怫然道:临泽你不能就这么带她离开,嫣然的事还没……岳临泽阴鸷的看了他一眼,他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剩下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在他愣神的功夫,岳临泽已经带着陶语走了,管家并未跟着离开,而是看着岳临英劝慰道:先生脾气不好,您多担待些,再说今日的事真相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真要闹大了,周小姐只有您一个证人,陶小姐却有我和先生作证,所以还真不知道谁输谁赢。

你威胁我?在单独面对管家时,岳临英没有了先前的好脾气,闻言面容肃然道。

管家倒是满面春风:怎么会呢,我也是为了临英先生好,毕竟陶小姐走的话,先生肯定也是要跟着离开的,那顾老爷生日宴的时候,谁来帮您疏通岳家老臣呢,您说是不是?他的话准确的戳中岳临英的痛脚,岳临英阴沉的斜他一眼,转头冷声对周嫣然道:你做的好事!说完恼火的离开了。

周嫣然眼眶瞬间红了,再想到刚才岳临泽对陶语如何温柔,心里更是泛酸,瞪了管家一眼后跑走了。

管家笑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离开,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盥洗室。

这边轮椅平稳的往前走,陶语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瞟了眼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忍不住小声道:岳先生,难怪你不喜欢走路,这轮椅也太高端了。

闭嘴。

岳临泽回给她两个字。

陶语讨了个没趣,只好再次闭上眼睛不说话了,等回到房间后房门关上的瞬间,她立刻从岳临泽腿上跳了下来,再次恢复了优雅又温柔的模样:抱歉岳先生,这次给您惹麻烦了。

岳临泽扫她一眼:说,怎么回事。

陶语沉默一瞬,咳了一声道:是这样的,那位周小姐似乎还对岳先生有什么想法,所以拦住我的路找我麻烦,期间不断的骂我,我没忍住就教训了她,很抱歉把事情搞成这样,但是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恐怕我还是要打她。

岳临泽沉默的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已经知道了真相。

陶语有些心虚,但她还是大方的看了回去。

不是她不说真话,而是真话对于岳临泽而言,除了能加重他的戾气,并没有其他的作用,所以干脆还是把问题都推到自己身上,最后再想办法解决就好。

岳临泽看了她很久,久到陶语穿着贴身的湿衣服忍不住打冷颤了,他才缓缓道:滚去洗澡。

……好的,岳先生。

就这么算了?陶语迟疑的看了岳临泽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立刻转身去了浴室。

岳临泽盯着浴室门看了许久,才冷淡的转开目光。

他现在需要重新考虑一件事。

热水冲到身上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总算没那么僵硬了。

初秋的天气虽然不是太凉,但浇了一身冷水也是够她受的,陶语在花洒下淋了很久,才彻底暖过来,等擦干身体裹上浴巾,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然后她看着一地的湿裙子湿内衣沉默了。

半个小时后,一颗扎了丸子头的圆脑袋从浴室里探了出来,讪讪的看着岳临泽问:岳先生,能给我件衣裳吗?岳临泽看向她,或许是洗得太久,水蒸气让她白皙的脸变得透红,倒是比化了妆还要漂亮,窄窄的门缝里露出她半边细腻的肩膀,上面还不住的往下滚落水珠。

岳先生?陶语不自在的提醒。

岳临泽漠然道:自己解决。

……?光着呢怎么自己解决?跑出去裸奔吗?陶语无言以对。

岳临泽嗤了一声,给管家发了条短信,不一会儿管家便抱着几套衣服来敲门了。

岳临泽斜睨那颗脑袋:滚进去。

好嘞。

陶语立刻进浴室关门。

岳临泽起身拄着手杖去开门,接过衣服后淡淡道:帮我做件事情。

管家愣了一下,听完立刻点了点头走了。

岳临泽关上门后,看着一堆衣服,随意从里面挑了套和先前那套相似的,敲了浴室门后给扔了进去。

陶语忙接过来换上,一看还是幼儿园风格,忍不住有些郁闷了,这管家怎么老是给她找一些奇奇怪怪的风格?她这么职业干练的形象,哪里适合这些衣裳啊。

不过有的穿就不错了,她很快换好走了出去,结果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剩下的几套衣服,每一套都比身上这套成熟。

她嘴角抽了抽,合着不是管家的锅。

怎么,不满意?岳临泽凉凉的问。

陶语立刻挂上微笑:怎么会,很满意的。

她敢保证自己要说个不字,他能让她把衣服扒下来。

岳临泽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既然已经穿好了,就出去。

……陶语一脸莫名其妙的出门了,她的大佬先生突然要喝陈茶,她就只能奉命去找了。

可惜这东西平时没人喝,只有后院的仓库里有,于是她找了个人带着她去了。

这边她一从房间离开,管家便进去了,看到岳临泽后点了点头:已经办妥了。

岳临泽没有说话,再次将手机上的窃听设备点了出来。

……您怎么在这儿啊。

陶语到了仓库之后,眼尖的看到岳临英正皱着眉头站在外面,岳临英看到她后也很惊讶,显然没想到她会来。

一个小时前还在针锋相对撒泼耍赖,一个小时后再人模人样的见面时,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两个成年人很快收敛了情绪,各自得体的笑着示意。

我的杯子被佣人弄坏了,我叫人再给我找一套,岳临英微笑,陶小姐是?陶语笑笑:我是来找陈茶的,临泽他想喝了。

临泽是挺喜欢陈茶的,陶小姐有心了,岳临英说完沉默一瞬,接着像想起什么了一般笑了起来,我真羡慕临泽,有像陶小姐这样得力的下属。

您说笑了,我是他女朋友,什么时候成了他下属了,陶语笑,您是听周小姐说的吗?如果是她说的我反倒不信了,可惜这件事是我从别处听到的。

岳临英仔细的盯着陶语,想从她的表情上找出一丝漏洞。

他刚刚回房间后,插在岳临泽宅子里的暗线给他回了消息,说了他们两人的关系,他这才确定。

陶语不动声色的盯着他,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岳临英突然这么笃定,但她清楚这件事和岳临泽是脱不了干系的。

岳临英见陶语不说话,脸上的笑更加明显:所以这件事是真的?他说完看了周围一眼,走到陶语面前低声道,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三倍够不够?不用为我做什么,只是偶尔我需要他的一点小动向,你告诉我就行,至于岳临泽那份工资,你还可以照拿。

正在窃听的管家在手机的沉默声中忍不住道:先生,看来陶小姐跟他是不认识的,否则他也不会再次收买,我们如今是不是可以相信陶小姐了?岳临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手机里的动静。

管家也跟着看了过去,心想陶小姐加油,像怼顾严生和周嫣然一样怼过去。

好啊,赚谁的钱不是赚,岳临泽给的酬劳是五百万,三倍就是一千五百万,您要是给的起我就跟着您。

陶语爽快道。

甚是相信她的管家:……☆、总裁有病13管家小心的瞄了一眼岳临泽的表情,皱眉道:我相信陶小姐不是那种人,或许只是在戏耍他,您觉得呢?毕竟咱给她的工资五万块都勉强。

岳临泽给他的回答是沉默,管家心中叹了声气,更加认真的盯着手机,心想这件事只有陶小姐自己用行动证明了。

岳临英眯起眼睛:陶小姐这么好说话?不好说话又能怎么办呢?你现在已经有了证据,我如果不答应,你应该不会让我继续留在这里?陶语挑眉。

岳临英笑笑:陶小姐的话听起来好像不是太友善,合作的事当然要双方都满意才行,陶小姐目前这个状态,恐怕我们没必要再聊下去。

你当我在置气?陶语惊讶的看着他,半晌笑了起来,临英先生真是会开玩笑,哪个成年人会拿这种事置气的?我说了,只要你钱给的更多,我愿意为你做事。

岳临英定定的看着陶语,眼底的戒备仍然没有放下:真的?当然是真的,陶语斜睨他一眼,您恐怕也已经调查过了,我需要钱,非常需要,只要给我钱,我不在意东家是谁。

听到她这么坦然的说出不忠诚的话,管家顿时气结:陶小姐怎么这样,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底线这么低,谁的钱都愿意收,难道我们给的钱少吗?说完他想了一下,好像是挺少的。

管家咳了一声:少也不能这么快背叛啊,先生,陶小姐年轻,恐怕会被坏人骗,不如我去把她叫回来。

不必。

岳临泽淡淡道。

管家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只好沉默了。

恐怕陶语和岳临英这么聊下去,必然会达成合作的,现在先生不阻止,想来是没有改变辞退陶语的想法。

这句话我相信了,只是如果有一天,临泽给你更高的价格了,你是不是会再次倒戈?分明是他追着这女人要合作的,可看到她这么轻易的答应后,岳临英反而有些拿不准了。

陶语轻笑一声:您觉得以岳临泽的性格,会为了一个叛徒耗费那么多金钱吗?当然不会,如果她被查到了,岳临泽只会让她付出十倍的代价。

深谙岳临泽性格的岳临英,在听到陶语的这句话后总算放下心来。

他友好的笑道:一千五百万买一个眼线是贵了些,不过我很欣赏陶小姐的性格,用这些钱换一次和陶小姐合作的机会,倒也是值了。

说话间他的右手伸了出来,陶语盯着他的手看了半晌,笑了笑道:虽然岳临泽不常回老宅,但这里到底是他的家,估计他有不少眼线在这里,我们还是防备些好。

岳临英立刻将手缩了回去:陶小姐说的是。

他话音刚落,佣人便从仓库里拿着一盒陈茶出来了,陶语朝岳临英点了点头,快速说了句:回去我把银行账号发你。

岳临英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转身离开了。

陶语面带微笑举止端庄的往前走,一过了拐角便猛地呼了几口气,大步朝卧室走去。

岳临泽冷淡的关了窃听器,管家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先生,下面该怎么做?是立刻赶走她还是留着将计就计,这个决定得由先生来做。

挺可惜的,窃听器证明了陶语不是任何一方派来的,却也证明她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岳临英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她叛变,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拿来利用,就绝对不能留在先生身边。

岳临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似乎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两个人沉默一会儿,门便被推开了,陶语微笑着走进来:岳先生,您的陈茶。

岳临泽平静的看着她,黑色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看穿,陶语顿了一下,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

交给我就好。

管家立刻接过她手上的茶叶,走到一旁去沏茶了。

岳临泽依然盯着她看,陶语眨了眨眼,讪笑道:怎么了?你有话说?岳临泽问。

陶语听到这句话有些疑惑,刚要开口问,便感觉到岳临泽周身的气息都严厉起来,于是话到了嘴边立刻变了:有啊,岳先生,我刚刚骗了临英先生一千五百万!她的话音刚落,旁边便传来杯子磕到玻璃桌子的声音,在她看过去时,管家歉意道:抱歉,年纪大了手有些不稳。

陶语朝他笑笑表示理解,在她没有注意时,岳临泽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不过这个弧度很快便消失了,仿佛他从来没有笑过。

如果那算是一个笑的话。

怎么回事?他问。

陶语这才回头,想了一下把刚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出来,坦诚得仿佛稚子一般。

她说完已经口干舌燥,刚巧管家递来一杯水,她便接过来喝了,喝完喘了口气道:希望岳先生不要觉得我自作主张,只是因为他好像已经知道我是假冒的了,如果我不将计就计,恐怕他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管家在一旁连连点头,听完她的话便道:陶小姐做得很好,如果临英先生把这件事说出去了,恐怕会给先生造成很大的困扰。

那就好。

陶语笑了起来。

管家因为自己刚刚的恶意猜想感到愧疚,也对着她笑。

两个礼貌至上的人谁也没有先停下来一直沉默的岳临泽打断他们:管家先出去。

好的,先生。

管家立刻收敛笑容,严肃的走出去了。

陶语捏捏自己的脸,看到那边桌上沏好的茶,过去端了给岳临泽:岳先生,请喝茶。

岳临泽接了过来,杯子里的袅袅白烟柔和了他的轮廓,他沉默半晌,淡淡道:以后叫我先生。

陶语正拿着自己的杯子准备喝水,闻言突然想起自己跟周嫣然说的那些话,脸上刷的染上一层薄红:……知道了,先生。

为什么管家叫起来就挺正常,她一喊就有些猥琐了?都是周嫣然的错。

她镇定的喝水。

岳临泽扫她一眼,平静道:你之前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要回老宅吗?是有些好奇,不过说不说还是要看岳……先生的心情。

陶语微笑,目前来看,岳临泽回来对顾严生和岳临英都是有利的,可独独对他自己似乎没什么好处,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回来。

我车祸之后,肇事司机逃逸,那段路上的监控也没了,岳临泽垂眸,掩去了眼神中的狠戾,而从那天开始,岳临英的房间便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了,包括周嫣然。

先生的意思是,怀疑视频在岳临英房间?陶语惊讶。

岳临泽嘲讽一笑:路段监控都是无法删除的,损坏仪器内容又会自动传入国家网络,他不敢做什么,只能把东西藏起来。

……原来这个世界的路面监控设定这么厉害。

陶语闻言点了点头,看来只有让岳临英付出代价,岳临泽的戾气才会消除。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岳临泽,见他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忍不住蹲下将手覆到他的手上: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帮您的。

病人愿意敞开心声,便代表着他对自己开始信任,虽然觉得这信任来的突然,但并不能阻碍陶语示好。

一般这个时候,病人应该会对她的温柔充满感激,从而加快治疗速度。

陶语期待的看着岳临泽。

岳临泽垂眸看着她的手,跟自己的比起来简直是又软又小,他封闭已久的内心,似乎因为这只无害又温柔的小手有些热度了。

他抬起眼眸,和她无辜的双眼对上,缓缓道:别以为这样,岳临英的一千五百万就归你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提钱了好吗?多伤感情啊摔!☆、总裁有病14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贪图钱财的庸俗女人,陶语义正辞严道:他还没给我打钱呢!打了记得转过来,岳临泽唇角微勾,管家会给你卡号。

……哦。

虽然这钱对她来说没有意义,但作为一个贪图钱财的庸俗女人,一笔钱还没进账就注定离开,还是会让她心痛就是了。

岳临泽看着虽然挂着微笑、思绪却不知道跑哪里去的女人,不悦的用手指捏住她的下颌,陶语只觉得下巴处一凉,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岳临泽。

在我面前,不准走神。

他轻启薄唇缓缓道。

陶语干笑一声,微微点了点头。

气氛有些莫名的古怪,她不动声色的起身,避开了他存在感极强的手指,继续刚刚的话题道:所以先生怀疑车祸是岳临英做的,而监控里有可以指证他的证据对吗?是。

提起此事,岳临泽先前生出的异样又掩盖下去,陶语点了点头,继续道:您在老宅应该也有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偷偷进岳临英房间找,而是亲自回来?监控在岳临英房间只是猜测,不能因为一个猜测就暴露暗线。

岳临泽回答。

陶语顿了一下,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万一岳临英是故意引人上钩,那让暗线来做这件事,岂不是送人头。

她笑笑:这么一说,我好像才是那个最合适做这件事的人,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岳临英发现,可我本来就不会久留,他发现了也不能拿我一个走错房间的人怎么样,对?如果岳临英房间真的有东西,到时候相信即使是她没成功,岳临泽也会强行把东西找出来。

如果没有东西,那也就无所谓了,岳临英顶多会提高警惕,说不定会更快露出马脚。

岳临泽平静的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早在要她帮自己挡苍蝇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这个计划,所以他才时刻监视不断试探,为的就是查她的背景。

只是他现在确定她是干净的了,却有些不想继续这个计划了。

先生?陶语眉头微挑。

岳临泽淡淡道:你想多了。

什么意思?陶语惊讶。

难道他特意带自己回来,真的只是为他挡那些烂桃花?岳临泽扫她一眼:岳临英虽然脑子不好,但是也不会笨到随便让人进入他的房间偷东西,之前我的人打探到,他买了很多高科技设备放在房间,你蠢成这样,一进去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打草惊蛇怎么办?陶语嘴角抽了抽,暗道自己一直走的可是职业精英路线,看起来哪里蠢。

她刚要反驳,突然心念一动:你是担心我?……你觉得呢?岳临泽嗤了一声。

……看起来不太像,所以真的只是在嫌弃她蠢而已,陶语脸上的笑僵了一秒,随后假装没问过这个问题,可是您怕打草惊蛇,也只是带了我和管家两个人回来,管家年纪大了,肯定不适合做这件事,所以交给我更合适不是吗?岳临泽不置可否,陶语心里有些着急:至于岳临英房间里的设备,虽然我没那个本事躲开,但我们可以让他和设备断开联系不是吗?说完她凑到岳临泽面前,小声的说了几句她的计划。

她说完便直勾勾的盯着岳临泽,争取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岳临泽也同她对视,一双深色的眸子叫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半晌,他缓缓问道:为了帮我,不怕危险?当然。

陶语想也不想道。

为什么?……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当然是为了早点帮你解决心里的戾气,然后回现实中领工资啊。

陶语深情道:因为我喜欢你啊,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在她以为自己演技不够露馅时,岳临泽缓缓开口道:好,我和管家会帮你,如果你成功了。

怎么样?陶语优雅的支楞起耳朵。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奖励。

岳临泽勾起唇角,眼神中透露出点点邪性的危险,不过他很快便掩饰过去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陶语怔了一下,笑笑:好啊。

一个霸道总裁除了钱还能给她什么,她实在是想不到了,不过到时候戾气消除,她估计也享受不上了。

岳临泽淡漠的看着她的笑脸,仿佛一匹野狼盯着一只傻肥兔子,他很好的将汹涌又黑暗的气息掩藏,随时等着猎物上钩。

而这只兔子却觉得他没什么危险,依然没有自觉的在他眼前晃悠,还不断的同他完善计划,想争取自己早日被拆分下肚。

生日宴当天。

躺了几天气色终于好点的顾严生,此刻正到处给人引荐他的长子,跟他周围的热闹相比,角落里的岳临泽好像不是亲生的一般。

除了岳氏老人同他说话,其余人要么被他阴沉的气场逼退,要么忙着去巴结顾严生和岳临英,一时间并没有什么人往他身边来。

临泽,屋里太闷了,我出去走走。

陶语在他耳边道,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小礼服,衬得她唇红齿白肤色白皙,再加上胸口价值不菲的蝴蝶结胸针,在闷闷的大厅里仿佛一只轻盈的蝴蝶。

湿润的风传到耳朵里,岳临泽的耳朵动了动,他确认了一眼胸针,淡淡道:去。

陶语笑笑,立刻出去了。

那边岳临英一看她出去了,心立刻痒痒了起来。

陶语是他收买过的最值的暗线,不仅随时向他汇报岳临泽行踪,还会对他嘘寒问暖,比起周嫣然不知要贴心多少。

他虽然平时被顾严生管得严,可也是个正常男人,有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成天献殷勤,他怎么会不动心思。

更别说她大胆邀请自己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声,他眼中的笑更加灿烂了些,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顾严生和周嫣然,他便急匆匆出去了。

一出门便拿出手机,看了眼位置后就往后院走去。

等他到了约好的房间,看到里面隐约穿着蓝色礼服的人影后,立刻走了进去,把门关上后想了一下,用挂在门上的钥匙反锁了,这才拿着钥匙笑着进去:小语!屋子里有层层纱帐,他不断的拨开往里面走,越往里这女人看起来就越胖,在他到了她背后时,脸色终于难看起来:你是谁?嗯?穿了陶语同款但加肥加大的裙子、一大把年纪的管家回头,继续保持他专业管家的优雅和从容,临英先生,你好。

岳临英:……这老头子疯了。

☆、总裁有病15为什么是你?岳临英看着一脸褶子的管家,脸色难看道。

管家笑笑:我在这里处理一些事情,临英先生来做什么?处理什么事情需要穿成这样?还是和陶语一样的衣服,加上这间房间里昏暗的光线和纱帐,竟然让他把一个老男人认成了女人。

管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笑着问:临英先生这时候不是该在酒会吗?岳临英眯起眼睛看着管家,这个时候他再看不出是怎么回事,那真的是蠢得不可救药了。

他一只手在口袋里按着,不动声色的往后退:酒会太闷,我出来走走,不打扰你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结果正撞上两个保镖。

他愣了一下,知道自己暂时别想出去了,他厉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刚刚在处理公司机密,临英先生似乎听到不少,不知道有没有录音,不如把手机给我检查一下?管家之所以亲自上阵穿成这样,为的就是待会儿万一陶语失败,还能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找麻烦。

岳临英一看立刻冲到一旁拨出去电话,管家一看不好,忙让人去拦他,然而电话还是通了,是周嫣然。

我屋里有人,抓住他!仅仅几个字,电话便挂断了。

岳临英看着地上碎成几块的手机,脸色难看起来,管家皱眉:您这么着急,难道真的偷偷录了公司机密?他说完朝保镖点了点头,让他们看住他,自己要先走一步。

现在不知道刚刚电话有没有接通,他得赶紧过去帮着陶医生。

可惜岳临英不会如他的愿,在保镖控制下不要命一般朝墙撞去,几个人俱是一惊,下一秒他挣脱出去把房门关上反锁,而钥匙也扔到了窗外。

这一切他进行的太快,等管家等人冲过来时已经完成了全部动作。

管家还是继续处理你的机密。

岳临英挑衅一笑。

管家担忧的给岳临泽打电话,结果刚一接通自己另一个口袋就响了,他这才想起先生的手机在自己这里。

他看了眼岳临英不慌不忙的表情,更是为陶医生担忧,最后咬咬牙,指着窗户吩咐两个保镖:砸!而另一边周嫣然正在洗手间补妆,接了岳临英的电话后愣了一下,立刻去叫了岳临英的心腹往房间去了。

她知道自己脸上藏不住事,便叫了女佣去跟顾严生说一声,自己直接从侧厅离开了。

一路上她的脸色都十分凝重,先前岳临英有跟她提过,他房间里藏了一个可以决定他们后半生的秘密,如果这个秘密被人发现,那他们就全完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但她心里清楚,经过今天她的命运便和岳临英绑在了一起,一定不能让别人找到这个秘密。

大厅里岳临泽和岳氏老人说着话,右手手指不断敲着轮椅,心中默默掐算时间。

陶语已经离开十分钟了,而岳临英走了八分钟,周嫣然去洗手间两分钟,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临泽,你自己开公司虽然也不错,可这岳氏你也不能不管,总不能让公司落到外姓人手里?一个岳氏老人皱眉道。

岳临泽轻笑一声,分出些精力放在这些人身上。

岳临英房间中,陶语一直没有翻到东西,心里越来越着急,干脆什么都不管了,胡乱的翻了起来,很快就将房间里搞得一团糟。

她在翻的过程中发现很多摄像头和莫名其妙的仪器,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已经把她的举动拍得清清楚楚,但好在岳临英自己做贼心虚,不敢连接警察那边的系统,所以她不用担心会有警察来抓她。

她翻了几遍都没翻到东西,最后累得坐在了沙发上,她本来想直接躺地上的,可惜这里的各种设备实在是太糟心,一不留神就会被拍到丑照。

正当她休息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愣了一下,福至心灵的冲到门口把门锁上,下一秒外面便有人拧门把手了。

周嫣然没能开门,立刻气急败坏的看向身后人:去找备用钥匙,记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陶语一听是周嫣然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她本能的想躲,但是一想到消除戾气这件事,皱了皱眉开始继续翻找。

周嫣然在外面很容易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心里更是着急,不由得催促去拿钥匙的人快点。

陶语在翻遍所有地方后,最后将目光转移到坐过的沙发上,一边不信岳临英会把东西藏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一边下手找了起来。

在她将沙发翻了个个儿后,很快就看到下面藏着的暗盒,她眼睛一亮,看到暗盒上有锁,干脆砸向了地面。

在盒子被摔碎、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时,门应声而开,周嫣然冷着脸走了进来。

陶语迅速把东西抱在怀里,因为东西太大,周嫣然一眼便看到了,她恼怒道:又是你,你偷了什么?拿出来!什么也没有,这是我的东西。

陶语抱得更紧了,目光悄悄往门口飘,想抢路逃走。

周嫣然看出了她的想法,立刻叫人把门关上了,此刻她身边四五个壮汉,而陶语只有一个人,孰强孰弱不必说。

把东西抢过来,她笑得畅快,再请陶小姐坐下,我有几笔账想和她好好算算。

陶语一听心里一个激灵,再顾不上什么职业形象优雅端庄,像只猴一般左窜右窜,始终抱着东西不肯撒手。

可惜势单力薄,很快她就被逼到了角落。

如果东西落到周嫣然手里,那一切努力就白费了,岳临泽的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

她看着逐渐逼近的壮汉,咬咬牙干脆摔到了地上,顺便用高跟鞋跺了几脚,努力让东西四分五裂。

陶语见周嫣然惊得跳了起来,得意的朝她略略两声:就是摔坏也不给你!好,你敢弄坏临英的东西……周嫣然咬着牙逼近。

另一边管家急匆匆从窗户里跑出来时,岳临泽也意识到周嫣然消失的时间太长了,冷着脸出了大厅,正好遇到了跑过来的管家。

二人见面没有说什么,直接朝后宅去了。

而这个时候岳临英也趁保镖没注意,从关他的屋子里冲了出来,直接往卧室跑去。

几个人在卧室门口撞上,周嫣然正巧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一行人后惊讶道:你们怎么都来了,前厅要没人了,赶紧回去。

岳临英紧绷的心这一刻瞬间放松下来,奖励似的牵住周嫣然的手。

周嫣然看他一眼,暗自高兴自己能帮得上忙。

陶语呢?岳临泽冷着脸问。

周嫣然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她没在酒会?☆、总裁有病16岳临泽的眼神暗了下来,管家想说什么,岳临泽已经转身走了。

周嫣然看着他们离开后舒了口气,心中又隐隐觉得奇怪,岳临泽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在意陶语的死活啊。

岳临英着急的问道:进去的人是陶语?这女人果然吃里扒外。

是,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把她关起来了,岳临泽绝对找不到她。

周嫣然笑道,这次她一定要好好教训陶语一次。

岳临英闻言点了点头:那东西呢?她找到了吗?周嫣然正要说话,前面就过来了一个佣人,她咳了一声道:找到了,但是她没能拿走,我已经收了她的手机,她没办法跟人联系。

那就好,这次多亏你了嫣然。

岳临英总算放松了下来,奖励的亲了亲她的脸,等今天结束,我带你去选珠宝。

周嫣然害羞的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本来想说东西摔坏了,但想了一下既然是不可见人又毁人前途的秘密,坏了不是更好?现在不方便说,还是等到空闲下来再说。

岳临英想进去检查一下,佣人便走过来了,说顾严生因为他擅自离场有些生气,要他立刻回去。

岳临英犹豫一下,碍于佣人在场没有回去检查,而是同周嫣然一起往大厅去了。

另一边管家推着岳临泽往外走,一到空旷的地方岳临泽便朝管家伸手,管家立刻把手机上窃听器的app调了出来。

岳临泽在上面输入一系列繁复的密码,很快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陶语正盯着封闭的四周无可奈何时,突然感觉到胸口传来震动感,一低头便看到胸针中心的浅蓝色宝石突然亮了一下,她好奇的按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岳临泽的声音:陶语。

她愣了一下,在岳临泽又叫了她一声后才赶紧把胸针取下来,无语道:大佬,你怎么这么确信拿着这东西的人是我?而且这玩意儿不是个首饰吗,为什么能当手机用?!谁是大佬?岳临泽听到她似乎没事,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说着玩呢,陶语讪讪一笑,赶紧说正事,先生,东西我已经找到了,但是当时周嫣然带人进来了,我没能完好的把东西拿出来。

管家一听立刻紧张的看向岳临泽,岳临泽倒是没什么反应:无所谓,你现在在哪?陶语愣住,这东西关乎他的心结,怎么能说无所谓呢,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忙补充道:不过你之前不是说过,那东西不能砸坏,一旦坏了视频资料就会接入警务系统么,所以我当时想着与其被周嫣然抢走,还不如给砸了,你还能想办法把资料调出来。

真聪明!管家忍不住赞叹,在岳临泽的目光飘过来之后收住了笑,严肃道,先生的车祸警方一直在查,现在视频资料也转过去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我现在去门口等着。

说完就果断的离开了。

岳临泽这才看向手机,淡淡的重复道:你在哪?听管家的话,似乎这会儿就能把事情解决,陶语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用正常语气道:被周嫣然关起来了,不过挺清净的,你先别管我,先把岳临英给解决了,他伤害了你,我想让他付出代价。

说不定解决了岳临英,再看到顾严生气得要死的脸,再拿到属于他的东西,他的戾气瞬间就解除了,那自己也就不用他来找了。

在哪?岳临泽皱眉。

陶语无奈:在一间屋子里关着呢,我真没事,赶紧去解决你的事,早点来找我。

她的声音里满是为他考虑的真心,仿佛只要能让他高兴,她做什么牺牲都愿意。

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诚意了。

外面隐隐响起了警铃声,岳临泽的脸在光影分割下显得平静异常,他眸光湿润、形容冷淡:好,你等着。

陶语温柔的笑笑,伸手按了一下胸针上的蓝宝石,确定没声音后哀嚎一声,不住的跺起脚来。

周嫣然实在是太恶毒了,竟然把她关在空置的冷藏室里,还把冷冻模式开了,这是想她死啊。

刚刚温度没下降太多的时候还不觉得冷,现在感觉越来越不行了,要不是她着急回现实世界拿第一笔佣金,肯定会先让岳临泽来救自己。

不过一想到自己再冻两下就能回去了,陶语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厅内,岳临英一直惦记着房间里的东西,一时间有些心不在焉,在连续犯了几次错后,顾严生把他叫到一边斥责。

他叹了声气,终于忍不住道:爸,我有点事需要回房间一趟,能让我先回去一下吗?你当我办这个生日宴是为了什么?不准回去!顾严生厉声道,声音引来路过的佣人频频回头。

岳临英本就担忧,此刻见顾严生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更是心生不满,同样是儿子,岳临泽就可以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偏偏他做什么都不可以。

正当他忍不住想要出言顶撞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警笛声。

岳临英愣了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立刻拨开顾严生冲进了酒会,看到周嫣然后抓住她的手腕失声问道:东西不是没事吗?为什么会有警车来?正在应酬的周嫣然吓了一跳,顾不上周围人看热闹的目光,紧张的回答:我说的是东、东西没被陶语拿走,但是她摔碎了……啪!蠢货!岳临英红着眼睛狰狞的骂了一声,转身就往外逃去。

周嫣然彻底怔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四周的人逐渐都围了上来,先前还在奉承羡慕的名媛,如今看她时都多了几分同情。

她如同被扒了衣服站在人群中,被每个人打量取笑。

很快这些人就再没将注意放在她身上了,因为四周突然多出了许多警察,很快将酒会包围起来。

顾严生羞恼的迎了上去:你们这是来做什么?!抓捕嫌疑人岳临英。

警察严肃道。

顾严生大怒:胡说八道!简直是胡来!他为了让名门接受岳临英,费心办了今日的酒会,没想到这群穿警服的人却闯进来说这些话,不管是真是假,临英的名声还能好吗?警察却不理他,见这里没有岳临英后立刻带人出去找了,顾严生刚要追上去质问,周围的音响中却响起了岳临泽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岳临泽已经现在高台之上,眼神里全是蔑视。

他恨极了岳家人天生的高傲,正要上去阻止时,就听岳临泽冷漠道:八个月前,我出了车祸,右腿落下残疾,当时那段路上的监控资料失踪,所以一直没有找到肇事司机。

顾严生听到这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到岳临泽的嘴角勾起后瞬间手脚冰凉,想也不想的往上冲。

可惜已经晚了——今天资料传输到警务系统,上面有凶手撞人及卸下监控的全部内容,警察来就是要抓那个凶手,岳临泽看到几乎要瘫倒在地的顾严生,眼神中满是嘲讽,现在是他伏法的时候了,此事跟在座的各位无关,酒会继续。

刚刚警察已经说过要抓的人是临英,他现在又补充这些,摆明是要临英身败名裂。

顾严生气得浑身发抖,正要说话时脑子里一阵疼痛,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四周立刻骚乱起来,周嫣然难堪的低下头往外走,管家目光一凝,立刻跟了过去。

外面传来岳临英已经被抓的消息,整个大厅都是乱糟糟的,岳临泽却好像和这些热闹无关一般,遥控轮椅下了台子,便开始跟陶语联系。

滴……滴……无法接通,他皱眉调到窃听功能,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岳临泽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冷库里快要冻成冰棍的陶语,哆哆嗦嗦的等着回现实世界,一直等不到后又开始盼着岳临泽赶紧打过来,她好告知他自己在哪。

可惜这两个她一个都没等到。

她在绝望的以为岳临泽把她忘了时,却没想到胸针因为温度过低自动关闭了。

☆、总裁有病17周嫣然失神的往外跑,高跟鞋在走廊上敲出清脆的响声,在她即将逃离这个让她丢脸的地方时,前路被管家拦住了。

你要做什么?她警惕的问。

管家微笑:跟周小姐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周嫣然说着便看到他身后多了两个保镖,不由得慢慢往厅里退去。

管家微笑着步步紧逼,看到她身后的人后立刻停了下来,微微颔首。

周嫣然愣了一下,猛地转过身去,看到岳临泽后脸色刷的白了起来。

陶语呢?他死死的盯住周嫣然。

周嫣然心神一颤,想到这个男人瘸了依然看不上自己,她凝眉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凭什么她的未婚夫要面对牢狱之灾,她要遭受所有人的笑话,而陶语什么损失都没有?岳临泽一点点逼近,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如同地狱走出的恶鬼一般,无端的叫人心里发寒。

周嫣然僵站在原地,眼睛通红的看着岳临泽,曾经他是她整个少女时期的梦想,却没想到如今成了害她什么都没有的恶人。

我在南屿海湾养了几条鲨鱼。

岳临泽走到离她半米远的地方,缓缓说了一句话。

他明明坐着轮椅,比穿高跟鞋的她低了许多,周嫣然却觉得自己无法俯视他。

看到岳临泽眼底不加掩饰的嘲讽后,她强作镇定道:什么意思?岳临泽阴鸷的看着她,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凉风吹过,周嫣然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身后的管家突然优雅的开口了:鲨鱼这种动物,最喜欢吃的就是活物。

周嫣然听得从头凉到脚,恐惧的看着岳临泽:不,你们不敢,现在岳家都是警察,你们没办法带我走……周小姐真是太小看先生的手段了,你当那些警察都是真的?管家轻巧的问,在她整个人都愣住时笑着补充,人类的肉质发酸,不是它们喜欢的口味,但只要多饿它们几天,相信也就没那么挑食了。

他说着话,保镖就上来动手了,周嫣然尖叫起来,然而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她,在她即将被拖走时,她的心理终于崩溃,哑着嗓子喊道:在冷库!陶语在冷库!后院有间没用的冷库,我把她关在那里了。

管家脸色一变,岳临泽更是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身寒气的朝后院走去。

管家忙从轮椅下方取出手杖想给他,但是岳临泽已经微跛着右脚消失在夜色中。

他愣了一下,接着想起还有一个女人要处理,立刻沉下脸对保镖说:拿下她!岳临泽面无表情的往前走,路上每个和他遇到的人都十分惊讶,可是碍于他生人勿近的气息,并没有人敢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

陶语这会儿已经开始出现有些热的感知,心里清楚这是冷到极致、下丘脑对身体发出的错误讯号,如果再迟迟回不去,或者没有被及时救出,她就会因为幻觉加速死亡。

虽然死了之后只是被逼弹出这个世界,病人和自己的脑电波都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但因为催眠的成功,她会被死亡的过程真实的折磨,这种感觉可不好受,她恐怕要给自己做几天的心理辅导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她现在正在体会生命的流失,恐怕再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热’得把身上的裙子也脱了。

好痛苦,来个人结束这一切……陶语迷迷糊糊的抱住自己,忍受越来越热的感觉,控制自己不要脱衣服。

在她无望时,下一秒门被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走来。

她的目光已经模糊,只能看到这个人走路似乎不太平稳,但他的步伐却十分坚定,很快就把她抱了起来。

她总算看清了对方的脸,松一口气的同时也疑惑,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没有分解?不过她来不及多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陶语耳中充满轰鸣声,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煎熬着,她在难以忍受时,如溺水的人一般不断的找救命稻草,抓到一个人的手后便不断的用力,死都不肯松开。

等她醒来时,先入眼的就是白色天花板,接着是熟悉的装修,一看就知道他们已经回到原先的宅子。

她眨了眨眼,感觉身上好热,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身上盖了加热设备,而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岳临泽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先生……虽然被禁【欲美男子盯着看是一件还挺不错的事,但是被岳临泽这人这么盯着就不太对劲了。

她顿了一下,微笑着求救:可以帮我把身上的仪器解了吗?有点热。

岳临泽看了她一眼,关了仪器之后把桌上的水递到她面前。

陶语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嗓子很干。

她撑着床坐了起来,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

岳临泽平等的看着她喝水,陶语偷瞄他一眼,总觉着这股平静下有什么暗礁。

她润了润嗓子后放下水杯,想了一下问道:岳临英被抓起来了吗?已经抓了。

岳临泽缓缓道。

陶语点了点头,继续问:顾……你爸呢?脑血栓,送医了。

岳临泽见她还想再问,便将剩下的问题也一并解答了,岳氏现在我接管了,等他们有能力回来,会一无所有。

陶语沉默的和他对视,半晌问:我快冻死的时候,是你来救的我吗?是。

……所以他也能在外面用自己的双腿走路了,那为什么这些戾气来源都解决了,她的任务还没成功?!陶语表面微笑鼓掌庆贺坏人有了惩罚,心里却是浆糊一片。

岳临泽冷淡的看她一眼,问了他的问题:为什么要骗我?陶语愣了一下,讪笑:我当时觉得又没断开联络,等你忙完正经事再来救我也不迟。

谁知道他会耽搁这么久才来。

我的事这么重要?当然。

陶语想也不想道。

岳临泽用手指缓缓的敲击沙发扶手,皮质的扶手有些发凉,这点凉传递到他的指尖,让他更加清醒。

陶语见他不说话了,这才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起来。

她刚刚第一眼看周围时就觉得这里很眼熟,可是心里又隐约觉得不是她的房间,这会儿看仔细些了,突然惊讶起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会在岳临泽的房间里、睡着岳临泽的床?陶语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岳临泽看到她的表情嗤笑一声: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陶语勉强撑住优雅的微笑,却还是泄露出一点点的小惊恐。

这点小惊恐落到岳临泽眼里,他的表情淡了些:设备太大,没办法送到你房间。

陶语看了眼旁边的各种医疗设备,一时有些无语道:其实可以直接把我送医院的,没必要特意把东西送进来。

岳临泽冷冷的看她一眼,陶语立刻换了个语气:多谢先生,能得到先生的关心我真的很开心。

说完就躺下了,似乎很享受在家养病的感觉。

岳临泽勾了勾唇角,去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回来,似乎还要继续陪床。

陶语很想请他出去,然后自己好好捋一捋乱糟糟的思绪,但见他有长坐的意思,也只能心里暗暗叫苦,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只能等到他走了之后再说了。

可惜她似乎等不到了。

直到天黑,岳临泽都没有离开,两个人一起在房间里用了晚餐。

陶语只好委婉的提醒他该休息了,岳临泽看了她一眼,转身朝浴室走去。

陶语:……他怎么不像要换个房间睡的样子啊?十分钟后,岳临泽只围着浴巾出来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她。

陶语:?我答应过你,事成之后,给你奖励。

岳临泽淡淡道。

陶语一愣,第一反应是:什么奖励?☆、总裁有病18陶语茫然的盯着岳临泽, 半晌终于想起她坚持要自己去岳临英房间里找监控时,岳临泽当时说过事成之后要给她奖励。

她想起这件事后, 再看岳临泽腰上那快要掉下来的浴巾,心中瞬间明白他口中的奖励是什么了。

陶语震惊道:您、您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岳临泽突然一副要献身的样子,他不是对她没兴趣的吗?陶语瞬间凌乱了,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为哪样,本来该结束的任务没结束不说,岳临泽还突然有了跟她产生肉【体关系的念头。

难不成在她昏迷的时候,这个世界疯球了?!岳临泽见她愣神的看着自己,眼中便泛起一丝笑意, 他俯身下去, 把她按倒在床上, 整个人都悬空在她的上空。

陶语猛然回神, 两只小手立刻撑在他的胸膛上,等温热的心跳从手心传到大脑时, 她才发现自己这个姿态实在是太像欲拒还迎, 两只手立刻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先生, 你冷静一点。

陶语艰难道, 一双眼睛不住的乱飞,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精健又充斥着爆发力的肌肉, 叫她看哪都不合适。

你为我牺牲这么多, 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岳临泽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像是盯着自己关注已久的猎物。

她是他的, 岳临泽看着她逐渐泛红的脸,对这一点毫不怀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她自作主张赶走周嫣然的时候,还是她怕吵醒他、就在复健室里坐上一整个上午的时候?又或者是她在为自己挡杯子时……岳临泽也说不清楚,所以他不去细想,只确定眼前人是他的所有物就够了。

陶语跟着医生对那么多病人做过心理干预,自然知道这人的眼神代表什么。

她见过太多有心理缺陷的病人爱上温柔的医生,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岳临泽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这位是什么时候动心的?也太突然了?!她瞬间就慌了起来,岳临泽和她之前独自接触过的每一个病人都不同,他危险、深不可测、喜怒无常,让她每次都无法预估他下一步的行动,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对他做出适当的方案调整。

见她又走神,岳临泽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右手捏住她的下颌,冰凉的触感让陶语瞬间回神。

岳临泽这才满意,淡淡道:高兴傻了?陶语:……她到底哪里表现出高兴的意思了?!岳临泽的指腹在她小巧的下巴上温柔摩擦,接着缓缓向上,将指腹按在了她的嫣红的唇上。

陶语又痒又觉得别扭,缩了一下没躲开后,僵硬的微笑道:先生,你单手撑着不累吗?不如起来休息一下?岳临泽盯着她看了半晌,在陶语以为他要发飙时,他垂眸道:是累了。

陶语松了口气,准备等他起来就找个理由撤退,然后再换一套和他保持距离的治疗方案。

她刚做好打算,突然觉得身上一沉,条件反射的被压得发出叽的一声。

看着整个人都压在自己身上的岳临泽,她震惊道:您这是做什么?!你让我休息。

岳临泽挑起她一捋头发,若无其事道。

……我特么让你休息,没说让你在我身上休息,麻烦你回到平板撑的状态!陶语内心暴龙咆哮一阵后,保持平和的态度道:岳先生,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叫我先生。

嗯?陶语皱眉。

岳临泽和她无辜又迷茫的眼眸对视,半晌缓缓道:我在床上,喜欢听你叫我先生。

陶语愣了一下,半晌脸刷的红了起来,她张了张嘴,许久之后才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您怎么知道……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那个蝴蝶结胸针,既然可以通话,那窃听也没问题了?猜到了?岳临泽的目光渐渐从她泛红的唇上移开,定在了她的上衣的第一个纽扣上。

这是她昏迷后女佣帮她换的,一件浅色的棉麻衬衣。

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那颗,看起来十分规矩。

这样的规矩,让人很容易产生破坏欲。

岳临泽看了陶语的脸一眼,确定她还在紧张后,掩下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右手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开始解扣子。

陶语还处在自己被监听的震惊中,岳临泽既然这句话都听到了,那自然也是听到了她和周嫣然所有的对话,自己编造他在床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陶语此刻很想找个洞钻进去。

自己优雅知性的人设啊全毁了!她想起当时自己骂过岳临泽的那些话,一脸的惨不忍睹: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监听的?她问完眼中还带着一点希冀,毕竟以岳临泽的为人,若是听到自己说他想知道?岳临泽看了她一眼。

陶语立刻点了点头。

岳临泽勾了勾唇角,平静的丢下一枚炸【弹:你去看顾严生时。

……那她骂他的时候。

听到了。

岳临泽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一般,淡淡道。

陶语噎了一下,讪笑:你没开除我,我现在是不是该感到庆幸?她真是大意了,一时间竟然着了他的道,幸亏他没介意,否则她就麻烦了。

岳临泽扫了她一眼,嘴角的幅度稍微大了些,如果没有听到她后来跟顾严生和周嫣然吵架,恐怕她会为自己的话付出不小的代价。

陶语也是心有余悸,刚要说什么,就感觉到心口一凉,一低头衬衣如开衫一样敞着,露出里面米色的蕾丝内衣来。

她忙伸手将衣服都拢到胸前,这才想起当务之急不是解释她骂人的事,也不是处理岳临泽的问题,而是避免自己被这大尾巴狼吞吃入腹。

岳先生!你先别急,我们聊聊!陶语的脑子飞速旋转,想要找到一个既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又不会让自己做出牺牲的办法来。

虽然她清楚自己是脑电波对接到他脑中的,就算真做了什么,也不会对现实中的自己造成损失,但她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啊!岳临泽看起来再正常,对于她而言也是个病人,而心理医生在治疗的过程中没有把握好度、让病人爱上自己本来就是失职的表现,更别说两个人发生关系了。

虽然原则上说等她完成了这个世界的任务,主人格也不会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她却是记得的,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一想到自己会跟病人发生关系,陶语就有些难以接受,哪怕这个人又帅又有钱,回到现实中她八辈子也高攀不起。

岳临泽并不知道陶语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在耗尽最后一点耐心后,掐着她的后颈吻了上去,两个人之间最后一点距离也被他强制消除,两个人一个赤着上身,一个只有薄薄一片遮挡物,体温瞬间交织在一起。

她怔了一下,盯着近距离放大的俊脸看了半晌,刚要反抗岳临泽便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掐着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被捏住后颈的陶语瞬间僵住不敢动了。

岳临泽先在她丰盈的红唇上磋磨,渐渐的不再满足于在外面磨蹭,便开始了攻城掠地,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但是却是霸道又坚定。

起初陶语还会略微反击一下,但是她每反击一次,他的进攻便更加凶狠,仿佛要将她吞食入腹一般,再加上他的右手始终掐着她的后颈,逼迫她承受自己的所有亲密,渐渐的陶语的反抗幅度越来越小。

在他不给一丝喘息机会的侵略下,她的眼神渐渐迷茫了,甚至会不知不觉的给了他两次回应。

屋里的气氛逐渐升温,岳临泽慢慢的开始不满足只是亲吻了,他空闲的那只手覆上她的心口,泛着凉意的手隔着一层布料和皮肤接触的那一刻,陶语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到岳临泽动情的眸子后,忙别开脸去推她。

岳临泽不悦的看她一眼,干脆把她两只不老实的手一起抓住,按在了她的头顶上,他一边亲吻她的唇,一边哑声道:别动。

不知是不是气氛原因,原先声音都透着冷意的岳临泽,此刻说起话来像是有了温度。

但是陶语一点都不想要他有温度,因为她知道他的温度很可能会把她烧成灰烬。

秉持着一动不动是王八的反抗精神,陶语立刻动了起来,于是他惩罚似的咬了她的红唇,陶语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人是狗吗?!见她老实了,岳临泽这才转移阵地,薄唇一路走过她脆弱的脖颈,留在了她的锁骨处。

他像是很喜欢她的耳朵,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后,唇便一直在那里流连。

陶语忍着身体内古怪的情动,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岳先生,你先起来,我觉得这样有些不合适。

她可真是敬业,到了这一步都没把这位性骚扰的甲方一脚踹开,而是认真的和他商量。

岳临泽给她的回答是在她的耳朵上留下自己的牙印,陶语痛呼一声,皱起眉刚要斥责,他便在咬过的那处印下一个吻。

……陶语知道这人已经没什么理智了,只能靠自己坚强的挣扎,想先从这间吃人的房间逃走再说。

岳临泽终于被她的不识相惹恼了,手上加重了力度,让她不能再反抗。

陶语欲哭无泪:岳先生,我是一个医生,医生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就是不跟病人发生任何不正当的关系,虽然我喜欢你,但是请你谅解……她的话音刚落,岳临泽便将手塞到了她的背和床单之间,然后将她内衣上的暗扣给解开了。

陶语只觉得胸口一松,整个人都不好了,语速也更加快了起来:岳先生请你尊重我,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我一个小姑娘也是有基本原则的,如果就这么跟你睡了那我成什么人了?我可是很保守的!她刻意把声音抬高,义正辞严的拒绝岳临泽,想要用自己的一身正气感化他。

岳临泽挺直腰板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他没有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放到陶语腿上,所以身体绷得很紧,本就明显的腹肌此刻更是分明,整齐漂亮的呈现在陶语眼前。

那条浴巾危险的搭在他身上,恰巧护着他的关键部位,而被遮挡的地方,隐约还能感受到他蓬勃的生命力。

陶语的脸可耻的红了,她咳了一声别开眼睛,继续道:岳先生家大业大,未来娶的女人一定是门当户对的那种,到时候我这保守的人该怎么办?守着一个破败的身子孤独一生吗?她声情并茂的为自己开脱,差点没被自己的语气恶心出鸡皮疙瘩。

说完她小心的瞥了岳临泽一眼,小心脏始终高高悬着。

如果这样都不行,那她恐怕只有撕破脸了,不然她的职业生涯就算还没正式开始就留下了污点,如果岳临泽再出现万分之一的几率,能想起副人格在精分世界都做了什么,她以后恐怕连助手都没办法当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立刻睁大了眼睛,无比诚挚的看着岳临泽,希望他能开恩放她一马。

岳临泽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陶语就感觉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让她忍不住缩着肩膀反思刚刚的那段话——应该没问题啊,听着也挺诚恳的,岳临泽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

所以他现在是为她的拒绝生气?那是不是代表他只对她的身体有兴趣,这点兴趣还没上升到照顾她精神需求的程度?在陶语思绪持续发散时,岳临泽垂眸从她身上下去了。

她只觉得身上一轻,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和自己思考的一样,岳临泽对自己的兴趣只维持在身体层面,那就好办多了,等逃过今晚就打扮古板点,再多点粗俗的行为,相信很快就能消解掉他的喜欢。

趁他暂时离开,陶语立刻开始整理衣服,很快便把上衣扣子从头扣到尾。

岳临泽下床后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拿着一叠东西进来了,陶语眨了眨眼,心想他难不成要用金钱诱惑?……她真是何德何能,让岳大佬这么破费。

岳临泽重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道:我倒是没想到,你的胃口会这么大,竟然想做岳家夫人。

陶语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想了一下如果能让他觉得自己贪得无厌,倒也是件不错的事,就是得把握好这个度。

于是她苦笑一声,像是承认了岳临泽的话,又像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苦衷。

岳临泽见她没有反驳,便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她身上,淡淡道: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去领证。

陶语一愣,低头就看到旁边一堆身份证之类的东西,她心里咯噔一声,下巴便被岳临泽挑了起来。

还有话要说?岳临泽冷声问。

陶语嘴角抽了抽,干巴巴道:有……我大姨妈来了。

陶语!岳临泽的眼睛猛地眯了起来,阴鸷的表情仿佛随时要将陶语扔出去。

他不是蠢货,事到如今怎么会看不出陶语的拒绝,而她刚才拒绝的理由,没一句是真话,所以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陶语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你一直在耍我。

岳临泽说出这句话时,眼睛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陶语看着他阴沉的表情暗道一声不好,怎么看起来比之前戾气还大?想到他明明解决了岳临英和顾严生,这个世界却还没有回归主人格,她心里咯噔一下,继而产生一个不好的猜想——现在岳临泽还有一个戾气源头,而那个人……是她?!这么一想,思路就打通了,为什么岳临英和顾严生相继得到报应后,岳临泽的戾气还没有消除。

现在来看或许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自己,她在这件事中受了伤害,她被伤害会让他产生痛苦,而这股戾气还未被消除,自己又拒绝他的求欢,让他越来越愤怒。

……可是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成了岳临泽眼中那么重要的人?!陶语被自己这个新发现彻底震惊了。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岳临泽恢复了冷静,一字一句的问她,为我做那么多事,你想要什么?陶语嘴唇动了动,丝毫不怀疑自己接下来不管说真话还是撒谎,都可能会被他扔出去。

之前是因为医生的职业操守,才坚决不跟这人发生亲密关系,但是现在自己成了他的戾气源头,职业操守跟治愈病人比起来,又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岳临泽不是傻子,她再三的拒绝已经让他深信自己受到了欺骗,她此刻再怎么解释都显得多此一举。

好,我承认,我没来大姨妈,刚刚就是骗你的,陶语无奈的走到他面前,思考一下放弃了职业微笑脸,有些苦恼道,你先听我解释,别生气好么。

解释。

岳临泽冷淡的看着她的手,虽然心中的怒意已经越来越深,但他并没有推开她。

陶语咳了一声,低下头小声道:但是我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你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只是你能开心,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要。

岳临泽淡漠的看着她,也不知有没有相信她的话。

陶语扫了他一眼,眼眶微微泛起了红:虽然我帮了你,但是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我对你从来没想过要回报的。

你这样做,我心里反而会不好受,那对我来说就不是奖励、而是一种折磨了。

她三言两语把今晚拒绝的事情换了个性质,仿佛今晚的岳临泽对她做这些,都只是为了报答她一样,而她就成了为了不让心爱之人受委屈、所以要狠心拒绝的痴心人。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故事圆回来一些。

在她说话的时候,岳临泽始终盯着她的双眼。

陶语在他的注视下笑笑,看了他腰间摇摇欲坠的浴巾一眼,咳了一声转身朝衣柜走去,当她背对岳临泽挑衣服时,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在盯着她的后背,像是野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她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忙眨了眨眼睛掩下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衣柜里飞速找了件睡袍,抱在怀里折了回去。

你身上有些凉,穿上。

她将睡袍举到他面前。

岳临泽垂眸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没动。

陶语叹了声气,顺从的走到和他只有一步远的地方,因为身高差明显,两个人又站得极近,她的头顶甚至能感觉到岳临泽呼出的气息。

她将睡袍抖开,踮起脚尖披到他身上,双手无意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抬头便撞进他漆黑一片的眼眸里。

陶语愣住了,怔怔的和他对视,看着这样一双眼眸,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叭叭说了那么多,他可能一句都没相信。

看来单用嘴说是没用了,她必须得做点什么证明一下才行。

她呆呆的盯着岳临泽的脸,半晌鬼使神差的亲上了他的薄唇。

主动和被动还是有区别的,她在被动时只顾着保全贞操,心里又慌又乱的根本没办法用心。

但是现在翻身做流氓就不一样了,因为被调戏这位很顺从,而她又足够专心,所以碰触到他的嘴唇后,她的全部注意都放在了他的唇上。

刚才怎么没发现,他看着凉薄的唇竟然是软软的,亲上去温温热热的,比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要有温度。

虽然只是相当纯洁的嘴唇碰嘴唇,可是亲的时间似乎也有些过于久了,久到陶语踮起的脚都有些酸了。

本以为他会立刻给出回应,可是等了半天他都冷淡的站在原地,陶语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这人根本就对自己没兴趣。

她讪讪往后退了两步,含糊道:对、对不起。

你做什么?岳临泽看着她通红的脸,总算开口说话了。

陶语的脸红了起来,目光不住的乱飞,虽然这是一次有预谋的亲密接触,可是当他追问自己时,她还是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没有再问,两个人隔着一步远的距离就这么沉默下来。

陶语的目光四处飘,注意到他睡袍的带子还没系后,她顿了一下。

半晌,她还是没忍住朝他的腰间伸手了,飞快的把衣带系好之后才扫了他一眼,似真似假的抱怨:还不是你先开始的,如果你没来招惹我,我绝对想都不敢想,但是你今天突然对我又亲又抱,我就……就什么?见她的话戛然而止,岳临泽眯起眼睛问。

陶语咳了一声:就想跟你谈恋爱。

……陶语见岳临泽突然沉默下来,她心里有些犯嘀咕,疑惑自己是不是又说了得罪他的话,正要想办法转移一下话题时,她听到岳临泽淡淡道:那就谈。

陶语:……嗯?我说过,给你奖励,岳临泽斜了她一眼,见她仍然一脸迷茫,压下心中的戾气淡淡道,没想到你这么麻烦。

……大佬,是你贪图我的美色,就不要拿奖励做理由了好,还有,哪个身家清白的小姑娘会喜欢你第一个奖励?色【情狂才喜欢!不过人家是大佬,她一个给人打工的小虾米还是要配合一下的,于是她适当表示了一下惊喜,接着抿唇道:可是我不想勉强你,让你觉得我是携恩图报的人。

你觉得你能勉强我?岳临泽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陶语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好像不能,所以咱俩真的要谈恋爱了?你觉得呢?岳临泽反问。

陶语脸上的笑越来越灿烂:当然是了,临泽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直到你的戾气全部消除,她都会扮演好一个优秀女朋友的身份。

跟顾严生等人的深仇大恨比起来,因她所生的那点戾气,就像是碰石头的鸡蛋一样,估计很快就能解决掉。

一想到任务柳暗花明,她脸上的笑便更加真心起来,岳临泽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往床上一躺,接着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

陶语:……?过来。

岳临泽皱起眉头。

陶语嘴角抽了抽:先生,就算是谈恋爱,也很少有第一天就躺在一起的。

她嘴上说着,却还是乖乖走过去躺到他身边了,毕竟她已经拒绝那么多次了,再拒绝下去恐怕他真的会发火。

下不为例啊。

现在的戾气不是什么顽疾,只要和他处得甜蜜些,让他心情好点,相信就可以把他给解决了。

岳临泽见她还算听话,眉宇间总算舒展了些,等她磨磨蹭蹭的躺到床上,他就立刻关了灯,将她拖到了怀里。

陶语被一股大力拉过去时,差点没有叫出声,她下意识的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岳临泽闭上眼睛蹙眉道:别动。

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陶语还从未见过他这么疲惫的样子,登时就愣住了。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岳临泽淡淡道: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睡觉。

为什么?陶语立刻问了出来。

岳临泽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抓着她的肩膀让她侧对着自己躺,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脸埋在了她的胸口,而两条手臂则是有力的箍住她的腰,让她无法逃脱。

陶语动一下他就抱紧一分,渐渐的她也不敢动了,僵在原地任由他抱着,等他呼吸逐渐均匀后,她才敢稍微翻一下身。

睡眠有些浅的岳临泽清醒一瞬,跟着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后抓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着继续睡觉。

被他抓住的手的一瞬间,陶语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昏迷时,似乎也抓着这样劲瘦的手抓了一夜,她之前以为是急救医生的手,所以就没有在意,结果刚刚岳临泽说他一夜未睡……这都是什么孽缘啊,陶语叹了声气。

她白天睡的有些多了,夜里本来就睡不着,此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大堆,再加上身上还挂着一个大男人,更是让她没了睡觉的想法。

不过不困也有不困的好处,陶语耐心等岳临泽熟睡之后,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接着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另一只手拿开,做贼一样往旁边挪去。

她知道岳临泽睡眠浅,所以在做这一系列的小动作时,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等到两个人之间隔了半尺宽的距离后,陶语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思考以后的问题。

她想问题时,思绪会非常集中,所以并没有发现,在半尺远的地方,岳临泽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

淡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从身体到灵魂都烧成灰烬。

陶语想了很久,终于有了一丝困意,她翻了个身,眼睛正好对上熟睡的岳临泽。

她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很快就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脑细胞活跃过度,陶语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似乎听到有金属碰撞的响声,接着感觉到手腕一凉。

她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可是因为太困,动弹了两下就又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意识还未清醒时就看到右手手腕上戴了一个金色的镯子。

这就开始送首饰……陶语还处在刚睡醒的恍惚中,看到手上精致的金色镯子哑着嗓子道。

陶语盯着桌子看了半晌,眼神逐渐清醒起来。

她发现手上的镯子非常小,几乎比手腕粗不了多少,如果不将上面的卡扣解开,就没有办法取下来,而镯子上还连着一根小指一般粗细的链条。

她的目光顺着链条往上,很快看到链条的镜头绑在了床栏上。

陶语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晃了晃自己戴着镯子的右手,链条立刻叮铃起来。

正是昨天晚上她听到的那种声音。

……所以她现在被拴起来了?!发生了什么?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陶语看着一头连接自己、一头连接床栏的链条,彻底凌乱起来。

正当她以为自己失忆了、忘掉很多关键信息时,岳临泽身着一身剪裁合理的西装,拄着手杖缓缓朝她走来。

他的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语举了举自己的右手,勉强挂上微笑问。

岳临泽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缓缓抬起下颌,优雅又高傲的说道:你不是要跟我谈恋爱?这就是我谈恋爱的方式。

陶语的笑猛的僵在了脸上。

☆、总裁有病19不好意思岳先生, 您刚刚说什么?陶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岳临泽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今天我去公司处理文件, 三餐会由佣人送到房里,我们晚上见。

说完就拄着手杖转身离开, 虽然右脚有些跛,但是他的背挺得很直,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从容。

看来顾严生和岳临英都遭到报应后,他的戾气的确减少了不少。

陶语先是欣慰一瞬,接着意识到这不是欣慰的时候。

眼看着岳临泽就要离开,她着急的从床上冲了下去,虽然绑着她的链子又细又长, 但丝毫没有影响行动。

她挡在岳临泽面前, 展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勉强笑道:岳先生, 我需要一个解释,您刚才的话并不能说服我。

什么‘这就是他恋爱的方式’, 简直就是糊弄小孩的, 肯定是有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 他才突然变成这样。

岳临泽冷淡的看着她, 并没有开口说话, 看样子是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陶语只好试着引导:岳先生你记得吗?我们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 你还答应我, 要和我谈恋爱, 怎么今天一早, 你就把我绑起来了,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你不高兴了?岳临泽的眼眸动了动,陶语的心脏立刻微微缩紧,正等着他的回答时,他淡淡道:现在不在床上,你不必叫我先生。

……陶语一口气噎在胸口不上不下,她忍下心里的郁闷,无奈道,临泽,回答我。

她的头发因为刚睡醒,没来得及整理,此刻随意的散在肩膀上,看起来甚为慵懒。

几根不听话的头发顺着她的脸颊,跑到了她的唇边。

岳临泽勾了勾唇角,没有拿手杖的左手从身侧抬了起来,朝她的脸上抚去。

陶语下意识的往后躲,却在对上岳临泽的眼神后,忍下了这股冲动,生生停在了原地。

然而她细微的躲闪还是落在了岳临泽的眼睛里,他却好像没看到一般,平静的将她脸上的头发撩开,拇指停在了她的唇上。

自己想,想明白了,我就帮你解开。

岳临泽说完就绕过她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微微侧脸,我要走了,你是不是该履行一下女朋友的义务?陶语正因为他上一句话感到无语,听到他后一句又添了几分迷茫,她茫然的转身看向他,就看到岳临泽面对自己,似乎在等待什么。

她略微一想,更是对这位大佬的脑回路无言以对。

岳临泽安静的等着,似乎等不到就不打算离开。

陶语跟他僵持片刻,最后无奈的走到他身边,叹息一声扬了扬自己的右手: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做完,还让我履行女朋友的义务,我会觉得他是一个疯子,肯定不会顺从,但如果是你……她踮起脚尖,用两条纤细又匀称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脖颈,接着闭上眼睛,吻了过去。

但如果是你的话,就是一个危险的疯子,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人身安全、以及任务能早点成功,她只能乖乖听话。

嘴唇相接的瞬间,她在心里叹了声气,把未尽的话在心中默默说完。

温热的唇贴在一起没多久,陶语便睁开了眼睛想要后退。

岳临泽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一双大手猛的将她拖进怀里,陶语惊呼一声,接着便听到手杖落地的声音。

因为身高的差距,陶语在被抱起来后,双脚都离开了地面。

她下意识的抱紧岳临泽的脖子,刚要开口抗议,就被岳临泽堵住了双唇。

不同于陶语蜻蜓点水的吻,岳临泽的亲吻是充满着侵略性和占有欲的。

他咬着陶语的嘴唇厮磨,很快就听到了陶语的痛呼声。

然而他没有停下来,反而将她抵在墙上,更加用力的吻了过去。

陶语整个人都悬在空中,根本没有反抗的着力点,憋屈的她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小幅度的捶着岳临泽的胸口。

不过渐渐的,她的目光开始迷茫起来,眼角也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原先还不老实反抗的小手,到最后只能无力的抓着他的衬衣,被他带着彻底投入到这个亲吻中去了。

一个吻结束,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其中陶语的喘息声更为明显。

她自从被岳临泽放开后,呼吸就没有平复下来。

此刻他们沉默对视,中间隔着两大步的距离,丝毫不像刚做过亲密事的情侣。

她警惕的看着他,看到他开始解上衣的扣子后,立刻双手挡在胸前,防御道:你想干嘛?岳临泽冷淡的扫她一眼:你要我这样出去?陶语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他先前还笔挺的西装外套此刻皱巴巴的,而他里面的衬衣,更是被她抓得乱七八糟。

如果她这样出去,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陶语脸红了红,咳了一声道:那你换。

她的话音刚落,岳临泽便往衣帽间走去,陶语站在原地平复完呼吸,一时没忍住,好奇的瞟了一眼正在换衣服的岳临泽。

此刻的岳临泽只穿了西裤,上身完全赤着,完美的身材比例和坚实的背部肌肉,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男性的爆发力。

……有钱有势也就算了,还生了一张英俊的脸和完美的身材,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看什么?看你。

陶语想也不想的回答,说完便瞬间回神,目光对上从衣帽间出来的岳临泽,讪讪道,闲着也是闲着……岳临泽勾起唇角:继续保持,很快就能恢复自由了。

陶语愣了一下,正要追问两句,他已经捡起手杖离开了。

你先等一下!他急忙追了过去,现在要冲出房间的一瞬间,感觉到手腕处一股巨大的拉力,陶语整个人都差点因为这股拉力摔倒。

她怔愣的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腕,此刻上面已经出现了红印,而链条也成绷紧状态。

陶语瞬间就无语了。

合着这人还仔细的量过,否则怎么会刚好到门口。

陶语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送早餐的女佣来了,她才回神一般跑去洗手间洗漱。

出来后看到桌上的早餐比平时多了三倍,她的心情才总算好一点,将食物一扫而空后,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休息。

既然岳临泽把她关起来,那她干脆就消极怠工了,毕竟这链子的长度,也不能够让她从这里走到复健室。

被人当宠物一样拴着,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时候,简直是越想越气。

但是光生气是没有用的,陶语必须压下火气,仔细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之前自己在问他时,他说让她自己想,想清楚了,就会帮她把手铐解开,所以问题还是出在他的身上。

等佣人收拾完桌子出去后,偌大的卧室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陶语叹了声气从沙发上起来,呆坐了半天仍然没有思绪后,她决定去床上再躺一下。

在陶语吃完早餐后五分钟,管家收到了家中佣人发来的信息。

他立刻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岳临泽淡漠的声音:进。

管家开门进去,岳临泽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像是在等他汇报什么。

先生,家里来信息了,陶小姐的胃口不错,一个人吃掉了四人份早餐,看来心情没有受到影响。

管家温和道。

岳临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接着继续工作。

管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站在原地犹豫起来。

还有事?岳临泽扫了他一眼。

管家为难的看着他,半晌道:我知道我不该干涉先生的决定,只是实在不明白,先生既然想和陶小姐好好发展,为什么要把她困在房里?岳临泽指尖一顿,在管家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冷淡道:因为她不诚实。

不诚实?管家惊讶,陶小姐看起来挺坦诚的,怎么会不诚实?还是说她的身份其实是有问题的,只是现在先生才发现些苗头?不是身份的问题,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岳临泽不欲多说,脸上已经隐隐有了烦躁之意。

听到不是身份问题,管家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加不解,他想了一下,谨慎道:虽然我知道这样说有些逾矩,可是我还想提醒先生一句,您这样限制陶小姐的人身自由,恐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先生第一次谈恋爱,就做出这样不妥的事,他真担心以后会有更极端的行为出现,所以一定要开口提醒一下。

你出去。

岳临泽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下了命令之后低头在文件上刷刷签名。

管家面色凛然:好的,先生。

他说完便忧心忡忡的走了。

等管家离开后,岳临泽盯着文件上自己亲手签的‘陶语’二字,面无表情的陷入沉默。

有些谎言在没有特别关注时,或许还能像真的一样,可是等他开始在意了,就会发现上面千疮百孔的漏洞。

可是他不在乎,他会很耐心的等。

什么时候说谎的人把谎言变成真相,他什么时候才会给她想要的自由。

而在那之前,他想做的,只有把人囚禁在身边。

拨通了座机的内线,等对方接通以后,岳临泽冷漠的道:重新送一份合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