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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端王的苦心

2025-04-02 00:45:33

李允回到怡春楼时,苏尚恩与魏云飞早候在东套间里等他。

李允一现身,苏尚恩便急切地迎了上来:你这人怎的这样,醒来了一声不吭就溜了,也不管旁人担不担心你。

李允沉着脸进屋,没吭声。

魏云飞也起了身,你刚刚定是去了宫里吧?李允没好气地应了句:明知故问。

魏云飞与苏尚恩对视了一眼,他们担心李允遇到婵儿的事会冲动,没想到果真还是冲动了。

苏尚恩也没好语气:你明知此时宫里已设下天罗地网,还是不管不顾地要去,哪怕你身手厉害人家抓不着你,但万一打草惊蛇了呢,以后想救出婵儿怕是更难了,莫不成你没想过这些?李允面色阴沉地在方桌旁坐下,目光幽幽地看向苏尚恩:你觉得我比你更蠢么?苏尚恩白了他一眼:这事儿我是旁观者清,自然比你冷静几分。

别吵了别吵了,现在商量该怎么办吧。

魏云飞用浑厚的手掌拍了拍桌子,制止了两人的斗嘴。

李允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口冷茶,沉声道:端王留了一手,并没给婵儿完全解毒。

那小子当真是狡猾。

苏尚恩忍不住骂了句。

李允扫了二人一眼,咬了咬牙:离腊月十五还有两日,我到时再去一趟李子村,将那秦凌染堵在宅子中,逼他交出万能丹药,只要有了解毒丹药,我随时能从宫里救回婵儿。

魏云飞摇了摇头:人家是个不怕死的毒医,估计你往死里逼他也没用,万一丹药没要着,反而打草惊了蛇,让那端王又给婵儿下了什么毒,岂不是得不尝失?魏云飞说着顿了顿:依我看,不如找个会女红的女子偷偷接近那秦凌染,将丹药偷出来。

这个主意好,我让江妈妈赶紧去找找。

苏尚恩立马附和道。

李允眸底溢出戾气:仅一个会女红的女子,如何应付得了那使毒的秦凌染,失败的概率会更大,再说,一个女子,凭什么拿着性命去办这件事?她凭什么信你,你又凭什么信她?苏尚恩与魏云飞皆是一愣,答不出来。

片刻后苏尚恩语气软下来:成,那就按你的主意来,到时你万事小心便可。

说完便从扶手椅上起身,也拉了拉旁边的魏云飞,我们便先回屋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李允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们。

苏尚恩将魏云飞一把拉出东套间,低声交代:咱们分头去找会女红的女子,若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十五那日将他药晕了便是,若是没找到,再用他的法子也不迟。

魏云飞咧嘴一笑:你苏尚恩果然是个阳奉阴违的家伙。

苏尚恩冷哼了一声,嘲讽道:你若有法子让他改主意,你去啊。

魏云飞白了他一眼,嘴里嘀咕了几句:到时若找到合适的人选,你出面药晕他,在下可不干这遭骂的事。

瞧你那怂样儿。

苏尚恩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两人便前后脚走出了门廊。

第二日苏尚恩便交代江妈妈赶紧去找会女红的人,最好是那种技艺超群、有胆识的女子。

江妈妈一听心里便凉了半截:要找有胆识的女子,好找,要找技艺超群的女子,费些精力兴许也能找到,偏生这两样加在一起的,估计找不到。

你是女子,好歹懂这些,再难找也帮忙去打听打听。

行吧,不过你们可别报太大指望。

江妈妈叹了口气:要是楼里的姑娘没被那些官兵抓走倒是好了,红裳便是个女红极好的。

眼下说这些也没用了,赶紧去打听吧。

苏尚恩急切地催促道。

江妈妈倒是尽心在街头巷尾打听了一圈,有两个声称女红极好的,结果江妈妈一看那绣活,还比不上红裳手艺的一半,更别提有没有胆识了。

当日已快到卯时,江妈妈这里仍没探听到合适的人选,她急,苏尚恩也急,魏云飞更是一副没撤的样子,几人在怡春楼正在装潢的前厅里长吁短叹。

忽见一衣着褴褛的女子越过门口堆放的物料朝厅里走进来,头发乱蓬蓬的,脸上也脏兮兮的。

江妈妈挑起眉头打量了几眼,朝那女子挥了挥手:别进来了,咱们怡春楼改酒楼了,不收留女子了。

以往怡春楼虽是青楼,却也收留了不少走投无路的女子,江妈妈以为眼前这人怕也是个走投无路的。

那衣着褴褛的女子好似没听到江妈妈的话一般,嘴里不吭声,步子也不停,仍直愣愣地往厅里走。

此时苏尚恩与魏云飞皆蹙起眉头看着走进来的女子,魏云飞还关切地扯了扯江妈妈的衣袖,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你别靠她太近,退后点。

江妈妈斜了他一眼,身子却老老实实地退到了魏云飞宽阔的肩后。

女子走近后屈下双膝扑通跪地,哽咽地喊了声:江妈妈。

江妈妈一听这声音便觉得耳熟,疑惑了一瞬,小心翼翼地喊出了两个字:红裳?红裳这才抬起一张脏兮兮的脸,哽咽着说道:奴家被流放百里,后来那流放的队伍里有人染上瘟疫,连官兵都染病死了,奴家无处可去,只能偷偷跑了出来,求苏公子与江妈妈收留奴家。

苏尚恩心里一喜,这来得不正是时候么,嘴上连忙应道:快起来,快起来,怡春楼就是你的家,哪有收不收留一说。

江妈妈上前将红裳扶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你这得遭了多少罪啊。

红裳抹着泪,低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可还看到了别的姐妹?江妈妈随口问道。

红裳摇着头,那乱蓬蓬的头发也跟着在脑袋两侧摇晃:没有,我们被流放在不同的地方,见不着面。

要不江妈妈你先带红裳去洗洗,吃点儿东西,晚一点我们再聊?苏尚恩提议到。

江妈妈自然明白他着急的意味,不就是想利用红裳去帮李允那家伙么,她虽心疼红裳,可眼下也找不出别的法子。

行,我先带红裳去收拾收拾。

说完幽幽一叹,领着红裳去了后头的格间。

午间的小院儿里。

孙雪依坐于铜镜前,看着苏尚恩给她卸去头上的钗镮,随口问道:真决定让红裳去么?苏尚恩点了点头:老天爷都这么给脸地将红裳送回来了,说明本公子这主意还不错。

万一到时事败,李少主怪罪下来,看你如何向他交代。

孙雪依斜了他一眼。

苏尚恩不屑一笑:若是事败,他再按自己的法子去办便是,不会将本公子怎样的。

你莫非真觉得自己比他聪明?孙雪依打趣道。

苏尚恩弯下腰来,与孙雪依头挨着头,对着镜中悠悠一笑:在这件事上,我比他冷静。

孙雪依垂下眉眼,你这样,对红裳是不是有些不公平?这事儿风险这么大,她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苏尚恩闻言直起身来,抬手摸了摸下额,语气里有些无奈:为了这小子,我不得不自私一回,多个法子总是多一线生机,倘若,他目光虚浮地看向槛窗,那婵儿真出了什么事,再也回不来了,李允怕是也就这么被毁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变成这样。

孙雪依也面色黯然地摇了摇头:算了,你们俩的事我也管不着,随你们折腾去吧。

苏尚恩闻言忽地捧起孙雪依的额头叭地亲了一口,夫人要相信夫君嘛。

孙雪依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嗔怪道:这大白天的,也不知收敛点。

苏尚恩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我亲我的女人,谁管得着?孙雪依:……红裳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上了之前在怡春楼时穿过的衣裳,又饱饱地吃了顿饭,整个人才缓缓恢复了精神。

她之前住过的屋子还原模原样地空在那儿,里面的物件儿也没人动过,一件不少,她打开木柜门,弯腰在最里头摸索了一番,终于掏出了她的那一袋银子。

摸了摸,鼓囊囊的,当是一钱也不少。

红裳又将那钱袋子放在鼻际嗅了嗅,上面除了银两冰冷的味道,好似还有一股淡淡的李公子身上的味道。

她也说不清那是一股什么味儿,许就是男子的味道吧,红裳想到这儿,浅浅的羞涩便泛上眼角。

经历了这番苦难,如今又回到怡春楼,又能时不时地见到李公子,于她而言,是幸福至极的事情。

才呆愣了片刻,门外忽地传来江妈妈的敲门声,一边敲一边唤着:红裳,苏公子有事要与你说,你收拾好后去旁边的格间见他吧。

红裳麻溜将那袋银子再次塞进木柜,稳了稳心神后应道:知道了江妈妈,我这就去。

约莫半刻钟后,红裳出现在了苏尚恩的跟前,江妈妈也陪伴在侧,三人隔着方桌相对而坐。

苏尚恩也不绕弯子,直接将李允与婵儿遇到的困境细细说了出来,以及眼下能想到的对付秦凌染的法子。

末了直接问红裳:你可愿意拿着自己的绣品,去秦凌染那里偷万能丹药?红裳几乎没有丝毫的犹疑,低声答道:我愿意。

苏尚恩眉间舒展,心头一喜。

江妈妈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红裳:这事儿风险不小,有可能丢掉性命,你可得好好想想,别冒冒然就答应了,再说了,你若是不想去,也没人能逼你去。

苏尚恩听江妈妈这副腔调,有些不悦地摸了摸下额,生怕红裳一时改了主意。

红裳却扭头微微一笑,略略提高了音量,语气坚定:江妈妈,苏公子,我愿意去。

她本就是贱命一条,这次被官府抓,被流放,历经千辛万苦,早该死千八百回了,能有幸回到怡春楼,有幸为李公子解燃眉之急,这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自然是怕死,不过,能为李公子死,于她而言,倒是死得其所了。

苏尚恩暗暗舒了口气,提醒道:此事暂不可让李允知晓,还得请你保密,事成之后,他也必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红裳嘴角挂着浅笑,眉眼却垂了下去:我无须李公子感谢,只要……能帮到他就好。

江妈妈心绪复杂地幽幽一叹。

苏尚恩却暗暗舒了口气,从方桌前起身:行,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今日赶制几样绣品出来,明日我便送你去李子村。

红裳点了点头,好的苏公子。

第二日便是腊月十五,也就是秦凌风留宿李子村的日子。

李允也没闲着,先去李子村踩了点,又去宫中的屋顶暗暗窥望了婵儿好一会儿,确认她安好后才回到怡春楼,准备等天黑了再去李子村堵秦凌染。

苏尚恩却以吃好了才能成事为由,让孙雪依做了一桌子菜肴,再令小厮一股脑儿提到东套间来,声称要陪李允大吃一顿。

李允哪来心思吃,一脸冰冷地看着方桌上布开的菜肴:没功夫陪你吃,你自己吃吧。

苏尚恩一副死皮赖脸的架势:今晚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吃饱了才好行事,别站着了,坐下来吃。

李允转身坐到了一旁的软椅上,压根懒得理会他。

苏尚恩没撤,又让小厮将魏云飞也叫来,两个男人的说服力好歹比他一个人强。

魏云飞进东套间时拉长着脸,像谁欠了他的债似的,尤其对苏尚恩没啥好脸色。

他觉得这就是苏尚恩的诡计,故意将他拉进来,到时弄晕李允的罪魁祸首便要算上他一个,无故让他背锅。

魏兄,你倒是说说,今晚事关重大,是不是得吃饱了才好干活。

苏尚恩故意打开话匣子。

魏云飞冷冷地嗯了一声,被迫在方桌前坐下来。

苏尚恩一边拿起筷箸夹菜,一边朝他使眼色。

魏云飞白了苏尚恩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酒,这才喃喃开腔:你小子多少吃点儿,晚上我们与你一起去,也好有个帮衬。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

李允冷冷地拒绝,不就是一个毒医么,犯不着兴师动众。

你这性子倔得跟头驴似的,行,你不吃便不吃,但好歹要喝杯酒吧。

苏尚恩说着拿了个瓷杯,倒了一小杯酒,起身行至他跟前:图个吉利,祝你顺利拿回万能丹药。

李允见他如此说,心里梗着的那口气儿软了下来,抬手接过酒杯,仰头一口饮尽。

这样才对嘛。

苏尚恩接过李允手中的空杯,转身坐回到方桌旁,还顺势得意地瞄了一眼魏云飞。

魏云飞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闷头吃菜。

不过过了半刻钟,李允便感觉神思恍惚,倦意袭来,他一向不胜酒力,但也不至于喝一杯就倒吧。

思量片刻,他蓦地明白自己中了苏尚恩的圈套,那酒估计是没问题,问题就在那酒杯里。

一向谨慎的他没想到苏尚恩会来这么一着,气极地伸臂对着他说了个你……字后倒进了软椅里,昏睡了过去。

苏尚恩捂着呯呯乱跳的胸口好一会儿,终于起身去软椅旁看李允,偏着头打量了他几眼,对着魏云飞道:行了,睡死过去了,这一夜都不会醒了。

魏云飞仍在自顾自在吃菜,嘴里喃喃着:反正这事儿是你的主意,与在下无干。

瞧你那怂样儿,赶紧过来帮忙吧,将他抬到床上去。

魏云飞这才放下筷箸起身,与苏尚恩合力,将李允抬到了拔步床上。

一个时辰之后,稍稍收拾了一番的红裳提着装着绣品的竹篮,坐上了马车,前往城外的李子村。

此时的翠香阁。

全身无力的婵儿正由宫婢搀扶着在殿内走了走,几日不下床,她感觉自己的腿都变笨变木了。

两名宫婢自然是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生怕一不小心给摔着了,这可是太子爷宝贝着的姑娘,若是摔着了,她们的脑袋怕是就不保了。

也不知我究竟得了何病,为什么总是没力气呢?小姑娘脆生生地对着宫婢呢喃道。

这两日端王做戏做全套,让刘太医假模假样地给小姑娘诊脉,又假模假样地弄了些补身子的参汤,让小姑娘当药汁喝,小姑娘便也慢慢相信自己真得了什么难治之症,只有这宫里的太医才能将她治好。

宫婢哪知道内情,只顾摇着头,不发一言。

姐姐,那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恢复呢?一声姐姐,吓得宫婢身子一软,连带着婵儿也跟着一个趔趄。

宫婢将婵儿扶在软椅上坐好后扑通一声跪地:是奴婢不好,望姑娘责罚。

婵儿咧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姐姐不必如此惊慌,没事的。

宫婢吓得战战兢兢:您……您是未来的太子妃,奴婢怎受得起这声‘姐姐’,姑娘唤奴婢彩云便是。

一听太子妃这名号,婵儿又不乐意了,连忙摇头:谁说我要做太子妃了,我才不做呢。

叫彩云的婢子哪敢置喙,只得再次将头伏在了地上。

你快起来吧彩云,扶我在殿内再走两圈。

小姑娘说着便朝地上的彩云伸过了手臂。

彩云这才战战兢兢地从地砖上站起身来,搀扶着婵儿继续在殿内慢慢行走。

不过走了半圈,便听门口传来太监的唱喝声:太子殿下驾到。

唱喝声刚落音,端王便踏着阔步入得殿内。

他朝站在槛窗下的婵儿看了一眼,见少女眉目如画、清新如晨,面上便浮起浅浅的笑意,一边朝少女伸出手臂,一边低声吩咐:你们都退下吧,我来扶着婵儿。

两名婢子便知趣地福了福身,退出了殿内。

婵儿一听他要扶着自己,赶忙身子一歪,靠在了一侧的墙壁上,撅起了嘴:我不要你扶。

婵儿,你为何不要我扶?端王走到近前后轻声问道,伸出的手臂略略失落地垂了下来。

我不喜欢你扶我。

小姑娘糯糯地说道。

哪怕她的每句话都像刀子,却已刺不伤今日的端王。

今日的端王刚刚沐浴完毕,乌发上还残留着皀角的香味,清贵的脸上也带着微微的水汽,身上罩着一件月白色长袍,从长袍的领口可见他白皙的脖颈及挺立的喉头。

那我抱你去床上,好不好?端王的语气里又带上了乞求的意味。

婵儿摇着头,眼里渐渐溋出了泪光:我不要你抱,我只要哥哥抱我。

端王藏于袖口下的手掌卷起来,握了握,深吸一口气后继续道:婵儿,你是女子,你除了需要哥哥,你更需要一个属于你的男人。

小姑娘怔了怔,似乎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挪了挪身子,换了一条腿来受力,疑惑地应了句:哥哥就是男人啊。

她想到哥哥对她说过的哥哥是男人你是女子的话。

端王对小姑娘有着极好的耐心,循循善诱道:你的哥哥只是你的哥哥,他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男人,而我,才会是你这一生中真正的男人。

婵儿摇着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哥哥不会成为别人的男人的,他就是我的男人。

说完倚着墙的身子晃了晃,好似已经没力气再站立了。

端王见此推了一把软椅过去:婵儿你坐着。

说着想伸手去将小姑娘扶在椅上。

小姑娘却闪了闪身,不要他扶。

端王怕小姑娘对他反感,故尔也不强求,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自己慢慢地从墙壁一侧挪到了软椅上坐好。

婵儿,你的哥哥不能成为你的男人,因为男人与女人之间做的事,哥哥与妹妹之间是不能做的。

端王一本正经地说道。

婵儿挑起眉头,瞪着黑黑的眼珠,不解地问:什么事情是哥哥与妹妹不能做的?端王闻言眉心微动,沉声问:婵儿,你看到过你哥哥的身体吗?小姑娘摇了摇头,不懂为何要看哥哥的身体。

端王心里略略松了口气,他微微一笑,抬手去解自己领口的搭扣:婵儿,倘若我成为你的男人,你便可以看我的身体。

话刚落音,端王身上的一袭白袍嗖的一声从身上滑落,堆在了他的脚踝处。

冬日冷寂的光线下,男人不着一缕的身体突兀地出现在婵儿的视线里,那身体白得发亮,遒劲有力,股肉壁垒分明。

她倒是见过哥哥光着膀子的样子,那是在清风宅的盥室里,那时旺叔刚过世,她心里难过,便趁哥哥洗澡的时候闯了进去。

哥哥的身体与这个端王的身体好似差不多,都一样白皙有力。

只是,当她的目光下移,落到最中间那一处时,小姑娘怔了怔,她倒是没见过哥哥如此巍然屹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