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听到他说, 这是她送的佛珠。
宁娆有些懵,眼泪还是忍不住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伴随着抽泣声,像是小猫儿在哭闹。
她很少这么情绪激动。
用力哭的时候, 腿都是软的,脑袋也缺氧发懵。
更何况, 他们这是在海拔较高的西藏。
唐知予一阵心疼,打横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朝着街边走去。
你的手……她挣扎着要起身。
男人垂眸扫了她一眼,淡声道:没事, 我用的手腕, 没碰着伤口。
学长, 可我看着这不像我求的那串佛珠啊。
宁娆揪住他的衣领, 还在纠结,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
她哭得厉害,缺氧的症状越来越厉害, 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先别说话了,歇口气。
唐知予稳稳地托住她,在黑衣保镖们的保护下, 和夫人进了保姆车里。
此时, 吱吱趴在助理的怀里, 滴溜溜转着大眼睛。
见铲屎的被抱进来,它很高兴地喵喵直叫。
但见她带来浓郁的血腥气,吱吱警惕不已, 还以为她受伤了。
它从助理怀里挣脱, 蹭到宁娆身侧, 用柔软的小鼻子拱了拱她的手腕, 顺势嗅着。
宁娆抬手摸摸它的小脑袋, 眼眶还是湿热的。
保镖们已经请来了临近医院的专家,在车上给唐知予消毒包扎。
他脸色阴郁地吩咐:先给夫人吸氧,我不要紧。
医生只好将吸氧面罩给宁娆戴好。
见她症状稍有缓解,又嘱咐了几句,同时让助理准备好治疗高原反应的药物。
这才胆战心惊地给大老板唐先生治疗伤口。
唐知予左手掌心有划痕,指间凝着干涸的血迹,如今又被白色绷带缠了薄薄的一层。
可他非但不显狼狈,反而笼罩着一种冰山帅哥独有的清冷易碎感。
宁娆泪眼朦胧地扯过他的手:……疼不疼?唐知予的脸色稍微好些。
只有看向她时,眉眼才是柔和的。
朵朵心疼我?他低笑着问她。
才没有,宁娆口嫌体正直,嘴上否认,可还是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他的伤,试图让他缓和些疼痛,我这就是共情能力强。
唐知予唇角笑意渐浓:是吗,那我们朵朵的记忆力倒是亟待提高。
……他在嘲笑她没认出来吗。
哼~宁娆的视线移到他冷白手腕上那串乌沉木佛珠上。
还不是你当初拒绝我,说得那么干脆,她窘迫地小声嘀咕,心里满是酸涩,所以我才一直以为,这佛珠不是我求的那串……见铲屎的情绪这样低落,吱吱跳到她怀里,扒拉着她的衣襟,试图让宁娆开心一点。
保姆车缓缓启动,载着二人一猫,驶向酒店。
唐知予唇角弯起无奈的弧度:朵朵,其实那天……我们都有心事。
-宁娆高三时,每天忙得昏天黑地。
她来北城参加考试,都是唐知予一手安排妥当,时不时还拎着蔬果去陪她聊聊天。
偶然一次,宁娆嘀咕了几句:爸妈好久没跟我打电话了,回家也见不着人影,真不知道他俩最近在忙啥,哎。
唐知予垂着眼眸没言语,私底下派家里的管事仔细打听。
像宁家夫妻俩那样疼闺女的,除非是有事,否则不会撇下闺女这么长时间都不关心一句。
直到他收到消息,才得知宁家的资金链被扯断,缺了两千万的漏洞。
那时的唐知予还在读大二,家里的产业他并未接手。
他一直想着,只要宁娆高考结束,他就带她去见自己父母。
想和她,早早地定下来。
但如果宁家倒下,他父母的态度,就不一定是什么样了。
唐知予考虑得很长远。
为了宁娆,他也要帮扶一把未来的岳父岳母。
他去找公司的财务的组长,提出自己要用钱的想法。
两千万?组长紧张地摩挲着裤子,这……不行。
大少爷,您要是想从公司走账,必须要有董事长批准的签名文件。
唐知予这才发现,纵使他是唐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借用公司的钱。
除非,他可以掌管一切。
彼时的他早早地修完了学分。
原本是打算大三的时候可以和宁娆放松享受生活,带她这个小学妹在北城多玩一玩。
可宁家的事迫在眉睫,他必须要帮。
此前唐恒扬言:知予啊,只要你小子能保送斯坦福,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唐知予心中有了定夺,找到老爹。
他承诺自己能够做到,同时提出条件:爸,我打算提前读研。
想要两千万,自己做些小生意。
唐恒虽然觉得儿子这要求提得有些急,可他查过唐知予的人脉网,并没有发现异样。
秉持着历练他的想法,唐恒大手一挥:可以!唐知予还是在校大学生,又不想让父母得知宁娆家的情况,就找了代理人,给宁家夫妻雪中送炭式投资。
总算,帮他们度过了难关。
…这件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宁娆提起。
看样子,她父母也是不愿让她知道的。
唐知予保研成功时,恰好她艺考成绩公布,是北戏的第一名。
她为了他,一直在努力变优秀。
看着宁娆欢快的模样,唐知予只觉得喉间有些酸涩。
给她打电话时,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我有个朋友是异地恋,挺苦的,以后——我们肯定不会异地恋啦~宁娆总是嫌他说话慢,笑嘻嘻地接过话茬,我就算削尖脑袋也要考到北城去,和学长你在一起,嘿嘿。
唐知予沉吟着:那要是我去其他地方读研,你怎么办?宁娆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笑着讲给他听:一般都是大四结束后读研,正好我到时候大二也结束啦,该准备考证实习什么的。
你就去读你的呗~反正我们能在一起玩两年呢,等我实习结束,你也读完研究生啦,我们就又能在一起~我最讨厌异地恋了,宁娆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叽里咕噜说个不停,不过要是咱俩腻歪两年,说不定我还嫌你烦嘞~到时候学长你离开我一段时间,正好能让我回味回味你的好~唐知予的手指收拢,指尖泛出青白色,手背的青筋也隐约突起。
要是他现在告诉她自己提前保研,一定会影响宁娆高考时的情绪。
她的梦想就是成为优秀的演员,受万人瞩目,拿很多奖。
北城戏剧学院会是她最好的栖息地。
他不能让她有情绪波动。
良久,宁娆才意识到他很久没说话,她对着话筒唤了两声:学长?学长?嗯,我在听。
唐知予努力做出往常清冷寡淡的模样。
和她闲聊了几句后,他照常说道:宁娆,好好考试。
我等你。
…时间一晃而过。
直到录取通知书发到手后,宁娆那颗紧张的小心脏才算是稳定了。
她知道唐知予还在山上清修,当即欢天喜地想去找他:学长!我被北城戏剧学院录取啦!这句话她在心里幻想了很久,终于有机会告诉他。
终于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旁,和他相配。
可临出发前,宁娆意外得知父母在去年年底资金链断裂,险些破产。
哪怕有投资商的两千万赞助,公司也元气大伤。
她知道家里是暴富,底子不牢固,随时都有可能跌回泥潭。
宁娆理解。
能坚持运转下来的公司太少,像父母这些白手起家成功的,更少。
虽然宁国强和何桂芬一再安慰闺女,最难熬的时日已经过去了。
可她依旧觉得心酸,后悔自己没能在那段时间多陪一陪父母。
宁国强笑她:哎呀,我们俩哪需要你陪啊!行了,出去玩吧,何桂芬也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这事儿你听见就听见,反正都考上大学了,好好放松!别想这么多。
哪怕爹妈一直在安慰她,宁娆去找唐知予时,脚步就没有原本那么轻快了。
远远地望着坐在案几前的清瘦少年,看香炉烟雾袅袅缠绕在他身边。
一举一动都透着涵养和礼仪。
和她泾渭分明。
宁娆不懂商业上的那些弯弯绕绕。
但她能感觉出,同样的风浪,对她家来说可能是惊涛骇浪,对唐家这样的大家族,就只会是小波澜。
区别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知不觉,少年已然走了过来,高瘦的身影压在她的头顶。
他俯身和她视线齐平,声音一如既往清冽沉静:在等我恭喜你吗。
我,我考上了,学长。
宁娆回过神,到嘴边的兴奋却又被咽到了肚子里。
唐知予一向是个细心的,闻言微怔:怎么不高兴?她摇摇头:没有呀~就是觉得最近等结果,情绪绷得太紧,有点累了。
宁娆一直过得顺风顺水,唯一的挫折或许就是——配不上自己喜欢的人。
唐知予太优秀,她每次都拼命地追,却又悲催地发现自己追赶不上。
她心乱如麻,瞥见大殿里虔诚的信徒们,突然有了主意:学长!你先等等——我想去拜佛,去上一炷香。
唐知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哑然失笑:那我陪你去。
不用,都来过这么多次啦,宁娆摇了摇头,我也不能,事事都让你陪着。
或许是大殿里燃着的香有安神的效果,宁娆虔诚地祈祷父母家人平安顺利,祈祷她和学长能走到一起。
等起身离开时,心情果然舒畅了不少。
只是在踏过门槛的时候,险些被一串深色的珠子绊倒。
她疑惑地拾起来,找方丈归还,还嘱咐他弄个失物招领处,以免香客丢东西不好找。
老方丈却笑眯眯地让她收下:宁施主,这串乌沉木佛珠是我们佛云寺的,早些天失踪了很久。
看来它与你有缘,他的声音苍老而浑厚,你收着就好,也不枉你辛苦这一场。
我这么幸运呀~宁娆抬眸看向那尊高耸的佛像,心里更是愉悦,感觉这是上天馈赠她的礼物。
只是——这厚重的佛珠,她戴上后又松又垮,和纤细雪白的手腕完全不匹配。
想起唐知予那结实有力的手臂,宁娆抿唇笑着。
她打算把这有缘的佛珠送给他,也算是一份独特的礼物。
宁娆总算恢复了活力,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而她开心地踏进唐知予的寮房时,却听到他低声打电话:对,下周的飞机……学长,你要旅游吗?待他挂断后,宁娆捏着佛珠,不知所措地问他。
唐知予敛下眼眸,又起身在她身前站定:宁娆,我打算提前读研。
下周就走,斯坦福。
……宁娆记得当时那盆冷水浇得有多么厉害。
她满腔的热血,全都化在了他那句下周就走中。
宁娆把手背在身后,默默地离他远了一步,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要去多久?最快,两年多吧。
她点点头,机械地回应着他:哦,那你去啊,学长一路平安。
原本,甩下这句话后,她就可以离开的。
可宁娆还是强装风平浪静,硬是要把那串佛珠送给他。
就当是,最后留个念想。
喏,我求来的,她递给他,我不爱戴这么沉的东西,送你。
唐知予怎么看不出她情绪的变化。
似乎还有话想跟她说,他垂眸看了一眼,斩钉截铁地摇头:宁娆,我不能戴。
他试图和她解释,可宁娆积攒的火气已经涌到了喉咙口。
她含着眼泪扯了扯唇角:怎么?学长,你现在连我的礼物都不接受了吗?你是打算以后和我断绝往来吗?你就这么想摆脱我?唐知予被她这一串噼里啪啦的质问搞得无所适从,他只能按住她的肩膀,坚定地摇头:没有。
他希望她能冷静下来,听他好好说一下。
他家里有祖训,手腕不能戴物件。
这个可以等他想办法,他一定会亲手戴上她送的礼物。
可他要去读研的事实已经敲定,就算能哄着她和自己谈恋爱,也无法给予她男朋友的关怀。
沉默片刻,宁娆拍开他的手,两颗眼泪滚落下来:我看你有。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想法,想甩开我也好,戏弄我也罢,我知道你是天之骄子,是不可能为了我这个家雀而折翼的老鹰。
但我也请你,以后别再跟我说些无用的屁话。
唐知予抬手想要帮她拭去泪花,却被宁娆偏过头躲开。
唐知予,我不喜欢你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不那么颤抖: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互不打扰吧。
你不要,那就扔了它。
说完,佛珠被她利落地扔出窗户。
连带着她那颗破碎的少女心,一起丢掉了。
那天过后,宁娆就拉黑了唐知予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们的共同好友很少。
直到她上大学时听说有位姓唐的帅哥来找,每次都会干脆利落地推拒不见。
就这么躲着他,直到后来——她感觉那时的自己幼稚过了头。
她们明明不是恋人,他还得憋屈地忍受着她蛮横娇纵的小脾气。
宁娆散了莫名其妙的怨气。
却再没能见到他。
-她不知道,那天方丈笑呵呵地看着唐知予趴在地上找了大半个小时的佛珠。
在宁娆后悔回来找时,方丈语重心长:佛珠已经在另一位有缘人的手上啦~宁施主,且行且珍惜啊!方丈意味深长轻叹着,摇头晃脑地离开。
--听唐知予缓缓地,低声地,将当年那些事的原委说完后。
宁娆坐在酒店的大床上,都听懵了。
吱吱也瞪圆了一双琉璃眼,趴在窗台上聚精会神地看他们聊天。
学长……我高考那年,爸妈生意上的波动,其实是你帮的忙?她有些不可置信,却又觉得合理。
唐知予确实是那种闷声干大事的性子。
男人轻抚她耳边的碎发,淡声道:也没帮上什么,只是尽了些心意,让咱爸不至于落差太大。
宁娆的心跳越来越快:所以,所以你当初一声不吭选择提前读研,其实是为了帮我爸妈填那个漏洞?!更多的,是想早些接管家里产业,想要有能力给你稳定的生活。
他轻笑一声,眉宇间凝着挥散不去的疲倦,但看向她的目光却又坚定而柔和。
宁娆刚止住的眼泪又被逼了出来。
她抬手勾住男人的脖颈,小脸儿埋在他的颈窝,闷闷地哽咽道:学长……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如果她离开时,他能喊住她,能和她认真解释一番。
或许……唐知予无奈地叹息:我不确定你父母是否把那件事告知了你,而且读研的决定无法改变,我不愿意让你忍气吞声和我在一起后,就要异地恋,连面都见不着。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你过好自己的生活。
朵朵,我不想让你追我。
如果我能追到你,那是我的本事,追不到就是我无能。
他目光灼灼,语气肃然。
原来我们清冷的高岭之花也想过要追人呀~宁娆被他一本正经的话逗乐了,眼泪却越涌越多。
她又想起自己父母的坎坷之路,叹气:难为你这么费心,只可惜我大三那年,爸妈被新的合作伙伴坑了一把,刚有起色的事业再次遭受打击……没能再挺过去。
唐知予敛眸。
这些事他一清二楚。
当时的他试图找人代理继续扶持宁娆父母。
无奈他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直接从淮河搬回了东北老家,急流勇退。
离开地悄无声息。
宁娆一家人,就像是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一样。
可唐知予不愿看她受挫难过。
多少个日夜辗转反侧,拼命思考该如何才能帮到他们。
看到这丫头通过自媒体给父母引流,唐知予才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他心爱的女人,总能在绝处另辟蹊径。
只可惜她绩点第一的名次,却在大三时,毅然决然选择回家自学。
错失了与无数优秀经纪公司签约的机会。
宁娆当初一直认为她是运气好才被推到了首页,才在众多博主中脱颖而出。
其实,是资本在推动。
唐知予就这么暗自扶持着宁家。
一直没有断过。
-宁娆抽噎着哭了好久,也被他温声哄了很久。
望着男人忙碌英挺的身影,她胡思乱想着:(学长是被我伤到了吧……)(他应该从小到大都没挨过骂,说不定我那次发的脾气就是他顺遂人生中的滑铁卢)(他是用这么多年才愈合了心里的创伤吧)(这大冤种真可怜)(嗯,我一定要对他好点)看她眨着眼看向自己,终于不哭了。
男人顺势把香香软软的小丫头揽在自己怀里,等待她消化当年的真相。
我还是想不通,我记得那串佛珠不长这样呀。
她垂眸把玩着他腕上乌亮的佛珠,小声嘀咕。
唐知予弯唇:我戴了十年,颜色有变化,而且被磨得越来越圆,你认不出来也正常。
宁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要不是听妈说起祖辈规定手腕不让戴东西,我也不会这么在意它。
嗯,多亏了咱妈。
唐知予心神愉悦,微凉的手掌小心地滑过她细腻的腰间,将她紧紧拥住。
回想起他被划伤时宁娆哭成泪人儿的模样,他忍俊不禁:不然,我也不知道朵朵也是在意我的。
你也是喜欢我的,怎么不早说呀!宁娆对他的触碰极其敏感,咯咯笑着推开唐知予,嗔怪他,胆小鬼。
你那时上高中,学业繁忙,我怎么能诱导着你谈恋爱?男人无赖一般,继续把她扣在自己怀里。
宁娆好胜心强,噘着嘴纠正他:哪有,明明是我引诱你哎~哦~怎么引诱?唐知予挑眉,手掌覆着的绷带蹭过她的耳垂,滑至颈窝,略显粗糙的触感划过一阵电流。
男人的大掌扣住她细软白皙的后颈,拉近两人距离,清浅的呼吸打在她的鼻尖:朵朵,要引诱我一起洗澡吗?宁娆咽了咽口水,目光从他深邃狭长的眼眸,移至唐知予淡色的薄唇。
以及他滚动着的喉结,和那枚映在冷白肌肤上的小痣。
那我们……她的心里像是揣了头小鹿,撞个不停,今晚是要做些什么吗?唐知予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缓缓靠近她,抿住小丫头薄嫩的耳垂:只要朵朵愿意,我随时都可以。
啊?宁娆被他撩得浑身发软,着急忙慌捂住耳朵,学长,你的手受伤了。
不不不,不方便。
男人按住她已经酥软的后腰。
像是刚才哄她那样,温声低语,让她情不自禁沉沦其中:可我别的地方,依旧完好。
我记得朵朵之前说,想试一试我到底行不行,唐知予将她打横抱起来,嗓音有些哑,……试吗?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好开心啊,两个人终于解开心结啦!(准确的说,是我们朵朵解开啦~唐大冤种等下一个契机时也会发现,原来傻狗白月光就是他)-甜甜的doi终于要轮到我们大冤种和小作精啦!-感谢芋头~小yc~小yuan~小礼~不胖~小青~有钱~爱你们!-希望今天也能有10条评论!(期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