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放学时又见到门口大树下杵着的白袄男人,有些想躲,却没来得及。
自己嫌弃他,他却好像更嫌弃自己。
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朝家的方向颚首。
贝贝走近:我……我待会要去补习。
季云帆?徐白挑眉道。
贝贝点头:就在我们家两条街那家咖啡馆的隔壁。
徐白眼睛微亮:那行,告诉他,以后接送他来,我没时间。
对于他不接送,贝贝求之不得,也不问为什么是他,疯狂点头后好奇:你有事?整天闲来逛去的,无所事事。
徐白不耐烦: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说着跺了跺脚:走快点!贝贝被凶了一顿,不敢说话低头跟着走。
徐白送贝贝到季云帆家时顿了足,凝眉打量了几眼:他家住这?对。
这位贝贝要飞去的人家,房子未免也太贵了些。
徐白最初给向晚和陈峙买以后的婚房时,第一点考虑的便是周遭覆盖的暖气工厂。
这栋别墅所在的地区虽然和他们家不过只隔了两条街,但覆盖的暖气工厂却差了一个档次。
这片区是城市政府中心覆盖,就算是战争蔓延到香舍里,这一片区却绝对不会断了供暖,也没人敢断了这地的供暖。
而今的香舍里,什么都是次要,唯有暖气是救命的东西。
徐白……想换房子,给他的老婆换最好的房子。
抬脚朝前:我见见他。
贝贝眼睛瞪大:你见他?想买这地的房子要么是在香舍里落户二十年以上的富豪,要么是对城市发展做出过杰出贡献的。
昨晚向晚让徐白查查他,徐白忙着照看孩子忘了,这会理所当然的要进去。
瞧贝贝拦着有些不耐烦:你俩的事我们都知道,装什么不好意思。
说罢推开她敲门。
没大会门开。
香舍里常年寒冬,敢敞着怀开门的要么是煞笔,要么是流氓。
面前这位穿着浴袍端着红酒杯的明显是后者。
徐白气笑了,指着他回头看贝贝:你俩发展这么快吗?陈峙那狗东西不跟你离婚前绝对不会碰尤里,你可真是……能耐。
徐白在心里把贝贝打了个巨大的叉。
但到底是向晚所说的自己人,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护着,朝前一步:我是徐白,她的……姐夫。
姐夫这俩字在嘴里品品,分外有感觉。
徐白挑剔又含笑的打量他时,季云帆也在打量他。
听见刚才那句‘你俩发展那么快吗?’有些错愕。
他只是想玩玩,没想长期发展。
但对方家人找上门来了,便没法这么说,毕竟还是他负责衔接班的学生。
将敞着的浴袍系上,温和的伸手:季云帆。
徐白敷衍的轻触下指尖,方便吗?我想进去看看。
季云帆将门大开:进来吧。
徐白像是主人般进去。
季云帆沉下脸看向贝贝: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还没干就要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吗?对不起,他只是来送送我罢了。
贝贝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住唇:你是准备吃饭吗?你去吃你的,今天就不补习了,我一会就带他回去,实在不好意思了。
贝贝说完小跑进去拽徐白的手臂:这是别人家,不合适,我们赶紧走吧。
徐白想翻白眼。
对待正常人不合适,对待这种和已婚妇女勾搭上的,不请自来是吓唬他别太过火。
傻帽,什么都不懂,还在这哔哔。
徐白将袖子抽出来,拍了拍,有纸吗?有。
徐白拿过纸写了联系方式丢在季云帆的桌子上:我想买你们这的房子,给我个中间人的电话,越快越好。
说罢顿足,环胸冷淡道:不想给也可以,大不了将你衔接班负责人却和学生搅合在一起的事往上报,你这……是公职吧。
季云帆脸色铁青:是她求的我,可不是我求得她。
有关系吗?不管谁求谁,我们家是女孩,吃亏的是我们。
你!臭不要脸!徐白啧啧两声,环胸出去,叫住唯唯诺诺不停弓腰道歉的贝贝时满是不耐烦:你还走不走。
不走我去接我老婆。
贝贝:走走。
说着小跑出去,在门口接着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姐夫有点没文化,对不起昂。
说罢陪着笑脸将门关了。
长出口气回头,吓的拍了拍胸口:你干嘛啊。
我没文化?徐白指着自己不可思议:你说老子没文化?老子是谁?徐白气的眼前发黑:我是研究生!毕业被保进国际交响乐的!比你姐还有文化,你竟然说老子没文化,你知道老子高考考多少分吗?你个煞……骂个姑娘不合适。
徐白收回话:笨猪,怪不得处哪一任对象都被拿捏的死死的。
这连着一段话语速极快,其中全是贝贝没听过的词汇,夹杂在一起繁琐难懂。
贝贝打断:你能换一个语种说吗?徐白用英文再说一遍。
贝贝不好意思道:用香舍里话说行吗?到家了,徐白也不会什么劳什子香舍里话,扒了扒头发,叹气道:丫头,你长点心吧,再这么下去,你和陈峙的结局就是和那个什么船的结局一样,女孩,不能被男的这么拿捏。
说罢看了眼手表。
到向晚下班的点了。
徐白掉头就跑。
徒留贝贝愣愣的,似懂非懂。
贝贝耸肩回家,迎面对上了穿着毛衣出来的陈峙,手里拎着个垃圾袋。
陈峙爱干净。
贝贝朝前接过:我给你扔吧。
陈峙嗯了一声递过去,在贝贝接时鬼神神差的收回来:徐白咋呼什么呢?我没听懂。
贝贝摇头。
陈峙瞧见她背着的书包凝眉:不是下周四去上课吗?不是,是这周三。
哪个学校?晚晚姐找她们主编介绍的衔……什么班。
贝贝咬字艰难的蹦出字。
陈峙默默的勾唇:还适应吗?还行,老师挺好的,同学也很好。
在徐白家呢?这是晚晚姐的家。
贝贝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