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了会儿太阳,左汐觉得浑身都舒爽了。
果然,生病晒太阳的土法子,还是有点用的。
她这么一说,立即遭到了洛薇儿的白眼。
又是打点滴又是吃药的,你觉得这些都是假的?亏得人家靳司晏还强制给你喂药,你居然还将功劳给了个太阳。
头疼,这女人,能别动不动就靳司晏吗?敢情她刚刚说的他的那些个坏话她都当成了耳边风偿?你明儿个不是还要去当嘉宾吗?你得记住,凭借着你的美貌以及人气,一定要抢足了新郎新娘的风头。
你要把别人的婚礼当成办粉丝见面会一样,要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左小汐,你坏呦。
明明知道人家不爱出风头的嘛,人家是走低调路线的嘛。
赚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低调?各种高价代言和剧本你可是接个不停,也不怕哪天身体垮了。
这不是想要让我奶奶瞧瞧她孙女有多出息嘛。
她逢人就念叨念叨,她体面我也体面。
还真是个让她心服口服的理由。
提到洛奶奶,左汐免不了问道:你奶奶身体怎么样了?有反复发作吗?她搬过来之后,这边的环境适应吗?没事,按时吃药坚持锻炼,身体已经好多了。
就是各种埋怨我四处奔走老是不顾家。
所以我现在一般不接剧,除非是短剧。
每次和对方接洽都得考虑我奶奶这方面的因素。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
上次在太原老家差点就因为送医不及时而……所以这会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洛薇儿是更加不敢怠慢。
将奶奶从老家接回来,也就代表着和舅舅一家人断绝了往来。
以后,她也便和奶奶相依为命了。
偌大的都市,奶奶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她了。
她必须得更加努力,才能让奶奶活得更好。
左汐明白她一个人在外打拼的累和苦,她少不得呛声:钱是永远赚不完的,看着差不多了就先歇一阵,多陪陪洛奶奶。
其实她啊,也就希望你能赶紧找个人嫁了,这样她也就安心了。
你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一旦歇下来就代表着过气?过气了的演员,谁管你是不是曾经火了个半边天,身价哪儿还有以往的光鲜?过气就过气,以往你想要火想要红,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够给你奶奶优渥的生活。
那现在呢?你已经办到了,只要再稍微努力一把将买房的钱以及下半生的开销都备下了,完全可以告别这一行业了。
是啊,年少轻狂,想要当演员,并非是因为什么高大上的梦想,而仅仅只是想要赚钱养奶奶。
相比于别的明星面对记者采访时,被问及为什么会走上演员这一条道路,洛薇儿的理由实在是太过于低俗了些,却也委实是她真实的写照。
你不懂,做一行爱一行。
当初进这个圈子是为了钱。
可做得久了,便对它产生了感情。
只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被更多的人认同。
左小汐,我不愿意退出这个圈子,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努力白费,不希望自己热爱的演艺事业只是我当初想要成名的一个踏脚石。
我是真的将它当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难得洛薇儿如此郑重其事地和她剖析着自己的内心,左汐震荡不已。
瞧着对面满脸真挚的女人,那个人,分明是她一直以来认识的洛薇儿,可又,多了一抹比往日更绝佳的风采。
薇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日你嫁的男人以及他的家庭不希望你在外抛头露面,你还是不得不舍弃你热爱的演艺事业呢?爱情和事业让我二选一,左小汐你还真是会抛选择题。
洛薇儿无奈地耸肩,你觉得,这世上还有爱这个玩意儿?这话,还真是狠狠地将了左汐一军。
她刚才还对她说了靳司晏出/轨的事情。
所以,什么爱情什么婚姻,再牢不可破的东西,都特么是假的。
所以,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爱情这玩意儿的存在,或者说,她们究竟能不能遇到所谓的爱情都不一样,现在就想着为爱情而放弃自我,似乎是太过于天真了些。
你愿意,所谓的爱情还不愿意呢。
*洛薇儿还得给洛奶奶买她心心念念的蹄髈回去,晚上帮着她奶奶一块儿做。
见天色不早了,也便告辞离开。
两人一道下楼。
想起将帽子和眼镜落在左汐房内了,又过去拿。
门虚掩着,里头男人低沉的声音,一下子就传了过来。
无论市局怎么压这案子,都给我顶住!公关部不行就找沈卓垣,一天天游手好闲也得让他发光发热一下!既然是有意针对JZ,那就迎难而上。
另外,银行款方面,你和周行长……透过门缝,左汐可以清楚地瞧见那道清隽的身影背对着门,面向飘窗,有条不紊地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交代着什么。
JZ似乎遇到困难了?那他竟然还不回去抓紧处理,一天天地陪着她窝在左宅做什么?就不怕公司越陷越深?她怔愣的当会儿,洛薇儿已经极其得宜地敲了敲门,继而推门而入。
靳先生,那什么打扰了,我拿下东西哈。
不得不说,洛薇儿就是个人精。
在左汐面前,一口一个你老公你家靳司晏,真到了靳司晏跟前,见到人家这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又缩头缩脑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靳先生。
男人的眉眼深沉,深邃的目光落在一直站在门外的左汐身上,仿佛在探究着她的内心。
打算走了?是啊,难得这几天有空得多陪陪我奶奶。
洛薇儿讪笑起来。
内心却是哀嚎不已。
这是神马鬼?这位平常不是挺高冷的吗?这会儿竟然主动找她搭话?还真是令她受宠若惊啊。
直到洛薇儿和左汐一起走到别墅门口,她才和左汐小声咬耳朵:听说你家靳司晏的公司最近频繁受挫,我一直都以为只是谣传而已。
刚刚听他打电话,还真的有这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整他。
按理说,靳司晏如今的身家,敢和他硬碰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吧?静心敛气,左汐心底有根微妙的弦被触动。
没想到竟然有人对JZ下手了。
那他还成日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什么都尽在掌控之中。
还一天到晚陪着她在这儿。
她请了长假,他倒好,作为JZ的总负责人,竟然也消极怠工。
还真是有够领导范儿,不想去就是不想去,随心所欲至极。
可这会儿又不是小事,而是出了大事,他竟然还这么不上心。
让沈卓垣去解决?他那么点能力,能解决才怪!洛薇儿来时低调起见并没有让人随同,也没有让司机送她,而是自己亲自开车过来的。
这会儿回去,也风风火火地,发动车辆便利落地摇下车窗和她挥了挥手,又叮嘱了她明儿个一定要去大闹秦觅的婚礼,这才走人。
瞧着她的车屁股卷起烟尘,左汐不得不叹息她的执念。
临了还惦记着让她去参加秦觅的婚礼。
她是多么闲得慌才会去。
这不是去膈应秦觅,摆明了是去膈应她自个儿吧?然后,再将靳司晏给带过去,让秦觅养养眼?她多亏啊!*霓虹璀璨,照亮了这座城市。
灯火通明,书房内的男人,却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手机震动,屏幕上一串熟悉的姓名。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选择接了起来。
年哥哥,我好想你。
秦觅那感情充沛的声音传来,带着酥/软的醉音。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
年哥哥,我真想现在就见到你,真希望时间能够提前,让咱们的婚礼赶紧到来。
年哥哥,我害怕,我怕你反悔,我怕我到时候只是成为了一个他人眼中的闹剧……说什么傻话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儿戏?低沉的嗓音温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沈卓年试图打消她的疑虑:宾客都已经请好了,婚宴也已经准备妥当,你就收起那些不该有的担忧,好好睡一觉,当你的准嫁娘。
我一觉醒来,你确定就是我的新郎了吗?犹犹豫豫的声音,带着恍恍惚惚的不确定感。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必定是极为缺乏安全感的。
确定。
直到轻哄着秦觅去睡觉,沈卓年才放下手机。
只不过,他的脸色却并不好。
俊脸有些恍惚,眼前的东西,天旋地转,竟有些看不真切起来。
替我备车。
拨下一个号码,他沉声命令。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到达某个酒店。
见他迟迟不下车,司机有些拿捏不住他的脾性,小心翼翼地开口:沈局,咱们到了。
抬眸,瞧着这栋建筑,沈卓年内心复杂。
你在这儿等着。
径直下车,他进了酒店,又一路坐电梯上了某个楼层。
刷卡,进了某个房间。
这个房间,这些年来一直被他保留了下来,成为他的专属。
有时候当他的人生陷入瓶颈,他便会时不时来这儿一趟,在房间里坐坐,想想那个当初给予他力量的女人。
以防自己按捺不住体内的药性,特意不去看她的脸,到头来却错失了那么多。
如果说他开始怀疑上左汐才是那个人是因为她莫名给他的熟悉感,以及她能精准察觉到他手背上的那粒痣,还有那医院医生的话……那么,怀疑秦觅根本就不是当年他要找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一瞬之间。
然而,他却一遍遍告诉自己。
秦觅才是自己这些年来寻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国,他能够帮助她的人。
怎么可以因为另一个女人而对此产生动摇呢?一张留在现场的学生证,才是最有利的证据。
他当年,确实是碰了秦觅。
而她慌慌张张离开,将那张学生证留在了现场。
他需要做的,便是在她被所有人指责未婚生子的时候拉她一把,避免她被千夫所指。
当年他已经不负责任了一回,现在,他必须得对她负责。
如果不是他的疏于防范,他不可能让秦觅被张盛给缠上,以至于她被他威胁他都一无所知。
甚至于她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她不愿意嫁给那样的人渣,那么,他便娶她。
只要她高兴,便好。
只要她的人生能自此圆满,便好。
只不过……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
他一直都在想,爱情究竟是什么,是不是能够让人怦然心动,心脏在某一瞬间突然跳动得格外厉害。
见到一个人时会血液逆流,各种超长的反应。
而见不到一个人时会牵肠挂肚,各种相思入骨?可他,似乎从未感受过。
即使面对着让他想了那么多年的秦觅,也不曾。
反倒是当年被那英雄救美的女人带到医院,听到她为了他和医生剑拔弩张,他才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心跳过速的激狂。
也许,被她好意送回酒店后他会克制不住体内的药性,归根究底,是他真的动了欲念吧。
环顾四周,沈卓年怅然一叹。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明天过后,都结束了。
即使那个人不是秦觅,也只能是秦觅。
爱情于他,看来是永远无缘了。
第202章 天底下还有比这男人还更无耻的人吗?谁也没想到,由左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亲自操办的一场喜宴,最终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婚礼定在酒店。
奢华隆重,宾客云集。
新娘的娘家人除了一个瘫痪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出席。
反倒是梁女士邀请了许多与左氏集团有过合作的公司和客户,大肆操办的架势,仿佛嫁的是她的亲生女儿。
直至婚礼现场,所有人都对那位神秘的准新郎一无所知撄。
一个个不免揣测起来他的身份,究竟是何方神圣,非得搞得这般极具噱头。
到得现场,原本众人以为这下子总能够见到新郎的真容了吧?结果婚礼现场,根本就没有任何新郎新娘的婚纱照以及宣传海报偿。
至于这位神秘的新郎,也根本就没有亲自站在入场处迎宾。
等待,总是变得格外漫长。
吉时已到,梁艳芹赶紧让人去化妆间请秦觅和沈卓年。
结果却被告知,新郎到这会儿都还没到。
一时之间,会场交头接耳,一个个都投来了不解与讶异的眼神。
*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从最底层一步步站在了如今的高位,俯瞰终生。
沈卓年自问自己极其自律,从不会被饭局的声色以及一张张支票给迷了本心。
该怎么做便怎么做。
这些年来,相比于别的人拉帮结派抱团取暖,他都是一个人坚定不移地往前走着。
这条路走得越是艰难,也便越是让他明白其中的艰难险阻以及如今这一切的弥足珍贵。
只是,一向自律的他,竟然就这样在酒店睡了一夜。
且,睡过头了……明明只是想来看看,回顾一下当年的事情。
没曾想,竟然……就在这儿歇下了。
看来,多年来的疲惫,终于在这一时刻集体爆发,让他整个人都彻底倒了下来。
好在睡一觉,精神并不是太坏。
手机上,是来自司机的好几个电话。
更多的,则是属于梁艳芹以及秦觅的来电。
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五十。
顾不得身上衣服的褶皱,沈卓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便匆匆离开。
边走边给司机打电话。
还在酒店外头吗?昨儿个他让他留在酒店楼下等他,他是真的只打算待一阵便回去的。
万万都想不到,就这样睡了整整一夜不说,而且还睡到了这个点。
沈局,我在。
司机有些苦闷。
领导没有发话,他便在酒店足足等了一个晚上,就连上厕所都只敢匆匆去解决,回来又迅速在车上窝着严阵以待。
好,我马上下来。
结束通话,沈卓年长腿已经走到电梯旁。
电梯门打开,里头有一大两小的母女三人。
母亲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儿,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地怒瞪着另一旁五六岁的女儿。
沈卓年看了一眼,浑不在意地迈步进入。
只不过,大家的目的地相同,狭小的电梯空间,总免不了听到旁边的对话。
麻麻,真的不是我,是妞妞趁你睡着跑到你被窝里头尿床的。
小小年纪就懂得撒谎了?不是你的话,被窝里头怎么可能会有你的发卡?我欠妞妞一个冰淇淋,被她拿走发卡抵债了。
妞妞一直都戴着我的发卡,肯定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掉在你被窝里了。
小女孩可怜兮兮地为自己辩驳。
而另一个很显然叫做妞妞的小女娃,被麻麻抱在怀里,不谙世事,只知道嘿嘿地笑着,天真无邪。
脸上的笑,别提有多乖巧了。
相比而言,女人似乎根本就不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还会故意让姐姐给她顶罪。
你都是姐姐了,好意思把自己尿床的事情赖到你妹妹身上?我有证据的!小女孩显然是被逼急了,眼睛都有些红了,幼儿园的方老师可以作证的!我把发卡给妞妞的时候,就是让她当见证人的!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还懂得找一个见证人了。
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以及另一个孩子咯咯的笑声,沈卓年不由地好笑。
这年头,小孩子们都挺有心眼的呐。
倏忽间,脑中划过什么,沈卓年唇角上扬的弧度突地凝滞,眸光一凝。
他当年经历的,与这一幕何其相似?有没有可能,当年遗落在现场的那张学生证,根本就不是秦觅的?而是,也如同这对小女孩一样,因着什么原因,秦觅的学生证到了那个女人手里。
而那个女人,不小心将学生证遗落了?见证人……这两孩子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如果是学生证这种证件类型的话,学生处和教务处都可以查。
*去H大。
打开车门,沈卓年径直坐上了车,沉声吩咐。
司机莫名不已:沈局,婚礼早就来不及了,您不赶过去了吗?按理说领导的命令不能违抗,少说话多做事才能将饭碗端久一点,可毕竟这是人生大事啊,他还是不放心地请示起来。
有些事,我必须在婚礼前搞清楚。
这个梗在了自己心头那么多年的事,他不希望它成为自己一辈子的遗憾。
至于婚宴现场,沈卓年立刻打电话让自己的秘书过去交接一番。
司机不敢怠慢,这个点儿,还是有些堵车。
紧抓紧赶,还是在半小时之后才到了H大。
下午一点半,H大校长已经亲自过来相迎。
一切都进行得极为迅速。
核对了所有资料,得出结论,沈卓年便没有久留,告辞离开。
校长及一干领导这才抹了一把额上的虚汗,连连恭送。
沈局,咱们现在是赶去婚礼现场吗?司机见沈卓年脸色并不是很好,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这个点儿了,早就错过吉时。
可去,总比缺席强吧?要不然,让人家一个新娘子面对着宾客的质问,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去左氏集团。
没想到,沈卓年再一次开口,打破了司机的猜想。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好端端一干新郎官,却没有新郎官的急切样,根本就没想着去婚礼。
沈局这不会是要悔婚吧?这堂堂局长大人还悔婚?那人家新娘子,不就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了吗?闭目,沈卓年不愿多说。
司机自然是不敢多问。
直到车厢内再次处于安静,沈卓年才陷入沉思。
从学生办事处查到的那份资料,完全便是给了他最料想不到的一击。
当年他只顾着拿着个学生证去寻找证件上的人,却忽略了这张证件是否还有效。
早在这张证件到他手上的前一个月,秦觅便亲自去挂失了并重新补办了一张。
也就是说,秦觅早就弄丢了这张学生证。
如果秦觅挂失及补办的时间是在他得到这张学生证之后,那么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了。
可偏偏,是在之前的一个月。
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这张到了他手上的属于秦觅的学生证,其实早就不属于秦觅了。
至于它的归属者是谁……我就说我以前肯定见过你嘛!我终于想起来了!以前你们两个是不是来过我这儿?大晚上的让我开那种消除男人性/欲的药?那位李主任的话,就那么在脑中反复回荡。
沈卓年轻揉眉心。
下一瞬,又是一个片段,在脑中回放。
怎么?左小姐对手相还有研究?没什么研究,不过以前碰到过一个流氓手背上也有那么一粒痣。
其实,早就很明显了,不是吗?如今他自己亲自证实了秦觅不再是那张学生证的所有者,亲自打破了这几年来的认知。
手机震动声传来,沈卓年睁开眼。
以防被***扰,他暂时将其中一个私人号给屏蔽了。
所以,如今这个号,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不用猜,他都能猜出是谁。
儿子,我怎么听你局里的人说你今儿个要结婚?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从来没跟妈说?是上次咱们一起在医院见的那姑娘吗?作为准婆婆,你确定你不让我出席说得过去吗?不是被祝福的婚礼,他不过是为了弥补秦觅而承诺的婚礼,所以,他自认为没有让他母亲知晓的必要。
毕竟往后,他母亲/日日夜夜期盼的孙子,也不可能有。
既然如此,何必让她空欢喜一场?如今,这一幕戏曲,似乎也该告终了。
妈,婚礼取消。
所以,你也别多想了。
什么叫婚礼取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取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人家姑娘都跟了你了你竟然打算取消?你是不是怕我当坏婆婆所以故意不告诉我?妈妈已经改了,妈妈绝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你别再排斥妈了好吗?我就是想喝碗媳妇茶,想抱抱你们的孩子,妈这一辈子也就没白活了……母亲年轻时得理不饶人,凭借着自己的手腕威胁了沈老爷子并且还偷偷将他给生了下来。
老来,也不过成为一个最卑微不过的女人。
沈卓年声音低沉了许多,感性地安抚了她一番,这才挂断。
*婚礼现场。
作为特邀嘉宾,洛薇儿其实早早就来了,她倒是想要看看这沈卓年和秦觅到底是怎么一番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当然,她更期盼的是左小汐赶紧过来秀存在感。
只不过,很可惜,左汐并没有如她的冤。
感冒好了些,便已经销假回公司上班了。
这一次左汐去了趟温哥华,又辗转了G城,回来后又休息了几天,她请的假不是一般的长。
若是一般的公司,即使她再有才,恐怕上级领导也早就对她颇有微词了。
可左氏集团是她父亲的公司,她也有一定的股份。
自然,即使有人敢说三道四,也不过就是小波小浪,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她也就当看个热闹,随着一些八卦人士去闹。
眼见着从上午到下午,婚礼的男主角却始终没有露面,一个个饥肠辘辘就等着男主角出场,结果,她实在是肚子饿得不行了,洛薇儿不得不撇开自己身上的明星光环,全副武装之后偷偷跑到酒店另一头的餐厅,先给自己点了满满一份泰式九层塔香辣炒饭。
边等待她的物质食粮,边给左汐发微信汇报着这边的最新动态。
【都下午两点了呀,新郎官还迟迟没有现身!左小汐,我赌一万,这新郎官绝对是跑路了,这婚绝对是结不成!哎呦喂,想想秦觅被抛弃的样子,姐真是浑身舒爽啊!】伴随着这一句,是一系列兔斯基嘚瑟地扭动着身体的萌图。
可想而知,她虽然肚子被饿到了,但精神方面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左汐看来还在处理她请假期间落下的一大堆公事,迟迟没有回复。
她觉得无聊,便又发过去一大堆搜集到的动态萌图。
好不容易她点的炒饭上来了,饿了之后,对于这简简单单的食物便格外有感觉。
洛薇儿抄起勺子便打算开动,岂料这手上到了她的手上之后还没拿热乎,便被斜刺里一只男人的手给夺了过去。
呦,咱们洛美女形单影只一个人跑这儿来吃这么穷酸的炒饭?听这掉二郎担不怀好意的声音,她不用想都能够知道是谁。
可不就是闲得没事干专门找她茬的沈卓垣沈大公子吗?她都全副武装到了这个程度,他竟然还能够轻易将她给认了出来。
他这什么时候成了火眼金睛了?是啊,我吃得再穷酸,也总比某些人从我手上抢食的强盗行径好吧?皮笑肉不笑,洛薇儿狠狠剜了他一眼。
沈卓垣倒是打扮得人模人样,西装革履,还打了个花哨的领带。
他闲适地坐到了她对面,一副泰然自若样,优雅地交叠起了双腿:和女朋友抢食,不是天经地义吗?好像有个词叫做情/趣,是这么解读的吧?去特么的情/趣!去特么的女朋友!这人,还特么玩上瘾了!我警告你,别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再故意和我扯上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小心我告你侵/犯我名誉!还真是无情,用的时候想起来了,用完了就扔。
果然,我还是得到洛奶奶那儿去告告状,让她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狠心地对待我的……轻佻地眨了眨眼,沈卓垣威胁起人来那叫一个信手拈来。
洛薇儿当真是败给他了!天底下还有比这男人还更无耻的人吗?有什么要求,说!趁我还没反悔!这就对了嘛,早这样,咱们也就相安无事了。
沈公子将洛薇儿面前的那份泰式九层塔香辣炒饭给挪到了自己跟前,用勺子舀了一勺尝了尝。
嗯,味道不错。
果真,欺负完了她再品尝,是个明智的决定。
对面的女人,穿着大方得体的浅色礼服,外罩了一件小披肩。
可偏偏,却不合时宜地给自己戴了副黑超,又在脖子上画蛇添足地系了条丝巾。
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也正是因此,他不免多看了一眼。
这多看了一眼之后,便将人给认了出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家老爷子听说我最近在泡娱乐圈的妹子,而且还对人家的家属各种献殷勤,所以就勒令我将人带回去让他见见。
沈大公子轻描淡写地说着,洛薇儿却是听得一滞。
原本端起来的水杯,水没喝成,差点全都洒了。
这还叫不是什么大事?你在外什么风评是你的事,凭什么把我给搅合进来?不去!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