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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竟有点,对她无限纵容的味道

2025-04-02 00:46:28

回H城的飞机上,左汐一路都是情绪低落,整个人都蔫蔫的,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倒下去。

靳司晏不放心地让空乘送了杯热水过来,亲眼看着左汐将感冒冲剂服下。

然后又给她盖上毯子。

别想太多,睡醒了就到了。

撄醇厚的嗓音,带着轻柔的低哄。

左汐的鼻头有些发红,眼部也有些红肿,很明显是早就哭过的。

靳司晏。

闷闷的声音,左汐一开口,才发现嗓音有些发哑。

自从两人领证,她一般情况下都会故意喊他老公,连名带姓喊他的时候并不多偿。

可那唯二的两句,唯独让他印象深刻。

水流湍急,拼尽全力拿回那个牛皮本,她激动中含着小小嘚瑟的声音——靳司晏我拿到了!眼见他下水,她火冒三丈又兀自执着的声音——靳司晏你特么不会游泳逞什么强!我不用你救,我可以的!如今再听到她喊这么唤他,靳司晏有些微微的恍惚。

还好,她没事。

还好,他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靳司晏,你说大黄它……能投胎吗?傻气得有些完全脱离了事实的问题。

左汐湿漉漉的双眼就那么望着他,唇紧紧抿着,那微红的眼角还有着痛苦过后的狼狈。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是大黄不顾一切地朝着她游来,即使它的后腿瘸了,还是努力想要驮着她往反方向游。

那么一刻,瞧着那样奋不顾身的大黄,她没来由地信任着它。

担心会增加它的负担,她不敢再随意乱动,只是放松着自己的身体,以增加浮力,方便它驮行。

逆流而行,一个成年男人尚且都有些困难,何况还是一条驮着人的狗。

而且,它的一条腿还有着严重的创伤。

死亡临近的那一瞬,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脊背无与伦比地坚硬,它那刨动着四肢的动作是如此让她震撼。

其实她对它,真的没什么好的。

不过就是认了它当干儿子,不过就是没事给它喂几块鸡腿几个肉包子。

不过就是摸摸它脑袋再给它遛遛弯。

她陪着它的时间,甚至都没有她陪着晏宝的时间多。

她为它做的事,甚至都没有为晏宝做的事多。

可生死一线,它回馈给她的,恐怕终其一生,她都不可能遗忘。

它究竟逆流驮行了她多少米,她根本就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它顺利地让Abel牵住了她的手,Abel又顺利地接住了靳司晏和小刘抛过来的绳子。

而大黄,精疲力竭之下,只是朝着她叫了一声。

然后脑袋一歪,似乎是笑了,又似乎,只是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然后她便见到,她被卷下了险滩。

大黄的尸体是在下游发现的。

显然是险滩时经历高低落差,从高处被抛向低处,它的整个腹部都被狠狠洞穿。

最终被水草缠住。

她被靳司晏扶着找到大黄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催促靳司晏赶紧救它。

她分明记得他在贾家的私立医院时戏弄她时,他说得头头是道,对医术很精通。

探着大黄的体温,感受着没有脉动的迹象,靳司晏只是朝着她摇了摇头。

*没有等来靳司晏的回答,左汐自顾自答:回去之后我就要去流浪者之家领养一条和大黄一模一样的狗。

我要将它当大黄一样养着,它会活蹦乱跳着,腿也不会被人敲断,它还会吃我给它喂的各种食物。

我会尝试着让它吃素,让晏宝羡慕之下也改改它那挑食的毛病。

我还会给它布置一个温馨的小窝。

啊,最重要的是给它找一个和它相配的狗狗……听着她自顾自说了那么多,靳司晏将她身上的毯子往上盖了盖:好,回头我也和你一起去。

看着她缓缓闭上眼,靳司晏伸出手,将她勾到唇角的发丝拢到耳后。

俯身,在她额上落下安抚性的一吻。

靳司晏,你吻我了。

突然之间,那原本阖上的眼睛又睁了开来,左汐的唇嘟起,粉嫩得性、感。

沙哑的声音依旧,却带着点控诉。

什么?靳司晏不明所以。

你说过如果我没有撩你你却主动吻我,那你就是发情的晏宝。

男人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不得不解释起来:那不是吻,只是安慰,懂?想吻了我之后对我不负责任就直说。

哼哼了两声,左汐转过了身,闭上眼,继续睡了。

瞧着她那副气呼呼的样子,靳司晏唇角勾了勾。

气呼呼的她,比刚刚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可爱多了。

*郡元府邸。

靳司晏和左汐刚回来,沈卓垣便拎着宠物包和一大堆食材登门造访。

晏宝跳下地,傲娇地扭了扭自己的臀部,又抖了抖身上的毛,然后嫌弃地跑离了沈卓垣。

蹭蹭蹭便往靳司晏脚跟头凑。

将它抱起来,靳司晏上上下下打量着它。

后者伸出舌头想要往他脸上招呼,又想到他讨厌脸上有口水,忙乖乖地放弃这个念头,只敢在他手背上轻舔了几下。

嗯,确实是没有像被虐待过。

看来伙食很足,也没有被饿过的皮包骨迹象。

三哥你倒是瞧瞧我把你宝贝儿子给照顾得白白胖胖的,一根毛都没少,还肥了不少呢。

沈大公子努力表功。

还是他睿智啊,在他去T城***/扰洛薇儿的时候让钟点工每天定点给这小祖宗喂食。

哎呦喂,还好赶在靳司晏回来前把它之前几天掉的肉都养了回来。

真是不枉费他给钟点工额外开了那么多工资啊。

就当你将功折罪了。

上次害得晏宝上吐下泻,他还没找他算账。

次奥!就不能随便夸他几句好吗?他也是有虚荣心的好不好?懒得理会某人的虚荣心,靳司晏将晏宝放下地,目光扫过阳台上的左汐,他拍了拍它的脑袋。

晏宝何其敏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扭动着小身子,四条短腿一撒开,一下子就奔向阳台,往左汐脚边蹭。

三哥你的地位好像下降了啊。

你的狗儿子对待三嫂可比对你热情多了。

自来熟地将买的食材往厨房拎,沈卓垣说得那叫一个热乎劲十足:见外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不是你们刚从G城回来嘛,所以我就特意买了点菜给你们接风洗尘来了,顺便也给三嫂压压惊。

我看不是什么接风洗尘,而是来蹭吃蹭喝的吧?沈公子从厨房出来,暗搓搓地扫视了一遍他目光所及的所有地儿。

哎,怎么连个特产都没带回来啊。

都没什么东西打打牙祭。

本公子是那种蹭吃蹭喝的人吗?冲着三哥你这话,本公子今儿个就亲自给你们下厨!放下话,沈大公子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

眼神闪着光,仿佛在求表扬。

*左汐原本躺在阳台的藤椅上,太阳伞下,女人的身子瘦弱,腹部搭着一条毯子,脸色恹恹不振着。

晚霞的红色光芒映照在她身上,给她染上了一抹光辉。

威风徐来,盆栽内的花儿绽放馨香。

她的脚踝一凉,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竟是晏宝在一下又一下地舔着。

多日不见,小家伙倒是没怎么变。

不对,那身上的小肚子似乎更明显了些。

瞧着她的眼神,似乎愈发讨好了些?沈卓垣给它喂的伙食似乎不错?见晏宝舔舔她脚踝,便又抬起脑袋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她,循序不断的动作,仿佛不等着她给一个回应便不罢休。

执着的它啊……有那么一股酸涩,在喉咙中流转,似要冲破喉咙。

就那么看着不断朝她讨好卖乖的晏宝,她仿佛瞧见了大黄。

也是那样的眼睛,也是那样抬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刹那,眼眶有些湿润。

左汐几乎是颤抖着将晏宝给抱起来。

放到腿上,一遍遍轻抚着它的毛,又摸着它脑袋。

晏宝也极为配合,享受地感受着她的手指穿梭在它身上,眯了眯眼,多了几分惬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左汐几乎是有些失态地抱起晏宝走回了客厅。

然后,对着正在和沈卓垣谈话的靳司晏道:靳司晏,我决定了!不去领养和大黄一样的狗了!大黄就是大黄!我不能因为想要寻求一个自我安慰就刻意去找寻一条一模一样的狗。

那般坚定的语气,似乎早已深思熟虑过了,以后,我会好好训练晏宝的!绝对会让它有点公狗的架势,威武雄壮!不能被别的狗看扁了!兴匆匆地放下话,左汐便将晏宝往地上一放,指挥起它来:先去自己房间跑三十个圈。

靳司晏沉默地听着,俊脸上的表情却是微妙,眸中暗含着赞许之色。

倒是沈卓垣,那嘴巴都张开成了O,用自己的手掌给阖上了:三嫂你历险归来之后受到的刺激好大。

对于几人在离瑶村遇险的事情他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从Abel那里听闻,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女人好拼。

为了救三哥的本子连自己命都差点丢了。

难不成是在用苦肉计,打算用此收服三哥?他揣测了无数种可能,都是与左汐有关。

至于那条英勇献身的杂毛狗,他完全就没多想。

以至于左汐突然提到那条狗,突然说了什么放弃领养的话,他也只当左汐受刺激了。

靳司晏倒是难得地如此赞同左汐的决定:好,你想怎样便怎样。

低沉磁性的嗓音醇醉温润,竟有点,无限纵容的味道。

沈卓垣表示自己再次发现了世界奇观。

这……完全就不科学啊!难道是三哥真的因为这件事被感动了,就打算以身相许了?用不用这么狗血啊?这可是他的三哥啊!轻易不会对女人动凡心的三哥啊!*********************************************************左汐见靳司晏完全无条件支持,倒是怔了怔。

她还怕他又会像以前一样跟她抬杠,故意呛声说她想到一出是一出呢。

如今见他居然这么好说话,而且还是以着那样温柔宠溺的味道,她发现,自己微微有些受不住了。

用不用得着这么诱/惑她啊。

不知道她是声控吗?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她倒是率先不好意思起来。

平时他故意训她和她唱反调时,她还能绷住,据理力争。

这会儿他突然那么温柔起来,她还真是承受不住了。

眼见自己刚刚明明指挥晏宝去它自个儿的房间跑步了,居然它居然还趴在地板上安安静静地晃动着尾巴扮演着美男子的角色,她瞬间便不淡定了。

晏宝,去跑步!又重复了一遍。

照顾了他那么久,就不能稍微听点话,关键时刻不要让她这么掉份子吗?晏宝随着她手指的方向,软绵绵地抬了抬身子,然后视若无睹地继续趴在地板上。

仿佛,根本就没听懂她说了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从沈卓垣那个混蛋的魔爪下回来,就不能让它先歇会儿吗?晏宝,听你妈的话,去房间跑圈。

突如其来的熟悉男声,让晏宝耳朵动了动。

继而,是小脑袋,朝着突然发声的靳司晏望了过去。

左汐和沈卓垣也是如同晏宝一样,难以置信地瞧着靳司晏。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靳司晏对着晏宝称呼她是它妈?天啊!靳司晏是不是病了?看样子是病得不轻吧?不同于左汐判断靳司晏病了,沈卓垣的判断就极为污——三哥难不成是真的将人给上了,这会儿正式给她一个名分?那双眼滴溜溜一转,在靳司晏下半身转过,脸上笑得奸猾,别有深意。

难不成真的是开/荤了?晏宝仿佛真的听懂了靳司晏的话,虽然不情不愿,还是爬了起来,然后迈开小短腿,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是关着的,它却很有自己的一套。

一个向前进,几米冲刺,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不得不说,那身手,还真有几分矫健样。

爪子一拍,整个身子都吊在了把手上。

然后利用体重,将门把手给一拧。

房间门就这样,被它给打开了。

左汐看得唏嘘。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晏宝在她面前表现这一套全武行呢。

没想到弱不禁风的晏宝耍起威风来,竟也不遑多让,和大黄有的一拼。

想到大黄,她神色一黯,努力调整情绪:沈公子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去做饭。

还是三嫂深懂我心。

沈卓垣不吝地将溢美之词从嘴皮子里灌出来,三嫂我这人吃饭不挑的,随随便便做几道菜就行了。

我还买了许多牛骨鸡柳鱿鱼里脊,三嫂你随便挑几样做就行了。

还真是……不客气啊……看着他那兴奋样,左汐真不忍心告诉他她真的真的真的不会做菜。

想到之前靳司晏说的让她学做菜的话,她还真怕他下一瞬就让她去报厨艺班。

你们慢聊,我去做饭。

风一般的,便溜进了厨房。

她决定了,她就搞个火锅大杂烩!只要简简单单地将食物丢进放好了调料的锅里,这个难不倒她!*瞧着她那逃避躲闪的神色,靳司晏也不点破她的那点小心思。

而是对旁边翘着二郎腿志得意满的某人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奉劝一句,你还是去外头的私房菜馆吃些珍馐美味的好。

这下子,沈公子不乐意了:三哥你嫉妒心还真重啊,连我的醋都吃。

不就是吃三嫂做的几个菜嘛,用得着这么防着我嘛。

怨念味道,不可谓不重。

懒得理会他,靳司晏打算去书房。

沈公子是谁啊?如果这样就被冷落了,那还是他吗?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一块儿进书房,然后将书房门一关:哎,三哥咱谈谈正事呗。

钱粥粥那事,你是不是该替我办了?闻言,靳司晏打开电脑的动作一顿:她七月份才能被学校放出来。

那你好歹提前跟钱家的人打声招呼,提醒他们该替她将婚事给办办了。

这马上就七月了,好歹给他们几天时间筹备筹备不是?说得倒是轻巧。

这大少爷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想着将人从自己身边给推出去。

这么急,应该不只是想要摆脱钱粥粥那么简单吧?当然是为了摆脱她啊,三哥你都不知道她每天给我打电话查岗多烦啊!毛都还没长齐呢就来过问我的私生活了。

我好几次都被她的电话给搞得在美女面前失了雄风!这心理阴影太大,必须早点去除啊。

沈卓垣花花公子的那些脾性靳司晏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他明明记得那一年的盛夏,他说过要介绍一个女人给兄弟几个认识认识,还强调那是他以后要奉献宝贵初/夜的女人。

一个大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带着点自豪。

后来……没有后来了。

一个滂沱雨夜之后,他放/浪形骸,得过且过着每一天。

你说她毛都还没长齐,可我怎么听说你还专程去糟蹋人家大学生去了?钱粥粥毛都还没长齐,和她同龄的女学生毛就长齐了?被靳司晏如此质问,沈卓垣脸色立刻就绷不住了。

这不是故意拆他台吗?沈卓年答应帮忙的时候没额外提出为难人的条件?靳司晏蓦地转移话题,相比于沈卓垣的这些风/流事,他更关心这个重点。

他就跟我比赛攀岩,本公子技高一筹,他就认赌服输了呗。

说到这个,沈公子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啊,能将沈卓年那私生子那么正大光明地打趴下,太特么爽了!沈卓垣的那点技艺,几斤几两,靳司晏还是了解的。

对方摆明了是故意输给他的。

哎对了,三哥你都不知道啊,秦觅那女人就特么贱!说什么为了你回国说什么要挽回你,结果我让私家侦探调查沈卓年的时候,发现她居然不知廉耻地和人家约会呢!怪不得她对你也没什么追求的动静,敢情是榜上高枝了不想下来。

第100章 有本事让他将所有的卡都交到你手里保管左汐出差回来之后,来自于老爹、贾斯文、洛薇儿、左牧等人的慰问电话不少,左小宝也屁颠颠地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小小男子汉在通话中甚至还哭出了声。

大宝儿,你追你家老公好拼,差点都把命给追丢了,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你没了,你让我怎么办?那心有余悸的害怕样,那一声声撕心裂肺般的控诉,让左汐心脏也跟着一抽。

这小子平时总让她觉得他是个小大人,可他终于小孩子气了一回,却又让她觉得那般心疼撄。

免不了在电话里又对他一阵安慰。

结束通话时,左小宝掷地有声的话,却是让左汐哭笑不得。

话说大宝儿你已经将大晏扑倒了吗?那你有没有帮他按摩一下大鸟啊?真的有变大吗?大写的污偿。

左汐扶额,有种无颜面见江东父老的惭愧。

门口的一声轻咳,是如此明显,传入她耳内。

有种,不祥的预感。

略显僵硬地转身,她的脸色有些别样的白。

大写的尴尬,无地自容。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靳司晏会站在她门口?为什么她的房间门竟然是开着的?她为什么要开着门打电话啊!还真是不作死不会死!最关键的是,手机信号有些不好,音量太低的缘故,她和左小宝打电话时完全是外放啊啊啊!所以说,小宝儿的话,他是……全部听见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倚靠在门边的?究竟听到了多少?她觉得,她绝对得替自己澄清。

小宝儿这么污,绝对不是这些年跟着她的缘故。

而是从左牧那里耳濡目染,以及他自学成才啊。

手忙脚乱地挂断左小宝的来电,左汐企图解释:老公,你听我解释……语气软软的,她葡萄般水润的眼睛显得急切。

事关她的名节,她绝对有必要做出郑重申明。

*不得不说,这间客房,因着左汐的入住,已经与之前的布局完全背道而驰。

黑白色系一下子变成了粉色系,飘窗的位置,也摆了粉色的抱枕及浅蓝色毯子,显然是准备午后时光看书或小憩的。

床头挤满了好几个哆啦A梦的摆件,一个个都排排站。

床上还挤着一只超级大的公仔,目测是只……仓鼠?那体型,几乎可以占据小半张床了。

她这样睡着,不觉得膈得紧?翻个身什么的,不会觉得疼?根据他见识过的,她好像挺喜欢睡觉时四仰八叉吧?床上放那么一只大型公仔,就不怕空间不够?把药吃了,早点睡觉。

修长的腿迈进房内,靳司晏将一杯泡了感冒冲剂的热水放下,叮嘱了一声。

哦。

英勇地在水里和一个牛皮本抗争了那么久落得一个小感冒,这些天已经好转了。

可还是被他耳提面命地催着喝药。

见他要走,她立刻说道:我……还有事?那高大的身影,挺拔颀长,灯光下,他直直地望向她,那张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刚刚小宝儿的话他并没有听见?如果她解释了,会不会反倒弄巧成拙?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左汐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温柔起来的老公魅力太大,我对你的脑残又加深了。

露出八颗白白的牙齿,展现自己最女人的一面。

可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傻白甜?为什么他还不走?为什么还一直朝着她看?她真的觉得自己扮演傻白甜的样子好丑啊。

画面太辣眼,求放过,赶紧回你自己房间洗洗睡吧。

男人的眸光有些深邃而悠远,落在左汐挤眉弄眼的脸上。

还真是……好丑。

谢谢。

两个字,郑重其事,靳司晏静静地看着她。

他就那般站着,灯光下,那一瞬的他,仿佛掩盖了周身所有的锋芒,温润柔和得,让左汐的心跳有些微微的失序。

怎、怎么突然谢我?一直欠你一声谢谢。

噢。

原来,只是因为她帮他守护了他的那个宝贝本子啊。

心情,不可谓不失落。

左汐端起水杯,一口气喝完了里头的感冒冲剂。

药明明是不苦的,明明是带着微微的甜的。

可她还是觉得咽下去嗓子有些难受,哽得慌。

以后别再做一些犯傻的事情。

靳司晏接过她如同发脾气一般飞快递过来的空杯子,轻声一叹,死物和活物究竟哪个重要,我向来分得很清。

希望你也能分清。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一个死气沉沉的本子,根本不可能和一条鲜活的生命相提并论。

为了拿回一个本子而差点丢掉性命,这样的举动,他绝对不赞成。

这会儿的左汐没有预料到,她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不得不再次面临死物与活物的重新选择。

而她心底刻意遗忘的那个死物,也会伴随着那个选择,重新浮出水面。

可Abel说那是你的宝贝啊。

他那么珍贵的东西,她当然得帮他拿回来。

他倒是什么都跟你说。

靳司晏抿紧了唇。

自己的这个特助,似乎已经忘记了谁才是他上司。

看来他的年终及各项福利根本就是不想要了。

好好休息。

拿着水杯,靳司晏临出门前还不忘帮她带上门。

等等!左汐忙出声阻止,嘿嘿一笑,老公,你既然都那么客气地感谢我了,那我作为施恩方,能不能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说。

你看,你老婆这都建立微博六年了,辛辛苦苦每天在上头发动态撒狗粮做日常,现在的粉丝也才一百来万,连你的一个零头都不如啊。

上次经过JZ环球集团的官微公布两人的婚事,粉丝倒是涨了好几十万,不过,还是没有突破两百万大关啊!而且,大部分都是黑粉。

对她各种抨击各种诋毁,说两人各种没有夫妻相早分早离早超生。

她不得不一个个全将人给拖入黑名单了。

说重点。

重点是,你给推广推广?你打算将这个账号作为媒体运营账号?不是啊。

那需要那么多粉丝?这不是和你齐头并进朝你看齐嘛。

她会说,她觉得看她和他的粉丝数察觉那么大,她心里头不平衡了吗?总有种,她和他之间的距离遥遥无期的感觉。

她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

如果你需要推广,微博上面很多营销号,我可以赞助你。

顿了一下,限额十万。

咱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提钱,多伤感情啊!而且,说得轻巧是赞助,谁知道这所谓的赞助是不是必须得有借有还的啊?我只想要你的号帮我做推广。

左汐退而求其次,你只需要关注我就行了。

咱们互相关注好不好?你说说,咱们这都成夫妻了彼此还不关注,这完全就说不过去啊是不是?这算是你开的条件?对!好。

左汐愣了愣,这么轻松就答应了?不过,你答应我的条件,似乎也该兑现了。

什、什么条件?那种不好的预感,更甚了。

第一,学做菜。

从明天起,我会给你报个厨艺班,费用方面,考虑到你经济能力有限,我会为你承担一半,另一半你自行解决。

第二,88万、一个人情、一个赌注,还记得吧?她能说,她忘记了吗?是你说不需要我还88万的。

左汐不得不强调他当时说过的话。

那是在如果需要还这笔钱的人是我太太的前提下。

话有些绕口,左汐听着太太两字,心头竟微微发甜。

可我又仔细想了想,这算是你公司解决了一个危机。

费用部分左氏集团当然不可能让你一个总经理来承担。

既然如此,我干嘛还要亏本自掏腰包?……原来,靳司晏小气起来,竟然真的会这么斤斤计较的。

看你这表情,似乎有意见?没有!我明天去公司就递交款项申请。

不过你得先将你的汇款证明交给我哦。

嗯。

靳司晏对于她的回答很满意,至于那一个人情和一个赌注……我帮你照顾晏宝,算还了人情?左汐立刻就帮他补充。

它好歹也是你狗儿子了,你照顾它不是人之常情?左汐颓丧脸。

好吧,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奴役她。

不过,听到他说晏宝是她的狗儿子,她总会下意识代入。

他这是承认了和她之间的关系?承认她是他太太,承认她是晏宝的妈,承认两人的婚姻?闲下来的时候多看些美剧,再了解一下西方风土人情。

难以置信,左汐向他确认一遍:就这个?不会吧,居然这么简单?好了,早点休息。

靳司晏关门,顺手又给她关了灯。

喂喂喂!她还没洗漱呢!**********************************翌日左汐去公司,第一件事便是向财务部申请88万。

到董事长办公室拿给左光耀签字时,他老爹脸上的神色复杂。

闺女,所以说,你这老公抠门得,还要让他岳父还钱?仔细说起来,还真是这个理。

将从她老爹冰箱里拿的那瓶酸奶放下,左汐硬着头皮解释:老爹,这钱也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等回头钱划到了他卡上,他直接就霸道总裁上身大手一挥送你闺女随便花了。

两鬓有些微微的白,左光耀故意蓄在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出息!一个88万就成这样了!有本事让他将所有的卡都交到你手里保管!左汐立马奔过去抱他手臂:老爹你真是我亲爹!说出了我的心声啊!我会朝着这个伟大的目标努力前进的!左光耀嘴巴一抽,嫌弃地瞧了眼她故意揩在他西装上的眼泪:丢人现眼!给老子出去!一秒钟就签了字。

事情搞定,左汐马不停蹄地向靳司晏打电话汇报,并且督促他赶紧履行承诺关注她微博。

她可是刷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一直都没有出现他的关注提醒。

靳司晏只说会处理,没有说具体时间。

就点一个关注,几秒钟的事情,还需要这么一拖再拖?左汐当即不乐意了。

不过刚从外地回来,事情一大堆需要处理,也没有再僵持了。

等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洛薇儿突然就给她来电,神秘兮兮地说道。

左小汐,你现在深呼吸,千万别激动,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去看靳司晏的微博!怎、怎么了?看了就知道了,不过,喜忧参半,你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题外话---88万,一个人情和一个赌注的事情,在88章有涉及。

第101章 一来人家不稀罕,二来我也不愿意送她靳司晏V:自家老婆开微博不易,自我开博从未关注过她,以至于黑粉屡屡质疑她对她攻击不断,作为丈夫深感惭愧。

今日起关注,视其表现而定关注时长。

靳司晏此次对她的关注不可谓不高调。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发布的还是让Abel发布的,总之,话里话外对她的维护倒是不少撄。

当然,如果排除掉最后一句的话……还真是如同洛薇儿所言,喜忧参半。

什么叫视其表现而定关注时长?如果有心曲解,不是说她表现不好,两人分道扬镳,他也就可以随时取消对她的关注?他底下的一堆老婆粉全都炸了。

【我失恋了。

【泪】】【天啦噜,一万点伤害!【怒】【泪】【泪】【泪】偿】【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老公居然关注了别人!老公肯定是被威胁才做了傻事!】【纳尼?真的娶了吗?还是两家公司强强联合才公布的假消息?】【心疼我男神不得不替靳司晏他老婆擦屁股。

】【次奥,我家女神好歹也是肤白貌美,至于这么酸溜溜说话嘛。

】【楼上的水军滚粗!】……混乱一片中,左汐瞧见居然还有人替自己说话,微微一暖。

好吧,自己那一百多万的粉丝,看来还是有真爱粉的。

然而,瞧着靳司晏微博上面那关注数只有1,明明该高兴的,可左汐突然之间心里有些发酸。

这场强求来的婚姻,到底还是她占据着下风。

视其表现而定关注时长,再明确不过的意思。

掌握主动权的他,占据着制高点,随时随地都能够在两人之间划分界限。

她转发了靳司晏的这条微博,然后留下自己的文字。

靳司晏他老婆V:看了某人的最后一句顿时表示整个人都不好了,所以,拒绝回粉!大气万分,带着一丝怒意。

粉丝们纷纷给她竖拇指。

不过短短时间,靳司晏和他老婆有关于粉与回粉的话题,被刷上热搜。

*一个公司,永远都少不了八卦。

尤其八卦的主人公,还是他们的上司。

左汐去茶水间泡咖啡的空当,便听见了那些不和谐的声音。

JZ官微公布她和靳司晏婚事时,轰动异常。

尤其对方还着重强调了她左氏集团总经理的身份。

如今她和靳司晏的关系,算得上是人尽皆知。

唯一庆幸的应该是她不喜欢将自拍晒到微博上,也没上过什么访谈节目,更加没有故意抛头露面,认识她的人应该屈指可数。

而他靳司晏,向来注重自己隐私,从不接受公开采访。

至今为止并没有任何照片被媒体报道出来。

当然,除了她那次在商场拍了他的侧身照晒到网上……总之,一个高高在上却低调,一个身份平平而低调,最终的走向都是低调。

所以,两人公布关系至今,倒也没有受到媒体以及微博上那些老公粉老婆粉黑粉路人粉脑残粉的横加***/扰。

但网络上的口水,确实是不少。

可在网上看到是一回事,毕竟那只是一堆文字,并没有实际的冲击力。

在现实生活中亲耳听见,尤其还是自己身边熟识的人,那么,便是另一回事了。

听着茶水间内几人兴奋热切的讨论,左汐默默退了出来。

所有人似乎只瞧见了她头顶的光环,认为她攀上了靳司晏之后光芒万丈。

似乎却忘记了,她和靳司晏,至今为止都只是晒了结婚证。

所谓的婚礼,都没有半个影子。

作为一个女人,即使明知这场婚宴是自己强求来的。

可若说对婚礼没有半点期待,那根本就不可能……那些对她羡慕嫉妒恨的,只瞧见了她眼前的光鲜,完全忽略了她在这层光鲜之下的黯然。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在这儿嚼舌根,真以为这儿是慈善收容地了?不想做就立刻走人!裴子恺严厉的呵斥声传来,让左汐一愣。

这位国际贸易部经理,向来给人的感觉是好相处。

即使洽谈合同时给人老谋深算之感,可对人,从来都是温润有加,即使是斥责时,也是温和得让你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是公司不少女职员心中的完美脱单对象。

如今,左汐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不顾形象地训斥人。

几个八卦的女职员立刻噤声,一抬头见到八卦的女主人公竟然也站在茶水间外,更是低垂下了脑袋,飞也似地越过两人,朝着各自的格子间而去。

明明不想高调,明明只想着默默退回自己的办公室,左汐完全没想到裴子恺会为她打抱不平。

虽然她不想领他的情,可人家都已经做了。

她只得干巴巴地说道:谢谢。

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自己的下属在上班时间非议上司家室,你居然只当没听见打算退缩走人。

不愧是和她一起建立起了这个部门,六年的相处,裴子恺完全是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

左汐默了默,然后以自认为轻松的语气说:老公对我太好被人嫉妒也是一件烦恼的事啊。

没办法,谁让我是善良的人,不想再打击他的老婆粉了呢。

裴子恺就这样看着她,里头有太多的情愫涌动。

继而,他一笑: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好了,我先去工作了。

浑然不觉手里头还拿着一个空杯子。

而他刚刚,分明是打算去茶水间泡杯热茶的。

*市中心一个蜗居的仅仅十五平米的单人房内。

疯了!疯了!真的是疯了!当看到靳司晏发表的那条微博,秦觅怒不可遏。

将桌子上那一堆粉底液、眉笔、眼影、粉扑、唇膏唇釉扫落到地上。

扫完之后,又心疼地将它们捡起来,还不忘记查看是否受损。

司晏他真的是疯了。

那天为了刺激她,就和左汐去领证了。

后来左氏集团有难,左汐总经理位置不保,他居然就公开了两人的关系。

现在呢?竟然还那么高调地粉了她。

这样秀亲密,完全就不是他的风格!这个男人,外表清冷,在她追他时,完全便是不屑一顾,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不会因为她穷追不舍而给她半分机会。

可有一天,他突然像是想通了。

彼时他望向她的眼神,带着专注,审视意味十足。

那对她进行全身上下的打量,若是放在别的男生身上,可能就会给人露骨的感觉。

可他的眼神,清冽而不带情/色意味,仿佛,只是就这样打量。

打量着一个自己今后一生都会相守的人。

继而,那清冽的眉眼,都生动开来,倏忽间朝着她暖暖一笑。

对于她再次殷勤地送来的爱心便当,他竟是受了。

然后,便是正常男女应该经历的,约会。

不得不说,靳司晏对她的温柔,让她沉溺。

当他不将她放在心上时,他从来不会顾虑她的感受。

可当他正式和她交往,每一件事,他都会做得格外细致,两人相处时,他也会以一个正式男友的身份,体贴入微,安排好每一次的约会。

高颜值,学习成绩好,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的男人,无疑她是该满足的。

可她却也有着她的贪心。

那样完美的男人,宽肩腿长,黄金比例。

完美的胸肌和腹肌,肌理分明,她却只能近观不可亵玩,实在是一种折磨。

至今,她都能清晰地记得自己趁着他喝醉和他倒在床上的情景。

抽出他的皮带,拉开他的裤子拉链。

手小心翼翼地伸出,企图触碰包裹他……他却突然醒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喊了一个字:秦……然后,似乎是觉得自己眼花了,苦笑了一声,将她推离。

对于女朋友当前他还能够坐怀不乱将其推开,他在第二天给出的解释是,等到两人真的步入婚姻殿堂之后,他才会要她。

以后的人生可能会有太多变故,所以他愿意给予她足够的尊重。

说得好听,给予她尊重。

不就是不稀罕她的身体吗?作为一个成熟男人,她都送到他床上来了,结果他却对她不屑一顾。

可惜了她垂涎不已的身材。

他依旧对她温柔,处处体贴,无微不至。

可她,总觉得那份体贴温柔,太过于虚幻,太不真实。

总觉得这个男人,不可能属于自己。

和张盛的那一次,她半推半就。

张盛是公司小开,虽然长得不如靳司晏让她动心,可张盛有钱,出手大方,送的东西都是好几千上万的。

这对于一个学生而说,算得上贵的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真的是财大器粗,让她欲仙欲死。

每次都能不知疲倦地将她从这个地方折腾到另一个地方,屹立不倒的架势,让她折服。

这一点,是靳司晏绝对无法给予她的。

只是,该死的左汐!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她和张盛的事情的,竟然还对靳司晏通风报信害得他们分手!更甚至在校园里张贴了小横幅,将她劈腿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害得她不得不出国……不过,当年的事情,唯一庆幸的,估计就是她拥有了沈卓年这个男人的全力帮助。

一张她早就遗失的学生证,换取他对她的亏欠,实在是太值了。

觅觅,今天来阿姨这边吃晚饭吧。

梁艳芹女士的来电,让秦觅的脸微微沉了沉。

可她的声音依旧是袅袅依人般的甜蜜:梁阿姨,我还是不过去了,您也知道的,小汐和我不对盘,我过去只怕是……你这孩子,是阿姨请你来做客,又不是她请你来。

而且她不会回家来用餐,你放心,你们绝对碰不着面。

可我……就这么说定了。

梁艳芹已经拍板定案,你现在还租在原来的地方吗?三千块一个月才十五平的面积,太不划算了。

而且那么简陋,哪儿是一个女孩子该住的地方啊。

阿姨将你以往过生日那套别墅过户给你好不好?梁阿姨,千万别!那是您的房子,如果让叔叔和小汐知道你您平白无故送了我,那他们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秦觅连忙拒绝。

眼中,却划过遗憾。

在那套别墅,她可是度过了好几年的生日party。

犹记得那一年她还没追到靳司晏,邀请他来参加她的生日party时,他说忘记准备生日礼物了,结果临时将手腕上的腕表给摘了下来充数。

那块手表并不值钱,不过才区区几千块。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他当年根本就是有意不露富啊。

你这孩子,就是处处为别人着想。

你爸如今身体又那样了,在疗养院那地方,处处都得花钱。

阿姨没什么帮得上忙的,除了钱也就只有这么一套房子了,就当是给你当嫁妆了。

非亲非故,却用一套房子当嫁妆?秦觅心底惊了惊。

梁艳芹对她的非同一般,她确实是深有体会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她却格外喜欢这种感觉。

自己的父亲,即使如今生活不能自理了,可他当年勾搭到的这位初恋,似乎对他依旧旧情难忘呢。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对她吧。

*鉴于靳司晏那么高调地粉了她并且她还傲娇了一回没有回粉,左汐在下班后主动到JZ环球集团,表示秀一下存在感。

既然都是老板娘了,怎么着也不能再被人家拒之门外了。

该利用的权力,得好好利用起来。

噢,不,是得好好享受起来。

晚高峰,即使她提前了半小时下班,还是难以避免。

中途她为了抢时间,变了道。

结果,就这么好巧不巧地和人家的车子亲密吻上了。

是辆进口奔驰G级AMG越野车。

黑色霸气的车型,目测保底价三百多万。

关键的不是人家的车贵,而是这次追尾,由她负全责!将车子开到路边,以防堵塞交通,左汐主动上前去道歉。

实在是抱歉,这是我名片,修理费我会负责的。

驾驶座上的男人似乎是赶时间,并没有看她。

而是看了眼腕际价值不菲的手表,这才漫不经心地打开车窗,接过她的名片。

然后,便是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

只不过,当瞧见名片上的名字时,他下意思一顿:左汐?对,你好先生,我是左汐。

有任何修理方面的问题我都愿意负责。

一个坐在开着空调的车内,而另一个,则有些狼狈地顶着夕阳的余热站在车外。

好,我会联系你的。

男人转过脸,这一刻,左汐才发现,这男人长得,还挺帅的。

清隽的眉眼,英挺的剑眉,俊脸线条流畅,风采斐然。

身上是一条黑色衬衫,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却是纹丝不乱,有种精致而从容的感觉。

我的名片不方便给你,不过我想,你该记住一下我的名字。

不想给名片说成不方便给,就连让她记住他名字,也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仿佛她必须得这么做。

左汐暗暗吐槽,果真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吗?鄙人沈卓年。

男人眉眼依旧,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很高兴认识你,左小姐。

*经历了这一幕小插曲,左汐赶到JZ大厦时,都已经过了他们下班的点。

打电话给靳司晏时,她略显沮丧。

只是,当她都不抱希望他还在公司时,他竟然说:你上来吧。

啊?他一个大boss,自己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竟然还在公司忙着?刷电梯卡上楼,一路畅通无阻。

敲门进他的办公室,发现Abel竟然也在。

左小姐,这是礼单,请您过目。

见她进来,Abel忙笑着将手上一张大红的贺卡递过去。

慢吞吞地接过,左汐狐疑不已:礼单?上头,是印刷的字体。

礼单两个大字,赫然入目。

有那么一瞬间,左汐差点要以为这是婚聘礼单了。

而上头罗列的礼品,也确实是和聘礼无异。

什么茶叶绸缎、桑麻织物、营养补品、美酒特产、护肤品,嗯……另外还有……钱?8888?是她理解的8888万,还是纯粹的8888元?应该是前者吧?普通人家彩礼都要好几万,没理由到他这边就只有8888元吧?这些是……上次在G城,你父亲邀请我上门坐坐。

靳司晏的解释,让左汐直接有种晕眩的感觉。

所以说,靳司晏这么大张旗鼓地让Abel准备的这些,是女婿上门见丈人的礼物?跟她想的,完全是两个意思?不是什么聘礼?不过,他竟然真的打算陪她一起回去?她还以为那会儿她将老爹的电话甩手给他接听,他是敷衍老爹的呢。

我对你父母的喜好不是很了解,你有什么补充的可以让Abel继续去采购。

还真是一位,大手笔的女婿啊……如果让他知道今天她老爹才刚骂过他抠门连老丈人的钱都要拿,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那我补充两点吧。

第一,好歹给小宝儿也买点东西,像是书啊psp啊衣服啊鞋子啊公仔啊都随意,要不然他肯定要嚷嚷着没人疼没人爱了。

他的东西已经另外备下了。

靳司晏倒是考虑周到,因着主要是上门拜访你父母,所以小宝儿的东西就没有罗列在上头。

好吧,人家果然是早有准备。

要不然将小宝儿的那些东西都罗列上去,确实是不像话。

噢。

那我就说第二点了,你礼单上面罗列的那套护肤品是给梁艳芹女士的?是。

那可以划去了。

一来人家不稀罕,二来我也不愿意送她。

靳司晏就这么瞧着她,不免有些微微头疼:这是最起码的礼节,不能废。

我没说让你废啊,我只说把给她的东西全部划掉。

单手插兜,他接收到Abel同样不知所措的眼神,他索性将左汐的手臂一扯,便拉着她出了门。

走吧,就以这份礼单为主了。

回头,示意Abel跟上。

左汐就这么被迫地跟着他出了办公室。

男人修长的腿迈得极快,她被动地被他扯着手臂,只能乖乖跟上他的步伐。

还真有点,霸道总裁一言不合就抢人的即视感。

第102章 老公你大胆往前走大姑娘上轿总得有一遭就这样云里雾里地跟着靳司晏到了JZ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走到靳司晏的专属停车位上。

靳先生,礼单方面需要再做些改动吗?靳叔早就候着了。

一见两人下来,忙化身为管家,殷勤问道。

不需要了,就按照之前草拟的。

肩宽腰窄腿长的男人,就这样一锤定音。

好的,礼品已经全部放到车上,至于礼金已经以无密码形式存在卡上。

届时靳先生可以亲自交给左小姐父母。

靳司晏接过卡,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直接将它丢给了左汐:这个任务就由你负责了。

偿眼睛亮了亮,左汐那张脸都散发着狗腿的光辉。

是8888万吗?应该是吧?不是8888元吧?绝对不是!今天老爹还说她没本事让靳司晏将卡全部交给她保管呢。

这会儿,他自打嘴巴了吧?她一下子就收获卡一枚。

虽然这张卡预计一个小时之后就不可能在她手上了,得孝敬出去了。

可好歹,是经过了她的手啊。

对了,那88万我今天可是亲自帮你盯着了。

平常走个流程都要半个多月才能将钱给划下来。

这一次我可是亲自看着财务那边将钱给打到了你提供的卡号上了。

说这话时,有着表功的味道。

左汐将靳司晏丢给她的卡屁颠屁颠地收到了自己的钱包内。

真有种钱包鼓鼓,一朝变成地主婆的味道。

嗯。

司机已经将车门打开,靳司晏让左汐先上车。

我的车还在你公司楼下。

我让Abel帮你开回郡元府邸。

等等,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配备了司机、靳叔,甚至连礼单上标明的礼物都已经被放到了车上……该不会,就是她以为的那样吧?你现在就打算去见家长?这不就是见家长的标配吗?当然,一般人前面两样会省略。

当然,除非是下聘礼。

今天不行?反问着,靳司晏蹙起了眉。

左汐这才发现,他今天似乎穿得,格外女婿化?如果不是细看,她几乎没有发现。

他今天的穿着并没有偏向于商务化。

特意没有穿西装,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立领衬衫,黑色西裤。

简单随性,又不失郑重。

就连头发,都似特意打理过。

细碎的发丝服帖在额际,自有一股清冽与成熟之感。

俊脸绷着,下颌线条流畅,薄唇紧抿。

那蹙着的眉,显然如果她敢说出一个不行,他绝对不会有好脸色。

你跟我老爹提过登门拜访了?今天她找老爹签字时也没听说啊。

如果他早就提过了,那以老爹的性子,绝对会成为一只大喇叭,广而告之了。

最主要的是左老头肯定是要亲自下厨,还要勒令她去打下手。

避免他因为我们的到访而过度操劳,我并没有提前告知。

……所以说,他突然来的这么一出见家长,完全都是他一厢情愿?天底下哪有见家长前都不通知家长一声的?这是打算去玩突击吗?家长突击他们才差不多吧。

他们去突击家长?老公,枉你在温哥华那么多年体会了当地的社交,怎么回了国内反而……亏得他还让她去学什么西方风土人情。

主要还是希望给你父母一个惊喜。

……惊吓才是吧?那如果我下班后没来找你,你就自己单枪匹马地杀过去了?靳司晏睨着她:少了你,这还能算是见家长?好吧,还好他没真的到达那种智商捉急的地步。

要不然,一个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公在人情世故上却那么丢人,这反差太大,她会hold不住的。

*因着靳司晏临时起意要见家长,左汐只得半路上偷偷发短信给她老爹,让他多准备点饭菜。

她老爹应该是在忙,并没有回复。

没办法,她只能嘱咐左牧。

她哥倒是回复得快,不过意味深长。

【我劝你最好还是改天再带他上门。

】【why?】【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妙。

】【咱还能继续愉快地当兄妹好好谈个心吗?!!!!!】【你老公的旧情/人来了,以免你或是他失控,良心建议你们还是别来了。

】旧情/人?可不就是秦觅嘛!左汐立刻神色紧绷。

整个人都一副随时处于备战状态的样子。

坐在另一侧的靳司晏敏感地觉察到她的这一变化,眸色一深。

原先的那点紧张感,倒是被她这副样子给化解了。

*左宅的选址极为讲究,当时左光耀发达之后买过好几套房产,风水先生都说不利于儿女成长。

他果断就换了。

最后便选了这一处。

嗯……西式风格的建筑,花园泳池的构造,极具奢华,占地面积更是惊人。

那赤果果的房价,曾经被H城的房产商界定为天价。

按照左老爹的话来说,贵什么贵?养的是我儿子闺女,关你们鸟事?咸吃萝卜淡操心,花的是老子的钱,你们就哪儿凉快滚哪儿。

对此,每次左汐和左牧提起此事,都会为他们家霸气的老爹鼓掌自豪。

进了铁门之后,一路都是鸟语花香的氛围,全是各色花卉,好些都是从各国移植过来的。

又开了一段路,车子才停了下来。

下得车来,率先入眼的便是一个被圈起来的菜园子。

额,还真是……在欧式建筑中特立独行的存在。

左汐额上滑下黑线,不得不替老爹解释起来:这是左老头的宝贝。

没事就种点番茄啊土豆啊豇豆啊,对了,还有朝天椒,那可是他的宝贝。

他这人比较嗜辣。

提到嗜辣,左汐不免想到靳司晏的口味。

他可是忌吃酸辣。

待会儿在餐桌上,他能承受得住?come/on!老公你大胆地往前走!别怕,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谁都得经历这么一遭的!丢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靳司晏率先走了进去。

老公你等等,我给你领路啊!靳叔和司机相视一眼,两人默默地将礼品从车上卸下来,然后搬进去。

*大宝儿!你可算是来了!我都想死你了!率先出来迎接两人的,是小宝儿。

小家伙说什么减肥,不过从他那肉嘟嘟的小脸来看,减肥效果似乎不大。

在左汐身上折腾够了,他又折腾着从她身上爬下来,一把扑到靳司晏的身上:大晏!我也想死你了!小小的眼睛滴溜溜转,看着靳叔他们搬了那么多东西进来,他立刻就耍无赖了:大晏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没有准备给我的礼物?语气中,自然而然地凝满了委屈。

使劲想要落几滴泪下来,奈何实在是挤不出来,只得假装揉了揉眼睛。

靳叔立刻便过来解了围:小少爷,这是靳先生特意为你备下的礼物。

一个限量版赛车模型,一个幼儿自学宝典。

左小宝声音也正常了,眼也不抹不揉了,嗖地一下就松了靳司晏的大腿,直接接过自己的礼物,还不忘甜甜地朝着人家靳叔道谢:谢谢爷爷!再转过小脑袋,继续礼貌道谢,谢谢大晏!一溜烟,就跑了。

估计是去玩了。

靳司晏真恨不得直接将送他的礼物给没收。

又是大晏!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你这死小孩,将人领回来吃饭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害得你老爹临时抱佛脚手忙脚乱的,还不快滚过来给我打下手?左光耀声若洪钟,从厨房里传出来。

很显然正忙着,并没有走出来。

左汐撇了撇唇正要过去,却被靳司晏拦了下来:我去吧。

吖?看着靳司晏颀长的身影进/入厨房,左汐还回不过神来。

就这样,见家长了?还是在厨房见的家长?这么神圣的地方,她还真是从未想到过。

---题外话---下章会有啪啪啪,真的只是啪啪啪。

第103章 也许是看了少儿不宜的片子没人排解酸分了好几次,靳叔和司机两人四只手才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搬了进来。

两人并未急着离开,左汐忙招呼他们坐下,又让家里请的郑姨上茶。

左小宝抱着他刚到手的赛车乐滋滋地又从楼上下了来,爬到左汐的膝头,神秘兮兮地在左汐耳根子旁说道:大宝儿,你老公真大方!这个要一万多哎!左牧那王八蛋给我的零花我攒好几个月都攒不出来!既然这么宝贝,就好好保管,别磕着碰着了到时候又到我这儿来诉苦。

小家伙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那小模样,和靳司晏之前进门时朝她投来的鄙夷眼色竟然如出一辙。

左汐神色微微一动,似有恍惚偿。

我有那么不中用吗?哼哼着,小家伙表示不满。

你家左牧呢?他预感到家里可能会不太平,早就收拾东西跑路了。

美其名曰去和女友约会。

左汐差点咳出声。

她哥还真是,设想周到。

料定了她和秦觅不可能和平共处,如今再加上靳司晏也过来。

这一个现任老婆加上一个前任情人,估计他是认定了会开火,所以借口出去远离炮火波及范围。

他给你找的后妈确定下来了?不造啊,我只见过一次,而且见的时候还是看他被她打。

所以我觉得,没戏。

也就坏奶奶那么操心想要我这个最有发言权的人去提出宝贵的反对意见。

在他的小屁股蛋上打了一记,左汐笑道:看不出来嘛,回来住了一段时间,你的地位水涨船高啊,连梁女士都要讨好巴结你了。

也不看看我是她儿子的谁,她儿子找老婆,能不经过我同意吗?小家伙傲娇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小嘴上扬,那叫一个嘚瑟。

不过,大宝儿你就不好奇大晏在厨房里和爷爷说些什么吗?两个大男人窝在一个厨房,好违和……左汐表示,她也很想悄悄过去偷听啊。

这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嘛。

好歹人家靳叔还在这儿呢。

*抽油烟机的声响从厨房传来。

楼上,谈完了体己话的梁艳芹和秦觅走了下来。

一步一步,两人并肩而行,倒似贴心的母女。

秦觅挽着梁艳芹女士的手臂,贴心亲昵至极。

而后者,手心轻拍着她挽在她手臂上的手,慈爱万千。

还真有点,母慈女孝的感觉。

一见两人下来,左汐没什么反应。

倒是靳叔,似乎是有些奇怪这一画面。

不过片刻,他忙站起身,迎上前去:左太太您好,今天我奉我家老夫人的命陪同靳先生前来拜访。

脑袋一空,左汐瞧见靳叔的举动,倒是有些不解。

怎么成了靳家老夫人的意思了?据她所知,那位老夫人格外执着于让靳司晏迎娶赵雪玫。

靳司晏父母临终前的遗愿就是希望靳赵两家结为秦晋。

所以,她一直都没期望会被人家靳老夫人所认可。

而且人家老夫人在国外,所谓鞭长莫及,估计也不可能会见到面。

她便索性不再想那么多了。

她和靳司晏扯证的事情,那位老夫人早就知晓了?那么,她的态度究竟是什么?靳叔相当于老夫人的心腹,那是不是代表,老夫人认可了她的存在,派靳叔随靳司晏一起过来拜访?眼见靳叔站起身来恭敬地问好,梁艳芹女士并没有什么热情劲:那还真是不巧了。

这个拜访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原本我们早就该开饭了,就因为你们没有任何通知的拜访,还不得不为靳先生加菜。

是我这边的疏忽,靳先生本人在G城时便让我着手草拟了礼单。

奈何我当时飞了一趟温哥华和靳老夫人汇报,所以准备礼物的时候有些仓促。

烘托了靳司晏早有拜访之意,却未解释为何临拜访前都不露声色突然上门。

秦觅的脸色并不好看。

看着沙发上和左小宝你一口我一口互相喂食的左汐,又看了一眼靳叔,手指握紧:司晏,司晏他也来了?靳先生在厨房帮忙。

靳叔说道。

我老公我都没问他在哪儿呢,你一个和他非亲非故的人这么着急他人在哪儿,是不是太过了些?左汐冷冷地冒了话,嘴里被左小宝塞了一口棉花糖。

软软的绵绵的,没什么嚼劲,不过还是有些甜的。

这样的话,曾经,是秦觅说给左汐听的,如今调换了过来,她恨得牙痒痒。

想当初左汐不自量力非得追靳司晏时,那叫一个苦心孤诣。

可到头来,还不是她将司晏追到手了?结果呢?她倒好,完全就是故意,明知道司晏是她男友了,还穷追不舍。

那是我男友,你这么追着他不放,是想当第三者吗?没啊,我只是提前在他面前刷刷好感度,等你被甩的时候好接替你啊。

果真是厚脸皮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可现在呢?竟然还真的被她说中了。

她真的接替她了。

她真的不甘心。

左汐这女人,对司晏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不过就是想要和她作对想要膈应她才不顾一切地追的司晏。

司晏怎么就那么糊涂,和她领证了呢……*客厅这边颇有点剑拔弩张的气氛。

从厨房里侃侃而谈端着餐盘走出来的两人,竟格外和谐,甚至还有点相逢恨晚的错觉。

这儿的别墅倒是可以不采用纳音五行,根据穿宅法来看,确实是一块宝地。

靳司晏语调如常,无疑,这话说到了左光耀的心坎上。

想当年他可是换了好几个房子,就这边最称心了。

那你看我这儿的装修布局还可以吗?回想了一下来时路上所见,靳司晏说道:未看山时先看水,有山无水休寻地。

别墅内设泳池,且乃活水,在风水学上称明堂聚水。

住宅前方有道路,并呈弧形,做围绕状态,称之玉带揽腰。

二者兼备,上等。

瞬间,左光耀老脸上兴奋极了:可不是嘛!当初老子可是赶走了好几个骗财的风水先生,最终请来了一位神人,才给我选的这地儿。

将餐盘放到餐厅桌上,靳司晏瞧着左光耀那模样,竟有些庆幸。

物尽其用,有些东西,还好他还没丢,脑子里依旧印象深刻。

摒弃掉迷信成分,风水实际上是一门古老的环境学和场态学,按照科学的说法,是研究人和自然之间关系的学问。

对于这方面我勉强看过几本书请教过几位专家,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帮忙。

正好正好!你待会儿就帮我构思一下左牧和小汐房间的摆设。

他们两个的房间我总是不放心,这一个个的,都是不让人省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有问题,这妹妹都成家了,左牧那臭小子还在外头晃悠着没个定性……那头岳父和女婿相谈甚欢,左汐和左小宝面面相觑。

她刚刚听到的,是什么?风水学?她家老爹这么快就被靳司晏给攻陷了?白天和她谈起靳司晏的时候还霸气十足地要压他的气焰呢,这会儿,俨然一副翁婿和谐的画面。

左汐突然便想起来了,《DyingMessage》中,凶手深谙《周易》,对玄学极为精通。

所以,靳司晏会了解这些,并不是偶然。

他早在创作《DyingMessage》时便对此进行了深入探究。

想到靳司晏公寓的布局,左汐不免翻了个白眼,阳台上那些花花草草,别告诉她是因为风水的缘故他才摆放的。

她一直都以为是他爱花惜草!应该,是她想多了吧?她记得他对于花架上的多肉可是宝贝得很。

一个大男人,比她这个女人都对它们宝贝。

还有那些绿萝、吊篮、栀子花以及一些她根本叫不出名来的名贵花草,他可都是早晚打理的。

*靳叔又和左光耀打了声招呼,顺便说明了靳老夫人的意思,这才和司机一起离开。

靳司晏想了想,让司机两个小时后再来接人。

接什么接!今儿晚上就住这儿了!难不成还怕没你住的地方?左汐鸡皮疙瘩抖了抖。

老爹还真是不见外啊。

一想起要让人家布置家居就振奋地留人家过夜了。

岳父大人都这样说了,靳司晏自然答应,吩咐靳叔去郡元府邸那边拿套换洗的衣服送过来。

餐桌上,香味弥漫,是左光耀大秀厨艺的时刻。

加上左小宝,一共六个人,凑了个六六大顺。

据左汐目测,十二道菜中,除了一道老鸭汤,其余都是酸辣味十足。

什么酸菜鱼、辣子鸡丁、糖醋排骨、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可乐鸡翅……家常菜,都是左老头拿手的。

左汐都替靳司晏的牙口担忧。

后者全程几乎都在敬左光耀酒,筷子几乎没动。

唯一碰的一道菜,也就是汤了。

左光耀不明所以,热情劲十足地往他碗里招呼了许多菜,还一个劲嗔怪左汐:还不给你老公多夹点?只顾着自己吃!瞧着小山似的碗,靳司晏眸色闪了闪:谢谢爸。

那声爸,叫得那么自然。

左汐心跳不自觉加快。

竟有种,莫名的喜悦。

瞧着他看着碗里的菜那视死如归的样子,左汐心生不忍,直接就抢了过来:哎呀这都是我爱吃的,老爹你偏心啊,有了女婿不要我这个闺女了是吧?哼!还有脸说。

结婚这种大事都不和家里商量。

两个人扯一个本子,回头再通知我和你妈一声,就当完事了?这不是觊觎你家女婿的女人太多,你闺女怕夜长梦多就提前下手了嘛。

意有所指,左汐瞧了瞧对面和梁女士坐在一块正闷声不响用餐的秦觅。

碗里被丢了一块鱼肚,靳司晏的话传来:多吃点。

也不知,是不是怪她欺负他的老情人了,想让她闭嘴才这么殷勤给她夹菜。

秦觅的脸色不太好,有些病态的苍白。

左汐的话,无疑更加剧了她那委屈的神色。

左小宝食不言寝不语,一副乖宝宝样。

偷觑了她几眼,小眼里立刻闪现了得意。

切,和大宝儿斗,段数还不够呐。

餐桌上,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和乐融融的假象。

突然之间,梁艳芹女士发出一声惊呼:觅觅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流鼻血了?原本黑色的餐桌上,化开了一朵血花。

红色融入在黑色中,如果是左汐自己,她自认绝对会眼花分辨不清。

这会儿,还真是佩服梁女士的观察入味,对于秦觅的关照有加。

一点点异样,就这么咋咋呼呼起来。

阿姨我没事的,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秦觅脸色憔悴至极,再看她碗里的饭,没动几口。

看来是根本没什么胃口。

你这孩子就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身体!梁女士假意训斥着,忙去拿纸巾给她捂住,又让她将头往后仰。

那样情深的一幕,让她眼热:也许是看了少儿不宜的片子没人排解才流的!说的话,酸酸的。

靳司晏看着对面的动静,对于那样的错误止血方式,眉头微蹙。

然后,便站起身,扣住秦觅的手腕问左汐:洗手间在哪?下意识地指了指方位,左汐就这样看着他拉着秦觅进了洗手间。

他的脸色凝重,神色专注。

在……紧张秦觅?左汐手一颤,手中的筷子有一支不慎落了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一声,犹如敲击在她心头,钝钝的,有些疼。

靳司晏和秦觅之前的相处,她无论是亲眼目睹而是从他人口中耳闻,多多少少都是清楚的。

他曾为了秦觅亲自下厨,为了秦觅酒驾,为了秦觅住了半个月医院……突然,便不敢再往下想了。

大宝儿你听,你老公和坏阿姨在玩啪啪啪游戏了。

大宝儿已经从自己的椅子上滑了下来,溜到左汐这边,抓着她手腕提醒。

第104章 我养的我惯的,有问题?还是说需要向你报备?洗手间内。

饶是已经用纸巾擦去了不少,粘稠的血液还是从鼻孔里冒出来。

洗手池旁边,已经丢了好几团沾满了血色的纸巾。

司晏,我可以的。

秦觅镇定着力图在他面前留下坚强的一面。

高跟鞋一勾,却是使了个心眼,将原本敞开的门给关上偿。

自然,因着并没有太用力,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完全阖上。

后仰会导致血液倒流,从喉部而出。

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靳司晏没有拆穿,只是简明扼要地下令,俯身。

撄方式,直接。

被要求俯身,秦觅感受着男人的身子站在她身后,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

水龙头被打开,哗哗的水流,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分手之后,这么密切地待在一个空间,处在如此贴近的距离。

司晏,你还是关心我的。

秦觅声音有些微微的发颤,那哽咽的声音,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流下泪来。

靳司晏并没有回应她这话的打算,而是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把头发束到前头。

不明所以,秦觅还是乖乖照做。

没有发绳,所以用自己的手将自己的头发固定住。

见她准备好了,靳司晏用手掬了一把凉水,然后猛地拍在她裸露出来的脖子后头。

啪的一声,异常清晰。

司晏不要!疼……故作委屈的声音,带着一丝矫揉造作。

靳司晏动作微微一顿:好。

抬步欲走。

竟然,还真的不管她的,打算放任她自生自灭。

刹那,秦觅愈发委屈的声音:司晏,你真的不再管我了吗?以前我总是熬夜,你每次都会打电话提醒我不准迟于十一点睡觉的。

现在我不管身体好坏,你都不打算再管我了吗?脚步停了下来,男人的身影重新站定:我想当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不再适合交往下去。

秦觅身子往后看,想要去瞧他脸上的神色,却又被靳司晏给固定住脑袋。

继续倾身。

男人的声音,磁性。

让她的身子一酥。

好,只要是司晏你要求的,我什么都愿意。

秦觅的声音故意提高,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格外暧昧,我会努力让你重新接受我的。

重复的动作,靳司晏掬起凉水,往她后颈部拍打:我的态度不可能改变,请别做无用功打扰我生活。

又是连续不断的好几声啪啪啪啪啪啪,清脆异常。

每发出一声,秦觅都会伴随着一声极为合事宜的轻呼:司晏你轻点啊,我疼……轻点……还真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但我刚刚流鼻血时你第一时间就站起来拖着我来这儿,你是在意我的……秦觅脸上有着笑,自信满满。

这个男人,终归还是在意他的。

我只是不想让某些无足轻重的事成为今天晚餐的重头。

倏忽间,秦觅心头有股不好的预感。

那他觉得,今天晚餐的重头是什么?想到晚上他上门时带着的大包小包礼品,那一大堆,竟有种,下聘的感觉。

所以,他觉得今晚的重头,是这个?他在责怪她多事破坏了这个重头?心头滋味百感交集,秦觅紧咬着自己的唇瓣。

那樱红的两片,似要咬出血来。

*等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鼻孔流出的血渐渐减少。

秦觅对着镜子一照,开始兀自洗脸洗鼻子。

可眼角余光,却是依恋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司晏,我们找时间谈谈好不好?语气哀怨,有着恳求。

靳司晏刚要拒绝,便听得一道冷然的声音已经替他做了回复。

我老公很忙的,忙着和我谈人生谈理想谈将来,可没有功夫听你说一些废话,更加没有时间陪你一起缅怀那些愚蠢的过去。

洗手间原本虚掩的门被推开,左汐的力气明显用得大了几分,门一下子便和瓷砖相撞,发出极大的声响。

她却浑不在意,耸了耸肩,一副噢抱歉打扰你们好事了,可我就是打扰了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哑然失笑,靳司晏发现还真有些头疼。

这女人,是将他的过去都全盘否定了吗?居然将其形容成愚蠢的过去。

忍不住想要伸手,往她脑门上招呼上一个栗子。

大晏,你们为什么要关上门啊?我和大宝儿刚刚在门外听到啪啪啪声了哦。

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大宝儿做坏事了?左小宝双手抱胸,一脸小大人模样地随之走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刚看了福尔摩斯,又换了个姿势,指间相对,闭目沉思一般,嗯,双眼一睁,摆了个吸烟斗吐烟圈的动作。

那小架势,还有模有样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大晏你是不是和她在里头做了对不起我和大宝儿的事情了?小家伙又立刻化身正义的人民检察,上纲上线。

小小年纪,能从一个声音能展开如此丰富的联想,靳司晏对他已经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果然,之前故意拐弯抹角地给他取这么一个所谓的昵称,是另有深意。

这小子,太污。

你以前就是这么教育他的?这才几岁,了解的东西比大部分十八岁了都还一知半解的人还要精通。

话问的是左汐,靳司晏视线攫住她的,俊脸沉了沉。

莫名其妙,明明该生气的是她吧。

结果,他却还有理了。

是啊,我家小宝儿就是这么早熟就是这么与众不同,我养的我惯的,有问题?还是说需要向你报备?视线在靳司晏和秦觅之间来回转换。

衣衫并没有不整的迹象。

似乎,也没有激/情过后的余韵。

空气中,并没有不同寻常的味道……小心翼翼地往他身下望去,不曾想却被某人抓了个正着。

你……靳司晏当真是对她的举动有些无语。

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火大地一个迈步,已经走出了对于四个人而言有些过于逼仄的空间。

*因着秦觅流鼻血一事,这餐饭,吃得颇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

当然,即使她不流鼻血,以梁艳芹女士那对自己亲闺女漠不关心的态度,这顿饭也就只有老爹在一头热地掺合,依旧会有些冷。

饭后秦觅脸色有些差,在梁艳芹左一个不放心右一个不放心的情况下,被顺利说服留下来住这儿了。

左汐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堵着,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有那么一瞬,她真想直接将人给赶走。

可她的话,管用吗?而且,如果秦觅真的哭哭啼啼地掩面而走,梁女士又该说她眼里容不得她了。

司晏,觅觅都跟我说了,你刚刚那么火急火燎不放心的,是我处理她流鼻血的方式不对。

还是你有经验,晚上觅觅如果有什么不适,还得你随时搭一把手。

梁女士说的话委婉,可话里话外,却故意拉近靳司晏和秦觅之间的关系。

如果这不是自己的母亲,左汐想,她应该会上前去和她开撕吧。

可这个一心想要撮合自己的女婿和其她女人的人,正是她的母亲。

她的好母亲啊。

即使她已经和靳司晏领证了,依旧没有放弃撮合靳司晏和秦觅的念头。

一如当年,秦觅还在上学时,她就开始帮她筹谋着未来夫婿的人选。

我尽量。

靳司晏回应得有些勉强,纯粹应付。

可听在左汐耳中,却已然不是滋味。

她才是他老婆!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儿站着,他竟然还那么理所当然地答应照顾另一个女人。

转过身,左汐直接上了楼,踩楼梯的步子迈得嗒嗒作响。

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靳叔又来了一趟,将靳司晏的换洗衣服给带过来了,又将晏宝的情况汇报了一番。

这才告辞离开。

并和靳司晏确认第二天来接的时间。

让司机过来就行了,你的时差还没倒过来,这几天多注意休息。

好的。

按照左光耀早前提出的要求,靳司晏先去左牧的房间查看了一下房间摆设。

虽然给靳司晏甩了脸子,可左汐还是忍不住带着左小宝过来观望了。

纯粹只是,想要多了解他一些。

再多一些……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渴求心态。

那般,卑微。

靳司晏看了她一眼,自从饭后,她一句话都没对他说过,倒像是,和他开启了冷战。

左光耀瞧着两人这样子,一抬手就往左汐脑门上招呼了一下:现在这么迫不及待看你哥的热闹?回头再整治你房间!别墅内无论是主卧还是次卧,向阳还是背阳,按照当初的设计,每个房间都开辟了阳台。

进/入左牧的房间,率先入眼的是极不协调的红色地毯。

红色的筒状台灯下,是红色加湿器、红色充电器……西北方位和中宫方位桃花气场最强,放置红色,容易招桃花。

靳司晏大致过了一遍眼,醇厚的嗓音做着分析。

闻言,左老爹立刻就嚷嚷起来:这臭小子自己摆了一个桃花阵,也难怪一天到晚和那些小明星传绯闻,让我这张老脸丢尽!这好不容易带回来个女娃子,还只是糊弄我们的!左汐不得不替自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哥哥解释:那条红地毯我得解释下,是之前小宝儿每次往他床上翻滚跟头时总是没出息地掉下来,吃过很多次亏却屡教不改,我哥才吩咐郑姨去买一个回来放着的。

这一放,就放了那么多年。

其实有时候,左牧虽然对小宝儿挺无良的。

但有时候,又觉得他对小宝儿还是有当父亲的那一面的。

即便是为了咱们小宝儿,他那也是烂桃花一把!必须将他的烂桃花给掐了!左光耀嗓门那叫一个大,很明显对于自己儿子极为不满。

女婿,你说,该怎么破了他的烂桃花?将这烂桃花给掰正了?女婿两字,说得那叫一个不含糊。

左汐下意识望向靳司晏。

便觉得他低垂着眉眼,似乎在怔愣。

连续好几秒都没有反应,是对这个称呼不习惯,还是对其根本就无法接受?心里,不免有些微微发涩。

*夜晚的凉风拂过,驱走热意。

窗帘迎风飞舞。

阳台上,是一株和左牧的性子完全不相符的绿色龟背竹。

房内放置绿色盆栽,有利于减少烂桃花。

看来左少自己已经开始想办法给自己破烂桃花了。

这话,对于左光耀而言无疑是一件乐事。

老脸一拉,他哼哼唧唧:臭小子没想到还挺像那么一回事,自己招的烂桃花自己掐,还真有点不像他风格。

爷爷,这盆龟背竹不是那混蛋自己种的。

这时候,左小宝将自己拥有的重要情报奉上,是有人送给他的,还是我帮他签收的呢。

噢,对了,寄件人是个女人!小宝儿笑得那叫一个嘿嘿嘿。

你怎么知道是个女人送他的?因为我朝送花的蜀黍卖萌了呀,他偷偷告诉我客户信息的噢。

小家伙嘚瑟脸。

这个重大秘密,他可是一直都没说呢。

左光耀和左汐相视一眼,父女俩的眼神,如出一辙。

噢,有个女人来帮他灭烂桃花了。

而且,他竟然还接受了?*针对于左牧房间如今的布局,靳司晏又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方案。

左光耀忙不迭让左汐做笔记记录下来。

对于这个女婿,似乎愈发满意了。

等到去左汐的房间,他更是卖力:女婿,我闺女的房间你可得好好看看。

她一直住郡元府邸那边,回来住的机会不多。

我也没给她添新的东西,可别因为这个反倒乱了什么风水。

靳司晏煞有其事地环顾了一下左汐的房间。

整个室内的布局,与他公寓客房里她住的那间完全便是天壤之别。

如果那儿的布局算得上少女系的话,这儿的布局,则暗沉了许多。

蓝色为主的基调,掺杂了少女的忧郁气息,竟是那般明显。

单调的房内摆设,蓝色的郁金香墙纸环绕,电视柜上放着小型液晶屏,正对着大床。

衣帽间倒是很大,与隔壁打通,占据了足够大的空间。

女婿,你觉得这房间哪儿需要再改改?改什么改?左老头,你闺女都已经嫁人了,才不会像你儿子一样成天弄些烂桃花,所以呢,你可别操你闺女这份闲心了。

左汐忙不迭将自己老爹往外头推。

你可还真别不信这些,老家那里出来的你王叔王婶,搬到城里之后就是不信这些,最终两人离婚收场。

可怜了那俩个娃,一人跟一个,还得各自叫别人爹妈。

哎呀你闺女累死了想睡了,老爹你行行好就先让我睡个好觉吧。

警告你哦,你闺女刚刚被某些人气着了,她如果不能睡饱的话,后果很严重哦。

左光耀又忍不住往她脑门上招呼了一下子:就知道睡!眼神中,却满是对她的宠溺。

女婿,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小宝儿,跟爷爷出去。

噢。

左小宝眼珠子滴溜溜转,不忘大声跟大宝儿打着只有两人才听得懂的暗语,大宝儿,你待会儿要记得给大晏按摩一下呦。

按摩?神马鬼?电光火石,左汐想到了什么。

以左小宝污出境的脑瓜,指的不就是……按摩靳司晏的大鸟?小宝儿你可以华丽丽地滚了。

关门,阻小宝儿。

*靳司晏早在听到左小宝那话的时候便僵硬了身子。

让她帮他按摩?如果他没记错,左小宝上次给左汐打电话不巧被他听到时,他好像说的是,按摩什么大鸟,看看它有没有变大?眸光,禁不住深邃起来,落在左汐身上时,甚至多了一丝炽热。

被他这么一看,左汐忙逃也似地奔向浴室:我先去泡澡,不准和我抢!竟是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半个小时后,房内的女人还没有动静。

倒是房门处,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是左光耀。

好女婿,来,喝粥。

手里端着一份稀得不能再稀的粥。

不过粥的颜色有些古怪,不知道是搭配了什么食材熬制而成。

自己的身份,从女婿晋升为好女婿了。

靳司晏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今晚吃饭的时候你只光顾着陪我这老头子喝酒了,菜都没动。

我就特意给你熬了这个粥,垫垫胃。

见他没动静,又补充道,放心,小汐叮嘱过我了,这次我可一点辣都没放!葱姜蒜也没放!左光耀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神过于赤/裸,让靳司晏头皮有些发麻。

谢谢爸,我待会就喝。

接过碗。

还端进去做什么?待会儿就凉了!你现在就喝完,我还得将碗拿下去洗掉。

我可不像我家那闺女做个菜都懒,洗个碗还能拖到第二天。

在左光耀那如同探照灯一般的强有力眼神注视下,靳司晏顶着强大的压力将一碗稀粥喝完。

滋味,怪怪的。

可他,偏偏还不能质疑眼前这位岳父大人熬粥的手艺。

拿着空碗,左光耀满意走人。

目送他离开,房门刚要关上,一双手从外头将它拦了下来。

司晏,我们谈谈。

示弱的声音,带着一丝秦楚。

秦觅婷婷立于门外。

秦小姐,我似乎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需要谈的。

一声秦小姐,那般生分。

秦觅心头一凉,却还是竭力让自己不要气馁:就十分钟好不好?我被安排的客房就在走廊尽头,咱们就去聊十分钟。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左汐当年对你穷追不舍的原因吗?我想我知道的,应该不比你少。

那你应该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参加我的生日趴吧?那会儿你从来就没答应过我的追求,甚至眼里头根本就瞧不见我,可却到了海边别墅参加party。

那晚发生的事情,你真的不再追究了?。