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成少相下堂妻 > 第78章 风雨欲来(结局1)

第78章 风雨欲来(结局1)

2025-04-02 00:45:05

大金皇宫偏殿内, 夏飞鸢秀眉轻皱,奏折散乱在案上,显得格外凌乱不堪。

公主, 夜已深了。

您该歇息了。

女官恭敬地立在身边, 望着兀自沉凝的主子, 担心地说道:您已经多日没有好好休息了。

皇帝呢?夏飞鸢没有回应她, 站起身,微微活动了下她早已经僵硬的手腕。

陛下饮多了酒, 患了头风,方才太医看过后,吃了药睡下了。

人人都道大金皇帝形同虚设,真正手握大权的便是这位长公主。

可谁又知道, 她也曾经是娇妍少女,承欢膝下,此生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和所爱之人相守一生。

而如今, 建光帝软弱无能, 整日沉迷玩乐。

前有外患虎视眈眈,后有内忧步步紧逼, 生生将她从不知世事的女郎变成了如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公主。

那些旧往的回忆, 被她尘封在了心底。

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给她的人生带来了最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自从那年她决绝地离开,至今未再见过一面。

她的心中有太多恨与怨,直到如今都无法释怀。

而这场少年**,唯一让她从未后悔过的便是, 将她的儿子带来了人间。

即使,她不能日日见他。

可令她宽慰的是,在她鞭长莫及的世界里,他长成了惊艳绝才的少年郎。

思及此, 她回头望向女官:大周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公子自河西归京后,便入了阁。

应该是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阁。

夏飞鸢轻叹一声,愁思满面:矜北到底还是照着他想要的路走下去了。

这有生之年,也不知我们母子可还有相守的机会。

大金这些烂摊子,她是怎么也放不下手了。

可只要她还是大金长公主,便永生永世都没有和儿子相认的机会。

那边最近可有何动静。

她面沉如水,语气中带了几分锐气:务必要将他看好,免得又生出什么祸端。

信王夏凉霆,严格说起来,是她的皇叔。

但他是她皇祖父当年收养的陈将军遗孤,与她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与夏飞鸢年龄相仿,自小在一起长大。

也曾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但后来,也不知是不是权利惑人心,他们最终渐行渐远,乃至到最后刀剑相向,至死方休。

说完这些,她便觉得心力交瘁,疲惫感顿生。

转而向床榻走去,世间一切皆烦忧,她早就忘了自己灵动欢愉的少女模样。

但是,夏飞鸢不记得,总有人替她记得。

夏凉霆背手立在凉亭中,眼神迷离。

这府中中一花一木,亭台楼阁皆出自夏飞鸢的设计。

可是,她有多久没有来过了呢?五年,还是十年?这些年,他们反目成仇,就算见面也都是句句戳心,冷漠无情。

她哪里还记得,他定府那日,少女巧笑倩兮,比那艳阳更灼人:我不管,你这府中都需得我说了算。

否则,本宫可不会来。

他笑着点点她的翘鼻,含着无限宠溺:我在外打仗的时日多,这府中本就你来的多。

当然需得按你的想法来。

然而,世事无常,一次大周之行,割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情谊。

如若他能早料到这一天,无论用何种方法,他必不让她离开他身边半步。

夜色深浓,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周围的一切都被蒙成了浅浅的水雾。

隐身在黑暗中的人现出了身体:王爷,大周那边传来消息,有人愿意为我们提供罗玄的所有行踪。

夏凉霆目光投向茫茫水雾,声音冷而轻:为何?大周有人知道他身份?那人便又恭敬地躬身:应该是,照他的意思来看。

大周有人想他死。

原来是想借刀杀人,自己无用,便想让我们替他除去这个绊脚石。

他的侧面冷硬,犀利,像是这世间最寒凉的冰:告诉他,要想合作,必须得拿出十二分的诚意。

否则,我们可不做那把杀人的刀。

萧景明将消息传递过去,便知道没有这么容易实行。

夏凉霆是何人?手握大金军权的雷霆人物。

心狠手辣,权高震主,多年来明里暗里与夏飞鸢相互残杀,却半点不落下风。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随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即使,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罗玄消失的人。

他阴沉着脸,看向线人:夏凉霆是何意思?信王的意思是,合作可以。

但是殿下得拿出些诚意来,毕竟罗玄对你的威胁可是多于对我们大金。

萧景明咬牙:什么条件?他要拿到罗程钧的军事布防图。

萧景明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光:痴人说梦,这事关我大周国防,岂可轻易给他?来人倒是淡然:那便请二皇子自便吧。

毕竟,以现下来看,储君的人选应该和殿下无关。

我们大金何必来趟这浑水。

萧景明的面色惨白,他说的没有错,庆元帝身边日日带着萧景煦。

他已经有意识在为他铺路,罗玄入阁便是征兆。

庆元帝在为他培植亲信,假以时日便要将这大周交到萧景煦的手中。

想到此处,他盯住来人:信王必能除去罗玄?那人信誓旦旦:那是自然,有二皇子你的里应外合,必定一击即中。

好,那本王便应了你。

希望信王不会让本王失望。

等线人走后,萧景明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双目无神,呆滞的望着前方。

林文轩静了静心,开口说道:殿下此举太过冒险,一旦被发现,那可是通敌叛国之罪。

萧景明猛然看向他,目光阴冷:你以为本王不知?与虎谋皮,哪有那么容易。

但如若本王不做。

便是将这皇位拱手让人,本王可会甘心。

他越说越气急:本王是皇后嫡子,无论立嫡立长,都应该是本王。

可父皇忌惮母后身后的董氏一族,便将本王弃之。

身后案上的杯盏被他一扫而空,碎裂成片,发出清脆的相击声。

萧景明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自己踩着豪门世家的尸体,一步步爬了起来。

到如今,又怕被人桎梏住喉咙,但他有没有想过罗玄身后的势力也是那些大族?那杯盏落地时,溅起了碎片,将林文轩的裸露在外的手背割伤,溢出了淡淡的血迹。

但他却是分毫未动,依然沉静如水:既然殿下已经想好了,文轩便也不劝了。

但他心中明白,如果只是暗杀罗玄,如若事情败露,庆元帝可能还会放萧景明一条生路。

但是,如果事关大周边防国事,可就没有那般容易善了。

萧景明此举不可谓不冒险,不激进。

他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在做一次豪赌。

赌赢了自不必说,赌输了,所有的人都要因为他被株连九族。

那么,他和玲珑之间不但隔着山和海,还会隔着生与死。

一直以来,他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萧景明的身上。

才会一步错 ,步步错,到如今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但如今他才明了,玲珑只不过是萧景明牵制他的一个工具。

他从来没有真心想将玲珑交还到自己手中。

就看萧景明如今对权力的追逐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跟着他到最后的结局谁都无法预料。

林文轩抬起手,瞧着手背上方才被割伤的地方。

那伤口小而浅,乍看之下并不多严重,可他还是觉得痛到了自己的心里。

自回了河西,他就未和玲珑见过面。

以他对玲珑的了解,她必不会再原谅他。

可是,放不下的过往,撒不开的心,日日都在撕扯着自己。

他说萧景明对权力疯魔,她何尝不是自己的心魔,是自己的执念呢?再试一次吧,林文轩对自己说,这一次不再指望萧景明,就靠自己去搏一把。

镇国公府内,罗程钧望着儿子淡定从容的神情,有些气恼:曲府的事情是否也有你的手笔?罗玄随手将手边的茶杯斟满,慢慢放到唇边抿了一口:父亲这是何意?他欺君罔上和我可没有半分关系。

罗程钧简直要气笑了:你早就知道其中来龙去脉,却非要选一个三皇子在的时候说出来?父亲,曲家这次犯事半点不冤。

整日里投机取巧,欺上瞒下,有此结果,也不奇怪。

罗程钧大声打断他的话:但那是你的岳丈。

罗玄眼帘微低,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的冰冷:那又如何?你……罗程钧一时有些语塞,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向冷漠,淡然。

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或事不会付出一点点的心神。

但他没有想到,即使对待他的岳家,他也是如此冷心冷情。

你如若对你这桩姻缘有不满,或者对曲氏确实没有那份心,不如……不如放她离开,不用相看两厌,生生耽误了彼此。

父亲……罗玄突然打断了他:我爱玲珑,此生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请父亲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他孤身而立,每一处线条轮廓都蕴藏着温文而又锋利的寒意。

这样的儿子,罗程钧从来没有见过,仿佛曲玲珑是他唯一的逆鳞,无人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