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催他,好像在笃定他愿意。
可他是不愿意的。
他不愿意那个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春衫打马无忧无虑的姑娘和他毫无关系。
即便是他在强求,是他在反复无常,是他自私自利。
这句话说出口后,萧容瑾心中的压抑延缓了片刻。
书房内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可是陛下,这次机会没了,下次再想那会虎符就更难了。
萧容瑾一默,声音平静:所以因为难,众卿就不想在想办法了吗?那朕要你们这些做什么?啪的一声,明黄色的奏折猛地拍在书案之上。
陛下息怒。
萧容瑾看着骤然低头认错的众人,心中微嗤。
……宴Ns与,你替朕从民间请个擅长蛊毒之术的大夫。
瞒着其他人,尤其是谢家。
宴与微微低头,掩下眸光中的诧异。
自上次御书房谈话后,这位陛下似乎是盯上了他,隔三差五的喊他问话,可偏偏每次都没说什么,偶尔还会对他的家事好奇。
今天突如其来的任务,倒是吓了他一跳。
不过他也只低声应好。
宴卿,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宴与一怔:陛下如若想说,臣自是想听的。
萧容瑾听了,轻扯了扯嘴角,面容被有些昏暗的灯遮掩得有些模糊。
若你经常梦见一个人,每次梦见都觉得很开心,那你觉得你对那人是什么感觉的?宴与心下一跳,轻添唇角小心翼翼道:陛下,臣可否问一问此人是男是女?萧容瑾情绪不高的看了他一眼:是女子。
如若……如若是臣,大抵是喜欢她的。
臣少时也经常梦见臣妻,如今偶尔分隔两地也会梦见。
喜欢吗?萧容瑾的眉间盈上数不尽的迷茫。
宴与轻撇一眼只觉得心惊:这位陛下为了妻子疯了月余,竟还不懂什么是喜欢吗?随即又想起那个传言,楚家那位好似就是他亲手杀的。
宴与咂了咂舌,一瞬间心下复杂难言。
你先回去,按朕说的做,不要将行踪透露给其他任何人。
萧容瑾敛下神色,语气淡漠得不像话。
宴与行礼离去,心中隐隐有些困惑和不安,这位陛下情绪有些古怪。
萧容瑾一直坐在殿内,直至天上再无一丝光亮。
他才有所动作。
邓怀,楚惦现下在何处?楚公子在宫外驿站,有人看守着。
去邀他进宫,朕有事要问。
萧容瑾嗓音如同这黑夜一般冷寂。
太液池。
陛下,楚公子到了。
邓怀看着厅外人影幢幢。
萧容瑾看着池面的眼一顿:请他进来。
片刻后,楚惦进了花厅。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他抿唇行礼:陛下万岁。
萧容瑾怔怔半响才回过头来,看着眼前来人。
楚惦,你骗了朕,你见过朕。
楚惦黢黑的瞳仁中的光明明灭灭,即便是站在帝王的面前,也丝毫不露怯。
陛下是什么意思?萧容瑾狠狠皱眉:陆即青,这可是欺君之罪!陆即青颇为讶异的扬眉:原来陛下还记得罪臣这等小人物啊。
你如何改名?陛下不已经猜到了吗?从接到诏令回京的那一刻起,楚将军就猜出了你的每一步棋。
你以为他不明白吗?他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心。
而我的名字,是给妙妙留的最后一张底牌。
陆即青的眼中闪过数不尽的恨意和嘲讽:可没想到,陛下如此狠心,连结发妻子也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