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正欲用早膳,冷不丁见朱嬷嬷急匆匆跑过来,席地而跪后上气不接下气地禀道:殿下,不好了,婵儿姑娘不见了。
你说什么?端王拿着瓷勺的手臂滞在半空。
朱嬷嬷吓得喉头打结:婵……婵儿姑娘不见了,大清早殿里就不见了人。
端王放下瓷勺猝然起身,广袖扫到桌上的瓷碗,呯的一声响,瓷碗在地砖上摔了个粉碎。
跪在旁边的朱嬷嬷吓得浑身打颤,喃喃着不知如何好。
来贵连忙拿了件披风过来,殿下您慢点,外头冷,披件外衣再出去。
端王好似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浑浑噩噩地由着来贵披上外衣后,他又一把将那外衣扯掉,嘴里咬牙说着:一定是李允,一定是他。
他一把推开身侧的来贵,阔步迈入了外面的风雪中。
来贵被推得一个趔趄,手里拿着披风跟了出去:殿下,您好歹将衣裳穿上,可别冻坏了身子。
端王火速地赶到了翠香阁,肖坤正欲上前禀报,端王挥手就朝他脸上扇了几道耳光,那脸上霎时现出鲜红的印子。
肖坤立即伏地而跪,身后一排侍卫也跟着伏地而跪。
端王眼下没空训斥他们,提脚阔步进入婵儿住过的寝殿,殿内此时也齐刷刷地跪着一众战战兢兢的婢子。
谁都知道端王宝贝着那姑娘,如今那姑娘却在殿中不见了,难不保他不割几个人的脑袋来泄愤,谁能不怕呢?端王的目光扫过那空空的床榻,握着拳,哑声道:什么时候不见的?殿中无人应声,大家都被一通迷烟迷晕了,谁知道什么时辰呢。
端王突然大声咆哮:什么时候不见的?那咆哮声似乎要将屋顶都掀翻了,吓得殿内的诸人身子一抖,个别胆小的已开始低声呜咽。
肖坤毕竟是领头的侍卫,胆量要比旁人大了许多,他听到那声咆哮,便从前厅入得寝殿,跪地禀道:殿下,应该是寅时,劫走婵儿姑娘的,也应该就是那个李允。
孤需要你来提醒是谁劫走婵儿的吗?端王满脸怒气地大嚷道。
肖坤老老实实地伏地上,是奴多嘴了。
端王面色胀红,咬着牙,坐到了婵儿坐过的软椅上,阴着脸问:谁是婵儿的贴身宫婢?彩云战战兢兢用膝盖朝前移了几步,后面两名婢子也跟着她朝前移了几步。
殿下,是……是奴婢。
彩云吓得连声音都好似失了真。
拖下去,杖毙。
端王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殿下,饶命啊,殿下……三名婢子被太监拖了下去,留下一路的求饶声。
端王转而又问肖坤:谁是靠大门口最近的守卫?肖坤抽了口凉气,低声问道:是资历最老的两名锦衣卫,他们……杀了。
不待肖坤说完,端王便沉声命令道。
是,奴这就是去办。
肖坤低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躬身退出了寝殿。
殿内一时落针可闻,无人敢出声。
端王紧绷着脸,目光阴鸷,牙关紧咬,他知道若是李允来救婵儿,这宫中定然无人能阻挡,所以他才特意留了一手,并未给婵儿完全解毒,可哪怕是如此,那个胆大包天的李允仍是将婵儿劫走了。
自此再想见到婵儿,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了,端王想到此心里便隐隐发痛,不杀几个人不足以泄掉他心底的怒火。
你们都出去吧。
他目光深沉地从软椅上站起来,随口吩咐道。
殿内的婢子太监如获大赦一般松了口气,纷纷退出了殿内。
端王握了握手中的拳,缓缓行至婵儿睡过的床榻前,被子已经没了,但那皱褶的床单上似乎还留有婵儿睡过的痕迹。
他轻轻坐上那床沿,伸手在温软的床单上轻轻拂过,恍如在抚摸婵儿的身体一般,虚浮的目光里竟涌出些许难得的满足感。
端王喃喃自语:婵儿,子央哥哥会将你接回来的。
他断定此次定是李允强行将婵儿虏走的。
以婵儿的心性,听了他道出的那番真相,必不会再对李允生出什么好感来,又怎会再跟着他离开自己呢?端王狭长的凤眼里涌动着悲伤,抬手将床边的软枕拿过来,轻轻抚摸着软枕中间的凹坑,继而将它拿在鼻际重重地嗅了嗅,那冰凉的枕芯里恍如也还残留着婵儿的发香。
子央哥哥定会将你接回来的。
他再次咬牙低声道。
片刻后他终于放下了枕头,从床沿站起来,行至槛窗前,盯着窗外耀眼的雪光思量了好大一会儿。
他想到婵儿体内的残毒,李允有胆将婵儿虏走,必然是想到了解毒的法子,这乃是他独门的菟丝花之毒,除了是本门派之人,不会有人知道解毒之法。
端王脑中蓦地闪现出秦凌染的身影,但随后又立马否认,秦凌染向来是个痴人一个,除了研毒,什么事儿也不管,且还来无影去无踪,是不可能被李允找到的。
那又会是谁呢?他百不得其解。
肖坤在殿外杵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进殿,禀道:殿下,侍卫已集结齐了,要不要现在去怡春楼和清风宅?端王沉默了片刻,目光仍落在那白晃晃的槛窗上:不用了,李允是何等聪明之人,既然他有胆虏走婵儿,必然不会再将她安置在这两处。
那咱们就……这么不管他?肖坤一时也无主意。
端王沉着脸:你觉得他最想要的是什么?肖坤一愣:奴……奴对那李少主也不了解,不过眼下,他不是在跟殿下抢婵儿姑娘么?端王扬起下巴,幽幽一叹:没错,他最想要的就是婵儿,偏偏孤不能让他如愿,如今他手中有婵儿,必然会想与孤殊死一搏。
说到这他微眯起凤眼,一字一顿道:他们会去红安村。
肖坤挑起眉眼,殿下要派人去红安村追击他们吗?端王拨了拨手上的扳指,用指腹擦了擦唇角:挑两批最精锐的锦衣卫,立即赶往红安村。
他握着拳绷紧面色:他不是身怀枯骨掌吗?给孤带上火药,见之,杀无赦。
肖坤立马应是,转身消失在殿门口。
槛窗前的端王也终于收回了视线,重新缓缓步回到床沿,一个人默默地盯着婵儿睡过的枕头,盯了许久。
随着端王派出的两队锦衣卫出宫,顺子也一袭黑衣飞快地潜入了心悦客栈。
少主料得没错,端王已派人前往红安村。
在偏厅里,顺子向李允回禀道。
李允勾起嘴角邪魅一笑:那咱们且行且停,跟在他们后头出发就行了。
他说着抬眼吩咐道:去怡春楼通知魏云飞,明日我们出发去红安村。
顺子应是后转身出了客栈,直朝怡春楼的方向飞奔而去。
婵儿在客栈的暗室里睡了大半日,直到听到屋外传来哥哥低沉的脚步声,她嘴角一弯,趿了鞋飞快地跑下了床。
李允才开门而入,浑身带着馨香的少女便撞进了怀中。
他心头霎时一暖,随手将门关上,刚扭过头,便被柔软的少女堵在了唇上。
小姑娘的吻越来越娴熟,踮着脚像只贪吃的猫似的捧着哥哥的脑袋不放手。
李允心头一暖,伸臂揽过这个如他命根子般的姑娘,拦腰横抱起来,提脚行至床前,将姑娘轻轻放进被窝里,自己也俯下身去。
他温柔而缠绵,她却肆意而贪婪。
屋外雪花飞扬,屋内却一室馨香。
旖旎的缠绵里,是急于长大的少女,是退却了狼性的男人,两人越过漫长的岁月,漫长的等待,越过无数有形的暗樵与内心的屏障,终于能够在一起了。
终于能够这样紧紧相拥着,彼此慰藉彼此依靠。
小姑娘呼吸深沉,去解哥哥腰间的玉带,嘴里喃喃着:哥哥,我想你了。
她从小便被在关在宅中长大,虽不懂许多,却也懂得许多,但身上少了世间女子常见的扭捏与作态,她开心便是真的开心,她想要便是真的想要,无遮无拦。
眼下,她想要成为哥哥的女人,一辈子不分开。
李允由着小姑娘柔荑一般的手在自己身上穿梭,继而外衣被脱了下来,两人仅隔了一层薄薄的中衣相拥。
小姑娘翘起脑袋,软软的身子一扑,像只小猫似的,稳稳地靠在了李允身上,继而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触着鼻尖,两人气息交织。
婵儿将唇轻轻往前送了送,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亲李允的唇,喃喃笑着,哥哥,你想我吗?旖旎的尾音里是深深的眷恋,哪怕是那喃喃的笑声,李允听着也恍如下了蛊的符咒,让他想要靠近,想要探究。
小姑娘是他这辈子都无从拒绝的妖啊。
嗯。
李允目光迷离地感受着抵在额际的姑娘:好久以前,哥哥就想了。
他终于勇敢地坦露了自己在黑暗中的另一副面孔,那副他自以为是肮脏的、难以示人的面孔。
婵儿抿嘴一笑,在他耳边低喃着:哥哥,我也是。
说完细细的胳膊沿着他结实的胸膛弯下去,一下往下走。
李允脊背一紧,瞬间感觉呼吸都窒住了,恨不能将眼前的姑娘生吞活剥,可苏尚恩的话响在耳际,不能坏她名节,得先给她恢复身份,再光明正大地娶她。
他气息微颤地将小姑娘的手拉回来,抱紧她,继而翻身一跃,将躺在他胸膛上的姑娘放下来。
婵儿。
他的头再次俯向小姑娘的颈窝,轻嗅着小姑娘颈间带着馨香的暖暖的皮肤,那件事你还没有回答哥哥。
小姑娘被他温热的气息弄得痒痒的,肩膀一缩,嘻嘻笑着:哥哥快说,什么事?李允声音暗哑,每个字似乎都吐得极为艰难:你刚刚如此娴熟地……对哥哥……他顿了顿,伸手扯开婵儿中衣的领口,温热的唇在她肩上流连,是不是端王教的你。
他说完一口咬住了小姑娘的肩膀。
哥哥痛。
小姑娘脖子一缩,绵绵地说道。
李允哪真敢用力,他不过是想到端王时心里压着一口火气而已,那你……告诉哥哥。
他终于松开了婵儿的肩膀,又在那上面啄了啄。
小姑娘随哥哥亲吻着自己的颈窝,眨巴着扑闪闪的眼睛望着帐幔顶,悠悠说道:那个端王给了我一本画册,上面画了许多抱在一起的男子和女子,反正将男女之间的事情描绘得清清楚楚,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李允这才抬起头来,并用胳膊肘支着脑袋,盯着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只是这些吗?小姑娘抿嘴一笑,侧转身,靠在李允的胳膊肘旁,与他面对着面,大敞的中衣领口落到颈下,可看到里面凸出来的锁骨及隐隐约约的沟壑。
李允不敢久看,抬起炙热的视线,等着小姑娘的回答。
哥哥。
小姑娘说得漫不经心,好似也不是什么大事一般,那个端王脱了衣裳让我看的。
你说什么?李允猝然从被窝里坐起来,像被人敲了一闷棍似的,怔怔地看着婵儿,他,没伤害你?小姑娘摇着头,一脸无辜地眨巴着黑幽幽的眼睛:没有,我又让他将衣裳穿回去了。
李允松了口气,怔怔地盯着小姑娘片刻,继而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发丝,哑声咬牙道:婵儿,我会杀了端王的。
他是坏蛋,哥哥想杀就杀吧。
小姑娘随口说道。
李允又蓦地对自己有些懊恼:也怪哥哥,什么都没教你。
小姑娘却无丝毫怨怪之色,靠在哥哥怀里嘻嘻一笑:哥哥,我现在不是什么都懂了吗。
说完小手又往李允的腰腹处钻。
李允一把将小姑娘的手捉住,拦腰将她放回到被窝里:别这样婵儿,哥哥怕……忍不住。
婵儿将小脑袋抵在李允的下颌,抬头轻咬着李允的喉结:那哥哥就不要忍了。
她说完也不管其他,再次牢牢地握住了哥哥。
李允闷哼了一声,却反手抓住了小姑娘的手腕。
小姑娘咬了咬李允的下巴:哥哥,你也给我将衣裳脱掉吧。
他何曾不想,嘴上却说:不行婵儿。
李允喘着气,双眼泛红地盯着耍着小性儿的姑娘,继而将她两只手牢牢地扣在了枕上,不准她乱动,哥哥不能坏了你的身子。
小姑娘挪了挪,乌发散在枕上,小脸上眉头蹙起来:可我的身子本来就是哥哥的,有什么坏不坏的。
李允一时也说不清楚,这俗世的弯弯绕绕他本来就不太懂,婵儿,等我为你恢复阮家人的身份后,再光明正大地娶你,我们再这样,可好?正挣扎着的小姑娘微微一愣,随后黑幽幽的眸子里闪出光亮来:那样我是不是就能嫁给哥哥了?就像孙姐姐嫁给大苏一样?李允点了点头,那样,我们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了。
好呀哥哥。
小姑娘弯着嘴角,脆生生地回道。
李允这才松开了她的胳膊,俯下头,在她额上亲了亲。
婵儿嘻嘻一笑,眸中满溢着期待:那以后我就是哥哥的娘子,哥哥就是我的夫君,我们还可以生很多小孩对吧?李允被小姑娘无边的畅想惹得羞涩一笑,这样的生活也是他从前想都没想过的。
哥哥。
小姑娘侧过身体,与李允面对面躺着,头发从耳后往一侧滑下去,露出她修长而白皙的肩颈,那以后我给你纾解好不好?李允一听到纾解二字,便有些羞愧难当,将头转过去,仰卧在了小姑娘身侧,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好不好嘛哥哥?小姑娘追问道。
不……不用了。
李允喃喃问道。
那你是不是又想去找红裳姐姐?小姑娘急忙支起上半身,将脑袋悬在李允的上方,直直地逼视着他,像小时候那般,奶凶奶凶的。
你……你是如何想到的?李允将视线垂下来,心虚得不敢看小姑娘。
哥哥成天将我当成小孩儿,还把我当小孩儿哄着,你现在看看,我长大了,是大人了。
小姑娘气咻咻地盯着他。
对不起婵儿。
李允沉重的目光终于落到小姑娘身上,我以为……以为这样才不会伤害你,其实我没有碰她……小姑娘猝然下倾,用唇堵住了他的嘴,一阵贪婪的掠夺过后,她幽幽地抬起头来,发丝凌乱地耷在小脸的两侧,眼尾微微上翘,目光迷离而温柔:哥哥,我相信你。
说完胳膊滑下去,轻轻握住了他。
一阵缠绵之后,李允孤独久了的心终于获得了满足,这份满足,是对那个坚守的自己的慰藉,也是对未来的希冀。
他一把将小姑娘拥入怀中,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谢谢你,婵儿。
小姑娘抬眼着李允,嘴角含笑一抿。
她虽看过那画册,却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男人是怎么回事,脸上不由得仍挂着满满的好奇:哥哥,以前我睡得迷迷糊糊时,常常听到你呼吸急促的声音,是不是你自己……话还未说完,便被李允用唇堵上了她,堵得她喘不上气后才松开,语气里带着难堪的羞怯:过去的事不许再提,不许再提。
小姑娘倒在软软的被窝里翻滚了一圈,嘴里咯咯乱笑着:哥哥害羞了,哥哥害羞了。
李允一个成年男子,哪能被他养大的小姑娘如此嘲笑,急忙将滚到一边的小姑娘捞进怀里,继续用唇将她的嘴堵得死死的,不准她出声。
小姑娘挣扎着闷哼了几声,后来干脆迎上来,两人又纠缠了好一会儿,事后小姑娘由哥哥伺候着洗了手,还擦了一把脸,疲累地靠在引枕上,喃喃着:哥哥我的胳膊都酸了。
李允勾起嘴角暗暗一笑,将水盆巾子收拾好后再次钻进被窝,将小姑娘软软的身体搂进怀中,一边替她揉着胳膊一边安慰着:睡一会儿,是哥哥不好,下次不让你这么累了。
小姑娘身子一扭,轻轻咬着李允的下巴,一边咬一边说:哥哥,那册子上还说,我还可以用这个呢。
说完就撅了撅小嘴。
李允听得心头一颤,将她的头摁进自己怀中:睡觉,不准再想了。
小姑娘喃喃地闷哼了几声,乖顺地滑到李允的颈窝里,手脚都软软地勾缠在他身上,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听到婵儿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李允才轻轻低下头,垂眸静静打量着怀中的姑娘。
婵儿熟睡的样子他看过了无数遍,从小到大,不同的睡姿、不同的夜晚,却仍然是看不够、看不厌,尤其是今日看着,才惊觉,身边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幽黑的眼睫里藏着女子的风情,微张的檀口也溢出几分旖旎,从小巧的下颌看下去,是修长的脖颈,以及挺立的线条。
李允将头埋下去,在那片柔软里轻轻嗅了几口,唇边情不自禁挂上了笑意,怪不得上官瘾哪怕是死也要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也怪不得苏尚恩哪怕是冒着被挑断脚筋的风险,也要与孙雪依不离不弃,这便是世间情爱的魔力吧?他一向怕自己失控,怕自己的行事步骤失去规划,今日与婵儿的这一番沉溺,他竟觉得,这失控的感觉却也如此美好,美好到看不到边际。
李允在莹莹的烛火中哑然一笑,笑自己的愚笨,笑小姑娘的勇敢,他们本该早就要在一起的呀。
他紧了紧臂弯里的姑娘,吻了吻她的额头,放松地闭上眼,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到夜晚,小姑娘在他怀里舒坦地伸了个懒腰,嘴里喃喃着:哥哥我好饿。
李允赶忙披衣起床,我去给你弄点饭菜来。
才打开屋门,猛见有小厮提着食盒站在了外头:李少主,这是纪老板吩咐让小的送过来的。
多谢了。
李允接过食盒,提脚进了屋。
两人草草洗漱了一番,继而围坐在方桌前用完了饭食。
见小姑娘精神头不错,李允这才开口道:婵儿,哥哥有两件事需与你说说。
以后他什么都不瞒她了,免得她乱想,也免得自己乱想。
婵儿嘻嘻一笑:哥哥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听着呢。
烛光下的小姑娘怔怔地看着哥哥,恍如仙女儿似的,美得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