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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名将不想打仗7

2025-04-02 00:45:30

这是百里溪是第一次见到海。

他一下子就被这波澜壮阔无边无垠的景色镇住了。

头几天他也有不适,但很快就适应过来,训练之余还有了闲心欣赏海景。

因为外貌和来历的关系,他隐隐被亲兵们排斥,也不怪其他亲卫,他们要么是姚家历代部署,要么是军队中千里挑一的精锐,完全靠实力才被选为亲卫,而百里溪靠的明显是脸啊!不少亲兵嘀咕:话说军中也有不少契兄弟的,少将军血气方刚,还无妻妾,有个人服侍也不错。

这样的风言风语百里溪也曾听闻,他一开始进姚府的时候心中十分不安,但他们兄弟二人性命都在姚晨手上,再挣扎也是枉然,他几乎都要对被当作玩物这件事认命了。

但姚晨后来找他谈了一番。

姚家不养废物,你可愿到军中挣个前程?当时百里溪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你现在连汉话都说不灵光,从头开始学字也太难为你了,文官这条路你走不通,不如到军中,虽然苦一些,但升官快。

要想站得直爬得高不被人欺辱,只有手握权力成为主宰他人的人,就看你敢不敢拿命去拼。

少将军没有必要玩花样耍弄自己,他不缺头脑,更不缺霍出性命的勇气,只缺一个翻身的机会。

现在,他牢牢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海景看久了也就那样,若是在海上漂几个月,非把人看吐不可。

有一粗犷的声音打断了百里溪的思绪,他侧头看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大汉,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举止透着股豪爽。

看衣着是辽东士兵,他不是姚晨亲卫,因为百里溪早已经把人认全,心里判断他应是辽东派来监督漕运的。

对方言明身份,道是罗参将手下把总,姓郑,负责接应少将军。

百里溪与他见礼,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少将军亲卫?这可真了不得,兄弟是新入伍的?以前没见过你。

郑把总挺热络,还主动给了百里溪一个冻梨。

你拿回去泡水喝,别看模样不咋地,但很清甜,对喉咙好。

多谢,百里溪点头谢过,承认自己的新兵,我什么都不懂,还请把总多多指点。

他长得极好看,笑起来更是艳光四射,平时为了避免麻烦他都紧紧绷着,鲜少露出笑脸,这回倒是反常,对这个主动凑上来的郑把总笑脸相迎,直接把人迷昏了头。

从军三年,母猪都能变貂蝉,何况是面对如此美人?那郑把总看得眼睛都直了,喉咙吞咽了好几下。

百里溪仿佛已经习惯了被人这么看着,也不觉得冒犯,他问道:听把总的语气,似乎是见惯了海景的?以前出过海吗?郑把总毫无所觉,就像所有求偶的雄性动物一样,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告诉他的意中人,以获取佳人芳心。

当年朝廷巡视浙江、福建沿海城池,禁民入海捕鱼,老子就倒霉被抓住了,被充了军。

你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是不是这个理儿?渔民不打渔喝西北风啊?哎,也是靠杀了几个蛮子,才得了个把总的职位,如今就来回在海上跑,负责运输粮草。

百里溪皱眉,似乎在发愁:出海打渔要好几个月啊,少将军吩咐我们也要出海,我有些晕船,这可如何是好?郑把总还挺怜香惜玉,见不得美人为难,连忙道:打渔哪里用那么久?七八天的顶多了。

咳、你附耳过来,你哥哥我其实也偶尔带点货,就是把这边用不着的东西卖给夷人,这可不是私通番邦海盗啊,就是挣点辛苦钱。

百里溪原本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收,看郑把总的目光冷冷的,后者脖后颈发凉,意识到不对。

能挣多少辛苦钱呀?郑把总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他那名放风的手下已经被制住,身边站着的是熟悉的身影,那张英俊无双的脸上是智珠在握的表情。

以前他在战场上看到就觉得安心,仿佛敌军都是瓮中之鳖,让人直呼痛快,这回轮到他当那鳖,仿佛耗子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五味杂陈。

下官知罪,请少将军责罚!郑把总碰地跪在姚晨面前。

郑把总:我好像中了个美人计。

百里溪觉得这一幕好眼熟,当初自己也是这样,被少将军一吓就老老实实招了,最后被连吓带骗地哄上了船。

现在他算是伥鬼,帮老虎张目、觅食。

他收到姚晨的眼色退下,留郑把总面对未知的命运。

事后唯一的感慨是:这冻梨确实很甜。

这个郑把总,姚晨一早就留意到了,在一帮在船上东歪西倒半死不活的辽东兵里格外显眼,与船上水手打招呼称兄弟,连船长都说得上话。

他以为其是渔民出身,说不定对后面建港捕鱼用得上。

反正在船上闲来无事,他就命令百里溪去打探一二。

一不小心还捕到一条大鱼。

郑把总哆哆嗦嗦地交待了自己以前走私的犯罪经过,从接头人到价目表一清二楚,在南方已经成为一条完善的产业链了,亏得朝廷还以为密不透风,实际上喂饱了蛀虫和地方豪强。

少将军,下官已经很多年没有碰了,当年赔了全部积蓄还走了狗屎运,这才只以私自出海捕鱼的罪名论处,真要是追究走私之罪,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郑把总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又是后悔又是讨饶,头顶还是一句话没有,他咬咬牙,知道不出点血是不行的了。

不瞒您说,前段时间我拜把子兄弟找过我,大概打听到我的官职,想走通往北边的路子,可我已经洗心革面,怎能与贼子同流合污辜负皇恩?您要是还信我,我豁出去把这些贼人剿了,只求您给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说完碰碰磕头。

姚晨觉得大家的套路是不是都一样的,不逼一下,都不会老实,到了磕头这一步,大概是掏了一半的实话吧。

他才不信姓郑的有多顾念皇恩改过自新呢,看他和船上的人攀交情,说不定已经心动,想试试水了。

不过,他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不想追究太深。

起吧。

郑把总如蒙大赦,浑身都是冷汗,仿佛从海里捞出来一样。

少将军,那我……看把你给吓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你的少将军缺钱,你明白吗?好、好像有点明白了。

靠!黑吃黑啊!难道少将军也想参一脚?朝廷也缺钱,你明白吗?朝廷缺什么钱?郑把总又糊涂了。

皇帝陛下也缺钱,你明白吗?……郑把总已经完全晕了。

姚晨没晕,他非常清醒,海禁是非开不可的,不管是他自己偷偷开还是朝廷出面开,他现在有兵有权,朝里也有人,海上贸易的巨大利润为什么还要白白让给别人?想想白菜价的高丽人参东珠海产,更远处无主的银山金矿,早点弄来养活这群兵蛋子,自己就可以早点退休了!他先让郑把总与他的旧友接触着,找到话事人,有机会当面谈一谈,走私的有自己的势力和人脉,能合作尽量合作,若是作恶多端的,就顺藤摸瓜,一举铲除。

郑把总感觉今天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再到天堂的波折,先是美人垂青,后面被少将军追究走私的罪状,现在似乎是获得了半官方的走私许可?这还是走私吗?姚晨没有管他的心情,交代完这件事后,便把全部精力放在建设港口上。

朝廷的办事效率,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在上下一心物资充足的情况下,进程可谓一日千里。

地点就设在营口,辽东的东南角。

这和辽东的地理位置有关,它西边是鞑靼,东北是女真,东南是高丽,算来算去还是东南最安全。

营口以前只是一个极小的用于船舶停靠的口岸,现在却是扩大了好几倍,方便大大小小的船舶进出。

在姚晨抵达之前,已经有几批士兵出海捕鱼,收获不少。

姚晨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规划,使之能容纳更多的船,提高装货卸货的效率,还方便管理,并且将旗语设计得更系统完善,利于指挥船舰出入。

除了建设海港,姚晨还在港口旁边办了鱼肉加工作坊,目前受限于材料和技术,以鱼干为主,供应军队。

木材、石块等等材料络绎不绝地运来,岸上人来人往,有巡逻的士兵,有干活的劳力,还有往来的货郎,甚至有人做起了掮客生意,作为中人帮人介绍活干,收取少量的抽成或佣金。

营口原本不过是个鸟不生蛋的小渔村,如今说得上是一日一个模样。

海港井然有序,道路宽阔夯实,车马如龙,人声鼎沸。

姚晨还特许当地和附近的百姓受军队征召或雇佣,出海捕鱼算作徭役,或者缴纳一定出入海港的费用,渔民捕获的鱼或海产还能卖到作坊,引得更多人前来做活找营生,源源不断地给这里注入活力。

营口的变化也落在朝廷眼里。

辽东依旧是粮食消耗的大头,但有了海产缓解压力,朝廷稍微能松一口气,若是这样的港口多设几个,效果就会更明显。

除了民生,姚晨交给朝廷的报告里,说得更多的是海防与风险管控,这也是朝廷最关心的地方。

为了防止百姓私通外国或奸细作乱,每次下海的百姓都登记造册,记录其姓名、籍贯、年龄、出入时间等,甚至出发带了什么,回来收获多少,里面有哪些鱼类品种都记录在案。

根据鱼类品种和出航时间,可以判断出其大致的活动范围,若有疑点便可捉拿询问,这项工作他交由郑把总,他是经验丰富的资深渔民兼走私犯,那些花样都门儿清。

郑把总上任后,已经抓到了不少蟊贼,抓住一个带出一串,他派人暗暗扣住这些喽啰,严加审问,他们鱼龙混杂,出自不同势力,有的是贪心想牟利的普通百姓,有的是海盗派来的探子。

郑把总都有些同情他们了,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咱们少将军吃干饭的?他将自己查出的结果报告姚晨,姚晨果然下令严查,线索直指地方颇有仁善之名的豪富,甚至牵连京城高官——其妹妹给某侍郎当小妾。

姚晨将那豪富暗中勾结海盗的罪行一一列举,人证物证皆在,按律法足以抄家灭族,仿佛怕朝廷下不了决心似的,最后将其家产报了个虚数,不多,也就一年的国库收入吧。

朝廷:……抄啊!因涉案金额巨大,皇帝亲判,首辅盖印,少将军执行。

郑把总主动请缨查抄其家产,完成了从走私犯到海关的完美进化,那侍郎最后也丢了官,因为当初反对开海禁他闹得挺凶,如今牵连进如此大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除了打击走私,姚晨还命军队沿海岸线巡逻,一是保护,二是监视管理;其实还有第三,即练兵,辽东也需要水师,绕过高丽能打女真,但这一点他还没正式和朝廷提,只和皇帝私下说了,就怕朝廷觉得他手伸得太长,十万士兵还不能满足他的野心。

每次收到辽东的消息,皇帝都是喜怒不定,变化无常。

姚晨的信通常比较琐碎,像散文日记一样,有时一天写好几页,有时隔几天才两三句,攒到足够多就一块儿寄出去,信里的内容也比较随意,比如今天天气好,晒出的鱼干好吃,或者操练士兵发现了棵好苗子,当然里面也有一些正事,他会把自己做事的想法和初衷写下来,告诉皇帝我为什么想这么做,这么做能达成什么目的,也算夹带私货,潜移默化,影响年轻的皇帝。

皇帝极买账,每每收到这样仿佛闲话家常的信,他的神色就会柔和下来,像是一只得到安抚的小奶狗。

但是,每天暗探递过来的密报却让皇帝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尤其是姚晨身边多出一个千娇百媚如花似玉的亲卫之后。

女子也有罢了,为什么他还要和男子争?皇帝目前还没能往姚晨身边安插人手,主要是怕被姚晨发现马脚误会自己对其不信任,所以格外谨慎,也因此他至今未查明那对被姚晨带入腹中的姐弟的具体身份。

探子给皇帝呈递百里溪的画像,称画技拙劣,画像不及其风情之万一,又报百里溪常与姚晨同进同出,一起用饭,夜里秉烛议事,军中传言两人为契兄弟,但无实据。

皇帝的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生疼生疼的。

他嫉妒那亲卫能得姚晨垂青,更嫉妒其每天能伴姚晨左右。

皇帝醋劲大发,苦了身边服饰的宫人内侍,若非他尚有理智,否则连朝上的官员也会受到牵连。

百里溪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帝深深记恨上了,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营口的建设之中。

他算是亲眼见证了这个海港从无到有的过程,他第一次发现上位者并不是只会给底层民众带来压迫、剥削和苦难,还有建设与兴盛。

那弓着背扛货的苦力,那埋头剖鱼的妇人,那跟在牛车后面捡粪的孩子,他们虽然辛苦,却充满了生气,忙碌又满足,眼里有种名为希望的光。

这是在他原本的部落里不可能看到的。

他脑袋里思绪万千,脚上却没停,一路疾走,给姚晨报信。

少将军,罗参将命我前来禀告,说是从南边来的货到了。

姚晨立刻丢了正在写的公文,兴奋道:走,去看看!百里溪也被引起了几分好奇心,少将军少有喜形于色的时候,亦步亦趋地跟着去瞧个究竟。

船上运来的,是由杜仲树皮和树叶熬制的杜仲胶,姚晨的鱼肉罐头,全靠它了。

鱼肉加工作坊只产鱼干,勉强收支平衡,姚晨对此是不大满意的。

在没有杜仲胶之前,他也尝试着做能耐久保存的鱼肉,这时候天还算凉,用油布泥封密封性虽然差一些,但还能保持长达两个月之久。

他挑选了优质的鱼肉,加入酱料、醋、生姜等熬煮,煮得鱼骨松软细刺融化为止,再封入几十斤的坛子中,专供军中。

反响非常不错,那些兵蛋子们本来一顿吃四个馒头,现在配着鱼肉和酱料可以吃八个了。

姚晨:这不是我的本意!本来想着有鱼肉吃他们别的能少吃点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居然还吃得更多了!回到正题,随着气温逐渐回升,鱼肉的保存问题渐渐显露出来,他才想到用做罐头的办法试试,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批杜仲胶。

算上材料成本和运费,肯定是不能供军队了——那就是个无底洞——他决定做好之后卖到京城去,坑一坑有钱人。

既然走的是高端路线,姚晨就命人特制了一批小瓷罐和对应的盖子,瓷罐开口和盖子内部有螺旋纹路,互相咬合,加上杜仲胶,利用气压差扣紧之后密封效果特别好。

他做了香辣、酸辣、蒜香和咸香不同口味的,不知道皇帝喜欢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