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
安诺看了眼对面的陈烨,低下头:本来就是场错误的婚姻,我不想再说什么,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陈烨抿抿唇,试探着开口:你曾说过我是个优秀的人,除了这张好人卡,我还有机会吗?安诺一愣:你不是有洁癖吗?什么洁癖?陈烨呆了一下,反问一句。
安诺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摇头:你适合更好的女孩,二婚的人不适合你。
说着,她顺手去拿桌上的杯子。
杯中的水却因她的颤抖,洒了出来。
安诺僵着神情飞快地放下杯子,将手揣进口袋。
陈烨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不由皱眉:你怎么了?安诺苦涩一笑。
朋友都能发现她的反常,可她深爱的季霆筠却一点也没察觉。
快死了。
她语气轻快地像是在开玩笑。
陈烨也一副不信的模样:怎么可能。
安诺深吸了口气,转移话题:其实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们这些优秀的同事,和你们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一直为我们这个团队自豪,如果我以后有孩子,我也想让他加入进来。
说完,她又不禁觉得可笑,她哪里还会有孩子。
和陈烨告别后,安诺去到银行,将所有钱都取了出来。
因为额头受伤,公司要求她先休息几天,她又去陵园买了块墓地。
再去养老院,把剩下的钱全部交给院长。
安诺带着已经坐上轮椅的安母在院里晒太阳。
她站在安母旁边,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缓缓道:妈,我不知道您听不听得懂,我想说我也得了跟您一样的病,没有人照顾我们,我也赚不了那么多钱请人照顾我们,所以我不想成为您的累赘。
说到这里,安诺哽咽了:这些年虽然您不爱我,但您生了我,给了我生命,现在就请原谅女儿不孝,要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说完,安诺僵硬地转身找护工,让她帮忙送安母回房。
等护工到后,她却狼狈地逃走了。
安诺不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两行清泪从安母那浑浊的双眼中流了下来。
回到家。
安诺准备录下最后一段视频,感受并证明她真的存在过。
可才按下录像键,一个不速之客按下了门铃。
打开房门,就看许彤站在门口,不屑又嘲弄地看着自己:原来你就是他从来不曾说的妻子。
安诺不语,也不愿跟她斗嘴。
你叫安诺是吧。
许彤挑挑眼角,难怪霆筠不要你,黄脸婆一个,你要是有自知之明,趁早离婚吧,别不见棺材不掉泪。
安诺看着她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笑了:原来季霆筠喜欢的人是你这样的,他知道你这样吗?许彤没有回答,撩过耳畔碎发,勾唇讽刺:你懂怎么哄男人吗?她凑到安诺面前,笑得极其风情:霆筠的‘功夫’那么好,我想你应该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吧?安诺瞬间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恶心。
说完就要进门,岂料许彤忽然抬手一耳光落在了安诺的脸上。
你有什么可横的?不过一个弃妇!安诺愣了一秒后眼神一凛,抬起手以两倍的力气打了回去。
不管你以前看到的我是怎样的,但请你记住,我从来都不是个软柿子,能任你拿捏。
许彤脸颊一痛,不敢置信地看着安诺。
她又怒骂了几句后才离开。
安诺看了眼许彤的背影,恍然发现她正在录像。
她沉沉叹了口气,还是按下了结束按钮。
将别墅中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翻了出来,安诺将能用的东西都捐给了山区,剩余的都被她扔到后院。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渐渐窜起的火苗,觉得自己的过往也像这些旧物一样,即将被焚烧。
季霆筠一回来就见后院冒着烟,立刻冲进去。
见安诺在烧一堆杂物,悬着的心堪堪放下,只剩下不满:你烧这些干什么?安诺头也没抬:给阴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