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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农家子不想科举15

2025-04-02 00:45:30

解试中举,这意味着姚晨有资格赴京参加省试,就是话本里常说的书生进京赶考,体验一路与狐妖鬼魅的艳遇。

朴嘉言:嗯?姚晨:要什么艳遇,有你就够了。

朴嘉言发现郑家小子来姚家来得有点勤,自己过来几次都遇上了。

姚晨笑道:这算什么,他私底下还与我提亲呢!小狼狗闻言立刻炸了:敢挖他墙角?!提什么亲?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你骂谁呢,姚晨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人家看上的是我姐。

真是基眼看人基。

朴嘉言道是自己误会了,近来想与姚晨结亲的太多,他有些敏感。

不碍着他和小兔子,朴嘉言便顺手帮了郑浩一把。

他回想了郑家一脉,周朝的郑桓公为姬姓郑氏,晋阳郑家是偏远旁支,遗留下来的血脉,又是世家末流(郑浩:……),婚姻嫁娶算不上非常严格。

历代士族门阀著族谱家乘以尊世系别贵贱,家之婚姻,必由于谱系。

先秦便有《世本》,发展到现在世家之间的姻亲关系更是错综复杂,谱系每几十年便要重修,谱学是世家子弟的必修课,朴嘉言也是背过的。

想想吧,不背说不定以后一不小心娶了自家的奶奶辈,或者嫁给自己的远房表舅,多么可怕!郑家家庭简单,姚晨见过郑浩双亲,感觉还挺和善明理,就是不知道待媳妇怎么样。

家中仆从也不多,女眷在家也做活,刺绣纺织之类,帮忙补贴家用。

据说郑浩的母亲是举人之女,那举人家境也是一般,由郑浩祖父的同年保的媒。

有了朴嘉言帮忙留意,姚晨就有了底,心中把握更大。

商量好郑浩与姚曼的事情,朴嘉言便与姚晨说起赴京的安排。

省试在次年二月,外地举子几乎刚在秋季考完解试,就要收拾收拾进京赶考了,年也不能在家中过。

省试的程序和模式与解试差不多,好比解试是初赛,省试是复赛,殿试是面试。

所以,姚晨面前还有两关要过:省试和殿试。

殿试以后便可以直接授官。

姚晨仕途之路每前进一步,就多一层保障,那人就不能轻易动他。

朴嘉言暗中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

终于要带姚晨去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朴嘉言心中雀跃,忙得脚不沾地,事无巨细,都与姚晨说了。

行李不用多带,就带平时惯用的那些,厚衣服也不用带太多,京里什么都有……我那儿新得了一张好皮子,给你做件披风。

姚晨无不应是。

待准备得差不多了,姚晨去房家与老师辞行:路引文牒均已备好,行李也收拾妥当,轻便为主,再两日便去与祖父祖母辞行,老师有什么要嘱咐的?这是朝中新颁的《韵略》,你拿去看。

房老爷子用手指点了点书案,姚晨赶紧道谢,把书收好。

房老爷子又指点了姚晨诗赋文章,他觉得姚晨的策论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就是诗赋略有不足。

新韵书里面有学士添了注释,多看看。

朝廷也是,一部韵书改来改去,每次改动不大,但考试不得有一丝一毫错误,半点不体谅农家子弟读书艰难。

姚晨没忍住埋怨,眼瞅着考试了还改。

房老爷子其实也对如今科举取士偏重诗赋有些不满,往年也有帖经不及格,诗赋好也通过,他以为科举应该罢试华靡不实之诗赋,而以策论、经义取士。

他不想弟子偏科,做学问松懈,也就没说这些。

房老相爷现在已经退休,闲赋在家,与当今圣上书信来往还是很频繁,当今会问候身体,有时也请教学问或朝廷政策。

房老相爷比在朝时自在多了,毕竟他只动口不动手,想到什么写什么,就在给当今的信里怜惜了一番自家弟子的辛苦,还吐糟如今的科举制度不行啊。

这可把他儿子小房相坑惨了,他今天当值,被圣人请去吃茶,给他看了房老爷子的私信,问科举能不能罢诗赋。

小房相心里苦:亲爹哎,不带这么坑儿子的!这科举制度还是沿用你在职时候的呢!你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倒是轻巧了,干活跑腿累死累活的可是我啊!可既然圣上都正式问了,估计也是意动,他总不能说我爹老糊涂了您无视就好,遂拿去廷议。

朝中有识之士也认同:宜先除去声病对偶之文,使学者得以专意经义。

反对的也有,主要是春闱在即,临时改考试形式对这届举子不公。

也有人认为寒窗苦读数十载,早改早准备,对大部分读书人反而是好事。

还有世家说:自文章而言之,则策论为有用,诗赋为无益;自政事言之,则诗赋、策论均为无用。

什么都无用,别科举算了,还是举孝廉吧,我们推荐熟人啊,管够!寒门:呸!一阵扯皮,朝上沸沸扬扬了数日。

最终还是圣上锐意改革,定下自今科起罢诗赋重经义,至于具体章程,朝臣议好后晓谕天下。

这边,姚晨家中也十分热闹。

虽然说轻车简行,出门一趟哪有那么容易,姚家阿婆格外舍不得,就怕长孙一出门就没了。

这年头什么山匪强盗,虎豹豺狼,还有天灾人祸,不要太危险。

而且交通不便,一次分别可能就是永远,客死异乡收敛尸体都困难,大家轻易不出门。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沿着官路走,一起出行的也是经验丰富的仆从和护卫。

姚晨反复保证自己一定全须全尾的回来。

姚家阿婆还特地从灶台上取土,让姚晨带着,病了就吃点,说专治水土不服。

姚晨是服的。

他看家人实在担忧,不如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便道:要在京里过年,今年就吃不到家里的灌肠了。

灌肠就是腊肠,起源于夏商周,家里年景好的时候会买猪肉做。

我也想吃!姚星凑热闹,被阿婆打了下后脑勺。

一提到吃的就来劲,读书怎么不见你用功?骂完了,她又对姚晨道:这几日天气好日头足,给你做了带上。

每日吃点自家的东西,不易水土不服。

姚晨:服服服肯定服!姚家阿婆说干就干,立刻忙开了。

她先指使阿爷去屠夫那儿割猪肉,自己亲手把肠衣洗干净,泡在清水里半晌,让肠衣充分泡开,后面好往里套肉。

姚晨也上手帮忙,将猪肉用热水洗净,去皮,且成条状,然后加入盐、白糖、酒、清酱、花椒粉等调料腌制。

家里香料多,之前朴嘉言就送了不少,姚晨便不吝惜,放得足足的,又把肉跟调味料拌匀。

这时肠衣也泡好了,在一头打个结,阿婆让姚星用大眼的漏斗把肠衣撑开,把肉全部灌入肠衣内,每两寸留一段空白,扎一节棉绳,末端打结。

这些弄好了以后,姚家阿婆用针在腊肠表面扎一些小孔,方便里面的气排出,把腊肠晾在通风的地方。

秋高气爽,日头足,温度不高,三五日便能晒好,又不至于晒出太多油腊肠不香。

姚家阿爷抽着旱烟,看一老二小在那里忙活,心中嫌弃老妻多事,不就出个门,一年半载的就回来了,瞎担忧个甚。

姚晨哄好了祖母,又拿着一包得很好的小包过来找祖父。

阿爷,先前说给我留的地还留着吗?留着呢。

朴家给了我一包寒瓜种子。

姚晨大概说了注意事项。

行,开春了给你种上。

姚家阿爷把种子收好了,默默盘算起种瓜的事儿来。

周氏产期将近,心里很舍不得儿子远行,姚晨特地多花点时间陪她。

娘,你莫担心,安心养胎。

我到了京城就写信给你,姚星识字,让他读给你听。

这一路有朴家照顾,到了京城也住他那里,不会有危险的。

会不会太麻烦人家?我是老师的弟子,朴家会看老师的面子。

周氏放下一件心事,看着自己懂事能干的儿子,心中又是骄傲,又是不舍。

读书的事儿我也不懂,可孩子你争气,拼了命学(姚晨:其实也没有很拼命……),我们都看在眼里,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你才几岁?那考童生的里面还有当人祖父的呢!不管中不中,娘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嗯,我听娘的。

姚晨陪着说话:等我回来,弟弟也差不多会叫人了吧?你怎么知道是弟弟?周氏也顺着他换了话题,让离别的气氛淡去一些,她说起育儿经:二抬四翻六会坐,七滚八爬九扶立,周岁后才会走会说。

姚晨道:我不在娘你要教弟弟叫哥哥,等我回来就能听他叫我了。

好好好。

姚晨回村里一趟,又载回来不少行李,其中有很多腊肠,还有姚家一大早赶出来的羊肉炊饼。

炊饼放不了很久,要尽早吃。

姚二郎架着牛车把姚晨接回城里,那里候着朴家的车马,等姚晨到了就出发。

他性子木讷不善言辞,虽然近两年做生意,与人打交道多了,但私底下还是沉默寡言。

到了报平安。

农家汉子动了动嘴唇,只吐出几个字来。

是,爹。

姚晨给他递了一本册子,是他这几日写的考试总结,把各方分享给他的考试注意事项和应试技巧合到了一块,托他爹转交给郑浩。

郑浩已经答应帮忙代写书信,有话可以传达给他,遇上急事可以找牛家或者老师帮忙。

姚二郎一一应了,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吧,别让人久等。

旅途枯燥无聊。

所幸官道还算平坦,朴家马车又极为舒适,姚晨觉着还好,在车里闭目养神。

中午车队在路边的客舍停下休整,喝些热水吃点干粮。

食舍提供小炉,方便旅人加热食物,姚晨取了一个煮饭,将切好片的腊肠、咸鸭蛋、黍米放在一起煮,还放了些胡椒粉调味,方便又好吃。

腊肠滋味丰富,鲜香四溢,因为制作时放的香料足够,飘散出的香气已经令人食指大动,垂涎三尺。

待饭熟了,姚晨将又闷了一会,再打开搅拌,将黍米和腊肉及调味拌匀,他放的水少,黍米颗粒分明,闪着油光,锅底和周围还有锅巴,焦香酥脆。

诱人的肉香与米香混合在一起,扑鼻而来,一同在食舍休息的旅人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干粮索然无味,纷纷探头,好奇地打量朴家这一队人。

家里做的腊肠足够多,姚晨给车队里的每人都分了一些,其他人有样学样,也学他的法子煮饭,或者干脆夹在干粮里吃,也香得很。

小郎君,你这腊肠能否匀我们些?我这里有腌笋与你换。

一带着南方口音的客商过来搭讪。

经验丰富的行商通常比较警惕,谁也说不准旁边是不是有盗匪假扮的探子,但这里离晋阳城挺近,匪类不敢靠近,而且南方客商观察到,这车队里的话事人一副世家子弟的模样,另一位小郎君也是文质彬彬,应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所以才敢搭话。

姚晨看了朴嘉言一眼,后者虽不大高兴,但还是点头首肯。

他这才欢喜地与对方换了,其实刚才他就瞧见了那腌笋,不知道是怎么保存的,看着很新鲜,尝了一下果然又脆又鲜,十分好吃。

他与朴嘉言吃了腊味饭,又歇了一会就上车了,白天要抓紧时间赶路。

进了车里,朴嘉言道:到了偏僻地方,就莫再与生人说话了。

哪怕是一直走官道,也要小心。

我省得。

姚晨歪在朴嘉言身上。

朴嘉言亲了亲他,真乖。

姚晨与家人话别辞行,两人已经好几日没见了。

喜不喜欢吃肉肠?朴嘉言低声问道。

喜欢。

小兔子眼睛眨啊眨,他的耳朵贴在朴嘉言的胸口,能听到小狼狗突然加速的心跳。

来吃我的。

朴嘉言的手抚摸着小兔子的脑袋,小兔子很配合,他的意识起起伏伏,喉咙发出舒适的叹息。

少爷,到客舍了。

车外传来仆从恭敬的声音。

先去把行李搬进去,在远处守着,我们一会儿下去。

朴嘉言镇定吩咐。

他们收拾好,打开车窗散了散味道,才下车休息。

朴嘉言让人备了热水,帮姚晨仔细洗干净。

姚晨有些疲惫,实在太刺激了,车外是许多侍卫仆从,偶尔还有路人,要竭力控制才不至于泄露任何可疑的声音,他嘴唇都快咬破了。

还有十天左右路程……姚晨抱着小狼狗沉沉睡去,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

姚晨一直听人说京都繁华,却缺乏一个直观的印象,待慢慢靠近这座古都,才发现车水马龙,行人如织,仅城门就数丈宽,车马人群有序地接受检查,排队入城。

看到巍峨的城墙,多日奔波的车队终于露出了欣喜放松之色,气氛都活跃很多,不少人相约去熟悉的酒肆青楼吃酒。

京城有宫、里、外三道城墙,分皇城、内城与外城,人口逾百万,茶房瓦肆不计其数。

朴嘉言在马车里指指点点,为姚晨解说,路过一条大街的时候,他道:你瞧那处,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是界身巷,里头做金银采帛交易,每一交易,动即千万。

姚晨目瞪口呆,朴嘉言笑道:今天先安置,我在内城买了一处小院,有仆人照应,你就安心住着,今晚我得回家,明日空了再去寻你,带你好好逛逛这京城。

姚晨信任朴嘉言能把一切安排好,全都应下。

待到了住处,朴嘉言果然没让姚晨失望,院子不大却很齐整,环境比他想象的安静清幽,适合读书备考,从巷子里往外走几步就是大道,旁边有食舍行店,粮食面点杂货布帛应有尽有,非常便利。

已经提前通知了今日会到,有一家子仆从听到车马声就迎出来,一对夫妇带着个十来岁的小子见过主人家。

朴嘉言一一给姚晨介绍:中年男子李忠顺管着整个院子,他的妻子是厨娘,小子可以干些跑腿的活儿。

朴嘉言又嘱咐了几句:有什么事就找李叔。

李管事连道不敢。

姚晨还是第一次听朴嘉言待仆从这么和气,他有世家子的傲慢,平时虽然不会恶意磋磨刁难下人,但他是全然无视,将仆从当工具在使用。

后来姚晨才知道,李忠顺的娘亲是他母亲的乳母,与李氏一家较为亲厚。

他在好奇李氏一家,李氏也在好奇他。

这院子里的家具摆设,几乎样样朴嘉言都问过,看着院子不显,实际里面都是好东西,李管事之前就听说少爷在晋阳有一至交好友,如今终于见到,确实是翩翩少年郎,年轻才俊,见之不凡。

眼下只是初见,看不出什么脾性,只暗暗打点起精神,用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