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瑾突如其来第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人怔在原地,却没敢随意接腔。
朕记得好似是景明七年,那年朕从江南回来,隔了数月便娶了她。
萧容瑾眼睫飞快的颤动:他们说是她强嫁给了朕,但有人又说是我求娶的她。
可偏偏朕没有丝毫印象了。
床帏透出帝王若隐若现的脆弱神情,邓怀与宴与两人只望了一眼就飞速低头。
谁也没有出声,太极殿内只剩轻轻扬起的风再争鸣。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的萧容瑾哑然出声:宴与,你即刻出发去南疆请苗医。
邓怀,让暗卫处的人去查,当年朕在江南到底经历了什么。
两人纷纷应声退下。
陆即青,我知道你在外面。
进来!萧容瑾虽然生病,但多年来的武力底子让他无感超乎常人。
从陆即青站到殿前的那一刻起,他就听到了他的呼吸声。
陛下的耳力,一如既往的好。
陆即青脸上挂着一贯疏离又浪荡的笑。
若是那日朝会上见过他的人,再看到此刻的他,定要直呼变了一个人。
可萧容瑾却丝毫没有意外,他认识的陆即青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他是十足的君子,也可以是十足的小人。
陆即青,你为什么救我?陆即青在靠窗的椅凳上落座,随手给自己倒着茶。
若我见死不救,陛下要出了问题,我不就是第一罪人?我可不傻。
萧容瑾看着他混不在乎的模样,知道他在避重就轻。
当初你和我们一同去了江南吗?萧容瑾神色平静,他几乎感知不到情绪。
即便当时他听到蛊毒的存在,他的心中亦没有恼怒没有生气,仅仅觉得荒唐。
我没有去。
陆即青的面色因为这个变得颇为奇怪,妙妙当初原本也是不愿去的。
那为何她又去了?萧容瑾面上带着隐约的好奇。
陆即青抿了抿唇,嘴角假笑轻敛:因为我,我当时拒绝了她的心思。
她一气之下就下了江南。
也就是那时,你向楚伯父求娶她的。
闻言,萧容瑾的身体一僵。
萧容瑾,我不想和你回忆过去。
前日我在朝会上提出的建议,希望你尽快同意。
春寒地冬,回到漠北。
他们的尸首还能好好的。
萧容瑾的手用力的攥紧被褥,骨节发白。
等我解了蛊毒,自会有所决断。
陆即青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萧容瑾,我不信任你。
况且你我能等,他们能等吗?萧容瑾想起藏放在冰棺里的尸首,他的心隐约着抽痛。
我听说你将楚颂回扔在了乱葬岗?陆即青的眸色一深,探究道。
没有,我派人安葬了。
陆即青没有再回话,只是突然说了一句:萧容瑾,如若有下一世,我绝对不会在让妙妙跟你走了。
萧容瑾看着说完就大摇大摆离开的人,原本空荡没有情绪的胸腔,突然涌上不甘。
接下来的半个月,一众人拉扯了许久。
终于在上元节的前一天,做出来决定——同意陆即青提出的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