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喜欢这样鲜活的顾玫, 他开口问道:要不要再来几局?顾玫摇头,没出息的打了个哈欠。
白日没午睡,晚上便比平时困的早一些。
困了?傅珩问道。
顾玫点头, 说道:圣上回罢,侄媳要就寝了。
她知道他虽然无赖了一些,但也不会太过于荒唐。
傅珩绕过八仙桌,把顾玫抱到床榻上。
顾玫钻进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傅珩站起身, 顾玫原以为他要出去, 没成想他把多枝灯熄灭以后又折回原地上了床榻。
拔步床很阔,但傅珩一上去, 立马就显得逼仄起来,柏子香味铺天盖地而来, 顾玫觉得别扭极了。
她缩到床榻最里侧,瞪着黑暗中的人影,低声叱责:圣上不要太过分。
傅珩侧过身子,伸出长臂将身侧的香软勾到怀中,她胡乱挣扎, 想要摆脱他的桎梏。
适得其反,她挣扎的越厉害, 他抱得越紧。
渐渐的二人如汤匙一般紧贴到一起。
不要乱动,朕一会儿就走。
他的声音低低的, 带着一点嘶哑。
顾玫的脸颊紧贴在傅珩的脖颈处,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她顿住身子, 不敢再动了。
屋内陷入一片安静, 落针可闻。
突然院内掌起了灯, 亮堂堂一片。
燕归特意拔高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顾玫一愣,温热的手脚顷刻间变成冰凉,她慌里慌张坐起身,想要让傅珩到盥室藏起来,可太后就在门外,傅珩若是起身定会闹出动静。
她咬咬牙,从傅珩身上翻过去,他看着温润,身体却是硬的。
与她的截然不同。
顾玫轻轻推了傅珩一下,低声道:你往里面挪一挪。
傅珩没有说话,却按她的意思挪动了一下身体。
顾玫将傅珩盖到被子里面,故意将锦被弄得乱糟糟的,还未来得及下床,太后便推门而入。
与此同时,多枝灯也亮了起来。
太后身批厚绒披风走到拔步床边,伸手按住顾玫,开口道:你身上有伤,不要起来了。
锦被内藏着一个大活人,顾玫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便顺着太后的意思背靠引枕,坐在床头。
锦被很阔,但多了一个人,就有些不够用。
顾玫生怕露出马脚,就扯了扯被子,往傅珩的位置挪了挪。
她坐在床头,只上半身露在锦被外,她的腿盖在锦被下,他的脑袋紧贴着她的大腿。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大腿处,说不出的暧昧旖旎。
顾玫心跳如鼓,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淡然模样。
、她莞尔一笑:天气这样冷,太后娘娘还惦着孙媳的身子,孙媳实在是有愧。
太后瞧了瞧顾玫包着纱布的双手:哀家今夜总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便过来看看你。
你的手可好些了?顾玫回道:好多了,再换几幅药应当就能痊愈。
太后哦了一声 ,而后便环顾四周,打量屋内的陈设,顾玫乍然看到被角处露出了一片灰色衣角,赶忙伸脚将衣角勾到被子里面。
锦被内的人微微动了一下身体,有力的臂膀环抱住顾玫的大腿,温热的脚也贴到了顾玫发凉的脚丫子上。
灼热的气息隔着寝衣喷洒到顾玫的肌肤上,顾玫不由起了一层战栗,心跳如鼓,似乎要从胸腔跳出来一样。
这时太后又将目光投向顾玫,慢吞吞道:哀家好像闻到了一股柏子香味。
顾玫一凛,身体不由僵硬起来,脊背挺得直直的,脚背也绷成一条直线。
一双大手攀上她的小腿,轻轻给她揉捏起来。
傅珩揉捏的力度适中,当是很舒适的,顾玫却只觉得紧张。
往日的伶俐全然抛到了九霄云外,俏皮话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哀家就说嘛,这屋子里怎么会凭白有柏子香味,原是插了柏枝。
顾玫顺着太后的目光看去,只见窗边的木几上摆着一枝清脆的柏树枝。
她的心在倏忽之间又落到实处。
谢天谢地,也不知是那个宫人给插了这样一瓶柏枝。
太后若有所思的看了顾玫一眼:年轻人嗜睡,哀家不打搅你了,你赶紧就寝吧!顾玫还未来得及行礼恭送,太后就由嬷嬷扶着出了寝屋。
顾玫怕太后再次折回,便怔怔地坐着,待大门关阖的声音响起,她才轻舒一口气,一下子躺倒在榻上。
傅珩从锦被内钻出来,搂住她的腰肢勾到自己身前,问道:害怕?顾玫嗯了一声,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要为傅珩的孟浪行径担惊受怕。
无耻之徒是他,承受无妄之灾的却是她。
她板起脸,狠狠踢了傅珩两下,傅珩任由她发泄。
而后捧住她的脸,与她对视,认真道:待你与镇国公和离,便不用胆战心惊了。
顾玫扭头,她是一定要和离的,但天地广阔,即便和离了,她也不要被困到深宫。
她有自己的店铺,可以买卖挣钱,有钱花,有下人可供差遣,何故要到宫里跟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
在想什么?傅珩轻轻捏了一下顾玫的脸颊。
顾玫瞥了傅珩一眼,不做言语。
傅珩对顾玫的冷淡视若无睹,他站起身穿上靴子,从衣袖内拿出一张和离书,那和离书盖着户部的印章,只要顾玫与傅玄安签上字便可作数。
待手上的伤口养好了,你便出宫与镇国公和离。
傅珩掷地有声,双眸直直睇着顾玫,等着她回应。
顾玫有些泄气,原以为叔侄关系能让傅珩收敛一些,可事实证明他根本不把那层关系当回事,她与傅玄安的关系既不能保她安然无虞,倒不如和离。
只和离以后的事情她得好好筹谋一番,总不能刚出狼窝,就跌入虎穴。
顾玫抬头看向傅珩,低低嗯了一声,开口说道: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快和离的。
她难得这样乖巧,傅珩含笑点头,而后推门而出。
顾玫双手受伤,行动不便,早晨便待在流云阁让燕归侍候着用完饭,才前往慈宁宫请安。
一进花厅便听到一阵笑声,定睛一看,原是太后在和周太妃投壶,周太妃看起来文弱,投壶技艺倒是倒是不错,竟赢了太后娘娘。
太后心有不甘,要和周太妃再比一局,顾玫不方便,就侯在一侧瞧二位长辈比试。
这时嬷嬷进入室内,说是任国公夫人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太后一向喜欢热闹,随即放下羽箭召任国公夫人入内。
周云善抱着孩子进入花厅,小世子生的白白胖胖、虎头虎脑,十分讨人喜欢,太后抱着孩子逗弄了好一会儿。
周云善识趣,见太后体力不支,赶忙接过孩子。
顾玫坐在一旁,尽力减少存在感,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太后的眼睛。
太后将她叫到身旁,开口道:你觉得小世子如何?顾玫硬着头皮回答:小世子生的龙睛凤目,十分可人。
孩子都是一般可爱的,你若生一个定也一样可爱。
晚辈当中,太后最喜欢顾玫,因此说教起来也最不吝啬。
顾玫颦眉,太后若是知晓她一心想要和离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不想欺骗太后,但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想要和离的事说出来,索性便低头不语了。
太后只当她害羞,便揭过这个话题。
太后有午憩的习惯,用完午饭后顾玫自觉回了流云阁,周云善随周太妃去了畅春园。
姑侄二人小半月未见,有许多贴心话要讲。
周太妃一边逗弄小世子一边和周云善说话,孩子觉多,没一会儿小世子就困乏了,乳母将世子抱出去,掩好房门。
周云善放下手中的茶盏,皱着眉说道:顾玫倒是好运道,青峰山那样险峻,她竟没被摔死。
周云善一向能沉住气,现下却有些急躁。
周太妃看向周云善,低声教导:做事要沉着,莫要毛毛躁躁。
道理周云善都懂,可现如今圣上抬举镇国公,太后抬举顾玫,镇国公府水涨船高,眼看着就要越过任国公府去,她哪里还能沉的下气?过了年,圣上就至而立,而立之年的天子没有儿子,必定会有大臣上书请他过继宗室之子。
到时候,谁能被过继,谁就是未来的天子。
现在是博弈的关键时刻,由不得周云善不急。
周太妃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可现在她也有些无能为力。
她道:成碧的下场众人都瞧见了,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对镇国公夫人动手脚会被株连九族。
我在后宫多年,手中倒是有几个心腹,但谁也不敢去触圣上的逆鳞,得罪了我,尽多殒命,得罪了圣上,整个九族都要被牵连。
周云善微愣,她只知道姑母在后宫经营多年,虽行事低调,却也有自己的可用之人,倒是没想到傅珩一个杀鸡儆猴,就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皇宫如铁桶一般牢固,既动不了顾玫,那就只能在傅玄安身上下功夫。
傅玄安无子,他若是薨了,任国公登顶的道路上便再没拦路虎。
作者有话说:接档《给白月光指婚后他后悔了》求收藏云知知是于深的白月光,于深在泥潭摸爬滚打多年终于小有所成,当他鼓足勇气向云知知求亲时,云知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云知知打小就知道男人靠不住,钱财最可倚,拒了于深后和家境殷实的长信侯世子订了亲。
成亲前夕,泥腿子于深谋反称帝,他含笑将云知知赐给杀猪匠为妻,他要亲眼看着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在贫困和屈辱中挣扎而死。
云知知娇气却并不矫情,成亲后识时务的卸下钗环,开了一个女子学堂,日子虽清贫却也有滋有味。
于深推开了杀猪匠家的门扉,只想看一看云知知过的有多惨,没想到她荆钗素衣,眸若点漆,竟比以前还要跌丽绝艳。
那一刻,于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